?☆﹀╮========================================================= ╲╱= 小说TXT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om - 手机访问 m.bookben.com---【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 ☆〆 书名:鸾凤眷:第一赌妃 作者:绕月缠 她十七岁纵横赌场,只为了报父仇,大仇得报,她纵身投入海中却穿成了相府千金。 成婚之后她沦为了弃妇,因为她嫁的王爷竟然是整个朝月国最可怕的人,即便是皇上也要对他礼让三分。 而更可笑的是她成了他杀母仇人的女儿,她试图化解这段仇恨,岂料招来堕胎之祸! 拖着残破不堪的身子,看着腿间淌下的大片血迹,她凄然苦笑离开王府,纵横赌场活的风生水起。 殊不知,她的风光竟然引来无数人窥探…… 她,是朝月国的神话,传说她带领三千女子将焕国的军队杀得片甲不留。 传说她是朝月国皇上最爱的人,辅佐两朝帝王,然而她终于只成了一个迷。 ☆、001 开设赌局 ? 如果有来世,我选择的依然是你,那时候,我们彼此间不要再有伤害,我愿意紧紧拥着你,直到天荒地老。 ————裴景枫 偌大的豪华私人游艇上,金碧辉煌的大厅内,保安清场之后,便只剩寥寥数人。 纳米材质打造的华丽赌桌前,两个神色各异的人浩然对持,眸光紧盯着桌上的牌局。右边是一个约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他双目微眯,勾起嘴角淡淡的笑着,轻蔑的睨视着他的对手。 让人诧异的是,他的对手是一个美丽的少女,这极不相称的两人,正在进行着一场非一般的赌局。 说着赌局非同一般,并不是说他们赌的数额有多大,亦不是说他们的赌法有多稀奇。而是这场赌局的筹码,他们的命! 不错!剑拔弩张之势下进行的,就是一场生死赌局!没有人敢出声,那个神色肃穆的发派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大厅的死一般的寂静,好似就连空气都开始凝固,众人的骤然圆睁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油光可鉴的豪华赌桌。 “我,不跟。”夏语凉眸波流转,抿着精巧的唇,微微一笑,柔声说道。女子随意摆弄着修长的手指,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深邃的眸子,轻然闪耀着嘲弄的笑意,紧盯着对面的中年男子。 她夏语凉,从十七岁开始纵横赌场,摸爬滚打至今,还有谁不知道震惊世界赌坛的神手夏语凉? 五年!太久了,久的她几乎忘记了她,她为何要这般忍受着非人的痛苦,只为在赌坛谋得一席之地。 可她激越的心在告诉她,她等了那么久,做了那么多,这一天终于来了! “不跟!”已经是那么淡漠的轻语,夏语凉疏懒的咬了咬指甲。 “你还想不想赌了?”从赌局开始,无论两人的牌面如何,这夏语凉就一直不跟,究竟是在搞什么鬼? 这场看似赌赛看着平静无波,实则暗潮汹涌,察觉到了这点后,男人也不敢掉以轻心了,毕竟眼前的这个女人不能小瞧了。 赌局又连了一轮,夏语凉却只是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好似对这场生死赌局心不在焉,又似乎是早已胸有成竹,只是在戏弄她的对手:“我,不跟。” “不跟。” “不跟。” ……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从夏语凉口中吐出的话除了不跟还是不跟,对面的中年男人,越发惶然不安,额头上渐渐渗出了冷汗。惊疑的打量着神色隐晦莫测的夏语凉。 新一轮的赌局,牌刚发到各自的面前,夏语凉却突然神色一凛。 微微敛眸,她看了看自己的牌,对方的牌面是黑桃九,而她的则是红桃八。 修长白皙的手指毫无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夏语凉勾唇冷笑着。今日不是她发牌,否则对面的人早就死了!不过,如此一来,这场未知的赌局,才会更加的有趣,更加的刺激! 募然抬起美丽的双眸,夏语凉淡淡的扫了一下眼前的筹码“两千万。” “四千万,我跟。”中年男人回应道。 贝齿轻呷娇嫩的唇瓣,夏语凉不屑的睨视着对面那张丑陋的嘴脸,在心底告诉自己,今天她绝不能输,也绝不可能会输! 犹记得她九岁那年,自父亲被这个男人剁掉十指,废掉了双腿,凄惨死于街头起,她的天空便只有灰暗的云朵。 后来,妈妈郁郁而终,只剩下她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在漆黑的夜里,默数着自己冰冷的泪珠,在心底怀念那曾经的欢声笑语,曾经简单的幸福。 五年,她仿若经历地狱之火冶炼之痛,吞咽着血海深仇,苟延残喘至今,便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为她的爸爸,她枉死的妈妈报仇雪恨! 眸低闪过一丝冷冽决绝的锋芒,夏语凉陡然伸出手将面前所以的筹码推到了桌子中央,冷声道:“这一把定输赢!梭哈!” 见她终于开始发威了,对面的中年男人也胆战心惊的将所有的筹码压了上来,这一次,压的不是钱是命! 眸光微转,夏语凉无声的睨了一眼中年男人的牌面,方片A跟方片Q,而她的明牌是黑桃9跟黑桃K依次排来却是少了一个J。 若她的底牌能拿到黑桃J的话,她就有了一条同花顺,任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赢!夏语凉霍然眯起眼睛,缓缓的摩挲着最后一张牌!手指微微探入牌低,瞬间便滑过整个光洁的牌面,夏语凉手腕翻转,骤然抬手,重重的把手中的牌摔在了桌上。 众人伸出了脖子看去,赫然是一张黑桃J!不置可否,她赢了! “我赢了,”将两指间的纸牌随手一扔,夏语凉勾唇轻笑,双臂支撑着桌子站起身,“你的命归我了。” 她的语气很淡,可冥冥中却有着一股强势的压力。 男人恐慌的看着夏语凉,口中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输了?!”他做好了十足的把握,怎会输了?! “因为你太自信了,”饶过桌子朝着男人走去,夏语凉一脸调皮的笑,“当年你逼我父亲帮你去赌,随后残忍杀死我父亲的时候,你怎么没有害怕过?” 男人瞬时瞪大了双眼。 “当你让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流落街头的时候,你有没有想到会有今天?”冷笑一声,夏语凉复而说道,“我,是该谢谢你的,让我活了下去。” “你是他的女儿?”男人颤抖的声音问道,然而夏语凉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转身朝着座椅上走去,朝着不远处的人使了一个眼色。 便见那人手中出现一把铮亮的刀,还不等男人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惨叫,男人的十根手指被生生切断,鲜红的血顿时流满了赌桌。 夏语凉目光如炬,却不舍得离开着血腥的一面,那残存在心里的仇恨,在此刻正啃噬着她。 呵,她终于报仇了,终于……报仇了! “砰……” 一声巨响,夏语凉看着男人倒在桌子上,这才挪动椅子站起身来。 她一步一步朝着外面走去。 海风扑面而来,带着腥咸的味道,她深吸了一口气,放眼望去,触目而及的皆是空茫一片,现在正在海岸的正中央。 “爸,妈,你们的仇报了,但,如果女儿还能再活一次,绝对不想让自己陷在仇恨中,因为真的很痛苦。” 很痛苦…… 湛蓝的大海上绽开一簇簇雪白的浪花,四处散开。 给读者的话: 新文发布,收藏,留言,打赏~扑过来吧? ☆、002 穿越 ? 半弯残月挂在天空,清冷的风呼呼吹过。 夏语凉感到冷,双臂紧紧抱在一起看着周围,这里是哪里?地府么? 正当她好奇的时候,一道柔软的声音落入耳中,“你来了?”女子问道,随着声音的靠近,人也慢慢的靠过来。 夏语凉警惕的转过身,刚好撞到女子的脸,顿时,她愣在了原地。 那张脸和她的一摸一样,分毫不差,唯一的不同是她穿着现代的衣服,而眼前的女子穿着古代的衣服。 “你,你是谁?”夏语凉狐疑的问着。她这是来了哪里,怎么会见到一个和自己长相一样的女子? “我叫夏语凉,和你一样的名字,一样的相貌,甚至是同一根宿命线,但一个生在朝月国,一个生在另外的时代。”女子轻轻开口,声线如水般柔软。 夏语凉一时间懵了,她眨眨眼问道,“那我怎么回来这里,而你,怎么也在这里?” 然,女子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就地坐下,然后朝着夏语凉招手,“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没兴趣听故事。”微微蹙眉,夏语凉觉得事情蹊跷。 而女子并不做理会,只是自言自语的说起来,“朝月国是大国,自然也会有后宫嫔妃争宠,会有皇子争权,而我今天要跟你说的这个人,他便是这个故事的中心。” 夏语凉依然站在原地不动,突然,她的眼前好像呈现出一副画面,她站在里面,可以清晰的看清每个人的脸。 “皇上,臣妾没有,没有啊!这是陷害。”空荡的大殿内,白色的鲛纱漫天飞舞,带着一丝凄凉,女子的声音充满了哀求,在大殿内回荡着。 夏语凉就站在大殿中央,可是所有的人都好想看不到她一般,她的眼前是一个貌美的女子和几个男子。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静静的看下去。 “皇上,这是陷害,是淑妃陷害臣妾,臣妾没有背叛皇上。”女子继续哀嚎着,她多多闪闪,想要阻止几个男人的靠近,但在这一方大殿内,所有的躲闪都是徒劳。 很快了,在女子一声声惨叫下,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鲛纱如活的一般四处飘散。 夏语凉甚至嗅到空气中的一丝血腥气味,她吃惊的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起,刚刚的女子竟然不堪受辱咬舌自尽。 这对与她来说,不过是一个故事,与她无关。 而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她从一处门缝中看到了一张精致到无可挑剔却幼小的脸,那双漆黑如墨的眸瞳里,澄澈的光亮被一丝丝剥夺,却而代之的仇恨! 对!是仇恨,夏语凉对这个表情太清楚了,她曾经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看过无数次这种表情。 她的心猛然颤抖,一股强烈的压抑感让她呼吸困难。 “那个男孩,便是死去女子的儿子,他当时四岁。”女子温软的声音再次在夏语凉耳边响起,让夏语凉咻地从臆想中苏醒,她猛地大喝,“那这个孩子呢?” “他还活着,而他也是我要和你做的交易。” 夏语凉又回到了之前的地方,女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什么交易?”夏语凉冷声问道。 “代替我回去朝月国,化解那个孩子心中的仇恨,只这一点。”女子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她紧紧盯着夏语凉,不肯移开办法。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你又为什么知道我能够化解他的恨?”她继续问道,虽然她不抵触女子的要求,但却不是很想答应,她甚至觉得自己在被她操控。 像是知道她会这么说,女子娇美的脸上绽开了一个笑,“因为你恨过,那么深刻的恨,你自然会懂得他心里的痛苦,我需要一个懂得了恨的人去帮助他。” 听罢,夏语凉觉得女子的话极对,她的确能体会到男子的心情,虽然境遇不同。 “那你又为什么要帮助他?”夏语凉接着问道,却听到女子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因为,当初害死他母后的就是我的父亲,所以,我才决心嫁给他。” 后面的话女子没有再说,她只是目光迫切的看着夏语凉,“怎么样,你答应么?” “我有什么好处?”夏语凉问道。 “你可以借着我的身子重新活一次,而我代你去死,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 “这个交易倒是不错。”略微沉吟了片刻,夏语凉点头应道,“好,我答应你。” “我就知道……”女子轻喃一声,夏语凉还没有搞清楚女子的意思,眼前突然乍现出一道白光,瞬间她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只是夏语凉后来才知道,这个交易她赔了,赔了身还赔了心! * “嗯……”一声低吟,夏语凉模糊混沌的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她动了动自己的手指,钻心的痛。 怎么会全身都痛的要死?正当她思考的时候,耳边竟然炸开一声哭嚎。 “小姐,您醒了,您总算是醒了,吓死奴婢了,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奴婢该怎么办呀?”小丫鬟一边哭着,一边开始询问,“小姐,你有没有什么事情?哪里不舒服啊?你要是哪里觉得不舒服就告诉奴婢啊。” 惺忪的睁开双眼,夏语凉先是看了一眼跪在身边的小丫鬟,又环视了一眼四周,是一间破草屋。 她心里明了,之前的这个夏语凉好想在这里过的并不好,她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子,浑身是血,大大小小的伤口像是被鞭子抽出来的,火烧般的痛。 夏语凉暗暗咬住双唇,心里却愤恨难忍,虽然这伤不是她亲自承受的,但是后来的痛还是得她来挨,她早晚也会让这群欺负她的人尝一下被鞭子打的滋味。? ☆、003 出府 ? “别哭了,我没事。”淡淡的安抚着小丫鬟,夏语凉勉强坐起身子来,故意装糊涂,“我怎么会在这里?” 小丫鬟听到小姐能开口说话,边赶紧擦了眼泪,“小姐你怎么了?不是被打的神智不清了吧?” 夏语凉撇撇嘴,她现在必须要弄清楚她在这个地方是什么情况?比较受人之身,就要忠人之事。 “可能吧,你赶紧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你叫什么名字。” “小姐,奴婢是紫蓉啊,你这是怎么了?”紫蓉一边回答着夏语凉的话,一边打量着她,她总觉得小姐这次醒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她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因为眼前的明明是小姐嘛。 “紫蓉,我只是头有点痛,一时间很多事情想不起来,你先给我端杯水来然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我。”夏语凉的语气仍然平静,她四下打量着这个地方,看来她得想办法先从这里搬出去才可以。 紫蓉听了夏语凉的话赶紧去倒水来,接着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夏语凉。 原来,在她看过那段事情之后的之后,那个男孩被封为朝月国的锦王爷,皇上对他宠爱有加,更是形成了王爷的暴戾脾气。 但是之前的这个夏语凉不知道为什么硬是要嫁给锦王爷,本来前身在丞相府也并不是很得宠,生母很早就过世了,经常遭受排挤,但是她却不是个柔弱的人。 后来,这消息传到了锦王爷的耳中,他竟然亲自上门提亲,可娶回来这个身体之后,虽然给了个王妃头衔,但根本不闻不问,甚至纵容府中的妻妾、下人们欺辱她。 锦王爷更说,她要嫁来锦王府是来做细作的!否则怎么会想要嫁来锦王府!这朝月国谁不知道锦王爷和丞相是势不两立的两人。 夏语凉将事情总结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接着问道,“那是锦王爷让我住在这里的?” 听到这个,紫蓉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是,是那群妻妾和下人,他们都说小姐您在锦王府根本连下人都不如,王爷也从来不过问你,”说着,紫蓉站起来,指着夏语凉身上的伤说道,“你看,除了让我们住在这里,还经常欺负我们。” 夏语凉不说话了,看来现在的她在这个锦王府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了,她轻蔑一笑,接着问道,“锦王爷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叫,裴景枫”紫蓉说道。 “裴景枫?”将三个字放在嘴边反复呢喃,夏语凉眼睛微眯,吩咐道,“紫蓉,这几天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替我准备好一件男装。” “小姐要男装干什么?” “你别问那么多,让你去准备你就去,我自然有我的用处。”说完,夏语凉又躺了下去,“我有些累了,先休息一下。” 她这身上的伤必须要好好养一下,不指望在这王府有药物供她疗伤,那就得指望别的。 躺在那里,夏语凉沉思起来。 清晨起来的时候,夏语凉感觉自己身上的伤好了很多,没那么痛了,她起身,活动了一下,这是紫蓉也刚好从外面偷偷摸摸的走进了,怀中抱着一个小包袱。 夏语凉莞尔一笑,知道这个包袱中就是男装了。 她在这里休息了四天,该是出去走一走了,“紫蓉帮我换上。” 两人一番收拾,夏语凉看着自己身上的男装,自己的端量了一会儿,才满意的点点头,“还不错,蛮合身的,”然后,她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又说道,“帮我把头发重新束一下,遮住耳朵。” 紫蓉虽然不知道小姐要去干什么,但还是照办了,等着一切都准备好,夏语凉才走出院子,找了一处隐秘的地方,准备翻墙。 她在现代学习了各种搏击,若是翻墙应该不算是什么问题,何况她还让紫蓉替她准备了绳子和铁钩。夏语凉攀上墙壁,看着紫蓉担心的目光,轻轻一笑,“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过一会儿就回来。”说完,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街上的人络绎不绝,夏语凉走在人群当中,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并不多,现在只好摸清一点是一点了。 但是,首先她要做的是有足够的资金,在锦王府的这四天,她根本就没见过那个裴景枫,就算她要化解那段仇恨,也要见到人才可以吧? 她边想着边走,最终在一处地方停下来,夏语凉微微仰头,看着那两个字,唇角微微勾起,“赌坊?找的就是你。” 走在热闹非凡的赌坊里,夏语凉四处瞧着,心里不禁忖度,这里的赌法和别处也没什么不同,但,这里并没有纸牌,她最擅长的当属纸牌和骰子,这样一来,她就只好…… 想着,夏语凉在一处地方停了下来,她掂量着手中的几锭银子,还是紫蓉偷偷藏起来的,否则,连这么一丁点都没有了吧。 “我压大。”将银子放在大的那一面,夏语凉面露自信,脸上浮着淡淡的笑。 “大!”果然,如她所料。 这一局,夏语凉赢到了不少银子,但她没准备收手,而是继续押注,因为她知道,现在她眼前的这些银两,根本就不够她去打发锦王府那群下人的。 所以,几个回合下来,夏语凉的面前储备了越来越多的银两,甚至整个赌坊的人都围聚在这里,跟着这个年轻的少年下注。 而此刻,楼上的厢房中,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去,“主子,已经赢了差不多五百两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坐在那里的男子一脸的冷肃,黑发随意挽了半截,精雕的五官每一个弧度都宛如,菱角分明,只是静静的坐着,周身也散发着一股寒气,漆黑的目光深邃至极。 “这人,来头不小。”深厚而低沉的嗓音也带着刺骨的寒意,“我去瞧瞧,是个什么人。” 说话间,男子已经起身朝外走去,他叫北夜澜,是整个朝月国所有赌坊的当家的,有人猜测,这只不过是他的其中一个身份罢了。? ☆、004 一场赌局 ? 北夜澜站在二楼的围栏后,看着大厅里的情况,冷眸清扫了一眼,最终将目光缩在了夏语凉身上。 “就是他吗?”寡淡的声音里没有半分感情。 “是,主子,就是那个少年。”身后的人回道。 “哦?很有意思,还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好赌术了?”北夜澜饶有兴趣的盯着夏语凉看,盯着她手中的每一个动作,本想看她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但最终却没有发现。 “主子,要不要属下去……”身后站着的人见主子不说话,问道。 “我亲自去会会他。”抿了抿唇,北夜澜踱步朝着楼梯处走去,可他刚踏出去第一步,赌坊外突然传来了一声清润却有魅惑的声音。 听到那声音,北夜澜挪动的脚步突然停止,他负手而立,目光冷冽的看着走进来的两人。 走在前面的男子,一身紫色锦袍,腰束金玉带,佩挂了一块晶莹剔透的温润玉石,精雕般的面孔毫无瑕疵,每一处都犹如鬼斧神工般,他慵懒的摇着手中的折扇,唇畔勾着一抹笑意。 他的身后则跟着一个身穿白衣的翩翩公子,俊削的眉目郎朗如日,似是闪着光芒,黑发盘在脑后,一根白色的发呆束在上面,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腰间的玉石,笑的灿若星眸。 众人见到见来的人皆是一惊,纷纷想要叩拜,他白衣男子显然比他们动作更快,他疾步上前便大笑说道,“还是这里热闹,没什么规矩。” 他这话说完,众人也就懂了其中的意思,锦王爷是不想有人对他行礼。 而与此同时,裴景枫的目光却穿过众人直接锁在夏语凉的身上,他眯了眯狭眸,深若寒潭的眸底看不出任何表情。 “子颜,我倒是第一次来这里,好像,很有意思。”微启的双唇每动一下都是一个完美的弧度,低沉魅惑的声线隐隐透着一股压迫。 这样的男子,女子只稍一眼边会丢了魂。 裴景枫走向众人,步履缓慢而沉稳,他唇畔洋溢着笑,那笑纤尘不染。 “你们都在看什么?”他轻声问道,目光却一瞬不瞬的看着夏语凉。 而夏语凉也将视线递到了他的身上,眼前的男子面容如毫无瑕疵的润玉,可那双眸瞳却如炼狱中的恶魔,这样鲜明的对比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却是让人有些惊叹。 即便是她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我问过了,是这边有赌局,所以所有的人都汇集到了这边,而这位小兄弟自然就是那位不会失手的人了。”薛子颜吊着一脸笑意走过来,将自己已经打听好的事情说了出来。 “不愧是薛子颜。”裴景枫说着,视线却仍然在夏语凉的身上,眸子隐晦的光泽一闪而过,“小兄弟,我和你赌怎么样?” 夏语凉斜睨了一眼裴景枫,她单单从男子的打扮上也能判断出他不是一般的人,所以她果断的摇了头,将桌子上的几千两银票装好,压低嗓子说道,“我不想和你赌,我的钱已经赢够了,所以,我要离开这里。” 北夜澜站在二楼,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知道裴景枫早就看到他的存在,所以他也不需要避讳什么,依然站在那里,看着下面的人。 几千两银票对锦王爷来说那可算是什么,而裴景枫如果让他轻易带走了银票,那裴景枫也就不是锦王爷了。 而事情的发展如北夜澜想的一般,裴景枫伸出手拦住了夏语凉的去路,长长的袖口倾泻下来,“如果这场你不和我赌,那你也不可能将这些银票带出去。” 他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不认识他,那既然不认识他,那也就代表他不是京城的人,他来了赌场,就是想那些银两的。 “算你狠!”狠狠的瞪了一眼裴景枫,夏语凉折身走回到赌桌前,她知道她除非是和裴景枫赌了,否则,这个赌坊的们她可能真的就出不去! 她准备了两付骰子,分别是六颗,她和裴景枫一人一付,然后各自站在桌子的一边,“规矩我来顶。” 听着,裴景枫微微勾起了唇角,看着眼前的人,笑的邪魅,“好,规矩你定。” “那你听好了,我们没人留个骰子,谁掷出的点数最少谁就赢了!”夏语凉一挑眉毛,精致的嘴角微微勾勒,星眸微闪,两个字从唇畔边溢出,“开始。” 两个字的尾音消失后,瞬间赌场内由喧闹转为寂静,连呼吸声都听不到,每个人都紧绷了神经,看着不知死活的夏语凉,竟然敢和锦王爷谈条件,他真是活腻了! 而此刻,夏语凉却无视了那些目光,当年她混迹在社会最底层的时候,什么样的眼神没有见过?这些,她根本就不放在身上。 她全神贯注的摇着骰子,不敢有半分懈怠,因为她知道,眼前的对手绝对不会输给她的! “啪……”一声脆响之后,夏语凉落定,与此同时,裴景枫也停了下来。 两人四目相对,寒光迸射。 “你开还是我开?”夏语凉冷声说道,她斜眸看了一眼楼上北夜澜站着的位置,复而又看向了裴景枫,而二楼的北夜澜因为她这一眼而稍稍震撼。 “同时开怎么样?”裴景枫说道。 “好,那我们就一起看。”说罢,两人同时将自己的骰子点数呈现出来。 这一刻,众人皆是倒抽一口气,只见裴景枫的面前是一堆白色的粉末,而夏语凉的面前竟然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 所有的人在此刻都将目光移到了夏语凉身上,有同情、有震惊…… “我输了,你可以走了。”裴景枫手指一挑,眼前的白色粉末瞬间纷飞四散。 夏语凉听到这话,毫不犹豫的就朝赌坊外走去,临出门时,还朝着二楼忘了一眼,她总觉得那里有道让人发寒的目光。 但只是一瞬间,她边快速的朝外走去,得赶紧回王府了。? ☆、005 雨中遭袭 ? 夏语凉怀揣着银票翻墙爬进锦王府,她四下扫了一眼就朝着不远处的破屋子走去,屋子门口,紫蓉正垫着脚尖朝外面张望,见到夏语凉回来了,便急忙跑上去。 “小姐,您总算是回来了,担心死奴婢了,您这是去了哪里啊?” 夏语凉对她大惊小怪的表情并没有在意,而是拉着紫蓉朝屋里走去,进了屋中便说道,“先帮我把衣服换下来,这样让别人看到了不好。” 紫蓉听着有理,赶紧的帮着夏语凉换好衣服,等着一切收拾妥当,这才注意到夏语凉放在桌子上的小布袋。 “小姐,这是什么?”紫蓉狐疑的瞧了一眼夏语凉,心里也便知道了,夏语凉出去是为了这个布袋,可是布袋里装的是什么? “你自己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夏语凉梳着自己的黑发,转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等着看紫蓉惊讶的表情。 紫蓉也不迟疑,拿起袋子就打开,她探着脑袋瞅了瞅小袋子里面的东西,顿时一双眼睛瞠的圆圆的。 “小姐,这,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啊?”紫蓉吓得声音都结巴了。 “我自有办法,紫蓉你难道不觉得我们在这府里是需要有些钱财打点么?” 听了夏语凉的话,紫蓉觉得很有道理,她紧张的将那几千两银票收拾起来,然后又从小袋子里取出夏语凉买来的药膏,“小姐,我还是先给你上药吧,之前的伤口都只是简单的处理,不上药会留下疤痕的。” “恩,也好。”夏语凉将衣衫轻轻褪去,让紫蓉替她处理伤口。 而锦王府大厅内,两个绝世男子踏了进来,裴景枫坐在椅子上,唇畔还浅勾着一抹笑意。 薛子颜坐在裴景枫对面,刚坐稳就说道,“刚刚那人还挺厉害竟然连我们的锦王爷都没能够赢得了他,不过,也是因为他耍了点小聪明。” 裴景枫一挑俊眉,端起下人送来的茶轻抿了一口,随即懒洋洋的说道,“子颜,你的话是越来越多,可是眼神却是越来越不好用了。” 他说完,便见薛子颜脸上一阵青白,着裴景枫的语气虽然乍听平淡无奇,但若是仔细听,里面却是隐匿着一股压迫感。 坐在座位上的裴景枫却是若无其事的看着脸色不着痕迹的变换了几下的薛子颜,随即笑道,“说你眼睛不好用,那是真的不好用,你薛子颜风流了这么多年,竟然没看出来今天在赌坊的那人是个女子?” 听到裴景枫的这话,薛子颜刚刚如喉的茶水一股脑全喷了出来,溅的四处都是。 “你说什么?你说她是个女的?!”薛子颜的俊眸一瞠,满是不可置信。 想他自诩风流,竟然连一个平时除了发泄,便连女人都不碰的裴景枫都不如,他当真是眼神不好使了? 想到此,薛子颜又在脑海中描绘了一下夏语凉的样貌,竟然发现她还是个美人,那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啊! “后悔了没认出来?”敲着薛子颜颓败的样子,裴景枫竟然难得的打趣道。 “是啊,一个那么有个性的美人就在我眼皮子地下溜了,我能不后悔么?”哀哀的叹息了一声,薛子颜摇了摇头。 裴景枫站起身来,袍子发出窸窣的声响,他慢慢的靠近薛子颜,阴鸷的眸子一眯,顿时泛起一股冷气。 “你不需要后悔,因为,她是我的!”语气波澜不惊的宣誓着自己的所有权,可坐在那里的薛子颜明明从男子的眼中敲到了一抹猎豹盯上猎物的光泽。 他心知肚明,裴景枫表情看起来再温润再无害,但他仍旧是一头猎豹,凶狠而残忍! * 天渐渐阴沉了下去,乌黑的云层层鸾鸾的涌聚在一起,遮挡了一丝丝璀璨的光亮,碧蓝晴朗的天际,渐渐变的沉闷。 夏语凉由紫蓉伺候着歇息了下去,她听紫蓉说,裴景枫今天回来了一趟,就出去了,传话说今晚不回来。 夏语凉也就是听听罢了,这锦王爷回不回来,她可是管不着,不回来最好,那她就有足够的时候在这王府里取得些地位。 要不然以裴景枫对丞相的恨,对她的误会,是绝对不会允许她这么做的。 天色入了半夜,屋外便雷声大作,轰隆的声音不绝于耳,震得人心里发慌,紧接着,连绵的大雨便倾盆而下,“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户上,激起一声声脆响。 夏语凉虽是睡得正熟,她曾经的生存环境让她学会了在任何处境下都要保持较高的警惕,就像是此刻。 屋外,滂沱的雨声里,杂乱的脚步声正找着这边靠经,夏语凉猛然睁开眼,她迅速的起身,将被子铺好,紧接着便身手敏捷的跳出了窗户。 夏语凉刚离开屋子,里面便跳进来几个人,她从窗缝里小心翼翼的朝屋里望去,眼睛看到的是一片黑暗,只有人影窜动了几下来到了她的床边。 忽的,夏语凉看到屋内寒光一闪,几人动了几下,便飞快的收手朝离开。 “走,回去交差。”领头的人说道。 夏语凉看着消失的几个身影,轻蔑的弯翘着嘴角,杀她,还需要这么多人么?那个要杀她的人可真是兴师动众,最重要的是,还请了一群笨蛋来,杀完人都不需要看看刀上有没有血?! 现在在下雨,只要出了门,血还会保留么? 边想着,夏语凉便跟上那几个黑衣人的脚步,黑衣人弯弯转转了几次,竟然也没离开王府,如此一来,夏语凉更加的确定,这要杀的人必定是王府中的! 而且,如果她没猜错,那人是裴景枫小妾中的一人! 夏语凉走了一段路,脚下的步子开始减缓,她找了一处地方将自己隐蔽起来,浑然不顾身上已经被瓢泼大雨淋得透彻的衣服,她找好位置,便看向不远处刚刚去过她房间的几个黑衣人。 以及,一个女子。 夏语凉冷笑,果然是这王府中的女人! 看来,她的麻烦会是一堆接着一堆的来,她得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才好。? ☆、006 惨被杀 ? “杀了她了?”一道狠毒的女声从亭子里响了起来。 几个黑衣人纷纷点头说道,“给了好几刀,应该已经死了。” 听到回话,女子这才冷声说道,“你们去领钱,记住,明天就离开王府!我不想再看到你们还在这王府里。” 夏语凉站在一角,看着人都散去,最后只剩下那女子,她眼睛眯了眯,看着女子的背影,努力辨出一些女子的特征。 正当她看着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一阵阵低沉的笑声,那声音隐没在大雨中,让人毛骨悚然。 “夏语凉,就凭你也想当穆王妃?我看你命都没了,还怎么当王妃,怪就怪你太不自量力,想着嫁给穆王爷,你到了阴曹地府可别怪我!” 声音越渐越远,最终随着身影消失在雨帘中。 夏语凉这才从角落里出来,浑身的衣衫已经全部被浸湿,丝丝冷意渗入身体里,她走到亭子里,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但已经确定了,要杀她的人就在这府中,幸好那女子是让府中的下人充当了一次杀手,她才会侥幸逃脱,若是换做了真的杀手,说不定,她早就真的死了。 转身朝着破屋子走去,夏语凉开始忖度起自己在这府里的情况,她一路想着,不知不觉走回了那间破屋子门口。 忽的,在夏语凉的唇角绽出了一抹冷绝的笑来,她踏进屋中,将自己的衣服换下,然后找了把伞去不远的破屋里找紫蓉。 紫蓉被迷迷糊糊的叫醒,见到是夏语凉站在她身边,有些吃惊,“小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小声点。”半捂住紫蓉的小嘴,夏语凉坐在了她的一旁说道,“紫蓉,你明天一早起来去我的房里大叫,小姐出事了!懂不懂?” 紫蓉本就睡得半迷糊,听到夏语凉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脑子里更是转不过来了,小脸上全是疑问。 可她刚想问什么,却被夏语凉给硬生生的阻挡了过去,“你别问为什么按照我说的做就可以了,若是谁想进屋查看,你就让他们进来,知道了吗?” 紫蓉不知道夏语凉要做什么,只好点头应着,她越来越觉得小姐奇怪了,但有说不出个所以然了。 那就只好服从命令了。 见紫蓉乖乖答应,夏语凉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又说道,“记住,我是死了,所以你该哭就哭,该害怕就害怕,要是人都走了,你就把门关起来。” 说完,夏语凉就站了起来,准备离开,“你继续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留下一头雾水的紫蓉怔怔的坐在床榻上,看着夏语凉离去。 第二日清晨,天空放晴,万缕阳光迸射出来,闪着金色的光亮,下了一夜的雨,晶莹的水珠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紫蓉后半夜几乎没敢睡,她等着天一大亮,就赶紧起来朝着夏语凉的房间走去,心中忐忑不安起来。 等着到了夏语凉的门口,紫蓉咽了几下口水,这才下定决心推开了夏语凉的方面。 “咯吱……”门缓缓被打开,发出粗嘎的声音,紧接着,一声尖叫响彻天际,瞬时,紫蓉整个人都僵坐在了地上。 她眼前的一切让她连喊叫都忘了,床榻上,一个满是鲜血的身子躺在那里,长长的血流自床榻上蔓延到地面,血淋淋的一片。 而紫蓉看清楚了,那个躺在床榻上的女子就是夏语凉! 她这才想起来昨晚夏语凉交代的事情,等着她瘫软着走到门边的时候,已经有人开始朝着这边赶来了,所以,她就狠狠一咬牙,冲着外面大声喊道,“来人啊,救命啊!小姐出事了!” 来人纷纷围在门口,探着脑袋朝里面望去,可谁也没敢进去,都是匆匆望了一眼,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等王爷回府,向王爷禀报一声,看王爷怎么处理,这好端端个人儿就这么死了。”锦王府的总管瞧了一眼,吩咐完便也走了。 王爷和丞相关系不好,当初王妃进府的时候,王爷就说王妃的死活谁也不用管,这下,他们也确实是不敢管了。 听着屋外嘈杂的声音渐渐消失,然后是一道关门声,夏语凉躺在床榻上,嘴角微微笑了起来,果然如她想的一般,这个王府里的人都巴不得她死了,现在死了,也就没人管。 就算到时候王爷问起来,也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将一盆狗血淋得满屋子都是,就连她看着都觉得触目惊心!更别提那些人了。 “小姐,你怎么了?昨晚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就这样了?”紫蓉边哭着边走到夏语凉面前,她刚到了床边,伸手抹掉眼泪,准备看向夏语凉。 “啊……”紫蓉吓得再次跌在地上。 “小,小姐。”她结结巴巴的问着,床榻上的夏语凉此刻正圆睁着双眼,那满是鲜血的狰狞脸庞,睁开的眼睛异常突兀。 “紫蓉,你真是笨死了。”夏语凉吐出几个字,然后做了起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身上,一股浓重的腥臭味。 有点像她已经生活的地方,那时候她的身上每天都是这样的腥臭味,那时候她以为自己就要活不下去了,可还不是挺过来了?! 紫蓉见到夏语凉没事,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脑子里的弯也被拉直了,她这才明白,小姐是故意这么做的,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又不知道了。 “你别想了,还是赶紧趁现在没人准备点水给我洗澡吧,”夏语凉吩咐完,看着紫蓉跑了出去,便在屋子里走了几步,她想起王府管家的话,庆幸昨晚她躲了过去,否则还不得无人问津?暴尸荒野?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紫蓉和夏语凉才将屋子里的狗血冲洗干净,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转过去看着紫蓉神秘说道,“过会儿会有好戏看的。”? ☆、007 吓人 ? 天色渐晚,暮色沉淀下来,偶尔有凉风吹过,吹的枝叶沙沙作响。 饭厅内,一群女子围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各个脸上都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夏语凉站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那些女子们做戏调笑,嘴角轻蔑的勾起,现在就让她们笑,等会,估计也笑不出来了。 入夜的天色,残月被黑云遮掩去了半截,忽的,一阵冷风吹了起来,厅内的纱帘飞散起来。 本来是很平常的事情,可是突然间,整个大厅里都炸开了锅,所有的人都开始四处奔散起来,一声声尖叫打破了刚刚和谐的气氛。 “鬼啊!”众人大喊着,吓得浑身颤抖。 而夏语凉脸色苍白,嘴角出蜿蜒着一条血痕,一身白衣满是血迹,她站在大厅的门口,表情僵硬着一动不动,披散的黑发随着刮起的凉风四处飞散起来,乍一看,甚是恐怖。 她就站在门口,也不朝着里面走,圆睁的双眸在一群吓得花容失色的女子中寻觅起来。 最后,她将目光定格在一个女子身上,她辨别的出,那人就是那夜想要杀她的人。 她是靠着赌维生的,眼力自然不能差了,否则,有怎么能在这上面混? 找到人夏语凉几步买上前去,她故意拉长音调,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然后对着那个已经索瑟在一起的女子说道,“那刀看在身上太痛了……” 女子一听,脸色吓得惨白,浑身止不住的哆嗦起来,她拼命的无助耳朵,朝着桌子地下钻。 夏语凉看着她着得性,心里冷嗤,就这个样子,还想杀了她做王妃? 不够狠,不够阴,不够毒! 桌子下的女人猛烈的摇着头,像是极为恐惧,她扯着嗓子喊起来,“不是,不是我杀的,你走开走开啊。” “我死的好惨,下面很冷,你要不要来陪我?”夏语凉继续拖长着强调说道,嘴角的笑弯的更大,她将手用力的拍在女子的肩膀上。 女子被吓得一惊,将所有的话一股脑都说了出来,“我不要去啊!我只是想做王妃,我不是故意杀死你的,谁让你拼要嫁给王爷呢,本来我都让王爷同意立我为王妃,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这话在整个大厅里响起,瞬时,所有吓得颤抖的人都扭转过了头来,仇怨的目光纷纷投在女子的身上。 而夏语凉则站在一边,很是满意的看着众人对女子的态度。 这个王府里谁不想当王妃?谁想一辈子都屈尊于别人之下?哼,想杀她?她是没有可以光明正大处置她的办法,但是她面前的这群女人有! 她要做的就是坐山观虎斗,很快,这群恨她恨的咬牙切齿的女人们,统统都会站在她这一边了! 正当大厅里沉寂一片的时候,管家突然就带着下人们赶了过来,还嘴里大呼着,“王妃的尸首不见了,诈尸了!” 等着所有的人走近了,才发现他们要找的王妃正浑身是血的站在大厅里,那张苍白却倾城的脸上,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诈什么尸,我还没死呢!”夏语凉说完,坐在了身侧的椅子上。 她的话刚说完,之间还藏在桌子底下的女子探出了头来,泪眼朦胧,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女子死死的盯着夏语凉,看了许久,才发现,女子的脸是擦了厚厚的一层脂粉才变得惨白,她这才知道自己是被夏语凉给戏耍了。 从桌子下钻出来,她就恶狠狠的瞪着夏语凉,“你竟然真的没死?” 夏语凉斜睨了她一眼,玩弄着自己的指甲,语气平淡的说道,“是啊,我没死,不过……”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女子看向周围,瞪着看女子的脸一寸一寸的灰败之后,夏语凉又看向了管家。 “管家,虽然我在这府里没什么地位,但是死了你们也不能不闻不问吧,若是被外人杀死也就罢了,现在这可是王府里的人要杀我!管家你总得管管吧?” 管家听了之后,本来是想做下调解的,毕竟夏语凉没事,但他没想到,这夏语凉刚说完,其余的五个妃子皆是应和了起来。 “是啊,这杀人可不是小事,怎么能姑息?”一个打扮的媚气的女子说道,夏语凉瞥了她一眼她,粉黛秀美,精致的瓜子脸,一股妖媚的气息随身带出。 她又顺着这个女子扫视了一下其余四人,皆是各有千秋,但唯一相同的一点是,她们各个都是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姿。 夏语凉不禁暗暗叹息了一下,这个锦王爷可是艳福不浅。 “就是,这杀人犯可不能留,要是她再杀人怎么办?我们岂不是要担惊受怕?”另外一个女子赶紧附和着。 顿时,厅里的几个妃子都开始站在了夏语凉这一边。 相对于一个毫不受宠的正王妃来说,当时是先处理掉对她们有威胁的才可以。 “你们,你们!!”被指责的那个女子一时间气的说不出话来,她伸出手指指着面前的一群人,没想到她们会如此落井下石。 “别你们啦,还是趁着有命离开穆王府吧,管家,还不赶紧将这个杀人犯待下去。”之前的那个妖媚女子站了出来说道。 管家听罢,急忙应道,“柔侧妃,老奴这就办。” 说着,就走到了女子身边,“柳侍妾,您跟老奴来吧。” 柳侍妾狠狠的瞪了一眼周围的人,她不傻,知道自己再周旋下去也没什么好处,倒不如等着王爷回来,所以,管家刚说完,她就愤愤的甩了衣袖朝着外面走去。 而让站在一旁的夏语凉惊奇的是,这王府里,一个侍妾的权利也能够鼓动下人杀人了?那这王爷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想着,在众人的实现都聚集在柳侍妾的身上时,她已经悄悄的离开。? ☆、008 换房子 ? 三日后,裴景枫回到了王府,管家跟在他后面小心翼翼的将王府最近发生的事情回禀了一遍。 等到说道夏语凉的事情时,他更是察言观色,觑着裴景枫的表情。 果然,当裴景枫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潭眸微眯,一抹讳莫如深的光泽一闪而过,他突然停住,蹙了蹙眉头。 管家本以为王爷会惩罚夏语凉,却没想到他没有,反而做出了另外一个决定,“把柳侍妾赐死。” 说罢,他一甩长袖朝着书房走去,脑海中却想起来管家的话,那个夏语凉倒是比他知道的要有趣的多。 只可惜她是夏松的女儿,他不会感兴趣,否则,他倒是不介意宠爱她。 不再去想管家禀告的事情,裴景枫踏进书房,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另一个身影,那个他在赌场见到的女子。 他离开的这三日就是去调查这个女子,可竟然一无所获,他又查了最近进出城的人,也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看来她还在皇城里,那他就有信心遇到她! 那个赌坊他确定她还会再去的,只要去过了第一次,就可能去第二次,她是需要钱的。 斜靠在软塌上,裴景枫阖上眼眸,勾唇浅笑。 而夏语凉坐在破屋子里,她有想起来前些天她从赌坊出来的时候,身后跟着自己的人,当时也没太注意,以为是什么想要劫财的人,所以她就闪身躲开了。 但是现在想起来,却又觉得不对,那人分明没有劫财的意思,因为她穿小路走的话,其中会有一条安静的小巷,可是那人并没有有什么举动。 反而是等着她穿过小巷再次来到人群里,这有些说不通。 她这会儿又仔细琢磨了一下,才算是摸到了一点头绪,既然一路跟着她有不抢财,那应该就只有一个目的了,查找她的住处。 可她不知道派人跟踪她的是谁,是那个她感受到的很冷目光的主人? 那她下次要不要换一个赌坊?可是离这锦王府最近的赌妃就是那里了,若是再换别的赌坊,来回的路程也不能保证了。 看来她需要好好想想了。 她起身准备朝屋外走去,之前这锦王府被她那么一闹,众人对她的态度倒是好了很多,但仍需要小心谨慎。 毕竟她在这个锦王府并不受欢迎,那个裴景枫也对她不闻不问,若是再有像前几天的事情,她不保证她能顺利躲过。 剩下五个女人,明争暗斗绝对不会少,这当中也就不排除会有人想柳侍妾那样来对她。 站在门口,远远的就看到紫蓉朝这边小跑过来,夏语凉看着女子香汗淋漓的样子,嘴角挂起了温馨的笑。 紫蓉是她在这个世界里唯一一个真心对她的人,虽然平时有点傻乎乎的,但这样未尝不好。 等她将答应那人的事情做到之后,她就可以带着紫蓉离开这个锦王府,然后替她寻个好人家,但这之前她需要累计足够的资金,否则就是出去了也很难有安定的生活吧。 “小姐,小姐,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办好了。”紫蓉等着跑近了就开始冲着夏语凉喊。 她突然间觉得小姐这样变了也好,起码懂得保护自己了,之前的小姐总是很善良也很柔弱,经常受欺负。 “都分下去了?”夏语凉问道,抬起胳膊用衣袖替紫蓉擦掉额头上的汗水,“你慢点,也不是什么急事,看你流了这么多汗。” 紫蓉听完,竟然忍不住哭了起来,夏语凉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赶紧问道,“你哭什么呀?我有没欺负你。” “不是,不是小姐没有欺负奴婢,是奴婢自己不争气,眼泪就掉下来了,奴婢觉得小姐现在变了,可是对奴婢还是很好。”说着,紫蓉破涕为笑。 夏语凉微微一怔,这才想起来,眼前的不过是个十五六的孩子,她十五六的时候也希望有个人能关心她,爱护她,让她觉得温暖。 可是没有啊,那时候的她正处在社会的最底层,四处讨饭充饥,成日的和别人打架,才能保护自己,直到后来遇到了义父,她的生活才得到好转。 她还记得遇到义父的时候,她正被一个比她高一个头的男孩欺负,她打不过他,被那男孩死死的按在了地上,所以她只有狠狠的瞪住她,她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要把他打败。 也就是那时候,义父的车从她的身边经过,义父说当时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会有所作为的。 后来,义父请了各种名师来教她赌术,给她提供报仇的渠道,那时候的她再苦再累都会坚持,因为有仇恨在支撑。 可是到了这一世,她不想再恨了,只想过平淡的生活,但也不能任由别人欺负到头上来。 “小姐你在想什么?”紫蓉见夏语凉突然不用了,眼神有些涣散,便出口问道。 回过神来,夏语凉顺手摸了摸紫蓉的头,“我什么也没想,你以后也不要总是动不动就奴婢了,我听着都要烦了,你要是再说自己是奴婢,就不要留在我身边了。” “嗯,我知道了小姐。”紫蓉像是已经习惯了夏语凉的强势,她说了,她就只管应着就好。 “对了,我刚刚问你都分下去了么?”夏语凉又问道。 “嗯,分下去了,他们拿到钱之后都很开心,那是笑的合不拢嘴,真是一群见钱眼开的人。” “那房子给我们换么?”这才是夏语凉想问的关键,她不能总是和紫蓉呆在这里,凭什么锦王府那么多空房间,她要住在这里? “换,他们说换,过会儿打点好了就来通知我们。”紫蓉高兴的应着。 “那我们进屋去等吧,然后把东西顺便收拾一下。”说着,夏语凉拉着紫蓉进了屋子。? ☆、009 再次去赌坊 ? 傍晚的时候,夏语凉和紫蓉将东西搬出了破屋,来到了一处院落里,院落偏僻幽静,在锦王府的一个角落里。 夏语凉在这里转了一圈,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这里不错,虽然偏僻了点,但是起码没人打扰,紫蓉,我们赶紧收拾东西吧。” “是,小姐。”两人将东西搬进了屋子里,便开始收拾起来。 等着收拾完,天已经黑了下来,半弯残月悬在天空。 夏语凉和紫蓉坐在椅子上休息,然后看着现在她们住的地方彼此露出了笑意。 “休息一会儿,然后去准备写吃的。”夏语凉说着,站起身来,将剩下的银票点数了一下,眸子一眯,一个决定落下来。 她还是要去那个赌坊,若是还和上次一样有人跟踪她,她倒是不介意去会会那么主人。 吃过晚饭之后,夏语凉和紫蓉各自回房休息,一天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了。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夏语凉就起身,疏动了一下筋骨,然后在这院子的四周围转了几圈,回来的时候,紫蓉已经醒了。 “小姐,你怎么起的这么早?”紫蓉端着早饭过来,见到夏语凉说道。 “习惯了早起,舒活一下筋骨,”她走上前走不来到紫蓉面前,问道,“对了,我昨天让你去打点王府那个后门的事情怎样了?” “没有问题了,小姐不需要爬墙出去了。” “那就好。” 来到屋里,两人吃过早饭,夏语凉就准备好要出去。 银票用的差不多了,她必须在去赢些回来,要不然在这个锦王府,还是很难混下去的。 “紫蓉,一会儿我换上男装,你替我把头发束好,我还要出去一趟。”夏语凉说完就开始置衣,然后紫蓉替她将头发束好。 等着一切准备妥当了,夏语凉就出了锦王府。 她走在街上,开始想着怎么才能见到裴景枫,这次王府刺杀的时候,她把事情闹大,一是为了坐山观虎斗,而则是为了把裴景枫引出来。 可是没想到他倒是沉得住气,不仅不来找她,还把那个柳侍妾也刺死了,倒是有些狠劲。 看来她还得想别的方法见裴景枫了。 走到赌坊外,夏语凉毫不犹豫的进去,里面依然热闹非常,即便是大清早也不耽搁生意,夏语凉猜想这个赌坊的老板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 当夏语凉走进来之后,赌坊内顷刻间安静了下来,众人看着这个翩翩少年,都头来异样的目光。 楼上的房间里,北夜澜正喝着茶,门突然被叩响,他放下茶杯,冷峻的面孔没有半分表情,“进来。” “主子,那个人又来了。”来人恭敬的说道。 北夜澜俊眉一挑,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人,“是那个女子?” “是,就是她,还是前些天的打扮,所以一进来就认出来了。”那人继续禀告。 北夜澜放下手中的茶水,站起身来,走向门边,站在那里刚好能看到夏语凉的身影,冷峻的唇角抽动了几下,他眯了眯眼对身后的人吩咐道,“这次,不要有任何举动,我倒是想看看她能够赢得了多少。” “主子,真的要这样?”那人又问道。 “我说过的话,什么时候不作数了?!”冷冽的声音飞快的划过。 来人猛地一颤,额角处流下一抹冷汗,他赶紧拱手抱拳说道,“属下遵命,这就去嘱咐。” 北夜澜依旧站在原地,玄色的袍子散发着清冷的光泽,他端倪着夏语凉,眸子里呈现的兴趣越来越浓。 她比自己想的要聪明,竟然连他派去跟踪的人都能够被她甩掉,确实不容易。 而让他最在意的是,这个女子勾起了裴景枫的兴趣了。 那天的她和裴景枫的赌局,谁也没想到她会赢,而且赢得天衣无缝,连他都没有发现那些骰子是怎么消失的,和一堆粉末比起来,自然是什么都没有最小。 而等着众人散开,却在桌子下发现了六枚骰子,他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赌术很好,连他都有些自叹不如。 折身走回屋里,北夜澜拈起茶壶倒了一杯热腾的茶水,便又开始喝着自己茶,下面的事情怎么样与他无关了。 一楼大厅内,众人又围做了一团,看着夏语凉从赌桌上赢得一笔又一笔银票。 只见夏语凉慵懒的勾着唇角,晶亮的大眼微眯,侧耳听着摇起的骰子,这次她只要赢够了一万两她就可以走了。 她敢这么肆无忌惮,主要是因为刚刚有人来跟面前的人说过什么,但她从两人的对话的表情反映来看,估计是这家赌坊的主人愿意她随意赢。 “小!”焉得,对面的人大喝一声,只听众人皆是倒抽一口气,心里都开始暗暗佩服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竟然能够连续二十八次都猜中,万无一失。 夏语凉满意的点点头,拿过面前的银票,她点了点,竟然已经过了一万两了,将银票装好,然后将视线移向了楼上,然后冲着对面的人神秘一笑,清冽的声音随即发了出来,“替我谢谢你家主子,这些银票我可是要拿走了。” 那人一愣,竟然点头应着夏语凉。 伶着手中的袋子,夏语凉朝着外面走去,她该回锦王府去了,还得办法接近裴景枫才好。 正当她走到门口,突然手中一空,刚刚还伶在手中的布袋消失不见,她再抬头,却见到一张魅惑众生的脸闪烁在阳光下。 妖孽和天使的契合,那么完美无缺。 “把钱袋坏给我!”夏语凉皱眉喝道,眼前的男子她记得,就是那天在赌坊要和她开赌局的人。 裴景枫对夏语凉的恐吓浑然不觉,他拈着钱袋的绳子,在手中晃来晃去,然后看着夏语凉,声音满是诱惑,“追上我,这个就是你的了。” 他突然就想逗逗她。? ☆、010 追逐 ? 刺眼的阳光下,男子白色的身影翩然起落,跃上屋檐。 夏语凉狠狠咬牙,自己怎么就遇上个无赖了?她也不会什么轻功,要怎么样才能够追的上那个男子? 不追?那一万两在里面,她若是再回去赌,人家主人就未必愿意了,追?那她的速度怎么可能追的上? 她四下环顾了一圈,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一匹枣红色的马上,她想都不想就快速跑上前去,解下绳子跨上马就朝着裴景枫消失的方向追去。 她庆幸在现代的时候学过马术,要不然现在还不得眼巴巴的看着银票被抢走? 猛力的挥动着鞭子,夏语凉加快速度找寻着裴景枫的身影,骑马一路跟到树林里,眼前空旷的一片,却没见到半个人影。 夏语凉沉住气,她警惕的注视着四周,沉声说道,“你赶紧给我出来!把钱还我!” 然而,她的话说完,周围除了自己的回声在什么也没有。 夏语凉却不气不恼,只是她讨厌这样被人戏耍,正当她想着,突然觉得背后一阵风扫过,紧接着感觉到背后坐了一个人。 夏语凉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拿走她钱袋的人,所以她毫不客气的朝着身后的人攻击而去。 她用近身搏击的几个动作,将裴景枫逼下马去。 她调转马头,朝着男子的放心望去,只见一身素白袍子的裴景枫此刻正立在一根极细的树枝上,衣玦纷飞,墨发也随风飘起,宛若神袛。 可夏语凉没心思去欣赏,她骑着马靠近裴景枫,等到了树下才仰头看着上面的人,“把我的钱袋还给我!” 她的语气冷如寒冰,不带任何感情。 “你刚刚用的是什么招式?”然,裴景枫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反倒是问了其他的问题。 “不关你的事情,你赶快把钱袋还给我!”夏语凉也不回答他的话,继续逼要。 两人僵持不下,谁也没有妥协的意思。 裴景枫站在树上,俯身看着夏语凉,漆黑如墨的眸瞳里闪烁着晶亮的光。 “你是谁?”他问的莫名其妙。 “这不关你的事情吧,我不想知道你是谁,你也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夏语凉说道,双手紧紧抓住缰绳。 她的视线完全的落在裴景枫的身上,所以没注意马的异动,一条蛇飞速的朝着这边勇进,马匹一惊,顿时扬起的前蹄,一声精锐的嘶鸣响彻天际。 “啊……”夏语凉没来得及防备,身子不稳,抓住缰绳的手猛地松开,整个人便朝着地上而去。 她来不及反映,只能任由身子跌落。 “小心!”一道低沉的声音急迫的唤着,雪白的袍子翩然落下。 夏语凉本以为自己会跌得很惨,然而等着她反应过来,却一点事情也没有,她的第一个反映就是有人接住了她。 而事实上,她确实是坠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男子身上有淡淡的麝香味道,很清淡。 “你果然不会武功。”低沉魅惑的声音自颈后响起,温热的气息扑涌过来。 听到声音,夏语凉这才反映过来,她急忙挣脱开男子的怀抱,坐在树干上,然后朝着下面忘了一眼,心里已经估算出这里离地面的高度,若是她此刻摔下去,不会死也骨折了。 “谁说我一定会武功的?”夏语凉轻哼一声,斜睨了一眼裴景枫。 心里已经再研究着怎么从她坐着的位置趴下去。 “那你刚刚的招数是什么?看起来很奇怪,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裴景枫继续问道。 再次听到这个问题,夏语凉眉眼一弯,冲着裴景枫皎洁一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认为一个拿了我钱袋的人,我会告诉他?” 她将目光移到了裴景枫身上,隐藏着自己的情绪,却恍若间发现,男子是如此的耀眼。 “呵呵……”裴景枫低低一笑,勾起的唇角竟是纤尘不染。 夏语凉看着,突然觉得眼前的男子眉宇间是那么的熟悉,她好似见过,可是又不知道在哪里看过。 “你笑什么?”夏语凉问道,觉得自己好像没那么抵触他了。 就是因为他像某个人? “我笑你很不同。”裴景枫依然弯着唇,可那双怎么也让人望不尽的双眸,有一股极其幽深的压迫感。 夏语凉并没有深问,而是轻呷了一下唇,转向了另外一个话题,“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把我带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她直截了当的问,这种洒脱让裴景枫更加的欣赏起来。 “能一眼看出来你是女的有什么奇怪的吗?是你自己隐藏不够好。”裴景枫浅笑,潭眸和夏语凉对视,还没有一个女子敢如此毫不避讳的和他对视。 由此,他对她的兴趣更浓了。 “不奇怪,”夏语凉应道,“那第二个问题,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我和你好像不认识。” “那现在不是认识了?”裴景枫调笑着说道,难得缓和了脸上的表情。 他今天的心情很好,是母后去世后,心情最好的一天。 没有隐藏,没有拘束,没有猜疑,没有阴谋。 有时候伪装也是很累的。 “你先把我的钱袋还给我,我再考虑要不要和你认识。”夏语凉心中还挂念着那个钱袋,那可是她在锦王府唯一的出路了。 那里什么都需要靠钱去打典,她可不能失去了那些钱。 “那就要看你能不能拿到了。”语毕,裴景枫竟然翩然落到了地上,只剩下夏语凉一个人坐在树上。 女子冷笑,幸好她早就做好了准备。 按照自己之前的估算,夏语凉稳稳当当的从树干上移动,然后身手敏捷的从树上朝下攀爬。 裴景枫从下面朝上望去,目光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看着女子的身影,唇畔的笑意越来越浓。? ☆、011 反抗 ? 等着夏语凉从树上爬下来的时候,地上只剩下一个钱袋和几行字迹:我们下次再见。 夏语凉捡起钱袋,端详了那几个字,然后抹掉,不远处那匹枣红马正安静的吃着草,她走过去翻身上马。 出来的时间太长了,要是还赶不回去,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她一路奔回了城内,然后将马扔下,穿过小巷朝着锦王府的后门走去,等着她走到后门的时候,那扇门却是紧闭着的,她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却是什么也没有。 夏语凉心里觉得不安起来,她拿出随身携带的绳子,麻利的翻墙过去,跳下墙后,夏语凉第一个反映就是朝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因为她没看到守在后门的两个人,而这里的气氛异常怪异,好像看守后院的人都不见了影子。 夏语凉脚下的步子走的越发的快,等到她到了院子里,气氛更加的古怪起来。 院子里,房间的门都是紧闭的,有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夏语凉一步一步的挪动,四下开始寻找紫蓉的身影,可是一无所获。 夏语凉目光一凛,脚下的步子急速朝着前面移动,“砰……”一声将门猛地推开,细微的土四处飞散,激起层层尘埃。 夏语凉目光如炬,一股杀气顿时弥漫出来,她看着自己眼前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紫蓉,心里的如被狠狠扎了一刀。 他们竟然趁她不在的时候,欺负了紫蓉! “你们在干什么!”夏语凉怒喝一声,她这一吼倒是让坐在那里的人惊了一下,脸色瞬时白了半截。 之前她们用紫蓉威胁夏语凉的时候,她都是哭哭啼啼的来到她们面前求饶的,今日竟然非但没有求饶,还敢大吼。 夏语凉怒视着眼前的人,她认得她,是那夜在饭厅里看到的五个女子当中的一人! 一张鸭蛋脸,浓眉大眼,一抹樱红的唇如染了血般妖艳。 “不知道紫蓉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么对她?”夏语凉紧攥住拳头,遏制自己的愤怒,她一身男装,英气逼人却在此时周身都萦绕着浓浓的寒气。 她最恨的就是,动她在意的人! 前世她没能力保护父母,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自己,也使她沦落到那样窘迫的地步,可是这一世,她不能再范这样的糊涂,只要是她在意的人,她都会竭力保护下去! “那你私自离府,还穿着男装又是要去做什么事?”女子回过神来,故作无事的看着夏语凉说道。 “哼!”夏语凉冷哼一声,朝前走去,来到紫蓉身边,“这锦王府有规定说不能男装出府么?” 女子语塞。 夏语凉检查了一下紫蓉,只见到她屁股上有伤,应该是被打晕过去了。 不过幸好伤不是很重,估计是没打几下紫蓉就晕过去了吧。 确定紫蓉没大碍,夏语凉霍然抬头,怒视着眼前的女子,就算她不能逃脱之后的事情,她也要先让眼前的人受一次苦才可以! 不为她,而是为紫蓉讨回来一些公道! “麻烦你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打紫蓉?”夏语凉的声音冰冷,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女子。 女子被夏语凉的举动顿时震住,不由得心里发虚。 “我,我惩罚一个丫鬟难道要需要理由吗?”女子故作镇定的说道。 “我是在问你,为什么要打紫蓉,难道你听不懂我问的什么吗?”夏语凉冷声问道。 “你是什么身份,敢对我大呼小叫?!”女子对夏语凉的态度极为不满,一双大眼恶狠狠的瞪着夏语凉,“不管是什么理由,我都能惩罚她,就算是我看着她不顺眼又能怎么样?” 不顺眼?! 夏语凉的心里窜起一团怒火。 但夏语凉越是生气却越是冷静,她忽然勾着唇角笑起来,那抹皎洁的笑中藏匿着不容察觉的杀气。 她站直了身子,走到女子面前,语调轻缓,“你刚刚问我是什么身份?” 将双手背在身后,夏语凉冲着女子微微低头与其平时,眼波流转间闪过隐晦的光泽。 “那你要不要告诉我你是什么身份?”夏语凉的声音很轻,如清风吧扫过,女子见她的态度如此好,也有了几分得意,虽然夏语凉的话并不中听。 但还没等她从这分得意里抽离出来,夏语凉忽然又开口了,声调猛地升高,“一个侍妾也敢对正妃如此,真的以为自己是这锦王府的女主人了?!” 她这一下不禁把女子震得不轻,连带着周围的下人也被震得不轻。 “你看我的人不顺眼就可以惩罚她,那我看你不顺眼我是不是就可以惩罚你?!”清冷的声音里一股压力流露了出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对夏语凉这突如其来的反映而感到吃惊。 若是曾经,夏语凉早就梨花带雨的跪地哭泣了,求着他们不要伤害紫蓉,今天是怎么了? “你欺负我夏语凉可以,但是别动我身边的人,否则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凛冽的气势纷纷袭来,让对面的女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女子气竭,也占不到便宜,以前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过来发泄一下,不管是主仆哪个,能让她拿来泄气就好,可是今日,她的气不但没泄还更气。 “小玉,留下几两银子,我们回去。”女子站起身,临走仍是露出一副不屑的样子,“这些银子给你拿去给这个下人看伤,免得死了,我可是担不起那责任。” 说着,女子就在丫鬟的搀扶下朝着外面走去。 可还没走上几步,忽然“砰砰”几声,像是石头落地,等着众人反映过来,才知道是夏语凉将那几锭碎银扔到了女子头上。 女子捂着头气愤大叫,刚想准过身去咒骂夏语凉,却忽的瞠圆了双目,眸子满是恐惧的神色……? ☆、012 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 只见夏语凉风驰电掣的朝着女子走去,仿若掠出了一道风。 “啪啪……”清脆的响声在屋子里回荡。 所有的人都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夏语凉打人了?夏语凉竟然打人了!这是任谁都不会相信的事情。 可是此刻,那个被打的人正泪眼汪汪的捂着自己的两个脸,刚刚那两声清脆的响声现在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可见下手不轻。 “夏语凉,你,你竟然打我?”女子怒目圆瞠,渗出一只手指着夏语凉。 “看你不顺眼。”夏语凉云淡风轻的说。 “你……!”女子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夏语凉身手敏捷的甩出来一个动作,众人看到全部闭上了眼睛别过头去。 “砰!”狠狠的一声,是身体和地面接触的声音。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气,却没有人敢上来帮忙,她们几个人可不想那么惨。 地上躺着的人除了刚刚落地的时候那一声尖锐的哀嚎之外,传来的都是嘤嘤的呻-吟声,像是痛极了,呻-吟声都是断断续续的。 夏语凉竟然一个过肩摔将女子狠狠的仍在了地上,毫不留情,等着女子躺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时候,她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女子,目光里是狠绝和鄙夷。 “我、看、你、很、不、顺、眼!” 她一字一顿的说道,然后慢慢的俯下身,看着因为疼痛而脸色煞白的女子。她并不想惹事,也不想招摇,但是她不能眼睁睁的任由别人欺负! 不等女子从疼痛中反映过来,夏语凉便一把抓住了女子的衣襟,在众人的错愕下朝着屋外走去,直直拽着女子除了屋门,仍在了院子里。 “我这里不欢迎你,不要让我在这里看到你!”说完,夏语凉从怀中逃出布袋,从里面拿出几张银票朝着女子的脸上扔去,“这是我给你的医药费,赶紧找大夫看看,这要是死人了,我可担待不起!” 说着,冷冷扫了一眼面前的几人,然后进屋,关上了门。 女子爬在地上全身痛的动不了,她目光恶狠狠的等着关上的门,几个人赶紧上去将女子扶了起来,朝着自己的院落里而去。 夏语凉进了屋里,走了没几步就轻声说道,“没事就起来吧,紫蓉,你现在倒是聪明了,中途醒来还知道装晕。” 躺在地上的紫蓉听到夏语凉的话,这才放心的睁开眼,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说道,“小姐,我确实是晕过去了啊,可是刚刚就突然醒了,但听到你发火,就没敢起来,” 夏语凉抿唇轻笑,“所以我说你变聪明了。” 说着,夏语凉上前扶起紫蓉,然后带着她回去擦药,却不知道危险也正在朝着她靠近。 入夜,天空暗沉一片,没有半分生机,偶尔有几声虫叫,在寂静的夜里划出几道痕迹。 裴景枫半夜回府,让管家安排了筠侍妾侍寝,然后便有去了书房。 书房里,薛子颜已经在里面了,见到裴景枫进来,笑道,“你这一下午是去了哪里?” “你管的太多了。”冷声回到,裴景枫一撩袍子坐了下来,“调查的怎么样了?” “没什么头绪。”薛子颜摇摇头说道。 裴景枫倒是也不急,那个女子的身份越是神秘,他越是有兴趣,想到此,裴景枫站起身来朝外走去,“我要去休息了,你可以自便。” 等着尾音消失,人已经不见了。 薛子颜仍旧坐在椅子上,无奈的撇撇嘴,他不得不说,裴景枫这休息没什么意义,单纯的发泄,不带任何感情,有什么意思? 但是他还不敢说,要是说了,这裴景枫生气起来,可不是他能够抵挡的住的。 那气势,到时候他可是必死无疑! 叹息一声,薛子颜也出了书房,然后纵身一跃,消失在漆黑的苍穹中。 裴景枫直接来到了缈云阁,进了屋内,里面的人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半卧在床榻上,只等着男子的宠幸。 女子一张鸭蛋脸,在柔柔的灯光下似是闪着光泽。 “这么等不及了么?”裴景枫温润的笑,弯翘的嘴角却是轻蔑不屑,那张魅世的容颜已经让面前的女子失去了一切的思维能力。 能被王爷点名侍寝的机会那是少之又少,今晚好不容易轮到她了,她可是得使尽浑身解数才可以。 “爷,奴家可是等了爷很久的。”筠侍妾娇媚一笑,声音发嗲。 然,裴景枫却对她的声音充耳不闻,他站在原地,有丫鬟上来替他解衣,解衣的丫鬟不管抬头去看眼前的男子,她垂着头,脸已经变得滚热,一颗心早已经跃动不已。 这锦王府哪个女子能抵挡的住王爷的诱惑?只肖看一眼,就神魂颠倒了。 虽然主子残忍暴戾,但是下人们却仍然情不自禁的心仪他。 将褪下的衣服拿走,丫鬟也就退了出去,男子赤裸的身子站在地上,古铜色的肌肤在灯光下发着光泽,结实的胸膛袒露着,诱惑至极。 男子的身上每一个弧度都如精雕细刻般,找不出半点瑕疵,完美的不想凡人。 躺在床榻上的女子光看着这一幕边已经开始娇喘连连,脸色潮红,目含秋水,声音娇嫩的喊了一声,“王爷,奴家等不及了。” 裴景枫却是依然缓慢的挪动着步子,朝着床榻边走去,等着躺在床榻上之后,他便闭目养神,随即慵懒的说道,“不用本王多说了吧。” 女子自然是知道王爷的意思,这件事情上,王爷向来是不喜欢主动的,他要她们主动,服侍的好了,便什么都好,那要是服侍的不好了,王爷随时都可能走人,接下来就是很久的冷落。 “奴家自然知道,一定好好的服侍着王爷。”筠侍妾柔声说道,然后便将玉臂搭在了男子的身上……? ☆、013 擒获 ? 一番云雨之后,筠侍妾娇喘连连的靠在裴景枫的身上,纤细的手指放在男子的胸口处。 “王爷。”筠侍妾开口,声音里能挤出水来。 裴景枫没说话,但也没离开,筠侍妾自然知道是自己服侍好了,一般情况下,这个时候她是可以跟王爷要写东西的。 但也要小心点,不能太过分。 “奴家今日被王妃欺负了,奴家从来不知道王妃那么厉害,竟然将奴家直接仍在了地上,摔的全身都疼了。”筠侍妾撒娇的说着,眉眼时不时瞟向男子。 裴景枫阖眸休息,听着耳边的话不禁思忖起来,看来那个夏语凉还真的是很厉害,是自己嘀咕了她的本事? 正想着,耳边的声音又响起了起来,“王爷,您可得替奴家做主啊。” 筠侍妾娇声说道,她一脸委屈的看着裴景枫,只等着男子的反映。 只见裴景枫微微弯起唇角,闭着的眸子正缓缓睁开,在灯光下,仿若泄了满目的碎银。 女子一瞧,顿时呆住,流连在嘴边的话好像受了什么魔力一般给硬生生的咽了下起,她只感到腰上一紧,男子的大手已经擒获住她的腰身。 “那你想怎么处置她呢?”他的语气诱惑至极,直接就给了筠侍妾惩罚夏语凉的权利。 筠侍妾没想到裴景枫这么轻易就应了她,倒是有些不习惯了,愣在那里也忘了回话。 裴景枫依然勾唇浅笑,也不发怒,夏语凉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她自愿嫁来锦王府,他没有报复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爱妃?”裴景枫用着磁性的声音又唤了一遍。 失神的女子这才反映过来,顿时吓得有些花容失色,但看着男子没有怒意,心下就松了松。 “奴家听王爷的吩咐。”她自以为讨好的说道,却见男子的温和的脸瞬间冷了下去,她一慌,身子抖了一下,忙说道,“奴家想让王爷允许奴家自行处置。” “好。”应了一个字,裴景枫便不再说话,他阖上眸子,脑海中只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清晨,裴景枫醒来,由筠侍妾伺候着穿衣梳洗后留下自己的令牌就出了府,而筠侍妾拿起那块令牌后就一脸幸灾乐祸,急匆匆的出了屋子。 夏语凉还在睡梦中,突然听到屋外一片杂乱,像是很多人的脚步声,她眉头一簇,心知事情不好,猛地坐了起来披上衣服就朝着门口看去。 果然,昨天她打过的那个女子正带着一群家丁朝着她这里走来。 夏语凉紧咬着双唇,她就知道今天会有麻烦,而且麻烦不小,想着,她倒是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 受苦她倒是不怕,她怕的是以后没办法讨回来! “咯吱……” 一声粗嘎的开门声,夏语凉微眯着眸子扫视一圈,然后看向筠侍妾,冷冷说道,“你昨天还没被我揍够吗?” 筠侍妾本来就心有余悸,被她这么一说,更是胆怯,她下意识的后退几步才敢恶狠狠的看着夏语凉,“我今天奉了王爷的命令来给你处罚的。” 她打着裴景枫的旗号,胆子也壮实了几分,虽然她知道,要是王爷知道了定然不会饶她,但是王爷不会知道。 “处罚我?哼!”冷哼一声,夏语凉看着周围的一群人,语气极其不屑,“就凭你们?”说着,随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我看不是王爷要处罚我,是你们狐假虎威吧?”夏语凉踱步上前,逼近筠侍妾。 她的目光冷如寒冰,让人发怵。 筠侍妾一害怕,话就脱口而出,“你们赶紧把她给我抓起来,然后送到暗牢里。” 跟来的七八个家丁听到命令后边不敢犹豫的冲了上来,想要抓住夏语凉,却在下一刻已经全部瘫倒在了地上。 夏语凉双手完全,目光划过凛冽的光泽,她毫无表情的扫视了一眼众人然后看向了筠侍妾,“你说是王爷让你来处罚我的?” 她问着,朝女子走过去。 筠侍妾惊恐的后退几步,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她从来没想到夏语凉竟然还会功夫,以前她怎么没见过。 “我,我有王爷的令牌!”筠侍妾突然从拿出裴景枫离开时给她的令牌,顿时理直气壮。 扫了一样那块令牌,夏语凉顿时抿唇轻笑起来,她的笑声不大,却生出了一股压迫感,“好,很好!你记住,我夏语凉今日所受的惩罚,他日我必定十倍奉还到你身上!” 她这话让筠侍妾心中大骇,突然有一刻她就不想夏语凉活着了,可这个她说不算。 “来人啊,把她给我带去暗室。”女子大喝一声,紧接着便从院子外又进来几人,夏语凉眯眼瞅了瞅也不做任何举动。 这几个人一看便知道是会功夫的,她可能打不过,那倒是不如留底力气,免得一会儿挺不过去。 一眨眼,夏语凉便被带了下去,临走之前朝着紫蓉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暗牢里,没有半丝光亮,死气沉沉的一片,让人觉得压抑,一股潮气的气味浓烈的散了出来夹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这种问道夏语凉已经闻的习惯了,根本不在意。 她任由人将她捆缚在架子上,也不挣扎,她知道现在挣扎不过是更加激起眼前的一群人的暴力心态。 “把鞭子拿给我!”筠侍妾冷声吩咐,目光簇起一抹阴狠,冷冷的勾起嘴角。 下人将鞭子递来上来,然后退到了一边。 夏语凉看了一眼那鞭子,脸上波澜不惊,没有任何惧怕的意思,虽然那鞭子上带着刺,抽在身上一定皮开肉绽。 她淡笑着,不为所动,目光淡然的扫过之后便闭了起来,根本就不去在意自己接下来会怎么样。 但只要她不死,那她早晚会讨回来的。? ☆、014 用刑 ? 筠侍妾恶毒的笑着,手臂一挥,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狠狠的甩出了一鞭子,鞭子重重的落在夏语凉的肩膀上,凌厉地划破她身上单薄的衣物,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顿时浮现出来。夏语凉只觉得肩膀火辣辣疼痛感传遍全身,蔓延至四肢百骸,她死死咬住唇,忍下那些噬骨的的痛楚,不发出一点声音来。 筠侍妾看着夏语凉没有任何反映,心中极其不爽快,她眼中满是恨意,将鞭子一下下狠狠抽在夏语凉的身上,鞭子甩动的声音充斥了整个暗牢。 夏语凉死死咬住双唇,血从唇间渗出来,在苍白的唇瓣上更显得刺眼,身上单薄的衣服被鞭子抽破,雪白的肌肤上,烙印般的血痕清晰可见。 “你能忍是吧?那我就让你忍!”筠侍妾狠狠甩下一鞭子,她的心里极其畅快,任何的后顾之忧都不去想了。 一想起来昨天她被夏语凉狠狠的仍在地上,出尽洋相,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扔掉皮鞭,筠侍妾瞥了一眼强撑着的夏语凉,狠毒的笑了起来。 她走到一旁的刑具前,挨个刑具的挑,最终伶起了一个刑具,放在面前摇晃了几下,然后说道,“要不要尝试一下拶指(zǎnzhǐ)的滋味?” 夏语凉秀眉紧蹙,冷汗不断的滚落下来,她紧绷全身,攥紧了拳头,不敢有半分松懈,全身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然,这种痛不但没有让夏语凉倒下,反而更加剧她求生的念头。 她必须要活着,要看着伤害她的人收到惩罚,她均匀着呼吸,竭力听着女子的话,在听到拶指两个字的时候,心里却还是猛地一颤 拶指,在古代就是夹手指,她心里是有些怕的,若是她的手指废了,那会影响她做很多事情! “来人,把这个给我套上。”筠侍妾一声吩咐,几个下人就拿过夹板走过去想要套在夏语凉的手指上。 她握紧了拳头不肯松开,可毕竟敌不过几个男人的力气,手指被一个个掰开,然后将夹板套在了她的手指上。 顿时,夏语凉觉得自手指处传来一阵阵凉意…… “啊!”轻吟一声,夏语凉只感到一阵剧痛袭来,她蓦然睁开眸子,里面有些混沌,一身的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衣衫,黏贴在她冰冷的肌肤上,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胸口因剧烈的喘息而起伏不停。 十指连心,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从指尖迅速的传遍全身,放入千万只针扎在身上一般。 她蹙紧眉心,承受着背痛的煎熬,她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如死人一般,淋漓的汗水低落在绝美的脸颊上,她忍痛咬着淌血的双唇,感受着那抛心刺骨的疼痛。 “啪啪啪……”几道清脆的响声在暗牢里响起,夏语凉疲惫的眯了眯眼,嘴角扯出一抹惨淡的笑来。 是,是手指断裂的声音,她还来不及发出叫声,那刻骨的疼痛已经将她的声音生生遏制了下去。 她甚至痛的连呼喊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喉咙处一片火烧火燎。 微微撇过头去,看着自己已经血肉模糊的十指,讥讽一笑,紧接着全身的力量仿佛都抽光了一般,她头恹恹一垂,晕死了过去。 阴冷潮湿的地面,冰寒刺骨,夏语凉勉强撑开眼睛,只觉得连眼睛都火辣辣的疼,她整个身子都服帖在地面上,接着微弱的灯光,看着自己的十指,那样的触目惊心,钻心的疼痛从手指处传了过来,让她倒抽一口气。 正当夏语凉有些清醒的时候,暗牢内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心里大惊,仰起头,咻地瞠圆了双目瞪着暗牢的路口处。 只见几个家丁打扮的人在管家的带领下正朝着她这边走来,夏语凉紧绷的神经微微一松,垂下头去枕在胳膊上,十指悬在半空一动也不敢动。 既然是管家来了,那就是接她出去的,她也不需要担心什么了。 管家来到夏语凉面前,看到地上的女子惨不忍睹而又狼狈不堪的样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那筠侍妾也太狠了,以前有谁动夏语凉也就是鞭打几下,却没想到这次竟然用了这么重的刑。 要是意志力薄弱的人,恐怕在就撑不下去了。 “来人,小心点将王妃抬出去。”管家吩咐着,王妃两个字落入夏语凉的耳中,顿时觉得嘲笑讥讽。 一路被抬着朝着院落里走去,夏语凉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快要被抽光了一般,漫天无边的疼痛纷纷袭来。 她努力让自己睁着眼睛,眼神暗淡涣散的看着漆黑的天空,原来已经到了晚上了。 可夏语凉不知道,这都是她受刑之后的第二天晚上了。 被一路抬到院落里,夏语凉一声不吭,嗓子里像是喊了沙子,干裂的连呼吸都痛,她的目光越来越模糊,已经累的看不清东西了。 人被抬到了大厅了,夏语凉的身子被人翻过来,整个人爬在地上,她垂着头,看到一双男人的靴子正呈现在自己的面前。 不用她想,都知道眼前坐着的人是谁。 裴景枫坐在椅子上,目光幽深的看着爬在地上的人,拳头紧攥,骨节发白。 眼前的女子一身单衣已经被血浸染成了红色,破碎的地方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伸向前面的手指让人看了更是胆颤心惊,皑皑白骨都已经从皮肉里露了出来,像是被折断了。 那满目苍夷的身子,落入裴景枫的眼中,竟然莫名的让他觉得怜惜。 他注视着那张脸,上面布满了血迹,还有伤痕,散落的墨发遮掩了女子的脸颊,只能看到沾了血迹,苍白尖削的下颚。 “你可知错?”他压低声音问道,眸子闪烁了几抹光泽。 “错?”夏语凉从干裂的嗓子里挤出破碎的字节,已经变了声,“我哪里错了?” 说着,她抬起头来,将目光移到了男子的身上。? ☆、015 替她报仇? ? 视线朦朦胧胧,她看不清眼前的男子的模样,只能依稀辨别出一个轮廓,让她觉得有几分熟悉。 “夏语凉,你嫁来锦王府究竟是为了什么?”裴景枫问道,幽沉的目光隐晦莫测。 “你不是以为我是来做细作的么?”冷冷嗤笑,夏语凉眯着眸子想要努力看清男子的模样。 可惜,她还是辨识不清。 只看了一会儿,夏语凉便恹恹的垂下了头去,枕在自己的胳膊上,身体最后的力气仿若被抽干了一般,晕死了过去。 裴景枫看着晕倒的女子,只是冷冷的扫了一眼,便站起身来,准备朝着屋外走去,当走到夏语凉的身侧时,竟不自觉的停了下来,目光久久注视着那张已经沾满了血迹看不清模样的小脸。 然后才走了过去,冷声说道,“让人来看看,把她的伤治好。” 出了院子,裴景枫抬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为什么刚刚他看着夏语凉的双眼时,会觉得熟悉,觉得心痛? 他是怎么了?对夏语凉怎么会生出这么奇怪的感觉? 屋内,等着裴景枫离开以后,紫蓉才敢冲到夏语凉身边,看着夏语凉浑身是血,触目惊心,就哭了起来。 “小姐,你可不能有事啊。”她边哭,边看着夏语凉被人抬着朝屋里走去,娇嫩的皮肤上是一道道渗人的口子,那双手无力的垂着,骨头都纷纷的断裂了。 紫蓉看了一眼,再也不忍心看下去。 她跑到一边,让大夫过来诊断,却还是时不时的看上几眼,担心夏语凉出事。 她怎么就那么糊涂呢?连小姐被人带走了都不知道,若不是小姐晚上都没回来,她恐怕还不知道小姐出事了。 要不是王爷经过了院落,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去救小姐。 大夫替夏语凉诊治着受伤的伤,将十指包扎好,然后对着紫蓉说道,“记住,王妃这手指不能随意动,已经骨折了,我给做了固定,要是再出什么事情,就很难好了。” 紫蓉一听,赶紧点头。 “这是治疗伤口的药,你替王妃清理好伤口之后,涂上,切记,不可以沾水。”大夫把药递上来以后,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这么严重的伤王妃是怎么挺过来的,对了,要是王妃发热了,你可得赶紧找大夫。” 紫蓉也觉得夏语凉变了,要是从前的夏语凉,如此折磨一番在就不见了生迹。 更奇怪的是,王爷竟然会叫大夫来给小姐看伤。 “谢谢大夫。”接过了大夫递来的药,紫蓉送大夫出了院子,这才回头来到床榻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床榻上的女子清瘦苍白的脸颊上映着一道道鲜红的疤痕,撕裂的衣服粘合在身上,紫蓉开始仔细的替夏语凉褪去衣衫上药。 “小姐,都是奴婢不好,才会让你受罪了,您一定不要有事啊。”紫蓉忍住泪水照顾着夏语凉。 而另一边,裴景枫慵懒的斜靠在软塌上,由筠侍妾替他垂着腿。 时不时的,筠侍妾都要瞧一眼男子,脸上笼聚着笑意,她没想到今日王爷会一回来就到她的院子来。 这可是从来都不会发生的事情。 “爱妃昨日心里可畅快了?”蓦的,躺在软塌上的男子懒洋洋的问道。 筠侍妾一愣,脸色稍有煞白,垂着头应道,“奴家心里畅快。” 她的声音很小,几乎让人听不到,裴景枫的眉头稍稍簇起,有些不耐烦起来。 这表情被筠侍妾看到,顿时吓得缩回了自己的手,一脸恐惧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娇艳的双唇颤抖了几下才又说道,“王爷,奴家心里畅快的紧。” “嗯,的确狠毒。”裴景枫轻声说道,唇角挤满笑意。 男子起身,坐在软塌上,修长的手指勾起女子精致的下颚,邪魅冷笑,“可是本王最不喜欢的就是狠毒的女子。” 他这一说,筠侍妾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身子一顿,瘫坐在了地上,惊恐的双眸震惊的盯着男子。 看到她这个模样,裴景枫阴鸷的笑了起来,他俯身将毫无瑕疵的脸凑到女子面前,漆黑的眸潭一瞬不瞬的看着女子。 “你说,怎么办好呢?”说话间,男子手中的力道加重,在女子白皙的下巴上捏出一道红印。 “本王最不喜欢的就是借着本王的权利滥用私刑。”甩开捏在手中的下巴,裴景枫端坐了身子,目光阴沉可怖。 筠侍妾早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她僵硬着身子坐在地上,显然还没从恐惧中脱离出来。 “王、王爷,奴家,奴家没有想要借着王爷的权利滥用私刑啊。”筠侍妾结结巴巴的说着,不知道为什么王爷突然间会是这样。 一般情况下,王爷对夏语凉都是不闻不问的,跟夏语凉有关的事情也是不会问半分的。 “哦?那是不是本王不把夏语凉从牢里带出来,你就准备让她活活死在那里?”男子的声音冰冽寒冷,没有一丝感情。 “是不是?” 筠侍妾的脸色苍白如纸,双手攥成拳头藏在衣袖下,指尖发白,心里的恐惧如惊涛骇浪般涌上来。 “没,没有这个意思,奴家绝对没有这个意思的,王爷,不是的,不是的……”她拼命的摇头,想要反驳,“不是您想的那样的”。 可显然男子不听她的解释,甚至一眼也不看她,那深如潭底的眸子闪着阴鸷的光。 “本王没兴趣听这些。”说着,男子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去,毫无感情的声音随之飘了出来,“来人,将筠侍妾拉出去仗毙!” 筠侍妾听罢,直接晕死了过去,而此时裴景枫已经走出院子,走远后,他忽然停了下来,眉心紧蹙成一道沟壑,眸中异光窜动。 他,这是在替夏语凉报仇么?? ☆、016 准备进宫 ? 夏语凉昏迷了几日,不过幸好并没有发热,紫蓉照料的很好,药都有即使更换。 这几天当中,夏语凉有醒过几次,但也是迷迷糊糊,安慰了几声紫蓉便又昏睡了过去,她的手指不敢动,一动就钻心的痛。 紫蓉为了防止夏语凉碰到手指,便只好坐在床榻面前看着夏语凉。 这样,连着几日下来,紫蓉也没有休息好。 夜晚,微凉的风从窗户吹了进来,烛光摇曳。 夏语凉从昏迷中醒来,疲惫的睁开眼后看着睡在床沿边上的紫蓉,心里既是心疼又是感动。 她用胳膊肘碰了碰紫蓉,这才将女子叫醒。 “紫蓉,你去休息吧,我没事。” 紫蓉揉着惺忪的眼睛醒来,听到耳边熟悉的声音顿时一愣,紧接着就高兴的笑了起来,“小姐,您,您终于醒过来了。” 小姐能叫她去睡觉,就代表这会是好起来了,起码不会是迷迷糊糊的。 “嗯,我醒了,你赶紧回去睡吧。”夏语凉微微一笑,遣着紫蓉回房睡觉。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肯定是不少时日,紫蓉这么不眠不休的留在她身边也会吃不消的。 “小姐,我没事,你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紫蓉赶紧问道。 “我不吃,你快去休息,要不然我可要生气了。”夏语凉簇紧了眉头沉声说道。 …… 紫蓉不说话了,目光停留在夏语凉的双手上,欲言又止。 夏语凉自然是知道她的意思,她是担心她不小心会碰坏自己的手,这个紫蓉也太小看她了,不过这小小的关心却让她的心暖了起来。 “紫蓉,你快去休息吧,我自己的身体能照顾好,但是你要是再不去休息,那我之后可就没人照顾了。” 紫蓉觉得夏语凉说的也对,慢慢站了起来,“小姐,那我去睡觉了,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叫我。” “嗯,知道了,有事我肯定叫你。” 听到夏语凉的话,紫蓉这才离开了房间。 夏语凉折回目光,闭上眼睛开始思考那天遇到裴景枫的情形,当时她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头脑都是混沌的,眼前也是模糊一片,根本什么也看不清。 但是,那个裴景枫的轮廓她依稀还是辨别出来了,总觉得有些熟悉。 夏语凉仔细的想着,可是她没看清那人的脸,也没什么线索。 想了一会儿,夏语凉觉得困了,渐渐的又睡了过去。 清晨,天刚蒙蒙亮,紫蓉就端着清水进来,夏语凉已经醒了,但仍然躺在床榻上,没有动,见到紫蓉进来了才说道,“紫蓉,我昏睡了几天了?” “从小姐被带走那天到今天,已经有八天了。”紫蓉说道。 八天?夏语凉微微一惊,她竟然昏睡了八天,这个时间可不算短了,是她长这么大一来第一次睡这么久吧。 曾经是不敢睡觉,生怕睡过了就抢不到吃的了,后来是没时间睡,因为她要努力的练习牌技,然后报仇。 那辛辛苦苦的五年,她过着对自己无比残忍的生活,流落的那段时间,甚至过的猪狗不如。 她举起自己的双手看着,心里不禁惆怅起来,这双手会毁了么? “小姐,您不要担心手的事情,王府里的大夫那可不是一般的大夫,都是王爷请来的名医,大夫说了,您的手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紫蓉看出了夏语凉的心思,急忙说道。 “嗯,紫蓉,替我换下衣服,我在这床上躺的时间太久了,应该活动一下。”夏语凉说完,紫蓉就过去将她扶了起来,然后更衣。 “对了小姐,宫里传话说沐妃娘娘想要见见小姐,让小姐这几天有时候进趟宫,说是从您和王爷大婚之后就没见过小姐。” 夏语凉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但心里却在思考着另一件事情,那就是听紫蓉的话这个沐妃娘娘不是认识她就是认识裴景枫。 她有想了一下当今皇后和丞相的关系,便又觉得这沐妃娘娘恐怕不是跟她近乎吧,应该是裴景枫的母后,或者说是养母? “小姐,我听说这沐妃娘娘算是皇上宠爱的女人当中的一个,也是慕王爷的母后,这后宫的权利是又皇后娘娘和沐妃娘娘一起管理的,虽然皇后娘娘有太子殿下,但是沐妃娘娘有锦王爷,相比之下,锦王爷反而更胜太子殿下。”紫蓉背身整理着夏语凉换下的衣物说道。 夏语凉听着她的解释,心里顿时明了起来。 但也不由的一问,“怎么说锦王爷更胜太子殿下?” “这太子殿下虽然贵为太子,但是显然不如锦王爷优秀,更何况皇上对锦王爷的宠爱已经明显的超过了对太子的,若不是朝月国有祖训,立长子为太子,那我觉得这太子的位置肯定就是锦王爷的了。” 说话间,紫蓉已经替夏语凉收拾好一切,然后又开始重新包扎夏语凉的手指。 夏语凉听过紫蓉的话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伤口已经开始愈合起来了,虽然还很痛,但是比着之前已经不算是什么了。 不过,要是她进宫去见沐妃娘娘,看来还是要养一断时间的身子了,要是这个模样进宫也有些太不得体了。 但是看这伤势,恐怕没个十天半个月,怎么也不能好吧,那到时候她要进宫去也太迟了。 “小姐,还有就是王爷吩咐了大夫和厨房,这些天都给你做些补品,而且找了很多上好的药材给小姐,这样一来,小姐很快就能好了。” 紫蓉说完,却见夏语凉沉默不语,她垂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一般。 “紫蓉,我饿了。”忽然,夏语凉来了这么一句,这时紫蓉才想起来,这几天夏语凉都没怎么吃东西。 想着,她赶紧出了屋子,去准备吃的了。 剩下夏语凉独自坐在屋子里,端量着自己的手指,笑了起来,看来这裴景枫已经准备好让她进宫了。? ☆、017 交易 ? 身上的伤好的很快,夏语凉看了看,基本没留什么伤疤,看来裴景枫是找了好药给她了,就连手指上的伤也好了起来。 从受伤到现在都有了半个月的修养了,该好的也都好了。 夏语凉收拾打扮了一番,就准备出府,她发现裴景枫已经帮她处理掉了两个麻烦,看来裴景枫并不是个糊涂的人。 只是曾经的伤害太深了,那么小就看到那么残忍的事情,心里的创伤已经成了阴影吧。 夏语凉按照规矩来到了赌坊,可是这次她不是来赌的,而是由别的目的。 刚踏进赌坊,夏语凉便引来了众人的瞩目,目光纷纷的投向了她,然而夏语凉对这些目光浑然不觉,她径直朝前走去,来到大厅中央,环视了一圈周围,最后将目光定在一个人身上。 她走过去,然后微笑着说道,“麻烦带我去见你们当家的可以么?” 她一眼锁定的人正是像北夜阑通报的那人。 曾经她在下注的时候,看到过他上过二楼,而且还嘱咐了赌场的人一些事情,她就猜想,这个人应该是这家赌坊里一个算是重要的人了吧。 那人看着夏语凉迟疑了一下,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见自家主子,这个决定可不是他能做的,正当他左右为难要不要上去通报的时候,楼上传来了到冷冽的声音,“阿生,带她上来。” 夏语凉轻笑,跟着阿生朝着二楼走去,然后再二楼拐角处的一个房间门前停了下来。 “阿生,你先退下去。”屋内的人沉声说道。 “是。”阿生应着后下了楼,只剩下夏语凉站在门外。 但夏语凉却没见急着进去,她依旧站在原地,等着里面的人开口,她可不想擅自闯进去。 “不进来?”北夜阑说道,声音里竟然带着一丝笑意。 夏语凉有些怔然,但紧接着她就推门走了进去,没有一丝犹豫,她今日来不就是为了见里面的这个男人么? 当夏语凉推开门的时候,她有些吃惊,眼前的北夜阑很年轻,而这么年轻就能够支撑起一个赌坊容易,而夏语凉不知道,其实北夜阑拥有的何止这一个赌坊。 这朝月国下分属出来四大家族,而这四大家族和皇家是互不干涉的,四大家族有着他们的统领者,而北夜阑又是分属出来的一个特列,他是独立于皇家和四大家族的人物。 “阁下要怎么称呼?”夏语凉问道,她不需要掩饰什么,也早就从眼前这个男子的眼中看到了一抹精锐的光,他已经识出来她是女子了。 “北夜阑。”冷峭的唇角抽动了几下,北夜阑难得的笑了起来。 “夏语凉。”夏语凉毫不掩饰的说道。 “那来找我有什么事?”替自己斟了一杯茶,北夜阑坐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夏语凉坐下来。 等着夏语凉坐下,才将手里的茶推了过去,“请。” “谢谢。”微微颔首,夏语凉直接切入主题,“我是来和你做交易的,你可以选择做或者不做。” 北夜澜将唇抿成一条线,神色清冷,精雕的轮廓上没有一丝表情,仿若一尊雕像,夏语凉笑着看他,没有因为这样的表情而退缩。 “你可以慢慢思考,我也可以等。”不紧不慢的端起自己面前的茶,夏语凉轻抿了一口,味苦,让她有些不自觉的簇起了眉头,“是苦丁。” “不好意思,今天泡了苦丁。”北夜澜也端起茶喝了一口,接着开口说道,“有时候喝点苦的东西会让自己更清醒。” 夏语凉眉眼一弯,笑道,“那北公子现在有没有清醒的思考我的交易呢?北公子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我的交易指的是什么吧?” “夏姑娘,你这话说出来之后,我还有不答应的理由么?你都说我是聪明人了,当然不会让自己做赔本的买卖,所以成交。” 说罢,北夜澜从身上拿出三万两银票从桌子上划到夏语凉面前,声音里不带任何感情,“这些够了吧?” “北公子真是大方,”伸手将桌子上的银票拿过来,夏语凉紧接着站起身,拱手作揖,“这样,贵赌坊的生意我就不来打扰了,不过,若是有事我自当还会来麻烦。” “多久?” “三个月。” “那三个月之后,随时恭候。”北夜澜面无表情的说道。 “告辞!”夏语凉折身离开,而与此同时,她对北夜澜也开始刮目相看了。 拿着三万两银票,夏语凉朝着锦王府走去,要知道,这三万两只要她夏语凉想赢,那必然是会拿到手,北夜澜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 所以,他宁可给她三万两来买她三个月不踏入他的赌坊,否则,何止是三万两的事情? 她省的麻烦了,还能够为北夜澜省下不少的银两,更能留个人情,他何乐而不为? 回到锦王府的时候,夏语凉从后门回到了院子了,刚进了门她就觉得不对,几步跨进屋里,看见眼前的一切之后,唇角勾起了一抹笑。 “小姐,这些都是王爷送来了。”紫蓉见到夏语凉赶紧跑上来说道。 “我知道,收拾起来吧。”径直从那些东西旁走过去,夏语凉找了椅子坐下说道,“紫蓉,把我们的锦盒拿出来。” “嗯。”紫蓉跑进屋里将锦盒抱了出来。 打开后,里面是一摞银票,大概还有五千两的样子,夏语凉点了点,从手里抽出一万两给紫蓉,然后将剩余的放回锦盒当中。 “紫蓉你过来,这些钱你替我去准备一些东西,然后……”凑近紫蓉耳边,夏语凉仔细的交代着,说完后,就见紫蓉匆匆出了院子。 夏语凉起身瞥了一眼裴景枫送来的东西,然后走进了内室,她得准备准备进宫去了。? ☆、018 太子殿下 ? 天刚蒙蒙亮,夏语凉便起身了,自行置衣熟悉,将基本的收拾妥帖,只等着紫蓉来替她束发,这古代的发髻她还是没有学会。 紫蓉端了早饭进来,放下后就来到夏语凉身后开始替她绾发,还不忘说上几句,“小姐,你吩咐的东西我已经找人去办了,等着您用的时候肯定会好。” “知道了,到时候可不能出了什么差错。” “不会的,一定是妥妥当当的。”紫蓉说完,已经替夏语凉束好了发髻,黑发上插了一只彩蝶簪子,绚丽却又不失庄重,配上裴景枫送来的这一身七彩绫罗衫,却是刚好。 等着准备好一切之后,夏语凉边坐上了马车朝着宫中而去。 一路上,她独自坐在马车里,倒也自在,本该今日裴景枫陪她进宫,可听紫蓉说,一大早裴景枫就出门了。 她想想也好,自己去也不会太尴尬,毕竟一个人演戏要比两个人协调的多。 马车一路行驶到皇宫,速度也跟着缓了下来,夏语凉从车帘朝外瞧着,晶莹的琉璃瓦,赤面红墙,恢宏的九重宫阙,叠叠重重。 看过之后,她又重新坐回了马车里,只等着到沐妃娘娘的宫邸,马车又走了一段路,突然停了下来,夏语凉以为到了,却听到马车外响起了陌生的男声。 “这马车里是何人?”声音虽低沉却有着几分柔气。 夏语凉不是好奇的人,她继续端坐在马车里,知道外面赶车的人会替她来回答这个问题的。 果然,赶马的下人说道,“回太子殿下,马车里的是锦王妃。” 太子?!听到这个词,夏语凉怔了一下,她偷偷侧过头去看了一眼太子殿下,精雕的面容散着淡淡的柔和光晕,一双黑眸深不见底却有似乎是充盈着一汪清泉。 只是那眸底暗藏的东西太深,毁了那一汪泉。 “是凉儿?”太子殿下的声音有几分雀跃和惊喜,似是隐藏了许久的思念正在爆发一般。 夏语凉不禁微微皱眉,她和这个太子认识么?或者说,她的前身和这个太子认识么? 可显然没人能告诉她。 但凭着她的判断也能猜出来太子和之前的夏语凉之间一定是有过什么事情。 她猜不到也就不去猜想,而是欠身上前掀开了车帘子,探出身子来,盈盈有礼的一拜,“太子殿下吉祥。” 她说的毕恭毕敬,倒是让太子一愣,半天没有应过她的话。 空气顷刻间凝固了一般,一个打扮精致的女子正半伏着身子探出马车,而另一边是一位极其俊美的男子,两人的目光没有交错,甚至没有接触过。 夏语凉见太子不说话,便继续开口,“太子殿下,臣妾还要去见沐妃娘娘,就不再次耽搁了。” 她说完,又坐回了马车,没有再去在意马车外的人。 而此刻,太子见着夏语凉退回到帘子自己,脚下的步子不禁朝前迈了几步,但还是适时的停了下来,“凉儿……” 他温柔的唤着她的名字,可马车里的人不做任何反映。 太子微抬的手垂了下去,眸中渐渐暗淡,他走到了马车一侧,最终看了一眼才朝前走去,然那弯起的嘴角却暗藏了一抹讳莫如深的笑。 马车继续前行,夏语凉靠在一处,希望能从脑海中搜素到一些关于太子的事情,可她寻觅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任何,现在这个身体的思想是她的,过去的一切根本就没有任何痕迹。 既然找不到,她索性也不找了,靠在那里只等着马车驶向沐妃娘娘那里。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马车才又听了下来,驾车的人跳下马车冲着车内说道,“王妃,我们到了。” 话音刚落,夏语凉就已经下了马车,她站在原来瞧了一眼周围,这才开口吩咐到,“找个地方等我吧。” 然后,就朝着宫邸里面走去。 殿门外站了一个姑姑,年纪约摸三十岁左右,打扮的很端庄秀丽,夏语凉走了过去冲着姑姑微微颔首,“有劳姑姑了。” 女子见夏语凉乖巧的样子,心里对她的印象也好上了几分,一路朝着殿内走去的时候,也不忘叮嘱些规矩,“锦王府,您是第一次进宫,很多规矩也生疏,不过也不要紧张,沐妃娘娘是个很和善的人,王妃可以放心。” 夏语凉听着,心里笑了一笑,一个和善的人怎么能在这九重宫闱里和皇后同时执掌后宫,怎么可能得皇上宠幸经久不败? 若是说沐妃娘娘和善,那也恐怕是进宫之前吧,后宫的女子能够达到今天这个位置,绝非一个和善就能够做到的。 就她看来,这个沐妃娘娘可比皇后要谨慎的多,当然,她有没有皇后残忍就不知道了。 一想到皇后和丞相联合起来冤枉了裴景枫的母后,夏语凉就莫名的气愤! 她攥紧了拳头跟在姑姑身后,又听着她絮叨起来,“锦王爷从小就跟着沐妃娘娘了,娘娘先前失过一个儿子,后来收了王爷,娘娘可是很疼爱他,所以他娶得正妃,娘娘自然也要瞧一瞧,王妃您这刚大婚就病了,可是把娘娘急坏了,这会又听说你好了,就赶紧招进宫来瞧瞧。” “有劳娘娘挂心了。”夏语凉规规矩矩的应道。 她从姑姑的话中知道裴景枫是过继给沐妃娘娘的? 也是,在这后宫里,若是膝下无子,那也很难立足吧,自己的儿子死了,却刚好撞见了一个裴景枫,不收为己用也太浪费了,不过,这是不是也救了裴景枫一命? 否则,他能够活的这么久么? 正当夏语凉想着的时候,两人已经到了屋子门口,她跟着走了进去,来到沐妃娘娘面前躬身叩拜,“沐妃娘娘吉祥。”? ☆、019 进宫 ? “赶紧过来送给本宫瞧瞧,这枫儿选的妃子肯定优秀。”沐妃笑意盈盈的冲着跪在地上的夏语凉挥手。 听着这话,夏语凉觉得话中有话,她心想,其实沐妃对裴景枫并没有太喜欢吧,如果不是碍于需要一个人作为支撑,她定然是不会过继裴景枫的。 “是。”微微颔首,夏语凉起身朝着沐妃娘娘走去,她半垂着头,走的小心翼翼。 等到了沐妃娘娘面前,才抬起了下颚,瞅着眼前的女子。 “长的真是标致,瞧这模样,难怪枫儿会不顾一切的要娶回去,现在本宫见到了,也算是明白了枫儿的心思了。”沐妃伸手拉着夏语凉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侧。 夏语凉心想,沐妃话中的不顾一切大概是指裴景枫不顾自己母后的死因而将她娶回了锦王府吧。 其实,说到底除了她的前身自愿嫁给裴景枫以外,裴景枫愿意娶她,也是想告诉沐妃他是不受她控制的吧。 因为既然沐妃想要巩固自己的势力,就必须给裴景枫找一个能够辅助自己的大臣做亲家,却没想到这裴景枫要的竟然是丞相家的女儿。 “沐妃娘娘夸奖了。”夏语凉略微谦逊的回道。 “还叫娘娘那么生疏,该改口叫母后了。”沐妃又是温婉一笑,眉梢间凝着一股贵气。 夏语凉听了她这话,故作羞怯的抬头看着女子,这时她才发现,眼前的女子竟然也就二十四五的模样,很是年轻,她不禁有些感叹,这么年轻的一个女子,就能和皇后统领后宫,看到的确得有点手段。 “母后。”夏语凉还是唤了一声。 这时,方才领着夏语凉进来的姑姑已经沏好了茶送上来,夏语凉礼仪性的冲着姑姑点点头。 她刚准备抬手替沐妃倒茶,却听到沐妃凭空来了一句话,让她更加疑惑起来,“语凉啊,你进宫了,要不要去看看太子?” 夏语凉听后,端着茶壶的手一抖,几滴滚热的茶水溅了出来,滴在了手备上,有些灼痛。 然而夏语凉依旧装作没事一般,将茶倒好,这才不着痕迹的擦拭掉手背上的水迹。 “母后,语凉是锦王爷的人,怎么可以去见太子殿下呢?”夏语凉波澜不惊的说道。 “嗯,也是,这成亲了就不能和过去一样了。”瞧了一眼夏语凉平静的表情,沐妃也不好说什么。 夏语凉不动声色的喝茶,这些话是沐妃故意说来试探她的?那是不是代表她过去的确和太子有什么关系? 可就算是沐妃要试探她,也什么样得不到,因为现在的夏语凉对过去的事情全都不知道。 前身的她和太子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她也不感兴趣。 这茶喝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 两人都再说什么话,可能是太安静了,沐妃便轻咳了几声吩咐到,“越梅,你去本宫那里将那对玲珑玉取出来。” “是。”姑姑转身进了内室,沐妃这才又对夏语凉开了口,“这玉玲珑是本宫早就准备好的,想要在枫儿大婚的时候给他和未来的王妃的,但枫儿成亲的那天,本宫刚好身体就不舒服,这份薄礼也就没送到。” “母后的身体比较重要。”夏语凉说道。 再抬头,姑姑已经将那对玲珑玉拿了过来,夏语凉看着那对放在锦盒里的玉佩,白润剔透,泛着清冽的光泽,一看便知道是上好的玉石。 可这玲珑玉恐怕沐妃一开始不是想给她的吧,她这时拿着也是烫手的。 今日这见面恐怕主要就是试探她的。 “来把这玲珑玉带上,回去要记得给枫儿一半。”沐妃接过锦盒递给夏语凉,还不忘嘱咐着。 夏语凉点点头,刚收起锦盒,就听到殿外响起了通报声,“皇上驾到。” 声音刚止住,就见一个中年男人身穿黄色龙袍朝着这边就来,坚毅的面孔虽然年纪大了,但仍然能看得出曾经是个俊朗的男子。 看着皇上过来,夏语凉和沐妃起身参拜,“皇上吉祥。” “免礼,朕听说枫儿的王妃进宫了,朕也来瞧瞧。”皇上意味深长的笑着,撩起袍子坐了下来,夏语凉恭敬的站在一侧,并没有说话。 “爱妃,你这聊完了没有?朕有些事情想单独跟语凉说说。”皇上突然说道。 沐妃一听,显示稍稍错愕,但紧接着边赶紧赔笑起来,“臣妻说完了,这正准备去别的院子里走走呢,本想带上语凉的,这会儿算了吧。” …… 夏语凉继续沉默,看着眼前的两人一唱一和。 “那也好,”皇上站起身来,说道,“语凉,跟着朕来一趟书房,朕有东西要交给你。” “是,”夏语凉应了一声,然后朝着沐妃躬身拜了一拜说道,“母后,语凉先退下了。” “退吧,等有空了就来宫里陪陪母后,臣妾恭送皇上。”沐妃站起身来,看着皇上和夏语凉离开,拢在脸颊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越梅赶紧上来扶着,等着院子里的人都走远了才开口,“娘娘,她好像对太子没什么反映了。” 沐妃点点头,也很赞同,“本宫觉得也是,刚刚说到太子的时候,她显然没有任何不妥,难道那些都是传言?” 想了想,沐妃又笑了起来,“得了,不想这些了,我们还是去别的院子里走走吧。” 夏语凉跟着皇上一路朝书房走去,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估计也只有皇上有这架势,她看了几眼皇上的背景,猜不出他是什么心思。 一个帝王的情绪向来隐藏的都很深。 不知走了多远到了书房,夏语凉抬头看了一眼挂在门上的几个烫金大字,耳边响起了皇上的声音,“你们都下去吧,语凉跟我进来。”? ☆、020 交谈 ? 书房内,皇上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锦盒,夏语凉站在桌子前,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语凉啊,朕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枫儿的母后,是朕当时糊涂听信谗言,才让那一切发生的。”皇上一副悔恨的样子,但这一切看在夏语凉眼中却是极大的讥讽。 糊涂?那些残忍的事情是糊涂两个字就可以泯灭的么? 她亲眼看到那些,看着裴景枫那双被仇恨渐渐浸染的双眼,那是悔恨能弥补的吗? “朕之后也只能好好补偿枫儿了,能给的都尽量给了他,希望可以补偿他。”皇上继续说道,他沉痛的撑着额头,甚是悔恨。 可夏语凉她不这么认为,眼前的这个中年人,并不是个父亲,他是一个君主,所以他对裴景枫的宠,也不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爱护,而是借用这样的手段来安抚裴景枫罢了。 他要坐稳他的龙椅,还不能落下个杀子的名声。 夏语凉突然觉得,裴景枫在这后宫真的是处处危机,稍有不慎便能够粉身碎骨,她都不知道他是如何走到今日,成为了赫赫有名的锦王爷的。 当然,这当作沐妃的庇护是不能少的。 甚至有可能裴景枫的那些残暴不仁都是故意表现出来的,只是为了证明他一无是处吧。 想到此,夏语凉开口说道,“皇上您费心了,王爷脾气暴躁,语凉也是知道了,所以……。” 后面的话,夏语凉不必多说,她也知道皇上懂了。 她是在告诉他,裴景枫依旧很残暴,说话间夏语凉还不忘将自己手上的伤痕不着痕迹的显露出来,让皇上看到。 果然,皇上看到后眉头簇起说道,“语凉,这是怎么回事?” 夏语凉故作惊慌,赶紧掩盖好那些细微的伤口,慌乱无措的回答,“皇上,没什么,就是不小心割伤了。” “那哪里是割伤的?”皇上站起身来,目光盯在夏语凉的手上不肯移动。 “是枫儿干的?”突然,皇上横眉喝道。 夏语凉故意藏起自己的手,做出更加慌乱的样子,急忙摇头,“不是的皇上,跟王爷不关的。” 皇上不听她解释,只是愤然的垂了一下桌子,生气的说道,“枫儿是越来越暴戾了,连对自己的妃子都如此,他真是!” 看着皇上生气,以及隐藏在男人眼底的那抹一闪而逝的光泽,夏语凉抿了抿唇,勾起一抹笑来,她要的就是这样,让皇上认为裴景枫一无是处,从而不会对裴景枫造成任何伤害。 她这样也算是帮助了她的前身吧。 “皇上,王爷对语凉真的很好,只是偶尔会有些冲动的行为吧。” “幸好枫儿娶了你这么懂事的妃子。” 说罢,皇上将桌子上的锦盒打开,然后转向了夏语凉,“这是黄锦华服,见次衣服如见朕,现在朕将她赐给你,你别看它并不华丽,但却是由天蚕吐得云丝制成的,每三十年才可能纺织一次,而织成成品几率也是很小的。” 夏语凉看着眼前的这件衣服,的确,乍看之下并不华贵,但是若是仔细看,这绝对不是一件平凡的衣服,它的美是不外露的。 “皇上,这么贵重的礼物语凉怎么能收呢?”夏语凉婉言拒绝。 “朕赏赐的,你就收着。”将锦盒推给夏语凉,用着不容拒绝的口吻。 夏语凉瞧了瞧笑道,“那语凉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皇上的赏赐。”她伸手摸了一下这件衣服,心里也是喜爱的紧。 这上面的金莲绣的极为精致,一丝不苟,可见刺绣的师傅用了很大的心思。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夏语凉才告辞离开了皇宫,她坐上马车,一路想着今天宫里的事情,每个人都很难对付,都藏的很深。 她以后还是少进宫的好,还有那个太子,她也要少接触,否则落了什么把柄,就不是小事了。 马车驶回锦王府,夏语凉回到了院子里,刚进去就看到紫蓉在收拾东西,满满的一屋子堆积一片,她笑着走了进去,紫蓉见到她急忙说道,“小姐,我按照你的吩咐把东西都准备好了,这些够不够?还有马车也准备好了。” 淡淡的扫了一眼屋里的东西,夏语凉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这些就足够了。” “可是小姐,你要这些干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好好轻点。” 紧接着,夏语凉就朝着屋内走去,边走边说道,“我要换衣服出去一趟,你在这里把东西收拾好。” “是,小姐。” 夏语凉在内室里收拾了一番,将自己身上的伤疤掩饰好才出了院子来到街上,但是这次她没有去赌场,而是突然想要去上次的那片树林。 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儿,夏语凉就找准了路毫不犹豫的朝着树林那里走去。 等着到了的时候,她找了一片草地躺下来,看着碧蓝的天空,深深的呼吸着,若不是上次那人带她来这里,恐怕她还不知道有这么好的一个地方,幽静清新,躺在这里心都突然变得平静起来。 她微微阖上眼,想要闭目休息,然,离她不远的树上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低沉嘶哑的声线随着清风传入夏语凉的耳中,“你果然还是来了,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里。” “是,我很喜欢,我向来是个喜欢幽静而又随遇而安的人。”夏语凉闭着眼回答,唇角淡开柔美的笑意。 裴景枫坐在树上,看着下面躺着的女子,沉闷的心情突然变得好转起来,他撩起白色的袍子飞身而下,落在了夏语凉身侧,和她并肩躺着,感受着周围的气息。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裴景枫问道。? ☆、021 心心相惜 ? “我和比好像不熟悉吧?为什么要告诉你名字?”夏语凉闭着眼说道。 “因为我对你感兴趣。”裴景枫回道。 听到这话,夏语凉笑出声来,她侧转头看向裴景枫,刚好和男子的目光触及在一起,夏语凉心中一惊,清淡的笑。 “我哪里有让你感兴趣的?”收回目光,夏语凉望向天空,碧蓝一片,望不到尽头。 清风吹过,微微扬起两人的墨发,交缠在了一起。 裴景枫依然望着她,抿唇魅惑的笑着,“我第一欣赏一个人,因为你赢了我。” “那些都是雕虫小技。”夏语凉淡淡应着。 “雕虫小技?”轻声呢喃着,裴景枫的眸子微眯,打量着身侧的女子,他一看到她,心情自然就好了起来,好似曾经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 “我还真没见过有人把雕虫小技用的那么出神入化。” 夏语凉不语,清眸盯着一望无垠的天际。 许久,她才吐出了几个字,“我觉得你是个寡淡的人,话应该不多,看来我是判断错误了。” “不是你对我判断错误了,而是我自己对自己判断错误,见到你,我的话自然而然的就多了起来。” “俞夏。”夏语凉简单的说着。 裴景枫微微一怔,但随即便明白了夏语凉的意思,勾唇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子霄。” 裴景枫并没有将自己的真名告诉夏语凉,一是不想她知晓他的真实身份而有所顾忌,二是他仍然对身边的人存在了一丝防备之心。 “这样就算是相识了?”坐起身来,夏语凉屈膝环抱,从地上折了一根草刁在嘴里,身侧的裴景枫也坐了起来。 他轻吹一声口哨,远远的一匹白马就朝着这边跑来,由远及近,如一大簇雪球一般,鬃毛随着风摆动着。 夏语凉看着这马,心里稍稍惊叹,这是她见过的最美的马了。 “这马真美。”跳起身来,夏语凉跑过去试探性的摸了摸马,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光看那双晶亮的眼睛,也知道这马有些桀骜不羁,和它的主人一样。 与生俱来带着一股贵气,让人无法忽视。 她不得不承认,裴景枫太吸引人了,他是天使和魔鬼的结合,但若是看到他那纤尘不染的笑,便如陷进了幽深的漩涡,怎么也拔不出来。 “它叫矜,脾气很傲气,一般的人是不让骑的,当年我足足征服了它三天三夜才让将它收在了身边。”裴景枫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他抚摸着矜的皮毛,很是温柔。 夏语凉可以看出来他对这马很在意。 “有没有兴趣试试?”说话间,裴景枫一跃翻身上马,白色的袍子和马的毛色浑然天成,融为一体。 乍一看犹如一副秀丽又磅礴的山水画,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了。 她朝着矜靠近了几分,然后说道,“我就算想试试,也要看矜容不容许我来尝试。” 伸出手试探性的又触碰了几下矜的皮毛,只见矜突然嘶鸣一声,扬起前蹄,带着马上的裴景枫,气势威武。 “它好像还是有些抵触我。”夏语凉说道。 “他可不是抵触你,而是喜欢你。”手掌绕了几圈缰绳,裴景枫将矜安抚下来,眯眼慵懒的笑着,然后将一只手递了出去,“上来。” 夏语凉看着那只伸出来的手,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手递出去,翻身上了马。 果然,她上马之后,矜并没有什么躁动的反映,而是依旧和往常一样温顺。 “我的马会看人。”裴景枫调转了马,挑眉说道。 夏语凉笑,“那它觉得我是好人么?” “至少是我喜欢的人,它就会喜欢的,但它允许除我以为骑上来的人,你是第一个,我是应过驯服才骑上它的,而你,这么轻而易举。” “你这是在夸我?我可没听出来。” 夏语凉被裴景枫抱在身前,并没有觉得拘谨,就好似两个朋友驰骋在风中一般,一切都很自然。 临近傍晚,落日如火簇染了半边天际,晚霞绯红,舒展绵延开。 夏语凉和裴景枫骑在马上一路朝前行驶,两人一下午聊了很多,竟然有些事情都拥有相同的看法。 夏语凉第一次觉得,她在这个异世也可以找到一个知己。 夕阳垂暮,天色渐渐低沉了下去,如一匹展开的墨布,夏语凉这才和裴景枫告别,沿着几条小路朝着锦王府走去。 而另一边,裴景枫笑着望向离开了的背影,然后从大路朝着锦王府而去。 他不想去调查她的身份,他觉得一切有时候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回到锦王府,裴景枫径直去了书房,他刚坐下,便有人窜了进来,速度极快,像是一股风扫过。 “回来了?”裴景枫斜倚在软塌上,拈起一撮黑发放在手中把玩,眸子半垂着也不看面前站着的人。 “主子,您故意支开属下!”来人的语气有些不满,但仍然不敢造次,语气里依旧带着谦卑恭敬。 “把你一直留在身边,要是谁对本王有任何不服气,你都要统统杀死,那本王就不够给他们收尸的了,司凌,你的衷心是好,可本王不想出太多的乱子。”裴景枫松开手中的黑丝,坐了起来,幽沉隐晦的眸子看向司凌,“司凌,你该禁一下你的杀戮了。” 司凌面无表情的站着,坚毅冷峻的线条在微弱的灯光下发着寒光,他上前一步,望着裴景枫,语气冰冷,“主子,属下不能让主子受到任何伤害,那些人经过主子的手死,倒不如让属下来代劳!” 裴景枫微挑俊美,倪了一眼司凌,便不再开口说话,他心里清楚,司凌会如此嗜血,不过是太衷心他了,不过是为了让他的杀戮减少罢了。 从他将司凌从野兽口下救出来,他就对他忠心耿耿了。 裴景枫站起身走过层层鲛纱,兀自褪衣躺在了床榻上,而后才懒洋洋的吩咐道,“先退下吧,明天和我一起去临城的李府。” 他刚说完,司凌便在瞬间消失在了屋子里。 裴景枫目光凝聚了看了一会窜动的烛苗,手指轻弹,将火熄灭。? ☆、022 李府 ? 西南城,李府。 宽阔的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人,黑压压的一片,全都伏着身子,惊恐不已。 而这群人的面前摆放了一张软塌,裴景枫此刻正斜倚在上面小憩,院子里除了风声连鸟叫都听不到,众人皆是屏住了呼吸,压抑住内心的恐惧。 不知睡了多久,裴景枫才稍稍醒过来,惺忪的睁开眼睛,眸子刚一瞠开,一股凛冽阴鸷的光泽就从那双深入寒潭的眸底迸射出来。 犹如地狱的修罗。 “还是不肯交出人来么?”裴景枫懒洋洋的说道,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跪在最前面的李家人见到他这副样子都诚惶诚恐,声音打颤,“王爷,家父已经过世了。” “过世?”裴景枫霎时坐直了身子,将胳膊横在腿上,伏下身子看着跪在最前面的人,“本王可没听说过他死了。” 语气里冰冷的寒气瞬间将空间凝固。 他花了那么多时间,才将害死他母后的人一个个挖了出来,一个个查清了住处,一个个用残忍的手段处死! 现在,怎么可能放过这一个?! 母后死去的那刻,犹如噩梦镌刻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永远也不会忘记,母后绝望痛苦的眼神。 他不会忘记! 那么多人都想置他于死地,他死撑活撑,阴谋算尽,杀人无数,才能够稳妥的活到今天。 他四岁的时候母后被陷害致死,而他从那以后被成为孽种,受尽凌辱,他都一一吞忍下去了,六岁的时候,他杀了第一个人,那时候的他那么决绝,没有一丝恐惧,也没有一丝悔恨,他只知道他要活着。 他要活着!! 只有活着,他才能够将自己承受的仇恨痛苦全部奉还回去! 才能替母后的死申冤! “王爷。”说话的人声音哆嗦的厉害,紧紧的叩在地上,全身都在打颤,“王爷,家父,家父真的已经过世了,当时家父说,说他的丧礼不需要大办,只准备一副棺材就可以了,所以并,并没有声张啊。” 他说完就看向了裴景枫,男子背着光,阴暗的影子笼罩下来,更显得一张脸阴恻恻的。 裴景枫轻轻蠕动双唇,挤出几个字来,清冽而霸气,“本王不信。” 的确,他没有相信的道理,就算是这个人死的时候再不惹人注目,那也不会逃出他的调查,他既然查到了一个人,那当然是将他所有的一切都翻查出来。 死没死,他自然也清楚! “司凌。”裴景枫抽回身子,倚在软塌上,看着司凌来到刚刚说话的那人身边,冷据的站在那里。 他手中的剑泛着凛冽的寒光,在眼光的折射下更加的阴岑。 “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裴景枫轻声说道。 然后被司凌剑架在脖子上的人依然不改口,“王爷,家父真的已经过世了。” “动手。”寡淡了两个字,裴景枫端起身旁的茶杯轻抿着茶水,唇畔勾勒一抹狠绝的笑意。 他眯着眼看司凌剑起剑落。 “啊……”一道惨烈的声音划破天际。 鲜红的血喷洒出来,四处飞溅,司凌并没有将那人杀死,而是切掉了他的一只耳朵,顿时血腥味边弥漫了整个院子。 地上的人捂着耳朵滚动着身体,极是痛苦。 裴景枫继续喝着自己的茶,声音自唇畔边溢出来,“本王的耐心有限,先是耳朵,之后便是命,本王倒是要看看,他是不是要看着李府所有的人都因为他陪葬。” 裴景枫慵懒邪魅的靠在软榻上,只等着他要见的人出现。 然而,时间分分秒秒的划过去,院子里除了被切掉耳朵的人发出的哀嚎,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裴景枫簇紧了眉头,显得有些不耐烦,他移开茶杯,冷冷吩咐道,“司凌,动手。” 司凌默不做声,抬起剑来直抵那人的胸口,然而,还没等他的剑触及到,自屋子里就传来了一道声音,像是机关启动,司凌适时的收住了手中的剑,目光清冷的看着那个屋子。 “主子,有人出来了。” “本王知道,”唇畔勾出一抹残忍戏虐的笑,裴景枫沉着目光看向不远处的房间,“看来你还是不会看着自己的子孙死掉。” 在他说话的同时,“咯吱……”一声,面前的屋子,门被打开,一个约摸六十岁左右的老人站在那里,时间已经在他的身上堆砌出了痕迹。 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朝着裴景枫走来,年迈的脸上满是沧桑和悔恨。 当年他被丞相用妻儿胁迫,在微妃娘娘的药物里参杂了情药的成分,如此就上演了皇上看到的那一幕,以至于微妃娘娘被迫害致死。 但,有些事他也是身不由己,他身为丈夫,自己的妻儿不能不顾。 从那以后,他辞官隐居,但仍是日日受到良心的谴责,起先他是怕死的,但刚刚他想了很多,他已经年纪大了,死也没什么好怕的,只希望他的后人可以平安一生,他也就知足了。 老人来到裴景枫的面前,躬着身子跪下,声音苍老,“王爷,老臣来请罪了,请您放过李家的其他人吧,老臣的错由自己一人承担。” 他心痛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大儿子,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李太医,本王要的是你,自然不会为难其他人,若是你早些出来,你的儿子也不会掉下一只耳朵了。”裴景枫说完,肃然起身,青色的袍子传出簌簌的声响。 他折过身子就准备朝府外走去,清冷的声音由远处传来,“将李太医好生伺候着带到锦王府,本王有话要问他。” 说完,人已经消失在了李府,而身后司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跟了上来,他一句话也不说,就像是一个木偶一般。? ☆、023 回门 ? 马车停在锦王府的院子里,简单的布置却不失华丽,在这辆马车之后还跟着一辆马车,一大早,夏语凉就吩咐几个下人将之前让紫蓉准备的东西搬上了马上。 随后,她穿着华衣锦服便出来,她要风风光光的回门。 坐在马车里,夏语凉靠在软垫上,紫蓉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说道,“小姐,为什么不让我去通知王爷您今天回门啊?” 夏语凉听罢只是笑笑,她摆摆手,并不在意,“他根本就不想和我回丞相府,你去说了也会被拒绝,倒不如我们自己回去,免得让人瞧不起。” 闭着眼睛小憩,夏语凉不再说话,而紫蓉也识趣的闭上了嘴,马车缓缓行驶,饶了大半个皇城才到了丞相府。 因为裴景枫和丞相的关系,所以两个府的府邸相距甚远,夏语凉要回来一次,就要坐很久的马车。 等着到了丞相府,夏语凉觉得自己都睡了一觉了。 “小姐,我们到了。”紫蓉小声说道。 夏语凉起身,掀开马车的帘子,朝着外面瞧了瞧,竟然一个人也没有,夏语凉心里顿时明了,看到所有的人都不看好她。 因为她的出嫁对于丞相府来说没有任何利益可以寻得。 紫蓉看到外面的情形,也没有太过激动,她已经习惯了,小姐在丞相府的时候就不受宠,这样的冷清是意料之中的。 她先下了马,然后才来搀扶着夏语凉,还不忘说道,“小姐,你这次可不能再让他们欺负了。” 夏语凉听罢只是笑而不语。 她向来不喜欢逞言语之快,也不是个喜欢勾心斗角的人,若是他们不找她的麻烦,她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做法的。 但是欺负,她夏语凉是从什么样的生活里出来的? 她虽然不是个全能的人,但也不会让别人欺负到头上来! “我们进去吧。”扶着紫蓉的手,两人朝着丞相府里走去,门口的家丁看到她也没有表现出来有多尊重。 倒是夏语凉先开了口,她走过去,语气柔和却带着一股盛气凌人之势,“紫蓉,将王爷带来的礼物送上来。” 她刚说完,紫蓉便拿出来了两个小盒子递给站在门口的两个家丁。 两人本以为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但听夏语凉说是王爷送的,要是不收,肯定吃不了兜着走,说不定命都保不住了。 所以,冲着王爷两个字他们也要拿着。 而夏语凉就刚好算到了这一点,她用裴景枫来压制了一下他们。 两个家丁拿过盒子,免不了好奇之心,边纷纷打开来看了,这一看不打紧,两人顿时都目瞪口呆了。 他们只是守门的,竟然能够拿到这么贵重的礼物?是上好的翡翠,少说也值个百两左右的银子。 收了这么贵重的礼物,而且夏语凉还说是王爷送的,两个家丁顿时不敢怠慢了,赶紧毕恭毕敬的说道,“奴才这就进去通报,”而另一个也毫不含糊,赶紧下了石阶,朝着马车走去,“奴才帮王妃把东西搬下来。” 夏语凉满意的看着,微笑着颔首,然后朝着府里走去,她的步子稳重,自内而外都透着一股气势。 她跟着紫蓉一路走到了大厅,那里聚集了丞相府所有的人。 夏语凉忘了一眼,看到坐在上座的男人,他应该就是夏松,也就是当朝的夏丞相了,而在他的两侧做了两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保养得当,衣着华丽。 夏语凉根据两人长相忖度了一下,夏松右手边的女子应该是二夫人,一身金色的牡丹服,圆脸大眼,生的很水灵,虽然已经三十多,但仍然掩饰不住那抹韵味。 而夏松的左边应该就是三夫人了,她穿着墨绿金丝的裙子,斜盘了个发髻,很端庄,没有特别的美感。 再往下做了两个女子,便是二夫人生的,她育有两女一男,而三夫人则是两个儿子。 夏语凉扫过一眼之后,便上前一步说道,“语凉拜见父亲,二夫人,三夫人。” 本该是丞相以及其他人对她叩拜的,但大概都听说了她不得宠的事情,纷纷露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就她来请安。 她这一拜,果然,二夫人就露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不屑的扫了一眼夏语凉说道,“您是锦王妃,我们怎么敢担当?” “二夫人,语凉在锦王府是王妃,但回到丞相府就是丞相府的大小姐,礼节自然不能少。”夏语凉的语气不卑不亢,这样的话倒是不好让二夫人再说什么。 倒是夏松扫了她一眼说道,“先坐下吧。” “是。”夏语凉参拜完,找了一处坐下,邻座捱着的是一个年纪娇小,长相稚嫩的少年,清晰的轮廓,澄澈的眸子好似不被沾染。 夏语凉看了一眼,微微笑了笑,有些生疏,她听紫蓉说过,这个少年叫夏景年,是三夫人的儿子,也是丞相府里年纪最小的少爷,和曾经的夏语凉关系最好。 他看到夏语凉坐过来,果然冲着她天真一笑,脆声说道,“语凉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景年,等会姐姐有东西送给你。”夏语凉笑了笑,然后将目光移到了夏松的身上。 “父亲,语凉这次回来也没什么好带的,只有几箱薄礼,算不上什么东西,父亲不要见怪才好。”夏语凉说话的时候,垂下来头,不敢看正坐上的人。 “语凉啊,我们也没指望你带回来什么东西,单单看你穿着的那身衣服也不是什么好料子吧,向来在王府过的拮据,既然回来看一眼,又何必带东西呢,留着在身边用就好,丞相府什么都不缺。”二夫人的话里满是讥讽,然,夏语凉并不生气,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024 下马威? ? “姐姐,不是我说你,当初要嫁给锦王爷,你说你嫁过去不是自讨苦吃么?”坐在夏语凉对面的女子说道,她刚说完,另一个女子边接上了话,“是啊,去了还吃苦,虽然你做不了太子妃也用不着嫁给锦王爷吧?” 夏语凉听到这话,心中微惊,太子妃?她和太子究竟有什么关系? “姐姐,实在不行你一会儿去我屋里,我找几件衣服你换上?这衣服实在是太寒酸了,不知道是谁给你做的。” “是啊,我那里也有几件不穿的,姐姐你也可以拿去。” 二夫人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也插了口,“实在不想让华衣轩做几件,别丢了我们丞相府的脸。”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夏语凉听着也不发怒。 她觉的这样的口舌之争实在是没意思,但却有些不爽快,因为她的前身在丞相府就是这么被欺负的? 穿别人穿剩下的衣服?吃别的不稀罕吃的东西么?还要遭受冷嘲热讽? 夏语凉看着坐在这里除了她的五个人,府里的另外两个男人一个是当朝副将,一个经商,都不在这里,而此刻每个人都开口了,只有三夫人还庄重的坐在那里,以及夏景年。 夏语凉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三夫人,她觉得这个人不简单,她看似无心对她,但也在暗中打量她好几次了。 三夫人不似二夫人浮躁,尖酸刻薄喜欢逞口舌之快,有此可见她是个聪明人。 虽然不漂亮却有着很好的头脑。 “对了,语凉啊,你一定还不知道吧,你三妹要成为太子妃了。”二夫人眉开眼笑的说着,一说道太子妃就笑的合不拢嘴,而坐在正中的夏松却并没有想要阻拦她的意思,他只是自顾自的喝茶,任由他们说去。 夏语凉想,夏松也断定她在锦王府不受宠吧?而事实上,她就是不受宠,可她却要表现的受宠! 她已经暗暗下定决心,要帮着裴景枫除掉夏松。 而能够达到目的的最重要一点就是她要取得夏松的信任,让他以为自己得了裴景枫的宠爱,并且能够帮助他得到裴景枫的一些讯息。 “那恭喜三妹了。”夏语凉缓缓抬起头,目光真诚,没有半分不欢喜的模样。 这倒是让二夫人和坐在她对面的两个女子都颇为惊诧,这样的表情好似也已经是夏语凉意料到了的一般,她只是轻轻扫了一眼,又暗自低下头去。 按照这些人的说法,当她听到三妹和太子要成亲的时候,她应该是悲痛伤心的,可她实在是不伤心,因为她和太子没有任何瓜葛了。 而且她想,就算是过去的夏语凉也跟那个太子没什么瓜葛吧。 这当中或许还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呢。 “对了,二夫人,三妹,五妹,我忘了说了,我身上这件衣服并不是普通的衣服,这是黄锦华服,它虽然不华丽,但却是由天蚕吐得云丝制成的,每三十年才可能纺织一次,而织成成品几率也是很小的,整个朝月国只有这么一件。”夏语凉漫不经心的道出,手指下意识的捻了捻袖子。 她心里想,这算不算是下马威? 但她讨厌她们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就算是耐心好,也不能让她们拿来消遣吧? 她的话刚说完,就成功的看到了众人吃惊的表情,每个人都目瞪口呆,甚至连夏松也愣住了,手中准备送入口中的差此刻正僵持在半空。 但只是一会儿功夫,夏松便慌乱的放下茶杯,“扑腾……”一下跪在了地上,高呼“万岁万万岁。” 紧接着,二夫人,三夫人,以及两个女子也慌乱的跟着下跪。 她们就算没见过黄锦华服,但是也知道这件东西皇上把它奉为至宝,后宫的女子谁不想得到它?谁都知道,见到黄锦华服如见皇上。 现在夏语凉得到这么大的恩赐,让所有的人都惊诧了! 夏语凉淡然的看着众人脸上纷乱的表情,一只手拉住夏景年的胳膊拦着他下跪,扭头冲着夏景年笑了一笑,这才说道,“二夫人,三妹,五妹,你们三番四次的说这件衣服如何不好,可是在辱骂皇上?” 夏语凉说的风淡云清,但这每个字冠上的罪名可不小,稍不慎就是杀头的罪名。 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一件普通的衣服竟然就是黄锦华服。 “不过,语凉知道二夫人和妹妹们并没有那个意思,这件衣服确实是普通了一些,不招摇,难怪二夫人和妹妹们没看上眼。” 夏语凉站起来,朝前走了几步,看着他们吃瘪的表情,这才开口说道,“父亲你们快起来吧,这么大的礼,即便是借着皇上的威严,语凉也受不起。” 说着,她走到门边,轻轻的拍了拍手,紧接着边有人抬着箱子鱼贯而入,一会儿,大厅里就摆满了两个箱子。 夏语凉一一将箱子打开,顿时里面的东西晃了众人的眼睛。 血珊瑚,夜明珠,翡翠,珍珠,所有的珠宝应有尽有,为数不多,却全都是精品,各个价值不菲。 “这些都是王爷让语凉带过来的。”夏语凉颔首说道,“不算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但是王爷说回门的时候可不能不让王妃风光一次。” “这……”夏松听着话语里的话,顿时没了声音。 他一直都以为夏语凉在锦王府并不好,却没想到她如此得裴景枫的宠爱,眼前的这些珠宝价值连城,如果不是裴景枫给的,夏语凉又是从哪里得到的?难道他打探的消息都是假的?是裴景枫故意放出来的? 想到此,夏松不仅讶然,是自己小看了这个女儿么? 他刚想说什么,却见外面一个男子翩然走来,夏松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025 夏景年 ? 院子里,太子裴承邺正穿着一身蟒袍朝着这边走来,腰间佩戴着一块黑色玉石,整个人在阳光的衬托下,温润如玉。 夏语凉站在大厅中央,看着裴承邺朝着这边走来,一脸的淡然。 二夫人还特意瞧了瞧她的表情,很失望的什么也没发现,她心里疑惑了起来,这夏语凉怎么现在能够如此淡然。 裴承邺一路走来,等着到了大厅,看到夏语凉的时候,眼中明显流露出惊喜的情绪,他上前一步,站在了夏语凉的面前,欲言又止。 最后只得笑了笑,说道,“皇弟妹,怎么自己回来了?景枫没有一起回来么?” 夏语凉颔首,回道,“太子殿下难道不知道王爷一早进宫办急事了么?不过王爷让语凉带来了薄礼,也算是陪着语凉一起回来了。” 淡然的回着,全然不会因为裴承邺的话而尴尬。 听到夏语凉如此维护裴景枫,裴承邺心里极其不是滋味,他不明白,为什么曾经那个夏语凉变成了现在这样? 他觉得很陌生,可她又有一股魔力般让他去探索。 夏松见到裴承邺进来,赶紧上前请安,“太子驾到,微臣夏松恭迎。”紧接着,后面的一群人也跟着跪了下起。 当然夏语凉也不例外,这样的礼数她还是要遵守的。 “都平身吧。”裴承邺说罢,从夏语凉的身侧擦过,坐在了椅子上。 众人也都纷纷入座,这是裴承邺才看向了自己未来的太子妃,只见夏灵雲半垂着头,羞涩着不敢对视。 夏语凉心里冷笑,刚刚还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现在倒是好,竟然还装的这么温婉。 “雲儿近来可好?”裴承邺轻声问道,语气里带着关怀之意。 这话刚说完,只见夏灵雲将头埋的更低,小声了应着,“多写太子殿下挂念,灵雲很好。” “那就好,本宫也就放心了,还有半个月你可就要成为本宫的太子妃了,千万不要出了差错。”裴承邺说完,目光似是不经意的在夏语凉身上扫了一眼。 却见女子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好似什么都与她无关一样。 他心里有些难受,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冲着夏灵雲笑了笑,然后才看向了夏松,“丞相,本宫有事要和你谈,我们去书房吧?” 夏松会意,连忙起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太子殿下这边请。” 裴承邺又看了一眼夏语凉,这才和夏松离开,这最后一眼,刚好落入了夏灵雲的眼中,一抹愤怒立刻融进了眼里。 等着裴承邺和夏松离开,夏灵雲几步上前,扬手就朝着夏语凉扇去。 “啪……”清脆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 所有人都惊诧的愣在那里,一时间忘了反映。 只见夏语凉一手捉住夏灵雲的要打来的手,而令一只手已经飞快的在夏灵雲脸上赏上了一巴掌。 力道又狠又准,让夏灵雲的脸上印出了五个手印子。 一切都是出乎意料的,夏灵雲从来都没想到自己会被夏语凉打,曾经夏语凉可是柔弱的任人欺负,她可不止一次打过夏语凉。 “三妹,这手可不是随便就可以打在别人的脸上的,疼不疼?”夏语凉笑着,将手指伸出去触摸在夏灵雲的脸上,只见夏灵雲痛的将自己的脸抽离。 夏语凉一把甩开她,看着她踉跄了几步,才又逼近,语气冰冷,“知道疼了,以后就不要随便朝着别人脸上动手,三妹,你也是要做太子妃的人了,说不定以后还会母仪天下,这其中的规矩不用我这个做姐姐的教你吧?” 转头看向二夫人,夏语凉宛然轻笑,“我想二夫人是会教给妹妹的。” 顿时,二夫人和夏灵雲以及夏思雨都不说话了。 夏语凉也不再说什么,她走到了夏景年的身边,看着三夫人说道,“三夫人,我先和景年到府里走走,您不介意吧?” 夏语凉微笑着,顺势打量三夫人,从她进府到现在,三夫人都没有说一句话,她不是个锋芒外露的人,但也绝对不是个憨人,看她的装扮,这三夫人在府里的地位其实是高于二夫人的吧。 “我当然不会介意了,景年这孩子从小就比较粘你,这从你出嫁就闹着要去锦王府看你,这会儿你回来了,就和他多聊聊。”三夫人轻笑着应道,举止端庄。 但那双温婉的眸子里显露出来的精明却是被夏语凉捕捉到了。 她冲着三夫人和二夫人微微颔首,这才带着夏景年和紫蓉出了大厅,至于身后的叫嚣声,她根本就不在乎。 三人游走在丞相府内,夏语凉牵着夏景年,就好像他真的是自己的弟弟一样,说说笑笑。 “景年,姐姐希望你小小年纪不要藏太多想法,你瞧你的眼睛多美,那么纯净,要是沾染了别的东西,就不美好了。”夏语凉语重心长的说道,她停下来,和夏景年站在桥上面,紫蓉站在远处,默默的跟着。 “语凉姐姐,景年的眼睛永远都会是这么纯净的,景年保证,只要是你看到景年的时候,这双眼睛不会变。”仰着头,夏景年弯翘着嘴角笑着,清眸看着夏语凉。 无奈的摇头,夏语凉幽幽叹了一口气,她心知这是年代的不同,这么小的孩子就开始有心计了,而且还藏的那么深。 表面无辜,内心却阴沉的人,其实是最可怕的,就比如,夏景年。 从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就被那双眼睛吸引住,可是这个男孩脸上的笑容太深了,看似单纯,其实深藏不露。 不知道他娘知不知道他的小儿子其实才是最厉害的那个? “那你答应语凉姐姐,不可以做坏事哦。”夏语凉像哄小孩子般的哄着夏景年,其实,他在她的面前就像小孩子一般。? ☆、026 淡然应对 ? 夏景年点点头,灿烂的笑了起来,他抿了抿唇,分外好看。 “语凉姐姐放心,景年绝对不会做坏事的。”夏景年应着,然后和夏语凉一起又朝前走去。 不知围了院子逛了多久,两人刚从一处花园走出来,迎面就看到裴承邺走过来。 夏语凉看着夏景年嘱咐道,“景年,你和紫蓉先回房看看我派人给你送的礼物喜不喜欢,要是不喜欢就让紫蓉告诉我,我再给你准备。” 夏景年倪视了一眼裴承邺,知道夏语凉是要支开他,便笑道,“语凉姐姐送的东西我都喜欢。” 然后就和紫蓉一起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夏语凉站在原地,等着裴承邺走过了,恭敬施礼,“太子吉祥。” “凉儿,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生疏了?”裴承邺目光幽深的缩在夏语凉身上,似乎想看出什么端倪一般。 夏语凉太不对了,就算是以前对他也带着一股疏离,但总归是会唤他一声“邺哥哥”的,可如今的夏语凉,不但对他以礼相待,而且极其疏远。 听了裴承邺的话,夏语凉不知道曾经的自己和太子有什么特别的关系,紫蓉那里她也没问。 她轻笑着看男子,说道,“太子殿下,语凉从来就没和太子殿下熟络过,又怎么会生疏呢?现在语凉已经嫁给锦王爷了,就更应该和太子殿下之后保持距离,以免遭人闲话。” “可你,本来是要嫁给我的,你将会是我的太子妃。”裴承邺沉声说道,温润的眸底蕴藏着一股强势。 他上前一步和夏语凉对视,许久,他才笑着说道,“凉儿,你说锦王妃会不会变成皇后?” 夏语凉一惊,眉头簇起,但仍表现的风淡云清,她委婉的笑着,仿若裴承邺的话根本就没影响到她一般。 “太子殿下,您说笑了,语凉一日是锦王爷的妃子,便是他的人,就算是死,也永远是锦王府的人。”她说的铿锵有力。 然,裴承邺却突然控制不住自己,他一把握住夏语凉的手腕,死死扼住,温和的容颜突然有些凛冽,语气不悦,“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夏语凉知道他的意思,她有些吃痛,但也只是一笑,表情淡然,“太子殿下现在就想做皇上了么?” 裴承邺一愣,握着夏语凉手腕的手微松,笑道,“凉儿,你真的变了,以前的你向来不会反驳,不会忤逆,一直都是逆来顺受的。” “除了……”裴承邺欲言又止。 “除了我要嫁给锦王爷。”夏语凉替他回答,语气平静。 她不知道这裴承邺对夏语凉的情有多深,但想要让她做太子妃,是处于喜欢还是什么?这些她现在得知。 “果然不一样了,”裴承邺勾唇浅笑,继续说道,“不过,越是如此,我的兴趣就越大,曾经的凉儿像水,如今的好像五行俱全了。” 他突然想起来,三年前,他在丞相府遇刺,当时夏语凉是毫不犹豫的挡在了她的面前,那样瘦弱单薄的身子,竟然替他挡了一刀。 后来,她命悬一线,他想尽办法要救活她,也因此两人的关系熟络起来。 他也知道,夏语凉是有些喜欢他的,至少,他们曾经也有些美好的时光,但是后来发生的什么事,他不知道了。 夏语凉突然就说要嫁给裴景枫,他问她原因,她只是哭了,哭的梨花带雨,让他的心都跟着软了。 他说,要让她做太子妃,不要嫁给裴景枫了,但是她拒绝了,依然决定要等着裴景枫来娶她,她甚至说,这是她应该做的。 所以,他们的情也就断了,只是他没忘,她却忘了。 “太子殿下最好不要对语凉有任何兴趣,否则,到时候太子殿下可吃不消。”夏语凉将自己的手从裴承邺的手中抽离出来,她后退几步,然后又看向了男子。 裴承邺弯着嘴角一笑,像是听了个笑话一般,他负手而立,温柔的看着夏语凉,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吃不消?是景枫先要了我的女人,我只是在将来会将我的女人要回来而已。” “我不是物品,也不是你的女人,太子殿下,您太冲动的。”莞尔一笑,夏语凉冲着裴承邺微微颔首,“语凉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就不在这里打扰太子雅兴了。” 说着,不等裴承邺开口,自己已经折身准备离开,她刚迈出去一步,身后的男子又说了话,“凉儿,裴景枫太危险了。” 夏语凉轻嗤,背对着他,“难道太子殿下不危险?这个世上处处都是危机,与其这样,我还是选择自己的夫君。” 说完,夏语凉又继续朝前走去。 她心知,若是曾经,或许裴承邺还对夏语凉有感情,但现在,这份感情依然存在,可是已经掺杂了其他的东西了,比如说,权势,利益,还有胜利。 如果,裴承邺现在得到了她,那不仅是对裴景枫的挑衅,也是在告诉裴景枫,他赢了。 过去那份真挚的感情,已经在变质成为一场权谋的争夺。 而她,并不想逆来顺受的做这权势的牺牲品,裴承邺不傻,就算是裴景枫再无心朝政,再暴戾无情,也始终是他的威胁。 她肯定,裴承邺已经知道了裴景枫的母后是怎么死的,而这一切的他知道的有多深刻,她就不得知了。 总之,她要小心,她并不想卷到这场争夺中来,她只想办好自己的事情,然后全身而退。 夏语凉边走边想,等着自己回过神来,竟然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想沿着原路回去,毕竟自己对这丞相府并不熟悉。 她刚准备朝着原路回去,却听到一道脆亮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语凉姐姐。” 夏语凉钝住步子,无奈的摇头,“原来你一直都没有离开啊。” “我离开了,也看来你送我的玉弓,我很喜欢,只是我回来的时候,你们还在。”夏景年小跑着过来,牵起夏语凉的手笑道,“走,我带你出去。” “好。”点点头,夏语凉跟着夏景年一起离开。? ☆、027 薛晓柔 ? 从丞相府回去,夏语凉坐在缓缓而行的马车里,想着夏松的对她的嘱咐,如果裴景枫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就要想办法通知他。 夏语凉冷冷嗤笑,通知他?他真的还不知道她已经不是曾经的夏语凉了么?她还会听他的话。 如果裴景枫的真的有什么事情,她说了,那岂不是连自己都要出事。 好一个夏松,是准备牺牲她来完成自己的野心? 但是她夏语凉不是任人摆布的人,除非是她心甘情愿的为了某个人去做什么,否则谁也强迫不了她什么。 一路回到锦王府,夏语凉下了马车后就和紫蓉朝着院子走去,等到了院子门口,夏语凉才察觉出不对,她钝住了步子,端详了院子片刻,才继续朝前走。 最近倒是有很多人喜欢往她的院子里跑。 之前来了两个,之后都被裴景枫赐死了,这次这个又是要干什么? 她踏进院子,就看到之前的那个妖媚女子正坐在她的院子里,身上穿着一件紫色罗裙,手中捏着一把扇子,看到她回来了,便妩媚的笑了一笑,“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夏语凉被“姐姐”这两个字说的浑身不舒坦,她回忆微笑,走了过去,“不知道薛侧妃有什么事情吗?” 夏语凉从紫蓉那里得知,这个王府里的五个女人,只有眼前的这个是侧妃,名唤薛晓柔,是裴景枫从青楼里带回来的,当时要册封她为侧妃,可是把皇上和沐妃娘娘气个不轻,可裴景枫的决定,没有人能改变,而其余的四人都是侍妾,还有她这个不受宠的王妃。 现在侧妃和正妃面对面,又有几分真假? 她的这个位置,恐怕是眼前的这个女人最想得到的吧?毕竟从侧妃到正妃,是最捷径的。 “姐姐这话说的,妹妹来只是为了看看姐姐在这里过的怎么样,如果姐姐需要什么就跟妹妹说。”薛晓柔笑着说道。 “我很好。”夏语凉淡淡回应,也不多说。 如此一来,倒是让薛晓柔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薛晓柔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妹妹想姐姐在这里太偏僻了,要不然妹妹替姐姐换一处住处?” 她讨好似的说着,夏语凉却全然不领情。 环视了一圈院子,夏语凉唇角微勾,眸子一弯就笑了起来,“我觉得这里挺好啊,安静舒适,我住的很好,不需要换了。” 她的语气里没有半分不满,倒是真的对这个地方很满意。 夏语凉也知道,经过前两个死了的侍妾,现在这锦王府对她是猜测颇多,不知道王爷现在对她是什么意思。 这要是怠慢了,王爷怪罪的话不好交代,说不定小命就没了,但要是太好,王爷又不愿意的话,岂不是更会死的很惨? 但他们现在也瞧出来了,这王妃也不是好惹的。 薛晓柔见夏语凉都这么说了,自己试探不出什么来,只得说道,“那姐姐要是有什么需要就跟妹妹说,妹妹一定会帮姐姐的。” “谢谢。”淡淡的回了一声,夏语凉就朝着屋内走去,随即吩咐紫蓉,“替我送薛侧妃。” 说完,自己已经进了屋内,她在丞相府对着那群人一天,已经有些疲惫。 先是太子,不知道他后面还会做什么事情,还有夏景年,虽然对她总是一副纯净的样子,但实则却没有那么简单,而他又隐藏着什么? 这些都太复杂了。 想着想着,夏语凉睡了过去,这一觉睡了很久,等着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下去,璀璨的星辰挂在漆黑的夜空里,忽闪忽闪。 夏语凉起身来到窗前,将身子支撑在窗柩上,仰头望着苍茫的夜空。 她到这里来已经有一段日子了,不知道义父他们好不好,其实,在她对义父说明自己报仇之后就想离开那个世界的时候,她就看到了义父眼中的不舍。 不过她心意已决,义父也并没有阻拦。 其实,从义父收留她的时候,就很尊重她的想法,从来不强求,义父总是说,是她太强求自己了。 她只是笑笑,如果不强求,她要怎么报仇? 其实她来到这里,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把握能让裴景枫从仇恨走出来,她可以帮他除了夏松,让他不必遭受到夏松的迫害,但是他的仇恨呢?她又能化解的了多少? 更何况,她现在连裴景枫都没有见到。 夏语凉觉得矛盾懊恼,她簇起了眉头,心里憋藏着一股烦闷。 “小姐,您起来了吗?吃晚饭了。”屋外紫蓉端着饭菜进来,看到夏语凉站在窗边几步走上去将她拉了过来,“小姐,你是不是在为今天丞相府里的事情生气啊?” 夏语凉微微一愣,不明白紫蓉的这个生气是指什么?她在丞相府何时生过气了?倒是那群人,可能被她气的不轻。 紫蓉见夏语凉一脸疑惑,知道又提了提,“就是太子啊。” “太子怎么了?”说话间,夏语凉已经拿起碗筷坐了下来,准备吃饭。 “我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小姐一开始是答应了太子殿下要嫁给他的,后来却反悔嫁给了老爷的死对头锦王爷,这,这说不通嘛。”紫蓉一跺脚,有些着急。 夏语凉也不知道她急的什么,但脑子却在想紫蓉刚刚的话,她曾经要嫁给裴承邺?不过那是过去了。 摇了摇头,夏语凉太太下颚示意紫蓉坐下吃饭,然后说道,“紫蓉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卦了?那你说你想知道什么?” 夏语凉刚说完,紫蓉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她感觉摆手摇头,“小姐,我什么也不想知道了,我们还是赶紧吃饭吧。” 看着紫蓉可爱的样子,夏语凉眯眼微笑着,其实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 ☆、028 雨中相遇 ? 雨,淅淅沥沥的落下,打在窗纸上,劈啪作响,夏语凉躺在床榻上,听着屋外的雨声,觉得异常宁静。 躺了一会儿,她才起床,穿上衣服然后找了一把伞出了院子。 夏语凉来到后门,家丁们看到她赶紧开了门,这次她出门是穿着女装的,除了锦王府一路朝着那片林子走过去,上次起码的时候,她看到那里有条河,突然就想去那里走走。 因为下雨,路上的行人零丁稀少。 夏语凉漫步走在路上,偶尔伸出手去承接着从天儿降的雨水,在盛夏里透着冰凉的感觉。 裴景枫的马车从皇宫里驶出来,他将李太医折磨了一番然后才带进宫去仍在了皇上的面前,一脸桀骜不羁的看着自己的父王,“我带了个人来。” 他说的轻描淡写,好似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皇上一般。 而皇上也习惯了裴景枫的这种懒散的行为,他向来不理会朝政,就是来上朝,也是搬了张椅子坐在那里睡觉,什么也不管,偶尔醒来,听到谁说什么,就眉头一簇,冷冷的说一个字,“杀!” 他的暴戾嗜血,几乎已经渗进了骨子里。 “这是谁?”皇上皱着眉头有些生气的看着爬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李太医。 区区一个太医,他怎么可能还记得。 “当年给我母后下药,陷害我母后的人,他突然来京城找我,告诉了我事实。” 后面的话裴景枫不需要多说,皇上也知道是什么,而李太医现在这个模样就是被裴景枫也折磨的吧。 “枫儿,你不得如此。”皇上稍稍呵斥了一声。 裴景枫却只是勾着唇角邪魅的笑着,波涛汹涌的眸子里此刻显露的全是愤怒,就像是一头把持不住自己情绪的狮子,他故意将自己的暴戾展现出来。 “我就是喜欢这样?今天带他来就是要跟父皇证明母后的清白,虽然后来父皇是相信了母后,但还是心有余悸不是么?现在认证就在这里,您慢慢的审问,” 说完,他也不顾皇上是什么反映就气愤的甩袖离开。 直到坐上马车,裴景枫那双盛满愤怒的眸子才顷刻间平淡了下来,深邃如幽潭的瞳孔里,如泼开的墨汁,什么也不清看不透。 他倚靠在软垫上,闭目沉思,刚刚在皇上面前的冲动不复存在。 修长的手指一遍一遍的捻着袖口,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马车一路前行,速度快而稳,然,正当裴景枫休憩的时候,突然马车一颤,一声马的嘶鸣划破天际,司凌勒住马,冷冷的看着面前不知死活的人。 “司凌,出了什么事了?”裴景枫淡淡的问着,语气慵懒散漫。 “主子,刚才有个小孩子挡了路,马匹差点就踩在他身上了。”司凌恭敬回道,声音冰冷到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有没有事?没事就回府”裴景枫闭眸说道。 “没事,被一个女人救了。”司凌说完,握着缰绳就准备离开,然而他刚想走,却被夏语凉拦了下来。 女子扬起下颚,冷漠的看着司凌,“撞了人就想走?刚刚要不是我救了这个孩子那你马岂不是要从他身上踏过去?就是是有钱,也不能当街这个行马吧?” 面对司凌的冰冷,夏语凉丝毫没有惧意。 可,她的声音却引起了坐在马车里的人的注意,裴景枫精致的唇角绽开了一抹绚丽的笑,他睁开眼躬身上前掀开了车帘的一角,刚好看到夏语凉站在外面,她的伞已经破损,摇曳在风中。 她就那么站在雨里,岿然不动,全身上下都被雨淋了个透彻,而裴景枫定格在夏语凉身上的目光稍有闪烁。 她今天竟然穿着女装出来了,没想到她女装的样子这么好看,即便被雨淋成了那样,但还是有着一股不容被忽视的气质。 他有看向了司凌,只见他冰冷的脸色有些铁青,他可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这样吼,一般的女人在看到司凌之后早就吓得不敢说话了。 “你别在这里无理取闹。”司凌冷冷回到,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他算是第一次遇到女人来质问他。 “你说谁无理取闹?”夏语凉反问,她一把拉住缰绳,跳上马车,居高临下的看着司凌,“你主子是不是在马车里?那我们让他评理?除非他是非不分,才会偏袒你。” “你找死!”司凌冷斥一声,他最不喜欢有人说主子的不是,可他刚准备攻击夏语凉,却扑了个空,再回头,却看到夏语凉已经落入了裴景枫的会在。 司凌顿时震撼愣住,主子这是第一次主动去接近女人。 “司凌,给那家孩子些银两,让家人带着去找大夫看看有没有事。”裴景枫淡淡的吩咐着,然后撂下车帘,将夏语凉抱进车内。 防不猝及的落入裴景枫的怀里,夏语凉显示有些吃惊,他的怀抱很宽广很温暖,她靠着竟然有一丝留恋不想离开,可这种感觉只存在了片刻,她就开始挣扎,不想被裴景枫抱着。 可她怎么挣扎,裴景枫就是不放手,他将她死死禁锢在怀中,正因为见到她而感到开心,他不知道这种好心情是怎么回事,但是,一见到她,他的心情自然就好了起来。 夏语凉挣扎了几次都没有挣脱开,索性不动了,她任由他抱着。 “是你?”她简洁的说着。 “是我。”裴景枫也回答的简洁,而与此同时他从车里拿出一条毛毯开始替夏语凉擦拭淋湿的发,“先擦一擦,免得着凉,一会儿我带你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他细心的替夏语凉擦着,女子被他放在怀中,没有反抗,司凌可能已经处理完了事情,返回马车上,车开始缓缓行驶。 “去翠竹庄。”吩咐了一声,裴景枫继续替夏语凉擦拭着身上的水迹。? ☆、029 暧昧 ? 一路上,坐在马车里,夏语凉都由裴景枫抱着,他细心的替她将身上的水渍一点点擦干,马车平稳的行驶着。 而夏语凉竟然鬼使神差的任由裴景枫带着走。 “怎么自己出来了?”裴景枫柔声问道,看着怀中的女子,心里的暖意渐渐滋生。 他虽然只和她见过几面,但他却感觉,他们好像都已经相识很久了一般,他这是第一次看她穿女装的样子,娴静美好却又透着一股傲然。 他喜欢她这个样子。 “我要是没出来,那刚刚那个孩子岂不是要死在你手下的马蹄子下了?”夏语凉语气平淡,她靠在男子宽厚温暖的胸膛里,感到安心。 曾经的她总是防备着所有,不敢松懈下来,可当她刚刚靠在男子的怀里时,她却莫名的感到安心。 对,是安心。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从她流落开始,就已经没了安心的感觉。 “那如果没我的手下生出这样的过失,那我岂不是要和你错过了?”裴景枫戏虐的回道,他的手指自然的梳理着女子的湿发,动作极其轻柔。 两人靠在一起,就像是一对相处已久的恋人,暧昧温馨。 “你贫嘴。”夏语凉娇斥一声,脸竟然微微的红了起来,她有些羞涩的别过脸去不想让裴景枫看到自己的样子。 可男子就喜欢她这个样子,她越是躲着,他就越是要追着看去。 “你还会害羞?”打趣的说道,裴景枫感觉刚刚从皇宫里出来的阴霾心情顷刻间一扫而光。 “没有。”夏语凉有些嘴硬的回答。 听到这话,裴景枫只是低低的笑出声来,揽着女子的双臂更加的用力,他不管女子身上的湿气,将自己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一会儿到了叫我起来。”他交代着,然后便不再说话,竟然很快的就睡了过去。 他已经三天三夜没有睡觉了,很累了,现在靠在她的身上,却突然困意袭来,想要睡上一觉。 马车继续行驶着,夏语凉静坐着不动,浑身的湿漉让她感到不太舒服,水珠从还没有干的头发上滴落在脸颊上,微痒。 可她没有去擦,耳边传来的平稳呼吸声,让她舍不得动。 她弯着嘴角笑了起来,此刻她突然觉得身后的男子就像是一个孩子一般。 过了一会儿,马车才停了下来,但外面的司凌没有说话,所以夏语凉也没有说话,她继续坐着,等身后的人睡醒。 灰蒙蒙的天渐渐暗淡了下来,雨依然猛烈的下着,毫无停下的趋势,时间一秒秒划过,马车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司凌也不着急,已经脱掉了蓑衣撑伞站在马车旁,今天的主子太过奇怪了,向来不对女子亲近的他今日竟然主动去抱一个女人,甚至把她留在马车里。 雨水打在马车上劈啪作响,裴景枫从睡梦中醒来,他睁开惺忪的眸子,眯着眼看夏语凉的侧脸,“为什么没叫醒我?你就这样一直坐着?” 他们的距离很近,他一说话,夏语凉就能够感受到他的气息,温热的感觉在脖颈处扫动起来。 “看你睡了太熟了,要是叫醒你,你又要睡不好了。”夏语凉淡笑着回答,这才动了动自己的身子,一直保持一个动作坐着,全身的筋骨都要酸痛了。 可还没等她伸展开腰身,却觉得身子一轻,被打横抱了起来,正准备朝马车外而去。 “司凌,撑伞。”他沉声吩咐,然后跨出了马车。 司凌撑伞举在两人头顶,裴景枫带着夏语凉进了翠竹庄,里面安安静静,没有一个人在。 “这里没有人?”夏语凉有些好奇,这个庄园虽然不是很大,但平时也是需要有人收拾的吧?结果现在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我们不是人么?”裴景枫笑着回道,连那双如修罗般的眸瞳在此刻也渲染了一抹温暖的光泽,他低头看来一眼夏语凉,接着说道,“他们都住在离这里不愿的庄园,翠竹庄是我平时来休息的地方,不喜欢有人打扰。” “哦。”应了一声,夏语凉不再说话。 她被裴景枫抱进了一间屋子里,层层鲛纱在开门的那一刹那,随着风四处飞舞,交扯缠绵在一起,雪白曼妙的一片。 “司凌,去找人准备洗澡的热水,然后找一套女子的衣服送来。”裴景枫吩咐着,将夏语凉放了下来。 “是。”司凌领命,关上门褪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夏语凉和裴景枫两人,但也不显得尴尬,彼此好像很熟悉一般。 夏语凉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这里其实是一间沐浴的地方,整个屋子的中央是一个大大的澡池,周围是屏风,鲛纱层层叠叠。 “在看什么?”裴景枫站在夏语凉的身后,身上的袍子因为抱着夏语凉也已经有些潮湿。 他一边说着,一边解开自己的腰带玉扣,将外袍褪了下来,只剩下一件白色的里衬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慵懒魅惑。 夏语凉有些发愣,她顺着男子那张精致到无可挑剔的脸朝下看去,男子精壮结实的胸膛袒露了部分出来,性感诱人。 夏语凉眨眨眼,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然后说道,“这里有没有其他可以沐浴的地方?” “没有。”裴景枫抿唇轻笑,声音低哑魅惑,那双漆黑的瞳仁里此刻挤满了笑意。 “那你洗吧,我到庄里走走,看看有什么有意思的地方。”夏语凉躲闪过男子,平静的面容下,一颗心早已经乱跳不已。 这样纯净又邪魅的男子连她都没有抵抗力了么?之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她记得开始的时候她见到他,只是稍微有些震惊,但今天是怎么了? 然而,她刚迈出一步,突然一股拉力将她带了回去,淡淡的檀香味以及结实温暖的胸膛,一时间,夏语凉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030 他给她安全的感觉 ? “别走。”他说着,紧紧抱着她,话语直白,“做我的女人,俞夏,做我的女人好不好?” 这样的发问不在夏语凉的意料之中,向来冷静的她竟然也开始发懵。 他们才见过几次面?举止之间就变得这么暧昧起来了? “不好。”她思考一番回答。 “为什么?”裴景枫眸中平静,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在她说不好的时候,他的心竟然隐隐有股失落的感觉。 “因为我们对彼此的了解太少了,我不否认对你有好感,但是这并不代表我这么快就会成为你的女人,我要男人必须心中只有我一个人。”夏语凉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她不否认她对眼前的男子有好感,而且不是普通的感情,那股安心她是留恋的,但她也不想这么快将自己的身心交付出去。 有些事情需要清楚的了解一下,她对他一无所知。 “嗯,我明白。”说着,裴景枫并没有放开夏语凉的意思,他的嗓音很轻,空灵悠长,似是梦境,“因为,我这一辈子也只会爱一个女人,我希望那个女人是值得我去爱的。” 他停顿了一下,将唇凑近到夏语凉的耳边,温暖的气息渐渐弥漫出来,“我以为我会找寻那个女人很久,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那个人就是你。” 他的话让夏语凉的心微微悸动,这样的感觉她也有。 她从来都没指望自己会在一个男子的怀中找到安逸,曾经的生活让她一直都自己保护自己,不会依靠别人。 但就在今天,她靠着他的时候,竟然放松了自己所有的警惕,突然间,她好希望一直就这么靠着。 想到这些,夏语凉勾唇轻笑,这算不算是缘分? 在这个异世她也能遇到一次自己的幸福么?她畅想着,沉溺在安逸里。 知道房间的门被敲响,夏语凉才回过神来,原来她一直都被裴景枫抱在怀里,她慌忙的挣脱开,气氛突然间有些尴尬起来。 “进来。”裴景枫沉声说道,嘴角的那抹笑意不曾消减。 听到声音,屋外的人才推门进来,每个人都低着头,做自己手中的工作,很快一池水就被填只是片刻,方才进来的人就纷纷退了出去,而裴景枫也走到了门边,折身冲她一笑,“衣服就在那里,洗好了换上,别着凉了,我先去换衣服。” 说罢,裴景枫走出去关上门,消失在夏语凉的视线里。 偌大的屋子里剩下夏语凉一人,这时她才深深呼了一口气,刚刚她的心都紧绷起来了,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 摇头笑了笑,夏语凉朝着池子走去,褪下湿漉的衣服将自己浸在热水里,全身冰冷的感觉顷刻间就消失了。 她突然在想,刚刚裴景枫的举动,是想替她驱寒吧,因为他刚刚抱着她的时候,感觉到他的体温在不断的升高,像是故意用内力帮她驱寒。 裴景枫去了另一件屋子,他站在那里,由丫鬟替他更换衣服,刚刚还带着笑意的脸上,此刻已经回复了冷峻,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噙在唇边,邪魅诱人。 等着丫鬟换好衣服,裴景枫才斜倚在软塌上,闭上眼小憩,司凌就站在不远处,沉默的看着自己的主子。 “是不是觉得本王很奇怪?”裴景枫突然问道,让司凌微微一愣,随即恭敬的回道,“属下不知。” “本王也觉得自己很奇怪,怎么一见到她就觉得开心,不自觉的就想亲近她。”裴景枫继续说道,唇畔的笑意越来越大。 “主子。”司凌的声音里有些震撼。 他哪里见过这样的主子,全身竟然散着温暖?在他的印象里,主子向来是冷冰冰的,不易近人。 “好了,你下去吧,本王要休息一会儿。”吩咐完,裴景枫继续躺在那里,想着今天和夏语凉的点点滴滴,想着想着,竟然自己傻笑起来。 夏语凉洗好澡,穿上丫鬟准备的衣服,还算合身,屋外的雨已经开始渐渐停了下来,雨水从屋檐上低落下来。 她伸出手去接了几滴,看了一下天色,觉得自己该回去了。 要是再不回去,让紫蓉担心不说,要是再被别人加个什么罪名身上就不太好了,她不想惹那些麻烦。 她开了门,沿着廊子一路走着,但是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她也不知道裴景枫在那个房间里,找了一圈,这才看到司凌站在门口,她急忙走上前去。 “我是来告别的。”她轻声对司凌说着,怕裴景枫在屋里休息,被她吵醒。 刚刚在马车里,裴景枫好像很困,要不然也不会刚爬在她身上就睡着了。 司凌脸色冰冷,他看了一眼夏语凉,想要转身进去禀告主子,却被夏语凉一把抓住胳膊揽住。 要是平时,夏语凉那只抓住他胳膊的手早就被他折断了,但是现在他却不敢对夏语凉怎么样,因为她是主子在意的女子。 夏语凉看着司凌,将手指抵在樱花的唇上,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她摇摇头,示意司凌不要惊扰裴景枫,轻声说道,“给我一匹马,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司凌有些为难,夏语凉接着说道,“你告诉你家主子,说这是我的要求的,然后告诉他,三日后老地方见。” 她说完,便见司凌点点头,开始沿着长廊走去,她跟在其后,直到司凌将一匹马交到了她的手上,才说了两个字,“小心。” “知道了。”夏语凉翻身上马,动作利落,“驾!”低喝一声,女子骑着马朝锦王府而去。 一路飞奔回锦王府,还好什么也没发生,因为下雨,所有人都躲在屋子里没出来走动,夏语凉回到院子里,紫蓉正坐在门口等她,见她换了一身衣服回来,好奇的问这问那。 夏语凉有些累,几句话敷衍了过去,然后吃了些东西就去休息了。 这一夜,她睡得很好。? ☆、031 紫蓉受伤 ? 阴兀的天灰蒙蒙一片,偶尔有风吹过,空气里有些压抑,燥热。 夏语凉起床,朝外面看了看,今早紫蓉就没有来过她房里,要是平时应该早就过来伺候她梳洗了。 夏语凉觉得奇怪,就去了紫蓉的房间,她敲了敲门,竟然没有人回答,夏语凉觉得不对,猛地将门推开,却见紫蓉正躺在床榻上,一张小脸透着红,夏语凉心下一惊,几步跨上前,伸手探了探紫蓉的额头。 “好烫,怎么会突然发高烧了?”夏语凉自言自语道。 她刚准备从床榻上起身的时候,冷不丁的发现紫蓉的肩膀上有一处伤疤,像是已经开始化脓了,她赶紧将紫蓉的衣服小心翼翼的揭开,只见一道长长的伤疤呈现在娇嫩的皮肤上,狰狞刺眼。 “怎么会受伤了?”夏语凉检查着紫蓉身上的伤口,像是鞭子打出来的,可是这几日她都没发现紫蓉有什么异常,而紫蓉也从来没离开她的身边。 难道是…… 夏语凉眉头一簇,想起了那天她出门不在府中,看来就是那个时候紫蓉被欺负了,而紫蓉不想她担心,所以一直装作没有事情一般。 现在可好,伤口发炎了,高烧不止,要不是她今早没看到紫蓉,也肯定还没发现她的异常,这丫头太能忍了。 替紫蓉整理好衣衫,盖好被子,夏语凉就出了院子,径直去找管家,此刻管家正在大厅里吩咐下人们收拾府邸,见到夏语凉来,还是恭敬的躬身拜了一拜,“王妃有什么事吗?” “管家,我需要最好的大夫,麻烦你帮我请来。”夏语凉轻声说道,语气和悦。 “王妃哪里不舒服吗?”管家赶紧问道,想起来上次王妃被筠侍妾用刑之后,王爷发怒,他现在越发的不敢怠慢了。 “我很好,但是我需要一个好大夫,麻烦管家将大夫带到我的院子里来,我先回去了。”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送入管家手中,夏语凉微微颔首便离开了。 管家看了一眼手中的银票,也不知道这王妃要干什么,也匆匆的去请了大夫。 回到院子里,夏语凉打了一盆水,就去了紫蓉的房间里,她看着紫蓉的样子,是烧的很厉害。 这外一要是烧个什么毛病出来就不好了,想当年,她流落街头,淋了一夜的雨,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烧,全身都没有力气,她蜷缩在桥底,瑟瑟发抖,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没有食物,没有水,也没有药。 她躺在那里,没人有去管,她甚至看到了爸爸妈妈,可最后总算还是让她熬了过来。 夏语凉将湿好的巾帕敷在紫蓉的额头上,时不时的朝着门外看去,瞧着大夫有没有来。 过了一会儿,管家带着大夫来了,夏语凉飞快的站起迎上去,心里有些焦急,“大夫,您快过来看看。” 她将大夫带到窗前,让大夫替紫蓉检查。 “这姑娘的伤有好几天了,都开始化脓了,怎么也不处理一下?”大夫检查着紫蓉的伤口,眉头簇起,而此时夏语凉的脸上除了担心之外,还泛着一股冷气。 她看着紫蓉背后拿到长及腰间的伤疤,双手攥成了拳头,欺负她的人,她会让那群人好看! “大夫,她现在还发着热呢,麻烦您开几付药吧。”夏语凉尽量压制自己的怒气,平静的说道。 “王妃别急,我先开几付退烧的药,让人去煎了,然后我替姑娘处理一下化脓的伤口。”大夫交代完,便将开出来的药方写好,管家上前接过来说道,“王妃,这个交给老奴去处理就好。” 说罢,管家匆匆忙忙的跑去煎药了。 夏语凉配合着大夫替紫蓉处理好伤口,等着都做好了,突然,天际响起一道雷声,暗沉灰蒙的天更加的阴暗起来,风开始狂乱的飞舞着。 夏语凉忘了一眼天空,心里踌躇起来,今天她答应了要去树林的,可现在已经要临近中午了,她也抽不开身,要怎么办才好? 想着,她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紫蓉,狠狠一咬牙,决定留下来,之后她再解释一下吧。 等着丫鬟送来药的时候,天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夏语凉坐在床榻边给已经醒来的紫蓉喂药。 “为什么受伤了也不告诉我?”夏语凉有些生气的问道。 “小姐,我,我不想你担心。”紫蓉有气无力的说道,她感到浑身瘫软,背后的伤撕裂般的疼痛。 “是谁干的?”冷冷问道,夏语凉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紫蓉瞧见了,赶紧摇头,慌忙说道,“小姐,我没事,真的没事。” “我没有问你有没有事情,我要知道的是,谁打的你。”夏语凉的语气更加的不悦,紫蓉都成了这个样子了,还不说出是谁干的? 见到小姐生气,紫蓉低下头去,半天才吐出了几个字,“是,是孙嬷嬷。” “孙嬷嬷?”重复了一遍,夏语凉眼中寒光一闪,眯眼望着一处。 而与此同时,林子里。 裴景枫一身白袍,他站在倾盆的大雨中,望着眼前的哪条路,视线在密密麻麻的雨线中变得模糊,可他还是没有看到想见的人。 雨越下越大,铺天盖地的袭来,将他身上的衣服全部浸湿,墨黑的发贴在一起,却仍然掩饰不住男子身上的霸气。 “她没有来。”裴景枫沉声说道,目光深邃而幽深的望着远处,他等了这么久都没有等到她,不是说好了今天在这里相见么? 他从早晨就一直在这里等,可是到现在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主子,我们回去吧。”司凌说道,他想要给主子撑伞,可主子不允许。 “再等一等,说不定她就来了,这个女人,不是言而无信的人。”裴景枫勾唇浅笑,目光深沉的望着远处,期待着那个身影落入他的眼眸中。? ☆、032 暗杀门 ? 等着紫蓉睡下了,夏语凉才找来了一把伞,准备出去,她找了一辆马车,朝着林子而去。 坐在马车里,夏语凉有些着急,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她不知道他还在不在。 马车颠簸着前行,最后在离林子不远处的地方停了下来,夏语凉撑伞朝着林子里走去,她脚下的步子极快,有些迫不及待。 到了林子里,夏语凉的步子突然钝了下来,她望着眼前的空地,那里什么也没有了,没有一个人影。 夏语凉的心微微的失落,她愣愣的站在原地,有些惆怅,看来他是等不及走了。 转身朝着马车走去,夏语凉坐了上去,一路上倚靠在马车里,颠簸着朝锦王府而去,她无力的扯着嘴角苦笑,是什么时候,她开始如此的挂心在意一个人了? 那个男子,她不过见了四次。 裴景枫骑在马上,缓慢的前行,路上的行人很少,他的身影落在那里,孤落落的透着一股凄凉。 司凌跟在他身后,也不敢吱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子全身被雨淋湿浸透。 这时,一辆马车从两人身边走过,只一会儿就消失在了雨中,裴景枫眯着眸子看了一会儿那马车,这才调转了马朝着锦王府的正门走去。 到了王府,管家见到裴景枫浑身湿透了进来,顿时傻眼了,他慌忙跑上前说,替裴景枫撑上伞。 裴景枫也没有阻止,径直朝着书房走去,等着踏了进去,司凌才将门关上守在门外。 屋内,薛子颜正坐在那里,见到裴景枫如此狼狈的走进了,先是一愣,但紧接着边是一脸的平静。 “师兄,你要不要去将衣服先换下来?”薛子颜提议道。 也许在裴景枫面前,也只有薛子颜敢如此对裴景枫说话,他们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你这次出去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裴景枫并没有回答薛子颜的话,他问着自己的问题,手中已经解开了腰带,随手将腰带丢在地上,紧接着开始脱去自己的外袍。 薛子颜看着裴景枫不羁的样子,无奈的翻白眼,裴景枫分明是无视了他的存在。 “各个铺子的帐已经收了回来,但是有个经过考验的新当家的,身份好像很神秘,我查了一下,也没有查出来他的底细。”薛子颜看着裴景枫在他面前将衣服褪光,然后换上干净的衣服,整个过程都没有撇过他一眼,就好像他真的不存在一般。 “身份不重要,关键是他能通过考验,他通过的是什么?”换好衣服,裴景枫坐在椅子上,这才看向了薛子颜,冷峻的容颜上看不出半分情绪来。 “是暗杀门!”薛子颜说罢,看着裴景枫,果然从裴景枫眼中闪过了一丝兴趣。 这暗杀门是专以刺杀为目的存在的,只要由暗杀门接到的任务,没有失手过,可见暗杀门的人也不是能够小瞧的,然而能做上暗杀门当家的,那这个人就更加不能小觑了。 而另一个刺杀的组织就是北夜澜手中的消影门,也从未失手过。 “这人,倒是有些本事,子颜,如此一来,暗杀门的事情就不需要你管了,交给他就好。”裴景枫唇畔一弯,笑着说道。 因为暗杀门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人作为当家的,所以,薛子颜一直都在打理里面的事物,现在有人通过了考验,那这下薛子颜算是轻松了。 可话是如此说,薛子颜仍然有些担心,“师兄,你真的要把暗杀门交到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手中?” “十六岁?”裴景枫波澜不惊的脸上有些惊讶,他俊美一挑,说道,“为什么不能?既然他能通过暗杀门的考验,那就代表他不是个孩子了。” “也对,毕竟暗杀门的那八十一道机关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通过的。”薛子颜笑道。 “那你就准备好接手吧,还是原来的规矩,他们可以选择做自己的事情,但是不能不尽责。”冷冷吩咐着,裴景枫站起身,准备进内室,走了几步之后,他突然停下来,淡淡的说了一句,“子颜,辛苦你了。” 说罢,人已经进了内室。 而薛子颜还有些发愣的坐在椅子上,他无奈的摇头笑了笑,这才起身,出了书房,司凌正等在外面。 “他是怎么了?竟然淋着雨回来?这可不太对。”见到司凌,薛子颜问道。 “属下不知。”躬身作揖应了一句,司凌便又安静的站在原地,就像一根大木头一般,薛子颜知道他的个性,也不多问,撑伞离开了锦王府。 夏语凉回到府里,见到紫蓉正在熟睡,便退了出去,也不打扰,她坐在门槛上,看着屋外下的细细密密的雨,感觉异常的平静。 忽然,她站起来,拿起伞就朝着外面跑去,她竟然忘了有个人还在等着她呢。 一路跑着,按照紫蓉说的地方找去,紫蓉说三天前她正在洗衣服,却突然被孙嬷嬷叫走,让她去帮忙,结果拿来一大堆脏衣服让她洗,洗不完还不准吃饭,结果,她洗了一天的衣服,也淋了一天的雨,最后实在是没力气了,孙嬷嬷才在她身上抽了一鞭子。 但是紫蓉又不敢对她说,想着忍忍就过去了,但没想到伤口会化脓。 夏语凉听到这里就知道,那个孙嬷嬷肯定是受人指使,否则怎么会突然就找紫蓉的麻烦? 打在紫蓉身上的那一鞭子,她得还回去才可以。 至于是谁指使的,放眼这王府里,只有剩下的那三个女人了,除了她们还会有谁? 但是现在她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特别是那个薛晓柔,不会和前两个人一样,那么容易对付,既然是孙嬷嬷动的手,那她就找孙嬷嬷。? ☆、033 洗衣服 ? 夏语凉朝着孙嬷嬷住的院子里走去,一路上几个小丫鬟看到夏语凉的样子,都吓得不敢说话。 她们听说,王妃可不是那么好惹的,此刻看到王妃一脸冷然的走在路上,皆都纷纷躲开。 夏语凉冷着脸一路来到孙嬷嬷的房门口,刚好赶上孙嬷嬷开门出来倒水,这刚打开门,胳膊还没伸出来,那盆端在手中的水一股脑全都泼在了她的身上。 “是谁啊!竟然敢……”孙嬷嬷躺在地上,从头到脚都湿遍了,她大声叫嚷,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在看到夏语凉的时候,嗓子里就打了个结,想说的话硬生生的给咽了下去。 “为什么打紫蓉?”夏语凉迈过挡在门口的孙嬷嬷,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地上的人。 孙嬷嬷见到夏语凉,赶紧爬了起来,跪在地上回道,“王妃,是紫蓉那奴才不好好干活?” “不好好干活?那我问你她怎么不好好干活了?”夏语凉冷嗤一声,瞠圆眸子看着孙嬷嬷。 一时间,孙嬷嬷不说话了。 夏语凉也不着急,她就坐在椅子上,随意的扯扯衣服,悠然自得。 跪在地上孙嬷嬷浑身湿漉漉的,但也不敢提出来去换衣服,她恭敬的跪在地上,心里有些害怕。 以前她也带人欺负过眼前的人,不知道她这次来会不会连本带利的全部还回来。 “孙嬷嬷,你还没回答我,紫蓉怎么没有好好干活了?”夏语凉又问了一遍,她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微微笑着。 “是,是奴婢让紫蓉洗衣服,没洗好,奴婢一急就打了紫蓉。”孙嬷嬷颤抖着说完,偷偷瞧了一眼夏语凉,见她仍然在笑着,正在把玩自己的指甲。 “王妃,奴婢知错了。”末了,孙嬷嬷又补了一句。 她起先也不相信王妃突然间变得厉害了,但此刻,王妃坐在她的面前,她莫名其妙的就觉得害怕,好像有一股压力正在压制着她。 “孙嬷嬷,你说在这锦王府谁的权利最大?”许久,夏语凉说了一句。 跪在地上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便悻悻的回答道,“是王爷。” “那在王爷之后呢?”夏语凉接着问道。 “是,是王妃。” “哦?是王妃吗?我以为是孙嬷嬷你呢。”夏语凉风淡云清的说着,眸子一挑,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孙嬷嬷这一听,顿时吓白了脸。 “紫蓉是我的人,连我都没有惩罚她,你倒是先惩罚了,就算是紫蓉有什么错,也不应该是你来罚吧?孙嬷嬷,难不成你……在这锦王府里的身份是在王爷之下,又高居王妃之上?” 微微抿唇,夏语凉勾唇浅笑。 “奴婢,奴婢不敢!!”孙嬷嬷一听夏语凉的话,顿时吓得额头冒冷汗,她卑微的跪在地上,浑身颤抖。 “不敢?”突然冷下来的语气,夏语凉俯下身来看着跪在地上的人,黑眸眯了眯,“我看你敢的恨,我知道你们都不把我这个王妃放在眼里,既然你的地位要比我这个王妃高,那我们去找王爷评理如何?若是王爷今日说你做的对,那我也无话可说,紫蓉的鞭子也算是白挨了,但是,如果王爷说你不对,那也很容易,现在正在下雨,你去我的院子里,在雨中洗一下午的衣服便可。” 夏语凉笑的一脸无害,笑的分外无辜。 可跪在地上的人早已经吓得脸色灰败,她猛地磕了一个头抖着说道,“王妃,奴婢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比王妃地位高,奴婢这次是错了,错了。” …… 夏语凉不说话,俯着身子轻轻微笑,看似温和的笑在孙嬷嬷眼中却很阴冷。 她猛地打了个冷颤,带着哭腔说道,“王妃,奴婢知错了。” “知错了?”夏语凉问道。 “知错了,奴婢不应该打紫蓉,不应该啊。” “那好,这错是你自己认的,那就是说你不对,既然如此,那你就跟着我去我院子里洗衣服,这天刚好在下雨,我想你很愿意尝试一下在雨里洗衣服的感觉吧。” 说完,夏语凉已经站起身来,朝着屋外走去,走到门边的时候,说道,“还不赶紧跟上来。” “是,是。”孙嬷嬷从地上爬起来紧紧跟着夏语凉出去。 两人一路走回夏语凉的院子里,紫蓉已经起来了,正从屋子里走出来,看到夏语凉带着孙嬷嬷回来了,有些诧异。 “小姐,你这是……”她一时间不懂夏语凉在干什么。 “紫蓉,我找了个人来给你洗衣服,你把这几天需要洗的衣服都找出来。”夏语凉几步上前,从屋里搬出来一张软椅给紫蓉,“坐下来,我去拿衣服吧。” “小姐,我不需要坐着的。”紫蓉一时间受宠若惊,怔愣的站在原地。 “让你坐下来你就坐下来,别说那么多。”低喝一声,夏语凉让紫蓉坐下,然后找来了一张薄毯子替她盖上去,“刚吃完药谁让你起来了?要是病的更严重,你是想我一直伺候你?” “紫蓉不敢。”听话在坐在椅子上,紫蓉赶紧反驳。 “不敢就好,那就给我乖乖的在这里坐着,我去把衣服找出来。”说着,夏语凉去将所有的要洗的衣服都搬了出来递给傻愣的孙嬷嬷。 “孙嬷嬷,我们开始吧。”夏语凉将衣服塞给孙嬷嬷,然后一把夺过孙嬷嬷手中的伞,就朝着屋里走去。 抱着衣服的孙嬷嬷愣了一会儿,就开始准备洗衣服,而夏语凉则沏了茶,拿了糕点坐在那里饶有兴趣的看着。 “小姐,你这是想干什么啊?”紫蓉不解的问道。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吃你的糕点吧。”直视着坐在雨里洗衣服的孙嬷嬷,夏语凉的目光渐渐的朝着院子外移动。? ☆、034 惩罚 ? “主子,您要的东西。”司凌将东西递了上来,恭敬的站在了一旁。 裴景枫慵懒的睁开眼,手支撑着额头,接过来司凌递来的东西,是一封信。 他将信展开,看着里面的内容,俊美越蹙越紧,到最后凝结在一起,形成一道沟壑。 “原来如此。”将手中的信攥起来,裴景枫坐起身,目光深邃的望着一处,许久唇畔边绽开一抹邪魅的笑。 司凌站在一旁,看着男子的这笑,竟隐隐觉得可怖。 屋外的雨劈啪的打在窗户上,让男子更加染上一层诡异的感觉。 看着裴景枫手中攥紧的信件,司凌突然想知道裴景枫的那封信里究竟是说了一些什么。 夏语凉坐在屋子里喝着茶,冷言看着孙嬷嬷在雨里洗衣服,浑身都被淋湿,很是狼狈,紫蓉坐在夏语凉身侧,看着孙嬷嬷这个样子有些不忍心。 “小姐,不如就这么算了吧,你看孙嬷嬷都那么大年纪了。” “她既然能拿鞭子抽你,能打人,那就代表她年纪还不大,还不到需要你去可怜的时候,紫蓉,你身后的伤是不是不痛了?” 将一块糕点放进紫蓉的口中,夏语凉转过头继续喝着自己的茶。 雨,一直下着,浇灌着整片土地,细密的雨珠从房檐上落下来,形成一道道雨帘。 夏语凉歪着脑袋,一张绝美的小脸上竟露出一抹调皮的笑。 她眯着大眼看向正朝着自己院子里走来的人,顿时笑意更浓。 “小姐,是薛侧妃。”紫蓉看到来人慌忙说道,随即就要起身,夏语凉看着她的反映,便一把按下了她,微微笑道,“跟我说实话,这个薛侧妃是不是平日里有欺负我了?” “没有的小姐,我们在王府受欺负的时候都是薛侧妃出面解决的,我觉得薛贵妃人还不错。”紫蓉小声说着,还不忘觑着夏语凉的脸色。 只见此刻,夏语凉只是弯着眼睛甜美的笑着,并没有做出什么生气的举动。 紫蓉一脸的不解,夏语凉是因为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是帮我们的人?”顿了顿,夏语凉秀眉一挑,说道,“那也是来帮孙嬷嬷的人了?” 说罢,夏语凉站起身来,朝着薛晓柔走过去,脸上带着足够的笑意。 “不知道薛侧妃来这里干什么?”夏语凉问道。 薛晓柔看着她这个样子,只好自己也跟着笑起来,“我来看看姐姐,这府上的事情一直都是妹妹在打理,要是哪里不好也需要姐姐提点,所以就来看看。” “提点不敢,既然这府上的事情王爷交给了薛侧妃管理,那我也不好说什么,我正在喝茶,薛侧妃有没有兴趣?” 虽说是邀请,但夏语凉说完就自顾自的做到了屋子里,吃自己的点心,喝自己的茶。 这薛晓柔是来跟她耀武扬威的?告诉她这王府的事情除了王爷就是她说了算? 看来,她等的人就是薛晓柔了,她就知道,孙嬷嬷要是背后没人撑腰怎么可能这么张狂?现在她把孙嬷嬷带来了,这主子自然要来要人了。 “姐姐这是在干什么?孙嬷嬷怎么会在这里洗衣服?”薛晓柔也进了屋,丫鬟搬了椅子过来坐在夏语凉的身边。 斜睨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人,夏语凉一副你会不知道的眼神,扫过薛晓柔。 一口茶喝下去,自己也不打马虎眼,直接说出来,“我不喜欢说话转圈,我就直接薛侧妃说了,孙嬷嬷打了我的人,我这是在惩罚她呢,要是不把这些衣服全部洗完,洗到我满意,她就不能走。” “姐姐……”薛晓柔没想到夏语凉火说的这么直白,她刚想说些好听的,就听到夏语凉接着说道。 “我是这锦王府的王妃,当初也是我自己要嫁进来的,但是就算我地位在低,我的身份也是这王府的正妃,被一群下人瞧不起,欺负到头上来了,我要是不做点什么,那也太给锦王府丢脸了。” 薛晓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要是夏语凉跟她隐晦的说,她也许还能应付一下,现在这夏语凉如此直接,倒是让她不好开口了。 偏袒了孙嬷嬷的话,那就是承认了夏语凉的话,他们对夏语凉瞧不起,可现在的夏语凉哪里容得别人欺负了,她就很奇怪,怎么突然间眼前的人就变了? 可要是不管孙嬷嬷,她那个样子怕是要撑不住了,现在已经在雨里摇摇晃晃,连她来了都不知道,大概是被雨淋糊涂了,她在这府中还需要几个心腹呢。 想着,薛晓柔只好赔笑说道,“姐姐,您别误会,我们都没你说的那个意思,你是正妃,我们哪里敢不尊重您,我想这孙嬷嬷也是年纪大了,糊涂了,不小心伤了紫蓉,你看她现在的样子,算是惩罚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薛晓柔竟然问的小心翼翼,有些紧张的看着夏语凉,见夏语凉不说话,她又说道,“既然妹妹我是管理着王府事宜的,那这件事就交给妹妹处理如何?孙嬷嬷不是打了紫蓉么?那妹妹就抽她一鞭子,算是还上可以么?” 薛晓柔说完,也不等夏语凉开口,自己就叫身边的丫鬟去别的院子娶了鞭子来,拿过鞭子,她看了一眼夏语凉,见坐着的人没反应,只好来到孙嬷嬷的身边,扬起手就是一鞭子抽在孙嬷嬷的身上。 撕裂般的声音在雨中响起,夏语凉突然想起来,自己在现代的时候,有此和别人抢一块坏掉的面包,结果被摁在地上拳打脚踢,差点就被打死,想到这些,夏语凉便不愿意去看薛晓柔打孙嬷嬷,这样分明是在演戏,看了也是白看,那一鞭子也够孙嬷嬷受的了,毕竟她不想害死人。 她起身扶起紫蓉朝着屋里走去,“紫蓉,我们进去,你还病着呢,他们要演戏就继续他们的,我们不奉陪了。” 然后,也不管雨中的几人,自顾自的和紫蓉回屋去了。? ☆、035 去赌坊 ? “小姐,小姐!!”紫蓉一大早就开始在外面喊叫。 夏语凉正准备起床,听到她这么大声的叫她的名字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赶紧随意套了外衣跑出去房间。 这几天在王府里好像也没发生什么事情。 自从上次孙嬷嬷的事情之后,这锦王府可没人敢得罪夏语凉的了,最主要的是,王爷听到了那些事情根本就不去管。 “你大呼小叫什么啊?出什么事了?”夏语凉见到紫蓉问着。 “小,小姐,出大事了,这次是出大事了。”双手扶在夏语凉身上,紫蓉大口的喘着粗气,还不忘断断续续的跟夏语凉说话。 “等你缓过气来再说。”夏语凉也不着急,扶着紫蓉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水。 紫蓉接过水来猛的灌下,然后缓了几口气说道,“小姐,你说奇怪不奇怪,王爷听到你责罚孙嬷嬷的事情,不但没有生气,还说你罚的好。” “嗯。”夏语凉正给自己倒茶,听到紫蓉说话,只是应了一下。 “小姐,你怎么都没反映啊?”紫蓉一脸的不解,这个事情可是让整个锦王府都讨论起来了。 以前小姐就只有被欺负的份,别人以为王爷不管小姐,就可以随意的欺负她。 可现在,轮到小姐欺负他们了,他们想告诉王爷,没想到王爷还来那么一句,所有的人都很吃惊。 夏语凉听了紫蓉的话,微微一笑,“你想让我有什么反映?跳起来欢呼?” 笑了笑,夏语凉用茶水漱了漱口,随即道,“我还没有洗漱,你要不要先替我准备一下?” “可是,小姐……” 还不等紫蓉说完,夏语凉就吩咐道,“有什么话回来再说,先去给我准备洗漱的东西,还有早饭。” 紫蓉不敢违命,只好站起来去准备。 等着紫蓉走了,夏语凉才起身将衣服系好,然后转身看向了不远处,“刚刚既然都准备出来了,现在怎么又藏起来了?” “想不到你观察的这么仔细,我可真是小瞧了,是不是锦王妃?”北夜澜坐在屋顶上,俯身看着站在地上的夏语凉。 一身黑色的袍子,在微风中被轻轻撩拨起来。 刀削的面容呈着一抹冷峻,被光线折射出几道寒光,夏语凉抬手遮住太阳,然后看着坐在屋顶上的男子,笑道,“既然是要来见我的,那就笑来说吧。” 北夜澜也不多说,刚刚还坐在屋顶的人此刻翩然而落,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当初为什么要告诉我你的真名?你完全可以隐瞒。”北夜澜和夏语凉面对面站着,他看着她的黑眸,问道。 “因为你告诉了我的真名,我为什么要隐瞒?”淡然一笑,夏语凉坦然道,“何况,我们是做交易的,若是不诚心,又怎么能做好交易是不是?” “你很奇怪?”北夜澜难得勾了勾唇,笑道。 “哦?为什么说我奇怪,却不说我特别?,我觉得这个词汇更适合夸赞。” 冲着北夜澜做了个请的手势,夏语凉和北夜澜一起坐下。 “你以为我是在夸赞你?”北夜澜接过夏语凉递来的茶说道,声音有些沙哑。 听罢,夏语凉含笑挑眉,“难道不是在夸赞我吗?” 北夜澜冷冷一笑,也不和她纠缠下去,“我的确是在夸赞你,只是我这次来还有别的事情。” “什么事情?” “你见过裴景枫了么?” “没有,怎么,你来找我的事情是跟裴景枫有关的?那不好意思,我可能帮不了你什么忙了。”夏语凉微微一笑,抱歉的说道。 她和裴景枫至今都没有什么交集,她试过去接近裴景枫,或者找出跟他有关的一些东西,但到现在为止,她什么收获也没有。 “你没有见过?”北夜澜有些惊讶。 “我的确没见过,没有要欺骗你的意思,虽然我在这锦王府生活,可是到现在我也没见过裴景枫。”如实说来,夏语凉想从北夜澜的脸上探寻到些什么。 刚刚,她明明看到北夜澜很惊讶的样子,是什么不对了? 然,此刻北夜澜的脸上平静无波,他淡淡扫了一眼夏语凉,心里忖度起来,看来裴景枫和夏语凉都没有告诉彼此真实的身份。 既然他们互不认识,那就不耽搁他和夏语凉合作了。 “我来是想请你去我的赌坊。” “去赌坊?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我去赢光你的钱?”夏语凉开玩笑说道。 “我是让你去帮我阻止那些赢钱的人,这个世上能够赢钱的很多,但是既然我是做生意的,就不能让他们把钱都赢走,赌也是需要放长线钓大鱼的。” 将自己的来意说出来,北夜澜看着夏语凉,等她的回答。 “你是想让我去帮你将那些人的钱赢过来?”夏语凉挑眉问道。 “是,该赢的人,自然是要赢。”北夜澜的声音越发阴冷,他抿了一口茶,薄唇被水润泽,微微蠕动,“酬劳是十万两,怎么样?” 这样的诱惑的确是不小,但是夏语凉有自己的原则,思忖了一下边说道,“帮你可以,但是我只会赢那些赌徒以及贪官污吏的钱,我不希望太过分了,搞得别人家破人亡。” “这也是我做事的原则。”冷冷说罢,北夜澜站起身来,“你的丫鬟要回来了,我还是先走吧,如果你同意了,那明日,赌坊见。” 夏语凉微微点头,只一刹那功夫,北夜澜就消失在了眼前。 而院子外,紫蓉也端着东西进来了,脸上还是一副着急的样子,夏语凉觉得好奇,今天的紫蓉很不对。 “紫蓉,你那会儿想说什么?” “小姐,你是不知道,现在锦王府的人对我都可好了,以前她们看到我都大声呵斥,现在见到我却细声细气的。”笑着说道。 夏语凉听后就更加奇怪了。 “倒地是怎么了?”她不解的问着,看向了紫蓉。 “小姐,今早王爷下令,这锦王府以后的大小事务,王爷不在的时候都交给小姐你处理,不再由薛侧妃管理了。”紫蓉越说越高兴。 可夏语凉高兴不起来,她皱紧了眉头,一时间也想不通裴景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他丢了一个大麻烦给她。 把王府里的事情交给她处理,那薛晓柔愿意吗?? ☆、036 我也想你 ? 一早起来,夏语凉就除了锦王府,现在王府里的人都对她毕恭毕敬,还想给她换住处,只是她拒绝了,这又开始从饮食上改变,夏语凉倒是不介意自己吃的好些,这样紫蓉也能跟着吃的好些。 走在路上,街上熙熙攘攘的,百姓们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小贩们卖着各色的东西。 她还没决定好要不要去帮北夜澜的忙,毕竟十万两是笔不小的数目,这对她以后离开锦王府是有帮助的。 可是,她不想在赌上浪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 “你把钱换给我,你要是把这个钱拿去赌了,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正当夏语凉思考的时候,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响起起来。 夏语凉收回神,看着不远处一个女子正苦苦哀求,抓着男人的腿不肯放开。 她疾步上前,几下将男人摁在了地上,然后把男人手中的钱夺了过来,“没有钱就不要学别人去赌,如果那么喜欢赌,那以后,赌命!拿女人赚的辛苦钱,没出息!” 一把将男人甩来,夏语凉把钱递给了女子,“把钱收好,不要再被他拿走。” “你是谁?管什么闲事?”男人被夏语凉一把甩开,觉得脸上过不去,又爬了起来大声嚷嚷了几句。 夏语凉冷笑,转身盯着男人看,秀眉一挑,说道,“既然你都说了是管闲事,那你还问什么问?我管了,又怎么样?” “你,臭娘们,算你今天走运,老子不跟你争,老子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男人被夏语凉的气势给震住,骂骂咧咧的留下几句话之后就跑着离开了。 夏语凉看着男人离开的方向,也挪动着步子朝前面走去。 本来她还没想通要不要去北夜澜那里,但是现在她很肯定她要去,刚刚那种人就应该给他点惩罚,否则,是不会轻易罢手的。 想着,夏语凉很快就站在了赌坊的门口。 她刚迈了进去,就有人带她上了二楼,径直去了北夜澜的房间。 屋内,北夜澜正坐在那里,见到她进来,微微颔首说道,“很高兴你愿意来帮我,这是十万两。” 将眼前的银子推到夏语凉面前,北夜澜一脸平静。 夏语凉看了一眼放在自己面前的银票,坐在了北夜澜的对面,“我还没有说答应你,你就准备好了银票?” “我准备好了十万两,如果你没来,那我可以收起来,但是如果你来了,这也算是我的诚意,而且,你是夏语凉,所以只要你来了,进了我的房间,那就代表我们的交易会成功。” “你很自信。” “我是对你有信心而已。” 说着,北夜澜将眼前的银票又朝着夏语凉推了推,说道,“收了就代表我们的交易正式完成。” “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是我也有我的要求。”将银票推到桌子中间,夏语凉正色道,“我只赢那个达官贵人,但若是平民百姓,我更希望他们回去过日子,但若是那人是赌徒,那就不要借钱给他们赌了,直接让他们赌命如何?” “好!!”北夜澜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夏语凉。 这时,夏语凉才将银票收了过来,但她只拿取了一半,另一半折好之后又递给了北夜澜,“我每次只拿五万,这多出的你替我保管,有一天我会需要的,还有,我是锦王府的正妃,所以不可能时常来赌场。” “我知道,所以只要赌场需要,我就会派人去请你,如何?” “成交!!”夏语凉微微颔首,勾唇浅笑,她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和她做过两次交易,好像都很爽快。 和北夜澜又聊了一会儿,夏语凉才出了赌场,顺便把刚刚在大街上的那个男人赶出了赌场,不允许他再踏足。 走出大门,夏语凉的步子还没来来得及朝前迈去,就被一只手挡住。 夏语凉蹙眉抬头,当看到眼前的人时,眉间的沟壑才松开,“怎么是会是你?” “我派人在赌坊外等你,只要发现你进赌坊了,就立刻来通知我。”裴景枫说完,懒腰将夏语凉抱了起来,带上马。 “你要带我去哪里?”夏语凉平静的问道。 可身后的人没有回答她,只是低喝一声,“驾!”接着,两人便奔驰起来,耳边扫过风声,夏语凉甚至能闻到身后的人身上的檀香味。 裴景枫将她带到了翠竹庄,将她抱下马,拉着她的手进朝着里面走去。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夏语凉有些好奇。 但裴景枫只是拉着他进了屋,关上门后,将他抵在门上,让自己的身子紧紧贴住她的。 “有没有想我?”嘶哑魅惑的声音在耳畔想起,让夏语凉有一刻失神。 她的脸突然红的跟番茄一样,想她长这么大就没谈过恋爱,更没有让她心动的男子。 现在面对着眼前的人,她竟然也会脸红心跳了? “有没有想我?”一手撑着门,裴景枫一手轻轻抬起女子的下颚,漆黑的眸子如漩涡一般吸引着女子的目光,让她越陷越深。 “有。”她回道,语气坚定。 她知道喜欢就是喜欢,想就是想,不必违背自己的心愿。 她从来都不否则自己喜欢眼前的这个男子,他有足够吸引人的魅力,只是她不受他的蛊惑,她清楚自己的心。 她对眼前的这个人是有好感的。 听到女子的回答,裴景枫魅惑的脸上突然绽开了一抹欢喜的笑,他咻地将女子懒腰抱起,然后两人一起跳进了注满水的浴池里。 “啊……”夏语凉忍不住惊呼一声,她没想到裴景枫会抱着她跳进浴池。 一簇簇晶莹的水花迸开,四处飞散。 男子从背后抱进她,感受着她的温度,声音嘶哑诱人,“我也想你。”? ☆、037 鸳鸯浴? ? 呆在水里,夏语凉几次想要站起来,可是身后的人将她抱的紧紧的,她动不了,只好穿着衣服泡在水里。 “你刚刚去赌坊干什么?”裴景枫轻轻问道。 “去办了点事情,换了点钱。”夏语凉刚说完,才想起来,那些银票还被呆在身上,不会全泡在水里了吧? 她赶紧伸手想要探一探,却被裴景枫拦住,“你要找的东西在那里。” 说着,夏语凉的身子便被男子调准过来,她看到地上躺着一个钱袋,心中稍有惊讶,裴景枫竟然在她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将那个钱袋从她怀中拿走? “你很需要钱么?”身后的人突然问道。 夏语凉稍稍一愣,美眸半垂下来,长长的睫羽站了水珠,泛着晶莹,微红的脸看起来分外诱人。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裴景枫,却突然被身后的人在水里转了过来,温软的唇吻上了她的,竟然让夏语凉一时间手足无措。 她觉得,她是要彻底败给眼前的男子了。 他是妖孽,有时候在他的面前只需要一个眼神就会沦陷,她的定力已经算是很厉害的了。 想着,夏语凉皱了皱眉头,她赶紧否决自己奇怪的思想。 唇舌被侵略占有,无尽的缠绵,满是暧昧。 夏语凉觉得环住她腰身的手像是两簇火一般,灼烧着她的肌肤,让她全身燃起一股莫名的燥热。 夏语凉的身子包裹在衣衫里,曲线更加的诱人。 裴景枫眯起眸子,一抹邪佞的笑挂在唇边,他吻着女子,将手划过她的后背,然后覆在后脑上,竭尽的汲取占有。 那种丝丝甜蜜,是他迷恋的,他从未想过,当自己吻着一个女子的时候,竟然不舍得放开。 “嗯……”温柔的一声低吟,几乎将裴景枫的血脉胀开。 他将女子抵在池边,双手碰着她的小脸,温柔却又霸道的亲吻着,他将手从脸颊滑下去,褪去女子湿漉的衣衫,大手摩挲着女子雪白柔软的肩头。 “做我的女人。”低沉的嗓音轻轻呢喃,裴景枫轻轻啃咬着夏语凉的耳垂。 一股麻酥感顿时蔓延至夏语凉全身,她不受控制的环住男子的腰际,一向冷静的脑子里一片混沌。 “做我的女人……”男子诱惑的声音在耳畔想起。 夏语凉似是着了魔一般,微微点头,她低吟娇喘,将自己的身子贴服在男子的身上。 “我可以做你的女人,但是,你以后也只可以拥有我一个女人,如果你做不到只爱我一个人,那我宁可不和你在一起。”她压抑下身体的焦躁,冷静的说道。 如果,和她在一起的人,不能只一心一意对她一人,那她宁可不爱,宁可不要这样的感情,懂得她的人,不需要她多说什么,也可以知道她的意思。 她希望,眼前的这个男子便是她一生的托付。 “我也是此意,我选择的女人,一定要今生今世心中只有我一人,她可以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思维,但是她的心中有个位置必须放着的是我,我相信你能做到。” 将彼此的想法说出来,两人会心一笑。 暧昧的气息在屋子里迅速的燃起,两道身影交扯缠绵,衣衫半褪…… “主子!”忽然,屋外一声冷冷的禀报,似是一桶冷水,将两人的点起的激情顷刻间覆灭。 夏语凉慌忙的推开裴景枫,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衣服拉紧,娇嫩的脸庞上泛着潮红,她微微垂下头去,满是羞涩。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和男人这么亲近,如果不是司凌要敲门,她是不是就彻底沦陷在了裴景枫的诱惑之下了? 裴景枫看着她,唇畔勾勒出一抹隐晦的笑意,他游上前来,伸出手指挑起女子的下颚,邪魅的笑道,“你以后就是我的女人了。” “是你唯一的女人。”夏语凉稍稍强调。 即便她现在还不知道他是什么背景,但是,只要喜欢了,那就不要去想那些,虽然在这个朝代,尊卑很重要,但她不是这个朝代的人。 她喜欢他,不需要掩饰,不需要迟疑。 “你先洗个澡,我去看看。”倪视了一会儿夏语凉,裴景枫在女子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这才跃上了池边,即便是湿漉的一身,依然掩饰不住男子潇洒的身姿。 他赤脚走在地面上,随意的褪下自己已经湿了了衣衫,然后扯过来一条长巾帕裹在身上,古铜色的结实肌肉完美无瑕的呈现出来。 夏语凉看着男子的背影,穿着衣服依然呆在水里,现在她出去也没衣服换,反而会让自己更加的暴露,索性就呆在水里,还可以遮掩一下。 裴景枫来到门口,将门打开,瞬间,屋内层层鲛纱飞舞起来,飘渺迷蒙。 和司凌面对面站着,裴景枫的脸色僵硬了下来,他目光深邃的盯着眼前的男子,沉声问道,“有什么事。” 看到主子的表情阴冷,司凌自然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但还是恭声禀报,“主子,府上传话说老妇人病了。” “病了?”裴景枫俊美猝然皱起,一脸的不耐,他眯了眯眼突然笑道,“禀报回去,说我现在有事,等着有时间了自然会回去。” 说罢,裴景枫折身回去,司凌只是默默的将门关上,主子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所以他不需要多说什么。 何况,那个人不是主子的亲生母亲,对主子也不是真心实意,主子不愿意回去,他也不会多嘴。 裴景枫踱步走回浴池,去见到夏语凉仍然呆在水里,身上还穿着湿漉漉的衣服,他沉闷的心情瞬间转好,看着女子说道,“你要在水里泡上一天?” “可是我没有更换的衣服,你把我放在了水里,再让我怎么出去?”夏语凉有些埋怨,她看着裴景枫,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能够旁若无人的脱下自己湿了的衣服,可她不行啊。 “那你就一直在水里呆在?”裴景枫打趣道,俊美无暇的脸庞笼着淡淡的笑意。 他的话刚说完,却听到“撕拉……”一声,夏语凉已经从浴池里出来了。? ☆、038 我愿意再落水一次 ? 晶莹的水珠四处飞溅,鲛纱飘荡起来,只见曼妙的女子旋转在鲛纱之间瞬间将层层薄纱裹在身上,遮挡了自己若隐若现的曼妙身材。 “这样我就可以不呆在水里了。”夏语凉轻笑,身上裹着薄纱朝裴景枫走去。 “还算是聪明。”等着夏语凉走近,裴景枫才一把将其抱进怀中,隔着鲛纱依然能够感受到女子的体温。 “有时候困境并不是一无所望,只是身上的衣服不太舒服罢了。”无辜的撇撇嘴,夏语凉挣脱开裴景枫环着自己的手,然后饶到裴景枫的身后,柔软的手指在男子结实的胸膛上划过,蓦的,女子眼中刮过一抹精光,她一个闪身,将力气积聚在手中,只听“扑通……”一声,男子的身子跌落在了浴池了,溅起了一簇簇水花。 “呵呵呵……”夏语凉娇笑起来,银铃般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开。 有多久她没有这样笑过了?原来,她还是可以笑的这么大声,笑的这么开心。 只记得,从爸爸妈妈过世之后,她的生活了全是黑暗,再也没有了欢声笑语,那些美好的过去,在周而复始下已经成了一次次噩梦。 裴景枫从水里钻出来,若有所思的看着蹲在池子边的女子,那舒展开的眉眼,像是无比的甜美。 就因为他被她推到了水里,所以她会笑的这么开心? 阴暗的心底绽开了一道裂缝,有束光芒照射了进来,裴景枫觉得胸口暖暖的。 “笑什么?”他突然问道。 夏语凉止住笑,扬起的唇畔划出好看的弧度,她回道,“看着你刚刚掉进水里的狼狈样子,我就想笑了,怎么,你这么霸道?还不允许笑么?” 说罢,她又止不住的笑起来。 其实,就连刚刚裴景枫掉进水里的时候,都是优雅潇洒的,好像这个世上不会有什么事情让他感到窘迫。 夏语凉心底有稍稍的震撼,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子。 纯洁的外表,修罗的瞳孔,这样完美的结合彰显着一股霸气,让人不敢靠近,却又经受不住他的诱惑。 她甚至觉得他是致命的! “那我再掉进来一次,这样你是不是就会笑的更开心了?”裴景枫眯着黑眸问道,勾起的唇畔上是一抹纤尘不染的笑意。 就好像,他真的是要再掉进来一次,然后让夏语凉开心一般。 夏语凉听到这话,顿时愣住,心中有稍许的感动,只这一句话,也足够了,她摇摇头,将自己的手伸出去,“上来吧,然后去找衣服,要不然我们会着凉的。” “可是我不想上去。”裴景枫依然笑着,但自己的手还是搭在了夏语凉的手上,但他可没那么好心要上去,而是,反手一拉将夏语凉整个人都拉进来水中。 “你……”夏语凉被突然拉下水,话还没说完就被温柔的吻挤在了唇齿间,裴景枫吻着她,模糊说道,“你推我下水,我拉你下来,我们一人一次,很公平。” * 夏语凉回到锦王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但她的心情却非常好,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很快乐。 从后门进来王府,回到院子里,紫蓉刚好准备了晚饭,看到她回来了急忙说道,“小姐,你回来的刚好,吃晚饭了。” “嗯,我也饿了。”和裴景枫打闹了一天,她这时候确实是饿了。 走到桌子旁,看着一桌子的丰盛晚餐,夏语凉又想起了锦王爷,她实在是不知道这锦王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想看着她被府里剩下的三个女人怎么折磨死吗? 正当夏语凉思索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声音,紫蓉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盯着夏语凉说道,“小姐,为什么你每次出去以后,回来的衣服都不是原来的?” 夏语凉白了她一眼,拿起筷子吃着自己的东西,“因为每次传出去的衣服都会被弄脏,所以我不得不换一件回来。”说完,也不管紫蓉懂不懂,就自顾自的吃着晚饭。 夜,渐渐的沉了下来,璀璨的星辰悬挂在半空,闪着晶亮的光泽。 夏语凉爬在窗户上看了一会儿,才回了屋里去躺下,脑海中回想着今日和裴景枫在一起的开心情景。 而另一边,裴景枫斜倚在床榻上上,眼前的女子半裸的香肩,贴在他身上,一股浓浓的胭脂味道立刻传了出来。 裴景枫皱了皱眉头,坚毅的脸庞上闪过一丝厌恶。 “王爷,您为什么要将臣妾的权利移交给王妃?”薛晓柔娇嗔着问道,柔软的手臂搭在男子的胸口上。 “你也知道她是王妃,本王把王府的事情交给她打理有什么不对?”裴景枫冷冷回道,语气有一丝不悦。 他坐起身来,将后背对着女子,“本王不在意她是一回儿事,但是她的能力本王并不否认,你也应该知道本王最讨厌的就是勾心斗角,想在锦王府好好呆着,就给本王安省些,否则,不管是谁,照样得死!你算是聪明的,所以不要做出来任何让本王不满意的事情。” 薛晓柔听着男子的话,稍稍一愣,她自然知道眼前的男子不喜欢勾心斗角,所以她一直都保持着一副不关紧要的样子,这也是王府里的打小事情会落在她手中的原因之一。 可现在眼前的男子突然就改变的想法,让她心有不甘。 “王爷,您别生气,臣妾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好奇而已,臣妾不再问了便是。”说着,薛晓柔将双手搭在男子的身前,就准备去解男子的衣带。 然,男子没有给她机会,他霍然起身,踱步朝着屋外走去,踏出屋子的时候,才冷冷的撂下一句话来,“女人不要太过好奇!!”? ☆、039 出事了 ? 中午的时候,天气有些燥热,两偶尔吹过的风都带着一股暖暖的气流。 夏语凉找了一件单薄的衣服,然后坐在了院子里乘凉,旁边放着一壶绿茶,紫蓉也被她命令坐在一旁,不许干活。 听说孙嬷嬷上次被她整的不轻,回去病了好几天,以后再看到紫蓉就变得卑躬屈膝的,完全没了之前嚣张的样子。 锦王府的每个人现在看到她都毕恭毕敬,日子也渐渐清闲了下来,没人好麻烦也好,只是她总觉得裴景枫好像是故意在躲着她一样。 不管她用什么办法,都没办法见到他,就算是她故意找府里谁的麻烦,想让裴景枫来见她,可他好像就是不中她的计,不仅没有责罚她的意思,反而将那些人给收拾了。 她实在是想知道,这个裴景枫是什么样的人? “小姐,栗侍妾来了。”紫蓉小声说道,看了一眼身旁正闭眼休息的夏语凉,她刚准备起身,却听到夏语凉说道,“紫蓉,去沏一壶苦丁茶来。” 紫蓉稍稍一愣,随即说道,“是。” 等着紫蓉进了屋里,夏语凉才睁开眼,不远处女子正朝着这边走来,身姿婀娜,甚是妩媚。 这锦王府每个女人都是媚里媚气的。 “臣妾参见王妃。”栗侍妾走过来后,盈盈一拜,柔声说道。 夏语凉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说道,“起来吧,自己找地方坐着就好。” “是。”栗侍妾规矩的应着,完全没有那夜夏语凉第一次见她们的时候那股嚣张气势。 夏语凉还记得,当时她进大厅的时候,每个人看她的颜色都是不屑的,蔑视的,而现在,所有的人对她又是另外一副态度。 “来我这冷清的院子有什么事?不要说只是想来坐坐。”等着栗侍妾坐下,夏语凉便开了口,话语毫不遮掩。 她又闭上了眼,也不去管栗侍妾是什么表情。 被夏语凉这直白的一问,一时间栗侍妾倒是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她本来就是想说,没事来这里坐坐。 可现在夏语凉把话说在了前头,她被堵得哑口无言。 “王妃,臣妾来这里就是想瞧瞧王妃近来可好,没有别的意思。”栗侍妾还是说了出来。 她偷偷的斜睨了一眼夏语凉的脸色,见到她依然闭着眼睛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这才稍稍松了一口。 可她这气还没有送顺畅,就听到夏语凉说道,“我很好,要是没别的事情,喝过茶就走吧,我要休息。” 栗侍妾顿时脸色铁青,双手紧紧掐着手中的手绢,咬牙切齿。 此时,紫蓉从屋里出来,端着泡好的茶,给夏语凉和栗侍妾分别倒上,然后退到了一边,栗侍妾此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拿起茶喝了起来。 这茶刚入口,紧接着就被吐了出来,栗侍妾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显然被苦的不轻,她从来都不喝苦丁茶的。 “栗侍妾这是怎么了?茶不好喝么?”夏语凉睁开眼,一副惊讶的样子。 但很快的她就表现出恍然大悟,她瞪了一眼紫蓉,说道,“我虽然平时喜欢喝苦丁茶,但栗侍妾来了,你怎么能将苦丁茶拿出来?太不像话了。” “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想这大热天的,喝点苦丁茶也不错。”紫蓉一脸的无辜,大眼眨巴眨巴的看着夏语凉。 “王妃,没事的,没事的,我只是喝不习惯这么苦的茶而已,不怪紫蓉,”说着,栗侍妾就站了起来,为那的看了看自己湿了的衣服,说道,“王妃,臣妾先回去了,不打扰您休息了。” “嗯,也好,你先回去把衣服换下来吧。”夏语凉没有起身,只是点了点头。 “那臣妾就先告退了。”说罢,栗侍妾就离开了。 等着人走了,紫蓉才一副不解的看着夏语凉,“小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你指什么?让你泡苦丁茶?想她这样在锦王府过惯锦衣玉食的人,是不会喜欢喝苦丁茶的。”她答非所问,继续闭上眼休息。 带着暖流的风此刻也让人觉得舒心起来,她只是不想惹太多的麻烦。 “小姐,你知道我不是在问这个的,我知道你让我泡苦丁茶是为了让栗侍妾离开,可是我想知道的是您为什么不和栗侍妾搞好关系,而是让她离开?” “紫蓉,你啊你,”叹了口气,夏语凉动了动手,示意紫蓉坐下,然后说道,“不是我不想和她们搞好关系,而是她们的关系不容易搞好,你想,我才刚刚接手锦王府的事情,这栗侍妾就来找我了,很明显是来巴结的,如果我和她亲近了,那薛侧妃那里就会引起风波,从而让薛侧妃的矛头更加指向我,我还不想和薛侧妃有什么太大过节,这样麻烦会很多,但是如果我对栗侍妾没有任何表示,那顶多就是每个人各怀心思罢了。” 夏语凉将大致的形势给紫蓉分析了一下,便不再说话。 这锦王府不好呆,她不喜欢勾心斗角,但是有时候却又不得不那么做。 她不喜欢这样矛盾的做法,只想着赶紧完成前身托付的事情,然后离开锦王府,再也不要和这里有什么交扯。 想到这里,夏语凉的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那张邪魅入底的脸,一弯妖冶的笑悬挂在脸上,邪气却温柔。 她想着,竟然睡了过去,太阳普照下来,慵懒而宁静。 不知道睡了多久,半边彩霞弥散开来,想成一簇簇红艳的火云,夏语凉从睡梦中醒来,伸了个懒腰,刚准备起来,就看到紫蓉从外面匆匆忙忙跑进来,还一脸的焦急。 她见到夏语凉起来了,便喊道,“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040 解决 ? “出什么事情了?”夏语凉站起来,看到紫蓉焦急的样子,就知道不是小事情。 “小姐,栗侍妾,栗侍妾她……”紫蓉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时间没办法将事情说出来,只急的直跺脚。 “紫蓉,你别着急,缓缓气在说。”让紫蓉坐下来,夏语凉蹲在地上静静的等着她将气捋顺,可准备紫蓉还没解释,院子外就进来了一群人,带人来的是管家。 夏语凉站起来,看来一眼进来的五六个人,语气平淡的问道,“管家这是要干什么?” “王妃,老奴是来带人的。”管家恭恭敬敬说道,他也不知道王爷对眼前这个女子是什么想法,现在锦王府的在王爷不在的时候,所有的事务都是交给她打理的。 “带人?带什么人?难不成又要将我带到暗室里折磨一番?”夏语凉扫了一眼几人,冷冷笑道。 她可是记得之前那个筠侍妾对她所做的一切,只是裴景枫将筠侍妾仗毙了,她也不能将筠侍妾怎么样了。 但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王妃您误会了,老奴不是来带您的。”管家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但被夏语凉这个一说,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夏语凉稍有错愕,她将目光移到了紫蓉的身上,只见紫蓉在听了管家的话以后竟然脸色苍白,一只手下意识的就专注了夏语凉的衣角。 “那你是来带谁的?”夏语凉问道。 “老奴是来带紫蓉的,栗侍妾出了事情,老奴要好好审问紫蓉。”躬着身子,管家交代着。 夏语凉顿时脸色冷肃,她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人,语气冰冷,“我不知道栗侍妾出了什么事情,但是管家你现在是在怀疑我?” “老奴是怀疑紫蓉。”管家赶紧辩驳。 “紫蓉是我的人,你怀疑她,不也就是在怀疑我?”说着,夏语凉就挡在了紫蓉身前,语气孤傲,“如果不是怀疑我,那就先跟我说说栗侍妾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我再来定夺要不要把紫蓉交出去,还有,王爷说过,他不在的时候这王府的事情是交给我打理的,所以,管家你就算是要来带人,也要让我明白是怎么一回儿事吧?” 管家被夏语凉的话震住,他慌忙说道,“回王妃,栗侍妾从王妃这里回去以后便开始咳嗽,本来以为没什么大碍,想着休息一下就好了,可是过了一会儿竟然咳出血来了,然后……”管家迟疑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夏语凉的脸色,接着说道,“然后,等着大夫来了之后,栗侍妾竟然咳血致死。” 咳血致死?!夏语凉稍稍惊住,无缘无故怎么会咳血致死?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大夫怎么说?”她接着问道。 “大夫说是中毒。”管家如实说来。 “中毒?”夏语凉嗤笑,“管家的意思是这毒是在我这里中的了?换句话说,栗侍妾是我有意要毒死的?” 管家大惊,赶紧躬身,“王妃,老奴没有这个意思。” “不管你有没有,现在锦王府出了人命,而你们说的也是片面之词,所以我是不会将紫蓉交出去的,如果你要抓就抓我。” “王妃,这……您这是为难老奴啊。” “没有为难你的意思,既然有人说毒实在这里中的,那我也不想逃脱任何责任,我们现在就去栗侍妾的院子,然后面对面将事情弄清楚,我不想自己以及紫蓉被冤枉,也不想栗侍妾死的不明不白。” 说罢,夏语凉也没有争得管家的意见,拉起紫蓉就朝着栗侍妾的院子走去。 她就觉得奇怪了,无缘无故这栗侍妾怎么会突然中毒?她的苦丁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而紫蓉也没那个胆子,如此一来,只能是有人陷害了。 一路赶来栗侍妾的院子里,只见院子里为了几圈人,看到夏语凉来了,纷纷叩拜。 “你们没事去敢自己活,不要都围在这里。”夏语凉说完,就见人纷纷散去,她拉着紫蓉进屋,屋内薛晓柔和另外一名侍妾都在,栗侍妾的丫鬟正跪在地上哭哭啼啼。 众人看到夏语凉进来了,都示意的拜了拜,夏语凉也没去管,径直走到床边,床榻上栗侍妾脸色苍白灰败,衣衫上还残留着血迹,此刻已经没了气息。 夏语凉打量了一会儿栗侍妾之后,又看向了跪在地上的丫鬟,她语气平淡的问道,“是你告诉管家说栗侍妾是在我那里中毒的?” 丫鬟被夏语凉这么一问,顿时止住了声,只是低着头也不回答。 “说话。”夏语凉语气依然平静。 “是,是奴婢,可是王妃,主子从您那里回来就不断的咳嗽,奴婢当时也没有多想,但之后主子就咳血了,奴婢,奴婢……”说着,丫鬟又哭了起来。 夏语凉却没有责备丫鬟,这样的事情会怀疑到她身上也理所当然。 “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这之间栗侍妾的屋子里谁都不可以进来,至于紫蓉,呆在我的院子里,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我是不会把她交出去的。”将事情简单的布置了一下,夏语凉来到紧跟着进来的管家面前,淡然说道,“如果王爷回来了就将我的安排告诉他,要是王爷不同意,那随时都可以改变,但在王爷没有回来之前,这个屋子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管家愣了愣,赶紧应着,“老奴知道了。”他心里对眼前的王妃开始刮目相看了,能够在这个时候还如此镇定,也不是一般的女子吧。 “管家,你跟着我来一趟我的院子,那苦丁茶我和栗侍妾都有喝,我想应该让人去验验,究竟是不是茶的问题。” “是,老奴这就找人过去。” 夏语凉“嗯”了一声就和紫蓉先离开,管家差人去叫了大夫,也跟着夏语凉离开。? ☆、041 西域的毒 ? 回到院子里,夏语凉走在前面,管家和大夫在后面跟了进来。 “大夫,你来检查一下吧,看看这茶壶里是不是已经被下毒了?”夏语凉站在桌子一旁问道,她的话是让大夫来确定是不是有毒。 说话间,夏语凉拿出帕子将桌子上的白色粉末清扫干净,“顺便看看茶里的毒是不是跟这个一样。” 管家看到夏语凉的举动,顿时愣住,这个小小的举动已经透露了很多出来。 因为,如果说这毒是紫蓉下的,那不可能是当着栗侍妾的面下的吧?可刚刚夏语凉用帕子抹去的白色粉末极可能是毒。 “大夫,麻烦您看看茶壶里和这手帕上的毒是不是一样的?”夏语凉将手中的帕子放在桌子上,示意大夫来检查一下。 “王妃请稍等。”说罢,大夫开始将茶里的毒验了一下,紧接着有将夏语凉帕子中的白色粉末验了一下。 “回禀王妃,这两种毒确实是一样的。” “果然如此,”看着管家,夏语凉说道,“我想不需要我多说什么了吧?这茶我和栗侍妾都有喝过,如果把毒药放在茶壶里,那我也必然会中毒吧?这毒要是我下的,那我可以服下解药,可我没有杀栗侍妾的动机,要说是紫蓉想要维护主子,那她肯定不会告诉我,这毒我也会中。” “这毒是西域的,虽然不是什么很厉害的毒,但是解药是需要在病发的时候服下去才管用,服下后人会觉得疲惫,所以说,王妃现在的样子绝对不是中过毒的。”大夫接过夏语凉的话。 事情很明显,这毒是有人在王妃不在的时候下的。 这样的陷害就连他都能看出来,这下毒的人怕是很匆忙的做完这一切。 “这是西域的毒?”夏语凉问道。 “是,我曾经研读过异族的毒,就有看到这种。”大夫回道。 夏语凉蹙眉看着桌子上的帕子,然后将其收起来,紧接着便对管家说道,“管家,我想这件事还需要再查查。” “老奴知道了王妃。”管家应着便和大夫退出了院子,他也不相信这件事是王妃做的,要是真的是紫蓉,那王妃现在是不可能把紫蓉交出来的,那就只好等着王妃将事情弄清楚再说。 等着王爷回来,他在去询问一下王爷的意见。 院子里一下子就空了下来,夏语凉坐在了椅子上,将帕子仔细的包好,紫蓉站在她身侧,有些害怕,“小姐,这毒真的不是我下的。” “谁说是你下的了?”夏语凉白了她一眼。 “可是……”紫蓉欲言又止,心里还是忐忑起来。 夏语凉将手帕收好,然后站了起来说道,“你放心,我的人他们谁也别想动,这件事很明显是陷害,只可惜那人找了个办事不利的人,又或者是故意的?” 想着,夏语凉站起来,准备出去,“紫蓉,我出府一趟,过会儿就回来。” “是,小姐。”紫蓉应着,就看到夏语凉离开。 来到赌坊,大厅内依旧热闹非,一桌一桌的人围在一起,玩着自己的。 夏语凉刚踏进门就闪身去了二楼,来到北夜澜房门口敲了敲门,“北公子,在不在?” “进来吧。”屋内,男子的声音清冷寡淡。 夏语凉推门进去,北夜澜此刻正捧着一卷书在细细研读,见到她来了,只是点头示意。 “我有东西要你帮忙。”夏语凉直接说道。 “我正在帮你的忙。”北夜澜将头埋在书籍里,应着,声音平静无波。 夏语凉顿时怔然,她站在原地,一会儿才开口,“你监视我?” “我是在保护你,要是你不喜欢,我可以撤离他们。”寡淡的嗓音淡泊如水,北夜澜抬头望着夏语凉,漆黑的眸瞳里如冰一般寒彻。 “那就撤离了吧,我不喜欢被别人监视着。” “既然不喜欢,那就不让他们呆在那里了,也免得裴景枫以为我心怀叵测。” 夏语凉当他是在说冷笑话,也没有多去在意,只是坐下来,将帕子拿了出来,“替我查查锦王府里怎么出现的这种药。” “好。”北夜澜毫不犹豫的应着。 “这么爽快就答应,不需要什么条件?” “那你给我一个条件,”北夜澜那书推向夏语凉,接着说道,“你不是也爽快的答应了我到赌坊帮我么?” “可是我有提出来要求,也有拿工钱。”夏语凉说道。 “那我也提一个要求好了,你要帮我做一件事,不过这件事我现在还没想好是什么,等到我想好了就告诉你。” “可以,那现在帮我调查吧。”微微一笑,将帕子打开,夏语凉只等着北夜澜的话。 可北夜澜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自己手中的书推到了夏语凉面前。 “这是什么?”好奇的拿起书,夏语凉翻看一下,上面写着《东方毒药集》,“这是什么?” 北夜澜端起茶杯,淡淡笑道,“这是四大家族里,东方家族的药集,里面记载了许多关于毒药的东西,也许你能找到什么线索,这里面有每年朝月国从西域引进的毒药,包括皇宫中的都计算在里面,四大家族里,东方家是做药材的。” “那其余三家呢?”夏语凉笑问。 “其余三家等着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你现在只需要看这书里的记载便好,如果这里面没有你想要的,那就代表锦王府里有西域的人!但他也只是懂得一些皮毛而已。” “我明白了,那你先喝茶,我将这本书看看,我想这书是北公子您‘借’来的吧,还是早些还回去的好。” 抿唇一笑,夏语凉低头开始研读书中的内容,而对面的北夜澜依旧饮者自己的茶,漆黑深邃的眸子里却染上了一抹不被察觉的笑意。? ☆、042 东方毒药集 ? 屋子里燃着檀香,白雾自香炉中袅袅生气,迷迷蒙蒙。 夏语凉仔仔细细的翻看着《东方毒药集》,此刻她才清楚,这本不是什么书籍,而是账本,里面不仅有各种药材的注解,还有每日的数量,一点一滴都记载的很清楚。 看着,看着,夏语凉渐渐入迷。 她不得不佩服这个做帐的人,能有如此好记忆力,甚至能够做出这么详尽的账目来,此人绝对是个不可小觑的人才。 “知道西域的人正不断的涌进朝月国么?”北夜澜突然冒出来一句。 夏语凉摇摇头,她对这个国家还不是很了解,就她目前所知道的也只有朝月国和西域。 “其实西域的国力并不弱小,多年来也很少征战,这次他们的人纷纷潜入朝月国,是为了摸清朝月国的底细。” “想要开战?”夏语凉问道。 “嗯,也许会,这仗要是打起来,朝月国未必能够赢,因为朝月国看似繁华,其实只剩下了一副空壳,所有的一切都聚拢在四大家族以及我这里。” “你就这样将所有的都告诉我?” “我还怕你害了我不成?夏语凉你要知道,我能够坐在这里,就代表我不会那么容易被打倒。”寡淡的声音冰冷如常。 夏语凉也习惯了北夜澜的态度,只是笑笑就接着问道,“那这四大家族岂不是很强?” “是!”没有半分犹豫,北夜澜回答的十分坚定,“四大家族的当家的向来都是经过测试之后才有资格坐上这个位置,而你手中现在拿的那本《东方毒药集》便是东方辰编制的,他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武功也是上乘。” “这么厉害?”夏语凉微微叹道,想当年她为了练就牌术,强迫自己练习过目不忘,那时候她几天几夜不睡觉,就是为了练好,因为要是她不能够做到,就很难去进行下一步。 现在看来,这个东方辰果然非同一般。 想到此,夏语凉不免有些好奇了,“那其余三家呢?” “东方、孤独、司徒、慕容,这便是四大家族的姓氏。”北夜澜简单的介绍,对其余的还是闭口不提。 既然北夜澜不想说,夏语凉也不多问。 她又看了一会儿手中的账册,这才说道,“这本账册上的毒药没有少。” “嗯。”北夜澜轻应。 “你知道没少?让我看这册子就是为了让我多了解一些关于四大家族的东西?” “是,这对你会有帮助的,你自己去寻求答案比我给你要好的多,不是么?只是你比我预料的时间要快,我以为你起码要再过一炷香的时间才能够算出来。” “既然,这里面没有少,那就代表锦王府里有西域的人?” “也不能如此肯定,你既然已经不需要我的帮忙了,那这件事就要你自己去调查。” 北夜澜兀自喝茶,冷峭的唇畔稍稍勾勒,像是浮动着一抹笑。 夏语凉无心观察这些,她坐在那里暗自忖度起来,锦王府谁最有可能是西域的人?薛晓柔?亦或者是剩下的婉侍妾? 在锦王府她认识的人少之又少,暂且能想到的也只有她们两个了。 “北公子,我先回去了,谢谢您。”站起来,夏语凉颔首道谢,这才转身离开,她飞快的朝着锦王府走去,一路上都在想着刚刚北夜澜说的一切。 她总觉得北夜澜说这些是另有深意。 可是……是什么意思?她搞不懂了,看来眼下只有先找出那个西域人才对。 回到锦王府的时候,夏语凉从后门进去,刚好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从不远处经过,她觉得那人的背影很熟悉。 跟了上去,却只见那人偷偷摸摸的将一壶水倒了出来,夏语凉觉得奇怪,等着女子走后,她才上前去用帕子抓了一把土包好。 看来明天她还要再去一趟赌坊了。 * 入夜,裴景枫才回府,和薛子颜忙碌了一天,才将一些事情解决好。 他刚回到房里,由丫鬟伺候着梳洗,将袍子褪了下来,就见管家走了进来,毕恭毕敬的拜了一拜,“王爷,老奴有事情要禀报。” 裴景枫沉默不语,只是坐在软塌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丫鬟将香炉里的檀木香点燃,这才退了出去。 “王爷,栗侍妾暴毙了。”管家小声说道,他低着头觑了觑闭眼休憩的男子。 只见男子面色波澜不惊,阖着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邪魅的脸庞在烛火下染着一层淡淡的光晕,模糊了俊削的轮廓。 男子微敞着衣口,精壮的胸膛半露着,自有一番魅气。 “死了?”许久,裴景枫才缓缓开口。 “是,中毒身亡。”管家赶紧应道,额头上冒出冷汗,通常王爷越是平静就越是有一股可怕的压力存在。 “那就埋了吧,何必来禀报给本王?”懒懒的说道,裴景枫翻了个身,将后背对着管家,墨黑的发倾泻而下。 管家脸上的汗水正沿着脸流下来,他老眉一簇,说道,“是在王妃院子里喝了茶之后出事的,可,王妃不允许老奴将紫蓉带走,而且,那毒是西域的毒药。” 男子的身子纹丝不动,屋内瞬时陷入沉寂,没了一丝声响,只有烛火偶尔窜动几下。 许久,男子的声音才响了起来,“那又如何?” “王妃,王妃说,说这件事要是王爷不插手,那她就,就查清楚,这件事她不能被如此冤枉。”结结巴巴的说着,管家也不敢伸手擦拭额头上的冷汗。 “哼!”冷冷嗤笑一声,裴景枫漫不经心的说道,“那就随她,本王倒是想看她能查出些什么,到时候把她查出来的结果告诉本王就可以了。” 说罢美男子不再言语,安静的躺在软榻上,管家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退出了房间,心里更加感叹王爷的奇怪。? ☆、043 夏景年的到来 ? 夜里,夏语凉坐在桌子旁,将烛台搬了过来,然后才仔细的开始研究今天的那包土。 现在土已经干了,隐约能从里面看到一些白色的小颗粒,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写白色小颗粒就是西域毒药。 “难道真的是她?”夏语凉有些不敢肯定的摇了摇头。 夜色浓稠,如散开的墨汁一般,一眼望不见光亮,夏语凉看着看着,出了神,现在的天空就像她一般,迷茫一片,没有出路。 她不知道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事情,这次的下毒事件显然不是那么单纯的。 “啊……”正当夏语凉想的入神的时候,她突然猛地一叫,吓得差点将手旁的杯子扔过去。 只见,敞开的窗户上此刻正悬吊着一个人,长发垂下来,冲着她嬉笑着做鬼脸。 夏语凉这才看清楚那人正是她的弟弟夏景年。 “你想吓死我啊?”白了夏景年一眼,夏语凉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拿被子倒了两杯茶出来,“还不赶紧下来?” 冲着夏语凉吐吐舌头,夏景年一个翻身就从屋子上下来,负手走来,“语凉姐姐,有没有吓到你?以前我可是经常这样吓唬你,有此还把你吓晕了呢。” 夏语凉瞧着眼前这个看似单纯的男孩子,佯装生气的说道,“既然把我吓晕了,那你还敢这样做?是不是想一次把我吓死啊?” “不会的,”夏景年踱步上前和夏语凉面对面坐着,澄澈的眸子中突然闪过一抹寒峭,“因为,你不是语凉姐姐。” 听到这话,夏语凉并没有做出什么异常反映,她微微笑着,端起茶杯喝着茶。 烛火在两人只见窜动着,发着淡淡的光晕,渐渐模糊。 “怎么不说话?”夏景年问道,纯澈的目光紧紧缩在夏语凉身上,试图寻找到一丝端倪。 “你怎么觉得我不对了?”唇畔微微勾勒,夏语凉轻笑着问道。 “语凉姐姐从来胆小,也不会反驳,但是你不一样,那天在丞相府里,你简直判若两人,所以,我肯定你不是语凉姐姐。” “哦?这就是你的判断?” 夏景年目光一顿,不解夏语凉的意思。 “那我告诉你,人是会变得,当遇到一些变故之后,有的东西就不会再存在了,我曾经是软弱的,但是不代表我不会改变,不会保护自己。”淡薄的语气,让人生不起怀疑。 她的过去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夏景年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眼前女子,她的确和夏语凉长的一摸一样,不差分毫,可是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相信夏语凉会突然变成这样。 “我还是不相信!”夏景年说道。 “你信不信无所谓,若是你想让我当你姐姐,你就认着,如果你认为我不是,那你也可以不认我,我不在意。”夏语凉语气不急不缓,勾着笑意的唇缓缓吐出每一个字。 听到夏语凉这么说,夏景年顿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他以为夏语凉会觉得惊慌,但是没想到她竟然还能如此淡然。 “如果没有事情,那你就离开吧,天色晚了,我要休息。”站起身,夏语凉就朝着床榻走去。 可她刚走了一步,身后便闪过来一阵风,她来不及躲闪,就已经被夏景年抱进了怀里。 “放开我!”怒斥一声,夏语凉想要还击,可她还没来得及动手,只听到“撕拉……”一声,背后涌上一股凉气。 夏景年竟然直接将她的衣服给撕裂开来。 雪白的肌肤袒露在在外,背后一刻朱砂痣异常鲜艳。 “怎么可能?!”夏景年有些吃惊。 他知道夏语凉的背后有一颗朱砂痣,就算是假冒的,但是朱砂痣不能够作假吧? “你在干什么?放开我!”怒喝着,夏语凉反身绕过去,甩手就给了夏景年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子啊屋子里炸开。 男子被打的一愣,夏语凉这才趁机挣脱开,随手扯下帘子遮在身上,冷冷看着眼前的人。 空气瞬间凝固,形成一股冷滞。 “你真的是我姐姐?”男子显然还有些不可置信。 “你的语气里连自己对自己都是怀疑的,还需要来问我什么?” “可是,你为什么……” 夏语凉知道夏景年的意思,看了一样男子,见他也只有十几岁,不过是个孩子,就不想和他置气,比较是这副身子的弟弟。 “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不想再被欺负下去,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 “我信!”夏景年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你可以说今天来这里的主要目的了么?” “不愧是我夏景年的姐姐,反映还是很快的,我来一是为了确认你的身份,如果你是真的夏语凉,那我就帮你在丞相府里周转,帮你得到一些你想要的东西,但如果不是,那就别怪我不客气。”男子说罢,突然邪邪一笑,澄澈的眸子无辜的看着女子,故作苦恼的歪着脑袋,开始打量起夏语凉。 看着男子的眼神,夏语凉只觉得全身发毛,眼前的人越是无辜,越是让她发怵。 “那第二件事情呢?”她赶紧问道。 “第二件事情嘛……”故意拉长强调,夏景年眨了眨大眼睛,嘴角勾勒的笑愈渐浓深,“语凉姐姐,我刚刚确认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夏语凉语气严谨,稍稍蹙眉等着夏景年的话。 “那个,”男子瞄了一眼女子娇俏妖娆的容颜,俊削容颜慢慢朝着床榻上的人靠近,最近将自己的脸贴近在夏语凉的脸前,“语凉姐姐,你刚刚打的我真的好痛。” 夏语凉一愣,嘴角抽出了几下。 但紧接着,夏景年的话却让夏语凉除了吃惊,恨不得再揍他几拳。 “语凉姐姐,我来的第二件事情是想告诉你,其实,我不是你的亲弟弟,所以刚刚我不小心看了你的身子,我已经准备好对你负责了。”? ☆、044 夏景年的故事 ? “砰……”卷起床榻上的被子,夏语凉毫不留情的扔到了夏景年的身上。 什么叫不是她的亲弟弟?什么叫要对她负责? 虽然她不至于被人看到后背就要死要活的,但是不管怎么说,夏景年的玩笑也开的太大了吧? 她努力的保持淡然,斜睨了一眼男子,随即问道,“你不是夏松的儿子?” “不是,我和夏松没有任何关系。” “那你是谁?”夏语凉顿时觉得奇怪,按照夏松的性子应该不会帮着别人养儿子吧? 只见夏景年故作神秘的一笑,靠着夏语凉坐下来,虽是十几岁的年纪,但俨然个子已经比夏语凉要高出来很多。 “语凉姐姐,我是我娘抱养的孩子,是她死去的结拜姐妹的儿子。”顿了顿,夏景年接着说道,“我是前天才知道的,当时第一个想告诉的人就是你。” 完全一副单纯的样子,天真无邪。 即便是夏语凉也无法从他的身上发现任何不属于这个年纪的东西了,此刻的夏景年就像是一个孩子,对这她在讲述自己的身世。 而这个身世却很让人讶然。 “那夏松还不知道?”夏语凉追问道。 “语凉姐姐,如果我告诉你,我娘的好姐妹就是夏松害死的,所以我娘才嫁给夏松,你会怎么想?” 夏语凉一簇眉,脱口而出,“事情说不通,三夫人不是有两个孩子么?” “就知道你会这么想。”微微扬起下颚,夏景年故作撒娇的挽着夏语凉的胳膊,枕在她的肩膀上,一副小孩子的样子。 夏语凉也不动,任由他如此,就算是她动了,恐怕他也还会黏上来的吧。 “当年夏松最先娶的是我的生母,那时候我生母一直都以为夏松就是她要找的那个人,可是直到她生下哥哥以后,她才知道那是一场骗局,后来我生母就知道了夏松的阴谋,也因此和她真正想要嫁的那个人离开了丞相府。” 夏景年的声音很平静,但在夏语凉听着,却透着哀伤,她不知道这个孩子究竟对自己的生母是怎样的一种感情。 也难怪她在丞相府的时候,总觉得三夫人很不对,原来如此。 “但,夏松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我生母,他想尽办法想要找到我生母,而就在我出声的那天,夏松得到了消息,但是我母亲刚好也在……再后来,我生母和生父就死了。” 夏语凉听着,突然心口剧痛,她觉得夏景年就像是她一般。 可她又觉得三夫人是故意要告诉夏景年这一切的,只是想让他报仇,可她却不觉得三夫人这么做是对的,这样,受到伤害的就是夏景年了。 不管他有多成熟,将自己隐藏的多好,他始终还是个孩子。 想到此,夏语凉有些心疼眼前的男子了。 “语凉姐姐,不过没有关系,只要你还在,我就很满足了。”说着,男子挽着夏语凉的双手收紧,他闭着眼靠在女子的肩膀上,“其实,当我知道了这些之后,我并没有觉得很伤心,因为我知道你不是我的亲姐姐。” 夏语凉微微一惊,对夏景年后面要说的话已经知道了八九分。 “在丞相府的时候,虽然你受着欺负,但还是什么事情都关心我,冬天怕我凉着,夏天怕我热着,记得下时候我起了疹子,你就成日成夜的照顾我,就连我娘都没有对我那么好,我当时就在心里想,如果我长大了,一定要找个和姐姐一样的女子。” 将头抬起来,夏景年眯眼笑着看夏语凉,“可是,我找了好久,发现所有的人都不及姐姐你的分毫。” 夏语凉沉默不语。 “我就想,如果你不是我的姐姐该有多好,我就可以娶你了。” “不可以!!”夏语凉猛然将男子的手拿开,朝着一旁坐了坐,她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眼前的人,无论如何,他在她的眼里都还是个孩子,虽然她们的实际年龄差距的不大。 夏景年愣愣的看着突然离开的女子,澄澈的眸子里顿时染上一抹失望,他颓然的放下悬在半空的手,苦涩的笑,“傻姐姐,我就是想想而已,看把你吓得。” “想都不可以,景年,我一日是你的姐姐,就永远都是你的姐姐,这点不会改变,何况我已经嫁人了,景年,我希望我们的关系不要改变。”夏语凉慌忙劝慰着。 她生怕夏景年会再得知了那样的事实之后,便改变了所有的想法,她不想夏景年变得偏激。 “嗯,”听着,男子重重点头,纯净的眸底一丝杂质也没有,“只要是语凉姐姐的话,我都会听,永远都会听。” 看着眼前夏景年,夏语凉的心一点点被撕扯开,她不知道是因为他和她的际遇有些像,所以她心疼他,还是,她的前身在心疼着。 已近午夜,桌子上的蜡烛渐渐燃尽,滴落点点的烛泪,异常鲜红。 夏景年走后,夏语凉一夜未睡,她躺在床榻上闭着眼,脑海中全是前世的情形,一幕幕伤及肺腑! 那些阴暗的过往,如噩梦一般,纠缠不清,那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落魄日子,让她尝尽辛酸冷暖。 “轰隆……” 伴随着雷声,闪电撕裂了天际,划开了一道口子,如猛兽张开血盆大口在咆哮。 也是在一个滂沱的雨夜,夏语凉和妈妈看到了爸爸的尸首,那么的凄惨,那一刻,妈妈跪地痛苦,而她吓的甚至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那种恐惧是害怕失去,而也就是那一刻,她知道,她失去了很多美好。 当妈妈也去世了时候,她甚至觉得整个世界轰然崩塌! 她不知道现在的她是不是夏景年的依靠和支柱,但无论如何,她都不喜欢那个孩子会和她一样。? ☆、045 敢动我的女人,你找死! ? 醒来,夏语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竟然有些湿,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 坐起身来,夏语凉准备去赌坊。 昨晚夏景年说过,他会帮她,可见这夏景年的确有点特殊,而且,能够帮她在丞相府得到消息,总好过她去调查。 收拾妥帖,夏语凉也没吃饭就去了赌坊,手里紧紧攥着那团泥土。 如果这里面的毒真的是栗侍妾中的那毒,那她就需要好好想想了。 刚走到赌坊外,夏语凉就看到一身青衫的男子正骑在马上看着她,夏语凉冲着她一笑,然后就进了赌坊。 她将东西交给北夜澜之后,说过会就回来,然后就出来见裴景枫。 “你怎么来了?”夏语凉问道,伸手抓住裴景枫递出来的手,翻身上马。 “我只能在这里找到你。”低喝一声,裴景枫环抱着女子一路朝着远处奔去,声音温润。 夏语凉低眸浅笑,这样一句简单的话语,却深入人心。 她跟着裴景枫一路走去,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 “这里有一处温泉,可以放松,觉得你好像很累的样子,就突然想带你来这里。”等着到了,裴景枫才简单的说着。 他拦腰将女子从马上抱下来,两人便朝着庄子走去。 “你怎么知道我累?”牵着裴景枫的手,夏语凉觉得一股暖流正沿着手心渐渐蔓延了上去。 她是很开心见到他的,她没有过多的想他,但是当见到他的时候,却感到了一种无法言语的开心,幸福。 “刚刚见你去赌坊的时候神色就不太好,而且有写慌张,我觉得你是需要休息一下。” “也是。” 一路跟随裴景枫走着,夏语凉没想到在这里也能够泡到温泉,确实不容易。 “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东西。”裴景枫笑着说道,然后握着夏语凉的手,将她送到了温泉边上。 这里是一处露天的,没有什么遮掩,四周围着屏风,隐隐能看到峰峦叠嶂,白烟袅袅。 “这里真美。”感叹一声,夏语凉看着一旁已经细心准备好的衣物,有些疑惑。 裴景枫也看出了她的心思,接着开口说道,“我让司凌先来准备好了,怕你觉得不妥,也把这里的下人都秉退了,这里是子颜的庄子,他不在,我就借来用用。” “子颜?”夏语凉好奇的问。 “就是那次跟我在赌坊和你相遇的那人。” “原来是他,我知道了,那我去洗澡,你要干什么啊?”打量了一番裴景枫,夏语凉问着。 “我在外面等你。”说完,裴景枫抿唇一笑,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坐在一块方石上,挺拔的背影,被风扬起的墨发。 即便是这样一个背影,也将男子的魅力彰显出来。 夏语凉站着看了一会儿,这才转身走进了屏风里面,将衣服脱下来,然后慢慢浸入水中,一股暖意袭来,让夏语凉全身的神经顿时松懈了下来。 这几日积累下来的疲惫也在顷刻间消散。 她靠在池子边上,闭着眼,任由身子放松在温泉里,这样的感觉真好,也多亏了裴景枫的细心。 深呼一口气,夏语凉听到从屏风外响起了一阵悠扬的笛声。 她仔细的听着,幽婉动听,让人感到舒心,轻缓的曲调如涓涓细水嵌入人心,夏语凉听着听着,恍惚间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好像睡过去。 “嘣……” 蓦的,笛音戛然而止,夏语凉立刻清醒过来,神色凛冽,她双手扶着石壁,缓了缓神,警惕的感受着周围的气息。 她本以为刚刚那笛音是裴景枫吹出来的,可现在想想却觉得不是,那声音分明有催眠的作用。 不是普通的笛音。 想罢,她准备从水里出来,身子刚刚挪动半分,只听“砰……”的一声,眼前的一圈屏风瞬间碎成了粉末,四分五裂。 夏语凉飞快的将自己缩回了水里,她蹙眉看着周围的一切,只见空荡荡的一片,什么也没有,就连裴景枫都消失不见。 耳边除了微微的风声,再没了别的声音。 “你们找死!”霎时,一道冷冽的声音在山谷里想起来,浓浓的杀意呼啸而出,让人发寒,就连夏语凉浸在温泉里,也不禁被这声音给震到。 在声音发出之后,一抹鲜血便飞溅了出来,在灰白的空地上,烙下一大片鲜红。 紧接着,就听到惨烈的嘶嚎声,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她不敢出声,生怕给裴景枫惹来什么麻烦,只得安静的呆在温泉里,等着裴景枫回来。 “我们如果完成不了任务,也照样会死!”一道女声响起。 “那你们也可以选择死在我的手上!”冷冷嗤笑,裴景枫眯起眸子,凛冽的寒光瞬时迸裂出来,深邃如墨的眸底一眼望不尽。 只见男子勾起唇畔,露出一抹轻蔑的笑。 他微微扬手,手中似是凝聚起了一团白色的气体,周围的树林开始沙沙作响,嗜血的杀气弥漫开来。 周围的一群人都害怕起来,下意识的就开始朝后退去,但又想要攻击上去。 只见裴景枫邪佞一笑,手中的力道瞬时发出后,空手就夺取了两人的性命,那两人还未来得及呼喊就已经没了生息。 顿时,周围笼罩着一层阴鸷的寒气。 “我会让你们死的痛快!”冷冷呵斥一声,裴景枫腾空而起,冷峻的面孔如修罗一般,嗜血残忍。 他毫不留情的将一个个人的脖子拧断,甚至滴血不沾,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发出声响的时候,就发出致命一击! 夏语凉看着眼前的一幕幕,神色有些愣住,她从来不知道裴景枫竟然有如此高深的内力,可以在瞬间取人性命。 而就在夏语凉失神的瞬间,背后涌来一阵杀气,夏语凉敏感的察觉到水在微微波动,虽然是极小的变化,但她也感觉到了。 她飞快的扭转身体,却只见眼前平静一片,没有任何异常和痕迹。 正当夏语凉想要找出破绽之际,却听到背后传来一道低沉冷瑟的怒吼,“敢动我的女人,你找死!”? ☆、046 彼此相依 ? 水花四溅,晶莹剔透,漫天飞舞,夏语凉就呆着这簇水花中,看着眼前的人如何将暗藏在水里的那名男子扔了出去。 只见裴景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的从空中钻入水中,与此同时将自己的外袍脱下包在夏语凉的身上。 薄薄的一层里衬在水里被浸湿,露出精壮结实的肌肉。 夏语凉躲在男子身后,感受着男子平缓的呼吸,只见男子一手在背后环住她的身子,一手紧握拳头,漆黑的瞳仁紧盯着平静的水面。 霎时,他拳头一挥,从空中狠狠的砸进水中,只听到水中发出一声闷哼,裴景枫放开夏语凉迅速潜入水中,眨眼间就从水中将人给揪了出来,然后腾空而起,将那人一把甩了出去。 “子宵!”夏语凉急唤一声,希望他留下活口,可裴景枫的手段极其残忍,将那人一把扔出去之后,他将身上仅存的里衬褪下,盖在了夏语凉的头顶,紧接着就听到一阵迸裂的声音,浓烈的血腥味顿时弥散开来。 夏语凉就是不看也知道,裴景枫将那人碎尸万段了! 但她还没来得及将头上的里衬扯下来,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给环住,他将她的手握住,示意她不要将里衬拿下来。 “子宵?”夏语凉轻声唤到,想要告诉他,其实没事。 “不要看,等会就好了。”轻软柔腻的声音在女子耳畔响起,夏语凉不知不觉就放松了下来,她任由男子将她抱在怀中,血腥的气味渐渐弥散开,取而代之的就是淡淡的檀香味。 许久,裴景枫才缓缓说道,“好了,现在可以睁开眼了。” 夏语凉觉得头上的里衬被拿了下来,刚刚血腥的一面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那片空地上已经被清理干净,甚至还点上了香炉,就好像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一般 如果不是刚刚的那一切都那么真切,她一定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你怎么可以处理的这么快?”微微扬起下颚,夏语凉一双黑眸安静的看着男子,如一汪清泉般。 裴景枫望着,全身顿时涌起一股暖流,他喘着厚重的粗气,竟不似刚刚那般平静。 他一把将女子捞进怀中,深邃的目光如点了火一般灼热,不由分说的将夏语凉抵在池子边上,然后疯狂的吻了上去。 他此刻竟然如此渴望得到她! 大手从女子的身上掠过,仿若一团火,灼烧着夏语凉,她被裴景枫突然的攻势给震住,一时间竟沉沦在男子疯狂而狂乱的吻下。 “嗯……”低吟一声,夏语凉眯着眼睛,迷蒙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这一声娇吟彻底将男子最后的理智引爆崩溃,他一把扯开女子身上包裹着的袍子,将彼此的肌肤贴近。 他放开女子的樱唇,开始一寸寸的掠夺。 被突然放开,夏语凉获取着稀薄的空气,她大口的喘息着,白皙如瓷的脸上绯红一片。 男子的攻势不曾减少,她只觉得全身瘫软了下去,只得靠着男子的双臂支撑,她将胳膊环上男子的脖颈,娇唇噙获住男子的唇,温软的唇瓣相互纠缠缱绻。 “子宵……”她轻软的唤着他的名字。 裴景枫紧紧揽着女子的腰际,将她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上,彼此的肌肤相触碰,汲取彼此的温度。 “将自己交给我。”低沉的声线如魅惑的蛊音,透着极大的诱惑。 夏语凉眼神迷离的望着眼前这张邪魅入底让人沦陷的面容,缓缓的颔首。 她喜欢的不就是他么? “记住,你是我的女人。”轻声呢喃着,裴景枫懒腰将女子抱起,他微仰下颚,轻柔的管穿了女子的身子。 被雾气蒸出的汗水沿着脸颊滑落下来,慵懒邪魅。 “你是我的女人!!” …… 夏语凉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她躺在床榻上,全身酸痛的不想动,不远处的软塌上,裴景枫正斜倚在那里,身上披着一件薄衫,袒露着胸膛。 看到夏语凉醒来,才将目光从书籍上递到女子身上。 “醒了?”他微微一笑,俊美到毫无瑕疵的脸上在细碎的阳光下透着淡淡的光晕。 夏语凉看着竟然有些晕眩,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应道,“嗯,醒了,准备回去了。” “再休息一会儿,你太累的。”放下书籍,裴景枫从软塌上站起来,走向床榻,夏语凉看着,净白的脸庞微微变红,将身子下意识的朝着被子里缩了缩。 这样的经历她是第一次,也不知道要如何应对才好,看着刚刚和自己肌肤相亲的男子走来,竟然有些羞涩。 裴景枫走过来顺势捱着夏语凉躺下,手从被子里探进去,将女子环住。 “俞夏,你究竟是什么人?”他将脸贴在女子的耳际,轻声问着。 夏语凉听罢,身子微微一僵,但旋即便放松了下来,笑道,“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而已,没有什么值得你知道的。” 她的确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来到这个异世,只希望能够在帮助前身完成心愿之后离开锦王府,从此不再与那些有任何瓜葛。 她只是希望过着平淡的生活。 “那你呢,你又是谁?绝对不是一般的人。”夏语凉反问。 裴景枫从背后抱着她,微微阖上眸子,眸底的神色没有人能窥见到,他动了动双唇,许久,才在夏语凉的耳边说了一句,“我是你的男人,俞夏,你只要知道我是你的男人便好。” 他说的动情,抱着女子的双臂又收紧了几分。 夏语凉听罢,只是微微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们有着自己的世界,又有着彼此共同的世界,就算是现在裴景枫不想说也没有关系。 她要的只是真心相对,彼此相依。? ☆、047 追问 ? 等着夏语凉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晚,紫蓉蹲坐在门口,撑着下巴睡着了,夏语凉笑了笑走过去拍了拍紫蓉。 “回去睡觉吧。” “嗯?”紫蓉回过神来,惺忪的睁开眼睛,见到夏语凉就着急的站了起来,“小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我都担心死了,又不敢声张。” “我这不是没事么,你赶紧去休息吧,我也准备休息了。”看着紫蓉着急的样子,夏语凉有些抱歉的笑了笑。 她忘了紫蓉会在这里等她的,她现在在紫蓉眼里还是个小姐。 “那小姐你吃饭了么?或者要洗澡?”紫蓉问道。 “不需要了,你去睡觉吧,快点。”笑了笑,夏语凉推着紫蓉朝房间走去,之后又折过身来回了房间。 正准备更衣睡觉,却觉得一阵风吹了进来,转头,北夜澜正似笑非笑的坐在哪里。 夏语凉从容的系上外套,朝着北夜澜走去,“大半夜的你闯进一个女子的房间不太好吧?” “你不会介意的。”北夜澜冷着声音说道。 “哦?那就要看看北公子带来的消息了,”夏语凉眯着眼坐下,看着眼前的男子,“不好意思,今天有事就再没有回去赌坊。” “所以,我把你要的东西送来了。” “结果怎么样?” “那团泥土里的毒的确是西域的毒,和之前那些人中的一模一样。”说着,北夜澜将帕子拿了出来,递给了夏语凉。 “下一步你要怎么办?” 沉思了片刻,夏语凉才伸手拿过那团泥土,仔细端详了片刻,才说道,“北公子,我心里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可是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有时候,感觉抵不过真相,但是我相信感觉的时候居多,我不知道你喜欢哪一样?”冷峻的脸上,眸潭隐晦莫测,让人看不出端倪。 夏语凉望了一会儿,随即笑道,“我还是喜欢真相,但是这次我也要相信感觉。” 将手帕放在手里反复的看着,夏语凉接着说,“我夜我看到的是婉侍妾的丫鬟,她偷偷摸摸的将那壶水倒了。” “这个你需要慢慢调查才可以。”说罢,北夜澜站起身来就准备离开。 “可是我不是查案的,这些我很难搞清楚。” “你可以慢慢来,这几天赌坊那边不会有什么事情,而你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就去找我,”想着窗户踱了几步,北夜澜接着说道,“锦王府的人我已经撤走了,你自己要小心。” 说着,人已经到了窗口,男子一身漆黑的袍子,在微风中被轻轻扬起,桀骜不羁。 “要走了?”夏语凉跟着起身说道,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嗯,不打扰你休息了。”说罢,北夜澜眨眼间消失在屋子里。 夏语凉上前关上窗户,将手帕放好就躺在了床榻上,她今天是真的有些累了。 清晨起来的时候,夏语凉就直接去了婉侍妾的院子,她没有惊动婉侍妾,只是将她身边的丫鬟叫了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将丫鬟带到了自己的屋里,夏语凉直问着。 “回禀王妃,奴婢名叫秀芝。”丫鬟跪在地上,冲着夏语凉叩拜,娇小的身子有些颤抖。 夏语凉浑然不觉,她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语气柔和,“你很害怕我?” 秀芝一听,立刻慌乱的摇头,语气却有些不安起来,“不是的,奴婢没有害怕王妃。” “那你抖什么?难道是冷?” “不是。”秀芝应道。 “那是因为什么?是因为做了亏心事?还是……”故意拉长敲掉,夏语凉眯眼俯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眸子里尽是凛冽的笑意,“你干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做贼心虚了?” 秀芝听罢,猛然一颤,双手支撑在地上,只觉得一股凉意袭来,便惊惧的磕头,“王妃,奴婢没有做什么事情啊。” “我没说过你做了什么,我只是在猜测你为什么抖?”勾勒唇角,夏语凉笑出声来。 她看着秀芝,想要从她身上探寻到些什么。 但她除了看到秀芝的恐惧和害怕以外,便什么也没有了。 微微蹙眉,夏语凉将帕子拿了出来,递到了秀芝的面前,“这是我从后门挖来的泥土,当时还是湿的,我看到有人将一壶水倒在了那里。” 听罢,秀芝的脸上瞬时苍白如纸,她眼神飘忽的看着夏语凉递来的泥土,突然将头低低的埋了下去。 屋子里异常安静,夏语凉也不说话。 然,越是安静,秀芝就越是觉得恐惧,那种沉淀在空气里的压抑气氛,让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她的神经渐渐紧绷,支撑在地面上的双臂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砰!!”一道闷响,跪在地上的秀芝吓得跌倒在地,惶恐的看着夏语凉,“王妃,那不是奴婢做的,真的不是,奴婢是被逼迫的。” “逼迫什么?”夏语凉眸色一凛,冷冷问道。 “那个毒是,是主子让奴婢那么做的,奴婢只是个丫鬟,能做的就是照办,王妃饶命啊。” 听着秀芝的话,夏语凉沉默了片刻,她朝后靠在椅子上,仔细想着什么。 “王,王妃,真的不关奴婢的事情啊。”跪在地上,秀芝吓得浑身颤抖,她半抬着头看向夏语凉,满是恐慌。 斜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夏语凉站起身来,刚准备开口,就见到紫蓉从外面回来,看到秀芝跪在地上先是一愣,但紧接着就进来屋里,说道,“小姐,婉侍妾服毒自尽了。” “什么?!”夏语凉霍然起身,音调升高。 而跪在地上的秀芝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显示吃惊的怔住,但转瞬间就飞快的朝着外面冲出去。 夏语凉也跟着朝婉侍妾的院子里走去。? ☆、048 又死一个人 ? “王妃来了。”有人见到夏语凉过来,径直让开一条路,由夏语凉通过。 屋内,管家和大夫都在,夏语凉刚刚进屋就看到大夫摇了摇头,对着管家说道,“已经气绝了,救不活了。” “气绝了?是中的什么毒?”夏语凉问道,已经走上前来。 “和之前栗侍妾中的毒是一样的。”冲着夏语凉一拜,大夫躬身说道。 “一样的?”簇起眉头,夏语凉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不禁忖度起来,难道是她猜测错误了? 那个潜藏在锦王府里的西域人不是婉侍妾?而是另有其人? 正当夏语凉疑惑的时候,站在一侧的管家开了口,“王妃,老奴对之前的行为像您请罪。” “嗯?”夏语凉不解?没明白管家的意思。 “婉侍妾是自尽的,有人在她的房间里发现了毒药,等我们赶来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婉侍妾亲口承认的。” “那她为什么要死?”夏语凉问道。 “婉侍妾说是不想死在王爷手里,她说,说……”管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夏语凉明白了管家的意思,接口说道,“因为王爷的手段太残忍了?” 这裴景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让自己的侍妾宁可自尽也不愿意落在他的手里。 “这件事等着王爷回来再处置吧,我回去了。”夏语凉不再多看什么,而是径直转身离开。 临近门口的时候,才转过头来看来一眼躺在床榻上的婉侍妾,眸子微微眯起,瞧了一会儿便和紫蓉离开。 王府里因为婉侍妾的死而骚动了一会儿,但很快的,大家便各干各的,在锦王府是不允许嚼舌根的,有什么事情只等着王爷定夺,何况只是死了个侍妾而已。 夏语凉坐在院子里,紫蓉替她泡了一壶茶,“小姐,婉侍妾就这样死了,她怎么就那么确定王爷会怪罪她呢?” “我也不知道。”夏语凉应着,也不知道要如何说,难道要说朝月国和西域正潜藏着危机么? 可能,婉侍妾是怕裴景枫会因为她是西域的人而过于残忍,但婉侍妾又为什么要杀栗侍妾呢?她们只见有过节?犯得着用自己的命来做赌注? 见夏语凉不再多说什么紫蓉便去干别的事情了,只剩下夏语凉一人坐在那里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一条命说没了就没了,她一开始并不想让婉侍妾死,但现在有些事情已经由不得她了。 阳光细碎的洒下来,照在身上暖洋洋一片,偶尔有风吹过,扬起墨黑的发髻。 夏语凉靠在软椅上,不知不觉的竟然睡了过去。 入夜,裴景枫才回来府里,这么多天,他都是早出晚归,甚至是不回府,忙着一些事情。 管家等在大门外,迎来王爷,就跟着进了书房,一路上裴景枫都没有说过话,沉稳的踱步朝着书房走去。 进了屋,丫鬟端上茶来,然后便被裴景枫遣退,他倒了一杯茶,面色平静的看着跪在面前的人,“说罢,什么事情。” 管家跪下来,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回答着,“回王爷,婉侍妾,婉侍妾她自尽了。” “为何?”裴景枫淡淡的问着,好似并不在意。 “是,是服毒自尽的,婉侍妾她说,说自己是西域人,但是她就是死也不会……不会,”迟疑了一下,管家抬头看着裴景枫,才说道,“也不会落在王爷手里。” “哦?”饶有兴致的挑眉邪笑,裴景枫眯眼望着管家,慵懒的说道,“怎么以前不知道她还是这么个性子?” 管家跪在地上不说话,也不敢去看男子,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听到男子嗤笑过后喝茶的声音。 清冷的月光从窗户洒进来,落下一地的碎银,鲛纱被随意的卷起,朦胧迷蒙。 裴景枫懒散的依靠子啊软塌上,面色波澜不惊。 “王,王爷,婉侍妾的尸体要怎么处理?”管家倒抽一口气,低头问着,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会惹到王爷。 “她自己说自己是西域的人?”没有回答管家的话,裴景枫兀自问着自己的问题。 管家一怔,立刻接口说道,“是。” “那王妃是怎么看的?她过问了吗?”裴景枫问道。 “没有过问太多,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就走了,说等着王爷来处理。”将夏语凉的话大致跟裴景枫说了,管家又恭敬的跪在了地上。 “看来她也不过如此。”淡淡的说了一句,裴景枫才将茶杯放下,站起身来。 管家低着头,暗淡的光亮下只有一双靴子落入眼中,管家屏住呼吸,也不敢看裴景枫。 他不懂王爷口中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过如此?难道是指王妃的调查?可是这件事情王妃几乎都没有插手。 但,还不等他多说什么,裴景枫就径直朝着内室走去,孤冷的声音随即传了出来,“你先退下去吧,将婉侍妾葬了。” 说罢,男子已经隐没在鲛纱之后,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管家一人,他回过神来,这才退了出去。 这几日的王爷有些奇怪,但是他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好像没有以前那么残忍了,但又散发着一股让人发怵的寒气,就好像隐忍着某些即将爆发的戾气一般。 想着,管家竟然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关上了门朝着自己屋里走去。 躺在床榻上,裴景枫闭着眼,司凌此刻正站在一旁,恭谨的看着主子,一声不吭,主子不说话他就不应该多嘴。 “这几天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过几天就可以彻底处理了!” “是,主子,属下会将一切都布置妥当的。” “嗯。”闷哼一声,裴景枫不再说话,而司凌便走了出去。 给读者的话: 熬夜把昨天系统抽的一章补上了,缠去睡觉了,最近考试实习好累,每天睡眠不足,可能更新不给力,亲们原谅? ☆、049 千羽烈 ? 下毒的事情告一段落,夏语凉的日子也就变得平淡了下来。 这锦王府一连着死了三个侍妾,不得不让夏语凉怀疑,是不是她和这锦王府的人八字不合? 不是她们伤害到了她,而是她克死了她们。 想着,夏语凉苦笑的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胡思乱想了。 吃过早饭后,夏语凉便带着紫蓉出了锦王府,最近裴景枫都不在府中,而对于婉侍妾的事情他好像也并不在意。 这,似乎跟传说中的残忍暴戾有些不太像。 她实在是有些弄不懂这个没见过面的男人了,更让她觉得苦恼的是,她要如何才能够见到他? “小姐,我们去前面的布庄看看吧。”紫蓉突然的话打破了夏语凉的思考,她抬头顺着紫蓉指着的方向看去,那家布庄很奇特,门口坐着一位打扮艳丽的女子,衣服五彩斑斓,虽然很杂乱,但是穿在女子的身上却有了别样的味道。 夏语凉再往里看去,店铺里的布匹也都是很艳丽的颜色,没有素淡的,她扫视了一眼,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一匹紫色的布帛上。 “紫蓉,我们过去瞧瞧。”说着,夏语凉走在前面,来到了店门口。 坐在门前的女子见夏语凉过来,抬起头来灿烂的笑着,大眼眯成了一条线,涂抹红润的双唇动了动,“这位姑娘,想要些什么?” “那匹紫色的布帛。”伸手指了指那匹布,夏语凉也冲着女子笑了笑。 只见女子显示微微一愣,但随机就笑了起来,她站起身朝着屋里走去,身上挂着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女子每动一下,铃铛就响一下。 她过去把那匹布拿了下来,递到了夏语凉面前,说道,“这匹布搁置在这里一年了,谁都没有相中,姑娘你是第一个。” “我觉得这匹布很好,虽然我对这些料子没什么了解,其他的看起来也很好,但就是喜欢这匹。” “姑娘好眼光,这匹布可是紫明国皇室里上等的布料,和朝月国的黄锦华服价值相差无几,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只可惜其他人的不识货,白白浪费了好东西。” 女子爱惜的抚摸着手中的布匹,好像是稀世珍宝一般。 “那我岂不是买不起了?”夏语凉微微一笑,看着那匹布。 的确,女子手中的布并不是很突出的那种,和黄锦华服差不多,乍看之下都不是什么华贵的料子,但是仔细看,却又觉得不同。 但是,让夏语凉觉得奇怪的是,这个女子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并且还摆在店铺里售卖。 夏语凉看着眼前的人,突然间觉得她与众不同。 “若是识货的人,我就是送也愿意,何况这东西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本来就不是属于这里的人,来了也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罢了。” 女子的目光惆怅,一抹隐忍的思念在里面潺潺欲动,她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布匹,然后将其递给了夏语凉。 然,对于夏语凉来说,引起她注意的现在不是这匹布,而是女子的话。 她仔细的端量了一下女子,这才发现,她身上的衣服虽然有着古代的风格,但是从设计上却又有带有些现代的味道,再看女子的发髻,简单随意,只是随便挽了一下,然后插了一只玉簪子,后面的黑发都是披散下来的。 “这匹布我不要了,”伸手推了一下,夏语凉示意女子将布匹收回去,她从女子的眼中看到了对这匹布的眷恋。 她是不舍得送出去的,但是又不想留在身边,似乎是要拼命割舍些什么。 “为什么不要了?”女子有些惊讶,美目瞠圆的看着眼前的人。 然,夏语凉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冲着紫蓉说道,“紫蓉,你去外面等我,等我选好了布,再进来。” “是。”应了一声,紫蓉就走了出去。 女子不知道夏语凉要做什么,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眸中闪着警惕的光泽。 她微微抿唇,端量起眼前的人来。 “姑娘有什么需要么?”她突然问道。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不是?”夏语凉径自问道,然后看着眼前人的表情,果然,在她问的时候,女子的脸上是惊讶、错愕以及不可思议。 她怎么也没想到,在她来到这个世界四年之后,竟然还能遇到一个人,也同样不是这里的。 看着夏语凉,女子突然笑起来,细小的小声如银铃般,她眯着眼,简洁的说道,“我叫千羽烈,来自21世纪,来到这里已经有四年了。” “我叫夏语凉,也是来自21世纪,不过我来这里才几个月。” 两人同时都觉得奇妙,在这个异世,竟然还能遇到相同的人。 两人随意的聊了聊过去的生活,夏语凉这才知道,千羽烈是因为一场车祸而来到这个世界,不过她去的是紫明国。 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情,她从皇宫里逃离了出来,辗转来到了朝月国隐姓埋名起来。 对于千羽烈在这个世界的事情,夏语凉并没有过多的询问,她觉得那些过往是千羽烈的回忆,但是也是她的痛。 而与此同时,夏语凉也知道,在这个世上除了朝月国和西域,还有着一个大国,那便是紫明国。 只是这两国之间的距离甚远,之间又隔着无数的效果,如焕国,狄国等等,所以,两国并没有什么过深的交集。 这也就是为什么千羽烈选择了来这里,因为,从紫明国到朝月国是需要渡洋而来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夏语凉才准备告辞,“给我几匹别的布,这匹我不要了,你还是留着,因为你对那个人爱的深,所以,不想舍弃的话就不要舍弃了。” “嗯,我知道了,那我送你几匹布,有什么需要也可以来我这里。”千羽烈笑了笑,挑了几匹适合夏语凉的布料包了起来。 “那我先回去了。”拿好布匹,夏语凉还是递上了钱,放在桌子上就离开了。? ☆、050 赌坊对决 ? 回到锦王府,夏语凉将买好的布匹交给紫蓉,自己便整理起其他的东西,今天出去买了很多的日常用品。 收拾差不多了,才坐了下来,这才开始想前几天丞相府让人传话,要她回去一趟。 回去还是不回去,她还需要考虑一下,毕竟夏景年说会帮她得到丞相府的一些情报,夏松的权势那么大,不可能没有什么作为。 “啊!!”突然,一道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夏语凉霍然起身,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跑去。 只见紫蓉正全身颤抖着站在原地,她的面前盘旋着几条小蛇,各个都吐着红色的信子。 “小姐,好多蛇。”紫蓉颤巍巍的说着,她不敢动,也不敢去看面前的那几条蛇。 夏语凉镇定自若,沉稳的说道,“紫蓉,这些蛇都没有毒,你不要动,等我回来”,说着,夏语凉跑到厨房,就开始找雄黄酒,下人们看她匆匆忙忙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跑回院子里,夏语凉将坛子里的酒猛地朝着几条身上泼去,然后她拉过紫蓉离开。 “怎么会有这么多蛇?”边走,夏语凉便感到疑惑。 这些蛇不像是自己爬过来的,倒像是有人放的,而且,她并不知道那些蛇有没有毒,刚才也只是安慰紫蓉罢了。 看来她的麻烦还是没有结束? 紫蓉被吓得脸色惨白,走起路来都是瘫软的,夏语凉没办法,只好让她先会房里休息。 现在临近中午,夏语凉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北夜澜。 来到赌坊,大门竟然关着,夏语凉上前去敲了敲,没有人回应,她便又敲了敲,可依然没有人过来开门。 赌坊竟然关门了,难道是出事了? 夏语凉想着,刚准备离开,转身的刹那却听到身后的们被打开。 “咯吱……”从门缝里探出来一个脑袋,是个小女孩,八九岁的模样,此刻正机灵的打量着夏语凉。 “北公子在不在?”夏语凉转身问道。 只见小女孩晶亮的大眼转了几圈,随即问道,“你是不是夏语凉?” “咦?你知道我的名字?”微微一笑,夏语凉也调皮的朝着小女孩眨了眨眼睛。 听到夏语凉的话,小女孩将脑袋收了回去,然后将门打开,放眼望尽赌坊,里面空落落的没有一个人在。 夏语凉没有惊讶,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女孩从将赌坊的门打开,然后让夏语凉进来,等着人进来了她又赶紧的关上了门。 “这里出了什么事情?”夏语凉问道。 “有人要来赌坊开赌局,所以今天主子就把赌坊关了,准备明天的赌局。”小女孩走在前面,夏语凉跟在后面,迈了几阶台阶之后,小女孩又接着说道,“主子说,要是有个叫夏语凉的来,就让她进来。” “你这么小,也叫北公子是主子?” “你可别小看我,我的能力可不弱,主子是好人,他收养了我们,让我们识字学本事,我们当然也要不让他失望。” 夏语凉微微一怔,她看着小女孩的背影,微微轻笑,果然还是个孩子,但小女孩的警惕心理还是很强的,启示刚刚她的话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 不过让她更加刮目相看的事情是,没想到北夜澜竟然是这么善良的一个人。 想着,夏语凉竟然不知不觉的笑了起来。 原来看似冷酷的人并不是没有柔软的一面的。 “夏姑娘,到了,主子现在就在里面。”小女孩在门口停住,让夏语凉进去,而自己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夏语凉敲了敲门,紧接着就推门进去了,北夜澜正坐在桌子前,面色冷峻,没有一丝感情留在脸上。 夏语凉更是无法从他身上获取到任何信息。 “是谁要设赌局?”夏语凉坐定,双手叠交在桌子上问道。 北夜澜倪视了她一眼,说道,“你来难道不是有事情要问我?怎么倒是关心起我的事情来了?” “因为我是你雇佣的,所以,这个赌坊的事情我也应该出力。” “好,就等你这句话!明日我想请你对决。” 夏语凉猛然一愣,她瞠目看着男子,一时间难以启齿,她是着套了?北夜澜用着欲擒故纵让她自己把话说了出来,如此一来,北夜澜也不用欠着她一个人情了。 白了北夜澜一眼,夏语凉又问道,“那你要不要说是谁来设赌局?我怕我没信心赢。” “焕国的神手。”北夜澜寡淡的声音应着,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他微微挑眉,倪视了一眼夏语凉,“你不会没信心的”。 “神手?”夏语凉有些讶然,心中暗暗忖度,看来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旋即她又问道,“那条件呢?他开出了什么条件?” “我的十家赌坊,我不喜欢将我的心血压在这场赌局上,也布喜欢我的东西落到别人的手中。”顿了顿,北夜澜似有深意的凝视了一会儿夏语凉,他眯眼看着女子,漆黑的瞳仁里闪着异样的情绪,忽的,他勾唇一笑,说道,“我和裴景枫一样,自己的东西绝对不允许落到别人的手里,而想要的东西也会竭力去获得!” 他的话像是玩笑,但在夏语凉听着却有了一层深意。 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北夜澜的话指的什么,但是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在心里蠢蠢欲动。 依稀记起上次北夜澜对她说的话,她当时也觉得奇怪,只是不知道怪在哪里。 “那是你们的事情。”冷冷说道,夏语凉转而问着自己的问题,“今天在我的院子里出现了很多小蛇,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很多蛇?”北夜澜面色一沉,波澜不惊的脸上稍有情绪,“你说是在你的院子里?” 夏语凉点了点头,不明白北夜澜突然的反映是为了什么。? ☆、051 陷害 ? 夏语凉离开赌坊的时候,和北夜澜约定好明日再过来,和那个所谓的神手赌上几局。 其实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赢,对方的实力她还不是很了解,但是就像是北夜澜说的,她有自信。 当初在赌船上,她面对着杀父仇人,信心满满,比任何时候都坚定,因为只要她赢了,就可以报仇了,虽然她的父母不会再回来,但是起码,那个可恶的人也不能好好活着了。 他潇洒了那么多年,该受到惩罚了! 夏语凉想着,就想到了裴景枫,她不想管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既然是夏松做的恶,就应该得到报应,但至于其他的人,不相干,便不应该受到相应的责罚。 她至今无法忘记自己看到的那副凄惨的画面,那刻入骨髓的,愤恨,就和她失去了亲人一般难忍。 夏语凉边走边想,等着走到千羽烈的店铺时,却发现已经关了门,那个穿着七彩衣服的女子已经不在了,这么早关了门是去干什么了? 突然间她想知道这个女子在紫明国发生过什么事情,她和她一样来自未来,那在她的身上也必然有一段故事,还是一段伤彻心骨的故事。 站了一会儿,夏语凉才继续朝着锦王府而去。 刚进府,就觉得气氛怪异了起来,她是从后门进去的,平时这里是安静,但是今天却安静的有些诡谲。 径自朝着院子里走去,远远的就看到院子里围着一圈人,还有一股血腥味。 夏语凉不知道怎么回事,疾步跑进院子里,却见一群人都围在那里,有管家,有紫蓉,还有薛侧妃以及一群下人。 “发生了什么事情?”夏语凉问道。 她环视了一圈周围,只见地上堆满了一群死蛇的尸体,空气里那股子腥气就是从这些蛇身上传来的。 “果然还是跑回来了,看来北夜澜说的没错。”夏语凉心中暗暗想着,上前几步挨近紫蓉。 “是不是那些蛇又都回来了?还聚集在刚刚的那个地方?” 紫蓉脸色苍白,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夏语凉,除了因为她知道事情而感到惊讶,还有别的,紫蓉低下头来,半响才嗫嚅出了几个字,“是的,小姐,你怎么会知道?刚刚我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好多蛇,我当时很害怕,就大声的喊人,然后,然后……”说着,紫蓉霍的跪在夏语凉面前,“小姐,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夏语凉并没有理会她。 刚刚在赌坊的时候,北夜澜跟他说,焕国有一种草,可以吸引幼蛇,围聚在一起,在朝月国不可能出现的,既然她的院子里有幼蛇出现,那必然是有人故意将那种草制成的东西放在她的院子里。 好让人发现什么。 如此一来,她才赶着回来,但好像还是有些晚了。 顺着紫蓉颤巍的目光将自己的视线移到了桌子上,夏语凉轻扫了一眼桌子上的几封信件,大概也猜出了八九分。 “这信中是对我不利的内容么?管家?”最后两个字,夏语凉故意压低了声音,她目光冷淡的看着眼前的人,漠然无情,让管家的心一颤,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时间仿若被静止了下来,管家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而站在一旁的薛侧妃倒是开了口,“这件事一定跟姐姐没有关系。” “清者自清,不需要多说什么,我一个在丞相府不受宠的人,也没理由去做这些。”说完,夏语凉就搀扶着紫蓉回屋,落下后面一群人还站在那里。 她不是不怕,只是不想将自己的害怕显露出来。 北夜澜说的很对,有人想陷害她,是想除掉她么?还是有别的目的? 不被察觉的扫视了一眼院子里还愣在原地的人,夏语凉在心中暗暗做了忖度,她在这锦王府里好像只对一个人有威胁,而那个人就是,薛晓柔! 虽然她在这锦王府里没有什么宠爱,但是她的身份却是不可否认的,加之后来裴景枫将薛晓柔的权利都移交给了她,那她理所当然成了薛晓柔的眼中刺。 想到此,夏语凉的心沉了一下,不知道这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比如,裴景枫看了那些信之后会做什么反映?他本来就以为她是细作,现如今岂不是更让他怀疑。 想着,夏语凉又开门折回去,叫住了即将离开的几个人。 “管家,等等,”夏语凉疾步上前,来到众人面前,她旁若无人的从薛晓柔面前走过,和管家面对面,“管家,我想看一下这封信。” “是,王妃。”管家还算是恭敬,将信递了上去。 夏语凉将信一封封打开,然后看了一下信中的内容,字迹工整,她不知道夏松的字是什么样的,但是有一点她知道,她不会写毛笔字,就算是写也不会这般工整。 想要陷害她的人肯定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这点破绽能给她多大的反驳机会,她就不得知了。 她又仔细的看了一下信件的内容,里面讲的都是一些锦王府平时的事情,夏语凉看完说道,“管家,我只说这里的字迹不是我的。” “这……”管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夏语凉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将信件都交给管家,然后朝着屋里走去。 不管之后发生什么事,她也预料不出来。 “小姐,会不会出事?”紫蓉见夏语凉回屋,赶紧跑上来问道。 “出不出事可不是我算了算的,好不好?”笑着说道,夏语凉仍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她想起来今天从千羽烈那里买回来的布匹然后说道,“紫蓉,待会你选几匹布,找个裁缝缝几套衣服,也给自己带着几套。” “小姐,你还有心思做衣服?”紫蓉着急的说着。 “怎么没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来的我就是在这里唉声叹气我也躲不过啊,倒不多该做什么做什么。” “小姐……” “别说了,赶紧去吧。” 嘱咐完,夏语凉就朝着内室走去。? ☆、052 怀疑她 ? 天刚蒙蒙亮,边际泛着一层鱼肚白,微红的光亮徐徐上升,渲染着一片云海。 裴景枫回来,冷峻的脸上略显疲惫,若是凑近了去闻,还能从他身上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若有若无。 没有人知道他去干了什么才回来。 管家早早的便站在府外恭迎着王爷,见男子的模样又不敢开口了,不知道要说写什么才好。 “有什么要说的?”裴景枫淡淡开口,嗓音有写嘶哑。 管家一愣,随即将昨天发生的事情禀报了上来。 听罢,裴景枫忽然站定,身子立在原地岿然不动,一身玄色的袍子,在刚刚迸露出的阳光下闪着冷瑟的光。 管家没想到王爷会突然停下来,他赶紧站住,差一点就撞到裴景枫的身上,暗自舒了一口气,用袖子擦了擦额角渗出的冷汗。 “那些信在哪里?”寡淡的声音随即传来,在清晨里仿佛冻结上了一层薄冰。 管家倒抽一口气,知道王爷的心情不好。 “回王爷,在,在您的书房里。”管家颤巍巍的说道,他刚说完就见到男子大步离开。 一道清冷的背影迅速的消失在了院子里。 裴景枫一路来到书房,站在门口立了一会儿才踱步进去,他刚进屋,随后司凌不知道从哪里回来了,一个纵身眨眼间来到裴景枫面前。 “主子,都处理好了。”司凌恭敬的说道。 只见裴景枫只是静默的看着桌子上放着的信,一封接着一封的看,他只是大致的扫过,并没有很仔细的研读,但突然,他的手一顿,目光微眯的看着此刻手中展开的那封信。 原本沉寂的目光瞬间变得隐晦难以捉摸,就连站在面前的司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司凌,这里面竟然将锦王府的很多机密都写在了里面。”许久,裴景枫才说道。 司凌一愣,毫无表情的脸上顿时呈现出厌恶的表情。 “主子,是王妃?”司凌说道。 裴景枫并没有接口,他想着管家讲述了昨天的事情,思考着夏语凉的反映,可好像没有什么端倪。 将信折好,裴景枫靠在椅子上深吸一口气,淡淡说道,“难道真的是本王低估了她的本事了?还是她在丞相府不受宠都是假象?当初她要嫁给本王,本王是抱着报复的心思将她带了回来,可是,本王却不想将那些过去的仇恨加诸在她的身上。” …… 司凌不语,也布知道该说什么,对他来说,唯一的事情就是保护好主子,谁敢伤害主子,他绝对不放过,不管那个人是谁,就算是皇上,他也照样不会罢休! “但现在看来,她并没有那么简单。”诡谲一笑,裴景枫的眸光一寸寸暗淡了下来,似是陷入了沉思中。 夏语凉起床的时候,薛晓柔已经等在了院子里,两人一碰面,薛晓柔便笑着说道,“姐姐起的真早。” “你不是更早,来有什么事?”夏语凉直接说道,不想拐弯抹角。 薛晓柔先是一愣,然后看到夏语凉坐了下来,自己也就跟着坐了下来,“昨天的事情,我还是相信跟姐姐无关。” 夏语凉冷冷一笑,斜睨着薛晓柔,“那就是跟你有关了?” 只见薛晓柔的脸色瞬间煞白,双眸瞠圆的看着夏语凉,慌忙的说道,“姐姐,你太会开玩笑了。” “那就当我是在开玩笑吧。”风淡云清的说着,夏语凉继续看着薛晓柔,“你来我这里就是为了这些事情?” “我来只是想告诉姐姐,不要误会到我,虽然我的权利被王爷交给了姐姐,心里不是滋味,但是,王爷从来就不喜欢他的女人勾心斗角,这侧妃的位置我坐的很好,也不想闹出什么事端,如果姐姐你以为这件事跟我有关,那我只能说姐姐你猜错了。” 说着,薛晓柔已经站起来,“我见姐姐是个坦荡的人,我也不想跟姐姐哆嗦什么,一大早来,我的话就这些。” “嗯,我知道了。”夏语凉依然平静的应着。 好像薛晓柔的话并不能引起她什么情绪,但她心中却已经暗暗忖度起来,这一大早薛晓柔就来表明心迹,究竟有多少真假? 事情好像越来越难办了,她想的脑子都疼了。 揉了揉太阳穴,夏语凉也跟着站起,说道,“薛侧妃起的这么早,还是回去再休息一下吧,放心,不是你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去威胁你的地位,于我无害的人,我也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说罢,夏语凉转身回去屋里,她现在需要找个人聊聊。 收拾妥帖了一切,将要办的事情嘱咐给紫蓉,夏语凉就出了锦王府。 她径直去了千羽烈的店铺,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穿着彩色衣服的女子坐在那里发呆,长长的睫羽在阳光下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 七彩的衣服很眨眼,却能让她传出一种淡然来。 夏语凉走过去,挨着千羽烈坐了下来,“昨天下午看到你的店铺关门很早。” “嗯,有些累,就出去走了走,不过看你今天的心情也不太好。”清亮的目光望着街上人来人往,千羽烈问着,那种语气就好像这个世上只有她们两人,那是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你为什么喜欢穿彩色的衣服?”夏语凉没有说自己的事情,反而问起了千羽烈。 只见千羽烈抬起双手,撑在下巴上,好像陷入了回想,她在想着什么,夏语凉不得知,也没有问。 过了好一会儿,这份平静才被打破。 千羽烈说,“因为有很多的不开心,那些都是灰色的,我换了彩色的衣服穿,或许心情会好一点,来到这个世界,我没什么本事,做了三年的努力才决定逃离。” 她的语气很淡,卷在夏日的微风里,几乎要听不到了。 “嗯,那说说我的事情吧。”转移了话题,夏语凉将最近在锦王府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053 讲诉过去 ? 事情说完,夏语凉看着千羽烈,只等着她的看法。 “我觉得,陷害的这件事可能真的和薛晓柔没有关系,可如果算整件事,那她也脱不了什么干系。”千羽烈说道。 “我也这么想过,但是现在事情有写混乱了,很难断定哪个是哪个。”叹了口气,夏语凉也跟着撑起下巴,看人来人往。 “介不介意跟我说说你的事情?”折过头来看着千羽烈,夏语凉微微笑了起来。 只见千羽烈面色平淡,目光依然望着远处,有些迷乱。 夏语凉本以为她不会说什么,刚想转移话题,却听到女子缓缓开了口,千羽烈的声音很平淡,有着一种悠远,和她身上七彩的着装以及那清脆的铃铛响声截然相反。 “我其实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服装设计毕业的,跟着一个做旗袍的师傅学艺,刚好在送成品的时候遇上了车祸,莫名其妙的就穿越到了这个世界。” 抿了抿唇,千羽烈闭上了眼,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一般。 樱~唇动了动继续说道,“他叫莫君望,我很喜欢他的名字,是紫明国的皇上,万万人之上,而我只是他众人妃嫔当中的一个,可是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也不是我能够控制的,有些东西像是注定的一般。” 说到这里,千羽烈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夏语凉,娇嫩的唇瓣微微弯着,露出一抹幸福的笑意。 她问,“语凉,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夏语凉想都没想就摇了头,她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脑海中突然发现出一个男子的轮廓,她觉得,就是她和他,都不是一见钟情。 那几次见面,虽都是短暂的,但也有惊心动魄,夏语凉想起那次遭到偷袭,裴景枫残忍的手段让人发怵。 最后那血淋淋的一幕,她虽然没有看到,但也知道,裴景枫采用了怎样的手段。 “但是,我相信,我对他就是一见钟情,第一眼,我就知道我喜欢他,我只是个平反到不能再平反的人了,喜欢就是喜欢,不需要给任何理由,就算是第一眼就喜欢了,那也会是一辈子的事情。” 千羽烈的声音沙哑却透着一股子坚定,她霍然睁开眼,里面闪着灼灼的精光。 她是想念那个男子的,一直都在想着,可是,他们给彼此的伤害又太过沉重,她担负不起,就想要逃。 她,很没出息…… “你还会回到他身边吗?”夏语凉突然问。 是什么样的伤害才让一个人离开了自己的挚爱,独自一人漂洋过海,开始另一段孤独的生活? 千羽烈说自己的普通的女子,可她不这么认为,她一定还有着什么不一般的过去。 “也许不会了,我既然选择了离开,哪里还有回去的道理呢?你说是不是?”顿了顿,千羽烈突然展颜一笑,美目微弯,“我一口气就跑了这么远,就是不想他找到我。” …… 夏语凉不说话了,她觉得千羽烈很坚强。 转移了一下话题,夏语凉轻松的和千羽烈谈起了这个世界的事情,很多奇幻的故事让她有些目瞪口呆。 她从来都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会有这那么多神奇的事情,或者更应该说,在紫明国竟然有着那么神奇的一切,那是个奇异的国度。 “王妃,王妃!!”正当夏语凉听的兴趣正浓的时候,远远的就听到一道细弱的声音传来。 夏语凉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是自己院子里的一个小丫鬟,有些眼熟。 她来干什么?想着,夏语凉已经站了起来,朝着小丫鬟走去。 “出了什么事情了?”夏语凉问道。 “王妃,王妃你赶紧回王府啊,紫蓉姐姐快不行了。”小丫鬟焦急的说着,快哭了出来。 夏语凉一听,面色一沉,顿时蒙上了几层阴鸷。 “是谁?”她语气平淡的问。 “是王爷让管家办的,说什么让紫蓉姐姐说出实情,否则就把她活活打死。” 夏语凉听罢,眸光一凛,她眯了眯眼,随即说道,“我们回去看看。” 然后,转过身来看着千羽烈笑道,“羽烈,明天在前面赌坊里会有一场赌局,有兴趣可以来看看。” “好,我会去捧场的。”回以微笑,千羽烈微微颔首。 夏语凉和小丫鬟一路回到锦王府,临近院子不远处就听到紫蓉的喊叫声,嗓子都喊得嘶哑了。 她突然想,裴景枫绝度不是个可以小瞧的人。 来到院子里,紫蓉正被摁在地上,有家丁拿着木板正打着板子,一声声极响。 紫蓉头发凌乱,脸色苍白,整个人几乎瘫倒在地上,没有力气。 “住手!”冷冷呵斥一声,夏语凉踱步走了过去,她扫视了一眼地上趴着的紫蓉,此刻她正费力的抬起头来看着她。 “王妃,您回来了?”管家毕恭毕敬的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到我的院子里来闹了?”冷冷倪视着一旁的管家,夏语凉找了椅子坐下,甚是有一副当家主母的样子。 “回王妃,王爷说了这丫鬟不听话得教训,王爷吩咐老奴死命的打,老奴这也是没办法。”管家躬着腰说道。 其实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会儿,王爷就传话说让他严刑逼供,想要紫蓉交代一些事情。 可,交代什么事情,王爷也说不清楚,他也不知道从何问起。 只好按照王爷的吩咐执刑,看看这紫蓉能说出来什么话。 “哦?是这样么?这是王爷的吩咐?”蓦的,夏语凉勾唇一笑,她眯了眯眼看着还爬在地上的紫蓉,半响,嗫嚅着双唇说出几个字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起啦。 只见夏语凉抬头揉了揉太阳穴,神情有些疲惫,却不在看紫蓉一眼。 她说,“那就按照王爷的吩咐做。”? ☆、054 揭穿 ? 众人结实错愕,被夏语凉这句话给震住,紫蓉是她的丫鬟,她此刻非但不救她,反而落井下石,让下人继续按照王爷的吩咐去做。 有人心中已经在暗暗忖度,王妃是害怕得罪了王爷,所以才这样做。 “王妃,真的要继续打么?”管家也是稍有怀疑,生怕自己打了,这王妃再变卦。 王爷他不敢得罪,但是这王妃他也不想惹啊。 “为什么不打?难道我说的话你听不懂了?”冷冷一笑,夏语凉吩咐其他人给她倒了一杯茶,静默的坐着。 管家得到了命令,又接着施刑,“给我继续打。”边吩咐着还不忘看着一旁坐着的夏语凉。 心里也弄不明白夏语凉是什么意思。 “小,小姐,救救紫蓉啊。”爬在地上的紫蓉,双手无力的瘫软在地上,惨白的脸微仰看着近在眼前的夏语凉,满脸的哀求。 夏语凉轻缓的放下手中的茶杯,眸瞳里闪过一丝狭促,她微微笑着看眼前哀求的人,淡声说道,“王爷的话,我也不敢不从,不如……”拉长了强调,夏语凉又抿了口茶,“你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招了怎么样?” “小姐,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紫蓉顿时愣住,虚弱的凝视着女子,不懂她话中的意思。 “告诉我,紫蓉在那里?”夏语凉冷冷说道,语气里没有半分感情。 那份肃冷让人不寒而栗。 她半弯下身子,冷然的看着紫蓉的脸,声音没有怒意,出奇的平静,“为什么不逃跑?还要留在这里受罪?是想我救了你,然后,继续留在我身边害我?害这锦王府的所有人?” “你……”紫蓉顿时语塞,怔愣的看着夏语凉。 “难道我说错了么?你一次次的转移我的视线,一次次的陷害我,不就是想让借我的手去将锦王府搅乱?” “小姐,您在说,什么啊,我,我是紫蓉啊。”紫蓉颤抖着伸出双手,朝着夏语凉而来,干裂的双唇嗫嚅着,“小姐,救救奴婢。” “告诉我真的紫蓉在哪里?!”冷冷斥了一声,夏语凉毫无怜悯之意。 她本来还迷糊着怎么最近发生的事情是怎么一会儿事,可就在刚刚那小丫鬟来找她,说紫蓉被责罚了,她才恍然大悟,差点被身边的人蒙骗过去。 而令她更为惊讶的时候,裴景枫竟然比她还先看破,他经常不在府中,而紫蓉又只是个丫鬟,这样都能够将假紫蓉找出来,可见他不简单。 她从回来的路上,将事情的前后穿插了一番,也大概知道了个始末。 如果假紫蓉在操纵这件事,那很简单,薛晓柔确实跟陷害的事情没有关系,但却跟婉侍妾的死有关。 一开始,紫蓉偷偷下毒,让栗侍妾中毒,因为是她倒茶,所以栗侍妾的杯子里可以被轻易下毒,然后等着栗侍妾中毒的时候,见她没事,才临时想到让薛晓柔来背这个黑锅,因为,假紫蓉和薛晓柔是认识的,她故意用拙劣的手法将粉末洒在桌子上,就是想除掉薛晓柔。 关于这一点,她猜测,或许是薛晓柔背叛了西域,才会如此。 她觉得薛晓柔是喜欢裴景枫的。 而之后秀芝倒药的事情恐怕就是薛晓柔干的吧,薛晓柔是西域人,她的手中就有那种毒,她怕自己的身份被揭穿,所以就想办法嫁祸给婉侍妾。 如此一来,她便会没事,而与此同时也让假紫蓉没事,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时候,假紫蓉还会来陷害这一出,薛晓柔没了办法,就来找她直言。 这中间的事情兜兜转转,不过是西域的人想从锦王府开始下手,瓦解朝月国的势力。 虽然,锦王府没有兵力,但是却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 只是一开始派来的薛晓柔没能完成任务,这会儿又让假紫蓉来了?害了两条人命。 “王妃,您的意思是,这不是紫蓉?”管家站在一便,也微微惊诧。 眼前的人不是紫蓉又是谁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们王爷的意思,我只是把他的意思转达出来罢了。”轻啜了一口茶,夏语凉径自站起身来,背对着还躺在地上的紫蓉说道,“你明明可以逃脱的,以你的功夫是很容易的,可你拼拼要等我来救,现在想逃也逃不掉了,不好意思,我要去接紫蓉出来了,对于一个不会哭哭啼啼的紫蓉,我总觉得不太对。” 说罢,夏语凉就朝着紫蓉的屋子里走去。 她不知道紫蓉什么时候被换了,但是她突然间觉得还是喜欢那个哭哭啼啼的人。 而身后这个,想借她的手除掉薛晓柔,从而也让她陷入困境的假紫蓉,她是真真喜欢不起来,对于一个接受过训练的人来说,在遇到一些事情的时候还是会有异于常人的冷静。 想着,夏语凉眉头皱了皱,她这是卷进了一件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件里来? 现在算是解决了吧? 既然裴景枫那么厉害,那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去处理吧。 留下最后一句话,夏语凉便已经消失在了院子里,“将她交给王爷处理吧。” * 紫蓉被打晕关在了柜子里,手脚全部被绑了起来,连嘴都用布条封了起来,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天又一天。 刚把她从柜子里放出来的时候,因为体力不支,“咚”的一声就掉在了地上,一双眼眸泪眼朦胧的,可现在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更别提当听到夏语凉的声音时想要发出点动静了。 等着紫蓉吃晚饭,有了力气,第一件事就是抱着夏语凉嚎哭起来,“小姐,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哇呜,我以为我会死在里面。” 夏语凉无奈,嘴角抽了抽,还是做了一下安抚,“你这不是好好的吗?死什么死?” 耳边又是一阵哭声,夏语凉突然间觉得,有时候不哭哭啼啼的紫蓉也很好。? ☆、055 赌你的衣服! ? “嗯……”一声闷哼,伴随骨头碎裂的声音在阴暗潮湿的暴室里响起起来。 浓烈的血腥气味扑鼻而来,几道微弱的光束在暴室里颤动,异常诡谲,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裴景枫接过来司凌递来的丝绢,擦拭着手中的污渍,黑眸带着的望着眼前痛苦到整张脸都扭曲到了一起的人,一抹轻蔑的笑随之浮现。 “竟然敢到本王的府上来闹事?你以为本王真的不知道吗?”轻蔑的声音冷寒如冰。 只见被捆缚住的人,缓缓抬起头,脏污的脸望着裴景枫,满是虚弱。 “啊啊……”她穿着虚弱的气想要说什么,可是始终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她的舌头已经被残忍的割了下来,蓬乱的头发遮掩下来,如鬼般可怖。 惨白尖削的下巴上满是鲜血,狰狞刺目。 假紫蓉瞪大眼睛恐惧的看着裴景枫,眼前的男人太让人害怕了!! “想说什么?”将手中的丝绢一扔,裴景枫冷冷倪视着眼前的人,“知道本王为什么要把你留在王府吗?” 后退一步,裴景枫微微躬腰,看着眼前的人,“因为,薛晓柔扮成青楼女子想要混进锦王府的时候,本王刚好是想拒婚,不想那人操纵本王的生活,所以将一名青楼女子娶进府,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想通过她找出西域暗藏在朝月国的部分势力,只是薛晓柔太让本王失望了,幸好,幸好后来你来了,本王才能顺利的将你所在的势力瓦解掉。!” 抿唇一笑,森冷阴沉,裴景枫微微挑眉接着说道,“所以,你不需要指望他们谁会来救你,几日前,本王就已经将他们全部绞杀。” 假紫蓉听着裴景枫的话,瞳仁聚缩,里面的恐惧更甚,她又“啊啊……”了两声,想说她不相信。 他们的组织那么庞大,怎么可能被裴景枫瓦解掉? 似是看出女子的疑问,裴景枫捻了捻衣袖,漫不经心的回着,“本王也废了很大的功夫,没睡觉,没休息,但是只要是本王想要的,必然会得到,包括那几百条人命!” 他,最不怕的就是……血流成河!! “只是,你那几封信的确太拙劣了,你以为你暗藏在窗外,本王就发现不了了?是你太自大了,还是把本王想的太没用,太愚笨了?” “嗯?” 轻哼一声,裴景枫看着眼前血淋淋却还活着的人,讥诮冷笑。 女子的肩胛骨已经被生生捏碎,整个人瘫软的伏在架子上,充满恐惧的眼神也逐渐暗淡无光。 裴景枫懒得再带着这里,翩然转身朝着外面走去,冷冷的撂下一句话来,“司凌,解决了,太碍眼!” 语毕,人已经消失在了暴室里。 出去后,阳光正好,刺眼的光芒照射了下来,裴景枫眯了眯眼,适应了光亮,与此同时,唇畔勾起了一眯轻笑,温柔细腻。 他箭步朝着府外而去,他听说,今天北夜澜的赌坊里会有一场赌局。 他倒是有兴趣过去瞧瞧,焕国的神手翎羽可不是一般的人。 * 赌坊里,今日异常嘈杂,但这写声音仅限于赌坊门口,大厅内,上好的檀木桌上摆好了这场赌局需要的东西。 桌子的两边坐着夏语凉和翎羽。 只见夏语凉一身紫衣,上面绣着深紫的花纹,这件衣服是千羽烈做的,为了让她旗开得胜。 不过,让她赞叹的是,千羽烈不过是目测了一下她的身材,就能做到合适的尺寸。 对面,翎羽一身墨绿色华服,暗褐色的衣襟,上面绣着的是繁复的花纹,甚是考究,他的腰间挂了一块玉饰,不是平时男子佩戴的类型,而是一枚雕工精致的手。 夏语凉本以为这神手起码得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却没想到眼前的人如此年轻,一张带着笑颜的温润面孔,却有隐隐藏匿着杀机。 那双锋利的眸子看着夏语凉是对猎物的窥探。 只是,即便他在俊朗,在夏语凉眼中却不及那人来的好。 “我们来赌什么?”夏语凉先开口,语气轻缓,她礼貌性的颔首笑了笑。 只见翎羽也回以了微笑,没有任何傲慢的气势,倒是有几分平易近人,他将手一挥,示意身后的小童将东西呈上来。 夏语凉看着那呈上来的东西,微微一愣,半响没反映过来。 她将视线微微朝着千羽烈移了移,只见千羽烈也有些讶然,但随后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冲着夏语凉小声说道,“呃,刚来的时候在紫明国贪玩,就把扑克牌给制造了出来,然后交给宫里的人玩,不知道他怎么会的。” “你难道不觉得刚好合我意么?相对于古代的赌法,我还是对现代的有把握。”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夏语凉转过身来,看着桌子上摆着纸牌,故作惊讶。 “这是什么?”她疑惑的问着,目光紧锁在那副纸牌上。 这些纸牌虽然没有现代做工和印刷的精细,但在这里能够制作成这样,可见也下了不少功夫了。 见夏语凉的表情,翎羽的面上闪过得意。 他伸手摸着纸牌说道,“一年前,我游览到了紫明国,当时机缘巧合之下去过皇宫,那里的皇帝莫君望很喜欢玩这个纸牌,我好奇之下也就学来了,这一年之间我不断的练习,想要将这纸牌发扬下去。” “果然是个好想法。”夏语凉抿唇轻笑,接着说道,“那我们开始吧。” 这话刚说完,翎羽显示一愣,有些迟疑的问道,“你不需要学这纸牌怎么用吗?” “不需要了。”淡淡的应着,夏语凉的朝着外面扫了一眼,恰巧就看到裴景枫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站在那里。 周围所有的喧嚣都无法将他掩盖,就好像天地间只存在了他一人。 触及到了夏语凉的目光,裴景枫微微一笑,给予鼓励。 夏语凉也弯着眉眼笑了起来,然后看向翎羽,“我们赌什么?” “我要的是这家赌坊,你想要什么?”一挑眉,翎羽等着夏语凉的回答,似乎是自信满满。 “赌你的衣服!”冷而有力道的一语,顿时惊煞了在场所有的人。? ☆、056 拜师 ? 站在赌场外的人,以及裴景枫和北夜澜都不禁屏住了呼吸,死死顶住赌桌上的两人。 他们现在赌的纸牌,所有人都没有见过。 除了好奇,也有担忧。 众人都觉得夏语凉赢不了,一来她是个女子,二来,这朝月国没有纸牌这样的赌术。 但,就在众人呼吸几乎要戛然而止的那一刻,却又倒抽了一口气。 “你输了!”随手撂下牌,夏语凉饶有兴致的看着男子,唇畔是淡淡的笑意。 跟她玩梭哈,岂不是找死? 要是来古代的赌法,说不定她还没把握赢,但是玩这个,她是胸有成竹。 笑吟吟的眯眼看着翎羽毫不犹豫的脱下来外袍,倒是十分爽快。 心中不觉对此人有了些好感。 “继续?”夏语凉问道。 “那是当然,我这次来的目的可是要拿下赌坊!”翎羽虽然对夏语凉有些忌惮了,但还是信誓旦旦的说着。 他还有薄衫,里衬,靴子,他就不信他一次也赢不了! 是他太小看了眼前的人,没想到竟然遇到了高手,他本以为纸牌对朝月国的人来说是陌生的。 他,是想耍点小聪明。 “那看来你要空手而归了。”一抿唇,夏语凉示意千羽烈发牌。 第一局是翎羽的小童发牌,为了公平,这次是夏语凉这边,但是会发牌的也只有千羽烈了。 “你是紫明国的人?”发牌的空间,翎羽突然问道。 只见夏语凉“噗哧……”笑了出来,娇媚的样子带着一股英气,她擦了擦唇边,随即应道,“紫明国我倒是听过,只是从来没去过。” “那你怎么会这些牌术的?” “这就是秘密了,我想不需要跟你说。”说罢,夏语凉伸手示意牌局开始。 自始至终,她的表情都十分淡然,倒是给对手形成了一股强势的压力。 她越是不当做一回事,翎羽就越是不敢轻举妄动。 第二局很快结束,还是翎羽败北。 “爷,您再赌下去,衣服就没啦。”翎羽身后的人小声说道。 此刻的翎羽身上只有一件里衬了,外面的衣服早已经输光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女人竟然比他对着纸牌的了解还深。 这几把下来,还教了他不少新的赌法。 而另一边,夏语凉正漫不经心的捏着几张牌,看向坐在对面的翎羽,唇畔勾着一抹笑意,她微微偏头,和身旁的千羽烈对话,“看来你教的梭哈不太好啊。” 千羽烈瞥了瞥嘴,说道,“我只是个普通的人,能够会那些就不错啦。” “也是。”淡然一笑,夏语凉接着看向翎羽,唇畔微启,说道,“翎公子,还要不要继续?” 她的目的可不是扒光他的衣服,而是让翎羽离开,保住赌坊就可以了。 不过,也幸好北夜澜找了她,否则,这要是换做别人来和翎羽赌扑克牌,那可难赢的很。 她不得不承认,翎羽很有天分,能够在自己的摸索下,将牌术练到现在的境地,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了。 “要!”沉吟了一下,翎羽说道。 “真的还要?我可不想看着你光着出去。” “这次我要是输了,我就拜你为师,任你差遣,怎么样?”翎羽飞快的接上了一句。 夏语凉听着,怎么都没觉得是她占了便宜。 不过,她喜欢的是后面那句话,任她差遣,传授牌术没什么,关键是看翎羽并不是等闲之辈,他在焕国被称为神手,地位也一定不低吧? 有这样一个人,对于她离开锦王府,有很大的帮助。 想着,夏语凉无辜的眨了眨眼,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我还没想过收徒弟呢。”捏着手中的纸牌,夏语凉随意的摆弄着。甚是为难。 “没收过才好,这样我就是入室大弟子了。”翎羽急忙接口。 夏语凉迷眸端视了一会儿眼前的男子,轻声问着,“你确定要如此?” “我翎羽决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后悔!”语毕,翎羽霍然起身,开始将褪下的薄衫以及外袍穿上,工整的来到夏语凉面前。 “既然我说了要拜你为师,那就让在坐的所有人来作证!” 说罢,翎羽单膝跪地,然后双膝并在一起,冲着夏语凉行了一个大礼。 见翎羽还准备拜第二个的时候,夏语凉说道,“可以起来了,我相信你的诚心。” 夏语凉觉得眼前的男子虽然身份不俗,但却没有那份傲气,倒也算是个不错的人,只是太过于执着对赌术的研究,这样好像不太好。 “你既然要拜我为师,就要听我的差遣,跟我学赌术,那就不能一心都把精力投注在这上面,你懂吗?” 翎羽疑惑了看了一眼夏语凉,学赌术不把精力都投注在这上面,怎么可以? 他为了研究纸牌,闭关了半年多。 “我先答应我,日后我就会跟你说详细的。”见到翎羽的表情,夏语凉说道。 翎羽也不知道夏语凉要干什么,但是既然是他选择的拜师,那就得听师傅的。 何况,夏语凉确实是个厉害的人。 “徒儿谨遵师傅教诲。”翎羽说道。 夏语凉听他这么板板正正的说话,还真是有点不习惯,突然间,刚刚还和自己要开赌局的人竟然在此刻成了她的徒弟? 短短的时间里,只能叹世事无常。 “以后不需要在我面前这么多规矩,你只要喊我师傅就可以了,至于跪拜这些就免了。” 夏语凉说完站起身来,赌局变成了拜师大会,众人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也都散了。 裴景枫也跟着走出了赌场,站在了外面。 而赌坊内,北夜澜坐在椅子上,轻轻的拍了几个响亮的掌声。 他一勾唇,冷峻无情的脸上勾勒出来一抹笑,那笑没有任何温度,他将目光对向了夏语凉,说道,“看来我没有请错人。” “算是吧。”微微颔首,夏语凉不想多做停留,“北公子,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至于翎羽,我想先暂住在赌坊,可以吗?。” “当然可以。”北夜澜轻声应道。 夏语凉也不在多做客套,见翎羽还想说什么,便伸手拦了下来,径直出了赌坊,千羽烈也跟着出来了,看了一眼裴景枫之后,就回了自己的店铺。? ☆、057 紫光乍现 ? 暖风洋溢,飘飘飒飒,碧塘似染,山水如画。 广阔无垠的长空里,充斥的是女子爽朗的笑声,以及马蹄踏地的沉闷声。 夏语凉被裴景枫环在怀中,她尽情的展开双臂,迎风畅笑,偶尔大喊几声,清脆的回声就响彻在山谷里。 “怎么带我来这里?”夏语凉问道。 “往前走就是我平时练功的地方,想带你去看看。”将鼻尖抵在女子的秀发上,闻着清新的发香,裴景枫的嗓音嘶哑诱人。 夏语凉脸微微一红,笑道,“你这是想我多了解一下你的生活环境么?” 话一处,夏语凉并没有发现在裴景枫脸上一闪而过的冷峭神情,复杂而又狠戾。 “算是吧。”顿了顿,裴景枫突然问道,“你说你没去过紫明国,那你刚刚的牌术是跟着谁学的?是不是该想我坦白一下身份?” “那是小时候跟着别人学的,现在那人恐怕已经找不到了。”夏语凉说着,心跳有些加速。 她这不算是说谎吧,因为她的确是小时候跟别人学的,那个人也找不到了。 “嗯。”裴景枫没有再多问,只是应了一声。 马飞快的奔驰,腾起纷纷尘土。 大概半个时辰,夏语凉被裴景枫从马上扶了下来,两人十指交握,一起朝前走去。 “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夏语凉突然问道。 裴景枫一怔,十分不解的转头看向身侧的女子,“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这次轮到你看起来有些疲惫了。”微微一笑,夏语凉的脸上没有那股英气,只是一些小女人的幸福。 她奢求幸福,奢求温暖,也珍惜幸福。 因为她知道,幸福对于她来说,是那么的来之不易。 她深深感受过那种……美好被生生粉碎的感觉,伤痛,绝望,痛彻心扉! 所以,现在她反而更加懂得了珍惜所有,包括生命,在这异世,她要好好的活着。 “这都让你看出来了?”裴景枫也跟着一笑,尽是温润。 他每次看到她,心都会变得暖暖的,即便是沉闷的心情也会突然变得好起来。 这,是不是就是爱? 他不懂,他是个没爱的人,更加不懂什么是爱。 对一个在生命里没有温情的人来说,他很难理解那种感觉,他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当他看到她的时候,那种自然而然洋溢的温暖? 让他冰冷的心几乎快要融化了。 可是…… 裴景枫没接着往下想,就被夏语凉的话给打断,“这里山清水秀,真的很不错。” “两个当然要选这样的地方了。”裴景枫应道。 眼前山峦叠嶂,云雾飘渺,遮掩在青翠的连绵山峦上,宛若仙境。 几颗高大的树,几乎直冲云霄。 “子宵,你要不要先洗澡?舒缓一下筋骨?”看着裴景枫,夏语凉提议道。 “嗯,也好,那你先在这附近走走,呆会我带你再上里面看看。”说着,裴景枫便在夏语凉额头上印了一个吻,然后离开。 夏语凉自己一个人无所事事的四处瞧瞧,她沿着小路一直走,欣赏着周围的风景,清澈的溪流里有鱼儿嬉戏。 夏语凉坐了下来,看着游来游去的鱼儿,正欲伸手去捉,却不知从哪里突然泛起一道紫光。 光芒刺眼,让夏语凉下意识的伸手去遮挡。 但只是一瞬间,那道紫光便消失不见,夏语凉回过神来,赶紧起身朝着紫光发出的方向走去。 她提起裙摆,迈过溪水,然后继续朝着前面走去,她感觉好像有着某股强烈的吸引力,让她驻足不下来。 她越是往前,那股吸引力越是强大,甚至让她有些呼吸不过来。 周围一片平静,偶尔有微风吹动草木的声音,窸窸窣窣。 夏语凉屏住呼吸,挪动着步子继续朝前走去,心中产生了莫名的好奇。 刚刚那束紫光是从哪里传来的?为什么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让她更为奇怪的是,那道紫光里好像蕴藏了很强大的力量。 想着,夏语凉稍稍驻足。 她警觉的朝前忘了一眼,突然准备离开,她不知道前面的是什么东西。 正当她转变转身的时候,蓦的,那道紫光顿时又闪现了出来,这次夏语凉离的近了,那道紫光的威慑力更加大。 夏语凉只觉得背后突然一热。 “有人吗?”转过身,夏语凉轻唤了一声,微微偏了头,想要探寻一下。 那股刚刚强烈的吸引力此刻又蔓延了出来,让夏语凉想要朝前走去。 她一步一步,走的小心翼翼,拨开草丛,走到深处,却发现了一处山洞,洞口不是很大,正当夏语凉迟疑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只见山洞中,紫光一闪一闪。 像是有着眸种吸引,夏语凉躬下身来,钻进了山洞。 可她只顾着进去,却没发现在洞口的草丛里立了一块斑驳的石碑,上面赫然有印着两个字,“禁地”! 夏语凉进了山洞,却没想到四周突然空旷起来,她暗暗轻叹这其中玄机。 只是里面太黑,她看不清楚路,只见不远处,有紫光不断的闪现着,摸索着朝紫光走去,夏语凉的呼吸似乎是被遏制住了。 等着她走近的时候,手指刚刚触摸到紫光,霎时,周围乍亮,万簇烛光密密麻麻的点燃在山洞里,仿若白日。 借着烛光,夏语凉看清了那发着紫光的东西,像是兵器? 她探手摸去,手指一触碰,那兵器上的紫光就突然明亮的闪现着,夏语凉一惊,收回来手,那兵器好像有灵性一般,紫光又暗淡了下去。 她又试了几次,皆是如此。 最终,她才深吸一口气,将那发着紫光的兵器握在手中打量,仔细去瞧,隐约能看到兵器上刻着三个字。 ——紫鸿弓。? ☆、058 梦境 ? 紫鸿弓,色泽暗紫,弓身两端微弯,形成了月牙状,中间束了一根极细的弦,弓身上是繁复华丽的花纹,雕刻的极为精细。 夏语凉握着这把弓,只见它的光亮在接受到夏语凉触摸后越发的明亮,紫色的光泽四散,甚至开始微微颤动着。 仔细的打量着这把紫鸿弓,夏语凉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渐渐,原本漆黑的瞳孔渐渐的浸染成了紫色。 她看着手中的弓,一瞬间似是陷入了某个梦魇,四周的景象和众人模糊的轮廓渐渐清晰。 眼前是一副富丽堂皇的大殿,浓雾飘渺,里面站了很多人,纷乱的声音一句接着一句,可是她根本听不清楚。 只听到一句,“他是地狱之子,必须要死,否则后患无穷!” 夏语凉环视一圈,这里有很多人,可是她一个也不认识。 所有人的脸上都是冷漠,和深恶痛绝,夏语凉的心微微一颤,一股不好的感觉迎头而上。 “赤炎战神,杀了他!” “对,杀了他!” “赤炎战神,如果他夜渊不死,那扉雨仙子就会受到责罚!” 画面飞转,原本富丽堂皇的大殿,此刻却变成了一处悬浮在空中的巨石,好像一个岛一般。 一个男子被束缚在半空,周身都捆着锁链,全身都钉满了钉子,鲜血淋漓。 但男子却好像对这些不以为意,他静默的闭着眼睛,这天地间的所有光亮顷刻间像是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那是一种细微到尘埃里的光芒。 任何污秽粗戾都无法掩饰的住,刀削般淡然的面容,带着一丝邪魅之气,这个男子竟然有些面熟,像…… 混沌的脑海中,夏语凉一时间翻找不出那个男子的身影。 “他现在身上定了九九八十一只镇魂钉,赤炎战神,您赶紧将他处死!”一道声音响起,夏语凉看到一个女子站在了浮石中央,她背对着她,看不清她的脸。 只听到,冷寒的声音响起,“我要和他决战!” “赤炎战神!”有人急促的喊着,目光里满是担忧“不能决斗啊!”。 “想我杀死他,除非……决战!”女子再次说道。 夏语凉此刻整颗心都悬在了半空,紧张到了极点,这些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在她看到这些的时候,心会一抽一抽的疼痛? 赤炎战神,夜渊,扉雨仙子,这些都是什么人?夏语凉搞不清楚,只觉得心脏如被撕裂般的疼痛。 眨眼间,画面又飞快的运转,眼前的一切破碎凋零。 她看到赤炎战神的兵器狠狠刺入了夜渊的胸膛,这一刻,时间仿若凝固住,只见男子的唇畔缓缓勾勒,荡漾出一抹会心的笑意。 他说,“赤炎,扉雨有救了。” 女子缓缓抬起左手,抚上自己的面颊,不知道是什么从眼角滚落下来。 夏语凉看着,顷刻间也不禁泪流满面,那种殇,痛彻心扉,仿若在心口上狠狠凿了一下,痛的连呼吸都难以平复。 她看到男子脸上那抹释怀的笑后,竟然莫名心碎。 正当夏语凉沉浸在伤痛中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在赤炎身后响起。 “姐姐,不要啊!!”那声音,在虚渺的空间里久久回荡,可惜,为时已晚。 夏语凉看清了来的女子的面容,顿时一惊,怎么会……? “啊……”猛然叫了一声,夏语凉还未反应过来,手中的紫鸿弓霎时滚烫,夏语凉手中一松,紫鸿弓瞬时掉到了地上。 转眼间,刚刚还迸射出来的紫光已经消失,此刻正安静的躺在地上,呈着深紫色。 夏语凉紫色的瞳孔也瞬间变换成了黑色,只见她还呆呆的站在原地,没有从刚刚的离奇里回过神来。 那些纷杂的记忆在她脑海里交扯着,到最后,随着紫鸿弓的落地,却只剩下了零碎的片段。 即便她极力的拼凑,也只有很少的印象。 那个一脸邪气魅惑至底的男子,还有赤炎的背影,以及扉雨。 究竟是怎样的痴缠? “俞夏?你在不在这里?”山洞外,裴景枫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等着他说完,人已经进了山洞里。 刚踏进来,他便看到了万只蜡烛纷纷点亮,再则就看到躺在地上的紫鸿弓。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裴景枫将目光递到夏语凉身上,语气有些迫切。 这紫鸿弓在这里上百年,从来没有启动封印,可今日万只蜡烛点燃,紫鸿散光,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封印被解开了。 听到裴景枫问自己话,夏语凉缓缓转过身来,目光有些涣散空洞。 眼前的人,刀削般淡然的面容,带着一丝邪魅之气,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她看的有些呆了,瞳孔一缩,唤了一声,“夜渊,”身子顿时瘫软了下去,瞬时,洞内万只蜡烛齐齐熄灭,紫鸿弓自动回归原位。 夜渊?! 裴景枫惊诧,将晕倒的夏语凉抱在怀中,出了山洞,阳光有些刺眼,裴景枫抬头望了望,心中怅然。 夜渊这个名字他有从师傅那里听过,但也是能说是个传说而已,夜渊是地狱之子,自诞生的那一日起,就注定了他不会毁灭。 人人都唯恐不及。 可是有一天,夜渊却去自寻了思路,被天界战神赤炎结束了那段不会破灭的诅咒。 然,从今以后,天界再无赤炎战神! 可是,她怎么会知道夜渊的?而且这个山洞不是所有人都能发现的,更不是随意就能闯进来的,还有刚刚的封印…… 裴景枫簇起了眉,目光深邃,里面如渲染开的墨,忘不见底,他抱着夏语凉疾步朝着不远处走去。 心中的困惑也越来越多,一时间找不到解答。? ☆、059 迷惑 ? “她没有事情,只是体力透支过多罢了。”薛子颜检查完说道。 只见裴景枫端坐在椅子上,眉宇间是一抹浓到化不开的忧愁,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的敲打着桌子。 他凝望着躺在床榻上的女子,沉默不语。 薛子颜察觉到了一些不妥,来到裴景枫身边也坐了下来,问道,“师兄,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如果没有事情,以他对裴景枫的了解,不会如此。 “紫鸿弓的封印被解开了。”裴景枫的语气波澜不惊。 然而,薛子颜却没这么镇定,他刚坐下来,又霍然起身,脸上满是惊诧,“你说,紫鸿弓的封印被解开了?” “是!”沉声应道,裴景枫的目光依然锁在夏语凉的身上。 “师傅说,紫鸿弓的封印如果被解开了,那就代表着夜渊随时都可能复活!这世间的劫难……” 薛子颜的语气里满是担忧。 如果夜渊复活,那就是一场浩劫啊! “现在已经如此了,那就只好会沧宇禀报师傅,再做商量了。” “也只有如此了。” 两人顿时沉默,神情复杂的看着床榻上躺着的女子,各自的心里有着打算。 “夜渊……不要!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嘤嘤的声音传了出来,慌乱恐惧,夏语凉抬起双手胡乱的在空中抓着什么。 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像是很害怕的样子。 “夜渊,不要离开,不要魂飞魄散……夜渊!” 撕心裂肺的声音怦然响起,夏语凉霍然坐了起来,额头上满是冷汗,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湿。 她大口慌错的喘着粗气,身子还在剧烈的颤抖着。 “俞夏,没事了,没事,你只是做梦了。”一把将夏语凉捞进怀中,裴景枫低声安慰,嘶哑的声音里有些心疼。 如果,眼前的女子跟紫鸿弓有关系,那将会是万劫不复么? 被裴景枫抱着,夏语凉那颗仿若被撕碎的心缓和了许多,她深呼吸了几口气,这才回过神来,但仍然没有离开裴景枫的怀抱。 那种安逸,让她留恋。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不管是紫鸿弓还是刚刚的那个梦,都让她陷入迷雾中。 过了半响,裴景枫感到怀中的人渐渐安抚,这才说道,“看你出了一身冷汗,要不要沐浴?” “不用了,我再休息一下就该回去了,天色不早了。”从裴景枫的怀里抽身出来,夏语凉看了一会儿男子,这才笑了笑。 她不知道要不要告诉裴景枫,她在梦中看到一个叫夜渊的人,跟他很像? 想着,她又不由得苦笑,只不过是一个梦而已,可能根本不存在。 “子宵,今天都没和你看看你练功的地方。”夏语凉突然说道。 “可以等下次,你先好好休息吧,过会送你回去。”扶着夏语凉躺下,裴景枫笑了笑,才和薛子颜离开了房间。 刚关上房门,裴景枫原本温润的脸上顿时阴鸷一片,漆黑的眸瞳里浮出了一抹隐晦莫测的光泽。 “师兄。”薛子颜稍有惧意的唤了一声。 “这几天回一趟沧宇,有些事情还是要弄得清楚一点,我不喜欢不明不白的东西。” 说罢,裴景枫甩袖继续朝前走去。 * 丞相府。 夏松坐在太师椅上,老眉挑了挑看着面前的人,“你说,他们的关系很好?还一起骑马?没有半点是假装的?” “是,丞相!他们的关系的确很好,并不是伪装出来的。”跪在地上的人说道。 “难道,裴景枫真的喜欢上了夏语凉?” “属下这就不清楚了。” “你继续给我盯着,外一有什么异常,要及时禀报给我,知道吗?” “属下知道了!” 夏松凝眉坐了一会儿,这才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是!”来人应了一声退了下去,书房内顿时只剩下了夏松一人,他依靠在太师椅上,脸色暗暗沉了下来。 是他估算错误了?但是夏语凉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么? 他突然想起了前段时间,夏语凉回丞相府的时候,丰厚的礼物,以及突变的个性,都让他不得不怀疑。 现在的夏语凉和以前的不同了! 不过,之前他还怀疑,那不过是裴景枫制造的假象,但是今日的消息,好像要让他转变看法了。 夏语凉绝对是一步很好的棋子。 而正在算计的夏松却没发现,书房外一道暗影潜藏在那里,悄无声息,嘴角慢慢勾起了笑意。 夏语凉回到锦王府,紫蓉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只等着夏语凉回来。 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夏语凉才觉得有些饿了,已经自从碰了那个紫鸿弓之后,她的身子就一直感到虚弱,什么力气也没有。 不过那个东西还真是神奇,好像是有魔力的。 她想起千羽烈跟她讲的一些事情,突然就觉得今天的事情也不算是什么蹊跷的。 再想想她刚过来的时候,遇到了前身,这些都不是幻觉。 夏语凉顿时愣住了,如果这些都不是幻觉,那今天的梦呢? 那个夜渊倒地是不是裴景枫呢? “小姐,你怎么不吃饭?”紫蓉看到夏语凉在发呆,不由的问道。 回过身来,夏语凉摇摇头笑道,“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而已,好了,吃饭吧,我都快要饿死了。” “嗯。”应了一声,紫蓉也不多想。 吃了几口饭,夏语凉突然想起了薛晓柔,她有叫住了紫蓉,“薛侧妃现在哪里去了?” “薛侧妃,薛侧妃好像被王爷挑断脚筋赶出了王府。”紫蓉嗫嚅的说着,看着夏语凉的表情。 “有些残忍了。”随口说了一句,夏语凉便继续低头吃饭。 她在社会最底层的时候,这样无情的事情看的太多了。? ☆、060 开始准备 ? 时间一天天的过,平静无波,锦王府里现在出来夏语凉一个女主人,其余的死了死,走的走,全府上下都对她保持着一份畏惧。 夏语凉却对这些不以为然。 裴景枫出府好几天了,都没有回来,这会儿她就更清静了。 前些日子,她还三番四次的想要闯到裴景枫书房去,可每次都没成功,明明听说裴景枫回来了,可等她去的时候,里面却是空的。 夏语凉稍稍有些沮丧,她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和裴景枫见面? 不见面她怎么和他谈?又怎么能快点离开这锦王府? 这些天,她就在赌坊和千羽烈那里转,偶尔也被沐妃招进宫去,跟一群女人聚在一起,东聊聊,西聊聊,听着她们话中带话的说着一些事情。 夏语凉只觉得疲惫不堪。 脑海中的那些片段也在时间里渐渐模糊,她现在都快要忘记那些人的模样了,只记得几个名字。 她觉得有些奇怪,她觉得那些东西好像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消失,到现在已经只剩下名字了。 “紫蓉,我要出去了,你没事就赶紧去休息吧。”夏语凉站在院子里说道。 紫蓉正在替她打理那些花草,这会儿赶紧起身,“嗯,小姐,你放心好了,这些花草我一定会搭理好的。” 夏语凉无奈的笑了笑,“这么热的天,你还是注意休息。” “知道了。”紫蓉说完,又笑着去整理花草了。 夏语凉也不在多说,走出了院子,她们依然住在原来的小院落里,管家几次来想让她们搬到别处,但是都被她拒绝了。 后来就找了几个丫鬟下人来伺候,也都被她给送了回去。 她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很好,在锦王府里,人多嘴杂,也不安省,她早就说过,现在的院子偏僻,但是安静。 夏语凉朝着赌坊走去,今日和平时一样,热闹非凡,甚至比平时更加的热闹。 因为之前翎羽和夏语凉的一场比试,此刻赌坊里也有在学纸牌的。 但虽然热闹,有些人却不敢太造次。 北夜澜遵照了她的意思,如果遇到那种没了钱还要赌的人,不借钱,只剁手,这下子很多人都消停了不少。 夏语凉直接上了二楼,去了翎羽的房间。 “在不在?”她敲敲门问道。 “师傅,进来吧,我正在琢磨你教的东西呢。”屋内,翎羽声音闷闷的,像是口中正含着什么东西。 夏语凉推门进去,只见翎羽口中叼着点心,正在研究昨天她教的新赌术。 “你别噎着。”走过去,夏语凉拿起翎羽放在桌子上的扇子,狠狠的敲了一下翎羽的脑袋。 翎羽忙道,“师傅,你是要打死徒弟?” 夏语凉不理会他,她现在可真的是知道什么是人不可貌相,当初开赌局的时候,乍看翎羽还是很成熟的样子。 谁想到,没几天竟然露出本性了。 根本就是和夏景年一个样子,深沉却又带着小孩子的脾气。 “打死你,我可以收别的徒弟。”夏语凉坐下,拿过桌子上的糕点,自己吃起来,翎羽只有眼巴巴看着份。 他规矩的摆弄着手中的牌,不敢造次。 谁让眼前的人是他师傅呢?谁让他技不如人呢? 他连代表神手身份的玉佩都暂时交给了夏语凉保管,发誓说,“如果赢不了师傅,他就不做什么神手了。” “嗯,进步很快。”看着翎羽熟练的手法,夏语凉满意的点头。 “有你这个师傅在,他能不进步吗?”冷冷的一道声音,北夜澜站在门口,凝视着房间里的两人。 冷峻的面容上没有半分笑意,如千年寒冰一般。 北夜澜穿了一身墨色的袍子,腰间束着玉扣带,俊毅倜傥。 他踱步走进屋里,也跟着坐了下来,捏了一块糕点送进了口中,慢慢咀嚼着,半响才说了一句,“味道不错。” “那是当然,我喜欢吃的东西能错?那个可是我们焕国独有的糕点,我专门让人做的。”翎羽撇撇嘴,说完又继续研究自己手中的牌。 夏语凉也沉默着,继续吃着糕点,屋子里顷刻间陷入了沉寂。 但又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和谐。 夏语凉和北夜澜吃着点心,而翎羽正在练习着牌技,三个人各做各的事情,却有联系在了一起。 夏语凉偶尔指点几下翎羽,然后再和北夜澜聊聊赌场的事情。 夏语凉建议在赌坊里,专设VIP,她刚说的时候,把北夜澜和翎羽弄得一头雾水,她就只好跟他们解释。 简略的说就是,为一些有钱,有身份的客人专设的地方,有茶有糕点,样样具备,除了能赢钱,还很惬意。 毕竟她让北夜澜不让那些没钱的人继续赌,也不让借钱,她总归是要补偿一些的。 然后又在赌坊里加了一些其他的项目。 如此一来,定然会增加收入。 “对了,夜澜,我需要一批人。”夏语凉突然说道。 北夜澜抬起头,有些疑惑,“想要什么样的人?” “听我话的人,我需要一批忠诚于我的人!”微微凝眉,夏语凉看着北夜澜。 她想,他懂她的意思。 如果她不给自己培养出一批势力,那在这里她很难运行一些事情,更何况,她不想一直依靠别人。 若是自己可以,还是希望能够靠自己。 “师傅,你跟我回去焕国得了,我供养着你。”翎羽突然说道。 夏语凉冷冷看了他一眼,心中不禁对翎羽的身份有了些怀疑,她对焕国不了解,但是也不想去调查翎羽的身份。 “我有手有脚,养活自己绰绰有余!” 只是,夏语凉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她会和眼前的这个男子为敌。? ☆、061 选择心腹 ? 经过了那天和北夜澜的谈话,很快,北夜澜就替夏语凉找好了一些人。 从头到尾的瞧了一遍,夏语凉目光冰冷的凝视着,开始挨个的打量起来,走到第二个女孩面前的时候,夏语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眼前的这个女孩敢正对她的眼睛,算是有胆量了,第一个早就低下了头去。 “我没有名字,我们这些人都没有名字!”女孩语气铿锵有力,夏语凉约摸她也就十五六的样子。 “夜澜,这个我要了。”轻声说着,夏语凉又接着朝后面走去。 她看着眼前这些满是脏污,衣衫褴褛的孩子,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曾经。 心里有微微的怜惜和疼。 之后,她又选了四个女孩,其余剩下的也让北夜澜找了地方给她们休息。 “就这五个人了,”夏语凉淡淡的说着,然后站在五个女孩面前,“我想知道,你们愿不愿意跟着我?保证你们吃穿不愁。” “愿意!”五个女孩几乎是异口同声说道。 夏语凉满意的点了点头,温婉的笑着,但转瞬间突然又面色凛冽,声色俱厉,“如果是拿你们的性命来换呢?” “也愿意,因为就算你今天不收留我们,那过不久我们也有可能饿死,这里的人不是被拐卖的就是难民,所以,如果有人愿意给我们活路,我们就会好好活着,但是如果让我们为主子去死,那也毫不犹豫!” 第一个被夏语凉选出了的女孩正色说道,满是灰尘的小脸上鼓得通红。 她的双手拳头紧握,仰着小脸看夏语凉。 剩下的四个女孩也纷纷点头赞同。 “如果有一天我们会死,那我们宁可吃饱喝足再去死。” “对!” 几个女孩子说道,夏语凉看着她们,有些许的感动,只是不知道,在她们真的吃饱喝足之后,是否还会如现在一般坚定。 她并不想送掉她们的命,但是却不想她们过的太安逸。 就连她自己,都不能过的安逸。 “既然你们这么说了,我今天就跟我走,从今以后,你们记住,你们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我,明白了吗?” 夏语凉语气加重,面色严肃,看着眼前的五个人。 “明白!”五人异口同声回道。 “好,那我给你们五个名字,流霜,绮云,素枫,茹舞,流苏,记住了吗?”她依次走过五个女孩的身边,将名字告诉了她们。 “知道了!”女孩的声音十分响亮。 夏语凉很满月,希望从今天开始,一直到今后的每一天,她们都会如今日一般,如此衷心,如此坚毅。 “你们五人以流霜为首,这并不是让你们凡事都听流霜的,而是让你们在想做什么事情的时候,或者有什么行动的时候,都跟流霜商量一下,我不需要任何独立分解的团体,我要的是团结!。” 夏语凉厉声说道,随时穿了一身女装,但仍然掩饰不住她的气魄,那种自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坚韧淡然的气质,让眼前的五个女孩已经折服。 她们在心中暗暗坐下决定,今后,必然衷心跟着夏语凉! “主子,我们知道!”五人说罢,纷纷叩拜。 夏语凉微微点头,准备去挑选其他的人,眼前的这五个人将会是她的心腹。 “从今天开始,你们会跟着北公子去学习自己想学的本领,记住是自己想学的,我希望,你们选择了自己想学的之后,可以将它学的精炼,我不强求你们。” 说罢,夏语凉将五个女孩交给了跟随来的北夜澜的手下,随即嘱咐到,“需要严厉,但不是体罚。” “知道了,主子已经对属下吩咐了!”那人冲着夏语凉恭敬说道。 之前夏语凉抱住赌场的事情他也听说过,这会儿对她更是尊敬。 “那就费心了,我还要去办些其他的事情。”说完,夏语凉转身离开。 她和北夜澜先后又选了一些人出来,男女都有,开始做其他的训练,从刺杀到搜集情报,每一样夏语凉都亲自挑选人。 北夜澜跟了她一路,看到她认真的样子,少有的打趣道,“你这是想超过我么?” 夏语凉一愣,但很快就笑道,“夜澜,我倒是想超过你,只不过你在这朝月国的势力是如何的,我想你心里最清楚,所以啊,要超过你,我看还需要很久很久。” 北夜澜抿唇挤出一个轻微的笑,不再说话。 将事情办理妥当之后,夏语凉就去了千羽烈那里,现在没事的时候,她会和千羽烈喝喝茶,聊一些关于现代和古代的事情。 有时间也会说说千羽烈和莫君望的故事。 比如,莫君望会把千羽烈送到树上,然后看着她脸色吓得苍白,也不想求他的样子,后来千羽烈发誓要去学轻功,结果最后她真的学了。 比如,莫君望会在半夜潜入千羽烈的房间,霸道的抱着她入睡,然后清晨再离开,让千羽烈觉得那就是一场梦,可这样的梦不能天天做吧? 比如,莫君望会对千羽烈严厉呵斥,冷眼旁观,看着她被人欺辱,也不会插手。 比如,莫君望为了一个女子,而将千羽烈推向了深渊,却给了她逃离的决心。 可这一切,都没阻止的了千羽烈爱上莫君望,就因为爱的太深,她才要慌乱无措的逃离,因为,如果她爱他,爱到连恨都不想了,那她只好彻底离开他,才能断绝和他的关系。 千羽烈说:莫君望,莫君望,莫与君相望,相望未有期。 只是这些夏语凉不是很懂,她虽然有裴景枫,但是却还没爱到如此地步吧,她不知道。 她对裴景枫,甚至是裴景枫对她,他们之间的情又有多深?? ☆、062 你是我的姐姐 ? 夜色浓稠,如墨一般渲染开,漆黑的穹宇,只有几颗星辰闪闪烁烁。 晚风吹的枝叶沙沙作响,在纸窗上映着暗淡的影子。 夏语凉坐在屋子里,拿了一张纸在上面写写画画,圈圈点点,一般人看不出来她在干什么。 最近这段时间,她主要的精力都集中在培养新人上。 其他的事情都先放了放,但和千羽烈的关系却更加的亲近,有时候千羽烈会帮她想一些规划。 遇到困难的事情也能够迎刃而解。 她不得不说,千羽烈是个坚强而又柔韧的女子。 她不强大,也不冷漠,但却有一股强大的吸引力,让你注意到她,就像那七彩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吸引住人眼球的不是衣服而是人。 看了一会儿自己的整体布化,觉得可以了,才准备去睡觉。 这一觉,夏语凉睡的昏昏沉沉,梦中好像有影子不断的窜动,她看不起他们,只能听到一些话。 “姐姐,无论如何,都不要杀夜渊,我可以死,但是夜渊不能死,不能!” “赤炎,你究竟怎样才能明白?你要我夜渊怎么做你才能明白?” “我赤炎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何必跟你们汇报?” …… 纷杂的对话,不断的在脑海中奔涌,夏语凉分不清哪是主,哪是次,混沌模糊。 整整一晚上她都没有睡好。 清晨,太阳露出个头儿,夏语凉仍然昏昏沉沉的躺在床榻上,头痛的厉害,眼皮很沉,怎么也睁不开。 “小姐,小姐。”屋外,紫蓉唤着,语气焦急。 夏语凉听到了,但就是起不来,直到紫蓉走进来,还是躺在那里,只是勉强的睁开了眼。 “出什么事情了?”她有气无力的问着。 紫蓉一听这声音,知道夏语凉不对,赶紧上前查看,她手一碰夏语凉的额头,就猛地缩了回来,“小姐,你怎么发热了。” “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累。”夏语凉应着,疲惫的闭上眼。 “这怎么行,我去找大夫。” “先不用,你刚刚想说什么?”强撑着问着,夏语凉的嗓子里干涩的快要着一般,干哑的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水。” 紫蓉赶紧倒水,过来喂着夏语凉喝下。 嗓子里得到缓和,夏语凉又问道,“刚刚要说什么?” “没,没什么了。”紫蓉结结巴巴,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躺在那里,夏语凉眉头一簇,语气颇为严厉,“不要磨磨蹭蹭的,赶紧说!” “是,是丞相府出事了。”紫蓉颤颤巍巍的说道,“丞相差人捎信来,说,说让小姐您一定要抱住丞相府。” 抱住?! 夏语凉躺在床榻上嗤嗤冷笑,裴景枫这些日子不在府里,是去处理丞相府了么? 速度还真是快,不过也是,忍了那么多年,早晚都是要爆发的。 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说服他放过夏松,但至于丞相府那些无辜的人…… 夏语凉还是有些迟疑了。 她想,前身让她化解的仇恨,就是对夏松之外的人吧,可她都没见到裴景枫,要怎么对他说,她说了,他会听吗? “小姐,这是信。”紫蓉从袖口里掏出来一封信递给夏语凉。 “放下吧,让后帮我去请大夫。”吩咐完,夏语凉不再说话。 “是,小姐,我这就去,你忍着点。”放下信,紫蓉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 她刚走,屋里就有人进来了。 脚步很轻,但夏语凉还是感觉到了,可她浑身无力,也懒得管是谁进来了。 要是想刺杀她的,那杀吧,她就算是没发烧,也打不过,但如果不是,来的人只有可能是她认识的。 “语凉姐姐,你不是病了吧?”来人有些调皮的说着,贴着夏语凉坐在床榻上,然后拿起紫蓉放下的信。 “看来夏松已经把信给你了呢。” “嗯,我还没看。”夏语凉声音很轻,知道是夏景年来了,心里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感觉夏景年正在给她盖被子,语气里满是关心,“语凉姐姐,你不要太累,不注意自己的身体,本来身子就虚弱。” 夏语凉听着,心理涩涩的,眼前的这个孩子,喜欢的是那个对他关怀备至的夏语凉,而不是她。 可要让她怎么跟他说,那个夏语凉已经死了呢? 先不管他不会相信,若是相信了,那会是怎么样的伤痛,自己最在意的一个人,其实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她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口,因为太残忍。 “丞相府是怎么回事?”夏语凉突然问道。 “我把证据给了裴景枫。”夏景年一挑唇角,掩下天真,残忍的笑。 “哦。”淡淡的应着,夏语凉的情绪没有太大的浮动,这是她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夏景年会直接将证据给了裴景枫。 “我跟他提了要求,语凉姐姐,你要不要知道是什么?” 夏语凉沉默不语,心里已经做了忖度。 “我要他好好对你,只有这一条。” 夏语凉全然愣住,没想到夏景年会说这样的话,她想,夏景年至少会提个相等量的要求,却没想到只是这样。 “你一定会想,我怎么提了一个这么简单的要求。” “嗯。”这次夏语凉应了一声,很轻,几乎轻不可闻。 “因为,其他的事情再重要,都不如语凉姐姐的幸福重要,我知道,你是我的姐姐,就会一直是我的姐姐,而我能做的就是看你幸福。” 说着,夏景年站起身来,找了个火折子,然后将信点燃。 夏语凉眯着眼看他的举动,也不阻止,眼前的这个少年,究竟有多成熟的思想? 她甚至觉得他有时候阴沉的可怕。 “丞相府的让你怎么办?”夏语凉问道。 “我知道语凉姐姐你心软,所以已经将他们都遣散了,丞相府溃败了,其实这也是皇上想看到的,毕竟,丞相府已经危机到了皇上。” 将最好一点燃完,夏景年折身冲着夏语凉微微一笑,澄澈的眸子里仍是一副纯净,“其实,裴景枫如果可以好好对你,我倒是觉得他是个好人。”? ☆、063 绑架 ? 夏语凉养了一晚上的病,就准备去丞相府看看,昨天夏景年走后,裴景枫好像也没有回府。 整个皇城因为丞相府的事情而沸沸扬扬。 所有的一切都来的措手不及,谁也没有想到,庞大的丞相府会在一夕之间覆灭,就好像是梦一场。 也让人琢磨不透。 众人都知道是锦王爷带人闯入丞相府,残暴不仁,炒了整个丞相府。 这全城的人都知道锦王府也丞相不和,但至于是为了什么,也没人知道。 就连夏语凉也没想到,之前她还在想着怎么帮着裴景枫除了夏松,这会儿,丞相府就空了。 只是,她没听到夏松的消息。 回去的路上,夏语凉听着路人的谈话,眉头越蹙越紧。 “听说锦王爷那晚没捉到夏丞相,所以,现在正在追捕呢,也不知道现在找到没有。” “是啊,我也听说了,据说夏丞相得到了消息,跑了。” “这两个人也不知道结了什么怨,哎,真是……我们做百姓的也不好说什么。” 夏语凉听着,转进了去赌坊的小路里,心里不安起来,夏松跑了? 怎么会让他给跑了,如此一来,要怎么样才能找到他?裴景枫那边怎么样了? “咳咳……”清咳了两声,夏语凉平静的脸上没有半丝波澜。 看来,事情还没那么容易结束。 她继续朝前走去,正当准备拐弯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天阴沉了下去,大片的乌云铺天盖地的涌来,很快就聚在了一起,一道震天的响雷在天际炸开,紧接着,就是倾盆大雨。 雨滴飞快的打落在大地上,串成了雨帘。 天,黑压压的一片,偶尔有闪电撕裂穹宇。 紫蓉焦急的在门口踱来踱去,“都这么晚了,天还下着雨,小姐是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 她等了又等,可还是不见夏语凉的身影,心里的担心更重,没办法,紫蓉之后找了把伞去找管家。 她走过前院的时候,恰好见到裴景枫书房的灯还亮着,紫蓉本以为王爷不在府里,却没想到,竟然在! 那她就直接去求王爷,紫蓉心里一横,咬紧牙关,就在书房外跪了下来,喊出的声音在瓢泼大雨里几乎要被掩盖了下去。 “王爷,奴婢有事求您。”她喊着,嗓子都疼了。 可屋里的人没有任何反映,紫蓉不想放弃,又喊了一次,“王爷,王妃到现在还没回府,奴婢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求王爷的。” 她虽然竭力加大了声音,但还是被震天的雷声和雨声也压迫了下去。 屋中,裴景枫正在和薛子颜已经司凌商讨着关于追捕夏松的事情,他正说着,突然身子一僵,侧耳听着屋外的声音,是雨声。 可紫蓉的所有话里,独独王妃两个字落入了他的耳畔。 裴景枫神情一愣,眸瞳里猝然窜起阴鸷,他霍的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哐啷!”门被狠狠的甩来,裴景枫冷颜看着跪在地上的紫蓉,全然没了平时的温润,他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见裴景枫出来了,紫蓉立刻叩拜,慌慌张张的说道,“王爷,王妃从早上出去,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娇小的身子在雨里止不住的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害怕。 她不敢抬头去看裴景枫的脸色,只是颤巍巍的等着裴景枫的话。 “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啊?都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这话是薛子颜说的,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了裴景枫身上散发出的浓浓杀气。 像是要毁天灭地! 师傅曾经对他说,让他留在师兄身边出来帮助他,还有一件事就是抑制住他体内的一道封印,但是是什么封印,师傅没说。 只说,封印解开,五洲俱损。 可现在裴景枫这样子,他有些担心,说完紫蓉,便赶紧对着裴景枫劝道,“师兄,你先别急,她肯定还在皇城里,我们派人去找。” “你先下去。”淡淡的一声吩咐,裴景枫总算是稳住了气息,刚刚愤怒的脸上此刻已经冷峻下来,看不出任何愤怒的情绪。 等着紫蓉退下去,裴景枫却重新进了屋中,安之若泰的做在椅子上,品着茶。 薛子颜稍有诧异,问道,“师兄,难道不出去找?” 裴景枫自嘴角抽出一抹冷笑,眸子半眯,若有所思,屋内充斥着雷声和雨声,烛光随着颤动,四处摇摆。 许久,裴景枫才缓缓开口说道,“不用我们找,自然会有人邀我们前去。” 薛子颜恍然大悟,顿时也不着急。 而一旁站着的司凌,更是冰冷着一张脸,坚挺的站着,对于他来说,只有裴景枫没事,就可以了,至于夏语凉,其实他不喜欢那人。 理由很简单,因为夏语凉是夏松的女儿! 事情平息了一会儿之后,裴景枫没有再做什么,而是纷纷去休息了。 * 夏语凉惺忪的睁开眼,全身又开始无力起来,只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没有什么力气。 浑身湿漉漉的,衣服黏贴在皮肤上,很难受。 抬着就要胀开的脑袋,夏语凉环视了一眼四周,漆黑一片,只有几盏油灯还在晃动着。 这里除了她没有别人,像是一间刑室。 她突然想到,今天她突然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昏迷前只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气,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勾唇冷笑,她想都不用想,发生了什么事情。 除了那个失踪的夏松,还会有谁会想绑架她?只是,绑架了她是想威胁裴景枫么? 夏松应该是算错了吧,她对裴景枫不会造成任何影响,如果是因为之前她带回那些礼物去丞相府,就断定她受宠,那也太浅薄了。 受宠和在意全然是两回事。 正当夏语凉想着的时候,却听到开门的声音,她闭上眼,病恹恹的垂下头去。? ☆、064 救王妃还是杀夏松? ? “你还真是我的好女儿啊,竟然和裴景枫一起把丞相府给搞垮了,告诉爹,你们都干了什么?”说话的人是夏松,他背手站在夏语凉面前,冷声道。 他知道裴景枫手中一定是握了他的什么把柄,才会得到皇上的命令捉拿他,只是,究竟是什么证据?他得不到确切的,就不能够为自己开脱。 然,夏语凉只是低垂着头,不言不语,装作没听到。 可是心中却已经开始忖度要如何逃离这里,现在她被捆缚在架子上,根本就不能脱身,除非…… 夏松能把她放下来。 但这也是妄想,夏松如果能那么轻易的放了她,还需要捉她吗? 现在的情形再明显不过了,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消息,如果得不到,夏松就就拿她威胁裴景枫。 “不说话是吧?就是想护着裴景枫,看着你爹死在仇人的刀下是不是?那好!”夏松说完,转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然后吩咐道,“给我打!打到她说话清醒为止。” “是!”那人应着,挥动着手中的鞭子,凛冽的抽打声音从耳际划过,夏语凉心中一惊,但仍然没有抬头。 她沉住气,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很快,刚刚从耳边扫过的鞭子,抽打在了她的身上,每一下都力道十足! 夏语凉倒抽一口气,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 她告诉自己不过是鞭子抽在身上而已,她骨头硬,曾经在下层社会被那些人拳打脚踢,都要习惯了。 一开始,她会觉得痛,会哭喊,但却不求饶,但渐渐的,她连哭喊都不会了,她死忍着,记住了每个人的样子。 她发誓,会让他们尝试比她还要重上千百遍的痛! 这个誓言,她做到了,等到她有足够的能力,她全部都讨了回来,一个不剩! 在那样的社会下,她没有依靠,只能自己一个人保护自己,她捡到了一把刀子,藏在身上,她还记得有一次有人想要侵犯她,她无助,嘶喊,没有人帮她。 后来她就拿着那把刀子将那个男人废了! 她满手鲜血,却不害怕,看着男人在地上痛苦的打滚,她平静的远离他,天下着倾盆大雨,把她身上的血全部冲刷掉了。 没几天,那个男人就死了。 从那之后,很久很久,都没人敢欺负她,可这也是短暂的。 因为即便是下层社会,那也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你弱了,就会被欺负,没人可怜你,你也别指望别人可怜。 鞭子抽在身上,火辣辣的疼,皮肤上划开一道道深裂的口子,鲜红的血从皮肤里淌了出来。 夏语凉咬住双唇,几乎能渗出血来。 但她还是不吱声,额头上冷汗涔涔,原本就苍白的脸上此刻灰败如土,那钻心的疼痛几乎要将她彻底吞噬。 可她不能认输!不能! 若是她求饶了,那她就不是夏语凉了! “我已经让人送信给裴景枫了,很快,他就会来救你,你不说,到时候他会说,”顿了顿,夏松站起来,走到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夏语凉身边,说道,“亏我还把你养大,白白浪费了我那么多鲜血,甚至连你妹妹的王妃之位都毁了!” 他一怒,甩手就给了夏语凉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在密室里荡起了几丝回音。 夏语凉仍然没有睁眼,也没有说话,这次她是真的没有办法开口了,游离的气息在鼻尖处萦绕。 她只知道,夏松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了! 从他和皇后陷害裴景枫的生母的时候,他就已经丧心病狂了,在他眼中,只有利益! 恐怕,丞相府也只是一个掩饰,他虎视眈眈的是那九重宫阙里的皇位! * “王爷,王爷!”管家一边跑着,一边喊着裴景枫,老脸上满是焦急。 这有人送信来,说是告诉他家王爷,想救王妃就把信给王爷。 他这一听,胆子都给吓破了,王妃一夜没回来他竟然都不知道,王爷要是怪罪了下来,可怎么了得。 他急匆匆的跑着,用袖子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 等到了裴景枫的房间外,这才压低了声音,看着裴景枫站在门口,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他颤巍巍的将手中的信递给裴景枫,说道,“王爷,这是,这是刚刚有人送来的信,说是……” 管家欲言又止,只等着裴景枫接过去信。 “司凌。”淡淡的说了一句,就见司凌将管家手中的信拿了过去,裴景枫紧接着说道,“你先下去吧。” 等着管家离开,裴景枫才说道,“本王说,不用出去找的吧,自然有人请我们去。” 男子慵懒的拈来司凌手中的信,缓缓勾唇,精雕的面容在熠熠的光泽下竟透着一股冷峭的寒意。 司凌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看着男子漩涡般的黑眸,里面的隐晦阴鸷纷纷袭来,带着狠绝。 “那主子,您是去救王妃还是……”司凌有些迟疑的问道。 他也知道夏松挟持了夏语凉不过是想找一条后路,只是这条路,他并不希望主子给,若是主子真的放过了夏松,那他也不会放过! 就算是他会被主子处死,也不会让夏语凉毁了主子的复仇! 夏语凉于他来说并不重要,他衷心的只有主子一人,其他的,就算是死了也没有关系! “王妃?”冷冷嗤笑,裴景枫温润的唇角抽出一抹残忍,他低眸凝视着手中的信笺,许久,才吐出几个字,“她算什么?也能阻止本王杀夏松?” 裴景枫深吸一口气,邪恶的眸底窜起了无底的阴鸷光泽,他握紧了拳头,将信攥在手心里,冷冷说道,“夏松的狗命,本王是要定了!谁都阻止不了!” “叫上子颜,随本王去取了夏松的首级!”? ☆、065 心如死灰 ? 断崖上,冷风猎猎,如猛兽的咆哮,在峡谷里徘徊,撕裂吼叫。 语凉死死的咬住早已残破的唇,竭力抑制住浑身的颤抖,想让自己看着不那么狼狈。 褴褛的衣衫被鞭子抽出了一条条的大口子,殷红的血,自那血口子渗出,每一处都在火辣辣的疼着。 夏语凉气若游丝的低下头,黯然的眸子看了看抵在喉咙上的匕首,突然扯开嘴角,喑哑的冷呲一声,使出浑身力气对夏松说道:“你真是愚不可及!他是不会来的!他根本就不曾用正眼……看……看过我一眼。又怎么会因……因我而受你胁迫?你逃不掉的!呵呵!我尊敬的父亲大人,女儿一定会替你收尸的!” “你给我闭嘴!”夏松闻言大怒,扬起手狠狠的抽在了夏语凉苍白的脸上,打的她脚下一个踉跄,却又连忙拽住她的衣领,匕首不由向前递了几分,一缕温热的鲜血,缓缓自她白皙的颈上流了下来。 “他会不会来,你等下就知道了!我告诉你!若是我死,你们一个都跑不掉,你们都要为我陪葬。”夏松攥住她的衣领,愤恨的晃了晃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两人脚下一阵松动,几块石头骨碌碌的坠下悬崖,半晌都不曾听到石头落地的声响。 “你最好小心点!否则……不等他来,你我都已葬身崖底了……”夏语凉冷笑了几声,只觉浑身都在剧烈的疼痛着,肺腑内堵着一股肆意流窜的血气,让她痛彻心扉。 夏松听了,竟突然仰天大笑起来,他死死的拽着夏语凉,得意的狂笑道:“怎么可能!他不是来了吗?” 瞳孔骤然紧缩,夏语凉不可置信的敛了敛眸,艰难的侧过脸,想要看看不可能来的人,怎么会真的出现了。 目之所及,一个身姿挺俊的高大男子,仍是一身紫色锦袍,腰束金玉带,配挂了一块晶莹剔透的温润玉石,精雕玉琢的面孔,没有一丝瑕疵。 他面色冷峻,踏着稳健的步履缓步而近,波澜不惊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风卷起他的衣摆,割碎了满山细碎的光影,亦狠狠的割碎了夏语凉心中那片最纯净,最美丽的爱恋。 惊愕圆睁的双眸,渐渐灰暗,最终只留下满目的苍凉与绝望。 夏语凉胡乱的摇了摇头,扯开嘴角无声的笑了,她的笑容是那么的凄冷,是那么的绝望。 原来,子宵,就是裴景枫! 她心中唯一的一处温暖,竟然就是未曾看过她一眼的夫君。 裴景枫阔步而近,在十步之外顿住脚步,墨黑的眸子冷冷的睨视着崖边上伤痕累累的夏语凉,幽深的眸底骤然闪过一丝浓重的暴戾与肃然的杀气。 “哈哈哈!裴景枫!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她的!哼!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夏松扬声冷笑,笃定的看着面无表情的裴景枫。 只要他来,他便已经成功了一半。 “丞相大人!本王想你弄错了!本王,只是来捉拿你的,至于她……是生是死与本王何干?”裴景枫冷呲一声,扯开嘴角嘲弄的冷笑道。 冷冽的眸光亦自夏语凉苍白如纸的脸上移开,再不肯看她一眼。 夏松闻言,不由一阵心惊,不过,他肯定自己不会错,裴景枫既然会来,就一定很在意夏语凉,所以,他手中的王牌还是有用的。 “你!裴景枫!别装了!我知道你很在意她!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只要你放我一马,我便将她完好无缺的还给你!否则的话,我就拽着她一同从这里跳下去!” “好啊!你跳啊!本王拭目以待!”裴景枫不以为然的挥敛衣袖,眸中的讥诮之意更甚,微扬的脸庞毫无一丝异色,好似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夏语凉的死活。 夏松胆怯了,此时他也开始不确定裴景枫对夏语凉的感情。 惊惧的吞了一口唾沫,夏松知道自己已是骑虎难下,便撞着胆子大声怒道:“好!裴景枫!今日我就与她同归于尽,你不要后悔!我再给你一点时间好好考虑!否则,别怪我心狠!” “你不用给他时间考虑了!他……他根本不会在意我的死活。”一直没有开口的夏语凉,终于启开了沉重的唇,无奈的苦笑着,苍凉的目光缓缓移到裴景枫冷漠的脸庞上,夏语凉冷笑着问道:“对吗?锦王爷……” 裴景枫的心竟然无端狠狠的抽了一下,勾起嘴角,唇边的笑容越发的绚烂:“你还是这样聪明!本王该叫你俞夏,还是叫你爱妃好呢?” “那就要问锦王爷了,你的心里……想怎么叫?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是吗?”夏语凉浑身开始抽搐,只觉每一寸血肉都在剧烈的疼着,像是被人用刀子一点点凌迟一般。 “有什么区别吗?不管你是俞夏还是夏语凉!都不过只是本王手中的一个棋子,一个用来铲除丞相府的一枚棋子而已!呵!夏语凉,你不也是在隐瞒自己的身份,刻意来接近本王的吗?那本王当然要好好的利用你,是你……太无知,以为本王会爱上你,若是论做戏,本王比你要会的多!”裴景枫面色阴鹜,森冷如刀的眸光,无情的割在夏语凉煞白的脸颊上,却下意识的轻然掠过她浑身纵横交错的血口子。 周身散发出的冷意与杀气,越发的浓重。 “你们给我闭嘴!裴景枫!不想让她死就给我乖乖的听话!”夏松显然有些不耐,他用力的摁住匕首,夏语凉脖子上的伤口,被割的更深了几分,更多的鲜血蜂涌而出,缓缓蔓延而下,映红了裴景枫狠戾的眸子。 “夏松,本王告诉你,丞相府已经永无翻身之日,对本王来说,夏语凉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你要杀要刮悉只管尽兴,只是,你不要忘了,她是你的女儿,她和你一样都是本王不共戴天的仇人,本王很乐意你替本王除掉她,也免了本王落得亲手嗜妻的骂名。”裴景枫语气平淡,嘴角扯着一抹笑意,落入夏语凉的眼眸,越发残忍。 他……是如此想的吗? 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比她身上被的伤口还要疼上千百倍。 这种痛,她从来都不曾尝过,却是这样的难以承受,恨不得将那颗死寂的心给生生刨出来! 他用决绝的话语,打破了夏松最后一丝奢望,亦残忍的隔断了夏语凉心中最后一丝希冀。 “原来……只是这样……子宵,你赢了!是我夏语凉太过痴傻,我以为……我以为我可以拥有一份简单而纯净的爱情,我以为……我终于为自己的心找到了一处栖息之所。好!很好……”夏语凉面如死灰,苍凉的眼神渐渐空洞。 可她嘴角的笑容却越发的璀璨,水雾弥漫的眸子,深深的凝望着裴景枫冷峻的脸庞,蓦的,夏语凉目光突然一滞,胸腔内一股热气翻涌,嗓子一直,鲜红的血从喉咙里喷溢出来,她只觉得身子一软,已然昏了过去。? ☆、066 矛盾挣扎 ? 临近中午,闷热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散了一地细碎的光芒,却没有半分温暖。 男子站在窗边,紫袍上片片斑驳,屋子里只有他以及躺在床榻上的女子。 女子奄奄一息的模样,几乎连呼吸都薄弱到微不可觉。 裴景枫抿唇,潭眸中复杂一片,幽沉至底的瞳仁隐晦难测,他踱步朝着床榻边走来,手中轻触着女子的皮肤,指尖的动作极其细微。 他的另一只手中握着一瓶药,此刻正仔细的替夏语凉涂抹伤口。 许是因为疼痛,夏语凉的眉头微皱,苍白的脸上没有半分血色,如死了一般,若不是那轻微的几下蹙眉,他便真的以为她就这样去了。 看着女子遍体的伤痕,雪白的肌肤上,纵横交错着粗劣的口子,有的甚至还在淌血。 裴景枫手中的动作更慢,更轻,抚摸着一处处伤口,替她涂上药,缓缓的,他修长的手指抚上女子脖颈处的拿到伤痕。 他刚刚真的以为她要死了! 他……害怕了,那种恐惧在母后死去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可今日,他真的,怕了…… 轻轻的摩挲着拿到深彻的伤痕,焉得,裴景枫的手指一缩,黑眸中尽是阴鸷,今日的清醒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悬崖上,寒风凛冽的席卷,如千万把刀子隔在每个人的身上。 所有人的看着夏语凉的身子彻底瘫软下去,没有支撑,裴景枫望着,心,猛然一颤,却在此刻越发的冷静了下来。 就在夏语凉倒下的那千钧一发之际,裴景枫眼疾手快,以迅雷之速飞奔而去,掌风直逼夏松,将他打入万丈悬崖之下。 身后,司凌已经将夏语凉抱了起来,被鲜血沾染的布帛已经变成了血红色,全身没一处是好的地方。 然,裴景枫只是扫视了一眼,便径直从司凌身旁走过,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爸爸,妈妈……” 床榻上,夏语凉颤抖着双唇,微微嗫嚅,唇瓣干裂出一道道口子,这声音将裴景枫从臆想中拉了回来。 裴景枫眯眸,起身从桌子上拿过来水,轻啜了一口,然后送入夏语凉口中,苍白干裂的唇畔得到了一丝水润。 焚烧般的喉咙里感到清凉,夏语凉便贪婪的想要继续汲取。 她极力的抬起身子,将自己的唇对准男子的唇。 霎时,裴景枫瞳仁一缩,他承认,他眷恋她的吻。 夏语凉动了几下,由于体力不支,又跌落在床榻上,伤口的疼痛让她的眉头紧蹙,嘶哑的喉咙里隐隐有哭腔。 “爸爸,妈妈,我好痛,我好痛啊……你们带我走好不好?带着我走,我,好痛……” 她说着,渐渐眼角落下了冰冷的泪水。 裴景枫听不懂她的话,但也知道她很伤心。 只是……就算她再伤心,再痛苦,他都不会心软,绝对不会! 那种痛苦矛盾的挣扎,是他所不能平复的。 “小姐,您不能进去啊,小姐。”屋外,突然响起了声音,打破了裴景枫的思考。 他霍然起身,眉头紧蹙,朝着屋外走去,他倒是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闯锦王府! “咯吱……”粗嘎的开门声,似是能在人的心上划开一道口子。 裴景枫肃然而立,唇畔勾着若有若无的笑,他平淡的看着正朝着院子里走来的人,有些眼熟。 细细向来,才记起,她正是那天夏语凉和翎羽开赌局的时候,站在夏语凉身后的那个人,至于叫什么,他就不知道了,也并不想知道。 “裴景枫,你究竟对语凉做了什么?”千羽烈冷声质问,她刚刚听到街上在议论,说锦王爷带着王妃回来了,王妃浑身是血,很恐怖。 她听了,就抑制不住的想要到锦王府来。 这裴景枫究竟有多残忍,竟然可以对夏语凉如此。 可当看到裴景枫的时候,她的声音在嗓子里戛然而止,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她凝神看着眼前的男子,生怕是自己认错了,可无论她怎么看,裴景枫就是那天夏语凉跟着离开的人。 她还记得,当时她多看了他一眼,只是为了知道那个让夏语凉倾心的男子是谁。 可,没想到…… “呵,原来是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千羽烈的话中没有半分顾忌,对于她来说,锦王爷根本就不算是什么。 “你说什么?”冷冽的挑起俊美,裴景枫冷声问道,唇畔却裂开了一抹狠绝的笑,“你说本王狼心狗肺?” 男子虽然笑着,但却让人背脊发凉。 那噬骨的杀气,顷刻间弥漫起来,让千羽烈也不禁后退了一步,但只是一步,她便止住了。 这样的杀气,她,见得多了。 莫君望,从来就不是什么善类,从她认识他到现在,已经在那腾起的杀气里经历过无数次。 “我说的就是你,我要见语凉,不想和你多说!”倪着裴景枫冷峻的脸庞,千羽烈没有任何退缩之意。 她一身七彩的衣衫,身上的铃铛随着她动而响起来。 只见千羽烈挪动着步子,双手交错如蛇一般,朝前而去,她不想和裴景枫多做争执,只想看看夏语凉怎么样了。 眯眼望着千羽烈的身影,裴景枫面色顿时谨慎起来,猛然喝道,“你是紫明国的人!” “是又怎样?”说话间,千羽烈已经错开裴景枫,准备朝着屋子里而去。 却没想到,裴景枫只稍一个回身便将她拦了下来,千羽烈自知自己的伸手肯定不如裴景枫,但,她不会妥协! “我不管你是谁,但是现在是你自找的,本王王妃的生死还轮不到别人来插手!”说罢,裴景枫翻转手掌,一股强大的气流凝聚在他的手心,这一掌发出,便可致千羽烈于死地! 瞠目看着裴景枫发出的那一掌,强大的内力竟然让千羽烈动弹不得。 这一刻,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张脸,她凄然一笑,如果此刻她死了也好,那莫君望……便再也找不到他了! “砰……” 然,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更为强大的力量迸射出来,顷刻间将裴景枫的内力给打了回去。? ☆、067 多出的疑惑 ? 刺眼的光芒迸裂出来,璀璨四射,形成了一道强大的力量磁场,这股力量让裴景枫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 他一脸的惊讶,不可置信,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却怎么也没办法给自己一个解释。 那道紫光正是紫鸿弓发出来了,而此刻那弓正握在千羽烈的手中。 这是怎么一回事? 裴景枫瞳孔皱缩了几下,看着那万丈光芒渐渐收了回去,心中更是觉得疑惑。 他记得上次是夏语凉解开了紫鸿弓的封印,可为什么此刻紫鸿弓却突然飞到了千羽烈的手中? “裴景枫,让开!你最好不要阻挡我去看语凉,她究竟怎么了?!”冷冷叱了一声,千羽烈手握紫鸿弓,原本漆黑的眸子此刻已然变成了深紫色,妖冶妩媚。 “你究竟是谁?”不回答千羽烈的问题,裴景枫反问道。 千羽烈不说话,只是要进屋,她不想和裴景枫多做争辩。 手中的紫鸿弓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心,蠢蠢欲动。 此刻,千羽烈好似和紫鸿弓合成一体,就好像紫鸿弓本就是千羽烈的神器一般。 裴景枫心中忖度,难道这千羽烈也是…… 想到此,裴景枫顿时眉头紧蹙,他看着步步逼近的千羽烈,他只觉得胸口处有一股压抑,正想要突破出来。 那种感觉,让他甚至连呼吸都困难。 “这,怎么会……”裴景枫捂住胸口,额头上顿时冷汗涔涔,背脊一阵阵冷汗已经将衣衫浸湿。 这是什么感觉? 上次他在山洞里见到夏语凉解除封印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这样的感觉? 霎时,院子里狂风乍起,残落的叶子如凛冽的刀锋,盘旋在风中。 只见千羽烈瞳仁的颜色越渐浓烈,她的手紧紧握着紫鸿弓,蓄势待发,似是要将那凌空的箭刺入裴景枫的胸口。 而正当此时,千羽烈的忽的动了起来,她说,“裴景枫,你不该如此对待语凉!” “这不关你的事情。”裴景枫浑身颤抖,他躬着身子,极力的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里像是要被撕扯开了一般,疼的无比附加。 那种撕心裂肺,像是有什么急迫的想要从里面突破出来。 但又像是又一道强大的力量将其阻挡回去,两股力气相互交错,几乎要将他的身子绞碎! “呵,如果是夜渊,就永远不会!他不会!”忽的,千羽烈冒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裴景枫随时不太懂这话中的意思,但隐约也知道,这夜渊与他有关。 千羽烈说罢,将手中的紫鸿弓拿到身前,对准裴景枫,但当看到他痛苦的样子时,心中竟然有些不忍。 刚刚那句话…… 并不是她想说的,就好像是自己突然冒出来的一般。 她又望了一眼手中的弓,不知怎么回事,只见它的力量散发的更加剧烈。 将目光从紫鸿弓上移到屋内,千羽烈顿时愣住,她看到夏语凉正从屋中走出来,全身没有一丝伤痕。 夏语凉站在房间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切,双目微瞠,她记得千羽烈手中的弓箭就是她之前见到的那个。 可现在怎么会在千羽烈的手中? 她只觉得脑海中有什么想要翻涌出来,可最终还是压制住了。 现在她已经记不起那天看到的所有事情了。 “羽烈,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轻声唤了一下,不知道千羽烈会不会听到她的声音。 她刚喊完,就见到千羽烈的手一松,那紫鸿弓顿时失去了光泽,跌落了下来,而与此同时,千羽烈也跟着落了下来。 “羽烈!”夏语凉心惊,急呼一声。 只见一道身影分神上前,将千羽烈抱住,安全的送进了屋中。 裴景枫一声不吭的将千羽烈放在夏语凉的床上,转而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夏语凉,说道,“看好你的朋友,本王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这我可管不了。”夏语凉冷声说道。 “这次本王是饶了她的性命,但是不保证下次她还能活着!” “到底是谁饶了谁?锦王爷?”死死咬住最后三个字,夏语凉只觉得胸口处有痛在蔓延。 她极力的想要忽视这痛,但它那么清晰,让她忽视不得。 “夏语凉,你不要得寸进尺!”压抑住心中复杂的情绪,裴景枫冷冷凝视着夏语凉,“以前本王对你不过是利用,你以为本王是真的喜欢你吗?” 他说着,双手藏在身后,掩饰着不安的颤抖。 深不可测的眸中,几欲窜出的伤痛都被遏制下去,他,绝对不会去喜欢流着夏家血的人! 无论如何都不会! “喜不喜欢是你的事情,你不需要告诉我,王爷,我想您不应该再呆在这里了,而我,也会离开,锦王府的王妃位置,我高攀不起!” 她的声音平静,目光沉寂。 她本以为,等到某天自己离开锦王府的时候,她可以和眼前的男子一生一世,可如今,她才知道,自己将一切想的多么单纯! 他的仇恨不需要她来化解,他根本就不需要! 说完,夏语凉转身朝着床榻边走去,不再说什么,此刻,任何话都没有意义了。 欺骗了就是欺骗了,她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他也戏耍了她一番。 他们之间,到此为止。 “王爷,请您出去,我要替羽烈检查身子,您在这里不方便。”她说着,已经开始褪去千羽烈的衣衫,裴景枫看了一眼便甩袖离去。 走到院子里的时候,竟然空无一物。 紫鸿弓竟然又凭空消失了,那神物究竟和屋子里的两个人有什么关系? 而他,又为什么会因为紫鸿弓而产生肝胆俱裂的痛楚? 看来,他需要好好调查一番,当然,也包括夜渊。? ☆、068 冷酷的言语 ? 千羽烈因为体力透支过度,连续昏迷了两日,夏语凉将她留在锦王府照顾,而自己一身的伤竟然莫名其妙的全部好了。 她从紫蓉等人口中也隐约将那样的事情知道了个差不多,确定是因为紫鸿弓的力量她才转好的。 但想起千羽烈操纵紫鸿弓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心疼? 她和千羽烈之间有着什么样的联系么? 而另一边,她和裴景枫之间也如水一般平静,谁也没有见谁,她依然住在这方院落里,两人不想干扰。 她和他,也许注定了不可能。 若是换做她,她同样会和裴景枫一样,不可能和仇人的孩子相爱,在一起。 或许,一开始裴景枫就是在诱哄她罢了,可她明明这样告诉自己,但心中仍然是痛的。 人一旦动了真情,那就算他再冷漠也还是会伤心。 夏语凉自认她是个正常的人,所以对裴景枫她需要一些时间去淡忘掉。 夜色如墨,璀璨的星辰悬挂在天际,夏语凉站在窗户前,看着苍茫的穹宇,渐渐失神。 “你想怎么办?”突然,一道声音响起,北夜澜坐在窗户外的树上,一身黑袍和夜色融为一体。 夏语凉看到他,轻轻笑道,“什么怎么办?” “你想要离开锦王府吗?如果想,我帮你。”轻轻一跃,北夜澜站在地面上,冷寂的面容在月色下笼罩着一层寒光。 夏语凉刚想说什么,突然又一道声音插了进来,打断了她想要说的话。 “本王的王妃,你凭什么带走?”裴景枫翩然走进院落里,一身淡紫的袍子,随着晚风飘了起来。 他面色带笑,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夏语凉心中微微一惊,对于裴景枫的出现是出乎意料的。 然,男子似乎是看出了夏语凉的想法,径直踱步来到窗前,缓缓说道,“本王的人,就算是本王不要了,也不会让别人染指。” 不要了,染指…… 夏语凉胸口遽然疼痛,美眸中却没有泄露半分出来,她曾经生存在那样的环境里,自然,也是一个掩饰的高手。 “但是我从来都不是王爷的人!”冷冷反驳,夏语凉直视裴景枫,不惧他阴鸷幽深的眸瞳。 只见裴景枫负手而立,瞧了一会儿夏语凉,兀自笑了起来,“哈哈哈,好一个不是本王的人,”说罢,眸中寒光一闪,如千万把刀子割裂在夏语凉的心上。 “还需要本王提醒你么?那日温泉中的欢愉,难道王妃忘了?那需不需要本王再提醒你一下?” 夏语凉死咬住双唇,心中的委屈和疼痛止不住的泛滥,冷冷凝视着裴景枫,忽的也笑了起来,她微微弯翘起唇角,语气极其不屑,“我想王爷也忘了,那人叫子宵,不叫裴景枫,是我爱的人,而不是您,锦王爷,一个只和我虚有其名的,再无其他关系的人!” 说罢,夏语凉朝着北夜澜望去,语气平静,“北公子,谢谢您的好意,请您回去吧。” 北夜澜沉默不语,也不再多做停留,轻点足尖就消失在了院落里,这样只会给夏语凉惹来麻烦。 霎时,院子里就剩下了夏语凉和裴景枫两人面面相觑。 夏语凉正欲关上窗户,却焉得被裴景枫拦住,他双手撑在窗户上,阻止夏语凉的动作。 幽沉的目光如漩涡般,一眼望不见…… “王爷,我要休息了,请您也回吧,您放心,我暂且是不会离开锦王府的。”冷淡的声音,波澜不惊。 夏语凉面色平静的看着裴景枫。 她答应了前身,化解裴景枫的恨,而如今这恨便是她了吧? 她当初就不应该做这笔交易! “夏景年让本王好好对你。”裴景枫说道,身形一跃,便落入了屋中。 夏语凉觉得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正在心中徘徊,果不其然,还未等她弄懂裴景枫话中的含义,男子便再次说道,“既然你是本王的妃子,那本王自当好好对你。” “你想干什么?!”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夏语凉警惕的看着裴景枫,双手紧握成拳头。 然,裴景枫只是随意的笑笑,峰眉一挑,说道,“让你名副其实。” 大步一迈,裴景枫便朝着夏语凉而来,邪魅入底的笑容里染尽了狠绝。 看着朝自己而来的裴景枫,夏语凉毫不示弱,身形敏捷的逃过里男子,然裴景枫并不懊恼,他勾唇浅笑,折身望着女子,“本王忘了,爱妃你还会很奇怪的功夫。” “那本王,就不需要和王妃客气了。” 裴景枫大步流星,一股掌风扫过,夏语凉飞快的躲闪,却将自己逼进了死角。 本来她是想借机逃出这间房间的,此刻她是无路可逃了。 看着裴景枫散漫的走过来,夏语凉步步后退,直到将自己个墙壁紧紧贴在一起。 她此刻不是害怕,而是心痛! 她和他难道一定要沦落至此么?一定要造成这般伤害才心满意足么? 她终于懂得了千羽烈口中的那种深入骨髓的爱,原来那种爱被伤害一次,就是刨心挖肺的疼痛! 她甚至想,千羽烈是如何熬过来的,远离了莫君望,辗转来到和紫明国相距甚远的朝月国? 裴景枫的手探上她的脸,指尖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抚摸,夏语凉甚至出现幻觉,觉得裴景枫的动作竟然是那样的温柔。 她缓缓闭上眼,双唇蠕动,吐出几个字来,“我不过是一枚棋子,锦王爷您何必呢?” 裴景枫听罢,手指一怔,霍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 他笑的酣畅淋漓,原本温软下来的目光瞬时变得如冰封一般凛冽。 手指紧紧捏住夏语凉的下巴,力道极大。 他说,“即便你是一颗棋子,但也不耽搁你成为本王身上的承欢对象,你不是一直想要嫁给本王么?怎么?现在丞相府灭了,你的目的没办法达到,就如此厌恶本王了吗?”? ☆、069 心痛 ? 月色朦胧,带着荒凉的气息,罩在地上,割裂每一寸土地。 裴景枫彻底逼近,夏语凉觉得心似乎被狠狠插了一刀,他每近一分,那刀就更深了,鲜血淌淌。 “你别过来!”她冷斥,不肯服输。 可是她打不过他,也逃不掉,紧握着拳头的双手准备做最后一搏。 那些痛彻心骨的难受被她可以忽略。 裴景枫看着她的抗拒,眸光狠戾,他和她几乎要贴合在一起了,那样的近。 心中有一处好似空缺一般,疼的发慌,他不想这般对她,可每当想起她是夏松的女儿,身上留着和夏松一样的血,他的心就狠狠的痛。 她瞒着他,和他接近,那是怎么样的心机? 若是她在他一次次的探试下,如实说来,他也便不会如此了,可是她没有,这让他心中包裹的那份信仰被彻底粉碎。 看着她冷冷的面对他,他忍不住伤害了。 曾经,他不知道她的身份时,他以为,他真的找到了一个可以给他温暖,一个可以让他忘记仇恨的人。 可他万万不曾想到,这个人竟然会是仇人的女儿! “你是本王的妃子,本王为何不能过来?”他冷冷说道。 “裴景枫,不要让我恨你!”夏语凉大吼,闪身想要逃离,却被裴景枫捉住,一把禁锢在怀中。 他凑近她的耳畔,低沉的声音轻轻呢喃,“你有什么资格恨本王?你的恨又会对本王造成什么伤害?” 夏语凉沉默,曾经的坚韧在此刻彻底崩溃! 的确,他不是那个爱她的子宵,自然不会造成任何威胁,她竟然如此傻…… 自以为是的想,他会心疼她。 身子腾空而起,夏语凉被打横抱着朝床榻上走去…… 她看着碎裂的布帛,跟着她的心一起撕裂开,疼的她不敢呼吸。 她死死咬住双唇,不肯发出一丝声音,眸子瞠开,一眨不眨的望着她身上的男子,她笑,笑的苍白。 男子望着她那似有似无的笑意,如一把锋锐的力气横割在心口上。 他,太痛了! 不知过了多久,夏语凉彻底的昏厥了过去,男子翻身躺在她的身侧,目光突然温柔了下来,他的手指轻轻描绘着她的轮廓,每一下都极为细致。 伸手将女子抱进怀中,他说道,“语儿,我说服不了自己,母后的死那么残忍,我忘不了……” 顿了顿,他深吸一口气,深深凝望着女子,“可是我又太自私,不想放你走。” 就算是此刻,他抱着她,还是觉得很安心,很温暖。 今晚,当他听到北夜澜想要带夏语凉走的时候,他的心慌了,一股莫名的恐惧和愤怒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没有爱过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样去爱。 他只知道,不想她离开,不想失去她,可又不知道要如何说服自己,忘记母后死去的那一幕…… 清晨,薄暮栩栩,天空泛着鱼肚白,被微微染红。 夏语凉从疲惫中醒来,身边已经空无一人,她想着昨夜发生的一切,突然害怕了起来。 她从未怕过什么,就算是差点被人打死,她都不曾如此恐惧过。 “紫蓉。”轻唤了一声,紫蓉从外面进来,见到夏语凉,脸微微羞红,“小姐有什么吩咐?” 看着紫蓉,夏语凉苦笑,心中酸涩。 “替我准备洗澡水。”她吩咐完,疲惫的闭上眼睛休息。 “嗯,王爷一大早就吩咐为小姐准备洗澡水呢。”紫蓉笑着说道。 夏语凉没有接话,仍旧躺着,紫蓉只好退了出去。 闭着眼,一直都没有睁开,夏语凉不知道要如何是好,裴景枫这样算是什么意思? 过了一会儿,紫蓉将洗澡水准备好,进屋的时候,夏语凉已经穿上了里衬,墨发被盘起,脸色看不起来不是很好。 紫蓉服侍着她洗澡,看着夏语凉身上一道道暗红的痕迹,不禁脸红心跳。 昨夜,可是王爷在这里过的第一个夜晚。 “小姐,虽然丞相府不在了,但是今早个王府上下的人都知道王爷昨晚在这里留寝,各个都想着巴结呢。”紫蓉替夏语凉搓着后背,随口说道。 “这些事情以后就不需要告诉我了。”夏语凉冷声说道,将身子彻底浸入到温水中。 身体的疲乏好了许多。 “对了小姐,千小姐今早醒了,刚刚还找您呢,我说您还没醒。” “去帮我把羽烈叫过来吧。” “是。” 紫蓉悻悻的退下,不敢多言,今天的小姐脾气不太好的样子,她还是少说话为好。 等着紫蓉退下去,夏语凉才站起身来,她走到床榻前,将床单给换了下来,幸好,刚刚紫蓉没来收拾,否则,又不知道要惹下什么乱子了。 千羽烈过来的时候,夏语凉已经收拾妥当,正坐在凳子上等她。 “你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夏语凉说道。 “都昏迷了这么多天,能不好么?你打算怎么办?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吗?” 千羽烈也坐了下来,望着夏语凉的脸,毫无生气,哪里还是她之前见到的那个夏语凉,但是她了解夏语凉此刻的心情。 因为四年前,她也是如此。 突然,千羽烈想起了之前发生的异象,急忙问了出来,“我那天是怎么回事?那个像弓的东西是什么?怎么会突然飞到我的面前,虽然之前在紫明国也见过这样的事情,但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还是第一次。” 夏语凉听罢,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它叫自紫鸿弓,其他的也不太清楚了。” “真的是很奇怪。” “我也这样认为,而且之前它还给我灌输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记忆,只是现在已经记不清是什么了,好像一直在淡化。” 夏语凉简单的将那天的情况说了一下。 千羽烈听着也觉得很奇怪,但又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两人都弄不清楚,也只好暂且作罢。? ☆、070 可爱的翎羽 ? “最近有没有好好练习啊?”推门而入,夏语凉问道。 屋内坐着的人,口中正叼着一块糕点,手中拿了几张纸牌,整个身子都半蹲在椅子上,看到夏语凉进来,赶紧蹦了下去。 “师傅,您怎么来了?”翎羽问道。 夏语凉一脸的哭笑不得。 这翎羽接触的时间长了,果然是会越来越露出马脚啊,就刚刚那样子,和第一次她见到他的时候哪里有半分想像? 她以为翎羽是一个沉稳的男子,却没想到,如此调皮。 “难道不想看到我?”说笑着,夏语凉坐了下来,桌子上还是她上次吃过的那个糕点,味道真的不错。 看来这焕国的糕点做的还真是一绝了。 “哪里会啊,只是师傅,你的伤好了么?我听说你伤的很重,怎么现在看起来没什么事情啊?” “你是想我有事?” “没,没,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会好的这么快?是什么灵丹妙药?” 夏语凉没搭理他,而是手指轻点着桌子上的牌,然后抽到自己面前,问道,“猜猜这张牌是什么?” 翎羽愣住。 他哪里知道是什么啊?刚刚就那么胡乱的把牌摆在了桌子上。 这会儿师傅问他,他自然是不知道了,只得干巴巴的看着夏语凉,一张俊脸纠结在一起,霎时可爱。 夏语凉抿唇轻笑,说道,“是红心K”, 然后将牌翻开,果然,是一张红心K,翎羽看着,顿时惊愕,觉得不可置信。 “师傅,你是怎么做到的?”他赶紧问道。 夏语凉却是神秘一笑,又随机摸了一张纸牌出来,说道,“嗯,受了重伤以后,突然就会了,要不然……”她迷眸看着翎羽,皮笑肉不笑,“你也受一次伤?” 翎羽的脸顿时惨白。 慌乱的开始摆手,翎羽说道,“我才不要呢。” “嗯,这张是红心9。”夏语凉继续说道,脸上是浓浓的笑意。 除了面对裴景枫的时候她会伤心,其余的事情还是会觉得开心的,至少,没那么痛。 现在有翎羽陪着,心情顿时也好了很多。 “师傅!”翎羽不满的嚷了一声,像极了一个吃不到糖果的孩子,没有一点成熟的样子。 “嗯?”夏语凉疑惑的看着他。 “我只是好玩,又不傻,我才不相信你是因为受伤了才会的,你赶紧教我好不好?我要学。”翎羽不依不挠,跳过去拉住夏语凉的衣袖,苦苦哀求。 他向来痴迷赌术,喜欢那些神秘的手法。 特别是遇到夏语凉之后,他看到的就更多了,好奇心也更加的重。 本来以为自己在紫明国学习的纸牌技术,以及自己研究出来的就已经很高超了,却没想到竟然遇到了高手。 他这辈子可是认定夏语凉做师傅了。 “要学这个,是需要一些时间的。”夏语凉直言道。 “那我也要学,我会加倍努力的,”说着,翎羽把桌子上的糕点推到了夏语凉的面前,嬉皮笑脸的说道,“师傅,我天天孝敬您糕点,好不好?” 夏语凉“噗哧”一声笑出来,“你的贿赂也太少了吧?” “那师傅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希望,你是喜欢这些赌术而不是沉迷,一旦你沉迷了,性质就不同了,知道了吗?” “这个我自然知道。” “那就好。”说完,夏语凉就捏了一块点心吃了起来,“不过,糕点还是要孝敬的,要不然等你回了焕国,我就吃不到了。” “我不想回去了。”翎羽做了下来,脸色突然变得很不好,夏语凉有些奇怪,但也没多问。 只听翎羽自己说道,“自从娘去世了以后,我就很少回去,也不想回去,这样自由自在的多好。” 夏语凉沉默了一会儿,她不知道翎羽的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去看待。 毕竟每个人经历的不同,看法观点便不一样。 就连安慰都无从下手,只能听他说,来当作是一种排解。 “不过,师傅,你前几天受伤我是真的很担心,但是那个北夜澜的功夫实在是比我的高,我逃了几次想去看看你都被他拦了下来,这不,其实今天就是被他关了,只好无聊的玩纸牌。” 翎羽趁机赶紧表明了自己的心迹,其实不是他不去看,而是北夜澜不让他去。 “我可是个孝顺的徒弟啊……” “那是为了你好,你要是去了,被裴景枫一掌劈死,我看你还能不能在这里告状?”冷冷的声音传了进来,屋外,北夜澜推门而入,仍是一身的黑色锦袍,腰间挂了一块上好的白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夏语凉冲着他微微颔首,脸上的神情有些抱歉。 那样北夜澜想要带她走,可是她拒绝了,因为她看的出来,裴景枫绝对比北夜澜厉害,否则北夜澜不可能一直都不动。 唯一的原因就是,他有顾忌,怕之后裴景枫会更加的伤害她。 “你不需要为那天的事情感到抱歉,那也不像是你的性格,你忘了我们是合作的关系了?”北夜澜踱步而入,语气冷滞,“还有,你挑的那几个人确实不错,很卖力,也很愿意吃苦。” 夏语凉微怔,似是有些吃惊,但又在意料之中。 “就让她们自己发挥吧,学了自己喜欢的,当然会认真,我也希望她们以后会帮的上我。” “你最近在锦王府怎么样?” 夏语凉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北夜澜的话,却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夜澜,其实你一直都知道裴景枫的身份是不是?” “是!”北夜澜毫不否认,“只是没想到你会受到伤害”。 “我明白了。”夏语凉仍是微笑着,她也重要知道前几次和北夜澜的对话中,那些让她奇怪的地方。 其实,北夜澜一直都有给她提醒,是她自己笨,没想到罢了。 “好了,带我去看看她们最近的训练成果吧,”说着,转向了翎羽,“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翎羽一听夏语凉问到了自己,双眼立刻亮了起来,“要去,要去。” 夏语凉笑了笑,就和北夜澜先走了出去,翎羽随后就跟了上来。? ☆、071 她恐怕很难离开 ? 空旷的平地上,有细小的尘土飞扬,翠绿的树叶被打的支离破碎,零零散散落了一地。 中央,站着几个女子,各自持着各自的武器,目光犀利的望着前方,颇有气势。 夏语凉和北夜澜以及翎羽站在不远处,看着五人,皆是沉默。 原本的五个人经过一番打扮,出落的越发美好,加上那气势更是让人刮目相看。 谁能想到之前的几个不入目的女孩,竟然是这般。 “师傅,你还真厉害啊,一眼就找了这么五个标志厉害的美人儿。”翎羽站在一旁拍马屁,笑的一脸灿烂。 夏语凉也跟着笑了。 今天的心情异常轻松,千羽烈说她不该太压抑自己,该开心的时候就开心。 她觉得有道理,既然来了这个世界,不就是不想活的那么累么? “你还会油腔滑调?” “我这是说大实话,您看看她们,哪个不是厉害的住?看容貌也能迷惑一些人了,要是在练了武功,那还了得?得死多少风流鬼啊?”翎羽反驳。 “嗯,你现在的话是越来越多了。”淡淡的说道,夏语凉就朝着平地中央走去。 五个女子见到她,急忙叩拜,“主子!” 夏语凉听罢,摇摇头说道,“以后不要叫我主子。” 流霜奇怪的抬头问道,“不叫主子,那叫什么啊?” “叫夫人!从今以后,你们所有的人都称我为夫人,知道了吗?”夏语凉的声音很轻,带着温和。 就像是一个大姐姐在和妹妹门说话。 但就是这样的语气,仍然不失威严,跪在地上的五人皆齐齐说道,“是夫人!” “我之后会为你们准备隐藏身份的地方,所以你们学的还会很多,这一门技艺只是你们喜欢的,之后,也许会有你们不喜欢的要学,如果又什么不适应的可以通知我,我会尽量替你们解决。” 听着夏语凉的话,几个人面面相觑。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夏语凉口中的事情是什么,但是那些都不重要。 自从她们决定跟着夏语凉的时候,就不再介意那么多。 “放心,不是会为难你们的事情。”似是看出了几个人的心思,夏语凉安慰道。 “夫人,我们定当尽心尽力的学习,绝对不会辜负夫人的期望的!”流霜首先说道,后面几个人也跟着应着。 夏语凉心中暗暗叹道,果然流霜是有领导才能的。 当初见到她的第一眼,从她的语气和话中,她就知道这个女孩很成熟,异于一般的同龄女孩。 其他几个虽然也不错,但是还是不如流霜过于稳重。 “好了,你们继续练习,我希望很快就能看到你们的成绩,然后帮我做事,但是也要照顾好自己,我只是要你们帮我,不是要你们拼命。” “是,夫人,我们一定会为夫人竭力效命!”五人异口同声说道。 “好了,都继续吧,流霜,你要好好带着她们。” “知道了夫人。”流霜应着,便和其余四人继续练习着。 而夏语凉不再说什么转身朝着北夜澜走去。 “夜澜,你说她们的内力要如何增长?” “她们的底子很好,但是可能一年之内很难精进,等着有了些内力了,才好进行下一步。”北夜澜如实说来。 他走在夏语凉的身侧,突然觉得心中有股异样的感觉。 从今天他知道夏语凉来赌场了开始,他就莫名的高兴? 是的,高兴! 他会因为见到她而感到开心,这是之前都没有过的感觉?他不知道是怎么了。 这种感觉他说不出来,总之就是很奇怪。 “嗯,让她们慢慢来吧,急不了,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的到她们呢。” 夏语凉微微低头,看着地上的石子,踢了一下,腾起一层层尘雾。 她什么时候能离开锦王府?她也不知道,总觉得想要逃离裴景枫不是那么容易的,他若是真的想放她走,又怎么会一直把她留在府里,恶言羞辱? 她恐怕是很难离开了。 除非能想到什么办法让裴景枫放手,想要赶她走。否则,她是不可能离开锦王府的。 以前,北夜澜就给过她一些提示,想要告诉她,裴景枫是个惹不得的人,但当时她没有细想,现在想起来,却觉得异常可怖。 裴景枫究竟藏的有多深? 北夜澜在她眼中已经很厉害了,若是裴景枫比他还要难以琢磨,那…… 她不敢想了。 正当几人朝着赌坊走去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有人朝着这边跑过来,几人仔细瞧了瞧,认出那人是翎羽身边的小童。 翎羽见了,几步上前问道,“你来做什么?” “爷,不好了,出事了。”远远的,小童就开始大喊。 这边,翎羽皱起了眉头,一脸玩世不恭的笑意顷刻间收敛了起来,他踱步上前,迎着小童,“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童看来一眼周围的人,然后才凑近翎羽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只见翎羽的脸色越发的难看,渐渐的染上一层阴霾。 等着小童说完,他便转过身朝着夏语凉走来,等着走近了,才又嬉皮笑脸,“师傅,徒弟要回去焕国一趟了,您可不要生气啊,徒弟一定会很勤奋的学习的。” 他可是最怕夏语凉生气了。 也不知道自己怕的什么,就是觉得夏语凉动怒了,他就会有一种压迫感,他可不想师傅生气,外一再不交给他赌术了怎么办? “贫嘴,你还是赶紧回去吧,等着你回来之后,我再叫你其他的赌术,还有绝招的。”冲着翎羽神秘一笑,夏语凉这话是吊起了翎羽十足的胃口。 他赶紧说道,“那师傅,我快去快回。” 说罢,转身就随着小童离开,然,在转身的那一刻,翎羽的脸色却越渐阴沉了下去。? ☆、072 争执 ? 书房中,烛光晃动,袭袭袅袅。 清冷的月色从窗户外落了进来,打在男子的身上,落下一地斑驳的暗影。 裴景枫负手而立,望着外面的月色,冷峻的脸上阴鸷一片。 “有什么消息?”他沉声问道。 “回主子,属下带领人在山谷下搜索了这么多天,只搜到一些残骸,全都被饿狼给啃噬了,已经将那些残骸带回来了。” 司凌单膝跪在地上,面无表情。 “残骸?”裴景枫问道。 “是,没有全尸,不过主子,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不死也不可能了吧?” “也是,既然已经死无全尸了,那就到此为止吧。” “那属下就将那些残骸收拾了。” “去吧……” 等着司凌离开,裴景枫才缓缓折过身来,望着漆黑空洞的前方,深邃的眸瞳里渐渐染上阴鸷的光泽。 拳头缩在衣袖里,十指紧握,咯咯作响。 忽的,他闭起眸子,深吸一口气,似是在忖度什么一般,坚毅的脸上线条渐渐冷了下去。 恐怕事情还要更加的复杂。 * 天气渐渐转凉,炎热的夏季渐渐褪去,深秋浮上,让人觉得一丝清冷。 夏语凉清晨起来,便由紫蓉梳洗打扮,一身精致的宫装,配上云髻,一只七彩孔雀钗斜插在发髻上,显得雍容华贵。 今天是宫里一年一度的莲灯节,宫里举行盛宴。 文武百官全都要进宫朝拜,白日里说笑游玩,夜里举行宴会。 所以,这一早夏语凉就起来准备,宫里来圣旨,让裴景枫带着她一同去,往常日子,这些裴景枫都是不参加的。 但这次,他却选择了去。 “小姐,您看这样可以吗?简单又不失身份。”紫蓉梳好发髻,便问了夏语凉。 对着镜子打量了一番,夏语凉微微点头,算是满意了。 她站起身来,又看了看自己一身经过千羽烈改良过的衣服,也很是满意,之前的那套衣服太繁复了,里三层外三层,穿在身上她都觉得喘不气来。 现在经过千羽烈改了,穿着就轻便多了。 “紫蓉,你晚上没事就早些休息吧,我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回来呢。” “知道了小姐。” 又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夏语凉看到管家从外面跑进来,见到她说道,“王妃,王爷在外面等着您呢。” “我要的马车准备好了吗?”夏语凉直接问道。 她为了不和裴景枫坐在一辆马车了,让管家又准备了一辆。 “这……”管家迟疑着,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夏语凉也知道原因,当她让管家准备的时候,就预料了裴景枫会不允许,既然这样,那她就用别的办法。 “备马!”她沉声简略的说道,就踏出屋子朝着外面走去。 锦王府外,裴景枫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他尽量让自己变的平和些。 正当这时,夏语凉从府里走了出来,她站定清扫了一眼周围,只有一辆马车,还有一旁骑马的司凌,再没有一个下人。 她也不着急,静静的等着管家把马牵来。 “主子,王妃出来了。”司凌冷声说道,此刻正用着阴冷的眼神看着站在王府门口的夏语凉。 他不喜欢夏语凉。 然,对于司凌的目光,夏语凉只当作是没看见,这些她根本就不在意。 过了一会儿,管家将马牵了过来,拉着缰绳的手颤抖的厉害,他没有直接走到夏语凉面前,而是去禀报了裴景枫。 “王,王爷,王妃说,说她要骑马。”管家结结巴巴的说着,也不知道马车里的人是什么表情。 “哦?”稍许,马车里的人发出了声音,里面带着一丝玩味,“是要骑马?” “是。”管家应道。 “呵呵……”裴景枫轻笑了几声,听着这笑像是无害,却让管家身上莫名的渗出了一丝冷汗。 他站在那里左右不是。 夏语凉见管家牵着马来了,却去了裴景枫的马车前,顿时便知道了管家是去请示,她什么也没说,箭步朝着管家走去,然后夺过缰绳,翻身上了马。 “王爷您坐马车,臣妾骑马,我们还是赶紧进宫吧,免得迟了,让人看笑话。”说完,夏语凉就准备朝前走去。 却听到自马车里传来低沉的声音,“司凌,把那匹马的腿砍了。” 简单的几个字,毫无感情。 夏语凉顿时愣住,她眯眼看着司凌袭来的招式,勉强的躲了过去。 马像是受了惊吓,嘶叫着抬起了前蹄,幸好夏语凉眼疾手快,紧握缰绳,夹住马身才没有被甩出去。 “王爷若是不想丢了面子,还是趁现在人少,赶紧进宫吧,别在这里跟臣妾耗着了。”冲着马车再次说道,夏语凉没有顾忌任何。 她面对他时候,必须镇定自若。 “那群人不配让本王等,若是爱妃你想起码,那本王就陪你耗着,这来一匹马,本王就斩了一匹,马本王有的是,爱妃若是喜欢,大可以一匹一匹的换着来,”顿了顿,裴景枫的嗓音渐渐温软。 车内,他眉眼一挑,唇畔一抹邪魅的笑焉得绽开。 他微微掀开车帘,从里面朝着外面望去,恰好对上了夏语凉清冷的眸子,里面寡淡一片,没有任何波澜。 她骑在马上,虽穿着一身华服,但却仍是英姿飒爽,掩饰不住的气质。 裴景枫稍稍错愕,随即便冲着夏语凉轻笑,“本王陪着你,一直换到爱妃满意为止。” 夏语凉冷眼看着他,那张熟悉魅惑的脸,每一处菱角都是她曾经的思念。 而如今,一切都支离破碎,不复存在了。 他不过是锦王爷,是她和前身交易的一件任务,而她亦不过是从异世穿来的一抹孤魂,不再强求会有什么爱情。 千羽烈有的,她不一定会有。 想着,她扯动着唇角冷冷一笑,“劳烦王爷费心了,臣妾愧不敢当!”? ☆、073 醉翁之意不在酒 ? 皇宫内,今日宫中的人络绎不绝,王公贵族和一些大臣们互相交谈,而妻室则去了后宫,和妃嫔们同乐。 这个时候,精明的妻子则会为丈夫打探一些有用的小消息。 夏语凉坐在马车里,行驶在宫内的小路上,她冷着脸,完全漠视面前坐着的人。 她怎么就忘了,眼前的这个人比他要狠。 刚刚前前后后,她换了六匹马,而他就命司凌斩了五匹,最后一匹是被他一掌震碎的。 一大清早,锦王府的门口就被鲜血染红了。 她最终无奈,只好坐了马车。 从锦王府开始到现在,他们一句话都没有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要是以前,或许还有很多需要谈的事情。 但是如今,物是人非。 他们也没什么要交谈的必要了,他不稀罕她,她也会渐渐的淡忘他。 等到有了时机,她就会逃离锦王府,从此再也不会来,也不会留在他的身边。 就像是千羽烈一样。 飘洋了那么远,才来到了朝月国。 马车穿过了熙攘的人群,走在安静的小路上,车轱辘压在鹅卵石铺成的路上,“咯噔,咯噔”的响着。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才停了下来,夏语凉毫不犹豫的下车,冷冷的扫视着周围,这里她熟悉, 是裴景枫母后,沐妃娘娘的院落。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夏语凉问。 “母后说,想见见你,和你聊聊,本王就把你送来了,剩下的本王也就不管了。”说罢,裴景枫便吩咐马车掉头,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夏语凉站在殿外,瞧了一会儿,才走进去。 果然,进去以后,里面多着九十个人,除了沐妃以外,还有其他的。 她一眼望尽所有的人,看着每个人的表情。 这里有年长的,也有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她觉得这场相见不简单。 “参见母后。”夏语凉恭敬说道,她微微福身,毕恭毕敬。 然,就在她低头的瞬间,她看到了所有人脸上的不屑和鄙夷,她心中冷笑,的确,现在丞相府瓦解了,谁还会给她好脸色看? 就算曾经她不受宠,但是也有着丞相府撑腰,现在撑腰的没了,自然而然的就被这群人瞧不起了。 她知道,一直都知道…… 当年的她,也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不是么?爸妈死了以后呢?还不是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连亲戚朋友都嫌弃她。 最后只得流落街头。 她尝尽了心酸和人间冷暖,她会冷漠,也会心疼,然而对于这样的目光,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语凉,来坐到本宫身边来。”沐妃温柔的说着,冲她招招手,示意过去。 夏语凉也不迟疑,谢了恩就走过去做了下来,然后就等着身边的沐妃说让她来的主要目的了。 “语凉啊,你觉得她们如何?”等着夏语凉坐下,沐妃开口便问。 她这问了,夏语凉也就看看,她抬头挨个仔细的打量着,每个人都长的标志漂亮,但是她看着就那么的不顺眼。 心里也清楚了沐妃的意思,无非是想要给裴景枫立侧妃,纳妾,然后有机会将自己给顶下去。 沐妃的心思,她懂。 “母后,语凉觉得都很好。”她乖巧的应着,眸子却泛起了凛冽的光。 “语凉,你说你嫁给枫儿那么久了,也不舍得给本宫添个孙子,可是你要知道,这不管是皇上还是太子,抑或者是王爷,子嗣是很重要的。” “语凉知道,但,王爷一直都很忙,语凉觉得虽然延续香火是大事,但是更重要的是王爷的公事。” “这倒也是。” 沐妃点了点头,随口应着,裴景枫厉害了,她的好处也就多了。 “可是……”话锋一转,沐妃就接着说道,“这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枫儿他现在可就您一个王妃。” 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了,夏语凉冷笑道,“母后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了便好。” 听了这话,沐妃掩嘴笑道,“还是语凉懂事,那母后就直说了,今天让你来,也就是想你帮着瞧瞧,哪个好,到时候让枫儿选个良辰,娶了回去。” 夏语凉抿唇一笑,甚是乖巧,“语凉觉得哪个都好,想都给王爷要了去,可,就怕王爷不允,到时候语凉没法子交代啊。” 将问题推给了沐妃,夏语凉只是轻轻的笑着。 先不说她愿不愿意,单单把这些女人娶回去,那锦王府就闹得不可开交了,她可不想每天和这群人斗嘴皮子。 可是,裴景枫的脾性阴晴不定,她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同意。 想到此,夏语凉的心微微疼了起来,但她掩饰的极好,娇媚的脸上,笑靥如花。 “只要语凉你没什么意见,其余的事情就由母后去跟枫儿说去,枫儿虽然性子暴戾,但还是会听我的话的。” 沐妃的语气轻巧,却让夏语凉的心猛地窜了一下。 “只要王爷愿意,那语凉就没什么说的。”她刚说完,便见到一袭藏青色锦袍出现在门口,俊美邪魅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那双深邃如修罗般的眸子里,却深藏不露。 裴景枫一路走来,就着夏语凉坐下,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让几个女子都看的呆住了。 一个个眼睛都不舍得离开裴景枫,谁都恨不得裴景枫能看她们一眼。 “本王当然愿意。”他随意的应道,却让夏语凉的心一痛。 斜睨了一眼夏语凉,裴景枫的唇畔笑意更浓,“只是……”拉长了强调,裴景枫扫视了一眼坐在下面的几个女子,随即说道,“母后,这几个,儿臣一个也没看得上,恐怕还要劳烦母后再寻觅一下更好的。” 一番话,让在坐的所有人脸色都复杂的变了变。? ☆、073 无意 ? 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就冷滞了下来,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各不相同。 夏语凉看着那群女子哀怨又怯弱的脸,面无表情。 她的身侧,裴景枫端做在那里,一只手随意的环上了她的腰,紧紧揽着。 夏语凉斜睨了他一眼,却只见他面上笑的灿烂,一双眼眸里褪去了狠戾,满是柔情,毫无瑕疵的脸渐渐的朝着她凑了过来。 “本王的爱妃倒是很大度,可是母后,您这不是给儿臣出难题么,一边是爱妃,一边是美人,这,倒真的是有些为难了。” 裴景枫说着,冲着沐妃笑了笑,而后就和夏语凉贴的更紧,异常暧昧。 坐在厅内的几个人看着两人这样,皆是恼羞了脸,也不敢吱声。 谁都想做裴景枫的妃子,而谁也都怕裴景枫的人。 大家都知道夏语凉已经失势,如此一来,她们就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坐上锦王府。 虽说锦王府嗜血残暴,但,他的势力绝对不输给太子,这样有势力的一方,也是很多王公大臣想要的靠山。 “枫儿,你这话到说的母后不对了,母后只不过是为了你的子嗣着想,语凉是好,可,她一个人怎么为你开枝散叶呢,母后也是为了你着想。” 沐妃莞尔一笑,端庄贤淑。 她端起桌子上的茶抿了一口,接着说道,“枫儿,你再仔细看看,就真的没你喜欢的?” “没有。”想都没想,裴景枫便说道。 他的目光根本就没朝着下面看去,而是专注的留在夏语凉的身上,一瞬不瞬的望着。 那眼里注满浓浓的深情,夏语凉看着,几乎沦陷。 那种眼神,是她曾经见到过的,在子宵的身上。 他们接触的时间虽然很短暂,但就是能深深印刻在她的心里,那种感觉,她说不清道不明。 她,第一次,那么的喜欢一个人。 可是,一切都在事实揭露的时候,轰然崩塌。 在她第一眼看到朝她走来的人既是裴景枫又是子宵的时候,她,便不再奢望什么。 “爱妃,你觉得呢?本王倒是想听听你的意见。”裴景枫突然问道。 他的手在夏语凉的腰间游走,目光里泻满柔情。 夏语凉微怔,从沉思中抽回神来,淡漠的看了一样下面的众人,随即冷冷的开口说道,“臣妾也不喜欢。” 她直白说道,她确实不喜欢,从心里就不喜欢任何女人亲近他,她不舒服,就应该拒绝。 沐妃的娇美的脸在听到夏语凉的话时,突然阴冷的下来,就连刚刚裴景枫说的那些话都没有让她如此,却只因为夏语凉的这话,让她温和的表情顿时消失。 室内的气氛越发的尴尬。 众人心中即便是有不满,但也不敢开口说话。 王爷看不上她们的话,她们也只好认亏,可是就连夏语凉都能说这样的话,却是让她们不服。 “沐妃娘娘,小女有话想说,不知道可否。”一位女子站起来,恭敬的冲着沐妃福了福身子,半抬着头等着沐妃批准。 只见沐妃微微点头笑道,“有什么话说便可,本宫允了。” 女子见此,又冲着裴景枫和夏语凉福了福身子,“王爷,王妃,”说完,女子抬头紧紧盯着夏语凉,目光随时柔和,但却有一抹掩饰不住的妒意。 “小女想请教一下王妃,什么样的女子可以让您喜欢?又是什么样的女子可以进的了锦王府?” 这女子刚一说话,便听到下面的人倒抽一口气。 不知道是敬佩该女子的勇气,还是觉得她莽撞,当着裴景枫的面问夏语凉这样的问题。 不过,她们也很想看看夏语凉要如何回答这样的问题。 起码,看看她说的跟她自己符合不符合。 而此时,裴景枫也将目光放在夏语凉的身上,等着她的回答。 一刹那间,所有的焦点都聚集在了一处,然,夏语凉却没有显露出半分慌乱,她不着痕迹的打掉裴景枫环在自己腰际上的手,站起身来。 步履缓慢的朝着问话的女子走去,带着盈盈笑意,发髻上的发饰光彩熠熠,所有的光辉好似在她站起来的那一刹那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那种浑然天成的气质彰显着一种冷静霸气,女子看着她走来,竟感到胸口一阵压抑,似是有些害怕般,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来到女子面前,夏语凉轻轻笑了起来,将自己的脸凑近女子,打量了一来。 “王妃看什么?您知道您这样对人很不尊重么?”女子屏住呼吸说道,一双大眼在怯怯的盯着夏语凉的脸,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夏语凉。 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夏语凉走近她的时候,竟让她如此心悸,只是这样,她就已经觉得夏语凉与众不同。 对于女子的话,夏语凉默不作声,依旧安静的打量着。 唇畔的笑意若有若无,让女子有些胆怯起来。 “你刚刚说什么?不尊重?”焉得,夏语凉轻启朱唇,望着女子缓缓说道。 她眸如星灿,笑靥如花。 “那你问那样的问题就是尊重?” 女子顿时不说话,目光闪烁,她吞吞吐吐半天,才撞着胆子一口气说道,“王妃是在转移我的问题吗?” 夏语凉“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有扫视了一眼女子,说道,“不管是什么样的人,总之,不是你这个样子的。这个答案你可是满意?” 她看到女子霎时惨白的脸,以及紧攥的手。 虽然这样做会让自己不好做,也博了沐妃的脸,但她没什么心情跟她们一个个的坐在这里演戏。 只见,夏语凉转身看着沐妃和裴景枫,微微福了福身子,“母后,王爷,臣妾有些不舒服,就先告退了。” 从沐妃那里出来,夏语凉闲来无事就在皇宫里闲逛,宫里的人今日异常多,她不喜欢那么热闹的地方,而且都是一些不认识的陌生人。 刚刚她说要走,沐妃的脸上便更加的阴沉,只有裴景枫还眯着眼睛看她,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母后,让他们都退下吧,儿臣想和母后聊聊,有她们在布方便吧。” “那好吧,你们先退下去吧。”说罢,沐妃便起身朝着内室走去,裴景枫随后也跟了过去,临走时,瞥了夏语凉一眼。 不再去想刚刚的事情,夏语凉沿着小路朝前走去,越走越觉得僻静,她环顾四周的景色,倒是很别致,密密的水线从假山上倾泻下来,形成一道道水帘。 有水珠溅到夏语凉的手背上,湿润清凉。 她伸出手去接了一手的水,然后握住,让水流从手心流出去,等着手中的水流光,她就又去接。 反反复复,怡然自得。 “您说,要怎么处理?”突然,一道低沉的男声插了进来。 夏语凉眉头一簇,纵身跃到假山的一侧躲了起来,只听那道声音越来越近,“丞相府现在已经不存在了,夏松也被锦王爷给推下了山谷,太子您和丞相的合作也被截断了,现在可怎么办才好?” “那就再找别人,要做太子妃的女人太多了,本宫倒是不关心这个。”裴承邺说道,一身明黄的蟒袍,在园子里有些扎眼。 夏语凉藏在假山后,看着走来的两人,她只认识裴承邺,而另外一人,她从来都没有见过。 “太子殿下,恕臣直言,您当初为什么会喜欢夏家的大小姐,夏语凉?” “夏语凉?”裴承邺呢喃着,目光钝了一下。 “是啊,就是现在的锦王府,微臣听说,锦王府对她是疼爱有加。” “那是因为她确实值得景枫如此,她是个好女子。” “那太子殿下……”那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裴承邺,没有直接问下去。 裴承邺微微一笑,俊美的脸上凝着一抹深深的眷恋爱意,他将目光投向远方,看着假山上溅下的水珠,那后面,便是夏语凉。 “本宫,是真的喜欢她,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像她那个关系过本宫,即使只是一个微笑,但也足够了。”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给自己的听,又像是在说给她听。 夹在水声中,让夏语凉的心跳了一下。 她还真是没想到,裴承邺竟然还是如此痴心的一个人,只是可惜,现在的她已经不是那个夏语凉了。 正当她想着的时候,两人又开始对话。 “让你调查景枫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裴承邺问道。 “正在调查中,只不过,太子殿下何必如此大费周章?锦王爷是成不了大气的。” “任何对本宫有威胁的事情都不会让他发生,你明白啊?” 那人乍听,慌忙点头,“明白,明白。” “对了,太子殿下,肖将军即将回朝,您到时候是不是……” “本宫知道了,好了,我们该回去了,出来的时间太长,不太好。” 说罢,裴承邺便转身离开。 等着脚步声消失,夏语凉才从假山后出来,她看着裴承邺离开的身影,回想着他的话。 裴承邺正在调查裴景枫? 那是不是意味着裴景枫会有危险? 入夜,皇宫内灯火辉煌,歌舞升平,九重宫阙便是张灯结彩,喜庆一片。 众人入位而坐,只等着皇上的到来,三五人说说笑笑。 “皇上驾到。”尖细的嗓音响起起来,很快,一袭明黄身影便朝着这边而来,随后还跟了几位打扮艳丽的妃嫔。 皇上径直朝前走去,待到了龙椅前,台下的众人才齐声说道,“皇上万岁万万岁。” “平身,众爱卿今日不必拘谨,朕也想放松一下,”说完,皇上“哈哈”大笑起来。 “谢皇上。” 宴会很快开始,一片欢声笑语,所有的人都有说有笑。 皇上身边作者皇后和沐妃,可见沐妃的身份很不一般,夏语凉安静的坐着,故意忽略那抹异样的目光。 从她坐在这里开始,裴承邺的眼睛就时不时的落在她的身上,偶尔,四目相对。 这样被人盯着的感觉她很不喜欢。 “皇上,您看看今晚这是多热闹,只可惜枫儿又不在,往常年他就不喜欢参加这样的节日,今年臣妾听说他白天有进宫,这会儿怎么没见到呢?” 皇后笑吟吟的说道,美眸随意的扫向坐在另一侧的沐妃,满是挑衅。 然,沐妃却只是微笑着,温婉如水,也不争辩,只是剥着橘子,然后递给皇上,“皇上,臣妾替您剥了橘子。” “嗯,好。”接过橘子,皇上也不去在意皇后的话,只是随便的应着,“枫儿也就那脾气,他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免得做些让朕头疼的事情。” “皇上,是臣妾教导无方,才让枫儿那么不懂事,都是臣妾的错。”沐妃赶紧接过来话,一脸的抱歉。 “沐妃,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何必谈这些,玩的开心才好,枫儿要是不想来,那便不来,他从小就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地方。” “是,臣妾知道了。”沐妃笑道,不经意的看着看了一眼皇后,随即笑的更加娇媚。 夏语凉坐在那里,看着上面的一切,只是无奈的苦笑。 然而,其他人都各自说着各自的话,直到一袭身影从远处走来,衣玦纷飞,墨黑的发也随着轻轻扬起。 一副傲慢不羁。 裴景枫一路走来,淡淡的笑凝在唇角,精致的轮廓在灯火下顿生光彩。 他一路走来,站在路中央,轻撩衣袍,缓缓说道,“父皇,儿臣来晚了。”? ☆、074 裴景枫,我喜欢你 ? 裴景枫的出现立刻让所有的声音停止了下来,众人的目光瞬时都停驻在他的身上。 他就只是那么站着,也有足够的吸引力。 “枫儿,你总算是来了,刚刚皇后娘娘还在说你不来怪可惜的。”沐妃温婉的冲着裴景枫笑着,俨然一副慈母的样子。 “儿臣这不是来了么。”说着,裴景枫就朝夏语凉看去,随即又瞥向裴承邺,目光波澜不惊。 “好了,好了,来了就好,赶快入座吧。”皇上笑道,拂了拂手,示意裴景枫坐下。 男子来到夏语凉身侧,坐了下来,手便揽上了女子的腰,动作随意亲昵,好似旁若无人一般。 然,夏语凉却不喜欢他这样,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也只得暗暗掰开裴景枫的手。 奈何,她的力气太小,根本就无法将他的手移开半寸。 “枫儿今日怎么愿意来了,往常你是不会参加这样的宴会的。” 高坐上,皇后抬手扶了扶发髻,说道。 听着皇后的话,裴景枫看也没看她,只是将夏语凉整个拉进自己的怀中,俊颜上凝着一抹邪魅的笑意。 将纯洁与邪恶适时的结合。 就连夏语凉也看的一愣,被他的模样给吸引住,放眼望去,在场的女子们早已经被裴景枫的这一笑,惹得神魂颠倒。 “那是因为,有她在啊,爱妃毒来了,本王能不来么?即便是这样枯燥的宴会,只要有她陪着,便不觉得无趣了。” 他的声音温软着,说完,便在夏语凉的脸上轻吻了一下。 根本不去在意周围人的看法。 夏语凉听到周围的议论声,纷纷杂杂,但是她也并不在意,那是他们的看法,而此刻她最想知道裴景枫是什么想法。 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掩饰自己?让其他人觉得他还是那个暴戾且喜欢女色的锦王爷,亦或者,是其他的? 夏语凉想着,还是不露痕迹的将自己从裴景枫怀中抽离,端坐着身子,喝着面前的果酒。 而拿到从不远处投来的目光,却依然存在。 裴承邺从刚刚裴景枫在她脸上落下那一吻的时候,便又将目光移了过来。 她只装作没发现,兀自喝酒,酒微甜,有些辛辣。 “你的旧情人正在看着你呢,要不要去敬一杯酒?”凑到夏语凉的耳边,裴景枫小声说道。 冰冷的声音和刚刚那个满是柔情的裴景枫完全不同。 “我想王爷误会了,根本没有旧情人,那敬什么酒?” “那本王就挑明了?” “挑明什么?难不成王爷您就这么想戴绿帽子?”顿了顿,夏语凉执起酒杯递到裴景枫的面前,“只不过,王爷您想戴,恐怕不能从我这里得到,我给不起!” “哦?是吗?”裴景枫面色平静,然揽在夏语凉腰间的手却加大了力度,唇畔似笑非笑。 夏语凉沉默不语,只是自顾自的喝酒。 酒喝的多了,目光也渐渐迷离起来。 * 夜,浓稠如墨。 清冷的空中悬着半边残月,散着朦胧的光晕,笼下一层层淡淡的暗影。 夏语凉步伐不稳的走在小路上,两边是茂密的林子,偶尔有一两个宫人经过,却都没有人注意到她。 从宴会上离席来到这里,已经有一会儿了,实在是不想和裴景枫那样下去,莫名的暧昧着,两个人的心却离得那么远。 那种虚假的感觉,她很厌烦。 自始至终,她对于裴景枫来说都只是一个棋子罢了。 其他的,便什么都不是。 是她自以为聪明,觉得自己是遇到了良人,遇到了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她还一直想着,等裴景枫不再恨了,她就和她爱的人离开。 可是,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夏语凉随便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眼睛微微眯起,仰头看着苍茫的天空中那弯月色,今夜,整个天空中就只有它。 “夏语凉,我被你骗了,当初我就不应该答应你来到这里,那我也就不会去知道什么是爱情,更不会这么的难受,痛苦。” “我是个人啊,有感情的,我的心不是石头做的,我也会痛,你为什么要伤害我?” “你以为我有多坚强?你以为我是为了报仇才在你身边的吗?” “裴景枫,你个混蛋,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为什么要因为你难过?我夏语凉天不怕地不怕,流落街头的时候都没被打死,饿死,还会怕你吗?” 对着天空喃喃自语,夏语凉眯着眼无助的流泪。 她很少哭,从爸爸妈妈去世后,她几乎就不会哭了,就算是练习搏击,牌技的时候很辛苦,她都可以忍下来,就算是受到了再大的屈辱,她都可以忍下来。 可她就是没办法忍着心痛。 她难受…… 她想要发泄,千羽烈说,哭就可以发泄了,所以,她要哭,把这么多年积攒的眼泪一起哭出来。 夏语凉有些醉了,她足足喝了三壶果酒,可她依然觉得很难受。 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里就像是被刀狠狠的扎了一下,疼的她不敢呼吸。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了。”她呢喃着,就着石头躺了下来,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没了平时的傲然,便让人心疼。 她躺着,任由泪水,流满脸颊。 有风轻轻吹过,在漆黑的夜晚里,带着青草的香气。 自远处,有人缓缓走来,在夜色下那威风凛凛之姿仿佛与月色融为一体,霸道而庄严。 他眯眼看着躺在石头上蜷缩在一起的人,手也想女子一般轻轻抚上自己的胸口。 很痛…… 裴景枫来到夏语凉身侧,蹲下身来,抚摸着她的脸颊,动作轻柔,他替她将额前的碎发拢起,然后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 蓦的,他的腰被紧紧的环住,他以为夏语凉醒了,却只见她仍然闭着眼,眉宇间带着小女人的风情。 薄唇嗫嚅了几下,才说道,“裴景枫,我喜欢你。”? ☆、075 会心痛 ? 将夏语凉送到了殿内休息,裴景枫便离开继续朝着宴会而去。 刚刚他是见夏语凉一直都没有回来才出去寻的,却没想到,听到了那样的话,那一刻,他的心中波澜起伏。 某种情愫正在迸裂爆发。 司凌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恭敬的跟着,也不开口说话,像个冰冷的木人。 “最近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安全,不能出任何差错。”向前走着,裴景枫突然说道。 身后的司凌脚下的步子钝了一下,方继续跟了上去,冷声应道,“是,主子。” “刚刚在那样的场合下,本王给了她宠爱,让所有的人不会因为夏松的死而伤害她,但是也会给另外一群人抓到把柄,本王不希望她出什么事情。” “可是,主子,您……”司凌欲言又止。 “按照本王的话去做,保护好她就可以了,其他的你暂且不需要过问,”裴景枫边说边朝着前方走去,“宴会还没结束,本王应该继续去看看。” “对了,王爷,肖将军要回朝了,到时候……” “等他回朝再说吧,现在说这些都太早了,好了,本王继续去宴会,这里就交给你了。”说罢,裴景枫便朝着宴会的方向走去。 司凌望着男子消失的背影,静默的站了片刻,突然手中寒光一闪,只听“啊”一声,不远处的树后有人立刻瘫倒在地。 “你不该偷听别人说话。”将剑尖指在那人的脖颈处,司凌冷声说道。 一张脸上满是肃杀。 “没,没有,奴才什么都没有听见,奴才刚刚只是路过。”瘫倒在地上的人颤抖着回答,一双眼恐惧的望着司凌。 然,司凌却对他的哀求视若无睹。 手中长剑一挑,冰冷的话语随即呼出,“不管你有没有听到,你都得死。” 收回长剑,司凌拿出帕子拭掉上面的血迹,这才转身朝着夏语凉的住处走去。 回到宴会上,一副纸醉金迷,裴景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随口抿酒,对周遭的事情看似不在意,实则句句都入了耳。 指不定哪句就对他有了用处。 “众位爱卿,借着今日,朕也想为太子令选一位太子妃,大家都知道,之前的太子妃人选也因为丞相府的事情……”皇帝钝了一下,没有接着说,眸子轻倪了一眼独自饮酒的裴景枫,接着说道,“所以,今日的宴会除了庆祝,再则就是替太子选出一位优秀的太子妃,如果枫儿愿意,也可选位妃子。” 听到这话,裴景枫的手一怔,漆黑的眸子隐匿在黑夜下,让人敲不出端倪。 紧接着,他便将酒送入口中,辛辣的感觉自喉间划开,蔓延至五脏六腑,紧抿着唇,许久才缓缓说道,“儿臣不需要。” “哈哈哈,”皇上听后也只是笑,摆了摆手说道,“好,好,枫儿说不要就不要。” 裴景枫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其他人也没有多言,对于他们来说,皇上对锦王爷如此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 “皇上,今天臣妾听说沐妃妹妹今日给枫儿选了几个女子,但枫儿都瞧不上,不知道枫儿是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 皇后接口说道,目光也随之一道裴景枫的身上,露出狠绝。 然而,对于皇后的话,裴景枫充耳不闻,他继续喝着自己的酒,于他来说,这宫中的每个人都对他造不出任何影响。 皇后见裴景枫也不说话,一时间脸色煞青。 她真是后悔当初没连裴景枫也除掉,现在倒是好,留在身边虽然不指望他有多大的作为,但还是不放心。 许久,等裴景枫将杯子里的酒慢慢品完,方站起身来说道,“儿臣谢谢皇后娘娘的关心,再次,儿臣想问,若是儿臣有喜欢的女人,那是不是就会许给儿臣?” 扯着嘴唇冷笑,裴景枫的眸光突然变得狠戾起来。 他的目光紧缩在皇后的身上,没有半点感情。 “那儿臣想要肖将军之女,不知可以吗?”将目光从皇后的脸上移到皇帝的脸上,裴景枫沉声说道。 顿时,嘈杂的声音又停了下来,所有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这肖将军手中的兵力可是不可小觑,恰恰肖将军对女儿又是疼爱有加,这不管是谁娶了肖将军之女,都是得了一个大靠山。 见皇上和皇后突然都布说话了,裴景枫微微颔首,唇角勾着一抹讥讽的笑,他躬身作揖说道,“父王,儿臣先退下了,王妃她有些醉了,正休息在儿臣曾经的寝宫内,儿臣想去看看。” 说完,也不等皇上再说什么,就转身离开。 大殿外,司凌正站在那里,目光犀利的注视着周围,见到裴景枫来了,这才上前一步请安,“主子!” “还没醒来么?”裴景枫问道。 “还没有,好像醉的很厉害。” “本王知道了,要是累了,你就去休息,这天,可能是要下雨了。”扬起下颚,看着阴沉沉的天空,眸光微潋。 “咯吱……”一声,裴景枫推开门,径直进了屋内。 穿过大殿,来到内室,隔着层层鲛纱,隐约能看到床榻上躺着的身影,裴景枫一层层的掀开鲛纱,然后看着看着熟睡的夏语凉。 他慢慢走过去,然后半蹲在床榻边,深邃的眸瞳里满是情意。 夏语凉此刻只穿了一件薄衫,披散的发映衬的皮肤更加白皙,长长的睫羽颤抖着,让不施粉黛的脸也娇美如花。 裴景枫看着,看着便失了神。 “语儿,为什么每次看到你,我都会心痛?” 他想起之前千羽烈拿着紫鸿弓想要见夏语凉的时候,他的心口想要撕裂了一样,有什么东西似乎要突破出来。 模糊的身影似乎总是能和夏语凉重叠在一起。 千羽烈说,夜渊就不会如此,是不会如此残忍的对待她么? 一个看似坚强却比任何人都需要被保护的女子。? ☆、076 爱还是不爱 ? “轰隆!!”闷闷的一声响,天际被划裂出一道口子。 霎时,天空降下倾盆大雨,打在窗户上劈啪作响,夏语凉被雷电声以及雨声惊醒,睁开惺忪的眼,伸手揉了揉额头。 她竟然喝醉了? 等着眼睛彻底睁开,夏语凉顿时愣住,接着微弱的烛光,她看清了眼前的那张脸。 纯净到毫无瑕疵,裴景枫闭着眼睛,深邃阴鸷的目光被掩盖了起来,此刻的他那么安静,让人看着竟然会觉得不忍心。 不忍心伤害他,就好像他是一个心思纯洁的孩子一般。 夏语凉安静的看着,眸瞳一眨不眨,男子睡得很熟,她没有吵醒他,只是眯眼看着。 屋外的雨纷乱的下着,没有任何要停下的意思。 “你在看什么呢?”突然,闭着眼的男子轻声问道,低沉的声线在大殿内响起。 夏语凉惊了一下,但随即便镇定了下来,她将裴景枫放在身上的手移开,然后坐了起来,双臂环着膝盖坐着。 “裴景枫,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我。”夏语凉说道。 “本王凭什么回答你?”闭着眼,裴景枫说道,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可夏语凉并不在意他这样的语气,她将目光投向远方,看着纸窗上映着的树影,微微笑了起来。 “你可以选择不回答,也可以选择回答,你是王爷,我无法勉强你。” 夏语凉的目光沉寂,失了焦距。 她也不知道等她问了这么问题以后,眼前的人会是什么反映。 “裴景枫,你爱我吗?活着说你喜欢我吗?”夏语凉的声音坚定不移,目光从远处移了回来和缓缓睁开眸子的裴景枫对视。 她没有丝毫躲闪的意思,注视着裴景枫,希望得到回答。 只见裴景枫睁开的眸子里有惊诧,有迟疑,复杂百变,连夏语凉都捉摸不定。 她本以为裴景枫真的只是把她当作棋子,可是她越来越觉得不是,所以,她一定要问清楚。 他,或许是不会表达自己。 “这就是你要问的问题?哼!”冷嗤一声,裴景枫侧过身去,背对着夏语凉说道,“真的是个没用的问题。” “或许这个问题对你没用,但是对我很有用,裴景枫你还记得我说的话吧,我希望我爱的人只爱我,一对一的爱情,而既然我爱你,那就会勇敢的爱,只是现在我们两个人是你不够勇敢!” “闭嘴!”怒吼一声,裴景枫霍然坐了起来,目光深沉阴冷的注视着夏语凉。 “裴景枫,你根本就是不敢承认,不管是俞夏还是夏语凉,不管你是不是把她当作棋子,你都喜欢上了她,不是么?!”夏语凉问道,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裴景枫。 她的声音平静如水,双手却紧紧攥成拳头。 只见裴景枫沉默的坐着,瞳仁皱缩,危险的看着夏语凉。 …… 时间分分秒秒的划过,好似静止了一般,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轻不可闻。 夏语凉忽然扯着唇角苦笑,她越笑越大声。 “你笑什么?”裴景枫问道,一脸的不悦。 “我笑什么?我笑你裴景枫,堂堂锦王爷连一个问题都不敢回答,你不敢回答是因为你喜欢我,所以你害怕,你怯弱了!” “你根本不敢面对你的感情,因为你喜欢的人是夏语凉,是害死你生母的夏松的女儿,所以你不敢承认!” 夏语凉句句逼问,而裴景枫的面色也跟着变得铁青,愤怒的火焰在眼中窜起,他紧握拳头,咯咯作响。 被夏语凉一语道破,裴景枫压抑在心中的仇恨顷刻间迸发出来。 他不否认夏语凉的话,但就因为她说出来了,让他越发的难受,他不想伤害到她! 如果一开始,他知道自己会爱上她,并且爱的那么深,他绝对不会和她接近,绝对不会!如果,他不爱她,那他就可以毫不留情的杀了她! 师傅说,他一旦动情,那就会多一层报仇的阻碍,他不信,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 可拼拼,他就遇到了夏语凉! 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子,就那么闯入了他的生活。 千羽烈说,如果是夜渊,就不会这么对夏语凉,可他,终归不是夜渊不是么?他是裴景枫,一个亲眼看着母后被凌辱死去的人! 恨,在心底愤怒的燃起。 “本王没有不敢承认的事情,夏语凉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本王根本不可能爱上你!过去不会,现在也不会,将来就更加的不会!”冷笑一声,裴景枫伸手抬起夏语凉的下颚,狭眸里隐晦莫测,“过几日肖将军就要回朝了,本王心仪的一直都是他的女儿,当初若不是你执意要嫁给本王,本王根本连正眼都不会瞧一下,裴承邺的东西,本王也不感兴趣!” “裴景枫,你究竟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深吸一口气,夏语凉紧咬着下唇看向男子,“如果,如果你真的心仪肖将军的女儿,那你就休了我!从此以后,我们两人互不相干!” “休想!!” 怒喝一声,裴景枫喘着厚重的呼吸,气的浑身颤抖。 他伸手一把捞住夏语凉的后脑勺,霸道而狂乱的吻了上去,他吻的极用力,几乎要将她全部吸到自己的身体里。 他不想她离开自己,不想! 他不会给她任何离开他的机会,一点几乎都不会有,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会把她留在身边。 这种感觉好像存在了很久,很久,有个声音告诉他,无论如何,这次一定要和她在一起,一定要! 他的舌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和她的舌缠绵在一起,淡淡的就像萦绕在唇齿间,让人迷醉。 夏语凉的身子渐渐瘫软,她确定,他是爱她的,如果爱,那便要爱下去,不受那些已经过去的因素的影响,更何况,她不是那个夏语凉,夏松与她也没有任何关系! 她的双臂环上他的腰际,然,还没等到她触碰,她的手腕便被一把扼住,裴景枫突然连拖带拽的将她拉下了床榻,一路朝着殿外走去……? ☆、077 拒绝好意 ? 雨,带着刺骨的冰冷,如一个个冰锥刺进皮肤,渗入骨髓。 漆黑的天空中,没有一丝光亮,清冷可怖。 夏语凉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里衬,全身都被雨水淋透,忍不住打着哆嗦,她不知道,为什么曾经的她也经历过这样的天气,甚是是冬雨,她都不觉得有今天这么冷。 站在远处,看着宫殿内暗淡的灯火,夏语凉只深深的抽了一口气,然后安静的站着。 刚刚,裴景枫将她一把扔出了宫殿,他说,“本王从来就没爱过你,你不过是一件玩物,本王玩够了,随时可以丢掉!夏语凉,要怪就怪你是夏松的女儿,这辈子,本王都不会爱上和夏松留着同样的血的女人!” “裴景枫,你不要找借口,如果我不是夏松的女儿,但是你不爱我,那也没用!我从来都没有想要缠着你,你如果爱我,那我愿意和你同甘共苦,留在你身边陪伴你一辈子,可如果你不爱我,那我也不会缠着你,只希望你放我走。” “本王说过,你休想,这辈子,你都会留在本王身边,就算是死,也要留在本王身边!”裴景枫冷声喝道,阴鸷的眸子扫视了她一眼,随即“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她就那么单薄的站在雨中,承受着司凌轻蔑的目光。 只是这些她都不在乎,她在乎的……不在乎她。 她究竟要有多坚强?才能够不伤心?她来到这个世界,不过是想好好生活,不过是想幸福的过着,不要那么累。 只是,她的想法那么美好,而事实却残忍不堪。 站在雨中,夏语凉突然觉得头顶的雨停了下来,转身,只见裴承邺正举着伞站在她的身后。 “太子殿下,您怎么会在这里?”夏语凉恭敬的问道。 “就是想来看看你,没想到见到你在这里淋雨,小心,别着凉了。”轻声解释着,裴承邺将伞整个举在夏语凉的头顶,自己整个被淋湿,眼睛因为雨水淌下而轻轻的眯了起来。 夏语凉看了一眼,赶紧回道,“谢谢太子殿下的关心,不过,您还是给自己撑着伞吧,免得让人说了闲话。” 说罢,夏语凉从伞下走了出去,倾盆大雨中,她能感觉到司凌的视线正朝着这边扫来,是在监视?夏语凉苦苦嗤笑。 “语凉。”裴承邺唤着,语气哀恸。 然而,夏语凉却浑然不觉,她的心里这辈子只会有一个人,其他的男人,她不想有什么过分的牵扯。 特别是裴承邺,她更不能跟他有任何的关系! “太子殿下,请您称呼我皇嫂。”夏语凉平静说道,转身,离开了司凌的视线。 身后裴承邺愣了一下,紧接着便跟了上去,两人全身都湿透了,浑身冰冷,裴承邺的伞还时不时的朝着夏语凉递去。 “太子殿下,请您不要再跟着我!”霍然转身,夏语凉冷冷瞪着跟在身后的人,她用双臂紧紧裹住自己,单薄的衣衫黏贴在身上,呈现出姣好的身材。 裴承邺站在夏语凉面前,他觉得眼前的女人不再是他曾经认识的那个温柔的女子,而是一个有着让人折服的气质的女子。 可不管是什么的,她都是夏语凉,他裴承邺想要的人。 将伞递到夏语凉头顶,裴承邺说道,“语凉,你这样会着凉的,先给我回去把衣服换了。” “谢谢太子殿下的好意,我这样挺好。”后退一步,夏语凉从伞下移开,不再和裴承邺多说什么,而是朝着前面继续走去。 她不想和裴承邺走的太近,她总觉得他这个人不安全。 “语凉……” “太子殿下,我已经嫁给了锦王爷为妻,不管之前夏语凉和你有过什么牵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不需要再这么拉拉扯扯,不清不楚,既然今天你在这里,那我们就把话说开,我现在是你的皇嫂,将来你是君主的时候,我就是你的子民,我们的关系只有这些,其他的,什么也不是,所以也请太子殿下您自重一下!” 夏语凉话语直接,毫不隐藏,不想和裴承邺有任何的瓜葛。 裴承邺愣住,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夏语凉见他不说话,便说道,“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说罢,转身离开。 站在原地,裴承邺的目光聚缩,看着消失在黑夜里的夏语凉,“咔嚓”一声,手中的伞被生生折断。 皇嫂?他勾唇冷笑,神情在漆黑的夜色下,显得极其阴冷。 “好一个皇嫂,夏语凉,你曾经会是我的女人,以后也必然会是我的女人!” * 夏语凉一路前行,漫无目的。 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衬,她用双臂紧紧将自己裹住。 她好像又回到了曾经,本来躲在桥底下的自己被人排挤了出去,然后他就穿着单薄的衣服走在雨里,那时候是秋天,温度早就降了下来,很冷,她全身只有一件衣服,在雨中瑟瑟发抖。 她没有地方去,只能漫无目的的走在黑夜里,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最后,她找了一处屋檐躲雨,看着雨水从空中落下来…… 夏语凉找了一处廊子躲雨,她缩在廊子的一脚,看着雨从空中落下来,看着看着,竟然睡了过去。 恍惚间,有白光乍现,刺得她眼睛生疼。 有些模糊的影像渐渐清晰,夏语凉看到一男一女并肩而立,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人,别无他物。 那两道身影,她都是那么的熟悉。 他们在说什么,她听到到,只是觉得心里很痛,想要被挖出来了一样。 那痛,撕心裂肺! 渐渐的,眼前的景象有模糊了起来,夏语凉听到有人说,“扉雨仙子,赤炎战神和夜渊打起来了。”? ☆、078 梦境、阴冷 ? “姐姐,你要是输给了夜渊,那可是要让我和啸苍看笑话了,战神是不能输的。”扉雨站在云层里兴冲冲的喊着,娇美的脸蛋上满是笑意。 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天际里,欢愉活泼。 赤炎勾唇浅笑,将手中的赤红长剑反手一手,说道,“我怎么听着你这话都是想我输,不过,我可不会输的,你和啸苍的赌恐怕是要输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和啸苍打赌了?”扉雨瞪大了眼睛,疑惑的问着。 “因为,只有你打赌了,才会这么兴冲冲的跑来大喊,否则,你还会来管?”赤炎说道,手中的赤红长剑盘旋了几下,随即又开始了攻击。 而夜渊只是淡定自若的应对着,唇角带着笑意。 “那姐姐你可得赢啊,不能让我输给啸苍。”扉雨笑嘻嘻的说道,冲着两人不断的挥手。 …… 画面飞快的转动,刚刚的欢声笑语已然散尽。 苍白的面孔毫无血色,仿若透明了一般,一碰就会消失,扉雨躺在赤炎的怀中,双唇蠕动了几下,说道,“姐姐,阻止啸苍,一定要……阻止他。” “夜渊,是以为,因为我而死,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要让啸苍也走上夜渊的路,姐姐,一定不要……” 说完,扉雨恹恹的倒在赤炎的怀中,整个身子渐渐透明,直到消失散尽。 赤炎看着自己的手心,里面还残留着一滴泪,而她,在夜渊死后,再一次哭了…… 夏语凉醒来的时候,雨还在下着,她正一再墙壁上睡了过去,睁开眼只觉得眼前模糊一片,她伸手擦拭了一下眼角,竟然有泪。 她刚刚哭了?因为那个梦? 可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清楚每个人的脸,那种朦胧又真实的感觉就好像曾经亲身经历过。 夏语凉疑惑了,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 在这个世界上,究竟还有着什么样的故事?每个人直接又有着什么样的联系? 她越来越搞不清楚了。 站起身来,夏语凉环顾了一下四周,她所在的廊子对面很清冷,墙壁残破不堪,像是许多年都没有休憩了。 两盏灯笼悬挂在大门处,在雨中摇摇欲坠。 漆黑的夜,让人发怵,夏语凉随时镇定自若,但背脊处仍然涌起了一股寒意,她飞快的折过身,却发现背后没有人。 她又转过来,双眼紧锁在眼前的院子上,放眼望去,敞开的大门里的一方院落,她觉得有些熟悉。 想着,夏语凉便朝前走去。 她觉得,这栋建筑似曾相识,就好像……好像是裴景枫生母死去的地方。 虽然当时她一直都在室内,没有看到外面的样子,但她觉得这里就是!只是,她怎么会走在这里来? 空荡荡的,廖无人烟,这所院落显然已经荒废了许久了,只是看墙壁也能看出来。 恐怕,自从裴景枫的生母死后,这里就没有再住下人来。 夏语凉朝着殿内走去,破旧的大门传出粗嘎的响声,雨水打在上面,劈啪的响,夏语凉敛住神,警惕的走了进去。 殿内,寂寥无声,荒废一片。 夏语凉推开殿内的大门,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从她的头上掠过,吓得她一惊,踉跄了几步。 等着站定,才看到殿内鲛纱漫飞,残旧诡谲,弥漫着一种死寂阴冷的气息。 夏语凉突然就想起当初她在这里看到裴景枫的第一眼,那双眼睛里除了仇恨,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了。 也许,从那一刻开始,裴景枫便不再是裴景枫了。 只是,她不知道要如何改变他,他承受的或许远远比她要残忍,而就连她当初都是那么的恨,难道她还指望裴景枫不恨么? 不知道前身是怎么想的,要让她来这里。 她突然想到,如果裴景枫要真正报仇,那……他要杀死的人除了夏松,还有皇后,以及……皇上! “天啊,这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夏语凉惊叹一声,眸子瞠圆,脑子飞速的运转,想要找到解决的办法。 奈何一时间,她什么也想不到。 夏语凉没有再多呆,因为下雨,宫中的人烟本来就少,这里就更加的没人。呆久了,难免会感到毛骨悚然。 下意识的搓了搓被湿漉的衣服包裹的胳膊,夏语凉转身准备离开。 可就当她转身的那一刹那,一道影子迅速的闪过,快到她以为看花了眼,可以她的警觉性来看,她不可能看花眼。 刚刚却是有个影子从她面前过去,只是速度很快而已。 天黑沉沉的,伸手不见五指。 夏语凉不想多做停留,迈着步子飞快的朝着大门走去,可等到她走近了之后,才发现,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上了,她甚至连声音都没听到。 雨越下越大,毫无停下的趋势,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曾经遭到刺杀的时候,她都没有现如今这么紧张。 一颗心几乎都要从嗓子里跳出来。 “是谁?有本事出来,不要装神弄鬼!” 低喝一声,夏语凉看着前方,将背部紧贴在大门上,冰冷的寒意从大门上穿透身体,渐渐蔓延到全身。 心中既紧张,又害怕,紧握的拳头里渗出了一丝丝冷汗。 “别鬼鬼祟祟的,就算是要取人的性命,也不必在这里偷偷摸摸的,让人瞧不起!” 夏语凉再次说道,然,耳边除了雨声,再没有其他的声音,夏语凉倒抽一口气,然后紧紧屏住呼吸。 “轰隆!!” 一道响雷伴随着闪电从天空中劈过,像是要将漆黑的夜色撕成两半。 而就在这一刻,夏语凉眼前寒光一闪,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挡住眼睛,看到的是一张面色狰狞的脸,以及,一把泛着寒光的刀!? ☆、079 本王的女人 ? 雷声继续划过,夏语凉打了个寒颤,看着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心里的紧张顿时消散了不少。 裴景枫抱着她跃到树上,雨倾盆而下,淋在两人身上。 地上的那人,满脸伤疤,手中握着一把刀,狰狞的看着夏语凉和裴景枫。 “呵,果然还是有人等不及了。”揽着夏语凉,裴景枫慵懒的说道。 夏语凉听罢,微微蹙眉,想起今天在宴会上的事情,才恍然大悟,裴景枫竟然给她招来了一群随时都可能杀了她的人。 或者,不会杀了她,而是把她作为威胁裴景枫的把柄。 夏语凉苦笑,怎么都和夏松一个样子?以为她可以成功的威胁到裴景枫,难道不知道,他对她的亲密都是装出来的么? “裴景枫,你终于出来了!”站在地上的男人粗犷的呵斥了一声,双眼充血的等着裴景枫。 然,对着一切,裴景枫都视若无睹。 他伸手随意的卷着发尾,嗤笑道,“看来上次清理西域的那群人还没有清理干净,你为了杀本王,都不惜与朝廷的人为伍,嗯,看来是很急着报仇啊。” “废话少说!”男人说完,手上的刀便挥舞了起来,腾空而起,操着裴景枫而去。 “真是自不量力。”懒懒的说了一声,裴景枫便迎了上去,一袭袍子因为潮湿而贴在身上,但仍然掩饰不住全身散发的霸气。 夏语凉站在树上,看着裴景枫的动作,一气呵成。 她不是第一次看他杀人,但这次却觉得他异常陌生,因为这次是裴景枫在杀人,而上次,是子宵…… “裴景枫,你会不得好死,竟然将整个山庄的人全部杀了,连孩子都不放过!”男人大声怒喝,怒目圆睁。 如果不是他侥幸逃脱,那今日他也可能来报仇。 裴景枫的手段残忍到令人发指,眼前的这个冷面男人竟然会那么的残忍!让整个山庄血流成河。 “如果本王放过他们,到时候他们就会成为本王的威胁,这种没有保障的事情,本王不会做,”一个完美的翻身,裴景枫躲过男人的刀身,接着说道,“何况,是你们先挑衅本王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杀,还想本王饶过你们不成?” “裴景枫,你拿命来!”男人不管不顾的大喝一声,手中的大刀毫不留情的朝着裴景枫挥去。 夏语凉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并不担心,她相信裴景枫可以轻易解决。 正当她安静的看着的时候,却听到裴景枫说道,“你可以来找本王报仇,但是你不应该动她,本王的女人,别人休想动一下!” 他的声音凛冽刺骨,带着让人发怵的寒意。 夏语凉被这话深深的震慑到,她愣愣的站在树上,看着那应对自如的男子,翩然的背影在雨中模糊了轮廓。 只在眨眼间,裴景枫的手中浮起一股内力,毫不留情的打在男人的胸口,夏语凉甚至能隐约间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男人从半空中落了下去,重重的砸在地上。 裴景枫没有再看一眼,而是回到树上,将她抱住,从树上轻盈的落下。 “裴景枫,为什么要救我?”夏语凉落地之后问道。 “因为本王曾经说过,你是本王的女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既然是本王的女人,本王就应当保护,这就是理由!” “嗯,很好的理由,只不过仇人的女儿你也要保护?” “不管你是不是夏松的女儿,你都是本王的女人!” “怎么这时候不去区分我的身份了?裴景枫你就是自欺欺人,你只是自己说服不了自己,裴景枫你敢说,在你不知道我是夏语凉的时候,你对我也没感觉?” “没有”简明的回答,不拖泥带水。 裴景枫大步朝着殿外走去,这里他不想多呆一分一秒。 天,暗沉一片,没有一丝光芒,雨还在不断的下着。 夏语凉看着裴景枫要走,几步来到他面前,和他面对面站着,她问,“你真的想娶肖将军的女儿为妻?” 裴景枫一愣,不明所以。 “回答我是不是?”她又问道。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裴景枫冷冷的回道,俊美的脸庞在漆黑的夜色里没有一丝表情。 “那我帮你,到时候你就休了我,让我离开锦王府?” 裴景枫眸色一凛,冷冷的看着夏语凉,“你就这么想离开锦王府?” “想!每时每刻都想,我不喜欢面对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所以,等你娶肖将军千金的时候,就是我离开锦王府的时候,丞相府已经败落,我也不会再呆在皇城,会离开你远远的,不再打扰你。” 微微偏着脑袋,夏语凉淡淡的笑着。 “你……”裴景枫刚想说什么,却见夏语凉突然抱住了他,速度快的出乎了他的想象。 他知道她的功夫很奇特,但此刻,她力量出奇的大。 大的惊人!! “语儿!!”裴景枫惊呼,嗓子嘶哑,一双潭眸紧紧盯着怀中的人,不敢相信。 他飞快的抬起手来,一张将面前的人震得粉碎,血腥味顿时弥漫了出来,令人作呕。 “你舍得叫我的名字了?”夏语凉脸色苍白,嘴角淌着鲜红的血,触目惊心,她的后背,衣衫全部被染湿,不知道是雨还是血。 血肉外翻,疼的她倒抽一口气。 她都不知道刚刚哪里来的勇气,挡下了这一刀,她只觉得全身除了麻木的疼痛再也感受不到其他的了。 “你以为这样本王就会心疼你吗?”裴景枫怒吼,俊削的脸庞被雨淋湿,带着心疼的怒意。 敲着他这个样子,夏语凉忽然就笑了,她眯着眼睛看裴景枫,半响费力的挤出几个字,“还布给我请大夫,好痛……” 正是她,唯一能安慰到他的话了。 说完之后,就没了知觉,整个人瘫在裴景枫的怀中,仿若没了生气。? ☆、080 受伤 ? “语儿,不会有事的,不会的。”抱着夏语凉飞奔回寝殿,裴景枫一路说着相同的话,嗓子也变得嘶哑里。 他的心中异常恐惧,从母后去世以后,他就没有过这般的恐惧,就连自己差点死去的时候,他都不害怕。 可如今,看着夏语凉受伤,他的心被狠狠凿了一下,千疮百孔。 一路回到殿内,裴景枫立刻吩咐司凌去选来太医,自己则守在床榻上边,看着夏语凉惨白到毫无血色的脸。 心中的恐惧越来越深。 他紧握着夏语凉的手,一刻也不敢松开,女子爬在床榻上,背后的血还在淌淌的留着,那一刀很深,几乎能见到骨头了。 被雨浸湿的里衬已经全部被染红,触目惊心。 太医进来的时候,刚一看到夏语凉的样子,顿时愣住,但也不敢多耽搁,赶紧上前去,先吩咐几个医女帮着夏语凉止血换衣衫,然后再由太医过来看。 “怎么样?”裴景枫问道。 只见太医慌张的看了一眼裴景枫,随即说道,“王爷,情况不妙,王妃这伤口太深了,差一点就伤到了骨头。” “这话是什么意思?”裴景枫接着问道。 “老臣,老臣定当竭力替王妃治疗。”说完,太医转身继续给夏语凉止血,额头上冷汗流了下来。 刚刚裴景枫的样子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 他可还不想死的那么快,可是看着眼前的夏语凉,又觉得为难起来,她的伤确实不好处理。 又长又深的伤口,皮肉外翻。 “你在这里治疗,要是治不好,你的命也就别想要了。”冷冷的吩咐到,裴景枫便转身离开,身后司凌赶紧跟了上来。 两人站在大殿门口,雨还在下,但天已经渐渐明亮,泛着一层白光。 经过这一夜,谁都没有睡,裴景枫静静的看着密密麻麻的雨线,直到视线模糊也没有说一个字。 司凌站在身后,看着裴景枫,刚刚抱着夏语凉回来的主子,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他自从跟了主子以后,就没看到他慌张过。 但方才的裴景枫没了沉稳,和之前他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他微微侧过头去,朝着里屋望了一眼,心里已经明了,夏语凉对主子来说很重要。 “给本王查清楚,是谁把那个人放进来的?” 裴景枫负手而立,冷冷说道。 俊削的脸庞隐在阴恻的光泽下,暗讳阴鸷。 “是,属下这就去查。”司凌拱手说道,随机撑伞隐没在大雨中。 * 软榻上,女人斜躺在上面,旁边有丫鬟端着一杯茶递了过来,香炉中的烟雾袅袅的升起,安静祥和。 突然,一道愤怒的声音将这份想和打破,只见男子大步跨进殿内,怒视着女人。 “母后,您怎么可以去伤害凉儿?”裴承邺冷声质问,全然不顾眼前的人是当今皇后,是自己的母亲。 他刚刚以听说夏语凉被人攻击,他就匆匆来了这里。 “儿臣不是说了么,不要伤害她,儿臣能够把一切都安排好,可为什么您还要这样?”裴承邺问道。 坐在软塌上的女子只是手执茶杯,轻抿了几口茶水,屏退了身边的人,才缓缓说道,“邺儿,你要坐上皇位必须要心狠手辣,夏语凉对你来说是绊脚石。” 从软榻上坐起来,皇后面露狠色,“就算是裴景枫表面不成器,但难保他不会暗地里做什么,当初本宫就不应该留下他,现在被沐妃收养,倒是成了心腹大患了。” “母后!儿臣不管你怎么做,但是不要伤害到凉儿,否则就别怪儿臣不敬!”说完,裴承邺转身离开。 只剩下皇后一人坐在软塌上,目光阴冷的看着前方,拿着茶杯的手气的颤抖起来。 “啪……” 一道清脆的响声,方才还在手中的茶杯顿时被摔的四分五裂,茶水溅了一地,破碎的瓷片在底衫摇晃了几下才安静的停在那里。 “好一个夏语凉,本宫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皇后怒斥一声,霍然站起身,朝着内室而去。 天,渐渐放明,一簇光缕从天边缓缓升了起来,绽放开。 雨停了下来,裴景枫仍旧站在门口,内室里忙做了一团,一盆盆血水从里面端出来,已经忙了三个时辰了。 裴景枫没有进去看,只是一直站着。 远处,皇上和沐妃以及太子正朝着这而来,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裴景枫没有上去迎接,只是等到他们走近。 “枫儿,语凉怎么样了?”沐妃慌忙问道,满脸的焦急。 可裴景枫只是不紧不慢的应道,“还不知道。” “真不知道那群守卫是干什么的!竟然让刺客进了宫,朕要全部惩罚了!”皇上怒气冲冲的说着,然后朝着内殿看去,“枫儿,你怎么没进去看看?” “儿臣怕进去了以后会影响到太医的诊治,所以就在这里等。”裴景枫面色如水,言语中显露出一丝担忧。 …… 众人皆是沉默,过了一会儿,裴景枫才默默的看了一眼裴承邺,说道,“父皇,儿臣想说不是侍卫没用,而是有人故意要把刺客放进来而已。”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皇上问道。 “这个儿臣就不清楚了。”裴景枫刚说完,就听到里屋传来太医的急促喊声,“赶快拿止血要,快点!” 裴景枫一惊,转身箭步朝着内室走去,一刻也不敢耽搁。 他刚走进内室,就有一股扑鼻的血腥气味迎面而来,床榻上,整个床褥都被染成了红色,乍看,夏语凉就像是泡在血水中,苍白的脸在血的映衬下,更加的触目惊心。 “这是怎么回事?!”裴景枫尽量压住怒气,沉声问道。 太医颤巍巍的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解释道,“王妃的伤口血不好止住。” “你们给本王将王妃的伤口止血包扎好,本王要带她回王府!”冷冷的一声吩咐,裴景枫便朝着室外走去命人准备马车。 给读者的话: 亲们,昨晚后台抽了,所以出现了重复的,缠还没发现,刚刚有朋友告诉了,只好开始改,今天万字更新了。? ☆、081 东方舒镜 ? 马车一路前行,行驶的很快但很稳,司凌小心翼翼的驾着马车,不敢颠簸。 车里面,夏语凉被裴景枫抱在怀中,不敢太用力,只是能达到保护她的程度就可以了。 一路下来,裴景枫的衣服全部被血染红浸湿。 夏语凉身外套上的衫子也全是红色的,她的脸色灰败,双唇苍白干裂,如死了一般,没有生息。 裴景枫是不是的探探她的鼻息,生怕她就这么死在自己的怀中。 他害怕…… “语儿,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那一刀能伤我多少?要你来替我挡着?”喃喃自语,裴景枫捧着女子的身子,冲着司凌说道,“让人去把东方舒镜给本王找来!” “主子,属下已经让人去找了,等着我们到了王府,东方姑娘应该就到了。” “司凌,快一点,快些回王府。” “是,主子。” 吩咐完,裴景枫疲惫的靠在马车里,怀中的人还是一动不动,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裴景枫觉得她是不是已经痛的麻木了,所以连痛都感觉不到了? 大概半柱香的时候,马车就回到了锦王府,管家等人站在门口,听说了王妃遇刺的事情,每个人都焦急不安,紫蓉站在那里四处张望,看到夏语凉被裴景枫抱了下来,忍不住哭了起来。 “小姐,你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事了,我可怎么办?”紫蓉小声哭着,但也不敢太靠近。 只见裴景枫抱着夏语凉径直朝着自己的屋中走去,屋内东方舒镜正站在那里点着香炉里的香,白烟袅袅,散着阵阵幽香。 “无论如何都要把她救活,本王相信你的能力。”裴景枫沉声说道,目光在东方舒镜身上轻扫了一眼。 “一定竭力。”东方舒镜散漫的应着,然后就开始忙着自己的事情,神情十分认真。 裴景枫知道东方舒镜不喜欢自己诊治的时候被打扰,所以放下夏语凉之后便离开了房间。 屋内淡淡的血腥味被东方舒镜点燃的香驱散。 她站在床榻边看着夏语凉,仔细端详了片刻,虽是重伤,但那股浑然天成的淡泊气质始终无法被掩饰。 “看来,你还是有你的特别之处,否则,枫师兄怎么可能这么紧张你呢?”说话间,东方舒镜将夏语凉的衣衫解开,查看着伤口,“如果不好好养着,可能会留下疤痕,幸好做过及时的处理,否则,回天乏术罗。” 东方舒镜自言自语着,熟练的替夏语凉处理伤口,每个动作都一丝不苟却有拿捏到刚好。 不会触碰别处,也不会弄痛夏语凉。 “真是麻烦了,都要伤到骨头了,这一刀看来下了很大力气啊。”替夏语凉止好血,东方舒镜无奈的笑道。 伤口被包扎好,东方舒镜又配上了几付药,然后才打开了房门,深深吁了一口气,“来个人去把药抓了,然后按照上面我写的办法来煎药,拿给你们王妃喝。” 管家赶紧上来接着,应道,“谢谢东方姑娘。” “没事,救人是应该的,何况还是王妃,”斜睨着站在一旁的裴景枫,东方舒镜说道,“枫师兄,你不进去看看?” “不需要,有你治疗,本王放心的很。”冷漠的应着,裴景枫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而东方舒镜则站在门口,看着那道消失的沉寂身影,渐渐散乱雨后细碎的阳光里。 “真的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还是喜欢子颜师兄多一点。”嘟囔了一句,东方舒镜走回里屋里。 她和裴景枫不是一个师傅,她的师傅是裴景枫师傅的师弟,行医积善,更是有一手好医术,他们东方家是以药闻名,可是懂药不懂医的话,那也没用。 所以,她毅然决定去拜师,进而认识了裴景枫,也知道了他的身份。 她本来是很怕他的,但是薛子颜跟他说,其实裴景枫不可怕,慢慢地,她也就不怕了,就像薛子颜说的,他就是说话少一些,脸色冷一些,再没有什么了。 但她觉得,裴景枫要是笑了要比不笑更可怕,那隐藏在笑意中的阴冷,让人不寒而栗,她只觉得,裴景枫若是笑的越深,那就代表会有更加可怕的事情发生。 忙了一上午,夏语凉的伤总算是处理好了,接下来就是等着她醒过来,然后好好养伤。 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东方舒镜这才放心的笑了起来,“总算是彻底处理好了,这段时间都要让她好好养伤,到伤口痊愈这段时间都不能下床,我会每天都来一次,给她处理伤口。” “知道了,东方姑娘,奴婢一定会照做的。”紫蓉恭敬的说着,冲着东方舒镜福了福身。 “不需要跟我这么客气,我先走了,等着药效过去,她应该就会醒了,不过会很虚弱,尽量让她少说话,多休息,这些天要多吃些补品,伤口那么深,要是养不好会留下疤痕的。” 吩咐完,东方舒镜就离开了。 紫蓉替夏语凉整理了一下被子,看着夏语凉身上被包扎起来的伤口,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小姐,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事了,紫蓉可怎么办?丞相府不在了,紫蓉又是从小就跟着你的,你要是不管紫蓉了,那我要去哪里啊?” 床榻上的人好似听不到女子的话,只是安静的躺着,一声不吭。 她的唇嗫嚅了几下,却发不出声音。 紫蓉看到,连忙去取了水来,一点点喂到夏语凉的口中,感觉到水的滋润,夏语凉干裂的喉咙里才挤出来几个字,“裴景枫,小心。” 门口,裴景枫的步子突然止住,迈不出去,他静默的站在原地,看着因为疼痛而皱起眉头的夏语凉,隐晦的眸子里窜出一缕一样的情愫。 给读者的话: 此文,缠准备分为三个文来写,夏语凉的,千羽烈的,以及之后在前世里出现的一个角色的转世,三部。? ☆、082 转好 ? “小姐,不许动,不许动,你需要什么我给你拿就好了,你别乱动,好好躺着,”紫蓉放下手中的药,聪明跑上去把夏语凉扶回了床榻上,还不忘絮絮叨叨的教训着,“东方姑娘说了您不可以随便乱动,最好是一直躺在床上休息,这伤口要是裂开了,可就不好了。” 夏语凉彻底无语。 从她醒来到现在,这几天以来,紫蓉就没让她下过床,甚至连动都不让,就连吃饭都是让她在床榻上吃的。 “紫蓉,再这样躺着,我全身的骨头都要散了。”夏语凉无奈的说道。 她一天到晚都躺在床榻上,什么也不能干,简直快闷死了。 “小姐,这也没有办法,东方姑娘说了,一定要你修养好,否则伤口会裂开,也会留下疤痕的,你想啊,一个女子身后留下那么大一个疤痕,多不好看,还有,还有,伤口要是裂开了,会很痛的,那你这么多天就白休息了,药也白吃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我不动就是了,你把药拿给我喝吧,一会儿舒镜就要来了。” 听着紫蓉一连串的话,夏语凉赶紧打断,真不知道紫蓉怎么越来越啰嗦了,这些话她都听了好几天了。 不断的嘱咐她,就怕她记不住。 “嗯嗯,对了要吃药,要不然一会儿就凉了。”紫蓉赶紧去把药拿来递给夏语凉,然后看着她喝完。 喝完药,夏语凉才问道,“我现在一直呆在王爷的房间里,那他睡在哪里?” “王爷一直都睡在书房呢。” “睡书房?王府那么多的房间,他怎么还要睡书房?”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是王爷自己要睡书房的,哪里容的了我们下人去管呢。”紫蓉撇了撇嘴,坐在了床榻边,替夏语凉褪去衣物,一会儿东方舒镜会来查看伤口,然后上药。 夏语凉也没有再多问什么,的确,裴景枫决定的事情,谁能改变? 从她回到锦王府到现在,裴景枫一次也没有来过,即便这伤是为了他而受的,他也满不在意。 她甚至有些动摇了,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她? 脑海中突然有出现那些奇怪的情形,但只是一闪而过,夏语凉还没来得及回忆,就被紫蓉的话拉了回来。 “对了小姐,昨天肖将军回来了,街上都挤满了人,这些年肖将军可是为朝廷立下不少功,但老爷还在的时候,肖将军和老爷就是死对头。” 肖将军回来了?那是不是代表着裴景枫这几天都会在肖府? 夏语凉爬在床榻上,闭着眼沉思,她知道裴景枫根本就不是喜欢肖将军的女儿,他只不过是不想皇后以及裴承邺和肖将军联姻,与其这样,倒不如把肖将军拉拢到自己的身边。 不管他需不需要肖将军的支持,但至少,他破坏了皇后和裴承邺的计划。 裴景枫,是要……争皇位么? 或者,他是要报复? “那王爷和肖将军的关系应该不错吧?”夏语凉闭着眼,突然问道。 “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听说,两人的关系也不太好,王爷太暴戾了,肖将军说王爷不爱民,两人直接也是有矛盾的,但总归没有想和老爷那样僵持。” 夏语凉不再问了,只是安静的等东方舒镜过来,她倒是没想到,东方家的小姐竟然医术高明,而且还是裴景枫的师妹。 虽然不是承自一个师傅,但总归算是同门了。 “怎么样,伤口还痛么?”东方舒镜进屋就问,放下医箱就朝着夏语凉走了过去,开始检查她后背上的伤口,“愈合的很好,看来紫蓉把你看的死死的。” “那是当然了,东方姑娘,小姐总是要下床,都被我阻止了。”紫蓉赶紧接口,跟着夏语凉时间久了,也变得更加开朗起来。 夏语凉淡淡的笑着,也不说什么,背后一股股清凉的感觉,很舒服。 “舒镜,每天都麻烦你来给我涂药,谢谢你。”爬在床榻上,夏语凉说道。 “我是一个大夫,这是应该的,何况你还是枫师兄的妃子。” “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但帮到的都是我,所以,我还是要对你说谢谢。” “那我接受你的谢谢。” 正在处理伤口的时候,紫蓉进来通报了一声,说是千羽烈来了,夏语凉赶紧让紫蓉把她请进来。 她受伤这么多天,连北夜澜都来过几次,可就是没见到千羽烈,她害怕是出了什么事情呢,现在千羽烈来看她了,她也就放心了。 千羽烈刚一进屋,夏语凉就惊了一下,几天不见,千羽烈足足瘦了一圈,但好在精神看起来不错。 “羽烈,你最近怎么了?”夏语凉问道。 “没什么大的事情,感觉像是那里来人了,我正给自己找到时候藏身的地方。”看来一眼东方舒镜,千羽烈还是说了出来。 她这些天得到了一点消息,说紫明国的人已经开始跨海寻找她了,她实在是不明白,莫君望为什么还要找她? 难道他们就这样装作互不相识的过下去不好么?一定要有牵扯才可以? 紫明国对她来说,除了他,已经没有太大的留恋了。 东方舒镜替夏语凉处理好伤口以后,站了起来,随意的看了一眼千羽烈,说道,“王妃,我先回府了,那边还有事情等着我去处理。” “嗯,路上小心一点。” “会的,明天我再来给你看伤口。”说完,东方舒镜便朝着夏语凉和千羽烈微微颔首,然后离开。 等着房间里剩下两人的时候,千羽烈才疾步上前,语气有些焦急的问夏语凉,“你知不知道这几天全城的人都知道裴景枫每天都约了肖家的小姐出来,四处游山玩水,所有人都说,夏家大势已去,这次的肖小姐将有可能是太子妃或者锦王妃。”? ☆、083 休想! ? 夏语凉听完,只是沉默着不说话,面上波澜不惊,一副淡然的样子,好像根本不着急。 倒是千羽烈,焦急万分。 “语凉,你怎么都不关心呢?”千羽烈问道。 “那是他裴景枫的事情,和我无关,我为什么要关心?肖小姐对他的权利有利,所以,他会接近,羽烈,你认为一个信奉三妻四妾的男人,我说了会有用吗?何况……”顿了顿,夏语凉看着千羽烈,嗓子里突然像是挤满了刀子,每说一个字都疼的要命,“我是他杀母仇人的女儿,他对我已经算仁慈的了,没有把仇恨加诸在我的身上。” “你在乎的不也就是这些吗?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不把你父亲的过错放在你的身上,但也因此更加的证明,他喜欢你。” “那又能怎么样?若是他不能一心一意的对我,若是他不能从那些阴霾里走出来,说什么都没有用,我喜欢的人,我希望他能够一心一意的对我,爱我,那我们就好好的在一起,可是,上天偏偏就给我出了一个难题。” 夏语凉爬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她半眯着眼睛,看向远处的青灰色地面,阳光照进来,有细密的尘土纷纷扬扬。 “让我爱上了一个这样的男人。” 对于夏语凉的话,千羽烈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在她看来,夏语凉足够坚强了,可她毕竟是个人,不是冷血的,她有感情。 就算曾经受过再多的苦。 这样有血有肉的夏语凉才是最好的,会伤心,会开心,而不是总是将自己隐藏起来,冷傲淡漠。 “如果,裴景枫要娶肖小姐呢?语凉,你做过这样的打算了么?”千羽烈突然问道。 “那时候我就会离开,因为这份感情已经不需要我去期待了,我再在这里呆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以前以为等有一天我离开了锦王府,还会有子宵陪着我,可是后来,当子宵成为了裴景枫之后,就只希望,等到我离开之后,他可以放我走。” 她就怕到时候,裴景枫不会放手,就算把她留在身边折磨到底,也不会轻易的让她离开。 “语凉,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帮助你,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就回去紫明国吧。” “这些到时候再说吧。”叹了口气,夏语凉问道,“羽烈,你说紫明国来人了?那他来了吗?如果他真的找到了你,你会跟他回去么?” “我也不知道,如果回去了,我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 “羽烈,你还想回去的是不是?” 千羽烈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有那个女人的存在,她和他会好吗? 他待那个女人如珍宝…… “语凉,最近我查找了一些关于紫鸿弓的资料,原来除了拥有紫鸿弓,还有一把碎魂剑,但是碎魂剑已经毁了。” 碎魂剑?!夏语凉想到梦境里,赤炎拿着的那把剑,应该就是碎魂剑,可对于一个战神来说,兵器应该是不离手的,怎么会被毁了? 夏语凉有些想不明白,还有之前扉雨口中的啸苍是谁? 如果说,千羽烈跟这件事情有关,那啸苍极有可能就是莫君望,那他们是不是…… “羽烈,你有没有看到过什么奇怪的情形,就是突然窜到你脑海中去,又会莫名其妙的慢慢消失?” “有时候会有,但是很模糊,但是直到上次你受伤的时候来看你,碰到了那个紫鸿弓,很多东西就开始渐渐清晰,出现的次数也多。” “难道真的跟紫鸿弓有关?上次你拿着紫鸿弓的时候,我看到裴景枫的样子很痛苦,这又是什么原因?”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记得当……好像紫鸿弓发出的力量越大,裴景枫就越是痛苦,但是原因……” 千羽烈听了下来,又摇了摇头。 夏语凉也不说话了,两人都陷入了沉思。 “好了,语凉,你先休息吧,我回店铺去,有几件衣服还没有裁剪呢,有空我再来看你。”替夏语凉盖好被子,千羽烈告别之后就离开了。 剩下夏语凉一个人,脑海中不断的分析着那个梦,可是毫无头绪。 …… 入夜,夏语凉吃过药之后,正准备睡觉,突然门被推开,裴景枫一袭赤色袍子走了进来,夏语凉见了,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过多的表示。 “伤怎么样了?”淡漠的问着,裴景枫已经坐在了床榻边。 “不劳王爷费心,我很好,过几天就能活蹦乱跳了。”夏语凉也不看他,双手交叠放在下巴下面,轻松的说道。 “那就好,免得本王成亲的时候,你下不了床,本王的新爱妃不愿意了。”寡淡一笑,裴景枫伸手想要看看夏语凉背后的伤。 虽然有东方舒镜治疗,但他还是有些布放心。 可他的手还没碰到夏语凉,便见她迅速的转身,远离了他的手,只听见夏语凉闷哼一声,眉头因为疼痛皱了起来。 “夏语凉!”裴景枫怒吼,漆黑的瞳仁紧紧聚缩了起来,燃着一股愤怒。 她就是让伤口裂开,也不愿意让他看一下?碰一下么? 然,夏语凉对这些都视若无睹,她重新调整了身子,缓解背后的疼痛,这才开口,“王爷,你的婚礼我不会去的,所以伤好不好都没关系,也不需要劳驾您过来探望。” 她把您字要的死死的,沉静的目光一丝起伏也没有。 “如果,你娶别人我还要去观看,那我就是有病了!除非你休了我,那你的婚礼我必然会参加,而且会送上一份大礼来给你祝贺,怎么样?” “夏语凉,你就这么想离开本王?”他沉声问道。 “是,非常想!一刻也不想呆。”夏语凉淡淡回着,目光清冽的迎上裴景枫的深眸。 忽的,裴景枫扯着唇角笑了起来,吐出两个字之后,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说,“休想!”? ☆、084 四大家族 ? 天色转冷,泛黄的叶子从树上翩然而落,夏语凉裹着外套站在门口,紫蓉正在清扫树上的落叶。 后背上的伤疤只剩下了一道红印子,东方舒镜给她调养的很好,说是再过段时间就可以彻底消除疤痕了。 她现在仍然住在裴景枫的院子里,只是他不会来,距离上次见面又过了很多天,具体几天她也记不清楚了。 “小姐,等我收拾完了,就去给你煎药,这天开始变冷了,叶子也都开始凋了,想想我们都来锦王府好几月,其他的都没什么变化,只是觉得小姐你变得最多。” 紫蓉低头扫着枯叶,说道,偶尔有新的叶子掉下来,会落在她的头上,夏语凉看着,忍不住笑起来。 的确,从她坠海身亡来到这里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很久。 她感觉好像有很多事情要她去做,包括那个梦,与其说她是答应前身,为了化解裴景枫的仇恨才来到此的,倒不如说,是为了那个梦。 折身回了屋里,夏语凉换下衣服,将头发随意挽了个发髻,便准备出门。 “小姐,你要去哪里?一会儿东方姑娘就会来了,您不要看伤口了么?”见夏语凉要出去,紫蓉赶紧拦住。 虽然她知道小姐出去是要去赌坊,但是现在还带着伤啊。 “我一会儿就回来,在这院子里憋了那么多天,没事都憋出病了,”夏语凉敲了一下紫蓉的头,笑道,“难道连我你都不放心了么?我已经不是那个被人欺负的夏语凉了,你不是也看到了吗?” 紫蓉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王府离赌坊并不远,穿过几条巷子就是了,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心,这路上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在路上我也不会有事的,放心吧,要是舒镜来了,就让她稍坐一会儿,我很快就会回来。”嘱咐完,夏语凉就朝着外面走去。 一身淡雅的装束,浑然天成的气质,走在王府里,所有人都对她躬身行礼,再也不敢想从前那么造次。 而夏语凉也从后门改走了正门,她苦笑,想她刚来的时候,还是靠着绳索出去的。 走在街上,夏语凉朝着四周瞧了瞧,这次她选了条稍远的大路来走,也是以防外一,她那点现代功夫收拾一群没有内力的人还可以,要是稍有些功夫的,她就不是对手了,她是不是也要和千羽烈一样,学习写轻功什么的? 正想着,迎面就看到千羽烈走了过来,还是一身七彩的装扮,只是身上的再没有了铃铛的声音,应该是被她拿掉了。 “你怎么在这里?”夏语凉上前问道。 千羽烈笑着,四处打量起她来,“你的伤好了么?紫蓉肯放你出来了?” “都已经落疤了,怎么可能还不好?”说着,夏语凉将目光投向了远方,那里正聚集了很多的人。 “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微微皱眉,问道。 “是四大家族到了选长老的时候了,正在张榜,让能人异士都去参加,通过一轮轮的决斗,然后选出一名新的长老,接任年老的长老。” “听起来很有意思,他们都比什么?” “四大家族,东方家以药闻名,若是比当然是医术和识别药材的能力方面的,孤独家以丝绸布帛闻名,我想应该是刺绣,纺织等等,司徒家是制香和赌坊,也是唯一可以和北夜澜抗衡的赌坊,而制香则是专门为女子制作胭脂水粉,司徒家的胭脂水粉是一绝,要比什么,我不说你也应该清楚了,而慕容家主要是粮草,主要比试的是经商,每隔五年比试一次。” 将大概的情况对夏语凉说了一下,千羽烈双手掐腰,看着眼前的人。 只见夏语凉陷入了沉思,脸上的表情非常严肃,问道,“一家只有一个长老,那像司徒家经营的东西不同,要怎么办?” “中和!要两种本事都齐全的,一样必须要精通,而另外一样可以稍微逊色些,可也要在当家的和长老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看来很有趣,”说着,夏语凉将目光投到了千羽烈的身上,“刺绣应该是你拿手的吧?上次我和翎羽比试的时候,你给我做的那件衣服,可是暗藏玄机啊。” 千羽烈笑了笑,“那些也不算是什么。” “还不算是什么?”夏语凉惊叹,“那看来你还有更高超的技术了,有没有兴趣?” 之前,千羽烈给她做的那件衣服,看似和平常的衣服没什么不同,但是那次紫蓉要帮她洗衣服,那时候刚好是正午太阳最裂的时候,她把衣服放进水中洗完,准备晾晒的时候,惊叫了出来。 结果,她出来一看,也顿时呆住。 那件衣服在洗过之后,竟然被阳光折射出千缕光芒,她仔细的查看,才发现,千羽烈是用镀了色的金丝替她绣的衣服,被紫蓉这么一洗,上面的镀色全部掉了下来,就变得光芒万丈。 她不得不佩服千羽烈出神入化的刺绣功夫。 “当时也是怕给你做的太显眼了,就给镀上了颜色,不过你之后可以穿,我觉得很适合你,光芒万丈。” “你就别打趣我,羽烈,有没有兴趣?四大家族,绝对不简单。”夏语凉沉思过后说道。 如果她能够掌握四大家族的信息,那应该就能够给自己进一步的帮助,她不能坐以待毙,在锦王府那么度过一辈子,难不成真的要和别的女人共同拥有裴景枫? 她宁可这辈子都不爱他,不见他,也不会和别的女人一起呆在他的身边的! 似是看出来夏语凉的心思,千羽烈微微颔首,“我帮你,只是那长老的位置,我不能做,太过招摇的话,我怕来朝月国的那些人会发现。” “好,我们现在去赌坊找夜澜。” 说完,两人一同朝着赌坊而去。? ☆、085 关于比试 ? “你们是要参加四大家族的比赛,可是你们有把握赢得了吗?”北夜澜面无表情,声音冰冷的问着。 就像一座长年不化的冰山一般,冷峻的菱角都带着几分寒意。 “不是有没有把握,而是一定要赢!”夏语凉面色平静的说道。 “口气倒是很大。”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北夜澜用余光扫视夏语凉,“你可知道,四大家族的人都多厉害,各个身怀绝技,就你上次受伤,其实对东方舒镜来说都是小病,很容易处理,但她这人向来仔细,所以你才会恢复的慢。” “那又怎么样?很多东西我都不会,但是我都可以学!他们努力,我可以比他们更加的努力!” 她想起自己学赌术的时候,只因为一个目标,那就是报仇,而现在她也有一个目标,那就是离开锦王府。 如果阻止不了裴景枫娶别人,那她就干脆不去阻止。 想当初,她学赌术的时候,十根手指都被纸牌磨破了,甚至手上全是细小的口子,扑克牌换了一付又一付,而她的手也被那些新换来的扑克牌给划破了一次又一次。 但是再苦再累再疼,她从来都没有动过一个心思,那就是放弃! “医术我不会参加,我想舒镜她肯定会去比试的,毕竟她医术高明,并且还是东方家的人,所以,她没想过赢她,但是我可以在药材的辨认上学到一些,至少要得到东方家的认可,而孤独家的就由羽烈来,至于剩下的两家,赌坊的事情我还是有把握的,至于制香,我也有自己的办法,经营和计算也自然不会输,所以,我不敢说自己有十成的把握,至少有了八成!” 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夏语凉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瞧着桌子,看着对面的北夜澜。 剩下的就是北夜澜的支持了,只要北夜澜也觉得事情可行,那便可是正式开始。 毕竟对四大家族的了解,北夜澜更深,可以给她适当的指点。 “据我所知,四大家族的比试应该是分下来好几场的,中间也会适当的间隔几天。”千羽烈接口道,“这样一来,每比试一次,我们就能多了解一分,语凉是个聪明的人,我相信她是没问题的。” “你们两个真的决定如此了?”北夜澜冷声问道。 “在来的路上已经决定了!”夏语凉毫无犹豫的说道,眸子里满是坚定,四大家族的长老,不容小觑。 “那好,我帮你们,但是能不能通过就看你们的本事的,夏语凉,你欠了我很多人情。”手指沿着茶杯的边缘划动了几下,北夜澜说道,唇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夏语凉看的一愣,可等她再看时,那笑时间消失不见,眼前的男子还是一副冰冷的样子,除了一脸的僵硬,再没有别的表情。 至于北夜澜的身份,一直都很神秘,她从来都没有听过一点的消息。 “还有,翎羽给你来信了。”说着,北夜澜从袖口里拿出来一封信递给夏语凉,便自顾自的饮茶,好像周围的事情再与他无关一样。 接过信来,夏语凉沿着信口拆开,然后将信取出来,信笺上的字迹工整,苍劲有力,从头到位把内容看了一下,夏语凉忍不住笑了起来。 翎羽说,他现在在焕国没什么自由,连练习纸牌的时间都是偷偷挤出来的,连他最喜欢的糕点都很少吃,他还说,虽然北夜澜总是冷着一张脸,但是是个好人,话少,人冷,并不代表人不好。 再者,就说到了夏语凉,说他想着快点回来学纸牌,上次的那个摸牌猜牌的技术他还没学会,自己琢磨了这么久,也没一点头绪,还特别纠正,不是他太笨了,而是手法太高深了,他还没参透,也没时间参透,让夏语凉准备好,他随时回来学。 还说,实在不行就让夏语凉去焕国,他管吃管住管喝,然后把他教会。 …… 等等等,长长的十几页,夏语凉都不知道他怎么能写这么多。 只是不知道翎羽回去是干什么,看完信,夏语凉将信折起来,这才听到北夜澜说道,“翎羽的身份我已经调查清楚了,是焕国大将军腾继的儿子。” “那他怎么不姓腾?”这话是千羽烈问的。 “因为,翎羽跟他母亲姓苏,只是他从来都不报姓氏出来,久而久之,所有人都只直到他叫翎羽。” “看来是他父亲的关系,我记得他说过,他母亲去世了。”夏语凉说道。 北夜澜并没有应声,只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然后三人开始讨论之后的比试,北夜澜跟她和千羽烈把比赛的规则和需要注意的事情说了一下,再者把每一次比赛的注重点划分了一下,不一定会是哪一个,因为每五年的长老评审是不一样的。 三人没有讨论很久,夏语凉还得赶回锦王府,东方舒镜可能已经到了,把北夜澜的话记下,便和千羽烈离开。 走到赌坊一楼的时候,又仔细的瞧了瞧布置,她受伤的这段时间,赌坊也被北夜澜进行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按照她说的,增加了VIP区域,生意看起来逼着以前更好了,很多平时不想在外厅开赌局的人现在可以进入他们的区域,这样一来,那些有钱人的银子自然而来的会渐渐落入北夜澜的手中。 “看来你想的办法很有效。”千羽烈看着赌坊内热闹的场景记忆VIP三个字母,不用想也知道是夏语凉想的主意。 “希望可以一直持续下去,我想很快就会有效仿的人,需要加一些新花样。”说话间,两人走出了赌坊,夏语凉眯眼忘了一眼天空,突然想起来,丞相府被裴景枫毁了之后,人都不见了。? ☆、086 千年花妖—蓝影 ? 和千羽烈分开之后,夏语凉独自一人绕小路回锦王府,一路上她都在猜想夏家的人会去了哪里,自从上次见过夏景年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其他人她并不在意,只是担心夏景年,若是裴景枫要赶尽杀绝的,那…… 她甚至不敢想,如果真是那样,夏景年能够逃过去吗? 她只希望他们都会没事,总是觉得夏景年比较神秘,应该会有能力保护自己的。 “好清新的味道,难得出来一次,竟然会遇到喜欢的东西。”突然一道声音打破了夏语凉的沉思,她警惕的回过神,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蓝衣女子正以坐着的姿态悬在半空,而周围什么也没有,她不需要任何凭借,就可以漂浮起来。 女子脸上带着妖媚的笑,水蓝的衣服包裹在身上,玲珑细致,将姣好的身材映衬了出来。 夏语凉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了上来,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眼前的这个女子不是人! 因为有了千羽烈讲述的事情,还有紫鸿弓的出现,所以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眼前的这个蓝衣女子绝对不是人! “你是谁?”谨慎的问着,夏语凉打量着周围的地势,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要是眼前的这个女子是要害她,想她怎么也是逃不掉的,若是不害,她也没什么好害怕的。 “我?”低低吟笑,女子抬手撩起长长的蓝纱,甚是妩媚。 她赤着足,雪白的指尖微微朝下,樱红的唇像是饮了血一般,自有一番媚气。 “我是妖,千年花妖,你信不信?”说完,女子娇笑连连,美目眨了几下,便紧紧盯着夏语凉,“你身上的气味很诱人,我喜欢。” 夏语凉听罢,却没有半分紧张的样子,脸上仍旧一副平静淡然,好似并没有被眼前的情况吓到。 突的,她也勾唇笑了起来,“那你想怎么样?” “你不害怕我?”女子问道。 夏语凉毫不犹豫的回答,“怕,谁说我不怕的?但是,如果你要杀我,那我害怕也没用,我依然会死,但是如果你不杀我,那我怕了干什么?” 她淡定自若,身上的紧张感渐渐消失。 “无所畏惧固然好,但是这也不能改变我要杀你的初衷,我这次下山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味道符合我意的人,怎么可能放过?,更何况,你像极了她,那就更加的该死。” 她?夏语凉一头雾水,不明白女子口中的她是指谁?她像谁?她倒是有些糊涂了。 只见蓝衣女子用手指擦拭着自己的唇角,妖冶的笑了起来,但周身却散发出了一股浓烈的杀气,她突然站了起来,雪白的足被长长的蓝衫包裹住,身子悬于空中,一股蓝光从她身上迸发出来。 夏语凉被那股力量逼迫的后退了几步,紧握拳头,让自己镇定下来。 漆黑的眸瞳里如水般平静,好似所有的情绪都被隐藏了下去,在她的身上只有一股淡然之气。 她的面前,蓝衣女子抬起手来,手若无骨,尖削的手指尖上冒出一簇蓝色的火焰,“在你死之前,让你知道你是死在谁的手里,我叫蓝影,千年花妖。” “可我对你的名字不感兴趣,而我,也不会任由你杀死我!”夏语凉仍是一脸的清淡随意,即便下一刻就要死了,也没显露出半点恐惧。 怕死?她都已经死过一次了,也许本该是怕的,但此刻她却越发的平静。 因为,怕了,她就一点逃离的机会都没有了。 竟然在这个世界遇到了她从未想过的妖精,还是一只千年的花妖,夏语凉暗自苦笑,看来她以后还得去学降妖的法术了? 而现在在这条巷子里,也不会有人来救她,这周围一点声音也没有,就好像是与世隔绝的,看来眼前的这个人对这里做了手脚。 “还是有点胆识的,只不过我觉得你很像一个人,可是她已经死了,魂飞魄散了,如果不是因为你像她,或许我还有可能放过你一跳生路,但是拼拼你和她像极了,我以为你就是她,所以,除了我觉得你会很美味以为,还有就是你像她,三百年前,我没能力杀了她,但现在我有足够的能力杀了你。” 蓝影缓缓说来,手中的蓝色火焰越来越大,突然,光亮四处迸散,光亮刺眼。 夏语凉的瞳仁皱缩,看着那样快速而来的冰光,慌猝的躲闪,手臂上的衣服被震破,零落不堪。 她单膝跪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上汗水沿着脸颊落了下来,滴在地面上,果然,以她凡人之躯根本就不可能躲过蓝影的攻击。 支撑在地面上的双手颤抖着,夏语凉只觉得胸口处闷闷的,紧接着嗓子一窒,一口鲜血涌了出来,从紧抿的唇间渗出来,染红了尖削白皙的下巴。 “看来是我小看你了,只不过……躲过一次是你幸运,第二次……”蓝影钝了一下,手中再次聚起蓝光,美目恶狠的盯着夏语凉,“你就不会那么幸运了,因为,我要你必死无疑!” 说完,她手中的蓝光迸射了出去…… 只见夏语凉瞠圆了眸子,看着拿到蓝光逼近,脸上仍然没有半分恐惧,甚至露出一抹淡然的笑。 蓝影看了,怒不可遏,她发疯的想要撕裂她那张平淡的脸,她讨厌她那个样子! 曾经,那个人也是如此样子,令她整整恨了三百年! “赤炎,今日,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霍的,蓝影怒喝一声,双手拢在一起,一道更大的蓝光飞快的聚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夏语凉而来。 而就在这一刻,夏语凉的脑子嗡的一下,所有的思想都聚集在了“赤炎”两个字上。 但下一刻,只听到一声闷哼,紧接着,地面上,一抹鲜红如墨般溅散开来,那簇蓝光就将夏语凉彻底的包裹了起来…… “啊……!!” 痛苦的声音响彻天际。? ☆、087 过往&仇恨 ? 万丈蓝光,倾泻迸散,将整条巷子都变成了蓝色。 渐渐的,从那簇蓝光中缓缓地腾起了一片红光,红光扩散的越来越大,直至将整个蓝光包裹起来。 那红光如火般,燃烧的热烈。 而在那红光之中,夏语凉安静的站着,一脸的淡然,好似从未受过伤一般。 被震在地上的蓝影满是怨怼的看着红光中的人,嘴角延着一抹鲜红的血迹,她的一直手紧捂住受伤的地方,双唇死咬。 “你果然是赤炎,你为什么没有死?!”蓝影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然,夏语凉却对她的话十分不解,她说道,“你说我是赤炎?我为什么会死?”她觉得能够从蓝影的身上得知一些关于赤炎的事情。 “你不是该魂飞魄散的吗?怎么会再世为人?!不可能的,当年天界所有的人都说赤炎为了夜渊魂飞魄散了,怎么会!!” 蓝影的情绪有些激动,她伏着身子,死死盯着夏语凉,似乎想要窥探出一些她不知道的。 两个人皆是有着自己的疑惑。 “你手中的铁片是被你曾经毁了的碎魂剑的残片,就算是剩下那么一点,也会来保护你?那就代表你肯定是赤炎!” “我问你,为什么赤炎会救夜渊?”夏语凉接着问道,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 难道她和裴景枫真的是前世渊源? “你……”蓝影刚想说什么,突然一道声音将她的话打断,两人同时看向屋顶,只见一身银色袍子的男子,面色戴着一张银色的面具,被阳光折射出冰冽的光芒。 男子站在屋顶,声音嘶哑,“蓝影,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想杀赤炎,便是找死。” “你是谁?”蓝影好奇的问道。 男子没有着急回答她,而是将手展开,只见一柄银色的剑浮在他的手上方,此刻,男子整个人通体银色,透着一股冷气。 只见蓝影的脸色顿变,“是冷决!” “知道便好,所以说,即便碎魂剑不在了,还有冷决在!你若是敢伤害赤炎一分,冷决都不会同意!”男子嘶哑说道,嗓子里还露出闷闷的笑声。 夏语凉不说话,只是静待着两人,她不知道这个银袍男子是敌是友,但看着他手中的那柄冷决,竟然觉得有几分亲切。 她此刻仍然被红光包围着,整个人悬在半空,整条巷子此刻都被染上一层红光。 张开手掌,看着里面那片赤红的碎片,一刻也不舍得把眸子移开。 碎魂剑,便是她作为赤炎的武器? 那当年又为什么会被粉碎?而她又为什么会因为夜渊而魂飞魄散,现在又投身为人? 太多的疑问缠绕在心疼,夏语凉只觉得剪不断,理还乱。 一开始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紧接着又出来了新的疑问,究竟前世他们发生过什么事情?那是怎么样的一段牵扯? 她从来都没想此刻这般想要探寻一件事情。 “蓝影,当年是你的夫君作恶多端才会被赤炎绞杀,三百年过去了,本以为你藏于山中静修,已经想通里,却没想到你还死不悔改。”银袍男子沉声说道,手中的冷决泛着刺骨的寒光。 夏语凉这才恍然大悟,知道了蓝影为什么要杀她。 可那时候的赤炎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她突然好奇了。 “你闭嘴,什么我夫君作恶多端?分明是赤炎她冷血无情,连夜渊她都能杀,还说她不冷血吗?夜渊是她最爱的人!!” 伸手指向夏语凉,蓝影面露恨意,似是要将夏语凉生生拧碎。 “就因为魔尊是地狱之子,所以,她,赤炎,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会杀死,是不是?她才是那个作恶多端的人,她,丧心病狂!!” 显然,蓝影已经失去了基本的理智,她等着夏语凉,声音里满是怒气,恨意。 “蓝影,你太不知好歹了,夜渊会死,那也是他和赤炎之间的事情,你称夜渊是魔尊,那必然是接触过他的人,那你以为,这个世上有几个人可以杀了夜渊?”男子问道。 听到这话,蓝影冷嗤一声,缓缓低下头来,盯着地面,半天才吐出了几个字,“这个世上只有两个人可以杀了夜渊,那便是赤炎和啸苍。” 又是啸苍!! 他究竟是什么人?夏语凉疑惑了,在梦境中,扉雨,赤炎,夜渊,以及啸苍好像是很熟悉的样子。 “蓝影,你错了,还有一个人可以。”男子接着说道,他翩然从屋顶落了下来,静默的站着,看蓝影一脸的错愕。 许久,才缓缓说道,“剩下的那个人,便是他自己。” “若是他想死,那便谁也留不住,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将他彻底灭绝,那就是夜渊自己!” 蓝影怔然,美目直勾勾的看着银袍男子,似是不可置信。 这话是在告诉她,三百年前,夜渊是自己死的?而不是赤炎杀死的?可是为什么?夜渊为什么会这样做? 而夏语凉也突然想起来,她第一次碰见紫鸿弓的时候,出现的幻境里,夜渊说,“赤炎,扉雨有救了……” “不可能,你骗人,绝,你也不过是后来的人,怎么可能清楚当年发生的事情?一定是被人篡改了,一定是!!”蓝影不可置信的摇头,拖着受伤的身子,向后移动了两下,“三百年前,你还不存在,但是我是存在的,所以,一定不会错!!” “信不信由你,我不需要和你解释。”说完,男子转身来到夏语凉身边,用冷决挥动了两下,只见她身边的红光渐渐消散,然后她缓缓落地,手中的残片也不再发光。 她看向银袍男子,想要得知答案。 “冷决是我用碎魂剑的部分碎片铸造的,所以,我便是冷决的主人,也是碎魂剑的守护者,你不需要好奇,这是命定,等到某天,碎魂剑还有机会重新出现,冷决就会消失。” “那你呢?”夏语凉下意识的问着。 “还不知道……”低低的一声笑意,银袍男子又将目光移到了蓝影的身上,“你还是回去吧,只要她手里有着这块碎片,你就不可能伤害她。” 蓝影从地上踉跄着站起来,手捂着胸口,看着对面的两人,然后阴冷一笑,“那可未必。”说完,人便消失不见了。 “这块碎魂剑的残破会来救你,那就代表有一天碎魂剑还是有机会复原的,但是不保证,好好留住这块残片,必要的时候,它会救你。” 留下话来,还未等夏语凉回应,银袍男子便跃上屋顶,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088 选良辰吉日 ? 赤红的贴片,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上面应着一些稀奇古怪的花纹,只有一小截,也很好看。 夏语凉把碎魂剑的残破放在手中把玩,但看不出来任何奥秘。 想想那会儿自己以为会被蓝影杀死的时候,凭着这块残片竟然让她活了下来,可见它的威力有多么大。 “小姐,小姐!!”突然,屋外想起了紫蓉的声音,有事一副焦躁的语气。 夏语凉微微蹙眉,就看到紫蓉跑了进来,拍着胸脯气喘吁吁。 “又怎么了?紫蓉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大惊小怪的?”收起残片,夏语凉抬头看着紫蓉,等着她说接下来的话。 “小姐,你怎么还有闲情坐在这里啊,府里出大事了,您,您就不关心吗?”紫蓉的语气越发的焦急,倒是让夏语凉迷惑了。 她轻笑,给紫蓉倒了一杯水,“我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关心啊?”说着,把水递给了紫蓉,“你先喝口水,慢慢说。” “哎呀,没时间慢慢说啦!”紫蓉说完就拉着夏语凉想要朝外走去,却被夏语凉制止了下来,“先说是什么事情?” “王爷把肖府的小姐带回来了!”紫蓉飞快的说道。 夏语凉先是一怔,但很快便像是什么也没有一般,淡定自若的坐在那里,把刚刚给紫蓉倒的茶喝了下去。 “我当是什么事情,不过是带回来一个女人罢了。” 她说的风淡云清,倒是让紫蓉彻底的愣在了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什么叫不过是带回来一个女人罢了?那个女人可是随时会跟小姐争夺王妃位置的人啊! 紫蓉气不打一处来,急的干瞪眼。 夏语凉瞧着她的样子,笑道,“好了,我和你一起去看看,那个肖小姐究竟是何方神圣。” 她心知肚明,裴景枫对肖小姐的究竟是什么感情,若不是裴承邺有意和肖将军联盟,恐怕,裴景枫也不会大费周章的娶肖小姐。 这段时间,她听了不少关于他们的传言。 所有人都说,锦王爷残暴狠戾,但独独对肖家的小姐温柔体贴,成天的约肖小姐出府游玩,甚至有人看到锦王府亲手剥水果给肖小姐吃,还有人看到他们一起骑马游玩。 这些…… 她好像也经历过。 更有人说,太子也想娶肖小姐,但是大家都说太子是为了巩固权势,而锦王爷不是,那是真心喜欢肖小姐的。 夏语凉听到后只是苦笑,喜欢?究竟有多喜欢?边走边想,夏语凉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 “紫蓉,你在外面等着,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吩咐完,夏语凉就敲了裴景枫书房的门。 “谁?”屋内,一道沉稳的声音传了出来,还有女子的娇笑声。 夏语凉暗自深吸一口气,随意淡淡道,“王爷,是臣妻。” “原来是王妃啊。”男子的声音缓和了下来,屋内的笑声也随之消失,只听到裴景枫说道,“进来吧。” “咯吱……”一声,书房的们被推开。 夏语凉踱步走了进去,面上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悸动。 肖玉儿乍看到夏语凉,心中稍稍一惊,并不是因为夏语凉的美貌,而是那股惊为天人的气质,让她黯然失色。 若是论样貌,她或许比夏语凉要生的美,可却比不上夏语凉半分。 稍稍低下头,肖玉儿有些自惭形秽。 “王爷,臣妾听说有客人来了,难道就是眼前的这位姑娘?”夏语凉语气淡淡的,美眸带笑的看了一眼肖玉儿。 的确是个美人,只可惜,终将成为这场宫廷战斗的牺牲品。 “这是玉儿,本王将要娶的人。”一把将肖玉儿拉入怀中,裴景枫幽深如墨的瞳仁如漩涡般沉入底,让人看不清,也看不懂。 但是夏语凉懂了,他不过是在看她的反映。 她径自找了椅子坐下,一身素雅的衫子,黑发随意的挽起,只插了一直碧玉钗,整个人看起来慵懒随意,却又透着一股清新。 “原来这就是肖家小姐,臣妾倒是有所耳闻。”她抿唇一笑,毫不避讳的打量起肖玉儿,“的确和王爷般配的紧,不知道,王爷选好了日子没?要选个大吉大利的日子,还要宴请宾客,毕竟肖将军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嫁女儿不能太寒酸了,何况还是嫁来锦王府,要是这婚宴办的不好,让人笑话。” 夏语凉说这话,脸上依旧是一副淡薄如水的样子,毫无波澜。 就好像,现在她说的事情跟她一丁点关系也没有,她也不在乎,谁娶谁,谁嫁谁。 裴景枫眯眼看着她,试图从夏语凉身上找出一丝破绽,哪怕是一点也好,可是没有!她就好像是一个局外人,着急的给他张罗婚事。 还要大办!那他就依她。 “玉儿进锦王府,自当是要明媒正娶,八抬大轿,锦王府虽然不比皇宫,但那些还是给的起的。” “那是当然,一边是王爷,一边是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之女,这是天赐良缘不是么?自然也不是我们这些人能比的了得。” “那这件事就交给王妃你去一手操办了,本王和玉儿今日还需要到处游玩一下。”说着,裴景枫的手指轻轻挑起肖玉儿的下颚,旁若无人的吻上了女子的脸颊。 然,夏语凉看着这些,还是岿然不动,没有丝毫反映,面上仍旧是衣服淡然的笑。 她站起来,冲着裴景枫躬了躬身,“臣妾不在这里打扰王爷了,至于婚事,臣妾一定替王爷办的妥妥当当,王爷只管和肖小姐放松心情,等待婚礼的日子便好。” 不等裴景枫再说话,夏语凉已经转身关上门离开。 紫蓉见夏语凉出来,赶紧迎了上来,“小姐,怎么样啊?” “我们回去翻黄历吧。”夏语凉平静说道,紫蓉不解,翻黄历?她赶紧叫住夏语凉,“小姐,为什么要翻黄历啊?” 夏语凉无奈的笑了笑,伸手敲了一下紫蓉的脑袋,“笨啊你,翻黄历当然是找好日子了,王爷和肖小姐要成亲,我当然得选个大吉大利的日子了,赶紧和我回去找。” 说完,夏语凉转身继续走着,只声紫蓉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夏语凉渐渐远去的背景,心痛。 只有她听到了,在夏语凉受伤昏迷的某个夜晚,她进屋的时候,听到女子口中模糊的呢喃着,“枫,小心!!” 连她都知道,小姐有多爱王爷。? ☆、089既然那么痛苦,那我们放弃报仇! ? 夜色渐沉,透着微凉,半弯残月悬挂在天际,绵延而下落了一地清冷的光。 夏语凉伸了个懒腰,将厚厚的一本黄历合上,然后看着对面爬在桌子上已经睡熟了的紫蓉,这才起身。 “紫蓉,回去睡觉吧。”她轻声唤着,紫蓉迷糊的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睡了过去。 “那小姐您也早些睡觉。”说着,紫蓉站了起来,准备离开,里走之前还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黄历。 她知道有些事情她不懂,所以也不应该问太多。 夏语凉收拾了一下,然后也熄灯上床休息,她躺在床榻上,闭着眼,思考起了前些天的事情。 那个叫绝的银袍男子是谁?看蓝影当时的反映好像很怕他的样子。 而且他说,他是冷决的拥有者,也是碎魂剑的守护者,看样子很神秘,特别是他那翩然转身的一瞬间,让她觉得异样。 正当夏语凉想着的时候,突然腰间环上了一直手,背后一股凉气散入。 夏语凉没动,只是安静的躺着,那股熟悉的檀香味道,她怎么会不知道来的是谁,她没说话,假装睡着了。 “你就那么想本王娶别的女人?”身后的人突然问道,声音冷冰冰的,带着怒意。 夏语凉闭着眼,仍旧没有回答。 “夏语凉,本王知道你没睡!”裴景枫又说道。 “王爷,我没睡,但是又不说话,那就是不想回答您,您这么聪明,难道不明白?”夏语凉语气恭敬疏离。 她动了动身子,想要和裴景枫拉开距离,奈何男子的手臂一拉,又将她拉回了怀中。 “王爷,我翻看了一下午的黄历,给您找良辰吉日,现在很累,想睡觉,您可不可以回去?” “回去?你想让本王回哪里?这里是本王的房间。” 夏语凉听罢,不再多说,拿开裴景枫的手就准备下床,然她的脚还没迈开裴景枫的身子,便被狠狠的拉了回去,摔在了床榻上。 “夏语凉,你别不知好歹!你就这么想本王娶别的女人?!”裴景枫突然怒吼,把夏语凉紧紧环在怀里,力道大的,让夏语凉几乎喘不过气来。 是她想他娶别的女人么?夏语凉觉得可笑,扯着嘴角在黑夜里笑了起来,平静的声音也随之响起,“王爷,我想您搞错了,不是我想您娶,而是您要娶,我无能为力去阻止,就只好替你们办一个风光的婚礼。” 她的语气越是平静,裴景枫心中的怒气就越盛。 “我说过,如果你不能全心全意的爱我,那我也不会死缠烂打,裴景枫,既然到了这个地步,你就该放我走!你,不要太自私!你……” 后面的话,夏语凉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堵了回去。 裴景枫将她的身子迅速的翻转了过来,然后狠狠的吻在了她的唇上,霸道而狂乱,几乎要将她吞噬。 夏语凉觉得口中有一股腥咸蔓延,在唇齿间散开。 “夏语凉,本王绝对不会让你离开的!”说罢,裴景枫大手一挥,“撕拉”一声,夏语凉的里衬应声而碎。 “裴景枫,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黑夜里,夏语凉看到伏在她身上的男子,那双漆黑的亮眸。 隐隐有伤痛在窜动…… “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怒吼一声,没有任何前戏,挺入女子的身体。 他也好痛,但是他却没有办法为了感情而放弃一切,那些残害死他母后的人,他还没给与报复,还没有!! 有些事情,他都是身不由己的! 谁都以为是他的错,可是谁能够看到他的痛楚? 俯身凑近夏语凉的耳边,魅惑的话语随之而出,让夏语凉的喘息瞬间戛然而止。 “你知道本王为什么能活到现在吗?”他突然说道。 夏语凉没有应声,只是咬住双唇,死死的瞪着他。 “你以为沐妃那么好心收留本王吗?不是的,那是因为她的儿子死了,没有办法才会收养本王,你知道她儿子是怎么死的吗?” 他说着,语气越发急促,声音里带着颤抖的狠绝,他扳过夏语凉的脸,轻轻的吻上她的脸颊。 而夏语凉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彻底的停止,只等着裴景枫接下来的话。 “是本王杀死的,是本王将他推入荷花池中,溺水身亡了!那时候本王四岁,就已经学会了自保和杀人,”将唇滑至女子的耳垂,轻轻咬噬,“因为,本王要活着,活着看那群人死!!” 死!!! 最后一个字,裴景枫说的极为压抑,似是夹杂了所有的仇恨,无法宣泄,全部卡在喉咙里,挤出了那么一个字。 夏语凉此刻只觉得全身冰冷,如果说她恨,但至少还感受过一段温暖,可眼前的这个人呢,他什么也没有? 一个四岁的孩子,应该是什么都不懂,然后依偎在母亲的怀中撒娇,可裴景枫呢?在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他竟然用那双最为纯洁的手,杀死了另一个孩子。 她怎么也不会想象,那是一个四岁的孩子会做的事情,杀人,自保!! “夏语凉,本王没有退路,从四岁开始,就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宣泄着,想要将自己所有的压抑都爆发出来。 他爱她,可却不得不否认,那种违背自己的心说的话,有多痛,只有他知道! 云雨过后,裴景枫从后背抱住夏语凉,贴近她的背,吻着拿到红色的印记,他心疼如刀绞,那会是怎样的痛? 她,又是怎么承受过来的?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沉默无言,直到察觉什么的人渐渐睡了过去,夏语凉才轻叹了一口气,眼角有泪缓缓落下。 她蠕动着双唇,喃喃开口,“枫,既然这么痛苦,那我们放弃好不好?放弃报仇……”? ☆、090 准备婚礼 ? 清晨,夏语凉醒来的身后,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她裹在被子里,呆呆的望着床榻顶端,直到紫蓉过来。 “小姐,您醒了吗?东方小姐来了。” “嗯,醒了,稍等一会儿,我穿上衣服。”夏语凉说完,便起来套上了衣服。 等东方舒镜进了屋,紫蓉才退了出去。 “伤口应该差不多要好了吧,我来给你看看。”东方舒镜说着,便要帮着褪下夏语凉的衣服查看,却被夏语凉阻止了下来。 “已经没什么事情,只要按时涂抹你给的药不久可以了么?” “那好吧,应该不会有大碍,伤口都已经长上了,”抿唇轻笑,东方舒镜坐下,她刚刚替夏语凉褪下衣服的时候,在她的脖颈处看到了一处红色的印记。 就只好作罢,毕竟有些东西她不能够随便看的。 “舒镜,我想问你,你要参加东方家选举长老的事情吗?”略微沉吟,夏语凉还是问了出来。 “会,而且是肯定会!”顿了顿,东方舒镜说道,“难不成语凉你也有兴趣参加?司徒家的你倒是可以去比试比试。” “我想过,只是不知道今年的规矩如何,不过,不管规矩怎么定下的,我都要去试一试。”眸光淡雅,不沾凡尘。 她已经和千羽烈决定好了,除了东方家以外,其余三大世家,她们都必须拿下! 千羽烈已经将刺绣的比试跟她说了一下,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她都有十足的把握,只要不出意外,应该是可以通关的。 而另一边,司徒家和慕容家,她能做的就只是随机应变了。 若是制香的话,她可以制出香水,这个世界,有任何的胭脂水粉,但是却没有香水,妈妈在世的时候,就特别喜欢研制各种香水,她也学到了一些。 若是比赌术,她就更不怕了,她也算是有十足的把握了。 而慕容家的粮草,若是计算等,她可能我胜券,毕竟算术她还是很拿手,怕只怕,是要比试别的。 “我想如果你要去参加,那应该能够赢的,虽然能人异士到时候很多,但我相信你与众不同。” 说完,东方舒镜站了起来,“我就是来看看你的伤口,既然没什么大碍就先回去了,今年的比赛分三个阶段,每隔一段时间会比试一场,到时候就要各凭本事了,不过,我相信你应该是没问题的。” “谢谢。”简单明了的两个字,夏语凉只是淡淡一笑,接着就起身送走了东方舒镜。 看到人走远了,夏语凉才关上门坐了下来,想着东方舒镜最后的一句话。 她就对她那么肯定?亦或者,还有别的意思? 她一时参不透,也不想去多做思考,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黄历,又拿过来翻看了几下。她是真的有仔细的研究,昨天一下午,选了三个吉日,但是还没确定下来要用哪个。 “紫蓉,”唤了一声,就见紫蓉推门进来,手中还端着早饭,“小姐,你先洗漱一下,然后吃些东西吧,从昨天晚上都没有吃饭呢。” “你先放下吧,呆会和我一起吃,”将黄历合上,夏语凉说道,“对了,日子已经选好了,你吃完早饭之后,去通知管家一声,让他赶紧操办。” “小姐,您真的要替王爷和肖家小姐忙婚事啊?”紫蓉实在是不理解。 夏语凉伸手招紫蓉坐下,微微启唇,声音清润,“要不然呢?我还要一哭二闹三上吊?紫蓉,我争取了,可是他没有珍惜,那我也就不需要死缠烂打,紫蓉,对于我来说,若是爱上一个人,那便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愿意不离不弃,可如果那个人不愿意与我同甘共苦,那我也只有果断的了结!” 她说的异常坚定,脸上透着盈盈浅笑,“好了,我去梳洗,然后我们吃早饭。” 吃完早饭,夏语凉就除了锦王府去赌坊,而紫蓉则帮她将选好的吉日,以及需要的东西的清单交给了管家。 夏语凉踏进赌坊,径直上了二楼,北夜澜正躺在床榻上小憩,坚毅的面孔带着浓浓的冷瑟之气。 夏语凉没有出声,只是安静的坐着,等北夜澜醒来,或者说,是等他睁开眼罢了。 夏语凉只是随手找了一本书,坐在软塌上安静的翻阅着,阳光从窗户外透了进来,落下一地的斑驳。 打在夏语凉的身上,温温暖暖,让她觉得有些发困。 “你是在看书还是在睡觉?”正当夏语凉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听到自床榻上响起了声音。 北夜澜已经坐在床榻上,衣衫整齐,冷眸正看着她。 夏语凉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只是放下书籍,看着北夜澜笑道,“是这阳光太好了,不知不觉就想睡觉。” “我听说,你正张罗着替裴景枫娶亲?倒是很大方。”站起身来,北夜澜朝着夏语凉走来,撩起袍子坐在夏语凉的身侧,目光不经意的瞥见了夏语凉手腕上的赤色铁片,沉默了许久。 “怎么你也关心起这种问题了?”轻挑细眉,夏语凉说道。 “为只是单单关心你。”北夜澜语气一贯的冰冷,不带任何感情,夏语凉却是一愣,没想到北夜澜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在她眼中,北夜澜一直都是个比较严谨的人。 屋内顿时寂静一片,微敞的窗户,秋风飒飒的吹了进来,从两人之间划过,四目相对。 “咳咳……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到时候没地方去了,我可以收留你。”轻咳几声,北夜澜冷声说道。 然,夏语凉只是轻笑,看来北夜澜已经知道她有离开锦王府的意思了。 “这话你不说,我到时候也会来,今天我过来主要还是想和你再讨论一下比赛的事情。” “嗯,还有半个月比赛就要开始了,是应该好好计划一下,不过,千羽烈确实不能小瞧,她的主意还是很可取的。” “那当然……”? ☆、091 需要买下一个地方 ? 和北夜澜讨论完,夏语凉就去看了流霜她们,几个人现在已经出落的越发娇美,每个人都穿着一身紧身的衣服,正和北夜澜派来的人切磋武艺。 夏语凉站在不远处,看着几人的功夫,她虽然不懂,但也觉得几人几步的很快,看到是下了十足的功夫。 “夜澜,剩下的人你帮我找齐了吗?”看了一会儿,夏语凉问道。 “找到了,也按照你所说的,将他们安排好了。”负手而立,男子的脸颊被阳光找的晃眼,以夏语凉的高度,只能看到他一个侧脸。 他们因为赌而相识,虽然北夜澜一直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而她也不知道他的身份,但还是觉得他并不如表面这般无情。 从那次她到赌坊,那个小女孩的话中,她也知道,北夜澜不是个如外表一般的人。 “流霜,绮云,素枫,茹舞,流苏,她们五个我就交给你,看你把她们训练的很好。” “那是因为,你替我赚的钱多,赌坊该用你提出的方法,收益渐增,虽然你现在并不来赌坊帮忙,但是赚的那些银子也足够训练她们了。” 夏语凉笑而不语。 她哪里还算是答应北夜澜帮他啊,分明现在都成了北夜澜帮她了。 “现在有时间吗?”夏语凉突然问。 北夜澜眉头一簇,低眸看着女子,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陪我去一个地方,你可以选择不去的,我找别人,免得你去了,到时候再反悔就不好了。”眉眼弯弯,夏语凉神秘的笑了起来。 看着北夜澜疑惑冷峻的脸,又说,“你到底去不去啊?” 北夜澜沉吟了片刻,微皱的眉头才舒展开来,说道,“我去。” “那我们走吧。” 说完,夏语凉就先走在前面,北夜澜沉默的跟在后面。 * 站在大街上,夏语凉一身白衣,潇洒俊人,而北夜澜依旧穿着一身墨色的袍子,脸上冰冷一片,没有半分表情。 “这就是你要我来的地方?”北夜澜的脸渐渐的阴沉了下去,侧目看着夏语凉。 “你可不许反悔,我有问过你的意见。”夏语凉耸肩,淡淡回道。 北夜澜此刻彻底无语,他冷眸仰头看着眼前的地方,“百花楼”三个大字醒目映在眼中。 “你可没说,你要来青楼这种地方!”微微的怒气,北夜澜原本就阴冷的脸此刻如千年寒冰一般。 夏语凉一脸的淡定平静,仰着下巴看北夜澜,“你不是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吧?” “没有!!”北夜澜毫不犹豫的回答,看着眼前的“百花楼”甚至有些厌恶。 夏语凉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两下,她端量了一眼北夜澜,脸色阴郁,十分可怖,她以为北夜澜已经对这种地方见怪不怪了。 却没想到…… “也是,这家的名字难听了一点,”对着“百花楼”端倪了一会儿,夏语凉就准备朝里面迈进去,却被北夜澜一把拉住,“不许进去!” “夜澜,你要是不喜欢这里,那就先回去吧,但是我必须要进去,因为这里即将属于我。” “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买下这家百花楼,以后,我可就是这里的老板了。”说完,夏语凉就朝着里面走去。 北夜澜站在原地,看着夏语凉踏进了楼里,终于还是忍住,也跟着走了进去。 楼内,客似云来,女子们打扮的花枝招展,一个个涂抹着浓妆,招揽着客人,楼梯下面,一身男装的夏语凉正和一个约摸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说着什么话。 北夜澜见到,几步跨上前去,站在夏语凉身边,听着她和那女人交谈,夏语凉的意思是要出高价买下这里。 “老鸨,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个房间单独谈谈?”夏语凉颔首,透着一股清雅的气质。 老鸨见此,赶紧赔笑着说道,“两位公子楼上请,”瞥见北夜澜的时候,老鸨被吓了一跳,心想,这公子还真是让人害怕。 坐在房间里,夏语凉四下环顾了一圈,觉得布置还算是可以。 她也不想多浪费时间,从怀中拿出一叠银票,就放在了桌子上,顿时看到女人整张脸都笑开了花,“老鸨,我这里就有这么多银票,你想要就把这家百花楼给我,我只要楼,人一个不要,如果你不想要,那也不要浪费时间,我立刻拿了银票就走,这皇城里的青楼多了去,不怕没人卖给我!” 夏语凉将话挑明,只等着眼前的女人回话,而一旁坐着的北夜澜只是沉默不语,不知道夏语凉想干什么。 “公子,这百花楼可是我的心血啊,这说卖就卖,楼里的姑娘们……”老鸨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夏语凉,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银票,一脸的为难。 夏语凉勾唇浅笑,放慢动作将手移到银票上,说道,“老鸨,我说过,我只有这么多的银票,我只管你要与不要,其他的不归我管,你只需要决定,卖给我,还是不卖,我不喜欢浪费时间。” 淡漠决绝的语气,不带一丝废话,手指在一叠银票上有意无意的敲着。 她手下的这叠银票足够买下这栋楼了,只是老鸨贪得无厌罢了,她不喜欢多费唇舌,只等老鸨一句话。 “公子,这……”老鸨仍然不死心的。 “卖还是不卖?”夏语凉仍是一脸的淡然,手指开始在银票上来回划动,只见老鸨的双眼就只盯着那叠银票看。 看了几眼,立刻毫无犹豫的说道,“卖,我卖!” 交易顺利的达成,夏语凉和北夜澜走了出来,北夜澜的脸一直都是阴沉的,等着走远了,才问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夜澜,你难道不觉得流霜她们需要有一个地方安置么?一群女子安置在哪里最好?只有青楼。” 夏语凉边走边说,没有回头去看北夜澜一眼。 她在这个世界一无所有,等她真的离开锦王府的时候,不可能只靠着北夜澜生活。 也许,她距离开锦王府的时间就要近了,很快……? ☆、092 计划比试 ? “这几个款式不错,就按照这个来吧。”夏语凉拿起几张图纸递给管家,“就按照这几张图去定制宴请宾客的桌子。” “是,王妃。”接过图纸,管家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千羽烈坐在屋内看着忙碌的夏语凉,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你这是何苦呢?” “什么意思?”夏语凉将聘礼的簿册重新对了一遍,随口应道,也没有抬头去看千羽烈。 “你不过是接着忙碌而不去在意裴景枫的婚事罢了。”一把将簿册扣住,千羽烈和夏语凉面对面坐着。 女子也不躲避,看向夏语凉,笑道,“也许是吧,如果我说我不在意,那其实是假的,因为我发现感情这东西不是说忘就能忘记的,如果我说我根本不管裴景枫怎么样,那也就代表我并不爱他,羽烈,就像是你,虽然离开紫明国,但到现在不也忘不了莫君望吗?” “语凉,我只想说,我尊重你的选择。”千羽烈微笑,然后帮着夏语凉核对聘礼。 她心里明白夏语凉的想法,爱就彻底去爱,如果两人不能一心一意,一定要彼此伤害,那她宁可不要这样的感情。 宁可心痛死,也不愿呆在裴景枫身边,甚至愿意替他完成这些事情。 两人刚刚核对完就见紫蓉气冲冲的跑进来,“小姐,你知道府里都在说什么吗?气死我了。” 夏语凉抿唇笑道,“能把你气成这样,我猜她们八成是在说我窝囊,不仅不阻拦王爷娶亲,还巴结着要张罗婚事,是不是?” 紫蓉顿时愣住,一双大眼黑溜溜的看着夏语凉,“小姐,您怎么知道啊?” “这些不用猜就知道了,紫蓉你也不需要放在心上,如果对这些流言我都耿耿于怀,那我早就被气死了,没气死也累死了。” “嗯,我知道了小姐,反正都是些说闲话的,又没伤着我们,要是真的碍着我们了,我想小姐也不会任由她们这样的。” 紫蓉说完,就得到了夏语凉赞许的目光,“紫蓉,你越来越聪明了。” 玩笑开完,夏语凉又让紫蓉出去再外面守着,而自己便和千羽烈讨论明天的比赛。 第一场比赛是孤独家展开的,是刺绣,两人确定下来要用什么来比赛。 “如果是第一场,那竞争的人多,为了进入第二局,我们也可以用一些稍微简单的,这样也能够让其他人不会对我们产生过多的堤防。”千羽烈分析着说道。 “我也是这个意思,毕竟第一局太出彩的话,之后就不好继续比下去了,到第三场比试,就剩下两人,所以,我们最关键的在第二场和第三场。” 对于千羽烈的话,她十分赞同,刺绣比赛不比其他的,需要循序渐进的来。 “那我已经想好要绣什么了,看来在紫明国学到的技术还是能用的上的,幸好当时在书库里看到了那本书。” “就算没那本书,你的技术也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夏语凉笑道。 “就像你的赌术一样?” “哈哈哈……”夏语凉笑了出来,随后郑重其事的说了一个字,“是。” 送走了千羽烈之后,夏语凉继续开始打典婚礼的事情,面面俱到,到了晚上,吃过晚饭以后,夏语凉去了府里的花园走了一圈,等着回来的时候,却看到裴景枫正坐在屋内,翻看着她整理的聘礼已经宾客的请帖,菜肴等等。 “本王看你还真的用了不少心思,这请帖倒是设计的很别致。”随手捏起一张大红的请帖,放在手中把握,裴景枫抬眸懒懒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夏语凉。 “既然是王爷的婚礼,我这个做王妃的自当尽心尽力。”夏语凉一身白丝薄衫,更衬得整个人清雅脱俗,墨黑的发随意的绾了一个侧髻,懒懒散散,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把抱进怀中。 裴景枫眯着潭眸看了一眼,随即说道,“既然王妃这么费心,那本王今夜就在这里就寝,也好好犒劳一下王妃。” 夏语凉不急不缓的走到他面前,拿过请帖放回原处,然后说道,“不需要。” “这可由不得你。”说罢,裴景枫伸手想要把夏语凉拉入怀中,却被女子轻易的挡去,朝后退了几步。 “既然王爷想睡自己的寝室,那我搬回之前的院子去睡,王爷安寝。”夏语凉福了福身,转身欲走。 刚踏进院子,忽然觉得腰上一紧,整个人被包裹在男子宽广的怀中,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 “本王的女人,难道本王还要不得了?夏语凉,你不要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想的什么,想借着这场婚礼离开锦王府,休想!你注定了这辈子就要呆着这里!” 裴景枫嗓音嘶哑,魅惑慵懒,精雕的轮廓在月光下蒙上了幽幽冷光,夏语凉看着这张毫无瑕疵的脸,微怔,淡薄的笑道,“王爷,话可不能说的太满。” “本王的话从来就没有做不到的时候,不要以为有北夜澜给你撑腰,你就觉得可以从本王的身边离开,夏语凉,你父亲死了,他的帐就该由你来偿还。” 夏语凉的心猝然一痛,她紧咬了一下唇,扯着嘴角笑了起来,没有再答话。 那夜,裴景枫对她说的话,是压抑在心底多少年的苦楚? “如果王爷真是如此想的,那我无话可说。”说罢,夏语凉手中一用力,抓住裴景枫的胳膊,果断来了一个过肩摔。 裴景枫毫无防备,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王爷,我不一定要一直靠别人的!夏松是夏松,夏语凉是夏语凉,你混淆了。” 清冷的说完,夏语凉又准备走,可这次裴景枫却一把将她扛了起来,便朝着屋内走去,“本王知道你是夏语凉,就因为你是夏语凉,所以本王才会如此!”? ☆、093 独孤流云 ? 夏语凉醒来的时候,还是和之前一样,身边的人早已经不见了,她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坐起身来,准备去找千羽烈同她一起参加第一场比试。 起来的时候,夏语凉用手扶着右臂,光洁雪白的臂膀上,两道血痕清晰可见,这是裴景枫昨夜发泄的时候才留下的。 不再多想,夏语凉赶紧起身穿好衣服,连早饭都没有吃,就去了千羽烈店铺。 两人收拾妥当,就朝着比赛的地方走去,地点是独孤家的刺绣坊。 刺绣坊外排了一条长队,都是来参加比赛的,首先由要比赛的人带上自己的作品,进行初步筛选,否则比赛的人太多的话,不知道要比到什么时候了。 千羽烈拿来的只是一副还不错的刺绣,上面绣着的是《千手观音》,每一针一线都将观音绣的惟妙惟肖,夏语凉不禁暗叹,千羽烈是如何把这副刺绣完成的。 而显而易见的,千羽烈顺利的通过了审核,几个长老已经开始对千羽烈的《千手观音》进行讨论了。 千羽烈冲着夏语凉眨了眨眼,调皮的笑。 “我怎么觉得进行筛选的时候,用那副千手观音有些浪费啊?”撇撇嘴,千羽烈说道。 “我们这叫万无一失。” 夏语凉和千羽烈说话的时候,已经进了刺绣坊内部,偌大的厅堂内,坐了慢慢的几排人,夏语凉只稍瞥了一眼,便将目光定格在坐在中间的那个男子身上。 男子俊朗星眸,皮肤白嫩,穿着一身水蓝的袍子,却给人一种病恹的感觉,此刻他正半靠在软椅上,看着鱼贯而入的人们。 夏语凉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却不想,男子的目光此刻已经落在了她们两人身上。 “此次比赛,由独孤家的大当家以及我们十二位长老来进行评选,大家都应该知道,独孤家是以布帛、刺绣等起家的,能够担任长老的人,也必然要有独特之处,独孤家的比试只选出一名通过考验的获胜者来继任新的长老位置。” 位于中间位置的一名长老起身说道,然后轻拍了一下手,紧接着便有人搬出来一匹白绸,展开之后约摸有百米来长,光洁的缎子上纤尘不染。 只见坐在正中的蓝袍男子翩然站起身来,苍白的脸上平淡一片,更显得病恹。 夏语凉心下忖度,这人便是独孤家的大当家的? 等着男子彻底站起来,夏语凉和千羽烈皆有些惊愕,男子的身子极其单薄,整个袍子就那么松垮垮的挂在身上,纤细的十指苍白如雪。 “我是独孤云流,独孤家的当家的,按照独孤家的惯例,比赛的初始,我需要展露一手我的绝技,我将会在这百米的绸缎上绣出一副盘龙。” 独孤流云的声音很轻,仿佛一说出来就被吹散,然却能让每个人都听的仔仔细细。 “盘龙?怎么可能。”千羽烈低声说道,秀眉微蹙的看着不远处的人。 “怎么了?”夏语凉不解的问。 “百米盘龙岂是一时半刻就能够绣好的?” 夏语凉也将目光递到了独孤流云的身上,“有什么不可信的?这样才能坐上独孤家的当家的之位不是么?” 千羽烈听罢,也赞许的点点头。 而这边,独孤流云已经开始从众多丝线中选取需要的线。 紧接着,孤独流云的举动简直让众人叹为观止! 男子苍白的手指各自执了一根银针,尖顶寒光凛冽,独孤流云原本平淡的眸中瞬时迸出了万丈光芒。 病恹恹的身子做出的动作,在此刻果真如流云飞舞,一气呵成。 独孤流云同时用左右两手穿针引线,然后双手捏针在雪白的绸缎上开始了刺绣,每一针一线都如行云流水,贯穿而成。 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众人紧紧盯着独孤流云,双眼一刻也没离开,而千羽烈更是惊奇的瞪大了眼睛,她第一次看到有人左右手一起刺绣,并且如此快、准! 只是一会儿,便能看到白缎上出现了一个栩栩如生的龙头,黄龙半张着嘴,龙须似是随风舞动起来一般。 而绣成这个龙头,也只不过是用了半柱香不到的时间,男子此刻苍白的脸上满是坚毅。 “看来能坐上当家的,果然不同凡响,何况如他所说,这不过是绝技中的一种罢了,羽烈,看来你以后有的学了。”夏语凉淡笑,将目光投在了千羽烈身上。 “嗯,这场比试我要赢!”忙不迭的点头,千羽烈继续盯着独孤流云。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辰,独孤流云绣出了半个龙身,他选用的金色的丝线,站的位置刚好临近窗口,有眼光从屋外照进来,打在布帛上,那些金色的丝线立刻闪烁出金色光芒,像是一层层发光的龙鳞。 “太快了!每一针都绣的这么细密,没有一点间断,简直让人不可置信!他练了有多少年了?” “的确很厉害,先不说他是左右手一起,单单看速度,也知道绝对不容易。” “这个世界还真是不少奇人异事,我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千羽烈笑了笑,又瞄了一眼左侧稍远处的一个男子,这个刚刚在她和夏语凉之后尽量的人,是所有人当中最不可小瞧的。 “你也发现了?”夏语凉微道。 “嗯,最具有挑战力的人,不知道我们两个谁能赢。”千羽烈应道。 “我相信你。”说完,两人又看向了独孤流云,而此刻的他正在给盘龙收尾,一条金龙在白缎上如活了一般。 让人顿时愕然!! “这就是我的作品了,既然已经完成了,那接下来就看大家的了。”独孤流云回到软椅上坐下,将面前的众人扫视了一遍,然后便闭上了眼睛像是养精蓄锐。 这时,刚刚的长老又站了起来说道,“为了比赛的公平,每个人都会有屏风隔开,时限为三个时辰。” 这话一处,众人就开始轰然,三个时辰?虽然刚刚独孤流云绣了盘龙刚刚好一炷香的时间,可是要他们三个时辰就绣出来,会不会太为难了? “要比试的现在开始,如果想退出的,也绝不阻拦,现在开始,三个时辰以后,评审完成的作品,这一局只会留下五个人!”长老说完,便见所有人都被屏风隔开,独孤家不提供任何刺绣的针线以及布帛,这些全都是参赛者自己带来的。? ☆、094 第一轮比试&神秘男子 ? 坐在屏风里,夏语凉只是安静的看着千羽烈穿针引线,然后开始刺绣,千羽烈的动作很娴熟,一针一线也是一气呵成,不带瑕疵。 千羽烈绣的是一副荷花,没什么特别的之处,粉嫩的荷花也是栩栩如生,千羽烈用透明的丝线在上面绣了露珠,更显得逼真。 “这叫什么名字?”夏语凉问。 “我给它取名叫《娇荷初绽》,怎么样?”千羽烈没有抬头,手中的动作逐渐加快。 现在她才在这副白缎子上绣成了一半,可是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后面的几道工序会越来越难,需要的时间也多。 “有什么寓意?”夏语凉不解,为什么叫娇荷初绽?这副画中分明只有绽开的荷花。 难道千羽烈绣的就是荷花绽开的那一瞬间么? 然,千羽烈却并没有告诉她,只是弯着唇角神秘一笑,“等会你就知道了。” 夏语凉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看着千羽烈刺绣。 时间大概过了两个时辰左右,屏风外就听到有人说话,“当家的,长老们,我家公子已经绣好了。” 夏语凉听完,却是轻笑,“看来那人的确不能小瞧啊。” “不过,我是不会输给他的,只可惜这比赛不比服装设计。”幽幽的叹了口气,千羽烈仍是一针一线的绣着自己的作品,对外界的事情充耳不闻。 连千羽烈都对外面的事情不感兴趣了,那夏语凉就更别提了,只听到外面的人说把展品呈上来,再什么也没听到了。 估计是正在对那男子的作品进行参观。 屏风内,两名女子淡定自若,各自平静的做着或者想着各自的事情,直到三个时辰结束,千羽烈才完美的收线,仔细端详着眼前的这副荷花图。 除了逼真一些,倒是没什么特别的。 “不知道那人绣的是什么。”说着,千羽烈已经走出了屏风,屋外已经站了四个人,她是第五个。 经过一番筛选,排除了那些没有完成作品的人,以及那些糊弄完事的,剩下了九人。 “你们各自展示一下自己的刺绣物件吧。”独孤流云轻着嗓音说道。 “在下绣的是一副七彩凤凰图,虽然没什么太大的特别之处,但还是有些可取的地方,比如要同时引用十二种彩线同时进行。”第一个出来的男子将刺绣展开,说道。 众人望去,有人赞叹不已。 “这个的确不错,众位长老认为呢?”独孤流云缓缓说道,随手端起一杯茶,轻抿了几口,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上,淡开了笑。 “的确是一件好的作品,用十二种彩线在两个时辰内绣出一副作品,不算是容易的了。” “嗯,这针线的密度也刚刚好,不会太松,也不会太紧。” “大当家的,我们也通过了。”之前一直说话的长老宣布了结果。 “那这人便通过了。”应了一声,独孤流云又接着说道,“下一个呢?” “在下绣的是孔雀开屏,以墨绿为主,附上彩线。”男子介绍道,只等着众人评价,最终得到了通过。 千羽烈看着前面的几个人纷纷通过了,自己也并不着急,等轮到自己的自己时候,和夏语凉相视一笑,就走上前去。 “我绣的这副是娇荷初绽,没什么么特别之处。”说着,千羽烈将刺绣展示了出来,几朵粉嫩的荷花,上面有莹莹水滴,以翠绿的线绣出荷叶,更衬的荷花娇艳欲滴。 “针法不错,刺绣的功夫也很好,只不过……除了逼真以外,好像没什么奇特的地方。”一位长老先做了评论。 紧接着,其他人也纷纷开始评头论足,将千羽烈的这副作品和其他人的做了比较,的确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而只有独孤流云一直沉默着不说话。 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千羽烈手中的刺绣,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一般。 评论完千羽烈的刺绣,众人就开始讨论要进行淘汰,而第一个准备淘汰的就是千羽烈,这期间,夏语凉端倪着每个人的表情,但笑不语。 她相信千羽烈的能力,绝不这么简单,虽然她现在也没看出来千羽烈的这副刺绣有什么与众不同。 “我宣布,第一个不合格的是千羽烈的娇荷初绽。”长老站起来说道。 而就在这一刻,一道轻缓的声音适时的插了进来,“等等!”,独孤流云端坐了身子,目光突然变得犀利起来,倒是让他病恹的样子好上了几分。 众人皆是一愣,不解的看向男子。 “将那副娇荷初绽翻转过来给我看看。”此话一出,众人更是一脸的疑惑,反面有什么好看的? 可当千羽烈的刺绣被翻过来之后,众人讨论的声音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千羽烈的那段锦缎上,只见翻过来的那面,不是杂乱的针脚,而是……一副预绽未绽的荷花包,还有墨绿的蜻蜓落在上面,俨然是一副“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好一个娇荷初绽。”独孤流云缓缓起身,淡蓝的袍子依然松垮的挂在身上,瘦骨嶙峋。 他走到千羽烈面前,手指在画上面抚弄了几下,随即说道,“你过关了,一面是未绽,一面是绽放,可以将两面同时刺成完美的图形,这样的作品如果落选了,那之后更加精彩的岂不是看不到了?” “当家的过奖了。”千羽烈含蓄说道。 “好了,长老们你们继续评选,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说完,独孤流云礼貌的冲着十二个长老点了点头,然后才离开。 一场评比下来,留下了五个人,而千羽烈也顺利的过关了,她暗暗赞叹独孤流云目光的锐利,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说出背面的奥秘,就被他给看穿了。 难怪能坐上独孤家大当家的位置,能力摆在那里呢,谁敢不服气?千羽烈觉得独孤流云就是“人不可貌相”。 * 第二场比试在七天后,而裴景枫的婚事便在六天后,紧接着第九天就是司徒家的制香比试。 夏语凉和千羽烈各自回去做着准备。 夜幕,独孤绣坊,几盏灯将整个屋子里都照亮,屋内摆放着今日的留下的五幅刺绣,独孤流云正坐在软椅上,看着这五幅画作。 按照规矩,这五幅作品名字将会进行拍卖。 靠在椅子上,独孤流云想着今日的一场比赛,颇为有兴趣,他将目光在七彩凤凰图,孔雀图,以及千羽烈的娇荷初绽上游走。 最终将目光定格在千羽烈的娇荷初绽上。 眼前的五幅作品,看起来都是光鲜亮丽的,但若是看背面,却乱做了一团,唯独千羽烈的不是。 只这一点,他就觉得千羽烈对刺绣的喜爱有多么热忱。 天色渐晚,独孤流云站起身,回了自己的府邸。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便有人来替独孤流云梳洗,仍旧是一身水蓝的袍子,松垮的挂在身上,脸上煞白。 打典好一切之后,才吩咐道,“通知十二长老,去绣坊。” 语毕,自己已经迈出了屋子。 绣坊内今日随时十分热闹,但却是有条不紊,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能够一掷千金,十二长老站在台上,分别将五幅作品展示了出来,如藏在帘子后面的独孤流云所料,众人都被前四幅所惊叹,而对千羽烈的那副作品没什么反映。 他命人不许解开那副刺绣的秘密,需要被人发现才可以,若是最终没有人要,那他就买下了。 前四幅刺绣作品都以高价卖了出去,只余下最后一副,迟迟没有人开口叫价。 虽然对他们来说,千羽烈的刺绣也算是出神入化,但远远没有其余四幅出彩,买下就是做了装饰也并没有什么用处。 “这副娇荷初绽有没有人想要买?”台上的人问道。 这一问,下面的人又开始讨论起来,可还是没有人愿意购买,独孤流云见此,抬手掀开帘子,探出身子来,准备出去买下,而就在此时,自绣坊外传来一道声音,将所有人都目光都吸引了过去,讨论的声音也在瞬间戛然而止。 只听那人说道,“我出十万两!” ☆、095 只要我喜欢 ? 众人纷纷侧目,看着自外面走进来的人,一袭深紫的袍子,袍身上刺着繁复的花纹,腰间挂了一块上好的翡翠玉。 俊削的轮廓每一处都如精雕般,细致到一丝不苟,找不出任何瑕疵,坚毅的线条似是刀削的一般,细长的丹凤眼直入两鬓,透着一股子邪气。 男子踱步而入,薄唇含笑,魅惑至极,身后尾随了十来人,各个面容俊朗。 “我要那副刺绣。”找了一处地方坐下,男子伸手指向千羽烈的《娇荷初绽》。 十二位长老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但此刻也被男子震慑住,那浑然天成的霸者气质,让人心生敬畏。 更何况是周围的其他人,早就不敢出声了,更不敢讨论为什么男子要买那副看起来很平淡的刺绣。 只有坐在帘子后面的独孤流云还是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琥珀色的眸子透过帘子看向男子,却恰好和男子四目相对。 独孤流云的心猝然紧了一下,只因为男子那轻轻的一眼。 他心中微震,这个世上竟然有人比裴景枫更能够震慑人心的?或者说他们两人各有千秋? “来人,”轻唤了一声身边的人,独孤流云小声吩咐,“你去跟长老们说……”吩咐完,独孤流云继续靠在软椅上坐着,心中忖度着来人的身份。 看男子的装着,绝对不是等闲之辈,淡淡那股霸气也足矣证明一切。 然,他从来都没听说过朝月国有这样的一个人,除非……独孤流云坐下论断,这人不是朝月国的人,否则他不可能不知道这样的人物的存在。 而就在此时,男子嘴角腻着笑,缓缓开口,“这刺绣,十万两卖不卖?” 这边长老接到了独孤流云传来的话,便说道,“不知道公子贵姓,能否说一下为何想要这副刺绣?还给出这个高的价格。” “姓墨,墨色的墨。”淡淡的一声,男子狭眸微蹙,紧盯着那副《娇荷初绽》,久久凝视,却不再说话。 他便是,莫君望。 千里长提跋涉,寻找千羽烈的莫君望。 见莫君望不说话,长老们觉得奇怪,便又问道,“墨公子,您可以说一下看中了这副刺绣的什么地方吗?老朽在此站了这么久,也没有人愿意买,更没有墨公子如此大手笔的。” “那是因为他们不识货,长老们可否把这副刺绣转过来给我瞧瞧?”莫君望语气十分恭敬,双目还是紧盯在刺绣上。 长老们听到莫君望的话皆是一怔,而坐在帘子后面的独孤流云也有些惊住。 除了他以外,竟然还有人能看出这副刺绣的独特之处? “按照墨公子的吩咐,把刺绣翻过来。”孤独流云轻而又轻的声音从帘子后飘了出来。 这时,那副刺绣才缓缓的被转过来。 而在翻转过来的那一刹那,莫君望的眸子瞬间眯成了一条线,凝视着台子上的刺绣,喃喃道,“果然是她,千羽烈,你想离开朕,哪里有那么容易,你以为你诈死就能够逃得了?” 长袖下,拳头不知不觉的紧攥了起来,莫君望此刻只想找到千羽烈的下落,心中那莫名的思念在不断的窜动,他找了她这么久,终于是没有白费。 能够将缎子前后绣成相同图案的人,除了她,他想不到这世上还会有谁! “原来这幅画后面暗藏玄机啊,双面成画,还是第一次看到。”坐中有人说道。 紧接着,众人都开始小声讨论着。 “难怪独孤当家的会把这幅刺绣拿出来,我就像怎么可能是那么平平的一幅画,果然是不同凡响。” “可是十万两,那不是个小数目啊。” “就是,刚刚应该赶紧买下来才对,这会儿……”说话的人朝着莫君望看了一眼,立刻又缩回了脑袋,小声嘀咕,“都已经有人要买了,我是不买了。” 听到这话,所有人也都朝着莫君望看了看,只见他此刻正笑着把弄腰间的玉佩,可那股子气势还在,众人都噤声不语了,谁也没有敢争的。 “我出二十万两。”焉得,帘子后的人出了声,仍是轻飘飘的一句,却能够让所有人都听清楚。 莫君望倒也不怒,放下手中的玉佩,说道,“五十万两。” 在座的所有人唏嘘一片,这副刺绣好是好,但是还犯不着出五十万两来买吧,这些东西就是买回去图个乐子罢了。 但眼前的这位墨公子竟然一开口就从十万两直接到了五十万两,好大的手笔! 所有人都不禁忖度起来,那幅刺绣是不是有什么秘密?虽是如此想着,还是没有人敢开口。 坐在帘子后的独孤流云也愣住了,他十分不解男子为什么要花费昂贵的价钱来购置一副刺绣。 “我只是喜欢这件东西,只要我喜欢的,付出再多代价我都愿意,何况只是区区五十万两。”莫君望开口,狭眸微眯,慵懒肆意。 “既然墨公子喜欢,那我就不夺人所爱了,收下墨公子的银两吧。”独孤流云说完便站起身来,朝着里面走去。 莫君望的目光还是在千羽烈的刺绣上,他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人将银两递上去,然后拿了刺绣也起身离开了。 马车里,莫君望手捧着绸缎,只见轻抚上上面的每一针每一线,那密密麻麻的一片,就像是他的思念一般。 这些年,他有多想她,她可知道? “千羽烈,你离开朕太久了,是该回来了。”霍的,莫君望紧攥着绸缎,将其狠狠握在手心里,阴鸷的狭眸中闪现着异样的光。 与此同时,刚刚关了店铺,正走在街上的千羽烈,似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她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去看着刚刚从她身边擦过的马车,呆愣了许久,才又继续朝着锦王府走去。 她这几日都要关了店铺,帮着夏语凉筹办裴景枫的婚事。 给读者的话: 今天万字更新,早上要早起起拿档案,回来之后继续更新? ☆、096 为争一口气 ? 天下起了蒙蒙细雨,秋季的雨带着一丝冷气,迷迷蒙蒙一片,氤氲了些许雾气。 夏语凉穿着披风坐上马车,朝着皇宫而去。 她帮裴景枫操办婚礼的事情可是传遍了大街小巷,所有的人都在讨论,夏语凉笑,这么点事情也能闹得满城风雨?连皇宫里都知道了。 这不,沐妃又差人宣她进宫,不知道是否还对上次给裴景枫选妃的事情耿耿于怀? 她这次还是自己进宫,她怕带了紫蓉到时候有什么自己也不好出手。 这年头,有个什么事情都喜欢拿丫鬟出气。 马车一路行驶,到了宫门口后,稍稍停了一下,检查了令件后才允许通过,自从上次她在宫内遇刺,进宫和出宫就更加的严密了。 马车入了宫,夏语凉走到半路就下了车,一个人撑着伞朝前走去,马夫说这一路直行下去就是沐妃的宫邸,她也就懒得在马车里颠簸了,更何况也不想那么快见到沐妃。 裹了裹身上的披肩,夏语凉呼了一口气,一团薄薄的白雾腾了出来,她笑了笑,“这天还真是要变冷了。” 正当夏语凉走过拱桥,迎面便看到一华贵妇人朝着这边而来,夏语凉的步子微钝,从来没见过眼前的人。 说白了,这整个皇宫里,她也就见过皇上、皇后、沐妃以及太子,其他的妃嫔她是一概不知。 但看眼前走来的人,也不是一般的身份。 夏语凉走近妇人,微微福了福身子,算是礼貌性的请安。 “这是谁?”夫人扶抚了抚自己的发髻,轻轻的问着。 身旁撑伞的宫女赶紧说道,“回娘娘,是锦王爷的正妃。” “哦?就是夏松那女儿?”妇人话中满是厌恶,极其不屑的扫视了一眼夏语凉,“果真是罪臣的女儿。” 夏语凉刚欲离去,站直的身子还没来得及迈步,又看向了妇人。 “就这样也敢跟我们玉儿争王妃的位置?其实锦王妃的身份还真是没什么好争的,若不是玉儿喜欢裴景枫,本宫是绝对不允许她嫁过去的,一个罪妃的儿子,虽说是裴家的人,也是王爷,但怎么说也有个那么肮脏的母亲,就是命贱,和太子比起来可是差远了,也就配娶你这罪臣的女儿,哼,真是委屈了我们玉儿。” 夏语凉抽着嘴角冷笑,她可算是知道了眼前的人是谁了,之前就听说肖玉儿的姑姑在宫里也是一得宠的妃子,如贵妃,可一直都没见过,近今个儿总算是见识了。 但如贵妃的话,仍让她觉得一股忿忿不平在胸口积聚,“娘娘这话说的也太不符合自己的身份了吧,不管怎么说,我们王爷还是得皇上宠爱的,而且和娘娘的儿子的身份一样,都是皇子,若要说是真和太子哪里不一样,那也就是我们王爷和娘娘的儿子都是庶出,而太子是嫡出罢了,娘娘若是非要如此做比较,那臣妾也只好这样想,更何况,肖小姐在太子和我们王爷之间选的可是我们王爷,这也正好说明我们王爷的优秀,不是一般的人能够比拟的,除非……”夏语凉淡然一笑,看着如贵妃,“娘娘您认为自家的人眼光有问题?” “皇上的这些个儿子,哪个人敢说不是皇上的亲骨肉?娘娘,难道您不知道您刚刚的那话是在辱骂皇上,这要是让皇上听去了,那娘娘就得不偿失了,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皇上的儿子,怎么我们王爷到了娘娘口中就变得那么不堪?臣妾倒是觉得我们爷威风凛凛,一般的男子还比不上呢。” 她本不想和眼前的这人有什么争执,但那话她听了实在是憋屈,有些事情忍也要有个尺度,如贵妃那话几乎将她和裴景枫骂了个遍,肮脏的母亲?命贱?!听到这些她的胸腔里就积蓄了一股愤怒。 当年的事情,她亲眼所见,怎么能容许别人在这里胡言乱语的诋毁? 如贵妃被她气的脸色发青。 “好个伶牙俐齿!!”如贵妃瞪着眼,雨线隔在两人中间,凌厉的目光触碰交锋,夏语凉也没有半分胆怯的意思。 “贱人生的儿子能娶我们肖家的人,那算是他的福气。” “娘娘,您口中这个贱人的儿子可是皇上也有份的,”夏语凉语气不卑不亢,内敛正色,“更何况,在臣妾眼中,分明是肖小姐高攀了我们王爷,要不是我们王爷喜欢肖小姐,您以为臣妾会大费周章的去理会她。肖将军立下赫赫战功,可是肖小姐没有,臣妾敬畏肖将军,但没必要把肖小姐当菩萨供着,臣妾能对她这么好,还全仗着王爷的面子。” 夏语凉腰板挺得笔直,字字珠玑,把如贵妃给憋得瞪圆了双眼,怒气冲冲,好像这冷瑟的秋雨都浇不下如贵妃的火气。 而她也知道,现在的她身边没有任何支撑,这样的顶撞或许是给自己推上了绝路,可难道就要让她默默承受着眼前人那些不堪的言语? 不可能!! “你个贱人!”如贵妃被气的怒吼。 夏语凉听罢,却是清冷一笑,那冷似乎和雨融为一体,“娘娘,不管怎么说臣妾也是锦王妃,若是真的论品阶,和娘娘差不多吧,何来贱人之说?我家王爷也是皇上钦赐的锦王爷,虽然比不上太子的千金之躯,但也金贵着呢,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的。” 捂嘴伏腰低笑,夏语凉撇着女子的脸,“今天您可真是让臣妾大开眼界了,堂堂贵妃娘娘竟然能说出这么多粗俗的话来,这还是头一遭见到,娘娘都不注意自己的身份了,那臣妾也不怕什么。” 这话刚落下,如贵妃迎面就想扇上一巴掌来,却被夏语凉拦住,目光阴冷的凝视着如贵妃,倒是让如贵妃生的几分胆怯。 她一手指向夏语凉,扭曲狰狞的脸没有半分美色,恶狠狠的说道,“本宫让你伶牙俐齿,看本宫不打烂你的嘴,来人!给本宫把她带下去!”? ☆、097 他说,谁都不许碰 ? 躺在冰冷的地上,全身的衣服湿漉漉的,更加的寒冷,夏语凉眯了眯眼,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几束光亮透了进来。 迷糊间,她听到耳边有声音响起,“娘娘,还是不要太过的好,都浇了好几盆冷水了,要是闹出人命,不好交代啊。” “有什么不好交代的?不过是个夏语凉,能有几个人在意她?”如贵妃看着伏在地上的身影,继续说道,“如果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死了,那有谁会知道?” “这……”老嬷嬷迟疑了一下。 “别这的,那的了,到时候该怎么处理的全都给本宫处理了,干净利落点,就不可能露出马脚,玉儿反正是要嫁到锦王府,这做侧妃和正妃就差的远了,可正妃要是不存在了,那她自然而然的就扶正了。” 夏语凉听着这话,苦笑,想起来却浑身都使不上劲,本来她还是可以应付几下子的,可拼拼如贵妃出来的时候带了两个高手,就算她现代的功夫再好,几个回合下来也敌不过。 看来,这次要是能活着出去,得跟着北夜澜学学功夫了,否则,这防身都是个问题了。 躺在地上,夏语凉只觉得头胀痛的厉害,难道她这次是要暴尸荒野了? 不过,这次要是有人让她交换身份,她绝对不会了…… “把她给本宫扶起来,本宫还忘了要赏她几巴掌,不是伶牙俐齿么?不是能挡下本宫的手么,本宫倒是要看看她有多大能耐。”如贵妃恶狠狠的说道。 夏语凉只觉得自己身子被驾了起来,动作过猛,她头一沉,只觉得天旋地转,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夏语凉是被耳边的暴怒声也惊得,她疲惫的睁开眼,耳边的声音渐渐清晰。 “赶紧给本王好好检查,要是检查的不好,看本王不要了你们的命!”是裴景枫的声音,语气了全是焦急。 夏语凉笑了,慢慢的睁开了眼。 只见男子正背对着她,提拔的身子在此刻看起来那么的舒心。 这边太医赶紧过来查看,见到夏语凉正在睁眼,顿时大喜,“王爷,王妃醒了,醒了。” 听罢,男子迅速转身,大步跨上来,可还没走上两步,突然又停了下来,站在不远处,冷冷的凝视着夏语凉,沉声吩咐,“赶紧在给王妃查查,除了发热还有没有别的不妥。” “是,是!”太医赶紧应着,又开始给夏语凉诊断,可她却收回了手,淡淡说道,“我没事,只是想休息一下,你们这么多人在,我没办法休息。” 明明担心,却要装作没事,夏语凉觉得自己的心似是在滴血,一刀一刀被割裂的鲜血淋漓。 “行了,没什么,都下去吧,这里有本宫照看着呢。”沐妃轻声说道,紧接着众人就请安退了下去,裴景枫落下一眼之后,也走了出去。 夏语凉看到他的拳头紧握,藏在袖子底下。 等着大家都走了,夏语凉才问道,“母后,我是怎么回来的?” “你还说呢,本宫在宫里等了你大半天,可就是不见你来,后来就找到带你来的车夫,他说你半路说要下去走走,这可就急坏大家了,以为你是迷路了,就差人赶紧去通知枫儿,枫儿甚至去了他父王那里大闹了一场。” “大……闹?”夏语凉呆住,怔愣的看着沐妃。 见了她这模样,沐妃莞尔一笑,“是啊,说要是找不到你,就把整个皇宫给掀过来,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他就让欺负你那人偿命,让皇上是又气又急。” 夏语凉沉默不语。 “枫儿长这么大,本宫还真是没见他对谁这么在意,这么好过,”顿了一下,沐妃接着说道,“最后有人说你被如贵妃带走了,枫儿火急火燎的就去了如贵妃那里,二话不说就朝着里面闯,也不管是真是假,直冲冲的就进去找到了,等着我们都赶到的时候,枫儿正把你抱在怀里,瞪着如贵妃,那会儿可真是把我们吓坏了,枫儿那样子是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王爷他这样,会得罪如贵妃的吧。”夏语凉小声说道。 “得罪?他怕什么呀,抱着你之后,有人想上去接过来,就听他说,谁都别碰你!紧接着就抱着你离开了,语凉啊,枫儿这性子我是管不了了,你以后可得多劝劝他,别太莽撞。” 夏语凉抿唇点了点头,眸子却窜出一簇隐晦之色,她刚刚还想沐妃怎么就对她语气这么好?除了保持自己的形象以外,原来是想她帮着做说客,帮她把裴景枫好好拉住。 “那如贵妃呢?”夏语凉想到后,便问道。 “被皇上罚了闭门思过一个月,这次皇上是真生气了,堂堂一个贵妃竟然对王妃动手,还想杀人灭口?”沐妃一脸的怒气,说着,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母后,都怪语凉不好,惹来这么大的麻烦。”夏语凉说道。 “没什么事情,如贵妃本来就嚣张跋扈,不关你的事情,不过,枫儿娶肖玉儿的事情你怎么就那么热乎?当初本宫找的那些你就没看上眼的?” “母后,臣妾只是遵循了王爷的意思。” 说完,夏语凉没有再搭话,只是闭着眼,沐妃见此也不在说什么了,起身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又有脚步声进来,夏语凉没有睁眼,也知道是谁,那股淡淡的檀香味已经到了她的床前。 “我们回王府去,不待在这皇宫里了。”冷漠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就好像刚刚那么语气焦急的人不是他一般。 夏语凉睁开眼,笑着点点头,“臣妾遵命。” 她本来就不想呆在宫里,能离开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得到了夏语凉的答复,裴景枫二话不说,抱起女子就朝着外面走去,步履飞快,夏语凉窝在男子的怀中,静静的靠着,全身上下还是使不上一丝力气。 她现在的身子怎么这么弱了?? ☆、098 不用去! ? 宫里发生的事情并没有让之前安排好的婚礼改变,肖玉儿甚至还特地登门道歉,这倒是让夏语凉有些受宠若惊。 “语凉,你真的要出去住持婚礼啊?”千羽烈站在夏语凉身侧,撇嘴从镜子里看着女子。 紫蓉正在给夏语凉梳头,简单的发髻,斜插了一直翡翠珠钗。 “我是正妃?为什么不能去?”夏语凉说道。 “可是,你这样算什么啊? “为了离开这里,羽烈,不管那肖玉儿是真善良还是假虚伪,她都不会只默默坐着侧妃的位置,早晚有一天,会想办法把我给顶下去的,到时候,只要找个错误,就能够被休出府了。” 千羽烈的语气软了下来,“为了出府可便宜了那女人,只是,语凉,你真的舍得吗?” “不舍得。”夏语凉毫不犹豫的回答,她对着镜子看自己,“可是,我不想就这样依附在他身边,他现在满心的仇恨,我不想我们一直就这样。” “还是那句话,我尊重你的意思。” “嗯,我们赶紧收拾出去吧。” 夏语凉说完,就起身和紫蓉以及千羽烈朝外走去,刚走出院子,就看到管家朝这边走来,见着夏语凉,嗫嗫嚅嚅半天没说出话来,只是就那么站着。 夏语凉一脸的平静,笑道,“管家有什么话就说吧,是不是王爷有什么吩咐?” 管家一听,忙不迭的点头。 “那你就直说吧,是不让我去了是不是?”夏语凉又说道。 这次管家是彻底惊住了,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夏语凉,结结巴巴的说道,“王,王妃,您怎么知道啊?” 夏语凉轻笑,并没有作答,反倒是接着说,“你把王爷说的原话跟我说一遍。” “王爷说,说不需要王妃您去参加他的婚礼了,免得侧王妃还要给您跪拜,还说您身子还不舒服,还是留在屋里休息吧。”管家一五一十的说道。 夏语凉听完,脸上依然平静一片,她微微扯着嘴角笑道,“我知道了,那劳烦管家去禀告王爷,谢谢他的记挂。” “小姐。”紫蓉唤了一声。 “我们回去吧,也免得去受罪了。”转身就朝着院子里走去。 管家看着离开的夏语凉,见她没什么反映,这下子又为难了,王爷说,让他那么说,看看王妃会不会动怒,可,这王妃什么反映也没有啊。 他难道要回去如实说来?管家边朝回走去,边想着。 夏语凉等人进了屋内,便开始解下身上的衣服,紫蓉赶紧上去帮忙,说道,“小姐,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啊?侧妃进门,竟然不允许正妃参加婚礼?亏您还那么辛辛苦苦的张罗婚事。” 听着紫蓉的抱怨,夏语凉只是但笑不语。 自顾自的将一身的繁琐褪了下来,夏语凉让紫蓉去沏茶,而自己则做了下来,千羽烈也跟着坐下。 “羽烈,我们来商量一下明日的比赛吧,你准备好了么?”刚做好,夏语凉就问道,语气平淡。 千羽烈看着她,说道,“语凉,你别难过。” “难过?”夏语凉一副不解的样子,看着千羽烈,“我没有难过,倒是有人想看我生气呢。” 千羽烈脑袋打了个结,不懂夏语凉的意思。 “裴景枫不过是想看看我会不会生气,可是我不气。” “你这么了解他?” “不算是了解,只是和他相处了这么久,也多少摸清了一些脾性。” “你们两个是想干什么?” “还是先说说比赛的事情吧,明天就要开始了。”夏语凉避而不答,又将话题转到了比赛上。 这时,从院子里进来一个人,朝着这边走来,夏语凉见了,起身迎了上去,“舒镜,你没去参加他的婚礼?” 东方舒镜笑道,“有什么好看的,本来就不太喜欢那么肖小姐,倒是没看到你过去,我就来了,看来是枫师兄的吩咐了。” “就像你说的,一个婚礼而已,去不去又能怎么样?少了我这个正妃,婚礼还不是照样进行?”夏语凉嗔笑,拉着东方舒镜进屋,对千羽烈介绍了两人认识。 紧接着,三人便坐下随意聊了起来。 中途,东方舒镜突然问道夏语凉进宫的事情,“让我看看你现在的身体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吧。”夏语凉刚说出口,东方舒镜就把夏语凉的手拿过来,探上脉搏,她的手指刚刚碰到夏语凉的手腕,突然缩了回来。 “怎么了?”看到东方舒镜异常的举动,夏语凉问道。 只见东方舒镜将手又探上夏语凉的脉搏,静静的把脉,眉头越粗越紧,拧在了一起,脸上满是复杂的神色。 半响,她抬头看着夏语凉,迟疑的说道,“你……” 夏语凉立刻端正了神色等着东方舒镜接下来的话,然接下来的话,却让夏语凉的脸惨白一片。 * 而与此同时,王府大院里热闹非凡,张灯结彩,喜庆一片。 大红的锦缎将整个王府都装点的红红火火,宾客络绎不绝,裴景枫站在大厅中央,看着眼前的一切,心意溢出一股酸涩,胸口如刀绞。 这府中的每一处都是夏语凉亲自指挥布置,裴景枫冷笑,她就那么想他娶别的女人?还那么的恨不得离开锦王府。 再看看那些宾客,全都是对他有帮助的一群人,他不得不感叹,夏语凉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看穿了许多事情。 “主子,肖家小姐已经到了府外了,您是不是要出去迎亲?”司凌站在一侧说道。 然,裴景枫好似没听到一般,只是安静的站着。 “主子?”司凌又唤了一遍。 “不需要,带进来以后直接拜堂就可以了。”紧接着,裴景枫转身背着众人站在大厅内,只等着肖玉儿进来。 今日开始,他就会完成复仇的第一步了!? ☆、099 说你爱我。 ? “你说什么?”千羽烈大叫出声,大眼等着东方舒镜,一脸的不可置信。 而坐在一旁的夏语凉,脸色仍是苍白一片,她收回手来,静默的坐着,没有说话。 东方舒镜看着夏语凉的样子说道,“你想怎么办?” “舒镜,你没诊断错吧?为什么之前语凉在宫里受伤,太医都没诊断出来?”千羽烈赶紧又问道,仍是有些不敢相信。 前厅院子里裴景枫正在成亲,而这边夏语凉却被告之有了身孕! 这简直有些让她不可置信,怎么就这么巧? “因为语凉的身孕还不足一月,一般的大夫太医是无法检查出来的,正常把脉能查出滑脉是在怀孕一个月左右。”东方舒镜解释到。 “那你怎么能查出来?”千羽烈又问道。 “因为我的医术不同,可是……”迟疑了一下,东方舒镜凝眉看着夏语凉,“只是你的脉象还是有些不对,可能是因为你最近太劳累了,所以才会如此。” 夏语凉点点头,难怪她逐渐变得虚弱了。 “我想我还没有大方到把孩子的爹送给别人当丈夫,你们说是不是?”蓦的,夏语凉一笑,手抚上了自己的肚子。 心想,他的出现是想让她不要放弃裴景枫么? 如果真是如此,那她愿意在试一次。 拱手把孩子的爸爸都让给别人了可不是她的作风,现在已经不是她一个人了,而是她和孩子两个人。 “那他们现在在拜堂了,要怎么办才好?”千羽烈问道。 夏语凉只是神秘一笑,说道,“先让他自己来决定吧。” * 肖玉儿由喜娘搀扶着走了进来,来到了裴景枫身边,两人并排而立,开始行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 还没等司仪把话说完,就听到有人匆匆跑来,管家急的满头大汗,凑到裴景枫耳边轻语了几句,只见裴景枫的脸色存存阴冷了下去,双手紧攥成拳头。 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顷刻间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裴景枫的身上。 “王爷?”管家不解裴景枫的意思,低声唤了一下。 却只见裴景枫弯翘了嘴角,低低一笑,旋即一把扯下身前的红色的锦缎绣花球,随手一抛,便准备离开。 众人哗然,皆是十分不解的看着裴景枫的举动。 而站在一旁的肖玉儿听到了异常的声音,抬起了遮挡视线的盖头,目及之处是裴景枫刚刚仍在地上的绣花球。 肖玉儿脸色立刻煞白,进而铁青,一双杏眸里含着泪水,樱唇紧咬的看着裴景枫,“王爷,您……这是干什么?” 裴景枫不紧不慢的抿唇轻笑,他抬起手抚上女子的面颊,漆黑的眸瞳里淌着一股诱惑的气息,“玉儿,本王无法娶你,本王想,如此和太子为敌,似乎不太好。” 虽是笑着,但裴景枫的声音你却夹带着冷冷的寒气。 而这番话让再做的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气,这是……娶了太子想要的女人而又在成亲当日抛弃,若是太子还要娶的话,必然是为难的。 坐在厅内的肖将军早就气的脸色发青,厉声说道,“锦王府,您这是戏耍老夫么?” 裴景枫倪视了一眼肖将军,一句话也不说的就朝着夏语凉的院落而去,也不管身后落下一大帮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肖玉儿站在原地,想要追上去,可顾忌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跟上,只得站在原地默默流泪,看着裴景枫的身影逐渐消失。 整个大厅里剩下一堆烂摊子,管家站在司凌身旁为难的说道,“司凌,现在要怎么办?幸好皇上和沐妃没来,否则,就更加不好收场了。”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管家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看看王爷。”说完,司凌像是脚底抹油一般,抽身离开。 只剩下管家一人,面对着众人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在看看肖将军的脸,生怕肖将军一个不高兴把自己一掌劈死。 …… 院子里,夏语凉独自坐在凳子上,她让东方舒镜带话给管家,让管家务必把消息传达给裴景枫,只看他在不在意,来不来了。 她就赌了这一次,若是他连这样都不来,那她立刻离开。 东方舒镜带完话之后就回了东方府,而千羽烈也回去自己住的地方,准备明天的比试。 坐在院子里,夏语凉稍显忐忑,一颗心悬在了半空。 她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前方,只见那抹大红的身影越来越近,等着到了的时候,全身只剩下一件白色的里衬,连头上的红色发呆也摘了下去,仍在地上。 夏语凉笑了,轻轻说道,“王爷弃下了新娘子,难道就不怕肖将军发火?这要是太子不嫌弃,娶了肖小姐,那可就对王爷您早了心腹大患了。” “我从来没想到你心计这么深沉,”裴景枫冷着脸,来到夏语凉面前,伸手紧紧捏住女子的下颚,凑到自己的脸面前,启唇说道,“竟然知道拿孩子来威胁本王。” “是王爷自己要来的,臣妾没逼着。”夏语凉依然淡笑着,眉眼弯弯的盯着男子。 “夏语凉,你说话就一定要这么尖酸刻薄么?” “那王爷是想听臣妾怎么说呢?” “说你爱我。” …… 夏语凉愣住,直勾勾的看着面前俊朗的面容,此刻正邪魅的笑着。 “说你爱我,我就原谅你,从今以后我裴景枫就只有你夏语凉一个女人!” “王爷,是因为孩子么?”夏语凉突然问。 “是因为你们两个!”男子毫不犹豫的回答,眸光深情,“若是你一人,我可以狠狠心,不爱你,现在你们是两个人,若我是个男人,我就应该好好爱你们!保护你们!况且,我不希望我们的孩子变的和我一样。” 夏语凉笑靥如花,眼中有泪花闪烁。 她等的就是这句话,她果然没有看错人不是么? “好了,别转移话题,说你爱我。” “你浪费了我的心血,替你张罗了那么久的婚事。” “难不成你还想把我骗来之后,再让我回去成亲?告诉你夏语凉,你休想,你还是要呆在我的身边,哪里都不能去。” 夏语凉依旧轻笑,让裴景枫有些懊恼,俊美一簇,说道,“夏语凉,你说不说你……” 后面的话,裴景枫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生生截住,这次,是她吻住了他。 阳光下,两个人紧紧我的拥抱在一起,两道影子缠绵缱绻。? ☆、100 第二轮比赛 ? 独孤绣坊,不同第一次比试的喧闹,此刻一场安静,所有人年都凝神准备第二场比试。 参加比赛的一共五人,两男三女。 而上次千羽烈是以第三名的成绩留下的,前面两个都是男子,可在夏语凉看来,这场比赛下来,千羽烈在最后一局的对手估计是绣出《七彩凤凰图》的那个男的吧。 “这次的比试还是随意发挥,不受局限,时间是两个时辰,最终评选出两名,进行最后的比试。”长老站起来说道,然后看了看独孤流云的脸色,见他点头,这才宣布开始。 还是以屏风隔开,各自选择各自要绣出来的东西。 千羽烈将锦绸铺展好,便开始不紧不慢的选线,等着选好了之后,才开始在锦绸上动工,她绣的很慢,每一下都仔仔细细,初步用的七彩丝线做底,夏语凉坐在一边,仍是看不出来什么端倪。 “这个有什么用?”夏语凉问道。 “还是秘密,过会你就知道了,这个底是很重要的。”千羽烈抿着唇笑道,手中的动作仍然仔仔细细。 这个底线,千羽烈约摸绣了一个时辰,才算是完整的绣好,夏语凉从来没见过千羽烈绣的这么慢,画面并不是很复杂,针法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和除了丝线是七彩的,再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处。 正当夏语凉好奇的时候,千羽烈已经开始进行第二次刺绣了,这次她的动作明显的很快,选用的是不同的蓝色,在锦绸上飞快的舞动着针线,速度快的,夏语凉几乎能看到重影。 “我听说,前些日子那幅《娇荷初绽》被一个男子花了五十万两买去了,除了独孤当家的,竟然还有人能够一眼看出那副刺绣是正反两面的。” 一道声音从旁边的屏风里传了过来,不轻不重的声音刚好够夏语凉和千羽烈听到。 只见千羽烈手中的针一抖,跑了线,落在了地上,好端端的一副牡丹图出现了一丁点瑕疵。 千羽烈见此,慌忙从地上拾起针来,赶紧将刚刚绣坏的地方进行补过,原本镇定的动作此刻却变得凌乱起来。 “羽烈,你别慌,要不然我们不要比了。”夏语凉见着千羽烈的样子,安慰说道。 “不可以,他说那么大声,不就是为了让我听到,然后不能比赛,我不能如他的愿。”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千羽烈开始逐渐专注的拆之前秀错的地方。 也许那一小块瑕疵在别人眼中并不算是什么,但在独孤流云的眼中绝对是傻子,会一眼看到,她不能够允许这样的错误出现。 夏语凉没有再说话,不想打扰千羽烈。 过了一会儿,千羽烈才把绣错的地方修补好,动作也渐渐开始流畅,可时间剩下的不多。 若是千羽烈不能够及时的完成,那这场比赛也就输了。 “语凉,他来了。”突然,千羽烈开口说话,声音极轻,似是从薄唇边轻轻溢出的。 夏语凉微怔,不需要多想也知道千羽烈说的是谁。 莫君望竟然能够从紫明国找到朝月国来,这千万里的距离,他竟然找来了。 静静的看着动作开始熟练的千羽烈,夏语凉觉得莫君望是爱千羽烈的,否则又何必千里迢迢的找来呢? “羽烈,我们不比赛了。”沉吟了片刻,夏语凉突然说道。 然,千羽烈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停止,反而更加的快速,她说,“我不想就这么放弃了,这次比赛不应该受我和君望事情的影响,” “羽烈!” “好了,时间不多了,我们得加快速度,都已经比过了第一场,这第二场我也有信心赢,为什么就不能够比下去呢?” “好,我也尊重你的选择,我们继续。” 两人相视而笑,紧接着千羽烈便专注的开始进行手中的刺绣。两个时辰到了,可千羽烈还剩下最后一簇枝叶没有完成。 千羽烈极力加快手中的动作,但还是很难完成。 她看着手下的牡丹图,深深吁了一口气,看向夏语凉,“看来这次不退出都没办法了,时间到了。” 夏语凉摇摇头,轻笑到,“我只是可惜没办法看你这副图的奥妙之处。” 而正当两人轻叹的时候,一道轻缓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虚弱无力,“今日,一个一个的出来进行评比。” 此话一出,千羽烈立刻怔住,隔着屏风看着远处的独孤流云,只一眼,就毫不犹豫的开始剩下的部分。 只有一片叶子,很快就可以完成,她是第三个,有时间。 “他是故意的。”夏语凉凑近千羽烈的耳边说道,“看不出来表面病恹恹的,眼里和听力都很好。” “也出乎我的意料,他确实深藏不露。” 两人谈话间,千羽烈已经顺利将最后的一处绣好,整幅作品完全呈现了出来,是一副蓝色的牡丹图。 而外面,长老已经开始对第二个人的进行评选,暂且通过,紧接着轮到了千羽烈,她将锦绸拿出去,夏语凉紧随着也走了出去。 远处,独孤流云还是传了一件水蓝的袍子,罩在身上,显得整个人都像是只剩下了瘦骨嶙峋的。 “姑娘这次的该不会就是这副蓝色的牡丹图吧?”长老问道,语气明显比第一次的时候和蔼了许多。 “是,今天的这副作品是《七彩琉璃牡丹图》”千羽烈解释道。 “七彩琉璃?”长老疑惑的看着面前展开的锦绸,十分不解,“老夫只看到了牡丹,哪里有什么七彩琉璃,这名字……” 话虽是如此说,但长老明显还是不敢太肯定,上次的比赛千羽烈就给了一个惊喜。 “我看她也就绣出了这么一副平淡无奇的牡丹图。”刚刚故意说话给千羽烈听的那个男子说道。 “长老,我的这副牡丹图有什么独特之处,还得等等告诉您,您可以继续评比下面的两幅作品。” 完全漠视了男子的话,千羽烈笑着说道。 长老见此,请示了一下独孤流云的意思,见他点头,才说道,“那好,老夫就等着看姑娘您的七彩琉璃。”? ☆、101 七彩琉璃牡丹 ? 书房内,光线明亮,男子一身纯白的袍子,将整个人衬托的温和儒雅,丰姿绰约,俊毅的脸上浮着淡淡的笑意。 司凌站在一旁,看着裴景枫的样子,满脸黑线。 他什么时候见过主子一个人坐在那里傻笑了?而且一笑就是一上午,看的他心里毛毛的。 这会他站在这里都恨不得立刻出去,可偏偏主子什么也不吩咐。 “司凌,你说语儿她生个男孩好呢,还是女孩好呢?”突然,裴景枫开口问道,把司凌吓了一跳,冰冷的脸上猛地抽搐了几下。 他怎么知道生男还是生女好?又不是他生孩子。 怔了半响,司凌也没有说出来半个字,几乎要石化了,就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裴景枫,正当这时,裴景枫又说道,“本王觉得生男生女都可以,反正是我们的孩子。” 司凌继续沉默,心中暗叹,主子的转变也太快了,他还没适应过来,不知道夏语凉有什么特殊的本领,可以把主子变成这样。 他适应了十几年的冷漠,突然间变得温和了,倒是很不习惯。 并且,主子连仇现在都不着急报了,说是等着王妃安全剩下孩子之后再继续,免得这之间伤害了王妃。 他甚至觉得这话不是从主子口中说出来的,简直……太让他震惊了。 “你说本王要带这语儿去哪里游玩好呢?有没有什么好的意见?要不然带她回去见师傅?沧宇也很好玩,景色也美,适合安胎。” …… 司凌沉默不语,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从头到尾,主子都在自言自语中。 一时之间,他只希望有人可以赶紧进来。 就在司凌冷峻的脸上满是困扰的时候,门外响起了管家的声音,“师兄,我回来了。” 说话的正是薛子颜。 司凌叹了一口气,冰冷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心里对薛子颜感激不尽了,如果让他在主子身边再站一会儿,他可能会崩溃。 薛子颜推门而入,先是一怔,觉得眼前的气愤甚是诡异,但一时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便关上门踏了进来。 等着走了过来,他才发现,面前的两人一个满脸笑意,一个眼神暧昧,他总觉得从背后渗出一股寒意。 “师,师兄,你在笑什么?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薛子颜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问道。 “没有,薛公子,你和主子聊,我先出去了。”说着,司凌冲着裴景枫躬身一拜,见他点头,就步履平稳的走了出去,关上门和屋内的一切隔绝了起来。 这才,深深舒了一口气。 屋内,薛子颜狐疑的看着坐在那里的裴景枫,总觉得有那么点不对。 “师兄,你没事吧?”探着脑袋,薛子颜小心的问道。 往常,师兄一笑,保不准是在算计谁呢。 “我能有什么事?”裴景枫刚刚还笑着的连,突然沉了下来,眉头紧蹙,但即便是这样,仍然掩饰不住他面上的温和。 薛子颜暗叫不妙,赶紧凑身上前去,“师兄,你是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语儿怀孕了。” “哦……”薛子颜不以为意的应了一声,但旋即飞快的反应过来,“什么?怀孕了?!!” 裴景枫白了他一眼,“有那么大惊小怪的吗?” “不是啊,师兄,这不像你的风格啊,竟然会让女人怀了你的孩子。” “她不同。” “是,她是不同,竟然能够驱动紫鸿弓的封印,的确不是一般人,可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不能随随便便就和她有了孩子啊。” 裴景枫懒得理他,直接问道,“你去沧宇问的怎么样了?紫鸿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同时有两个人能触碰紫鸿弓?” “我去问过师傅了,可是师傅说他也不清楚,那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具体是如何的没有几个人清楚,”顿了顿,薛子颜挺直了身子,说道,“不过师傅说,这段时间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回一趟沧宇。” “回去干什么?” “我也不清楚,师傅是这么交代的。” 裴景枫沉默了片刻,说道,“我知道了,到时候带着语儿一起去,还能够在那里安胎,免得在京城,有人想要使坏。” 薛子颜也沉默了,满脸黑线…… 而与此同时,独孤家的刺绣坊内,所有人的作品一一被评审完毕,最后,长老们和独孤流云的目光又汇聚在了千羽烈的身上。 千羽烈却是不急,朝着窗外瞅了又瞅,像是在等什么东西。 “千姑娘,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呢?”身旁令一个比赛的女子按捺不住了,终于问道。 “再等等。”站在千羽烈身后,夏语凉似乎已经知道了她在等什么。 而坐在软椅上的独孤流云似是也想明白了,将琥珀色的眸子移向窗外,也看了起来。 不解的众人一脸的迷茫,不知道这三个人究竟在干什么。 “到了!”焉得,千羽烈急呼一声,将锦绸和夏语凉一起拿到窗前,展开,顿时,眼前的一切惊艳了所有人! 只见那副蓝色的牡丹图,在明亮的光线下,顿时光芒万丈,七彩的色泽晕染在蓝色的牡丹上,如一层琉璃般,光彩熠熠,美不胜收。 “这,这就是七彩琉璃?”长老甚是惊讶,没想到在强烈的光线下,这副看似简单的刺绣又给了他们一次惊奇。 “是,我以七彩丝线为底,再绣上蓝色的牡丹图,这样一来,不仅将牡丹映衬的饱满,更能够讲七彩的丝线掩饰住,不破坏任何美感,若是在室内,光线暗淡的情况下,七彩的丝线会被隐藏起来,可一旦站在阳光下,里面的色彩就会发出万丈光芒。” 千羽烈解释道。 “好一副七彩琉璃牡丹图。”正当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在锦绸上时,一道冷瑟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众人疑惑的转头,看着走进了的紫衣男子,狭眸微蹙,霸气彰显。 给读者的话: 缠做了一个送书活动回馈大家,详情点击缠的名字,进去找近在身边咫尺天涯这个文文,最后一章就是活动内容了? ☆、102 胜出 ? 千羽烈完全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放在锦绸上的手此刻正紧紧攥住一角,似是要戳出一个洞来。 身后的男子缓缓踱步朝这边而来,轻缓的步子在千羽烈耳中,每一下都狠狠钝在心上,让她难以呼吸。 还是来了么? 在分别的两年后,还是来找她了! “这副七彩琉璃牡丹图要不要卖?”和千羽烈并排站着,莫君望的手指轻轻的抚摸上锦绸,狭眸挑起,看着身侧的女子,笑着问道。 千羽烈的心紧紧绷住,垂着头,没有答话。 而此时,坐在软椅上的独孤流云站了起来,松垮的袍子被风吹的摆动起来,苍白的脸上镇定自若。 “公子,这幅刺绣不卖,现在正在比赛,公子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独孤流云的语气孱弱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凌厉,莫君望折身轻瞥了他一眼,静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了比赛,只不过这幅作品我是真的很喜欢。” “但是不卖!”肯定的语气不容置疑。 莫君望笑道,“真是爱‘画’心切啊。这牡丹花的魅力究竟有多大?” 这话,让千羽烈的心猛然一惊,慌乱的抬头看向男子,却恰好和他迎面相对,目光接触的那一刹那,千羽烈只觉得胸口正在寸寸撕裂。 那种痛彻心扉,让她几乎生不如死!! 就如,曾经他怀抱着别的女子,看着她遍体鳞伤却不肯施手相救,看着她被打入天牢,却只看了一眼! 所有的美好,都已经被噩梦撕碎,还有什么好怀念的?他现在来到朝月国,就算找到了她又如何?有些事情回不去了,不是么? 那些残忍,此刻历历在目,灼痛了她的眼睛,有什么想要从眼眶里溢出来,又被她死死咬住双唇忍了回去,吸了吸酸涩的鼻子,千羽烈扯着嘴角笑道,“公子,您真有趣,这牡丹有什么魅力?最后还不是会凋零?无人问津。” 莫君望眸光一凛,凝视着千羽烈。 “独孤公子都说过了,我们现在在比赛,而这副牡丹图我也不想卖,如果没什么事情,还请公子不要打扰我们的比赛。” “你!!” “公子,请让开!”千羽烈调整好心态,便淡然说道,将锦绸重新拿回到众长老面前,“长老们,现在可以做出评比了!” 窗口处,现在只剩下莫君望和独孤流云两人,分别将视线都移到了千羽烈的身上。 莫君望的眸中是愤怒,而独孤流云则是好奇。 屋内自千羽烈说完之后,就变得安静起来,长老们开始一一对五幅画再次忖度起来,而独孤流云也踱步回了软椅上,不去管莫君望在不在。 他的目光始终有意无意的落在千羽烈的身上,而这些细小的动作都没有逃过莫君望的双眼,双手紧攥成拳头,瞪着千羽烈。 至始至终,夏语凉都没有说一句话,她只是作为一个旁观着,无权插嘴,别人不知道这突然进来的男子和千羽烈是什么关系,可她已经知道了,除了莫君望,谁还能让千羽烈这么不知所措?! 看到莫君望,她才知道千羽烈为什么会爱上这个男子,俊朗的面容,独有的霸气,言谈举止间都透着一股让人敬佩的气质,毋须看到他的太多,只稍这些就足矣掳获住少女的心! 如果说裴景枫是天使与魔鬼的结合,那眼前的这个便是彻底的妖孽! 这两个人无一不是让人折服的! 除了夜渊,她此刻更想知道啸苍又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看了他的第一眼,她就已经将啸苍的身份定格在他的身上了。 只可惜,他这一世是帝王,之于裴景枫又有了很多的不同。 好似察觉到了夏语凉的目光,莫君望微微侧过头来,轻扫了夏语凉一眼,在看到她的时候,突然觉得有种异样的感觉涌了出来。 “千姑娘,你这幅牡丹图,第一是当之无愧啊。”长老捋着胡子笑道,他也就是即将退位的那位长老。 自认在这个位置上四十多年,就没见过一次比赛有人做出《七彩琉璃牡丹图》这样的刺绣,以特制的七彩线为底,竟然能有这般奇妙的精致。 他这四十年的长老可是没白当啊。 “长老过奖了。”千羽烈谦虚说道。 一旁的人早就哼出了不屑的声音,参加比赛的五个人,唯独第一次赢得第一的那人一脸的平静,其余的有惊艳有不屑。 然,对这些,千羽烈和夏语凉是一样的,视而不见。 唯一让千羽烈在意的是来自不远处的那道冷峭的目光,让她背脊泛起一股寒意,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 “语凉,过会我想跟你去锦王府,别拒绝我。”千羽烈低声对着身边的夏语凉说道。 夏语凉自是知道她想要摆脱莫君望,最后四个字说的那么无力,她也只好点头应着。 不管怎么样,现在是不能让他们见面的,否则,不知道是什么后果。 刚刚莫君望的话中,无不是醋意、挑衅,画比“花”,那话的意思不就是想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么。 是不喜欢独孤流云去插手,果然是个霸道的男人! 这时,长老又继续说道,“而刘公子的作品也堪比传神,所以,此次胜出的是千姑娘和刘公子,进入决赛,下次比赛的时间是十天后,希望两位做好准备。” 消息一宣布,千羽烈总算是深吁了一口气,她伸手抓住夏语凉的手,力道很大,冲着众人说道,“我还有事情,比赛既然结束了,那我居先离开了。” “嗯,路上小心。”独孤流云轻声说道。 两人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去,与此同时,莫君望也跟着两人走了出去,路过两个女子面前,让两人倒抽一口气,脸颊绯红。 千羽烈出来后,径直上了锦王府的马车,夏语凉也准备上车的时候,莫君望已经跟了出来,抬手就想要掀起马车的帘子,被夏语凉挡住。 回头冷冷凝视着莫君望,夏语凉说道,“这是锦王府的马车,无论您是什么身份,都不能这么随意。”? ☆、103 带回锦王府 ? “哦?如果我执意要随意呢?”隐晦的光泽从狭眸中一闪而过,莫君望静静的看着夏语凉。 时间仿若凝固了一般,如绷紧了弦,夏语凉看着莫君望,风吹过,扬起碎发,夏语凉的脸上是一副淡然如水的表情,坐在马车里的千羽烈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听他们的对话,夏语凉是被莫君望拦下了,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心中忐忑不安,又蔓延着刺痛,千羽烈抚上胸口,大口的呼吸着,好似她如果不这样,下一刻就会被生生憋死,痛死! 她以为这么久的时间,有些事情可以慢慢淡忘,至少很少想起了,可…… 再见他时,所有的一切又开始清晰无比,原来,她从来都没有忘记,一次也没有啊。 想到此,千羽烈欠身上前,准备掀开车帘,却被听到夏语凉的声音又响起起来,“陛下,即便你身份尊贵,但这里是朝月国的天下,不是什么事情都能让你随意的,难不成你要做一个在街上强行拦下民女的皇上?如果这是在紫明国,我绝对不拦着您,也没那胆量,可偏偏这是朝月国,我有那个胆量!” “你知道我的身份?”莫君望问道。 夏语凉怅然笑道,“怎么可能不知道,陛下,语凉想说……” “你什么都不需要说,十一,一定会是朕的,这辈子都休想逃走!如果她要在朝月国一直呆下去,那朕就奉陪到底!” 说罢,倒是莫君望转身离开,他那话是可以说给千羽烈听的。 不顾国家社稷,不顾黎民百姓,不顾紫明国的安危要留在朝月国,他是知道她不会允许的么? 千羽烈苦笑,靠在马车里静静的闭着眼,夏语凉进来看到,也没有多说什么,也只是坐在一侧,闭目养神,之后的比赛就是她的了,她得好好想想要怎么应对。 马车一路颠簸,朝着锦王府行驶,马车内的两人始终都没有说话,夏语凉脑海中突然冒出来莫君望的一句话,“这辈子都休想逃走!” 这话,和裴景枫还真像。 想着,夏语凉忍不住笑了起来。 回到锦王府,夏语凉命人给千羽烈准备的房间,让她先去休息,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紫蓉正在处理花坛里的落叶,天气转秋,树上和坛子里的花叶凋零的很快,这个院子里自从裴景枫挪出来给她住之后,除了她和紫蓉以外就没有别的人,所以,这些事情也就交给了紫蓉打理。 见到夏语凉回来,紫蓉拍了拍满是泥土的手就朝着夏语凉走来,“小姐,你回来了,比试怎么样?千姑娘赢了么?” 紫蓉一副急迫想要知道的样子,夏语凉见着,却想逗逗她。故意装出一副失望的样子叹了口气,“别提了,紫蓉我饿了,你去让厨房给我做些吃的吧,也给羽烈送些过去。” “那到底是怎么样嘛小姐,是输了嘛?怎么可能,千姑娘的刺绣技术那么厉害,怎么可能输了呢?”紫蓉甚至不解,着急的逼问着,“小姐,你跟我讲讲是怎么回事?谁那么有本事能把千姑娘给比下去了?” 夏语凉忍住笑,看着紫蓉着急的样子,觉得这小丫鬟还真是有义气。 “你就听你家小姐胡说,她们哪里能输?”一道魅惑的声音自远及近,裴景枫朝两人走来,身后跟着的司凌,面无表情,夏语凉一直都觉得司凌对她不屑。 只是这些对她来说根本就不重要,她也听裴景枫说了,若是有人对裴景枫不敬或者造成任何伤害的事情,司凌就会疯了一样的要取那人性命,这种疯狂的衷心,她还真的是没办法去计较。 “王爷。”紫蓉躬身请安,现在她都不怎么怕这个王爷了,虽然平时王爷在外面还是很阴冷的样子,但每次看到小姐,就变得温和起来,好像身上的那层冰突然间就化掉了,她都觉得十分神奇。 也就因为这样,她在王爷面前也稍稍能放的开了,她想起以前在丞相府小姐说的一句话,当时老爷很疼着其他几个女儿,小姐就说,那是爱屋及乌,她现在算不算也是爱屋及乌了?她也不清楚,反正王爷对她的态度都好了很多呢。 想到这些,紫蓉就壮着胆子接着问道,,“小姐,那究竟是赢没赢嘛。” 看着紫蓉比谁都着急的样子,夏语凉“噗哧”一声笑起来,“羽烈那么厉害,那些人怎么是她的对手呢?” 不过,今天的那副《七彩琉璃牡丹图》却是让她大开眼界了,看似平淡的一层底子,没想到整幅刺绣的秘诀都蕴藏在里面,不知道最后的比赛千羽烈会拿出什么样的惊喜。 “我就说嘛。”嘟囔着嘴,紫蓉看着王爷将小姐抱进了怀里,这才不好意思的说道,“王爷,小姐,我去洗手了,然后去厨房让人给你们准备吃的。” “去吧去吧。”说完,见紫蓉走了,夏语凉才看向了裴景枫,有些担忧,“太子还是娶了肖家小姐,这样一来,太子名正言顺的可以得到肖将军的拥护了,对你很不利。” 裴景枫淡笑,将夏语凉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使了个颜色,示意司凌离开,只一眨眼的功夫,司凌就消失不见了。 “区区一个肖竟材我根本不放在眼里,皇后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她儿子坐上皇位?简直是休想。”他的语气很淡,但蕴藏了一股凛冽的杀气。 “可是……” “没什么可是,语儿,我现在不想讨论这些,过几天我带你回沧宇,去见师傅,那里安胎也比较安全。” 夏语凉一惊,说道,“不行,我还要比赛。” “比赛?”裴景枫一脸的好奇,“比什么赛?” “四大家族选长老啊……” 裴景枫沉默了一会儿,笑道,“那好,等你比赛完了,我们再去,这段时候由我陪着你去比赛,这样我才放心。” “你都不问我为什么比赛吗?”转过脸和裴景枫面对面,夏语凉淡笑着。 “你有你的想法,竟然想参加,那就参加,这个我不过问。”裴景枫应道。 夏语凉听到这话,心中是欢喜的,他刚想张口说什么,就听到后院里响起一道尖锐的声音,仔细听,是紫蓉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给读者的话: 活动8月1号正式开始? ☆、104 疑惑 ? 夏语凉和裴景枫站在后院面面相觑,看着被紫蓉泼了一身脏水的人,一时间都是无语,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会是你?!”紫蓉大喝一声,撩起铁盆就朝着男子砸去。 男子见势,赶紧躲开,慌忙摆手说道,“姑娘,你是不是搞错了?我都不认识你。” 司峰也是一头雾水,他刚刚回府,听说主子在房里,他想就近从后院进来,没想到刚谈进来一只脚,还没看清眼前的人是什么模样,就被一盆水扣在了身上,他连躲闪都来不及躲闪。 觉得妙明奇妙。 “你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紫蓉愤怒说着,拿起铁盆又朝着司峰砸去,弄得司峰一身狼狈,只得边退边说,“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他的脑海中又翻找了一遍,肯定从来都没见过眼前这位姑娘,怎么今天一见他就要揍他?像是要跟他拼命! “我干什么你看不出来吗?”紫蓉气呼呼的喝道。 这倒是更加让司峰搞不清楚了。 夏语凉和裴景枫以及之后进来的司凌默默站在一边,看着两人吵闹,都是无奈的笑,如果连当事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他们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司峰躲躲闪闪,不想出手伤到紫蓉,可女子举起盆子就朝着他砸来,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就在铁盆要敲上司峰的脑袋上时,夏语凉急忙唤道,“紫蓉,不得无礼!” 有时间一定要问问紫蓉,这是怎么一回事。 连她都搞不定是发生了什么。 听到夏语凉的声音,紫蓉的手一顿,司峰顺势就将铁盆夺了下去,紫蓉气的一个劲跺脚,折身跑回夏语凉身边,一双大眼还怒怒的等着司峰。 司峰忌讳,离着紫蓉远远的朝裴景枫走来,他还真是没见过这么凶的女人! “小姐,你为什么要拦着我?”紫蓉仍然有些不服气的问道。 夏语凉婉儿一笑,如清冽的泉,“你没看到王爷在么?打王爷的侍卫,你是不想要命了?” 紫蓉一怔,这才反映过来裴景枫站在一旁,可刚刚那人是王爷的侍卫?怎么看都不像。 “王爷!”司峰恭敬的说道,一脸的肃然,全然没了刚刚嬉笑胡闹的样子。 裴景枫也是一脸平淡,说道,“你回来了,一会儿到我书房来。” 紧接着,裴景枫转身看向夏语凉,“语儿,我先去办些事情,稍后再来找你,”伸手替夏语凉拢了拢掉落的碎发,见夏语凉点头,裴景枫这才笑着离去。 “刚刚真是对不住了,紫蓉这丫头做事莽撞,还请不要介意。”冲着司峰抱歉的笑了笑,夏语凉也拉着紫蓉离开。 这会儿就剩下司峰、司凌两人。 “司凌,我刚刚没看错吧?王爷在笑,而且,而且笑的那么温和……”司峰此刻是完全惊愣呆滞,以为自己眼睛花了。 “还有,刚刚给我道歉的那是……王妃?” 似乎更加的惊讶,司峰赶紧转身看向司凌求证。 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怎么锦王府变样了?王爷变得温和,还有一个超凡脱俗的王妃? “司凌,你倒是说话啊?” “你还是把衣服换下来吧,像落汤鸡。”冷冷的撂下一句话,司凌也转身离开,最终,原地只剩下司峰还傻愣在那。 换好衣服,司峰来到书房,裴景枫正坐在那里喝茶,司凌站在一旁。 走上来,司峰拱手作揖说道,“王爷,焕国那边现在还没有什么动静,西域之前是蠢蠢欲动,但因为中间还隔着焕国,所以还是有所忌讳的,不敢太造次。” 不敢造次?裴景枫冷笑。那之前的算什么?试探?看来,焕国还是需要留着的,至少,可以将西域拖延了下来。 “还有没有别的消息?”裴景枫接着问道。 “腾将军被囚禁了,以通奸卖国的罪名!”司峰恭敬说道。 囚禁了?裴景枫眯眼忖度,不知道焕国是想做什么,竟然将腾继给关了起来,难道他们不知道如此一来,对焕国十分不利? 腾继虽然是粗人一个,但是骁勇善战,是难得的好将领,此时,焕国却将自己国家的护身符给关了起来,这是要干什么? “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挥了挥手,裴景枫吩咐到,然后自己也起身朝着外面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裴景枫突然又停了下来,转身冲着司峰笑道,“对了,本王觉得你还是先去王妃那里解释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的好,本王看你都是个糊涂的。” 说完,裴景枫才迈出了书房。 司峰一脸惊奇的看着裴景枫的背影,继续呆滞,“司凌,刚刚王爷是又笑了?” 这边,夏语凉和紫蓉回到屋里,便关上了门。 拉着紫蓉坐下,夏语凉看着眼前气鼓鼓的人儿,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刚刚的样子,我都怕了。” “小姐,我……”紫蓉欲言又止。 她怎么也没想到还会再遇上那个扫把星,她发誓这辈子遇到他一次就打一次,却没想到他竟然还是王爷的侍卫。 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王爷要选那样的一个人当侍卫呢? “王妃,我可以进来吗?”门外,司峰说道。 夏语凉轻笑,准备起身开门,却没想到紫蓉先她一步就站了起来,朝着门口走去,“哗啦……”一下拉开门,紫蓉怒瞪着门外的人,“你还来干什么?不要脸!” 司峰顿时愣住,一时间哭笑不得。 不要脸?他什么时候混到这地步?他只是嬉皮笑脸而已~ “紫蓉,不能这么没礼貌,快让开。”敛住笑意呵了一声,就见紫蓉不情愿的让开身,让司峰进来。 进了门,司峰便冲着夏语凉施礼,“王妃,王爷让属下来跟姑娘把误会解除,属下是真的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姑娘。” “请坐。”伸手示意司峰坐下,夏语凉又让紫蓉坐下。? ☆、105 解释 ? 三人围着桌子坐下,一时间都沉默着不说话,气氛颇有些尴尬。 夏语凉轻瞥了一眼紫蓉和司峰,说道,“不知道怎么称呼?”她的语气淡然,却会让人产生敬畏之情。 司峰心想这王妃太不一样了,遂赶紧回道,“王妃称呼属下司峰就可以了。” 点头笑了笑,夏语凉把话转入正题。 “司峰,你不认识紫蓉?” 司峰肯定的摇头,“属下确实是不认识紫蓉姑娘,”说话间,还看了一眼气鼓鼓的紫蓉,司峰又在心中寻思了一遍,还是没头绪。 “那紫蓉呢?”将视线递到紫蓉的身上,夏语凉问道。 “谁认识他啊!”没好气的说着,紫蓉撇过头不看司峰,两人之间究竟是有什么误会?夏语凉也疑惑了。 紫蓉一直都在她身边的,怎么可能认识司峰呢? “那紫蓉姑娘为什么见到我又是打,又是骂?有什么误会还是解开的好。”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 狠狠白了司峰一眼,紫蓉又不搭理他了。 这会,就连夏语凉都有些郁闷了,语气正色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紫蓉觉得夏语凉是有些生气了,这才转过身来,“小姐,他不要脸,光天化日之下当中调戏别人。” 调戏别人?夏语凉想了一下,紧接着勾唇浅笑,紫蓉口中这个别人恐怕就是她自己吧。 而坐在对面的司峰,一脸的黑线,完全不理解紫蓉的话。 他哪里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别人了?他怎么都不知道? “紫蓉,说清楚一点。”夏语凉说道。 “小姐,你还记得之前在丞相府的时候,您让我去给锦王府送信么,说是要嫁给王爷,希望他娶自己,可那天我送完信,路过一家青楼的时候,从里面跑出来一个人,忽然就拉住我不让我走了,还一把抱住我,甚至,甚至亲我!”紫蓉说着,眼睛通红,还是不忘等司峰。 “那人还带了一身的酒气,我怎么挣脱都甩不开他,还,还一个劲的叫我姑娘,姑娘,我当时气的都想把他的皮剥下来!小姐,你让我怎么说?这算是误会吗?” 说着,紫蓉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听了紫蓉的话,司峰顿时彻底无语。 青楼,酒气?原本混沌的脑子顿时清明了起来,原来如此。 “王妃,紫蓉姑娘,那的确是个误会!”他赶紧解释道。 “什么误会,你分明是找借口。”紫蓉是打定主意要不依不挠了,人被抱了,脸被亲了,还说是误会? 这让她怎么容忍! 反倒是夏语凉十分从容的坐在那里,看着两人互相给予解释,自己也不插嘴。 “我当时是真的喝醉了。”司峰一脸的无奈,“都是薛子颜……” 但是他是被薛子颜带去青楼的,结果不胜酒力的他就那么被薛子颜灌醉了,之后的事情他干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薛子颜已经离开了,而自己则被主子派去了焕国处理一些事情。 “喝醉了就是理由?” “可是,紫蓉姑娘,不知者无罪,我那时候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推的一干二净了?” “我没推卸责任!” 夏语凉听着两人的对话,越听越是想笑,估计再谈论下去,就要谈到终身大事了,所以她只得出声圆场,“紫蓉,那你跟我说,是不是要司峰娶你才可以?如果是,那我就让王爷准备婚礼” “什么?”紫蓉双眼瞪大,满是吃惊,司峰更是吓得差点没坐稳,“小姐,你在说什么呢?谁要嫁给他?我只是在给自己讨个公道!怎么说,怎么说我也是个女的,被人在大街上……” 说道后面,紫蓉又觉得委屈。 司峰也是有分寸的人,事情现在算是说明白了,不管怎么样都要道歉,“紫蓉姑娘,在下不胜酒力,那天是真的喝醉了,得罪了姑娘,还请原谅。” 紫蓉听罢,心里是气的,但既然司峰都这样说了,自己也不好再怎么样,只得沉默不语。 “好了,事情既然已经清楚了,那就解除误会,不要在王府闹成那样,就算别人本来不知道,早晚也都清楚了,司峰,你刚回府,先去休息吧。” 司峰感激的看了一眼夏语凉说道,“谢谢王妃。” 等着屋内只剩下两人的时候,夏语凉才对着紫蓉说道,“紫蓉,你也别总是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司峰已经道歉了,对了,我一直多想知道我娘的一些事情,可是很多记忆不知道为什么就很模糊了,你清楚么?” 紫蓉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人,刚刚的不愉快早就跑到天外了,“小姐,您连夫人都不记得了?” “只是不太清晰,那次醒来以后,脑子就糊涂了,所以还是想了解一下我娘的事情。” “哦,其实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都是听府里年纪大的人说的,我只知道夫人叫云晴,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本来夫人是不想嫁给老爷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又同意了,后来夫人家失势,没落,也就失宠了,那时候小姐您刚刚出生。” “生下小姐之后,夫人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最后一病不起,每天都要吃药,连床都下不了,熬了不到一年,就去了,小姐您就由奶妈抚养长大。” 听着紫蓉的话,夏语凉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就这样了?”她问道。 “嗯,就这些了,夫人走后,老爷对小姐您更是不闻不问,这样,等着小姐长大后,那群人就成天欺负您,您脾气好,也从来不和她们计较,小姐,您是不知道,那次回丞相府,看着那群人被气青的脸,我就觉得畅快。” 夏语凉笑,这紫蓉现在是越来越开朗了。 “好了,就这些吧,我去看看羽烈,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106 她还有本王 ? 一大早,裴景枫就和薛子颜出去了,不知道是去干什么,夏语凉醒来的时候,他人已经不在了。 紫蓉说,裴景枫吩咐让她多休息。 夏语凉轻笑着坐起来,收拾好刚准备去见千羽烈,却看到管家朝着院子走来,身后还跟了另外一个人,夏语凉一看,正是她第一次去沐妃宫里见到的那个姑姑。 “姑姑,您怎么来了?”夏语凉问道。 “王妃,娘娘让奴婢来请您入宫,怕您再想上次出什么意外,所以吩咐奴婢一定要把王妃带到。” “进宫?” 夏语凉微怔,看来这个沐妃是又来拉拢她的?现在裴景枫对她的宠爱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不是做戏,反而更加的真切了。 沐妃也就更加想的拉住她,把她放在身边。 “是啊,王妃,娘娘说您这有了身孕,她都还没见过你呢。”姑姑说完,就绕过管家上来扶住夏语凉。 夏语凉也没躲闪,任由姑姑扶着朝外走去,现在要是扶了沐妃的面子,恐怕不太好。 这次又是夏语凉一个人进宫,没有任何人陪同,临走之前让紫蓉去照顾一下千羽烈,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好添置。 夏语凉跟着坐上马车,朝着宫里走去,一路上都靠在那里也不说什么。 进宫之后,姑姑才想起了什么一般,小声说道,“王妃,如贵妃得了重病,躺在床榻上都下不了床了,真是报应。” 夏语凉缄默不语,闭着眼浅笑,也不去回答姑姑的话,只是心里在忖度,为什么如贵妃会突然生了这么重的病呢? 不只是禁足了么?难道是染上什么恶疾了? 思索着,夏语凉已经到了沐妃的宫里,一进去就听到了热闹的声音,有女子在说说笑笑,夏语凉的步子钝了一下,被姑姑察觉到,便赶紧解释,“王妃,是几位公主过来玩的。” 点了点头,夏语凉走了进去。 沐妃一件夏语凉进来,立刻挥手止住了几个公主的笑,“别闹了,你们的嫂嫂来了,要有点规矩。” 语气像是在哄着一群孩子,可夏语凉扫了一眼,眼前的这群人比她下不了太多,毕竟这副身子比她的实际年龄要小很多。 她从众人的目光中朝前走去,径直来到沐妃身边,“母后吉祥。” “罢了,罢了,跟本宫不需要这么客气,吃饭了么?一大早就把你叫来了。”沐妃笑呵呵的说着,拉着夏语凉坐在身边。 坐下的瞬间,夏语凉轻扫了一眼眼前坐着的四个女子,各个生的玲珑标志,毕竟是皇家人,带着浑然的气质,只是不知道脾性怎么样? 希望不要太娇纵,毁了这份美才好。 四个女子围着桌子坐了一圈,等沐妃说完后,这才纷纷客气的说道,“嫂嫂好。” 夏语凉笑着点了点头,没有搭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她觉得今天这次进宫又不是什么好事,一下子出来四个公主,围坐一桌,不知道这沐妃又打的什么算盘,她静观其变。 又看了一眼四人,沐妃这才笑着说道,“语凉,本宫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张贵妃的小女儿,十三公主,这是雨妃的女儿,九公主,这是……” 听着沐妃说了几个人的身份,夏语凉唯一记住了最后的那个,她不是皇上的亲生女儿,而是一个战死的王爷留下的遗孤,一直都被沐妃收养着。 如此一来,夏语凉不用想,也知道重点是在这个女子身上,其他三个人不过是混淆视听罢了。 看来这次她猜错了,沐妃把她招进宫来不是想要把她拉拢住,而是想再次往裴景枫身边安插人才对。 这样总是比找她要保险的多。 一群人闲聊之后,沐妃总算是把话题转到了正轨上,她一手握着夏语凉的手,一手握着那女子,说道,“语凉,澄儿这孩子一直都喜欢枫儿,枫儿大婚的时候,她哭闹了好几天,紧接着就一病不起,最后我答应她一定让枫儿娶了她,这才渐渐转好,母后知道你是正妃,和枫儿也恩爱,这个要求提的不好,可……”为难的看着夏语凉,沐妃一脸的忧愁,“母后也没办法啊,澄儿就是做侧妃都好,这样也有个人跟你分忧。” 夏语凉听着,不禁冷笑,沐妃以为从她这里能找到缺口? 那根本就不可能,夏语凉刚想反驳的时候,却听到一道声音插了进来,带着不容质疑的威严,“本王除了语儿谁都不会要!所以母后不需要再浪费唇舌和时间了,语气这样不如早些替澄儿寻个好点的良人嫁了。” 说话间,裴景枫已经到了夏语凉的身侧,将其抱起,自己做了她的位置,而将夏语凉抱在怀中,举止十分亲昵。 敏澄见到,顿时双眼圆睁,看着两人,双手紧紧拽着丝帕,想要说什么却被沐妃在桌下按压住。 “枫儿,澄儿和你从小一起长大,难道她的心思你还不懂?”沐妃赶紧说道。 “本王的话向来不喜欢说第二遍!”裴景枫将夏语凉打横抱起,就准备朝外走,丝毫不给任何人面子,躲在裴景枫怀中,夏语凉却乐呵呵的,把脸埋好就开始笑。 感到了夏语凉全身抖了又抖,裴景枫脚下的步子不由的加快。 “枫哥哥,你真的就这么无情?我到底哪里不好?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干嘛还要和她在一起?”身后,敏澄实在忍不住,站起来大吼,双眼通红。 前行的步子突然止住,夏语凉的笑也在顷刻间停下,空气好似一下子凝固了起来,所有人的都屏住呼吸,看着站在那里的男子,一股肃杀的冷气顷刻间弥漫出来,但只是一会儿,那股子杀气就消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声低低的沉笑。 他说,“你没什么不好,但是语儿在本王心里已经是最好的了,她是什么都没有了,但是她还有本王,这就足够了!” 说完,裴景枫继续朝前走去,将怀中的人抱的紧紧的。? ☆、107 变动 ? “你怎么进宫了?”夏语凉坐在马车里问道,身后的人把她抱的紧紧的。 “回府的时候见你不在,我就赶了过来,我觉的这皇宫跟你八字不合,以后还是少来为妙,最好不要再进来了。”裴景枫语气一本正经,不想是开玩笑的意思。 夏语凉乖巧的点头,然后转过身来和裴景枫对视。 “你和那个敏澄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怎么就非你不嫁了呢?还要死要活的,害的我还被沐妃叫进宫来。” “下次谁让你进宫都不要来,就算是皇上也不需要给面子。” “那我的脑袋会不保的,我可不想死的那么早。”夏语凉一脸笑意。 “什么死不死的,谁敢取你的脑袋?我绝对会让他不得好死!”坚毅冷峭的面容,如誓言般的话语,夏语凉听在耳中,心中分外欢喜。 如果接下来的日子,都能如此那该多好。 马车一路赶回王府,夏语凉回到院子里的时候,紫蓉说,千羽烈离开了,她也没多问,知道既然千羽烈选择了离开,那就必然有她的决定。 进屋的时候,夏语凉不小心碰到了手腕上挂着的贴片,手指随意触摸了几下,贴片似乎是感觉到了,晃动了两下。 夏语凉笑,突然间又想起了遇到蓝影的那次,出来救她的绝。 见过他那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 入夜的时候,天下起了倾盆大雨,夏语凉本想去找北夜澜的,但被这雨给拦了下来。 裴景枫一早就回房了,坐在软榻上看书,屋外狂风骤雨,一道道闪电将天空撕裂开。 夏语凉看着裴景枫,总觉得平静的背后会掀起血雨腥风。 “看什么呢?”裴景枫目光转移,看向女子。 “没什么,这么晚了,还是早些休息的好。” 裴景枫没有接话,只是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夏语凉,唇畔上是浅浅笑意,全身上下就只着了一件白色里衬,将结实的胸膛半敞着,慵懒性感。 他缓缓站起身来,就朝着床榻上的人走去,嘴角凝着笑,“你这是在勾引我?”他问。 夏语凉全然怔住,白了裴景枫一眼,说道,“等等,我是孕妇!” “哈哈哈……”裴景枫忍不住笑出声来,坐在女子身边,把她揽进怀中,“你真的要去参加那些比赛?” 夏语凉点头,“嗯,要参加,都准备了这么久了,何况羽烈都已经赢下了两局,我怎么能输呢?” “那好,等你比赛完了,我们就回沧宇,好好安胎。” 听到这话,夏语凉从男子怀中坐起身来,有些疑惑的问道,“枫,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她的直觉告诉她,一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了,否则今日裴景枫也不会总是早出晚归,还这么着急的想要带她去安胎。 以裴景枫的能力会保护不好她么? 男子转头看着女子,坚毅的面孔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一丝担忧,夏语凉以为自己看错了,裴景枫会露出担忧的表情? 他向来在外寒彻如冰,在她面前却温和如玉,可从来都不会出现担忧的神情,此刻她更加的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语儿……”深叹一口气,裴景枫紧紧凝望着女子,薄唇紧抿,迟疑着下面的话。 “出什么事情了?”夏语凉平静的问道,心却忍不住担忧起来。 “夏松还没死!现在还没找到他人确切在哪里,只知道还活着。”几个字让夏语凉顿时愣住,夏松还没死?当时不是在谷底找到了他的尸体么? 怎么现在突然又说没死呢? 似是看出来夏语凉的疑问,裴景枫再次把她揽进怀中,低低笑道,“放心,所有的一切我都会解决好,我说过,你就算没了所有的依靠,你还有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把你保护的好好的。” 夏语凉没有说话,心中细细推算了一下,如果说夏松没死,那当时一定是有人救他了,是早先就布置好的? “好了,不想这些了,早点休息。”扶着夏语凉躺下,裴景枫也跟着躺了下来。 * 清晨起来的时候,夏语凉开始吩咐紫蓉准备一堆烂七八糟的东西,紫蓉虽然不明白,但还是按照吩咐拿来。 玻璃瓶,香料,白酒等等…… “小姐,您这是要干什么?”紫蓉好奇的问道。 “做实验,带上这些东西跟我去找羽烈,”说完,两人收拾东西就朝外走去,到了大门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司峰。 紫蓉一件,原本笑着的连立刻拉了下来,一脸的阴霾。 两人面对面,就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对面,司峰一身灰色袍子,手中握着一把剑,束起的发随意的垂落下来,倒是有几分不羁。 夏语凉今天看到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像侍卫,倒是像个浪子,俊朗的脸上带了几分疲惫。 “王妃!”见到夏语凉,司峰拱手作揖说道。 “嗯,”微微颔首,夏语凉问道,“一夜没睡?看来最近的事情确实有些棘手。” 司峰稍有错愕,没想到夏语凉会突然来这样一番话。 看来主子对她真的是不用,应该是告知了最近在处理的事情。 “一晚上没睡觉不会去睡啊,还在这里碍眼,讨厌。”司峰还想说什么,突然紫蓉横空来了这个一句,顿时让他想要对夏语凉说的话噎在了嗓子里。 司峰哀哀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紫蓉姑娘,你怎么就是对我有敌意呢?我当时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已经道歉了么?” 紫蓉不理他,拿着夏语凉吩咐带的东西就朝外走去。 身后,夏语凉无奈的苦笑,没想到这紫蓉脾气还真大,司峰这下子是不能安宁了。? ☆、108 我不回去是因为他! ? “我们先把酒精提炼出来吧。”千羽烈拿着酒说道。 夏语凉点头,正和紫蓉处理香料,“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去将香水陈化,只能在比赛中博取一个新鲜罢了,制香的比赛只进行一次,所以我们必须要取胜。” “也是。”千羽烈应着,已经开始在提取酒精了。 经过一道道工序,三人总算是做成了第一瓶香水,但相对于真正的香水还是有差距的,毕竟这是临时作品。 只是还算是勉强过关罢了。 “我们在细致的研究一下吧,幸好这次参赛是做好了成品拿过去,要不然肯定会浪费很多时间。”摇了摇手中的瓶子,千羽烈突然眸光一亮,说道,“语凉,我们还需要一个精致的瓶子,这样在外观上也会略胜一筹的。” 夏语凉赞同的点头,瓶子由千羽烈设计花纹,然后夏语凉找人去制作。 “设计好了,”千羽烈递上来,送到夏语凉面前,“是让紫蓉去么?瓶子要快点制作出来才好。” “嗯,我去。”紫蓉点点头,拿过稿纸就回了王府找管家,夏语凉吩咐让管家一同去,这样她们赶工也会快点。 “紫蓉,你做好了之后直接拿回王府,等我回去就可以了。” “知道了小姐。”说完,紫蓉就离开了。 这样不知不觉就忙了一天,傍晚的时候,夏语凉才带着两人做好的香水回王府,临走之前,千羽烈突然叫住了夏语凉,“他来找我,但是我没见他。” 听了千羽烈的话,夏语凉转过来看她,一脸宽慰的笑,“你决定就好,如果不想跟他会紫明国,那就留下来。” “语凉,其实……”千羽烈垂眸止声,夏语凉等着她下面的话,却又见她摇了摇头,扬起下巴笑道,“没什么,你赶紧回去看看瓶子设计的怎么样了。” “嗯,好,有什么事情就去锦王府找我。” 千羽烈嗯了一声,就见夏语凉离开。 站在店铺门口,看着越走越远的夏语凉,千羽烈惆怅的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那个女子现在还在紫明皇宫内,所以,她便不想回去。 那个女子太过出神,她可以在纸上作画,然后挥洒清水,让一朵紧闭的荷花缓缓绽开,那一刹那的惊艳,让所有人都抽了一口气。 “孜清,你不要再来了,我还是同样的话,不会离开的,除非……抬着我的尸体回去。”背对着身后的人,千羽烈缓缓说道,然后开始关门。 孜清见到,就上来帮忙,他是个极少说话的人,因为天生异样,所以一直都在暗处帮助莫君望。 他的头发,是蓝色的。 所有的人都害怕他,说他是妖怪,独独皇上和眼前的这个女子不怕,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蹦蹦跳跳的跑到他面前,防不猝及的揪了一缕他的头发,他惊诧、厌恶,但紧接着就听到她说,“我以为是染的呢,原来是真的啊,不过真的很好看,第一次看到有人留着蓝色的头发还这么好看,你叫什么啊?” 他愣住,本来就很少说话的他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应答。 索性抽了自己的头发,大步离开。 “您……”孜清扭头和千羽烈对视,深深的瞳仁里透着几缕幽暗的蓝光,这也是他的与众不同,就是因为这样,他时常被人成为是妖怪。 是皇上收留了他,才能够让他存活到现在。 千羽烈的双眸此刻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只等着他把话说完,她一向都之后孜清不太喜欢说话,偶尔回答你的话也都是一个到两个字。 现在,千羽烈只等着他多说些话。 “真的不回去了吗?皇上找了您那么久,好不容易找到了,可您却拒绝回去,是因为那个人?” 果然,孜清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千羽烈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抿嘴笑。 “您笑什么?”孜清一本正经的问,幽蓝的眼睛十分不解的看着千羽烈。 “孜清,你原来也可以说这么多的话啊?”调皮的眨眨眼,千羽烈见孜清很不自在的偏转了头。 每次他跟千羽烈很正经的说话,她都会做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让他一下子就没了办法。 “娘娘!”孜清压低声音唤了一声。 千羽烈这才收住笑,正色说道,“孜清,我说过不会回去的,我也不是娘娘了,你要是拿我当朋友,那就叫我一声羽烈,要是不当,我也没有办法,只是娘娘那个称呼,我担当不起!” “娘娘!”急迫的唤着,孜清的脸色越来越纠结,焉得,原本还算是平和的脸上腾起一股杀气,他紧紧攥着剑,冷声道,“如果是因为她,那我这就回去杀了她!” 对他来说,皇上和千羽烈就最应该在一起。 可现在这一切却成了这般模样,他就算是个木头也看出来皇上爱的是千羽烈,可为什么事情演变到了这一步? 他只知道,任何阻拦的都需要付出代价! “孜清!不可以那样,我不回去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真的要找原因的话,那我告诉你,是因为莫君望!是因为皇上所以我才不回去的!” 毫无保留的说着,千羽烈双手紧攥成拳头,心里如被割裂了千万刀,每说一个字心里都压抑着疼。 这一刻,孜清彻底沉默了…… 与此同时,夏语凉回到锦王府,刚到院子里就看到紫蓉拿着个精致的瓶子在那里看,“紫蓉。” “小姐,你总算是回来了,王爷在屋里等着您呢。”紫蓉赶紧起身说道。 “等我?”把手中的香水交给紫蓉,吩咐她装进特质的小瓶子里,然后进了屋里。 屋内,裴景枫刚好起身准备迎她,“语儿,准备一下,我们要去赴宴。” 夏语凉一下子懵了,“赴宴?赴什么宴?” 直接裴景枫神秘一笑,道,“一个朋友那里。”? ☆、109 宴请 ? 翠竹轩。 亭台楼榭,溪水清流,简单的布局却让人觉得与众不同。 风吹的泛黄的树叶沙沙作响,清冷的月光泻了一地的暗影,夏语凉等人顺着弯曲的廊子一路朝前走去,穿过一处亭子,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片白菊,雪白的一片在叶子的陪衬下,颇有生机,傲然却不是高雅。 “这片白菊倒是很特别。”夏语凉说道。 一旁的裴景枫也驻足凝望,月光下白菊似乎泛着皎洁的光,随着风盈盈舞动。翠竹轩这地方虽然是属于朝月国的地方,但是,却很少有人能进来,除了金钱还有身份,以及地位,各方面原因都必须要有,不知道裴景枫要见的这位朋友是谁? 竟然能把翠竹轩包下来。 看来此人不一般。 “几位,公子正在正厅里等着大家呢。”一旁的小丫鬟礼貌的说道。 这时夏语凉才抱歉的笑了笑,几人又一起前行,由小丫鬟领着进了大厅,只见一个男子负手而立站在不远处,一身赤色的袍子,这个背影让夏语凉觉得有几分熟悉,好似见过。 正当夏语凉疑惑的时候,站在前面的男子突然转过身来,时间仿若被放慢了千万倍,夏语凉怔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反映了半饷,她才微微笑道,“枫,这就是你的朋友?” “嗯,虽然只有过一面之缘,但关系还是不错。” “原来是这样。”点了点头,夏语凉应道。她突然觉得这个世界还真是奇妙,她和千羽烈一见如故,而裴景枫和莫君望又是一见如故。 是因为前世的渊源么? “那我应该称呼他什么呢?”微微挑眉,夏语凉问道,不知道是问裴景枫还是问的莫君望。 说完之后,夏语凉便静默的站立着,只等着有人回答她的问题。 “锦王妃喜欢叫什么都好,这是在朝月国,是你们的地方,就算是我紫明国有任何身份,在这里也不管用是不是?” 男子勾唇浅笑,细长的丹凤眼微眯,里面凝着笑意,然那股霸气依然存在。 夏语凉郁闷,那话是她曾经对莫君望说的,现在他又重复了回来。 而此刻的裴景枫更像是一个细心体贴的丈夫,握着她的手,虽然是不威自怒,但还是让夏语凉觉得温馨。 他只要对她一个人好就足够了。 “你们认识?”裴景枫沉声问道。 夏语凉还没来得及说,就听到莫君望先开了口,“嗯,也是有过一面之缘。” 简单的回答,没有多说一个字。 “我看还是先入座吧,都这样站着干什么。” “也是。” 说罢,三人一起入座。 从两人的对话里,夏语凉总算是搞清楚了,裴景枫和莫君望是在一次伏击中认识的。 当时裴景枫曾去过一次紫明国,在那里遭到了埋伏,陷入了五行八卦阵里,一时间没办法破阵,而司凌在阵外和几十人厮杀,已经受伤,可破不了阵的他根本出不去。 就在裴景枫聚精会神的破阵的时候,这五行八卦阵突然就被解开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等到他从阵里出来以后,才发现是有人替他破解了阵。 而这破阵之人名字叫孜清。 再来刺杀的人被全部制伏,却都是一些死士,咬舌自尽,也就断了消息,但就因为这件事,裴景枫和莫君望两人相识了。 这次莫君望因为寻找千羽烈来了朝月国,却没想到恰好又遇到了裴景枫,便有了今日的赴宴一说。 夏语凉坐在那里,只听着她们两人说,不插一句话。 不知道莫君望什么时候会离开朝月国,到时候千羽烈又会怎么样? “景枫,我就要回去了,可能这次回去就没有机会再见面,所以今日就请了你来聚一聚,没想到,你竟然是锦王爷,也没想到这位竟然是你的王妃,你当时对我可是不诚实。”一口烈酒下肚,莫君望笑道,狭眸迷离。 “当时你不是也没告诉我你的身份么?”端起酒来回敬,裴景枫也笑了起来。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各自无奈摇头。 而夏语凉却觉得他们像是一类人,有着高度的警惕性和堤防心。 都是对外界充满了怀疑和不相信。 “这次你来朝月国是为了什么?我还欠下你一个人情。”裴景枫接着说道。 “我要办的事情,你帮不了,倒是你的夫人,或许可以帮助我,只是不知道她肯不肯。” 说话间,莫君望将目光移到了夏语凉的身上。 这,是想让她做说客么? 只可惜,千羽烈的想法她根本就左右不了,这个世上能劝千羽烈的人,恐怕只有一个,那就是她面前做的这个男子,莫君望。 想到此,夏语凉摇头,“莫公子说笑了,我哪里能帮的上忙,有些事情还是要靠自己,靠别人,根本没办法成功的,您说是不是?” 这饭,虽说是为了和裴景枫叙旧,但也是为了让她帮着说话吧。 但她想,莫君望定然还有自己的办法,找她不过是多一个希望罢了,他的想法倒是好,只是找错了人罢了。 “你们两个倒是很神秘,这是什么忙?”狐疑的看着面前的两人,裴景枫满是好奇。 有什么事情是夏语凉能帮忙的呢? “枫,你要是想帮这忙,那也可以,只不过是档子说媒的事情。” 裴景枫一听,顿时干咳了两声,坚毅的面容上满是尴尬,嗓音顿时也低沉了几分,“语儿,胡闹。” “哪里有胡闹,我说的是真的,是不是莫公子?” “是。”毫不犹豫的回答。 餐桌上,上个人的气氛顿时缓和了许多。 但因为夏语凉有了身孕,所以裴景枫没有多呆,吃过晚饭后就告辞,带着夏语凉离开。 走的时候,夏语凉回头忘了一眼莫君望,只见他唇畔带着一抹笑,或许是有了新的打算了吧。? ☆、110 制香比赛 ? 清冽的湖,波光粼粼,温和的阳光洒下来,便是金光,让人一看边觉得晃眼,湖底有鲤鱼摆动着长长的尾巴,来回游动。 从堤岸上望去,湖中央伫立了一座楼阁,成了一束风景,小楼不高,只有两层,而今天比赛的地方就是那座楼阁。 与其他家族不同的是,司徒家有两个当家的,一个管理制香,一个则是赌场,这两人将整个司徒家带上了一个繁荣的阶段。 这两个人又都是不喜欢复杂的人,所以比赛就设了一局,一场定输赢。 夏语凉和千羽烈站在堤岸上,遥遥望着伫立在湖中央的阁楼,一时间有些困扰起来,究竟要如何过去呢? 就在此时,从楼阁对岸露出木舟的一角,紧接着,一整条木舟都划了出来,舟上除了船夫,还有一位女子,看不清是什么模样,此刻正坐在舟上,赤着雪白的双脚玩弄着湖水。 “你们是来参加比赛的吗?”远远的,女子双手撑在嘴边喊着。 “是,我们是来参加比赛的,但是过不去。”千羽烈在湖这边喊着,彩色的衣衫翩飞起来。 夏语凉看着她的活泼样子,好似因为莫君望的阴霾一扫而光。 她跟她说了昨夜和莫君望吃过饭的事情,千羽烈听了,也没多大的反映,只是笑道,“让孜清来找我不够,还想让你做说客啊?” “你个孜清关系很好?”夏语凉当时问道。 “嗯,关系还不错,这人比较古怪,也很少说话,等一会有时间我再跟你说他。” 两人就这么讨论着,然后来到了湖边。 扁舟慢慢的划近,女子坐在那里用手遮在头顶看着眼前的两人,调皮的撅嘴说道,“你们可是迟到了哦,幸好我又出来看了一下,要不然就错过比赛了。” “谢谢,那我们现在可以过去了嘛?”夏语凉问道。 “当然啊,赶紧上来。”女子朝着两人招招手,等着两人上去了,就吩咐船夫开始划船。 等船到了阁楼下方,几人才沿着梯子上去,女子赤着脚也不顾秋季的寒冷,从冷水中出来之后,就踩在梯子上,一脸好奇的看着夏语凉和千羽烈。 “难怪……难怪……”看完了,女子自言自语的说着,然后就赤脚朝着阁楼上走去,剩下夏语凉和千羽烈两人,一头雾水。 难怪什么? “这姑娘说话怎么让人听不懂呢。”夏语凉无奈的笑笑,和同样无语的千羽烈这才朝着阁楼上走去。 踏进阁楼,里面聚集了各色的人物,男女皆有,每人都带着自己的作品来了,夏语凉环视了一周,也没见到刚刚那个赤脚的女子。 “今天还真是热闹,语凉这可不比刺绣了,能不能赢就看今天了。” “一定要赢!没有意外。” “嗯,不能有意外。” 周围的人也都在讨论着接下来的比赛,各自都在说着自己是如何辛苦的研究出来手中的胭脂什么的。 就在众人讨论的欢畅的时候,落在众人眼前的鲛纱被拢了起来,有道身影缓缓从后面出来。 一身红色的华贵袍子,镶着金色的边,上面是锦绣花纹,华贵却不庸俗,让人眼前一亮。 而在此刻,让夏语凉和千羽烈极为惊讶的是,眼前站着的这个女子,正是刚刚乘舟去接她们的那个赤脚女子。 她…… 夏语凉和千羽烈面面相觑。 “谢谢大家今日来参加比赛,今日的评选只有我一人,十二个长老将会协助哥哥的比赛,我想很多人也都知道我的名字,司徒萱静。” 女子端坐在椅子上,正色道,但仍有一股调皮的气息散发出来,果然,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司徒萱静朝着夏语凉和千羽烈做了个鬼脸。 然后,又飞快的收敛起来,一本正经的说道,“按照规矩,比赛前我会替大家表演一下我的绝技,也防止大家怀疑我鉴别的能力。” 说罢,司徒萱静站了起来,轻轻撩起双袖,紧接着众人看到从袖子里腾出红色的粉末,一股异香也随之飘了出来。 “这是我自己配置的香,颐神养性。”说话间,司徒萱静在瞬时将两股红色的粉末尽收在手中,速度快的让人几乎看不起,她做了什么。 红袖下,谁也不知道司徒萱静在干什么,只闻到那股异香越来越浓烈。 “好强的内力!”千羽烈惊叹,很是不可置信,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子竟然有如此内力。 而此刻她正以内力将那些香料的粉末凝合成固体。 “我也感受到了,果然很厉害!看不出来刚刚那个调皮的女子竟然是司徒家的当家的,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聚精会神的看着司徒萱静的手法,夏语凉双眸紧紧凝视着她的手,她看到有细小的粉末正从女子的掌心散落出来,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你看到了吗?”她低声问一旁的千羽烈,只见千羽烈点头称是。 两人继续静等着司徒萱静的下一步动作,就在她们眨眼的一个瞬间,司徒萱静张开手掌朝着天空轻轻抛去,顿时无数细小的红色凝固物在半空散开,细看之下,那些凝固物竟然如细小的花瓣一般,众人看清楚之后,皆是一阵惊呼! 司徒萱静竟然凭借着双手和内力能够将那些粉末用的出神入化,正当众人讶然的时候,司徒萱静才开口说道,“其实,真正的成品在这里。”她张开另一只手,一朵栩栩如生的小花正被雕刻在一块近似圆形的胭脂上。 “而我用的工具是这个。”说着,司徒萱静拿出一块薄薄的铁片呈现在众人面前,“雕刻这东西并不是用内力就可以完成的,需要借助东西的。” “那能够在这么一会儿,甚至是在不看的前提下,雕刻出这样的浮花也很不容易啊。”一个女子抢先说道,语气里满是惊叹。 夏语凉和千羽烈也点头赞同。 在不看的情况下,还可以雕刻出这般精致的花样,而且那股异香久久不散,让人心旷神怡,的确不容易,并且,还只靠着那块薄薄的铁片,不知道要练习多少次。 “好了,我该展示的都展示完了,选了提神的香出来,现在大家都有精神了,那么开始比赛!” 给读者的话: 上班的悲剧就是,明明看着电脑在眼前,却不能用来码字,上面标注着:请勿插U盘,嗯嗯~? ☆、111 闻香识女人 ? 比赛如常进行,每个人都依次将自己手中的胭脂水粉呈现上来,希望自己能够取得成功。 但一旁的夏语凉倒是不着急,在别人争先恐后的想要递上自己的东西的时候,她却和千羽烈坐在一旁喝茶。 茶是上好的龙井。 而这水也不像是一般的开水,微甜,和泛苦的茶放在一起,别有一番味道。 “这茶很不错,看来不仅是香提神,连茶都是提神的。”千羽烈尝了一口,认真的说道。 坐在对面的夏语凉也赞同的点头,“人也提神。” 说着,两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递到被一群人挡在最前面的司徒萱静身上,而她的身后,还坐着另外一个人,若是不仔细去看,竟然发现不了。 那人被层层鲛纱隔在后面,只能模糊的辨别出一个轮廓,是有个人站在那里,至于其他的,就看不清楚了。 夏语凉眯眸看着那道模糊的身影,试图看清楚那人的样子,奈何还是因为隔得鲛纱太厚了,看不清楚。 “看不清楚究竟是谁。”千羽烈说话间已经站了起来,手中拿着那瓶香水朝着前面走去。 身后夏语凉也跟了上来,一脸淡然。 展示完自己作品的一群人见此竟然纷纷让开了路,让两人走过去,大家都盯着千羽烈手中奇怪却精致的瓶子,不知道那里面的液体是什么。 那瓶子是透明的,里面装着的是紫色的近乎透明的液体。 “那是什么东西,怎么没有见过,很新奇。”一个女子小声对身边的人说。 “是啊,见都没见过,胭脂怎么会是水呢,还是那种奇怪颜色的。”另一个人接口道。 “该不会是拿来故弄玄虚的吧?” “说不定!!” 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讨论夏语凉带来的香水。 坐在椅子上的司徒萱静见到之后,一张小脸上满是惊喜,“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很漂亮啊,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兴奋的说着,司徒萱静已经想要站起来瞧瞧,只是被一旁的女子给摁了下来,使了个颜色,让她注意一下身份。 “小姐,您不能这样。”女子小声嘱咐,这才见到司徒萱静安稳的坐了下来,却又有些不情愿。 一旁的女子轻笑,自家小姐就是这样,像个贪玩的孩子,活泼调皮,就连当家的都管不了她。 可恰恰她对香极其敏感,甚至只要一闻就能够猜出都是什么成分的香,多了多少来调制的,根本不需要去仔细研究。 再加上她高超的制香技术,所以司徒家出现了两个当家的,而她们一般都称司徒萱静为小姐。 坐了回去,司徒萱静仍是很好奇,赶紧接着问道,“这到底是什么?有什么特别之处?” 其他人也纷纷讨论起来。 夏语凉从千羽烈手中接过瓶子,将瓶子托起在手中,笑道,“这个叫做香水?” “香水?!”司徒萱静惊讶的半张着小嘴,“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那它是香的么?我怎么没闻到啊?” 这边,夏语凉已经将一块帕子拿了出来,然后将香水喷在空中,紧接着,用帕子轻轻扫过两下,递给司徒萱静,“这样闻起来的味道会很淡,可也能闻到味道。” 其实不用送上帕子,只刚刚那两下就已经足够了。 空气里带着绵绵的甜香。 可司徒萱静看着那块递来的巾帕,却没有要,而是要了夏语凉手中的瓶子,“我要看看那个瓶子。” 夏语凉什么也没说就将瓶子递了上来。 而目光却故意的轻扫了一眼鲛纱后面的人,只可惜,那人好似察觉了她的用意,将身子扭转了过去。 她又没能看的清楚。 司徒萱静手中拿着精致的瓶子,轻轻拈着,左右瞧瞧,然后,“啪……”的一声,香水被扔了出去,抛下一个弧度,重重的跌在地上,碎的七零八落。 在场的人不是惊讶的看着司徒萱静,就是看着地上的瓶子,浓郁的甜香散发了出来,一时间也没人理会,都被女子这一举动给唬住了。 只有夏语凉依然仿若没事一般站在原地,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一身红衣的司徒萱静。 两人四目相对。 片刻之后,等众人都被那股甜香之气给吸引了,从震惊中回过神的时候,司徒萱静才开始说话,“你们谁觉得能够胜过这香气的就上前来。”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迟疑了,她们做的胭脂水粉虽然也有香甜的味道,但是却不如夏语凉的这般浓烈、独特,并且能够散的这个远。 她们还真的是不敢上前。 “可是,她的只有香气,没有胭脂水粉的作用啊。”这时,一个女子说道。 司徒萱静听了也赞同的点了点头,“不知道,这香水还有没有别的作用?” “没有。”夏语凉十分淡然的回道,全然没有半分尴尬或者其他的表情,她转身看着零落一地的碎片,接着开口,“有句话叫,闻香识女人,而我这香不是用于外表的,它代表着一种气质,所以即便是没有外表的修饰,也会带给别人不一样的感觉。” 说完,夏语凉浅浅一笑。 众人对她这个回答也无法反驳,但却有几个人开始逐渐上前,心有不甘,她们就不相信,区区一个香水就能够把她们都比下去。 其实,夏语凉也看了一下她们的东西,有些的确是很不错的,只是她的香水重在新意。 给今天的比赛带来了写与众不同,而恰恰,眼前的司徒萱静就是个喜欢新奇东西的主儿。 所以,这一局她还是有胜算的,但即便这样不能赢,她还有第二场比赛呢。 而就在上前的那些人把胭脂递上去的时候,一道响亮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让众人的目光也随之移动。 “我并不觉得她这样就可以赢!” 给读者的话: 上班的悲剧就是,木有周六周日,是怎样啊啊!!!我的周六周日,我的懒觉啊~? ☆、112 出现意外 ? 女子轻移莲步,手中端着一个盒子朝前走来,妖媚的脸上妆点得当,让人眼前一亮,即使对方是女子也不由的移不开眼,更别说是那几个男的了。 夏语凉和千羽烈也看向了女子。 “她是谁?刚刚怎么没注意到有这个一个人?”千羽烈突然问道。 刚刚她们比赛的时候,没主要还有这个一位女子。 而夏语凉则是凝眸看着走近的人,稍有警惕。 她还是记得上次遇到眼前这人的时候,她差点就死了,幸好有碎魂剑的残片和绝的出现,否则…… 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此时,在众目睽睽之下不会发生什么,但也难保没什么意外。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蓝影。 走过夏语凉身侧的时候,蓝影挑衅似的挑了挑秀眉,轻蔑的哼了一声,却又怒目而视,径直朝前走去。 自始至终,对于蓝影,夏语凉从刚看到是她的时候,有些吃惊以外,一直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蓝影的出现确实是出乎她的意料,但是看过之后,也就没什么惊奇的了。 “我感觉她很奇怪,你觉出来了吗?”凑近夏语凉耳边,千羽烈低声问着,目光还是停留在蓝影的身上,细细观察。 夏语凉没有着急回答千羽烈的话,只是把目光移到司徒萱静身后,目光咻地凌厉起来,那个刚刚消失的男子,此刻又出现在鲛纱之后。 男子负手而立,依旧看不起脸,只能看到他的动作。 “又出来了。”千羽烈说。 “嗯,”点了点头,夏语凉开始回答千羽烈的问题,“她叫蓝影,是个花妖。” 千羽烈愣住,双眼直溜溜的瞪着站在前面的女子。 “你说她不是人?”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夏语凉,见她点头,千羽烈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这比赛要赢的话有点难了。” “嗯,她分明是冲着我来的,上次差点把我杀死,最后被人救了。”夏语凉刚说完,就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散出来。 那味道让人痴痴迷醉,似是带着自然的香甜味道,无限怅惘。 周围的一群人闻到了香气,顿时惊讶的赞叹起来。 夏语凉将目光稍稍偏移,看向正前方的蓝影,只见她正在打开盒子,只是一个缝隙,这味道就如此浓烈。 看来那香,确实与众不同。 这一局想赢的话太难了,因为眼前站着的这个是花妖,制出来的香肯定会有独特之处。 “这香名叫流影如风。”蓝影介绍道。 说话间,目光清扫了一眼后面的鲛纱,突然一怔,但紧接着摇了摇头,看向了司徒萱静。 “只稍一点,就能够香飘万里,并且还有胭脂的作用,红润脸色,司徒小姐,我自认这流影如风比她的香水要好。” “我也这样认为。” 还未等司徒萱静开口,夏语凉就先上前一步接过话来,她是真的觉得蓝影的这“流影如风”很好。 那种香,沁入心脾,让人闻一下就难以忘怀。 所以,她理应承认这香比她的香水要好,可抬头看着司徒萱静的时候,却看到她一脸的为难之色。 像是难以定夺。 屋内的还是有着嘈杂的议论声,所有人都在看最好是谁赢,究竟是夏语凉的香水,还是后来突然出现的蓝影手中的“流影如风”。 “可是,你们两个的香我都喜欢啊,都很有特点,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水是带香的,可是这个香的味道又很奇特,很难抉择啊。” 无奈的叹气,司徒萱静看了一样身侧的人。 只见旁边的女子也摇了摇头。 正当这时,听到一声嘶哑残破的声音从鲛纱后传了出来,声音如被刮裂开,撵着沙子一般,很是难听。 但那股声音又有着强大的压力感,让阁楼里的人都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萱静,破例一次,让她们两人同时过关,”顿了顿,男子的声音随着转动的身子移动,“之后还有一场赌局,一决胜负。” 司徒萱静一听,就立刻大喜,脸上笑颜逐开,“那你们两个这场比赛都通关了,等着之后的比赛吧。” “就算是赌,我也会赢的,夏语凉我是赢定了!”说完,蓝影转身朝着外面走去,踏出阁楼,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之后,其他人也都纷纷散去。 夏语凉和千羽烈由司徒萱静单独送行,三人坐在轻舟上,从阁楼朝着岸上划去。 一路上,司徒萱静都说个不停,大概的意思就是希望夏语凉下场比赛能赢,她听说夏语凉的赌术很好。 可夏语凉却有些担忧了,蓝影是妖,要操纵一场赌局并不是难事,她又能够成功多少呢? 从轻舟上下来,和司徒萱静告别以后,夏语凉回了锦王府,而千羽烈则回到自己的店里。 过几天还有她的比赛,她需要好好准备。 走了没多远,千羽烈的步子突然止住,犹自叹了一口气,说道,“孜清,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 身后空寂一片,什么都没有…… 千羽烈更气!压低的声音里跃起丝丝不悦,“不要以为你不出来,我就不知道你跟着我,我的功夫虽然不高,但是和你呆在一起时间长了,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 还是没有人出声。 这次,千羽烈真的是气到不行,她双手攥紧,霍然转身,吓得差点没跌到地上。 身后站着的哪里是孜清,分明是,是莫君望。 男子此刻面色平静的站在她面前,千羽烈的头撞在男子的胸口上,疼的龇牙咧嘴。 她一手抚着自己的额头,一边怒怒的喘气。 大骂了一声,“你丫的莫君望,能不能不要神出鬼没?不跟你回紫明国,你就要吓死我是不是?!” 听着她骂,男子的唇角焉得勾勒出一抹邪魅的笑。 恰好就撞入了千羽烈眼中,她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就走,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捉住,腰间一股灼热,还夹带着疼痛。 “莫君望,你放开我!” 莫君望看着她没用的挣扎,笑道,“你是朕的女人,想去哪里?”? ☆、113 太子大婚 ? 太子的大婚临近,锦王府也收到了送来的请帖,镶金边的大红帖子,里面的字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夏语凉打开的时候,稍稍惊了一下。 她即便不懂得书法,也知道这是一手好字,不知写这字的人是谁? 将她放在腿上的裴景枫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稍有愠色,一把抽出夏语凉手中观看的请帖,懒懒仍在桌子上。 “这是裴承邺写的。”凝着眼前的娇美容易,裴景枫挑眉问道,“你不是怀念过去了吧?” 听罢,夏语凉忍不住笑,眉眼顿时舒展开,增了几分妩媚。 她用手指抚上男子的额间,然后顺开纠结的剑眉,笑道,“你这是吃醋了吗?” “吃醋?” “嗯,你这就是在吃醋,看你的样子,多吓人。” “本王会吃醋?” “可你现在就是在吃醋啊,难不成你要否认?” …… 裴景枫抽了抽嘴角,一脸无奈的看着夏语凉,将她又拥的紧了些,声音也轻缓了下来,“吃醋就吃醋吧,语儿,我一直在想我为什么就那么喜欢你,可就是找不到答案,因为你就在我的心底,怎么都抹不掉,你的笑,你的怒,你的嗔,都会在我的脑子徘徊,我想,这或许就是爱了,爱上你,我是幸运的是不是?” 听着这些酸涩的话,夏语凉微微阖眸,遮掩想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打趣道,“你怎么也喜欢说这么酸酸溜溜的话了?” “我说的是实话!”裴景枫有些急。 屋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一丁点声音也没有,秋风从窗口里送进来,将两人的发交扯在一起。 夏语凉见着,就伸手挑起两撮发丝,系在一起,打了个结,由裴景枫伸手用内力切断。 “枫,如果我说……”手中紧握着两撮交缠的发丝,夏语凉抬眸看向裴景枫,那双黑眸又深又鸷,让人看不懂,她冲着男子微微一笑,伸手揽住他的腰,将脸贴近他的胸口,听着一声一声强烈的心跳声,辛苦突然就痛了起来,她说,“枫,说不定,我们前世就认识了呢?” 那时候她是赤炎,他是夜渊,他们之间有着一段抛心剔骨的过往。 现在记不起了,但,必然是难以忘怀的。 否则,又怎么可能她为了他而来,而他对她如此钟情? 至此,他们算不算是修成正果了? 如果可以这般一生一世,那她甘愿协助他报了所有的仇。 “我也是如此想。” …… 太子的大婚恢宏热闹,虽然之前肖玉儿因为裴景枫在大婚上出丑,但此刻即将成为太子妃,自然不会有人再在背后指指点点,除非,是他不要命了! 夏语凉听说,肖玉儿因为裴景枫弃她而去,还大病了一场,险些没了命,这之间,肖将军亲自来请过裴景枫,想让他去看看肖玉儿,却被裴景枫拒绝了。 可不久之后,这肖玉儿突然就答应了太子的婚事。 毕竟是皇后亲自来探望她,这一来二去,肖玉儿恐怕也想开了。 东宫纳妃的事情也就变得顺理成章。 夏语凉坐在椅子上,望着眼前的十里红艳,风吹过,鼓得锦绸猎猎作响。 身旁,裴景枫体贴的将披风给她披上,然后紧握着她的手。 “是不是不舍得了?那肖玉儿怎么说也是个美人儿啊。”夏语凉打趣道。 裴景枫一怔,潭眸扫过冰裂寒气,“胡说。” 女子一怔,转而娇笑起来,“你后悔了也没办法,谁让你大婚的时候撇下新娘子跑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 “我怎么了?你大婚的事情我可是尽心尽力,从头到尾每个细节都想到了,丝毫不敢马虎啊。” “那语儿的意思是……”裴景枫舒展开一个慵懒温和的笑,“让本王抢亲?然后……娶个侧妃回来跟你做伴?” “好啊,那臣妾还是会好好替你张罗的,要是一个不够,臣妾也可以帮你张罗第二个、第三个。” 夏语凉抿唇忍不住轻笑,裴景枫此刻的脸又阴沉了下来,来来回回,总在变换。 遽黑的瞳仁深处,蕴藏了点点戏虐。 忽然,夏语凉觉得腰间一紧,一股炙热传递了过来,裴景枫正揽上她的腰,将邪魅的脸凑了过来。 薄唇轻启,诱惑的嗓音随之发出,“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带着你回寝殿,办了你?” 没想到裴景枫会说出这样的话,夏语凉的连煞的红了起来,慌忙推搡了几下男子,嗔道,“我现在肚子里可是有着孩子呢。” “没关系,我会很小心的。” “你……” “我怎么了?” “裴景枫,你的脸皮还真是厚,不是一般的厚!” 裴景枫的脸咻地一沉,嘴角抽搐了几下,竟然有人敢说她脸皮厚?! 紧接着,他就旁若无人般的将夏语凉拉进自己的怀中,狠狠的吻了上去。 正在等待观礼的人们,见到这番景色,纷纷转过头来,但也不敢太肆意,毕竟这是太子的大婚。 可,这算不算是公然挑衅? 众人像是同时想到了这个,又都纷纷转头去看准备行礼的太子和肖玉儿。 “你,你怎么都不顾场合呢?”夏语凉粗喘着气,说道。 原本就羞红的脸,此刻更加的绯红。 正当这时,乐声响起,划破天际,回荡悠远…… 肖玉儿一身华服,由宫人搀扶着从远处走来,而裴承邺站在那里,此刻的目光却不是落在肖玉儿身上。 他再看夏语凉。 那又深又沉的目光扫在夏语凉的身上,让她敏感的察觉到。 她刚想回头去瞧,却被裴景枫拦住,轻声道,“你要是回头看,我可就走了。” 夏语凉气的直翻白眼,眼前的男人还能再霸道一点么? “我们来不就是来看婚礼的么?”夏语凉问。 “总之你不许回头,就坐在我的腿上就好。” “这成什么样子?” “你也有不敢的事情?” 夏语凉无语,这算是激将法么?无奈轻笑,她凑近裴景枫的耳边小声呢喃,“其实,我从来都没看过裴承邺写字。” 只见男子的身子微微一震,继而缓缓笑开。 ☆、114 众矢之的 ? 礼节繁复,一件碍着一件,所以这场婚礼完成之后,已经接近傍晚。 肖玉儿被送往了太子寝殿,而裴承邺则在在外喝酒陪客,在外人眼中,他一直都是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对人也客气。 此次大婚,更是完全摒弃了身份,与人同乐。 夏语凉和裴景枫也在其中,这时候就算是再不愿意,也得留下,否则落人口舌,便不好了。 宫中的是非本就多。 裴景枫想要带她离开,因为他一直就觉得这皇宫和夏语凉八字不合,可夏语凉却执意要留下,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 若是裴景枫走了,那在别人眼中,他的身份就又降下一截。 之前他残忍暴力,除了因为仇恨的促使,再者就是为了保全自己,可是现在已经不需要了,此时此刻,裴景枫要的是拉拢人心! 不管眼前的这群人是如何想的,但他们毕竟是朝中的大臣,有着不可忽视的权利。 夏松死后,丞相的位置一直虚空着。 所以依次数来,就得拉拢剩下的那几个权势比较大的大臣了。 这群人当中的肖将军此刻已经站在了太子那边,不知道剩下的这些人里多少会支持裴景枫呢? “在想什么?”裴景枫将菜送到夏语凉的碗中,问道。 “想你当初为什么要去招惹肖玉儿,到头来还不是做了太子妃。” 夏语凉十分不解,难道真的是因为当初她怀孕了,所以他将计划全部改变?放弃和肖将军的联合? “还不是你捣乱?故意让管家告诉我你怀孕了,你是要我没良心,不管你们娘俩么?”慵懒轻笑,裴景枫将菜送入夏语凉口中,“你一定要好好吃饭。” “你……” “语儿,现在可是太子的婚宴,有什么悄悄话,我们一会儿去床榻上说。” 这话,夏语凉顿时满脸黑线。 什么是床榻上说?她以前怎么就不知道裴景枫是这么的……厚颜无耻呢! 不过,现在人的确很多,有什么话说多了也不好,所以,夏语凉把疑问都咽了下去。 等着晚上回去说。 裴承邺每张桌子敬酒,这恐怕是有史以来朝月国唯一一个如此亲善的太子了吧,竟然全然不顾太子身份。 此刻,他正端着酒朝着夏语凉和裴景枫走来。 这张桌子上除了他们两人,再没有其他的人,或者说,其他的人不敢入座。 有谁敢和锦王爷同座的?锦王爷杀人不眨眼的事情,他们可都是有所耳闻。 裴承邺满身红色,手举金盏杯就到了两人面前,一脸的和悦之色,“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什么话本宫都不多说了,这酒敬下。” 没有多说什么,裴承邺兀自饮下酒,却觉得入喉辛辣苦涩,难以下咽。 眼睛的余光盯着裴景枫和夏语凉交握的手,心猝然痛了一下。 紧握酒杯的指尖微微颤抖…… “这酒,本王可以喝,但是语儿不可,她是怀了身孕的。”裴景枫一改过去的凛冽,温和一笑,便端着杯子站了起来,一饮而尽。 喝下之后,裴景枫便带着夏语凉站起来,说道,“语儿身子不舒服,先会寝宫了。” 说完,便带着夏语凉离开。 这边,夏语凉微微颔首,算是抱歉,然后由裴景枫搀扶着离开。 * “你说,你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夏语凉将发散开,靠在床榻上问,一双美眸直溜溜的看着裴景枫,总觉得他在故意做些什么。 …… 裴景枫不说话,只是屋子褪去自己的衣衫,里衬微敞,露出精壮性感的胸膛。 斜靠在夏语凉身侧,指尖拈起一小撮黑发,送到鼻尖嗅了嗅,语气懒散,“有些困了,休息吧。” 他是在故意躲避回答她的问题,夏语凉想着,便开口说道,“是不是当初如果我没让管家去告诉你我怀孕了,你也会想个理由,将肖玉儿给抛弃?” “语儿,我总觉得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有很多东西都很特别。”他依然撇开话题,懒懒道。 一双黝黑深邃的眸子,盯着夏语凉的小脸。 夏语凉微微一怔,半响没反映过来,随即笑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不知道,就是感觉不是,而且你的很多行为都和这里的人不一样,我也只是猜想的。” “那恭喜你,猜对了。” 这次轮到裴景枫愣住,但紧接着他就将夏语凉揽进了怀中,她的脸贴在他滚热的胸膛上,也跟着变得灼热起来,微隆的小腹也刚好能够贴到他的腹部上。 夏语凉闻到了淡淡的檀木香,带着裴景枫独有的气味。 “语儿,你是不是吃过很多苦?”他突然问。 夏语凉只是摇头,抱着他的腰,声音温软轻柔,“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了,现在我能够幸福就好,”说这话时,她感觉到男子的身子僵硬了一下。 她在那个世界,确实受过不少苦,但是最终她得到的也都值得了,只为报仇那一刻的痛快! 为了生存她打过架,偷过东西,甚至翻过垃圾桶,那些贫困潦倒,让她的身子瘦弱枯竭,被义父收养之后很久,都没有缓和过来,甚至有一段时候,她不管吃什么都会吐出来。 现在想想,她是有多么的自虐? “从今以后,我都不会让你受苦。”温和眷恋的嗓音,带着无限缠绵。 有那么一刹那,夏语凉彻底沦陷在这温柔中,无法自拔…… 过了一会儿。 “你还回答我的问题呢。”夏语凉又开始问。 裴景枫是在转移话题?但她可没那么容易哄骗过去,她是喜爱他的温柔,但是不会这样就犯迷糊了。 裴景枫拗不过她,只好笑道,“是,是,被你猜中了,只不过幸好有你帮了我。” “你狡诈!裴景枫,你太狡诈了!” 他笑,不狡诈要怎么套的住她呢? “那是为了什么啊?”夏语凉又问道。 “让裴承邺成为众矢之的!让他没有退路!我不稀罕皇位,但是我却要得到!”言语中迸裂出来的冷寒,让夏语凉瞬时呆住。? ☆、115 恶言挑拨 ? 清晨,天刚亮,裴景枫便离开了寝殿。 夏语凉多睡了一会儿,才起床,宫女告诉说,王爷正午的时候就回来接她,夏语凉也不急,让宫女梳洗好,就准备出去稍微转转。 两个宫女跟随在身后,拿了披风给夏语凉披上,三人一路出了寝殿,朝着不远处的花园里走去,夏语凉询问了一下,知道花园里有一处亭子,倒是可以进去坐一会儿。 反正闲来无事,就过去坐坐。 刚坐下,就听到有声音传过来,那声音由远及近,让人听起来颇为熟悉,夏语凉微微蹙眉,便见两个身影闪现了出来。 正是肖玉儿和敏澄。 夏语凉冷笑,这两个人倒是十分熟络,只是一夜时间就走的这么亲近了?难道这就是同仇敌忾的作用? 两个同时都喜欢裴景枫的女人。 看到夏语凉坐在亭子里,肖玉儿和敏澄两人本以为她会离开,却没想到仍旧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坐在那里。 好像根本就没看到她们两人一般。 敏澄有些气,对夏语凉十分不喜欢,现在看到她一派悠闲的样子,更是恨不得找她点麻烦。 夏语凉远远的斜睨一眼,见敏澄和肖玉儿已经朝这里来了,边轻声吩咐道,“去沏壶茶来,这都快入冬的天了,倒杯茶暖暖身子。” “是。”其中一个宫女福身离开。 “你也去吧。”摆了摆手,令一个宫女也福身离开。 这会儿,整个亭子里就只剩下了夏语凉一个人,敏澄和肖玉儿踏了进来,只见敏澄一脸的冷笑,道,“这不是皇嫂么,这么冷的天还要在这里乘凉么?” 夏语凉问,“不知道敏澄公主这皇嫂是叫的谁?” 敏澄一愣,这才发现面前站着的两位都是皇嫂,一时间感到十分尴尬,扯着嘴角笑道,“当然是你了,玉儿姐姐可是太子妃。” 玉儿姐姐?太子妃? 无奈的笑了笑,夏语凉不再理会两人,她倒是犯不着和这两人过不去,反正她对她们也没多憎恨。 可敏澄却不依不挠起来,见夏语凉不理会自己,公主的傲慢性子立刻就表现了出来。 “你以为枫哥哥是喜欢你?告诉你,当初要不是你死皮赖脸的要嫁给枫哥哥,他也不会娶你!你也不会是什么锦王妃,夏家被抄家,你早就该死了,还害的枫哥哥替你求情!” 敏澄一口气说完,却感到衣服袖子被拉了几下,肖玉儿脸色不太好看,这是敏澄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竟然把枫哥哥去跟皇上求情的事情也给说了出来! 当时,她刚好撞见了裴景枫去跟皇上求情,裴景枫命令她,不允许说出去,否则后果自己承担。 这会儿,她一着急,竟然就说了出来。 可这话落入夏语凉的耳中,先是让她微微惊诧,紧接着边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倒是没想到裴景枫竟然会为了她来跟皇帝求情,看来是被敏澄撞见了,就不允许敏澄说出来。 现在倒是歪打正着让她给听见了。 可自始至终,那肖玉儿都没说什么话,只是安静的站着,仿若一尊雕塑一般。 夏语凉觉得奇怪,难道肖玉儿就没什么要说的?毕竟,相比较之下,肖玉儿可能对她更加的憎恶吧? 肖玉儿缄默的拉着敏澄做了下来,脸色温润,目光澄澈,较之在锦王府看到的时候,多了几分娴静。 倒是一时间让夏语凉反映不过来,这肖玉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如果说她真的大度到不计前嫌,她倒是不相信了。 敏澄虽然是坐了下来,但还是心有不甘,冷笑道,“你知不知道,枫哥哥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和多少宫女发生过关系?枫哥哥的女人多着呢!” 淡然的瞟了一眼敏澄,夏语凉脸色不便,薄唇轻启,道,“那又怎么样?” “你还真是厚脸皮!枫哥哥对你绝对不是真心的!他根本就不喜欢你!”敏澄气竭,没想到这么说夏语凉都不生气,反倒是让她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可夏语凉听了这些话之后,仍是淡淡一笑,“枫喜欢不喜欢我,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但是我知道他不喜欢你。” 夏语凉微微勾唇,盘旋在唇边的笑意,漫出细碎的光泽。 她如果只是被一个小丫头就这么挑拨了,那她也就太冲动了,适当的来一句,压压她的阵势倒是罢了,若是真的一般见识了,倒显得她小气。 敏澄被她气的脸都青了。 幸好一旁的肖玉儿扯着她的袖子,否则她可能不顾及身份就要和夏语凉大打出手。 肖玉儿还记得第一眼看到夏语凉的时候,她被狠狠的震了一下,这女子太过淡然,又太过凌厉。 敏澄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夏语凉,早晚枫哥哥会娶我的,夏家都没了,你还在这里耀武扬威的,枫哥哥会和你在一起,是利用你的!”敏澄的语气很急,脸色铁青。 她始终坚信,如果不是夏语凉,她肯定会嫁给裴景枫的。 毕竟她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有什么不娶的理由?就是因为夏语凉死皮赖脸的要嫁给裴景枫,才会这样。 就是因为夏语凉,裴景枫才不要她的! 一旁的肖玉儿听着敏澄越说越离谱,便赶紧的拉住敏澄,“敏澄,天凉了,我们还是回宫里去吧,”肖玉儿站起身来,又对夏语凉说道,“锦王妃,你也早些回去吧。” “谢太子妃关心。”夏语凉淡淡道。 那沏来的茶,最后就剩下夏语凉一个品,她缓缓把茶倒进被子里,然后霍然起身,吓了两个宫女一跳。 也不说什么就径直朝着寝殿里走去…… 两个宫女见罢,面面相觑,紧接着也不管那茶了,匆匆忙忙就跟了上去。 给读者的话: 问题1:敏澄曝光了裴景枫的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116 不去跟你计较 ? 宫邸内。 夏语凉急匆匆的朝着里面走去,然后开始在寝殿里查看,身后的一群人都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就见,女子在这里从里到外都转了个遍。 “王妃,您是要找什么?奴婢们帮您。”有宫女上来小声问道,却只见夏语凉摆了摆手,又继续查看起来。 这来来去去,把宫人们都转晕了。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夏语凉才停了下来,又站回了刚刚进屋的地方,眯眼凝视。 “来人!!” 焉得,她大喊一声,把几个宫人都吓了一跳,赶紧跑上来问问怎么了。 “王妃,您有什么要吩咐的?” “你们几个跟我过来,”说着,夏语凉就朝着前面走去,宫人在身后跟着,十分不解。 “你们把这里,这里,还有那里的东西穿不给我搬走!然后换新的回来!一个也不许漏掉。”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王妃怎么突然就要把所有的床和软塌,已经屏风包括遮掩的鲛纱都弄走,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都站着干什么吗?难道要我亲自去搬吗?”夏语凉转身看着众人问道。 这时,所有愣住的人都开始动起手来。 把寝殿里凡是能睡觉休息的东西全部搬走,甚至连浴池也彻底清洗,鲛纱和褥子也都搬走了。 皇宫里,这一片顿时热闹了起来,就见从锦王爷曾经的住处里搬出来了很多东西,有好奇的去宫邸外瞧瞧是怎么回事,这一看不打紧,都吓了一跳。 也不知道王妃是哪根筋不对了,竟然下令把锦王爷几乎都不住的宫邸里的东西都搬了出来,准备换新的。 “你们动作速度点,全都换成新的。” “是,王妃。” 众人又是匆匆忙忙…… * “不知道锦王妃是怎么了,竟然要把整个宫邸从头到尾都换掉。”小太监走在裴景枫身侧,赶紧的禀报。 只见男子一脸阴沉,阴鸷的眸子里,是倒不出的冰冷,一身赤色的袍子,更加让人不寒而栗。 “你说什么?再给本王说一遍?” 小太监一听,顿时冷汗涔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抖着声音道,“王爷,王妃她把您的寝殿都搬空了,准备换新的。” “这是什么把戏。”说罢,裴景枫大步朝着前面走去。 回到寝宫的时候,夏语凉看着空荡荡的大殿满意的点头,这就是她要的。 “语儿,你在干什么?”裴景枫踱步走来,一脸阴兀,不知道夏语凉在搞什么鬼。 知道裴景枫站在身后,夏语凉不急不缓的开口,“那些东西都不太干净,我给你换新的。” “你听到了什么?”裴景枫一语道中。 “有人说,某人经常带着别的女人到这里来,难道就那么耐不住寂寞吗?” “……”裴景枫顿时郁闷,嘴角抽搐。 半响才挤出几个字来,“某人?” “嗯,这年头的风流韵事还真是不少啊。”夏语凉继续笑道。 裴景枫听后,脸色越发的阴沉,然后问,“是敏澄说的么?所以你就让人把这里的东西都撤了,你是在吃醋?” 白了他一眼,夏语凉转身看他,“我只是觉得那些家具都不结实了,所以想着帮你换换新的。” “不需要换了。” “嗯?” “因为我们再也不会回到这里来住了,我都说了皇宫跟你八字不合,既然都已经清空了,那倒是不如直接就这样。” 夏语凉听后,觉得有理,就点了点头,“这样也好,还省的麻烦了。” “你都不计较我有那么多女人?” 轻松笑了笑,夏语凉转身环住了男子的腰,“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是在我认识你之前,所以,我不会计较的,有心人告诉我了,不就想我和你闹僵么?” 裴景枫不说话,抿唇轻笑。 回到锦王府之后,夏语凉就看到东方舒镜在院子里坐着,见到她来,站了起来,“来给你把脉。” “又是枫让你来的么?”夏语凉无奈笑着,上前去让东方舒镜探了探脉搏。 “师兄关心你,我就吃苦了,每天都要听候他的命令。”刚说完,东方舒镜的眉头突然就皱了起来,表情有些复杂。 夏语凉奇怪,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我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一时间又说不上来,”顿了顿,东方舒镜收回了手,道,“只不过胎儿没事,很平安。” “那就好。” 两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的,最后才将话题转到了比赛上面。 夏语凉没想到东方家的比赛这么快就进行完了,而毫不出乎意料的,东方舒镜取得了第一,成为了东方家的长老。 “语凉,你是不知道我们当家的,再他面前放上一百种药材,然后让他闭眼去嗅一下,就知道这一百种药材是什么,幸好当时考我们考的只是三十味,否则,我是很难辨别出来的。” 东方舒镜犹自叹气,这时夏语凉才想起来之前她看过的那个药集,是东方家大当家的亲自整理的。 当时只以为他过目不忘,记忆力超强,没想到连嗅觉都是这么灵敏。 “你可别小瞧了四大家族,那些当家的各个厉害到不行,我听说你在司徒家的比赛和一个女子平手了,那接下来的你能有把握么?” 夏语凉摇了摇头。 “我不确定。” 她要怎么跟一个妖斗? 还有,她可不敢小瞧了那几个当家的,之前一个独孤云流,后来还有一个司徒萱静,这次不知道又会面临什么。 她还是觉得有些压力的。 比较,即便是她拿手的赌,也不能小瞧了去。 “总之,你要小心,我听说,司徒临能够听出来,有几颗骰子。”东方舒镜嘱咐道。 夏语凉却微微错愕了,几个骰子都能听出来?看来还有别的绝技,没有显露出来呢。 给读者的话: 这本书完结之后缠就会离开? ☆、117 会不会来? ? 独孤家的第三次比试,恰好下起了连绵大雨,将整个皇城淹没在一片茫茫雨雾中。 夏语凉乘着马车,裹了一件较厚的外衣,秋雨格外的冷,她出来之前紫蓉说什么也要给她披上一件外衣,现在倒是十分管用。 因为裴景枫不放心她自己去,所以便派了司峰跟着,她听说,前些日子夏语凉遭了暗杀,幸好被救。 看来是跟在她身边的孜清保护的。 难道是比赛的人已经开始动手了?怕千羽烈赢了这最后一局? “王妃,我们到了。”司峰说道。 “那下去吧。”掀开帘子,夏语凉由司峰撑伞,下马后就朝着眼前的阁楼里走去。 楼内异常安静,十二长老以及独孤流云正坐在那里饮茶,而另一个男子已经到了,此刻正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 夏语凉没有仔细听。 她的目光落在独孤流云眸子一闪而过的惊讶,是惊讶的什么?朝着四周看了一眼,最终夏语凉将目光定格在身后的司峰身上。 刚刚的那抹惊讶是来自司峰? “你认识独孤流云?”夏语凉将头微微一偏,问道。 身后的司峰立刻僵硬了脸,慌忙摇头,“王妃,他可是四大家族的独孤大当家的,我怎么可能认识呢。” 夏语凉狐疑的瞧着男子,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司峰见此,又是摆手,“王妃,真的不认识啊,您可不能冤枉我。” “真的?” “真的不认识。” 夏语凉不再追问,继续等待千羽烈,可她刚刚明明看到独孤流云眼里的惊诧,因为是朝着她这个放向来的,所以,她敏感的察觉到了。 可司峰说他不认识。 而此刻,身后的司峰正深深舒了一口气,心中暗骂独孤流云,没事看他干什么。 屋外的雨倾盆而下,打在紧闭的窗户上,劈啪作响,窗柩和窗纸都像要被砸的坑坑洼洼了一般,偶尔响过震天的雷声。 夏语凉站在屋子里,朝着门口望了几次,都不见千羽烈过来。 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是觉得有莫君望和孜清在她身边,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 “比赛要开始了,不知道千姑娘还来不来?”一位长老站起来,问夏语凉。 “请在等一下,可能是因为雨天,所以她不方便来。”夏语凉后悔没有去把千羽烈接过来。 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来? “长老,可能千姑娘真的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再等一下吧。”旁边的男子说道,然后冲着看向他的夏语凉微微颔首。 夏语凉心中轻蔑,前一刻还想着办法杀千羽烈的人,此刻却在装好人。 可男子的话刚说完,长老们便开了口,“我们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没办法在继续等了,如果在比赛结束前,千姑娘不能来,那只能算是弃权了,我们也没办法。” “我知道了。”夏语凉点头说道。 “王妃,要不要我去找找看?”司峰问道。 夏语凉摇摇头,准备自己去,“你不认识羽烈啊,而且现在下雨,她那小铺子也可能也找不到。” 想了想,夏语凉就朝着外面走去,“算了,还是我去吧。” 就在夏语凉准备出去的时候,突然被一道声音止住,“还是我去看看吧。”独孤流云从软椅上缓缓站起来,病恹的身子看起来弱不经风。 甚至让人觉得,好似一出去就会被风吹跑一般。 夏语凉稍有错愕,没想到独孤流云会说出这样的话,可还没等她反映过来,男子已经离开的阁楼。 夏语凉忍不住抿唇一笑,这独孤流云有情况。 此次比赛的时间是一柱半香的时候,夏语凉紧张的看着已经烧完的一炷香,心里着急了起来。 屏风后面,男子正在绣着什么,影子的动作十分连贯。 夏语凉紧攥着十指,手心里尽是汗水,双眸盯着门外,生怕千羽烈是出了什么事情! 剩下的半柱香越燃越快,眼见时间就要到了。 正当这时,屏风后的男子走了出来,将手中绣好的锦缎呈现在十二位长老面前,“各位长老,在下已经绣好了,此图为《高山流水》。”男子压低声音,里面蝉伏着一丝得意的笑。 见男子出来,司峰也有些焦急起来,“王妃,现在怎么办?” “如果羽烈没回来,那我们就不比了。”沉静的说着,夏语凉看向男子的画,由不同色阶的绿色线绣出的高山,连绵起伏,翠柏丛生,十分逼真,而这副刺绣的关键在于下面的流水。 夏语凉勾唇浅笑,这男子是学了上次夏语凉的手法?只不过这次他用的是透明丝线,加上鬼斧神工的刺绣手法,在微弱的光下,似是真的有谁在细细长流。 “真的是高山流水啊。”司峰也稍稍感叹了一下。 “如果你见了羽烈的《七彩琉璃牡丹图》岂不是得掉下巴?”好笑的说着,夏语凉的目光还是移向了窗外。 她只希望千羽烈不要出事才好。 难道是…… 有个想法冒出来,夏语凉微微一惊,但随即便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千羽烈该是不会那么做的。 男子的刺绣一展出,十二位长老皆是赞叹起来。 而与此同时,那剩下的半柱香也彻底熄灭,夏语凉看着燃尽的香,终是轻叹了一口气。 她看到了男子嘴角噙起的得意的笑,以及众位长老的失望之色。 “千姑娘还是没有来,老夫一直都想看她最后一副作品是什么。”即将退位的长老捋着胡子,颇为可惜感叹。 然而,就在此时…… “长老不必可惜,这不是来了么。” 门口,独孤流云的声音传来,很轻却带着一股强势,他踱步而入,引来无数目光。 给读者的话: 第一个问题回答正确的第一人是:橙里少年? ☆、118 最后的比赛作品 ? 男子踏了进来,浑身带着一股湿漉的潮气,黑发濡湿,有些服帖在脸上,水蓝的袍子松垮的搭在身上,手中拿了一个盒子,指节苍白。 众人都望向他,然后又将目光朝着他后面移去,却什么也没有了。 “公子,羽烈没有来?”夏语凉上前几步问道,再朝着外面看了一下,还是谁也没有。 看来,千羽烈是真的没来。 独孤流云走到屋内,将盒子放下,随意的拍了拍潮湿的衣服,回道,“她走了。” “走了?”夏语凉不解。 “她让我转告你,她要会紫明国去了,让你勿念。” “看来还是回去了,只是,是什么让她动摇了呢?” 夏语凉十分好奇。 “我去的时候,她正在她店铺里绣这副刺绣,她说本来想托人交给你的,恰好我去了,就直接给了我。”说着,独孤流云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夏语凉,“她说,这刺绣的奥秘在这信中已经说清楚,你看来就会明白的。” 接过新来,夏语凉将信拆开,仔细的阅读了一下。 信中,千羽烈说她要跟着莫君望回紫明国了,希望她不要担心,回紫明国之后会保护好自己,不会再发生以前的那些事情了,她会努力的过好每一天,至于紫鸿弓的事情,也会看看在紫明国有没有什么线索。 之后就是介绍了一下盒子里那副刺绣的特别之处。 夏语凉读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千羽烈突然就决定回去了,但她明白了她的意思,那画中的奥妙其实很简单,但是对这里的人来说,恐怕是想不到的。 看完之后,夏语凉便对着独孤流云和十二位长老说道,“请各位稍等,要看这副刺绣需要准备一些东西。” “你尽管去准备。”独孤流云说完,便自顾自的饮茶。 而不远处的男子的脸色渐渐阴兀,他的双眼紧紧定在放在桌子上的盒子那里,而盒子却放了独孤流云的一只手。 原本,夏语凉担心男子会想什么办法毁了盒子里的刺绣,显然,独孤流云也看出来了,现在有独孤流云在,她可以放心让司峰去准备东西了。 “司峰,你替我去准备……”凑到司峰耳边,夏语凉低声吩咐,然后就见司峰离开。 屋内,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那个盒子上,都想要知道里面是什么。 恐怕现在看到的也只有独孤流云一人吧。 * 等着司峰回来的时候,男子的目光还是在那木盒之上,期间一句话也没有说,却是想动手,没有时机。 而屋子里也因为下雨的缘故,潮闷阴暗,让人的心情也跟着不舒服。 司峰让人把东西都搬到夏语凉面前,然后按照夏语凉的吩咐布置好,这才再次来到夏语凉身边。 “公子,现在可以打开木盒,将羽烈的刺绣拿出来了。”夏语凉说法,就上前和独孤流云一起取出来锦绸。 突然,那男子身边的人嘟囔了一声,“天色这么暗,是不是要点根蜡烛?” 夏语凉暗自垂眸冷笑,道,“不需要,这光线刚好。” 那人见夏语凉拒绝,独孤流云和十二长老也没说什么,自己只好闭嘴,本来他是想借此看看能不能烧了那刺绣。 不管对他家公子有没有威胁,都不能留,之前派人去刺杀,却没想到派去的人一个都没回来,第二天一打听,那千羽烈还活着。 希望这次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这边,千羽烈和司峰接过锦绸,将其展开,是一副树林图,翠绿的枝条,茂密的叶子,还用透明丝线绣出了无数璀璨的光亮,就像是有太阳照过来。 单单这幅画的针功就让所有的长老赞叹。 “羽烈说,这刺绣的名字叫《翡翠林》。”夏语凉介绍着。 男子瞥了一眼,眉头蹙了紧蹙,他正猜想这这幅画的奥秘,之前那副《七彩琉璃牡丹图》,确实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还没等他说什么,身边的下人倒是先开了口,“什么翡翠林,不就是颜色不错,我家公子的高山比她的要好。” 夏语凉但笑不语。 那人见夏语凉不说话,以为她是无话可说了,这么平淡的一副作品,也敢拿出来,还没之前的那副牡丹图出彩呢。 却不想,夏语凉对着司峰说了些什么,只见司峰拍了两下手,“唰……”的一下,周围一片漆黑。 众人还没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见到夏语凉站着的那个位置绽出了光芒,翠绿的颜色,就像是翡翠,盘绕在那副《翡翠林》上。 绿色的光泽,顿时充斥了整个黑暗,将整片林子都映了出来。 “这刺绣竟然会发光!”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 就连本来没有表情的独孤流云也甚是错愕,觉得不可置信,除了夜明珠,他还没见过会发光的刺绣作品,这是第一副。 男子见到此景,也是瞠圆了双目,更别说是身边的下人,刚刚还想说的讽刺的话,都生生的咽回到了喉咙里。 会发光的刺绣…… 夏语凉微笑,这就是千羽烈最后的一招,她在信中说,自己用萤火虫的尾部做出了一些夜明粉,然后将那些丝线都泡在水中,经过一段时间,便会深入一些,这是很早以前就做好的线,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使用罢了。 这会儿,她反正是要走了,这些东西也拿不走,就把线拿出来绣了这副《翡翠林》。 夏语凉依照她的吩咐,让司峰弄来黑布,刚好今天是阴天,所以就更适合了。 “唰……”的一下,周围的黑布又全部落了下来,夏语凉看到众人惊异的脸。 “当家的,长老们,现在羽烈的作品已经展示了,请长老们评论。”收起刺绣,夏语凉说道。 给读者的话: 问题2:千羽烈的作品特点是什么?(缠爬去睡觉罗)? ☆、119 再现梦境 ? 事情如意料中的,千羽烈赢了这场比赛,只是她人不在,这比赛赢了也没什么意义了。 夏语凉听到结果之后,就准备走,那男子却说,“现在千姑娘不在这里,难道这长老的位置就闲置下来?千姑娘是有一手好的刺绣功夫,在下也十分佩服,只是,人不在这里,作品再好也没什么用处吧?” 夏语凉背对着众人,脸色平静,她倒是没生那男子的气,反倒是觉的他说的对。 可有人并不这么想。 坐在软椅上的独孤流云正抚摸着那副《翡翠林》,连头也没有抬起来,他的声音很轻,却坚定有力。 “赢了便是赢了,不管那人在不在,何况谁说过千姑娘就不来了?” 众人听后,纷纷侧目看着男子。 “千姑娘走的时候说过,长老的位置暂且由夏姑娘代替。”独孤流云抿唇一笑,抬眸就直直看向了夏语凉。 目光毫不隐讳。 琥珀色的瞳仁里闪着一抹精锐的光芒,让那张苍白的脸顿时也有了不少光彩。 “这不合规矩!”男子身边的人突然喊道。 他们公子辛辛苦苦的练习刺绣,只为了能够进来独孤家,又怎么可以这样马虎处理? 虽然那千羽烈的作品的确不错,但是她既然不在,就应该由他们公子来继任长老,再怎么说也轮不到夏语凉。 “怎么就不合规矩了?”独孤流云浅笑,眸子轻微,满是危险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那人猛地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独孤流云周身冷冽的气息,连夏语凉也感受到了,好似他心情不太好。 想到此,夏语凉突然忍不住想笑,是因为千羽烈走了,所以心情不好么? “你倒是说说怎么不合规矩了?我若是听着满意,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此刻的独孤流云有着一种独压群雄的气魄。 周身的冷气和那病恹恹的样子极其不相称,这人是小瞧不得的。 男子的下人听到独孤流云的话,顿时觉得有了希望,刚准备上前说什么却被男子拦了下来。 那男子的目光极其复杂,扫了一眼众人,却一个字也没说。 许久,在别人以为他不会说话了的时候,突然开了口,“既然当家的和十二位长老都同意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这样的独孤家长老不做也罢!” 说完,愤然甩袖离去! 十二位长老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独孤流云站了起来,就朝着夏语凉走来,“夏姑娘,独孤家的长老暂且由你代之,若是千姑娘回来了,你再退让也好,这是千姑娘临走之前交代的,等到长老交接的时候,独孤家会张榜。” 交代的?千羽烈觉得独孤流云还真是有点唯命是从。 “谢谢当家的。”微微颔首,夏语凉算是道谢了,抬头间又看到独孤流云看了她身后一眼。 而她身后站着的是,司峰…… 等着出了阁楼,外面的雨还没有停下来,但乌黑的天已经有了好转,开始透出丝清明。 司峰替夏语凉撑伞,朝着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司峰,你还说不认识独孤流云?” “王妃,真的是不认识啊,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司峰赶紧否决。 “相信。”夏语凉轻声应道,听到身后的人细喘了口气,又紧接着说道,“相信你才怪!” 司峰顿时怔住,手足无措。 “还不赶紧说实话?”她知道司峰不比司凌,所以偶尔还是会跟司峰开开玩笑。 “王妃……”司峰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说。 这会儿,夏语凉却已经上马车了。 司峰见此,赶紧跳上马,赶着车回府。 坐在马车里,夏语凉闭眸休息,心里却还是有些担心千羽烈,不知道她这次回了紫明国又会是怎么样的。 靠在马车里,夏语凉竟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迷糊中,她的眼前似乎出现了团团白雾,一簇簇的,模糊不清。 她极力的去看,那白雾才渐渐散开,露出一身紫衣的女子,飘渺的音乐,顷刻间似乎弥漫在整个空间里。 渐渐的,那音乐缓缓停了下来,才听到那女子说,“你来了。” 夏语凉以为是在跟她说话,恰在这个时候,有道声音冒了出来,语气里似乎都带了一股子邪气。 “怎么,我不该来?” 说话间,有人朝着紫衣女子走近,夏语凉觉得面前的两人都很熟悉,那女子像千羽烈,也就是扉雨,可那男子呢? “啸苍,你不应该害的姐姐魂飞魄散!”扉雨站起来,转身和男子对视。 夏语凉看了女子的正面,顿时一惊,怎么也没想到曾经在梦境看到的那张娇美的脸,此刻,那左半边已经全部毁掉。 那半边脸十分狰狞,让人看了不禁心里发寒,而夏语凉感到冷彻的不是因为那张脸的可怖,而是……扉雨的脸伤成了那个样子。 毕竟,曾经她是她的姐姐。 她之前说赤炎被啸苍害的魂飞魄散了?那她的脸是不是因为赤炎魂飞魄散才如此的? 可她刚这么想,就听到啸苍打破了她的想法,他说,“赤炎杀死了哥哥,还让你毁了容颜,她该死!哥哥那么爱她,她怎么可以那么绝情?战神就该如此么?” 哥哥……?害得扉雨毁容? 夏语凉甚是疑惑,不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会害的扉雨毁容! “啸苍,住口!”扉雨冷冷打住,原本温和的眸子此刻凌厉无比,“以前那个温润的你哪里去了?” “随着哥哥一起死了!”啸苍毫不犹豫的回答。 他背对着夏语凉,她看不起他的表情,只知道他现在是气的,双手已经攥成了拳头。 “而你,却还因为赤炎的死,和我断绝来往,扉雨,我说过你不要再留在天界,我能保护你!你为什么不跟我走?” “我的脸都已经成了这样,你每天看着不会恶心么?” 啸苍像是气极,双手攥的越发的紧,指骨泛白,一股寒气随之散了出来,让夏语凉都觉得微微压抑。 “我说过,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 给读者的话: 昨天第一个回答对的是梅儿? ☆、120 前世疑问 ? “啸苍,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夜渊的死和姐姐没有关系,他是因为我而死的!夜渊和姐姐都是因为我而死的,我才是那罪魁祸首!所以这都是报应,是报应!” 扉雨的情绪有些激动,吼完之后,便大口的喘着粗气,进而泪如雨下。 有谁知道她的痛苦呢?姐姐,夜渊,以及啸苍,对她来说都是那么的重要,虽然她和姐姐是仙,他们是魔界的人,但曾经的他们依然很好。 可……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扉雨蹲下来,抽泣着,眼泪沿着脸颊淌下来,她极力压抑自己的哭声,不愿意发出来。 她哭的极其伤心,夏语凉看着想要上去,可是她根本就触碰不到他们。 啸苍看着扉雨蹲在地上,目光里都是疼惜和不舍,狭眸微眯,薄唇紧抿,竟然和莫君望一个样子。 连那股子霸气也彰显了出来。 夏语凉就站在一边,看着啸苍终于忍不住,蹲下身来将扉雨裹在怀中,他的动作很轻柔,就像是捧着稀世珍宝,可又觉得力量无穷。 这一刻,让人心痛! 就连夏语凉也忍不住倒抽几口气,为这地上的两人,也因此,她更加的想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事情。 “扉雨,跟我走好不好?”啸苍问道。 怀中的人继续抽泣,并没有回答他。 “扉雨!我带你离开天界,这里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再次问道,啸苍的语气里尽是心疼。 那个在天界几乎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子,此刻却落魄成了这个样子,那个娇媚动人的扉雨仙子,现在却成日的以泪洗面。 他怎么忍心呢? 可,扉雨断然拒绝了他!她的回答依旧没有变,不会跟着啸苍离开。 她也知道,他心疼她,但是她不会离开的。 这次,啸苍是生气了,他失望的看了一眼悲伤落泪的扉雨,竟然头也不回的离开。 临走前,他说,“扉雨,你会后悔的!因为你让我恨了你!” 这话,让夏语凉微微心悸,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啸苍……”低低的一声轻唤,里面是千言万语,扉雨踉跄着站起身来,渐渐朝着远处而去。 原地只余下夏语凉一人。 “语儿……”耳边有熟悉的声音,夏语凉只觉得眼前瞬时白雾蒙蒙,再次什么也看不到了。 惺忪的睁开眼,她竟然已经躺在床榻上,眼前是裴景枫,而站在一旁的紫蓉眼睛都红了,还不断的骂着司峰。 嫌他没保护好小姐。 夏语凉哭笑不得…… 紫蓉现在是蛮不讲理了,是她睡得太熟了罢了,清醒过来之后,夏语凉说道,“紫蓉,我只不过是睡了一觉,你干嘛骂司峰?” 听到夏语凉的声音,紫蓉也没空去嫌司峰了,赶紧上前了几步,但碍着王爷在,也没太靠近。 “小姐,你可是吓死我了,这马车到了王府之后,你竟然怎么也叫不醒了,大夫都没办法,也把王爷吓坏了。”说着,说着,紫蓉就脱口而出。 等着说完,才发现自己失言了。 裴景枫满脸阴沉,夏语凉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司峰见着夏语凉平安的醒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刚刚马车到了之后,他怎么叫夏语凉都没反映,王爷过来叫也没反映,这会儿好了,他算是放心了,要不然也要被紫蓉骂死了。 “哎,我们先出去。”司峰过来叫紫蓉,紫蓉还在为刚刚的话发愣,见司峰叫了自己,赶紧回过神来,和司峰一起出去了。 顿时屋中只剩下了夏语凉和裴景枫两人。 裴景枫刚想说什么,忽然夏语凉抱住了他,动作来的防不猝及,连裴景枫也愣在了那里,一时间没反映过来。 “枫,你是不是担心我了?”将唇凑近裴景枫的耳边,细声问着。 她刚刚睁开眼的时候,裴景枫的目光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一下子也不敢移动似的。 她的心猛然一痛! 裴景枫被她的温柔也唬住,声音也软了下来,“刚刚不见你醒来,我的确是吓坏了,幸好你没事,幸好……” 他的语气还是有些担忧,不过现在她没事了,他的心也算是渐渐放下来了。 “我刚刚做了个梦。”她接着说道。 裴景枫有些疑惑,问“什么梦?是因为这梦,你才会睡得这么沉吗?” 夏语凉点头,随即抬头和裴景枫相视,“你相信人有前世吗?” “前世?” “嗯,就是上辈子的事情啊,是一些很神奇的东西。” 思忖了一下,裴景枫答道,“我相信。” “嗯?真的?” “因为,我觉得,和你就是前世相识,否则,这一世,我又怎么会第一眼就爱上了你呢。” 夏语凉调皮的笑了笑,“原来你是对我一见钟情了啊。” 裴景枫没有否认,她的确是对他一见钟情了,在赌坊的时候,被她吸引住,所以才会去和她开赌,然后相识。 当得知她的身份时,才会那么心痛,觉得自己是被欺骗了。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出乎意料的,又在意料之中的。 “那我告诉你,我的梦里有你,有我们的前世,你相信么?”夏语凉又问道,环住裴景枫的双臂交在一起,她的只见触碰着那块碎魂剑的铁盆,心里有千百个疑问。 “我也相信,”他回道,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说的话,我都相信。” 有这话,夏语凉便知足了,她要的也不过是真心相交罢了。 “语儿,司徒家的比赛延迟了,司徒府上出了点事情。”突然,裴景枫说道。 “我已经知道了,今天去比赛的时候,就听到有人提起了,这样也好,我可以多休息一下,让我们的孩子也休息一下。” “那我们去沧宇吧。” “好,我也想看看你拜师的地方,我觉得那里一定很美。”微笑着点头,夏语凉笑靥如花。 给读者的话: 问题3:扉雨发生了什么事情?? ☆、121 回沧宇 ? 沧宇,位于高峰之巅,放眼望去,皆是一片飘渺苍茫,如坠云雾里。 夏语凉和裴景枫坐在马车里,沿着修葺的山路,朝着山顶而去,此次来沧宇山的只有她和裴景枫以及司凌三人,司峰被留在了府里。 “语儿,一会儿是要走上去的,到时候我背你。”马车的速度慢慢减缓,裴景枫说道。 “我又不是不能走,干嘛要你背着。”夏语凉抿唇笑着。 “可是你现在是有了身孕的人,怎么可以走那么多台阶,我不允!”说话间,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裴景枫先下了马车,然后又把夏语凉抱下来,让司凌把马车交给小童,就背着夏语凉朝着山顶走去,虽然身后有着重量,但裴景枫的步伐依旧轻盈。 “这段时间我们就在这里安胎,等到孩子出生之后再回去。” 夏语凉微钝。 “这还得五六个月呢,难不成你也要在山上呆五六个月?” “当然!” …… 夏语凉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有人如此真心相对,她还求什么呢?别无所求了!只希望可以平平安安一生就可以了。 想想前世过的那些生活,夜夜噩梦,强迫自己不断的变得强大,现在反倒是更喜欢平静的生活,因为那样的生活太累,不急此刻开心。 两人山上不久,司凌就跟了上来,仍旧是不说话,对夏语凉也没什么好看,看着她的时候,总是一种轻蔑之色。 夏语凉也不在意。 喜欢不喜欢一个人,也不是她所能决定的。 司凌不喜欢她,难不成还要她去强迫他喜欢么?想想也觉得不可能。司凌衷心的是裴景枫,只要裴景枫说的事情,必当竭力完成,如果有朝一日裴景枫让他保护她,她想,司凌就是轻蔑她,也会拼了性命来保护。 “司凌,你先回房休息去吧。”吩咐完,裴景枫就和夏语凉朝着里面走去。径直去了大殿。 殿内,坐着一个老人,约摸六十几岁的样子,花白的发,长须疏散的垂着,也如雪一般白。 夏语凉便知道,那老人是裴景枫的师傅。 她上前几步,恭敬的冲着老人施礼,“师傅。” 来的时候,裴景枫就叫她直接唤老人是师傅就好,他说虽然他师傅是沧宇的掌门,但为人和善,有时候还喜欢说说笑话,可他那时候也不喜欢听师傅说,总是冷着一张脸,不愿意搭理人。 老人一见夏语凉,先是一愣,看了半会儿才缓过身来,抚着胡须笑道,“这就是子颜说的,把枫儿治的服服帖帖的语凉么?” 只见,裴景枫的连即刻阴沉了下来,而夏语凉则在一旁忍着笑,回,“是的,师傅,我就是夏语凉。” “好,很好,果然顺我的眼,我这活了九十多年,就没见过这么顺我眼的姑娘,”老人一脸笑意的看向了脸色阴沉的裴景枫,“枫儿,你这可是好福气啊。” “师傅,我看您是快老糊涂了。”裴景枫没给好气,脸色阴沉的越发厉害。 而夏语凉则被老人的话给震住,她看老人不过是六十岁的样子,可刚刚老人竟然说自己活了九十多年了,那岂不是有九十多岁了? 想到此,夏语凉忍不住朝着裴景枫看了看。她担心,身边的这个男人,也会活到这么老。 似是察觉出了夏语凉的想法,裴景枫拢起的眉头,更加纠结的拧在了一起,他是真的不知道,带夏语凉来这里是对是错。 “师傅清醒的很,”笑了笑,老人又看了夏语凉一眼,这才说道,“你们赶了好几天的路,赶紧去休息吧,晚上我叫他们做些你喜欢吃的菜。” “谢谢师傅……”夏语凉还没说完就被裴景枫拉着离开。 等着两人走后,老人的脸色突然转变,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双目里凝聚着难以言喻的神色。 出了大殿,夏语凉缓慢的挪着步子,脑海中不断的重复着刚刚老人看到她第一眼时候的神情,那是……惊讶? 她有什么不对的吗? “刚才师傅看你的眼神很不对。”走了一会儿,裴景枫突然开口说道。 夏语凉没急着回答,思忖了一会儿,才点头,看来不只她一个人发现这个问题。 “也许是刚刚见到我,没反映过来吧,应该是没什么事情。”拉住裴景枫的手,夏语凉笑着说道。 裴景枫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两人又继续朝前走去。 * 晚上一群人坐在一张桌子前吃饭,除了夏语凉等人以外,还有裴景枫的几个师兄弟,连薛子颜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不过好像除了薛子颜以外,其他师兄弟对裴景枫都不是很友好。 不过,对夏语凉倒是不错。 主要是因为这沧宇山上一个女子也没有,如此一来,对夏语凉就有些好感了。 这顿饭吃的还算是不错,夏语凉没想到这沧宇还有如此好厨艺的人,虽然都是一些家常菜,但是做的就是好吃,连她都忍不住多吃了一些。 只是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尴尬,薛子颜就坐在她的一侧,吃到中间的时候,突然凑过来对她说,“要不是你在,师哥他是不会和大家一起吃饭的。” 夏语凉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不断的给裴景枫夹着菜,裴景枫也都尽数吃下。 这样的举动让不少人愕然。 吃过饭后,每个人都各自去干各自的事情。 夏语凉回房,而裴景枫和薛子颜说是有事情要去师傅谈论,呆在屋子里,夏语凉找了几本书随意的看起来,她没有和裴景枫住在一起,她的房间和裴景枫是挨着的。 在屋里闲来无事,她便随意的翻看着屋内的书籍。 “啪……”一声,有什么东西从书籍的夹缝里掉落了出来,落在地上,腾起细小的灰尘。 夏语凉低头看去,竟然是一本册子。 把册子捡起来,看了一下,然后做到了凳子上,借着烛光开始翻开里面的内容,一页一页,夏语凉越看越入迷,她一行行掠过,好似那些东西就在眼前一般,如此清晰。 给读者的话: 昨天回答的是梅儿。缠准备送顾漫的新版《何以笙箫默》或者语笑嫣然的《九国三生叹》中的一本,不知道哪个好? ☆、122 过去的事情 ? “这紫鸿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裴景枫沉声问着,拧眉看着坐在对面喝茶的老人。 此刻,老人正一副悠闲的样子,捋着胡子,也不回答裴景枫的话,幸好裴景枫沉得住气,老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他也不着急。 站起身来从柜子里拿出来一副棋,叫了薛子颜一起下棋,薛子颜也不拒绝,嬉皮笑脸的就去了。 两人下着棋,一局又一局,期间裴景枫看到老人朝着他们这边瞟了又瞟,他要是不知道他这师傅想要的是什么,那他也就白白在这沧宇呆了。 几局过后,老人果然按耐不住,放下茶走了过来,“两个臭小子,不懂什么是尊师重道么?” 说着,老人拿手瞧了一下薛子颜的脑袋,然后一屁股把薛子颜给顶到一边去。 又看着裴景枫说道,“你这句赢了我,我就跟你说。” 听罢,裴景枫微微弯起唇角,一抹邪魅的笑随之而出。 * 夏语凉把整本小册子看完之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册子中的故事让她尤为感叹。 册子中的人以她和他来讲述的,没有人名,是那个男子写的。 那男子是这山中的弟子,一次下山的时候遇到了她,两人一见钟情,互交心意,之后,男子才知道此女子是当地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是众多男子心中想要迎娶的对象。 但她就喜欢了他,一把剑在握,肆意潇洒,相识之后,两人终于打破了世俗,她成了他的人。 他说,定然要娶她,等着回师门禀告师傅之后,一个月之内就回来。 她点头应着,看着他离开,却没有告诉他,她还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夫。 她是想等他回来之后,跟他离开,不去管什么指腹为婚,她只想和他在一起。这便是她心中坚定的爱情,和相爱的人相守一辈子。 可她足足等了两个月,他都没有出现。 她等的疲惫了,原本期待的心渐渐破碎,消失殆尽!她竟然答应了那门亲事,没几日就出嫁了。 出嫁的时候,她曾坐在轿子里,希望能看到他出现,可她望眼欲穿,却没有他的身影。 她彻底死心。 原来心底最期盼的爱情,也不过如此,她就算再爱他,也没有用,因为只有她一个人在坚定信念罢了。 其实,男子回到师门时,师门正发生一场叛变,一场血雨腥风由此而起,男子在这场叛变中受了重伤,双腿残废! 等着事情一过,他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她,可去了以后,她已经不在了,他听人说,她嫁人了。 他回到师门,却是忘不了她,托人打探她的消息,只知道她身子逐渐孱弱,孩子早产,生完孩子之后,她就一病不起,拖了没多久就去世了。 他本来想将那孩子带到山上来抚养,奈何,他连自己的性命都撑不住了。 不久之后,他抑郁而终。 看完这个故事,夏语凉深吐了一口气,心中却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错过,有时候或许就是最沉的痛! 原本可以在一起的两个人,最终却都抑郁而终,都带着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 …… 而另一边,裴景枫放下最后一个子,瞬时将老人杀得片甲不留,惹得老人吹胡子瞪眼,直骂裴景枫是不肖的徒弟。 裴景枫也不管老人骂什么,只是平静的说道,“师傅,你输了,是不是该告诉我,你知道的?” 老人深叹了一口气,没了办法,吩咐薛子颜去倒了一杯茶给他,就开徐徐道来。 “这紫鸿弓和碎魂剑本就是一起的,属于战神赤炎的是碎魂剑,而扉雨仙子的是紫鸿弓,两人是同胞姐妹,却一个醒了刚烈坚毅,一个性子柔和似水,两个人在天界的地位很高,赤炎更是无人能敌。” 听着老人的话,裴景枫不禁思忖起来,第一次见到夏语凉碰到紫鸿弓的时候,紫鸿弓发生了反映,之后,千羽烈有危险的时候,那紫鸿弓却突然出现,那会儿千羽烈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更不解的是,那会儿,他的身子几乎要被撕裂的一样。 “后来,魔界的地狱之子夜渊打到天界来,说是要见一见扉雨仙子,赤炎一怒之下就和夜渊打了起来,赤炎本来很厉害,可这夜渊是地狱之子,更加的厉害,两人大战了一天一夜,最后扉雨仙子出来阻止。” “那夜渊为什么要见扉雨仙子?是不是扉雨仙子长的漂亮?”薛子颜忍不住插嘴道。 这话把老人气了一下,甩手毫不犹豫的就打在薛子颜的头上,“你就知道漂亮!” 薛子颜不服气,“那师傅你说,是怎么回事?” “是夜渊的弟弟,啸苍喜欢上了扉雨,两人一见钟情,不过啸苍体弱多病,扉雨认识他的时候,刚好是在一处山上,救了病发的啸苍,从此两人就悄悄来往,被夜渊知道后,就硬是要渐渐扉雨是个什么模样,因此就认识了赤炎。” 老人娓娓道来,杯子里的茶水喝完了,递给薛子颜,让他又倒了一杯过来。 “在后来呢?”裴景枫忍不住问道。 他月越来越好奇这个故事,感觉似是跟他有关一般。 但老人却不愿意多说,他摆摆手,喝下杯子里的茶水,说道,“我就知道这么多,这都是几百年的事情了,我到哪里知道的那么详细?” “师傅,你说的是真的?”这话是薛子颜问的。 老人又甩手打在薛子颜的脑袋上,痛的他哇哇直叫,“师傅,你怎么总是打我的头?” “因为你找打!”老人白了他一眼,又看向了裴景枫,“就知道这么多了,天色晚了,准备休息。” “那师傅早些休息,我和子颜先回去了。”说完,两人就朝着门外走去。 关上门的一刹那,似是听到了老人的一声叹息。 给读者的话: 问题3:夏语凉发现了什么东西? ☆、123 禁地 ? 清晨起来的时候,夏语凉听到屋顶有响声,穿上衣服就出来,只见裴景枫和老人正在屋顶过招,老人出招,裴景枫拆招。 两人从这边的屋顶几个起落又去了另一处屋顶,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夏语凉转身进屋,洗漱完之后就准备好一壶茶,找了一本有意思的书,讲的是一些神话故事,坐在院子里边看书,边饮茶,淡定自若。 屋顶上的两个人切磋的越发火热,难分上下,一白一紫两道身影在空中交汇,让人眼花缭乱。 仙风道骨的老人,魅惑俊毅的男子,两人一大清早就在这沧宇上筑起一道别样的精致。 看了几页书,夏语凉微微抬头,朝着空中看了一眼,只见老人擒住裴景枫的一只手,令一只手朝着裴景枫而去,却快速的被裴景枫拦了下来,但夏语凉看着两人的动作有些奇怪,特别是老人,好像突然停住了一刹那,若是眼力不好,根本就看不出来。 奈何,夏语凉最擅长的就是需要眼力和听力。 “不打了,不打了!你个臭小子,我让你几招,你就得寸进尺了。”老人大步朝着夏语凉走来,桌子上早已经替他们准备好了茶杯。 “就是,枫,你看不出来师傅在让着你么?你还招招逼近,太蛮横了。”夏语凉也数落着裴景枫。 这话,倒是让老人十分满意,捋着胡子呵呵的笑。 “还是语凉这孩子懂事,不想某些人,连尊师重道都不会。” 裴景枫也不和老人争,坐在夏语凉身侧就开始喝茶,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夏语凉拿巾帕替他擦拭。 老人看着眼前甜蜜的两个人,也忍不住笑起来,“你们俩是要在我面前秀恩爱吗?是啊,我老头子都没有管!” 一听老人的话,夏语凉忍不住笑出声来。 却听到令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师傅,师傅,您赶紧洗把脸。”薛子颜端着个铜盆就跑了进来。 速度很快,步伐却很稳,铜盆里的水一滴也没洒出来,甚至几乎连波动都没有。 看着那平稳落在众人眼前的铁盆,夏语凉忍不住惊叹。 薛子颜看似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却是深藏不露,却是不能小瞧的一个人啊。 “混小子,亏你还记得为师。”冲着薛子颜的脑袋上敲了一下,老人才拿出搭在盆子上的巾帕,擦拭起来。 虽然现在秋高气爽,有事在山顶,温度很低,但两人切磋了一早上,难免还是会出汗。 夏语凉见着老人擦了一会儿,还是提议到,“师傅,不如去沐浴吧,这一身的汗水,可不是随便擦擦就好了的,不舒服。” “嗯……这样也好,洗个澡,然后吃早饭!活动了一下筋骨,还是觉得很舒服。”点了点头,老人觉得在理,就起身和薛子颜一起离开。 这边,院子外就剩下夏语凉和裴景枫两人。 人刚走,裴景枫就一把将夏语凉揽过来,抱进了怀里,“你刚刚可算是偏袒着师傅了。” “他可是你师傅,再说了,你哪里有个当徒弟的样子?我是在替你尊师。”夏语凉辩道。 眉宇间笼着舒缓的笑意。 “我和师傅一只都是这个样子,他那人还不喜欢我跟他一板一眼的。” “那是因为师傅脾气好,要不然早就该罚你了。”夏语凉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心里却是甜了起来,恐怕这天下,裴景枫只对一人和颜悦色。 那便是她。 “好了,我也不和你争辩这些了,你赶紧的也去沐浴,一大早就和师傅切磋,弄得一身汗气。” “你陪我一起洗?” “我又没出汗,你赶紧的去,”从裴景枫怀中站起来,夏语凉笑眯眯的看着他,“我到沧宇其他地方走一走,一会儿吃早饭的时候,我就过去了。” 裴景枫眉头一簇,沉吟了片刻,方道,“这沧宇里有几处禁地,你不要随意走动,那些地方连我都没有进去过。” 夏语凉讶然,“我是那么没分寸的人吗?” “我知道不是,”男子一脸正色的看着女子,“但,还是要跟你说一下免得你不小心。” 懂了裴景枫的担心,夏语凉点头道,“我知道了,你赶紧去沐浴吧,回头见。” * 在沧宇随意的逛着,目及之处皆是一片气势磅礴的景色,高耸入云的树木,浩淼朦胧的白雾,宛若仙境。 其实这里也相当于半个仙境了吧。 单单看师傅九十岁高龄还只有六十岁的样子,就知道了,当时她可真的是震惊了一下。 夏语凉一路走着,她跨过一道刷了红漆的大门,径直朝着里面走去,这里空寂无人,地面却没有半片落叶,空旷的院子里,错落着几座屋子。 沿着院子里的路走了一会儿,耳边是风吹起树叶的莎莎声,突然,夏语凉停了下来,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这里没有人了。 在最里面的一处屋子外,一块石碑屹立在门前,上面写着两个字,“禁地”。 夏语凉郁闷,裴景枫刚刚说她别闯了禁地,结果她就到了这里,抬头看了看眼前的木门,红漆斑驳、脱落。 像是极其残旧,应该是很久没人居住了。 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看周围的样子,应该是经常有人来打扫才对,看来这里在沧宇是很重要的。 只是夏语凉的好奇心也止于此,她没想过多的探究,看来片刻之后,就转身离开,准备去别的地方撬开,可她的身子刚刚偏转过来就听见一道声音打住了她。 “想进去,就进去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那里面可能有你想要的。” 夏语凉转过来的身子顿时愣住,看着眼前的人,先是吃惊,但是紧接着就婉儿一笑。 给读者的话: 昨天回答问题的是梅儿。? ☆、124 身份 ? 既然眼前的人都这么说了,夏语凉也不再客套,她此刻也对屋内的东西感兴趣了。 缓缓走上前去,将门推开,粗嘎的开门声顿时扩散开来。 一阵风霎时扫了进来,将里面的鲛纱肆意的吹了起来,漫天飞舞,迷离神秘,隔着鲛纱,夏语凉也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索性就朝前走去,掀开鲛纱,开始朝前看去。 当屋内的一切都呈现在夏语凉面前的时候,她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在她面前的竟然是一处灵堂!檀木制的灵位,上面刻着两个名字。 云晴和萧岑。 而灵位的后方,是一副女子的画像,里面的人灵动秀美,带着一股浑然的气质,蕙质兰心。 “师傅,这是……”夏语凉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问着身后的人。 老人洗好澡过来的时候,恰好就看到夏语凉在,他心想,此刻正是让她进来的时候,或许,她真的是…… “可能是你的父母。”老人说道。 夏语凉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排位上的字和后面的画,语气异常平静,“师傅,给我讲讲他们的故事吧。” 她还记得上次问紫蓉她娘亲的事情的时候,紫蓉说,她娘叫云晴。 而她的知觉也在告诉她,昨夜她看到的那个故事就是她娘和萧岑的故事,而她的前身极其有可能是云晴和萧岑的女儿。 “昨夜你住的房间就是萧岑以前住过的,他是我的大弟子,一次下山的时候,遇上了你娘,而后两人相爱……” 老人缓缓道来,夏语凉也听的仔细。 原来,那一年萧岑回到山上之后,恰好是老人闭关的时间,门内弟子想趁机谋反,恰好让萧岑遇见,他向来是个忠厚的人,见此之后便带着沧宇的众人回击,直到师傅出现,他也身受重伤,废了双腿。 等到他昏迷醒来的时候,重伤在身,还是要去找云晴,可等到他去了以后,才知道,云晴嫁人了。 而云晴嫁的人当时只是一个稍有脸面的官员,后来借着云家雄厚的财力,才一步步在政治上高升,最终成为了夏丞相。 从老人的话中,夏语凉隐隐猜测到,她可能确实是云晴和萧岑的孩子,因为当时虽说是云晴早产,但后来,萧岑临死前,又回了一趟和云晴相遇的地方,在那里遇到了云晴以前的丫鬟,云家被夏松迫害的败落之后,她嫁了别人。 她告诉萧岑,云晴在出嫁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为了保住孩子,才决定嫁人,否则那孩子就会留不住。 听了这个消息之后,萧岑本就快不行的身子,因为愧疚,而奄奄一息。 他临死前让师傅一定要把他和云晴放在一块排位上,还要将云晴的画像挂在灵堂内,他要下去跟云晴说一声对不起。 听到此,夏语凉感到一股悲凉在心中徒然升起,她忍不住深深叹了一口气。 云晴在丞相府定然不开心,过的也不好,夏松娶云晴不是因为两人定过亲,而是云家强大的势力,最后,云家败落,就更加对云晴不好。 夏松那个老狐狸,怎么可能不知道,云晴怀孕了,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孩子不是他的,所以就对她的前身越发的不好。 “你,是不是萧岑和云晴的孩子?我只觉得见你的第一眼的时候,觉得你和云晴有几分神似,可又不像,所以就没肯定。”老人讲完之后,问着夏语凉。 他是祈盼她是的,至少这样,他疼爱的徒儿也算是有后了。 夏语凉想都没想就说道,“我想我是的。” 老人大喜,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老头不会那么无情,一定会让云晴和萧岑有后人的,岑儿啊,你泉下有知,也应该安息了。” 看着老人高兴的样子,夏语凉也不忍心说,真的夏语凉已经死了,用自己的命换了她的到来。 不过既然她来了,那就代替着她的前身,好好的做一次女儿。 夏语凉点燃了三支香,对着灵位叩拜,算是尽了心意。 叩拜之后,夏语凉便和老人离开了,朝着餐厅而去,估计现在众人都在等着他们两个吃饭呢,刚走进大门的时候,就看到裴景枫从餐厅出来,见到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脸上紧张的神色才算是放缓。 夏语凉几步上前,“我没有闯禁地。” 她却是没有闯,是师傅允许进的。 “赶紧过来吃饭了,大家都在等着。”看了一眼身后欣喜若狂的老人,裴景枫也没有多问,只是拉着夏语凉来到餐桌前,还是昨天的那些个人,围在一起吃了一顿尴尬的饭。 只是今天老人格外开心,吃的也格外的多,三大碗米饭把他的徒儿们都吓得瞪眼了。 只有夏语凉在抿嘴笑,也吃了不少。 饭后,裴景枫和夏语凉回去,边走边聊,“你和师傅怎么今天一起来了?” “恰好遇到了而已。”她答。 “有多恰好呢?”裴景枫勾着邪魅的笑,诱惑道,一把揽过女子的腰,“还不跟我说实话?” 夏语凉摇摇头,笑道,“如果,我说我不是夏松的女儿呢?” 裴景枫顿时愣住,进而说道“语儿,不管你是不是,我喜欢的依旧是你。” “可我可能真的不是。” “那你是谁?” “云晴和萧岑的女儿!” 这次,裴景枫满是惊讶,“你说的是过世的大师兄云岑?!”见夏语凉点头,裴景枫便邪邪一笑,“原来论辈分的话,我竟然比你辈分要高。” “那你要当那个辈分高的身份呢,还是辈分相同的呢?”眯眼笑着,夏语凉问。 “当然是辈分相同!其实现在对我来说,你是不是夏松的女儿都布重要了,只可惜的是,让我们俩兜了一个大圈子。”说罢,裴景枫将女子揽的更加的紧。 …… 夏语凉没再说什么,此时此刻,这样便知足了。 给读者的话: 问题4:禁地是什么地方。(大家尽管答题,活动会有小小的变故哦)? ☆、125 绝 ? “将、军!”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夏语凉笑着将老人最后的将给吃了,然后笑着看向老人,“师傅,您输了,愿赌服输哦。” 老人先是一怔,随即一张脸阴沉了下来,“夫妻俩就会欺负老人家。” 夏语凉忍不住笑,“师傅,我要跟你学轻功啊,这怎么能输呢?下次一定让你赢!” 老人白了夏语凉一眼,抚着自己的胡子问道,“丫头,你要学轻功干什么?你现在是怀孕的人,学那些不好。” “总是要有点本领防身吧。”夏语凉道。 老人也觉得有理,点了点头,“那你可得小心点,外一有个什么闪失,那老夫可担待不起,枫儿那小子,不知道会把老夫怎么样。” “不会的,您老还是赶快教我吧,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徒儿的女儿,还是你徒儿的妻子,这两个身份在这里摆着,你就不能不教。” “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那也是你收徒弟的问题。” “哈哈哈……”老人突然大笑起来,“就你伶牙俐齿。” “不过,你现在一点内功都没有,要学轻功,总是要有些内力的,老夫传你。” “这样对师傅会不会不太好?我可以慢慢学,不必速成的。” “没个一年半载,怎么可能学会,想要学的快,只有承受内力,”老人知道夏语凉的顾忌,抚着胡子笑道,“你这丫头,还算是有良心,放心吧,我传给你一些内力,不会影响到什么的。” 夏语凉点点头,“那就好。” “来,再陪我来一局,想不到你个丫头还这么厉害,枫儿是娶了个好妻子,希望他会珍惜。” 说完,老人的神色突然暗淡了,下去,但紧接着又大笑了起来,“来,再来一局。” 对于老人的变化,夏语凉也没放在心上。 反正也是闲来无事,就陪着老人下了几局。 裴景枫昨天接到消息,说是有了夏松的下落,所以和薛子颜下了山,本来她也想跟着去的,可被裴景枫制止,怕她跟着下山有什么危险。 夏松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之前诈死,连裴景枫都蒙骗过去了,这次又露出消息,不知道是不是什么陷阱。 夏语凉想了想,觉得也是,如果她跟着去了,说不定还帮不上什么忙,她现在一点内力也没有,更不好功夫,那些搏击在这里根本不值一提了。 如果落入了夏松手中,恐怕会招惹麻烦。 所以,她就留在山上,等着裴景枫回来,在这里和师傅每天下下棋,喝喝茶,也十分惬意。 入夜的时候,夏语凉吃过晚饭就回屋休息,她先是找了一本书随意的翻看了几下,看的困了,刚准备去睡觉,突然,窗外一道黑影站在那里。 “谁!?”夏语凉低喝一声。 却听屋外的人淡定从容的说道,“是我。”声音嘶哑,很是熟悉。 夏语凉想了一下,马上想到了一个人,绝! 那个一身银色的绝。 “是绝?”她试探的问着,就朝着窗边走去,屋外的人也没动,只是说,“你别过来了,我来是有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情?”夏语凉有些疑惑。 “冷决最近十分异常,我跟着它去了一趟千雪山,发现了一些情况。” “什么情况?” “那里有赤炎存在的迹象,能力正在逐渐增加,应该是赤炎曾经被剔除的仙骨。” 夏语凉一时间没太明白,赤炎的仙骨怎么会在存在? “是被人用强大的术法给藏匿起来的,只是,最近随着碎魂剑碎片的苏醒,以及紫鸿弓的解印,赤炎的仙骨也开始蠢蠢欲动,我想可能是当初封印的人就是扉雨。” 夏语凉微惊,没想到绝竟然能够猜测到她的想法。 “你在沧宇也好,这里的气息有助于强化你的身子,在这里学任何都会比常人快上十倍。” “十倍?!” “是,所以,如果你要是跟敬清学功夫的话,会进步很快。” 敬清?夏语凉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指的裴景枫的师傅。 绝这话的意思是,她如果学了功夫,那便可以飞快的进步,可他怎么知道她要跟老人学功夫? 难道…… “你今天一只都在沧宇?怎么会没被发现?”夏语凉微惊。 “沧宇可以除妖魔,但毕竟是肉体凡胎,而我是仙,他如何发现的了我?”绝低低一笑,嘶哑的声音竟让夏语凉生出些错觉。 有什么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又抓不住。 是仙么?可怎么看窗户外的这个人也不想是仙啊,倒更像是魔。 那一身银色,还有遮掩的面具,都显得那么诡谲,奇异,让人心生几分寒意,不敢靠前。 “对了,”突然想到了什么,夏语凉赶紧出声,“赤炎的仙骨出现之后,会有什么异样?” 绝顿了顿,黑色的剪影映在窗户上,依稀映出个轮廓,嘶哑的声音在黑夜中,越发的悚然,“需要和你重新合二为一,否则,仙骨一旦破碎,你必死无疑!” 必死无疑!! 夏语凉顿时惊诧,那仙骨此刻已经关系到了她的性命了么? “可若是仙骨回到了我的身上,我会成为赤炎吗?”夏语凉忍不住问道。 绝摇了摇头,“这个谁也说不准,赤炎和扉雨,天生异禀,却纷纷轮回投胎,谁也拿捏不准她们的命运,因为,她们两个的命运后面是一片空白,任何人都看不到!” “谁也看不到么……” 淡淡叹了一口气,夏语凉笑了起来。 原来她的命运是如此的,没有人能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也说不定,仙骨不能回到她身上,她便会死,也说不定,仙骨回到她身上,她成了赤炎,不再是夏语凉。 任何一个都是有可能的。 只是,成为赤炎之后,记住的是夜渊,还是裴景枫呢? 亦或许,两个人都记得。 给读者的话: 昨天回答正确的是梅儿。大家情人节快乐哦? ☆、126 过往真相 ? 夏语凉忍不住叹息,无论是那种情况,都是她不想看到的,死活着遗忘,都是残忍的。 她,似乎已经做不到对他残忍了。 “绝,我们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谢谢你。”夏语凉道。 绝却是默不作声,隔着窗户,夏语凉只能看到他的一个侧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绝一直都是个神秘的人,她拿捏不准。 他说,他是仙。 一个算是为了她而存在的仙么? “之前,蓝影是不是又在你身边出现了?”突然,绝说了这么一番话。 夏语凉也没有否认,答道,“的确,我擦家司徒家的比赛的时候,她出现过,要和我比试,之后的赌赛也会有她。” “看来她还是没死心,这几百年都没有化解她的怨恨。” “赤炎当时为什么要杀了她的丈夫?记得你上次说,是因为作恶多端,果真是如此么。” “赤炎本性刚烈,冷漠如霜,而蓝影和她丈夫则是夜渊的手下,仗着夜渊是地狱之子,蓝影的丈夫有恃无恐,不惜以处子之血练就魔功,期间蓝影也曾劝阻,当时她丈夫是答应了,可之后,还是继续,这件事情被赤炎知道了,曾将他捉拿,蓝影着急,就去求了夜渊,可夜渊不做理会,蓝影无奈,之后亲自救人,就是因为她私闯天界,才让她丈夫被天际的一个仙人杀死。” 绝一点点的讲述,夏语凉也仔细的听着。 “所以,蓝影一只都以为,是赤炎杀死了她丈夫?因此,时刻都在想着报仇?” “其实,是赤炎自己说的!”绝的声音带着一抹敬佩之情,让夏语凉微怔。 “自己承认的?赤炎这样做是为了维护那个仙人?”夏语凉猜测着,能如此做,也只有这一个原因了。 看绝却摇了摇头,笑道,“赤炎的想法何止如此,她是为了整个天界的安慰,蓝影的丈夫一死,必然会挑起魔戒有些妖物的不满,趁机挑起事端,要是真的是个仙人杀死的,夜渊便不会管,但若是赤炎杀死的,夜渊必然要管。” “夜渊会如此护着她么?” “夜渊随时地狱之子,但却是个有分寸的人,他不会滥杀无辜,也不会任由战事被挑起,可蓝影的丈夫是跟了他许久的人,若是真的被别人杀死了,这抽他要报,若是被赤炎杀死了,他便不会,他就是那样一个人,觉得谁重要,便无论如何都可以,觉得谁不重要,就是被千刀万剐,也不甘他什么时候。” 夏语凉听着,觉得夜渊和裴景枫真的很像。 “所以,也是因为夜渊会护着赤炎,而赤炎为了保护天界的安危,便承担了一切?因此蓝影便恨她至此?可是那人,本不久该杀的么?” “是该杀,但是能杀他的,天界的也只有一个人有那个资格,其他的仙人是不可以动夜渊手中的人,这是千古不变的规则。” “那个人不会就是赤炎把?因为她是战神?” “的确!” 夏语凉突然觉得战神还真是威风。 “等着你回去比赛的时候,我会陪同你一起去,蓝影是妖,她必然会使用妖术,到时候,我会帮你将她的妖术化解,那时候就是公平竞争了,”停了一下,绝突然转正了身子,似是在看着她。 时间仿若突然停顿了一般,只听绝轻微的叹了一口气。 “我最怕的是,蓝影用别的方法加害你,她心机深沉,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所以你一定要小心,我不能时刻在你身边保护你,你必须学会自保。” “怎么会呢?”夏语凉安慰的笑道,“不管怎么样,我也算是赤炎的转世,虽然没那些神力,但是不会轻易就出事的,蓝影想害我,早就该害了,我在想,她是不是也对赤炎杀了夜渊的事情耿耿于怀呢?” “是!她对夜渊是绝对忠诚的!” “那难怪了,一则是丈夫的仇,二则是主子的仇,新仇旧恨子搅合在一起,她不痛恨我几百年才怪。” “所以说,下次比赛的时候,我会跟着你去,以免发生什么意外的情况,蓝影看似妖媚无碍,却是心狠手辣的人,她的外表和耐心绝对不一样。。” 想起第一次见到蓝影,的确十分妖媚,只是,上次有绝在,蓝影的心狠手辣她倒是没体会到,只是那狰狞的表情,破坏了原有的美感,她也能知道,蓝影绝非善类。 想着,夏语凉淡然一笑,“谢谢你,绝,欠下你的人情,我一定会还的。” 男子没有急着接过话来,他静默的站了一会,翩然转身,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了一句话,“恐怕……你没机会还。” 这话是什么意思?夏语凉十分迷惑。 突然,有什么窜入她的脑海中,夏语凉赶紧推开窗户,朝着外面看去,却早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黑茫茫的天际,璀璨的星辰闪烁着光泽。 夏语凉双手拖着下巴,看了一会夜色。 她想,除非绝知道了自己的什么命运,所以才会说那样的话,否则,又怎么会说她没机会还呢? 不过,她也是胡乱的猜测了一下,并不知道是不是如此。 叹了口气,夏语凉又看了一会儿,这次是真的困了,关了窗户,就躺在床榻上睡了过去,而此刻,她躺着的上方,屋檐上,男子一身银袍肆意的飞舞,墨发被风扬起来,那银色的面具缓缓拿了下来,俊削的脸,仰面看着苍茫的天空。 “不管你是赤炎,还是夏语凉,都是我注定要保护的人,冷决是因你而在,而我也是因你而来,夏语凉,你可知,剑便是我,我便是剑?剑人合一,才能够达到碎魂剑的效果呢?” 只是这话,夏语凉听不到。 给读者的话: 第五个问题,是谁杀死了蓝影的丈夫? ☆、127 思念 ? 跟着师傅学习轻功,夏语凉果然体会到了绝所说的进步,就连敬清也甚是吃惊,没想到她得了他三成功力,却能够进步如此之快。 只可惜现在夏语凉只能学习一些轻功,其他的因为有了身孕,并不太适合。 只是单单是这轻功,也让夏语凉练的出神入化,老人每天乐呵呵的看着夏语凉练功,自己坐在一旁饮茶,偶尔指点几下便可以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好像偶尔看到老人眼中闪烁的异样情愫,猜不透,道不明。 “师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夏语凉问道。 老人笑着饮茶,“我的事情太多了,你指的什么呢?” “师傅你最近的情绪一只都不对,神情飘忽的,一定是有什么心事,不如说出来,我和您一起想想怎么解决?” 老人听罢,只是摇摇头,“哪里有什么事情,你是敏感过头了。” 既然老人不说,夏语凉也不继续问了,喝了几口茶,又去练轻功,只是因为怀孕,练一会儿,就会觉得疲惫。 下午的时候,夏语凉吃了点东西,就去休息去了,这一觉,她就从下午睡到天黑,等着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漆漆的了。 屋里没有点灯,她也就看不清楚屋内的,摸索着起来,刚准确去点蜡烛,身子却被一股拉力制止住,夏语凉防不猝及的跌进一个人的怀抱中。 淡淡的檀香扑鼻而来,还带着一身风尘仆仆的味道,应该是刚赶回来不久。 夏语凉靠在男子的怀中,没有动,黑夜里两人相依相偎,“枫,你刚刚回来?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没找到夏松,果然是个圈套,幸好你没去,不过,他已经露出了马脚,正在追查,他的几个儿子已经落在我的手中了。”男子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疲惫了。 夏语凉觉得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裴景枫从离开到回来,不过六天而已,而来来回回在皇城和沧宇直接奔波,最快也要四天,这最快是指不眠不休的赶路。 “你用了几天回来的?”她突然问。 然,男子只是用着她,默不作声,就好像是睡了一般,夏语凉也以为他是睡了,刚准备挪动身子,便听到头顶传来声音,“三天。” 三天?! 夏语凉的心猛然一震,裴景枫竟然只用了三天就赶回来了? 这怎么可能?他们当时赶路,还走了六天,中间已经是极少休息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 “语儿,我很怕失去你,我从来不知道,会如此的思念你,离开的这六日,除却处理夏松的事情耽搁了几天,其余时间我都在赶路,只想快些见到你。” “枫,你是怎么了?” 她总觉得裴景枫不太对,说不清是哪里不对,但就是让她很心疼。 裴景枫的话中,好似隐藏了某个秘密,让她探寻不得。 “我没事,就是想你。” “你怎么这么肉麻,”夏语凉嗔笑,从裴景枫的怀中挣脱开,就摸索着下去点灯,火匣子刚点上蜡烛,顷刻间,整个屋子便亮堂了起来。 夏语凉转身,看着床榻上的男子,俊毅邪魅,潭眸幽深却挤满了她看不清的情愫。 他穿了一身赤色锦袍,更显得整个人冷瑟。 面上虽带着疲惫之色,但仍然掩饰不住那股浑然天成的邪佞气质。 “你……”夏语凉的声音微钝,眼睛酸涩,她使劲的眨了眨眼睛,才面前笑道,“看你脏的,我去找人打水来,替你更衣沐浴。” 说完,不等裴景枫再开口,自己已经除了门。 屋外,夜色苍茫,一弯残月悬于天际,散着清冷的光泽,她扬起头,眼泪终于不争气的落了下来,这是她从父母死后,第一次落泪了。 曾经就算是再苦再累,十指练得出血,她都不会掉一滴泪。 可现在,她忍不住,忍不住不为裴景枫落泪。 那堆叠在床底下的鞋子,都已经开了口子,磨损的厉害,虽然裴景枫把那鞋藏在了床底下,但她还是看见了。 他是怎样赶回来的?才会将一双鞋子磨成了那样? 站了一会儿,夏语凉擦去眼泪,便去找人打来洗澡水,屋内,氤氲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夏语凉亲自替裴景枫更衣,然后沐浴。 她也不需要避讳任何,只想替他,做一次自己能做的事情,将男子的发挽起,夏语凉用巾帕替男子搓着背。 他的身后,有无数的疤痕,她仔细小心的替他擦拭着,虽然那些都已经是陈旧的伤疤了,但她仍是不敢太用力。 “这些疤痕是怎么弄得?”手指轻轻划过男子的后背,夏语凉轻声问着。 “打架,练功,各种各样的都有,小时候还被追杀过,那次是好不容易逃过了一劫,要不然可能就死在了荒郊野外了,那处最长的伤疤,就是那次留下的。” “疼吗?” “现在已经记不清了,受的伤多了,疼和不疼都是那个样子。” 裴景枫闭着眼,像是在休息,夏语凉也不再多问什么,只是安静的替他擦拭,她不知道他曾经除了母后的死,还受过什么伤害。 可那些对裴景枫来说,都是不可泯灭的伤痛吧。因此才造成了他孤僻阴冷的性格、 那,几百年前的夜渊又是什么样子呢? 她从梦境中看到的夜渊,对赤炎也是如此体贴,而对其他人漠不关心,可能在夜渊的心中,就只有赤炎和弟弟啸苍吧。 其余的人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过了一会儿,夏语凉从后面转到前面去,和男子面对面,她的手抚过男子的胸前时,突然被抓住,裴景枫睁开眼,紧紧凝视着女子。 半响,说道,“语儿,我们过两天回王府去。” “嗯?” “我们还是回王府吧,让你在沧宇,我看不到也难受,还是回去,让暗杀门的人保护你。” “也好,那我们就回去。” 给读者的话: 昨天第一的是梅儿。表示,梅超风我在我这里登录了诶,据说有撤离的了~? ☆、128 回到王府 ? 在山中又待下了几日,夏语凉便和裴景枫离开了沧宇朝着皇城走去。 夏语凉有些奇怪,若是裴景枫要办事,那她留在沧宇算是最安全的了,可为什么要把她接过王府? 是因为对她太过思念? 她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是裴景枫想的什么?她一时间也猜不透,只是先跟着他回去吧,有什么事再说。 马车行驶的很慢,一路上摇摇晃晃的走着,天气转冷,一路上甚是萧条,也没有什么景色,夏语凉觉得困乏,就窝在马车里睡觉。 有时候,裴景枫会在外面骑马,有时候又会进来马车陪她坐着。 来来去去,就像个爱玩的孩子。 “回去之后就按照我说的办,没有后退的余地。”裴景枫沉声说道,声音夹在秋风中,格外的冷。 “师兄,你……这样会不会不太好?要不要先跟她说清楚?”薛子颜语气急迫,想要劝阻。 “不需要!”冷冷回绝之后,裴景枫兀自骑马,不再多说一句话。 夏语凉被马车外的声音惊醒,醒来之后,就只听到了“不需要”三个字,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 撩开车窗的帘子想要透透气,刚好裴景枫就在一侧,见她露出脸来,便问,“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 “还不饿,刚刚睡醒,还是有些困乏。”冲着裴景枫轻笑,夏语凉说完,就准备钻进车里,“要到冬天了,天还真冷。” “我进去陪你。”骑马朝前走了几步,裴景枫翻身跳上马车,马由司凌牵着,他就进了车里,一身冷气。 拿起车里的毯子给夏语凉裹上之后,自己才坐了过去。 车内的做处都被裴景枫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毛绒毯子,坐在上面又软又舒服,被马车颠簸几下就想睡觉。 这会儿再被裴景枫抱着,就更想睡。 “怀孕之后,我除了想睡觉就是睡觉,这腰都粗上了两圈呢。”靠在裴景枫怀中,夏语凉的声音温软柔和,带着意思困意。 眼睛半眯着,样子就像是要睡着了一般。 “我觉得抱着手感很好。”抿唇一笑,裴景枫将女子抱进怀中,“困了就休息,我们很快就会回府的。” “嗯,这都已经是第六天了,差不多该到了。”说完,夏语凉便安心的靠在男子怀中睡着了。 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裴景枫温和的容颜顷刻间陇上了一层阴鸷愁丝。 他做出了一个决定,只是决定过于残忍。 那个想法在他心里不断的重复,不断的想要实行,但总是下不了狠心,如今,是不得不下了, “语儿……”他深深的呢喃。 怀中的人,似是听到了一般,唇畔凝出一片笑意。 一路回到王府,夏语凉还没醒,由裴景枫抱着下了马车,朝着府内走去,到了院子,紫蓉正和司峰在争吵着什么,见到王爷回来,赶紧止住了声音。 又看到夏语凉再睡觉,更是小心翼翼。 “别打扰到王妃,本王要先进宫办些事情。”吩咐完,裴景枫便离开,出了院子。司峰也跟着离开。 屋内,紫蓉坐在床榻边,看着女子脸上的笑意,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小姐的样子看起来很幸福,她想。 忽然又想到刚进王府的时候,小姐忍气吞声,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变了一个人似的,谁欺负她,都帮她讨回来。 而现在的小姐,又和之前不同,多了一分温和。俨然像个小女子了。 王爷也从之前的狠戾,便成了如今这个样子,温柔体贴,不过她只是,这只是对小姐如此。 其他的人,还是很怕王爷的。 想着,想着,紫蓉就忍不住笑起来。 夏语凉睁眼的时候,刚好看到她在笑,便问,“在笑什么?说来我听听。” “小姐,您醒了,要不要吃东西?”紫蓉被惊了一下,赶紧站起身来,想起刚刚自己傻笑的样子,就觉得难为情。 “你先告诉我刚刚在笑什么?”夏语凉继续问。 “我,我……”结结巴巴的,紫蓉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最好看到夏语凉一只盯着自己的看,只好妥协,“我是在想王爷对小姐很好。” “呵呵呵……”夏语凉忍不住笑了。 “小姐,你又笑什么啊?”紫蓉有些不解。 “笑你可爱,好了我觉得饿了,你赶紧去帮我拿点吃的来吧。” “嗯嗯,小姐,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紫蓉就跑出了院子。 等着紫蓉回来的是,不仅带回来了食物,还有一个小丫鬟,小丫鬟手中端着药盅。 “那是什么,紫蓉?”夏语凉已经从床榻上下来,指着小丫鬟手中的药盅问道。 “回王妃,这是王爷让我们准备的安胎药,王爷说您今日总是犯困,可能是体虚,所以吃些安胎的药补补。”小丫鬟如实说道,将药盅放下后,请了安便退了出去。 “小姐,你看王爷多细心啊。”将准备好的饭菜放在夏语凉面前,紫蓉就先将药物拿去了别处,“吃完饭,奴婢可是要看着你喝下去的。” “你个丫头。” “对了王爷呢?怎么没看到他。” “王爷说他进宫办事了,让我照顾你呢,我从来都没见过王爷这么好,以前每个人都说王爷嗜血残酷呢。” “现在也是。” “啊?”紫蓉满脸惊诧,被吓到了一般。 夏语凉却只是笑笑,没有再答话。 吃过饭后,夏语凉还是被紫蓉看着把药喝完,吃完之后,紫蓉又递上蜜饯,“小姐,这也是王爷准备的,怕你吃了药会觉得苦。” 结果蜜饯,夏语凉的心也跟着蜜饯一起甜了起来,看不出来裴景枫还是个细心的人。等着吃完药之后,夏语凉就收拾,准备出去。 给读者的话: 问题6:裴景枫用了几天时间赶回沧宇?? ☆、129 不回府 ? “你的信。” 北夜澜将信递了过来,夏语凉看了一眼,上面写的师傅亲启,便只是写信的是翎羽。 他离开也有几个月了,到现在,也统共来了两封信。 夏语凉看了看信,也没说什么,只是又交代了一下自己最近的生活,还有想回来找她学赌术,再者,现在闲暇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等等等。 夏语凉看着,就想笑,这翎羽果真还是歌孩子,虽然在赌桌上是一副成熟的样子,可骨子里始终还没长大。 看完信之后,夏语凉就和北夜澜聊了起来,这段时候她不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北夜澜帮忙打理的。 包括那青楼,也重新换上了新的名字“最颜楼”。 而流霜五人已经被安排了进去,基本开始正常运作,里面卖的是才艺,寻各个青楼才情最佳的女子过来,让醉颜楼不落了俗套。 北夜澜也是个经商的高手,只是几天,醉颜楼在夏语凉留下的方案下,渐渐开始有了红火的迹象。 又有北夜澜坐镇,谁也不敢轻易去闹事,夏语凉想,几天之后,这醉颜楼说不定就成了京城之首了。 没有哪家敢公然挑衅的。 “你去了沧宇为什么又回来了?”突然,北夜澜问道。 他知道她去了几天沧宇,可怎么去了之后就又回来了?这只见不过半个月的时间。 他是觉得甚为好奇。 “就是想回来,所以就回来了。”夏语凉笑,吃着桌子上的糕点,是翎羽托人带来的,味道依然和之前一样。 一个男子也可以将糕点做的如此好吃,算是很难得了。 “流霜她们都好吗?那个环境她们适不适应?” “都很好,她们五个可是各个不能小瞧,醉颜楼在她们的管理下井井有条,不管是那个都有独特之处。” “看来我没有瞧错了她们。” “的确没有。” 两人又说说笑笑了一会儿,夏语凉才准备离开,临走前,北夜澜突然叫住了她,“语凉。” “嗯?”夏语凉回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人,眉目俊朗,带着几分冷峭。 “你,如果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只要我能做的,就一定会帮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发涩,冷冷的目光稍作偏移,没有再看夏语凉。 女子却是一愣,盯着北夜澜看了一会儿,有什么在心中猛然蹦了一下,但又归于平静,她点点头,只应了一个好字,便转身离开了。 一路上,夏语凉的脑海中都在重复着北夜澜的话,北夜澜是个冰冷的人,他从来不会去帮助别人,也不需要别人帮助自己,即便是救助那些孤儿,也是让他们为自己做事。 没有不求回报的。 而对于她,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只要她有意的事情,他都会竭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合作的关系就变了呢? 一边想着,夏语凉一边朝前走去,路过千羽烈的店铺时,忍不住停了下来,朝着里面看了看,她不知道现在千羽烈在紫明国怎么样,只希望莫君望会好好待她。 前世的扉雨为了啸苍,定然做了不少的事情。 * 回到王府之后,天色渐晚,快要入冬的天已经开始让人冷的打颤了。 夏语凉一回到王府,就钻进了屋里,紫蓉拿了个暖炉回来给她,“小姐,你用着这个暖炉。” “我还没冷到要用暖炉啊,只是今天穿的单薄了点。” 她说着,就觉得怀孕之后,这身子真的是越发的弱了,曾经大冬天的,她就几件单薄的衣服挂在身上,熬过整个冬天,都时候冻的全身都僵硬了,有时候或许能捡到打火机,找点东西点着了取暖。 她那时候就笑自己,像是退化到古代去了。 现在真的在古代了,却也比那时候好。 “王妃。”正当两人谈笑的时候,屋外,司峰的声音响起。 紫蓉的脸立刻就阴沉了下来,呼啦一下扯开门,冲着外面大喊,“你来干什么啊?!” 司峰被她这一喊,还真有些吓着了,愣了半天没蹦出一个字来。 “司峰,你来想说什么?”夏语凉站起来,拉过紫蓉的手,示意她不要这么莽撞,这才使司峰回过神来,赶紧回到,“王妃,主子说他今晚不会来吃饭了,您吃过了就休息吧,他也许很晚才能回来,也许不回来了。” “不回来?那他要去哪里?”夏语凉问。 “主子说他今晚可能要在宫里过夜,王妃您不必担心,早些休息。”司峰半低着头,没看夏语凉。 然,夏语凉也只是淡然一笑,随即道,“我知道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说完,看向紫蓉,“紫蓉帮我去拿点吃的过来,吃过了就睡吧。” “是,小姐。”紫蓉说完,朝着司峰“哼”了一下,就飞快的离开,身后司峰顿了顿,赶紧喊道,“唉,我和你一起去。” “谁要和你一起啊?无赖,流氓!” “我不是都跟你解释了么,你怎么这么记仇啊?” “你解释了就了不起啊?” “你,你,你……” 看着前面的两人,夏语凉笑过之后,眉头紧蹙起来,重新坐回屋子里。 裴景枫进宫了并且不会来了?要留宿在宫中? 她觉得十分奇怪,以裴景枫的性子,是不会留在宫中的,那里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想到此,夏语凉心中微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之前裴景枫还说过让暗杀门的人保护她?暗杀门是什么地方?她有些不解,站起身来,冲着外面喊了一声,“如果暗处有人,麻烦出来一下。” 四周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是她想错了? “没有人么?”她又问了一次,这边她的声音刚落下,立刻有一道笑声在空气中弥漫开,夏语凉冷冷一叱,道,“是谁?!” 给读者的话: 昨天第一的是橙里少年哦,字没错吧。。? ☆、130 我陪你 ? “你怎么可以这样啊?我不需要你帮忙,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紫蓉被司峰纠缠住,气的直跺脚。 之前觉得司凌是冷的点,可现在出来个司峰,她却觉得司凌冷的很可爱了。 “你还是对我有误解,我要消除你心里对我的误解啊,都说了那次是薛子颜要灌我酒,才会那样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是个三心二意的男人。” “我管你是不是啊,”紫蓉白了他一眼,愤愤的要朝着前面走,“哎,你倒是给我让开啊,再不回去,小姐会饿的。” “那我要和你一起去给王妃送药啊。” “不想理会你。” 紫蓉说完,绕过司峰就朝前走去,身后司峰笑了笑,也紧紧跟了上来,一路上还在叨扰紫蓉。 * “怎么是你?”夏语凉虽然很吃惊,语气却是淡然若水, 眼前,夏景年正一身黑衣的站在她的面前,一脸坏笑,“姐姐,你有没有想我呢?” “景年,你?是暗杀门的人么?”好奇的问着,夏语凉朝前走了几步,将距离拉紧,“你什么事情去的暗杀门?” “很久之前就去了,而且,我是门主,这次裴景枫是叫了门主来亲自保护你哦。” 夏语凉只觉得无语。 现在,自己的弟弟来保护自己了么?搞了半天,在她周围暗藏的那个人竟然是夏景年。 “姐姐,你这么久没有看到我,是不是想我了?”夏景年一脸无害,冲着夏语凉笑,然,那双精锐的眸瞳此刻却落在了夏语凉的独自上。 那目光如寒冽的刀子,似割在夏语凉的身上。 她蹙眉微微后退了几步。 “你娘还有夏府的其他人了?你知道夏松在哪里么?”面无表情的看着夏景年,夏语凉直截了当的问道。 她觉得夏景年不知她知道的那些,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我怎么会知道他们哪里去了,我在夏家被剿灭的时候,就做了暗杀门的门主,之后夏家出事,我当然是去暗杀门了,我娘也当然跟我一起了,至于其他人,我才不管呢。” 说完,夏景年朝着夏语凉迈近一步,手突然抚上了夏语凉的肚子上,速度之快让夏语凉没来得及躲闪。 “这孩子,一定会很可爱,希望她像姐姐你。”清澈的声音,无辜的眸子,夏语凉看了一眼,却无故心中发寒。 她一把拍下夏景年的手,转身朝着屋内走去,“景年,你在暗杀门要注意安全,好了,你该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了。” 什么的男子,一脸纯净的笑,眸光渐渐暗淡,他笑嘻嘻的说道,“我一定会保护好姐姐的。” 等着紫蓉回来的时候,夏景年已经不在了,紫蓉好似什么事情也没有,端着饭菜进屋,只有司峰站在了原地一会儿,也跟着进来了。 将手中的药放下后,司峰说道,“王妃,明天暗杀门选出来保护您的人就来了。” 夏语凉一怔,手中的筷子险些掉到了地上,“你说明天暗杀门的人才会来?”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司峰一脸狐疑。 夏语凉赶紧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速度挺快的,好了司峰,没什么事情你忙去吧,这边紫蓉会伺候好我的。” “是,王妃。”朝着紫蓉瞟了一眼,司峰退了出去, 夏语凉吃着饭菜,觉得味同嚼蜡,什么味道也没有了,如果按照司峰说的,暗杀门的人是明天才到,那刚刚夏景年是怎么回事? 他来又是为什么呢? “小姐,您是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菜都掉到了桌子上了。”紫蓉坐在夏语凉对面,赶紧叫了一声女子。 “啊?”惊了一下,夏语凉才回过神,尴尬的笑了笑,“我没事,继续吃饭吧。” 裴景枫不会来,夏语凉便早早的睡下了,今天刚赶路回来,她就没休息,晚上就格外的觉得疲乏,今晚是司峰在屋外守夜,紫蓉被他拉去说话了。 夏语凉觉得他们两个倒是蛮般配的,司峰似乎对紫蓉有意思,可紫蓉还不知道。 想着,就笑了起来。 也许过不久,她就能喝喜酒了,紫蓉和司峰的婚事,她得跟着裴景枫提提,说不定就成了呢。 笑着闭上眼,夏语凉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今天夏景年盯在她肚子上的眼神,阴鸷可怕,想刀子一般,让她难受。 她感到,夏景年不喜欢这个孩子。 若是个男孩,恐怕他会更加的不喜欢。 心中有个想法,把便是夏景年绝非善类,而且从他的身上,她嗅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暗藏在深处,若隐若现。 想着,想着,夏语凉慢慢的便睡了过去,因为实在是太累了,一夜都睡得极其安稳,也没什么梦魇。 直到第二天清晨醒来。 她动了动身子,突然觉得有什么压在了自己身上,惺忪的睁开眼,就看到一只手臂正揽着她,背后传来淡淡的檀香味道,再也熟悉不过了。 “醒了?昨晚睡得好不好?我吵醒你了么?” “没有,也许是因为累了,所以睡得格外好,连你回来了我都不知道。” 将女子的身子扳了过来,男子眯眼浅笑,“昨夜在宫里,怎么也睡不着,就连夜回来了,到了院子里,就看到紫蓉靠在司峰身上睡着了,我也没让司峰出声,就直接进来了。” “嗯。”夏语凉轻声应着。 “看来你是真的累了,再睡一会儿,我陪你。”说着,将怀中的女子拥的更加的紧。 夏语凉点点头,就继续安睡。 男子看着近在眼前的女子,伏在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瑟的忧愁,女子脸上的幸福笑容,让他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 给读者的话: 问题7:夏语凉的青楼叫什么? ☆、131 太子妃召见 ? 几日来,裴景枫都经常在宫中走动,都是半夜很晚才回来,很奇怪的是,裴景枫那日问了她,如果他们的孩子没了,她会怎么做? 她当时愣住了,不明白裴景枫话中是什么意思。 但她仍是毫不犹豫的回答了,如果孩子出事,是因为人为,那她绝对不会放过也不会原谅那个人的。 这话说完,裴景枫就没再答话,收拾之后去了宫里。 坐在屋子里,夏语凉又想起了裴景枫的话,总觉得裴景枫回来之后尤为奇怪,好像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一般。 想了想,夏语凉出了屋子,朝着煎药房走去。 到了煎药房,里面的小丫鬟正在替她煎药,她就走上前去,问道,“这都是些什么药?” “王妃,王妃吉祥。”小丫鬟见是夏语凉吓得立刻跪了下来,赶紧请安。 夏语凉却对她的反映蹙了蹙眉头,随手拈了几味药材,瞧了瞧,闻了闻,才问,“你起来,先回答我这都是些什么药材。” “是,”小丫鬟从地上起来,赶紧把几味药材和夏语凉说了说,夏语凉在心中记下了,才匆匆离开。 回到屋中,将刚刚小丫鬟告诉的几味药材都写了下来,又出了锦王府去找北夜澜。 一路上夏语凉的心中都觉得忐忑不安,她紧攥着手中的药材,怎么也放不下来。她就怕,事情跟她想的一样。 到了赌坊,里面仍旧热闹非凡,也有其他赌坊效仿了她的办法,设了VIP,但总是没有北夜澜这边的好。 这边的法子是不断的更新,其他的地方应对不暇。有的最后只得作罢了。 赌坊内有几个伙计对夏语凉都已经很熟悉了,也都知道是夏语凉,赌坊的声音才会更加的火,所以一见到夏语凉,笑的格外灿烂。 这会儿看到夏语凉来了,就赶紧的领着上楼去了。 楼上,北夜澜的房间仍然紧闭着,楼上虽然嘈杂,但是这楼上的房间隔音都是极好的,这会儿就到门边,她才依稀听到屋内有人说话的声音。 只是在外面混合着楼下的声音,听不太真切。 “里面还有其他人?”夏语凉问。 伙计却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一样,茫然的摇了摇头,“就有主子一人啊。” “那怎么……” 她想说,那怎么屋内有人在对话,却见眼前的门突然被打开,呼啦一下,北夜澜就那么站在了她的面前。 两人面对面,身旁的伙计早就消失不见了。 夏语凉朝着屋里瞄了一眼,见什么也没有,就觉得好奇,以她的听力,怎么可能听错呢?刚刚这屋内是有人在说话。 “真的就我一人。”北夜澜欠身让夏语凉进屋,随后说道。 “可是……”夏语凉欲言又止,想了想,便没有再追问。 她把那张记载了药的纸张拿出来,递给北夜澜,“帮我看看这几味药都是什么药,本来想去药铺问的,但想了一下,还是觉得来问你比较好。” “我看看。”打开来仔细看了一下,北夜澜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冷寒如冰,掂量了片刻,他才说道,“这些都是写安胎的药,没有什么不对的。” “你确定如此?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说着,夏语凉又把趁着下丫鬟下跪时候拿的药材递给北夜澜看,“你瞧瞧,这些药和我纸上写的是不是一样的?” 北夜澜又瞧了瞧,然后点头,“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不同,你觉得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好奇。” 坐了下来,夏语凉把弄着那些歌药材,难道是她想错了?可裴景枫为什么又要说那样的话呢? 是什么会威胁到她的孩子?可不管怎么样,她都会好好抱住这个孩子,这……是个生命。 “夏姑娘,有人找你。”屋外,有人喊了一声,夏语凉这才回过神来,问道,“是谁?” “小姐,是我,”紫蓉在屋外说道,语气有些焦急,还带着写急促的喘息,“刚刚有人来府里传话,说太子妃让您进宫一趟。” “太子妃?”打开门的瞬间,夏语凉疑惑的问道。 “是啊,却是是太子妃,她说要找您呢。” “找我?”夏语凉觉得奇怪,但还是跟北夜澜告辞回府去,一回到王府,就看到马车停在了那里,有宫女迎上来请安,“锦王妃吉祥。” “太子妃让我进宫有什么事情?”夏语凉正色道。 宫女一惊,赶紧回着,“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是奉太子妃的意思,将王妃请进宫去,其他的也不知道。” “那若是我不去呢?” “这……”宫女惊诧迟疑,又跪了下来,“王妃,您,您就别为难奴婢了。” “我如何为难你了?你来请了,已经奉命了,而去不去是我的选择,我不想去,难不成你还要逼迫我不成?” 说罢,夏语凉就准备朝着府内走去。 没想到那宫女竟然猛然抓住夏语凉的双腿,不让前行,“王妃,您等等。” “等什么?”夏语凉冷冷轻嗤,“我从来不喜欢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 “可是,王妃说,只要你看着这封信就会跟奴婢去了,奴婢求您看过之后,再决定要不要进宫,好不好?” 夏语凉默不作声,倒是紫蓉不忍心了,她也知道一个做奴婢的不容易,当初她在丞相府也是如此。 不过,她也知道,小姐只是不想去招惹一些事情,可是…… “小姐,您就看看吧,说不定真的有什么事情。”紫蓉劝道。 夏语凉斜睨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宫女递上来的信,然后拿了过来,“你先起来吧,等我看完之后,再决定要不要跟你一起进宫。” 宫女一听,立刻爬了起来,紧紧盯着夏语凉看,一张脸上都是紧张的神色,生怕夏语凉看过信之后,也不愿意和她进宫。 那她回去可要怎么会太子妃交代? 夏语凉站在那里看了几眼信中的内容,脸上渐渐难看,随即她将信收了起来,径直朝着马车走去,“紫蓉,你先回府等我。” “小姐,我跟你一起去。”紫蓉赶紧说道。 夏语凉想了想点头同意,紫蓉就赶紧扶着夏语凉上马,宫女见此大喜,赶紧命令回宫。 给读者的话: 昨天第一的是梅儿。今天问题在这章,大家看完早点睡觉吧。问题8:裴景枫给夏语凉的药都是什么药? ☆、132 夏语凉,我恨你 ? 进宫之后,夏语凉就被带到了太子苑,院子里竟然空落落的,没有一个人,紫蓉被留在了门外,她被宫女领了进去。 屋内,一室的浓烈中药味,充斥着人的嗅觉,夏语凉不禁蹙了蹙眉头,“你先下去吧,我和太子妃有话说。” “是。”宫女应着,便关了门退了下去。 夏语凉从外厅绕了进去,走到屏风处,停了下来,朝着里面看了看,“几天了?” “有一段日子了。”床榻上的人,声音孱弱,仿佛是要断了气一样。 夏语凉这才饶过屏风朝着里面走去,越近那药草的喂药越浓,肖玉儿就那么躺在床榻上,虚弱的看着她走过来。 “我就知道你会来,”粗喘了一口气,肖玉儿想要起身,夏语凉上前几步扶住了她,也跟着坐在了床榻边。 她印象中的肖玉儿,美丽娇媚,此刻的她却是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皮肤毫无血色,苍白几乎要接近枯黄,眼眶深深的凹陷了下去,泛着乌黑。 原本有神的大眼睛,此刻也是暗淡无光。 就这么短短的一些日子里,这个女子却变成了这样? 夏语凉心里是有些可惜的,这个在政局上成为棋子的女子,到头来挂着太子妃的风光名号,却是如此的凄惨,悲哀。 原本她完全可以嫁给一个平淡的人,不卷入这场是非当中的,可如今,什么都晚了。 “夏语凉,我恨你!” 突然,肖玉儿死死瞪住女子,咬紧牙关挤出几个字来,她的手指扣在夏语凉的手臂上,像是竭尽了力气一般。 夏语凉没有作答,也没有推开她,只是任由她发泄。 然,肖玉儿骂完,又嘤嘤的哭了起来,她哭的悲切,眼泪啪嗒啪嗒的落着,把夏语凉的袖子都沾湿了。 她也不说话,心里像是有什么委屈,此刻只能跟夏语凉说一般。 “夏语凉,你说我是哪里不好?为什么我这么惨?长这么大,我没害过人,也从来没想去算计过谁,可为什么我却被人不断的算计,最终,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肖玉儿哭的厉害,声音断断续续,哽咽着一下又一下。 她的身子被夏语凉抱住,止不住的颤抖。 她就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夏语凉得到了她一样都没得到,而她想要的都拼拼是夏语凉的。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凄惨?怪谁?她谁也怪不了。连夏语凉她都不曾怪责。 “夏语凉,为什么他们爱的都是你?为什么啊……”肖玉儿忍不住哭嚎,瘦弱的身子只剩下了骨头。 “我也想过要陷害你,要让你人人唾弃,但是我做不到,无论怎么样,你都是那个无辜的人,我没办法把你也拉入这般难进难退的境地,我相信你是一个好人。” 夏语凉听着,鼻子突然酸涩起来。 她怀中的这个女子,若是没被掺入到这场局势里,说不定她们是可以成为朋友的。 说不定…… 只是,一切的说不定都已经晚了,她们注定是要这样的。 “我恨你,我也嫉妒你,先是裴景枫,他那时候对我那般的好,细致入微,可却在我和他成亲的时候,被抛弃,而原因是,你有了孩子,多么可笑,我在那么多人的面前丢尽了颜面,我是一个女子,我……我气极,可我却无能为力,一点办法都没有,那时候,我觉得耳边都是别人的冷笑声,我觉得我是要被逼疯了。” 一口气说下来,肖玉儿喘了几口气,才接着说道,“那时候我得了一场大病,身体每况愈下,后来太子三番四次到将军府看我,关心我,皇后娘娘也去看我,我是有些后悔了,当初选择了裴景枫,我想,或许当时我选择了太子,就不会这样了。” 夏语凉咬紧双唇,她想说,不管你选择谁,都会如此,可她没说出口,是不忍心。 眼前的这个女子,在感情上还是如此单纯,她要的不过是一个能悉心疼爱照顾她的人,可偏偏,她遇到的两个人,都不是那样的。 “可是,不是的,不是我想的那样的,你知道么?太子爱的不是我,也不是我……” “你好好休息,别说了。”夏语凉止住她。 “原来连太子爱的都是你!都是你!夏语凉,你让我怎么能不恨你呢?我一生遇到的两个男子,都喜欢的你。” 知道肖玉儿要说什么,所以夏语凉想要阻止,看来她是知道了什么。 “大婚当夜,太子喝的酩酊大醉回来,他一把抱住我,紧紧用在怀中,可,他的口中喊出了的却是你的名字,他说……凉儿,你别走,别离开我……” “他的声音那么神情,里面都是痛,连我都听的出来,可我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成了他的女人,成了你的替身,夏语凉,你说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上天要这般对我。” 女子说的激动,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身子猛地颤动着,夏语凉只得帮她抚背。 “我们没有任何深仇大恨,肖玉儿,我只希望,如果有来世,你不要生在宦官之家,做一个平凡人家的女子,寻一分平淡的感情,过平反的生活,这样便好了。” “这话……我记下了,”苦涩的扯着嘴角笑,肖玉儿阖眸似是睡着了一般,苍白的唇蠕动了几下,吐出几个字,“来世,我定然不会生在官宦之家,也不要遇到你夏语凉。” 说完,她笑的越发灿烂。 夏语凉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只听肖玉儿说,“其实,我喜欢的仍旧是裴景枫,所以,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遇害,即便打赏我这半条命,也在所不惜,我只求,到时候锦王府可以替我求情,留下肖家数十口,我爹,这辈子都精忠报国,这次恐怕也要身不由己了,锦王府,我求你,一定要抱住肖家数十口人的性命。” “我应你。”夏语凉答道,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肖玉儿听罢,犹自叹了一口气,笑道,“那就好,那我就把什么都告诉你了。”? ☆、133 冷宫 ? 烛火摇曳,泄了一地斑驳,女子穿着单衣,披着外套坐在桌子前,闭眼思考着什么。 她揉着额头,十分疲惫的样子,已经隆起的肚子将衣服撑起。 “紫蓉,你先去睡吧,我等王爷回来。”对着一旁已经困到不行的紫蓉说完,见她下去了,夏语凉又继续眉眼深锁。 她今日从宫中回来,将肖玉儿的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下,她虽然因为裴景枫而身体抱恙,但是不至于如此。 那只有一个可能,在有人对肖玉儿下毒了,慢行毒药。 但这也只是猜测,她得不到证实也不能随意的下定论,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 如果,太子和皇后是要用肖玉儿牵制着肖将军,那这个想法便成立了。 只可惜…… 肖玉儿,是个好女子,不过却没有好的命运,如果她心思毒辣,或许不会落得这样的地步,也不会这么早就可能要香消玉损。 她是有些怜惜她的。 “咯吱……”一声,房间的们被推开,凉风飞快的卷了进来,让夏语凉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今天裴景枫回来的竟然比往常早,按照前些日子,至少还要再等上两个小时才可以。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宫里的事情都解决了么?”夏语凉赶紧站起来,朝着裴景枫走去,然男子对她的态度,却如那一身冰冷的气息般,让人难以靠近。 夏语凉微怔,静默的站在原地看着和自己冷眼相对的男子。 “你怎么了?”她问。 裴景枫却兀自脱衣,然后将夏语凉抱进了怀中,深深的叹了口气,“最近有些累,宫里可能会进行一场大的斗争。” “你都知道了?”夏语凉赶紧问。 “只知道裴承邺和肖将军有预谋,只是皇后从中作梗,把事情做的严密,具体的情况我还不知道。” “可是,我知道。” 裴景枫愣住,眉头紧缩,声调也阴冷了下来,“你进宫了?是去找裴承邺了?” 看着男子吃醋生气的样子,夏语凉缓缓摇头,笑道,“我没有去找裴承邺,就算我去找了,他也不会对我说什么的,是太子妃找的我,让我进宫去,她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肖玉儿?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裴景枫十分不相信的样子,眸子散着隐晦的光泽。 在他的意识里,肖玉儿是肖家的人,也是太子的妃子,怎么可能会帮着夏语凉和他,将事情告之,这当中必然有诈。 而夏语凉也猜到了裴景枫会这样误会,她环住男子的脖颈,认真的看着他,“枫,我开始也以为她会误导我们,给我们一个假的计划,可是,后来我觉得不是了,她只是想让你赢。” “语儿,你确定?”裴景枫眉头紧皱,看着女子。 “我十分的确定,我对我看人的水平向来不太怀疑,曾经历练了那么久,在那个社会里,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就像是你,我绝对我没有看错你,你是值得我一生托付的人。” 说着,夏语凉忍不住轻笑,嘴角上扬满是幸福。 然,男子却是身形一震,背脊瞬时僵硬,他看了女子一会儿,许久才挤出一个笑来。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夏语凉。 她的知觉告诉她,有什么事情即将要发生,而且是一件大事,她突然莫名的害怕起来。 “肖玉儿说了什么?”打破了彼此的僵局,裴景枫问道。 夏语凉也回过神来,将肖玉儿交代的事情跟裴景枫说了一下,她也不得不承认,裴承邺心思缜密,要不然也不会将计划设计的如此周详。 她刚刚听了的时候,也不禁惊叹。 若不是肖玉儿机缘巧合之下,听到这计划,也不会让他们有这个得到的机会。夏语凉也想过,要是裴景枫不知道这计划,会不会……出现意外。 “裴承邺还算是有些能力,没有被他那个娘宠坏。”冷冷一笑,裴景枫眯眼望着桌子上乱窜的烛芯,蓦的,窜出一簇冷瑟的寒意。 还算是有点能力? 夏语凉不禁看着眼前这个让人琢磨不透的男子,他究竟都隐藏了些什么? “我会让皇后,得到她应有的凄惨。” “应有的?枫,你是真的要篡位么?比较皇上现在还在世。” “篡位又如何?是裴承邺和皇后先算计我的,当初,我努力的活着,不就是等着这一天么?” “可是,你要怎么对皇后?” “语儿,你知道一个后宫的女儿最怕的是什么吗?她们最怕的不是死,而是冷宫!一个冷宫,足矣让他们生不如死,曾经的光鲜亮丽,都会在那里化为乌有,那些被皇后残害而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可以替我好好的招待她。” 说这话的时候,裴景枫的嘴角微微上扬,里面尽是冷峻的寒意,让人忍不住打颤。 不过,夏语凉也觉得,冷宫是个好地方。 第二日清楚,夏语凉醒来的时候,身旁的人早已经不见了,她起来唤紫蓉进来,“王爷又进宫了么?” “是啊,小姐,王爷一大早就走,也不知道是干什么脸色不是很好,可又不是那种让人特别害怕的样子,是,是……”紫蓉拼命的想着,然后突然说道,“就像是那种很不忍心,很难过的脸色,只是我看来还是有点害怕。” 看着紫蓉的样子,夏语凉笑道,“是你自己多想了吧。” “没有,绝对没有的,小姐,王爷今早的样子真的有些奇怪。” “好了,赶紧帮我梳洗,我要出去。” 紫蓉上来扶住夏语凉,“您现在挺着肚子就不要乱走了吧,昨天去皇宫的时候我就有些担心呢。” “我没事的,好的很,”摸了摸肚子,夏语凉笑,“他会很乖的。” “这都有五个月了,不管怎么样,小姐你还是要小心啊。” “我知道了,我又不是要出府,只是要去煎药房看看是不是可以不用喝那些安胎药了。” 紫蓉搞了半天还明白夏语凉是要去煎药房,就赶紧替她梳洗起来。 给读者的话: 昨天第一的是:偌偌? ☆、134 原来如此! ? 煎药房内,空无一人,夏语凉进来瞧了瞧,前些日子煎药的那几味药都已经摆放好,丫鬟可能有什么事情,暂时不在,炭炉上药盅里的水已经滚沸了。 夏语凉上前看了看说道,“人哪里去了?”她没让紫蓉跟来,看着煮沸的水,只好自己动手。 把放在一旁的药材拿起来,夏语凉清点了一下,正准备将药材放进药盅里,脑海中突然有什么划过,她好似是想到了什么,手猛然一颤,将药材和药盅不小心弄到了地上。 一地的碎片,在那里独自摇晃,满地的热水和药材,溅在裙子上,湿了大片。 夏语凉好似完全没感觉到那水的灼热,愣了一会,她飞快的转身朝着府外走去,步子急促而凌乱,她紧紧捂住自己的独自,心口出却在撕裂。 痛,无边的蔓延。 压抑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不相信,不相信裴景枫会那么做。 这是他的孩子啊,是他的。 难道他就真的那么残忍么?他怎么可以…… 夏语凉的步伐渐渐加快,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越来越沉,她希望只是她多心了。 到了赌坊的时候,夏语凉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去了二楼,冲进了北夜澜的房间里,屋内,北夜澜正在换衣服,赤裸着上身,可夏语凉管不了,她走进去,面色煞白难看,“夜澜,我有东西需要你帮我验证。” 北夜澜淡定自若的穿上衣服,双手轻轻扣上腰间的玉带,面色沉静,带着几分局促。 “出了什么事了?”他问,从认识夏语凉开始,他就没见过夏语凉如此慌张过,此刻,是有什么事情,才让她如此的。 夏语凉二话不说,撩起裙摆就将刚刚站了水渍的地方撕扯了下来,“滋啦”一声,布帛被扯碎的声音刺耳难听。 她把碎布递上去,手几乎是颤抖着的,脸色越发的惨白,“帮我看看,这块布料上的水是不是有问题。” “水?”北夜澜眉头紧皱,接过来布条嗅了嗅,双眉簇的更加的厉害,“这是和之前你给我的那些药放在一起煎的?” 夏语凉点头,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指甲现在手心里都不觉得痛。 她屏住呼吸,等着北夜澜下面的话。 “看来已经晚了……” 只听,男子犹自叹气,将布条紧握,看着眼前的女子,“这水是用药沫调制好的水,里面放了一味药,若是和之前你给的药混合在一起,会……” “会什么?!”夏语凉有些不敢听下面的话。 “会令胎死腹中!!” 胎死腹中!!男子的话如贯耳霹雳,让夏语凉呆怔的踉跄几步,几乎站不住要跌倒下去,北夜澜疾步上前将她抱住。 可夏语凉对着一切仿若浑然不知。 她表情目愣,耳畔只盘旋了四个字,胎死腹中…… 她终于忍不住凄然苦笑,“原来,原来这便是事实,原来……他竟然会如此对我。” 心中如被穿插了千万尖锐的刺刀,痛的她连呼吸都不敢。 她没想到,他,竟然就真的不放过他们的孩子!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孩子,这是他的孩子!”愤然怒吼,夏语凉只觉得胸口处堵塞的厉害,有什么卡在喉咙里,想要涌出来。 她竭力的呼吸,咽下那生生的苦楚,把所有即将淌落的泪水都忍了下来。 身后的北夜澜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扶住她,他知道此刻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裴景枫,竟然这般对她!! 北夜澜紧攥的拳头咯咯作响。 怀中的人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像是气极又像是悲痛欲绝,许久,她才平静的下来,转身朝着准备离开。 “语凉,我送你。”北夜澜说道,他紧跟上来一步,想了想还是接着说出来口,“语凉,既然是死胎了,那只有用东方家的药,才能将腹中胎儿化作血水。” “呵,也就是说,堕胎了?”背对着男子,夏语凉凄然问道。 “是,必须要堕胎。” “只可惜,那药,我一只都没有喝过,从未喝过!这孩子,我必须留住,必须!!” 说罢,夏语凉离开。 一路上,她都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她庆幸,因为她向来不喜欢吃重要,所以在她有意识的情况下,她都不会碰。 所以,之前的补药她全部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倒掉了。 只是,当得知那药的作用时,她还是忍不住心痛,那四个字就如刀绞般,让她痛彻心扉!! 一路回到锦王府,夏语凉朝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她要等着裴景枫回来之后,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神情恍惚的在锦王府走着,所有人的异样眼神,她都没有在意,直到走了一会儿,她的步子突然止住,双眼看着前方,几乎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她此刻想笑,可是怎么都笑不出来。 那个人怎么会在这里?怎么可能在这里? 不远处的人笑的花枝乱颤,转头的时候,恰好看到夏语凉,便赶紧起身,“姐姐,您回来了?” 姐姐?夏语凉觉得极为讽刺。 好一个姐姐。这是要进锦王府了么? 她极力平稳自己的步子,朝着女子走去,待到了女子的面前,缓缓止住,神态自若,“你怎么会在这里?” 敏澄不说话,一脸的无辜,但那挤在唇角的笑意,夏语凉看的真真切切。 是讥讽?是嘲笑?还是幸灾乐祸? “我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夏语凉又问道。 “我……”敏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在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锦王府,谁允许你进来的!”说罢,夏语凉撩起手来,准备朝着敏澄而去。 然…… “是本王允许的!”身后的男子突然止住了她的动作,沉声说道,“敏澄是本王即将要迎娶的妃子。” 夏语凉冷笑,心中已经明了,原来那些日子,裴景枫进宫,都是为了去找敏澄。 给读者的话: 问题9:裴景枫要将皇后送到哪里?? ☆、135 裴景枫,你个孬种 ? 天,忽然阴暗了下来,大片的乌云涌动过来,顷刻间将明媚的阳光遮掩住,落下黑压压的一片阴暗。 夏语凉一把撩开自己的手,胸口处憋塞的难受,喉咙里的腥咸之气几乎要涌了上来。 她缓缓的笑,柔美的脸上是倾城的妩媚。 她以为他进宫是有别的事情,原来是去了温柔乡,拥着别的女子。 耳畔是敏澄曾经讥讽的话,“我一定会交给枫哥哥的。” 她一定会! 他今天把她带回来,就是要告诉她,他要娶敏澄么? 先是用药要让她的孩子胎死腹中,而后又准备娶别的女子,他这样做是为什么?为了计划?为了他的复仇?那他为什么不跟她说? 夏语凉脸色惨白憔悴,天空中的乌云越发的浓密,阴黑的影子印在她的脸上,让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病恹。 转身看着身后的男子,声音极其平和,“好,裴景枫,既然你要娶她,那我离开,我,成全你。” 一字一字的说清楚,夏语凉转身欲走,她每迈出一步,脚下都犹如千斤般重,胸口那火烧火燎的痛。 从赌坊出来,她全身的力气就仿若被抽干了一般,到了现在更是筋疲力尽,若是她不够强硬,或许,早已经倒下了。 她知道,一个如此对她的男子,不值得她为他心痛难过。 可她无法摒弃曾经的那些感情,和他的朝夕相处,和他的温柔相对。 难受吗?明知道他如此对自己,她还是难以承受。她暗暗骂自己没用,可……苦笑着摇摇头,夏语凉不愿再多想什么。 “枫哥哥,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的正妃,你怎么可以就让她这样走了,传出去,倒显得我不仁义了。”女子的声音十分委屈,带着无奈,却难以隐藏里面的欢愉。 这就是她想要的,她说过,裴景枫是她的! 那日,裴景枫从外面回来就进了宫,她骗的裴景枫喝酒,在那酒中下了药,而她也顺理成章的成了他的人。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裴景枫对她开始关心起来,每日都在宫中陪她到深夜才回来。 这让她十分惊喜,而更没想到的是,裴景枫竟然要娶她,甚至把她带回了锦王府。 “的确,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说着,裴景枫将冰冷的目光移到女子的腰腹间,深深的凝望了一眼,唇角勾着残忍的笑。 他揽住身旁女子的肩膀,冷冷喝道,“你给本王站住。” 夏语凉没有停下来,极力稳住的步子朝前迈去,她为什么要站住? “夏语凉,本王让你站住!”裴景枫脸色微变,语气里满是愤怒,眸色深沉的望着前方正缓缓转身的女子。 “裴景枫,你以为你是谁?”她扬眉浅笑,眸子是寒冽的恨意。 “本王是谁?需要本王告诉你吗?若是你再不站住,紫蓉的命就别要了!”讥讽的话,冽怒的眸,一点一点刺穿夏语凉的身体,那股腥咸再次涌上喉咙,夏语凉强压着咽了下去,低笑道,“从此刻开始,我与你不曾相识。” 她说的风淡云清,细弱的声音仿若被风一吹就散。 “不要妄想那紫蓉来威胁我,若是你赐死了紫蓉,大不了我用我的命赔她,和她一起去了黄泉路,陪她。” 苦涩的笑,女子的眸瞳凝向裴景枫。 “姐姐,你这是何苦呢?敏澄和你一起侍奉王爷不好么?”敏澄一改曾经的刁蛮,依偎在男子的怀中,楚楚可怜。 夏语凉冷笑,紧紧咬住牙关,气的浑身颤抖,遍体冰凉。 “澄儿,本王何须她来伺候,对于本王来说,她什么也不是,她想走便走,但是要留下一样东西。”裴景枫看着夏语凉的样子,不怒反笑,俊美邪魅的脸上却已经不满寒冽入骨的杀气。 他的手指在怀中女子的肩膀上轻轻弹动,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 夏语凉一震,眼角已经湿润一片,泪眼模糊间,她已经知道了他想要她留下什么来。 只是,不可能! “我想王爷记错了,这里没有你的东西!所以,也没有什么是可以留下来的。”说话间,她把手抚上腹部,笑的灿烂,“这个孩子,也是属于我的,和你没有半分瓜葛。” 裴景枫大怒,愤然甩袖,抛开怀中的女子朝着她走来,一手指向他,道,“夏语凉,想要离开锦王府,除非将这孩子拿走!” “裴景枫,我告诉你,不可能!”不想在和他多说,夏语凉转身就要离开,喉咙里的那口腥咸压的她难受。 她越走越急,视线渐渐模糊,几乎看不清东西,她哭过两次,第一次是为了他,第二次还是为了他。 第一次是心疼,第二次是痛心! 她在这里替他费尽心思,如何赢敌,而他却在宫中和另外一个女子颠倒鸾凤,日日笙歌,那她算是什么? 他抱过另外一个女子之后,再来抱着她吗? 脏!! 她嫌太脏! 胸腔似被什么东西压住一般,心尖如被生生拨开,痛的淋漓尽致,那抹苍凉越发的浓烈,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此刻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保住孩子。 “来人,把夏语凉给我拿住!”冷冷一声呵斥,没有半分情意。 夏语凉听的出话里的狠绝,她伤透了心,不顾一切的用起轻功想要逃走,奈何却逃不过裴景枫的手掌心。 她心想,果然不学功夫是不行的。然,这样的话,此刻比什么都苦。 “裴景枫,你放开我!放开我!!”她不顾一切的挣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她筋疲力尽以后,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胸口处那股窒闷,在此刻全部迸裂出来,喉间的腥咸猛然涌了出来,沿着尖削白皙的下颚,浸染蔓延到土灰的地面。 她的身后是淡淡的檀香味道,如此的熟悉,却又如此的让人憎恶。 她看到他的眼中尽是讥诮,深怒,她焉得笑了起来,用尽力气笑的惊天动地,她扬起被血浸染的下颚,仰头大笑。 “裴景枫,你个孬种!” 给读者的话: 昨天第一的是梅儿? ☆、136 你,只有一个 ? 裴景枫的眼里瞬时布满了怒气,深邃,隐晦。 夏语凉只是笑,笑声由最大渐渐放小,直到最好戛然而止,她静默的看着她,双唇微微蠕动,终是忍不住说道,“裴景枫,你连如此对我的理由都不敢告诉你,你就是个孬种。” 狭促的眸子怒意渐染,纷杂的情绪让人看不透彻,还有那深深的漠然。 他低笑,带着极深的嘲讽,“夏语凉,你以为你是谁?本王这样做需要什么理由吗?如果要说理由,那就是本王玩够你了。” 低沉的声音在夏语凉的耳畔划过。 “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本王对你好,也不过是觉得你有那么点乐趣。” 夏语凉不信,她不相信他这些话。 但现在事实都摆在她眼前,她不得不想,他都残忍到要对他们的孩子下毒手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想到此,夏语凉开始挣扎,被血染红的惨白脸颊,越发的狰狞。 “裴景枫,你放开我!否则我会让你不得好死!” 她怒然威胁,牙齿气的咯咯作响,然而男子却不为所动,冷毅的唇角堆满了残忍的笑意,深邃的目光递到远处,有人正端着一碗药走来。 “乖,把药喝下。”他诱哄着,魅惑的声音然人昏昏欲坠。 可夏语凉不理会,她紧咬双唇,死死的瞪着男子,那里的咒骂,是怨怼,是无尽的伤痛,无数种情愫在里面纷杂交汇。 “夏语凉,你最好把药给本王乖乖喝下去,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要陪着你上黄泉的人可就不知紫蓉一个了!”他厉声威胁、呵斥,夏语凉却仍是不听。 裴景枫不再说什么,端起药碗,捏住她的下巴就朝着她口中将药灌进去,毫不留情,夏语凉心中痛极。 他不是裴景枫,不是! 她想哭,可是那眼泪就是涌不出来,到最后,她就只有笑,用笑来掩饰一切悲怆。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一把推开男子,眸子尽是冷漠,“裴景枫,是不是我喝下这碗堕胎药,你就放我走?” 男子沉默不语。 夏语凉扯着嘴角笑,呼吸仿佛从胸腔中被抽干殆尽,窒息般的猝痛,她接过那碗药,端在手中,看着男子,“这里面是一个五个月大的孩子,一个男孩或者一个女孩,再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出生,来到这个世界上,可此时此刻,你却要将他扼死,裴景枫,你是有多狠心、多残忍?” “夏语凉,本王不想跟你废话,喝下去,本王就放你走!” 女子浑身颤抖,迎上男人暗黑残忍的目光,紧接着,她霍然扬起头来,将药饮尽! 另一只手紧紧攥着逐渐灼热的噬魂剑的碎片,一下也不敢松开。 “啪……!” 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响彻天际,天空的晕越发的阴沉。 “轰隆……!!” “裴景枫,从此以后,我夏语凉和你裴景枫恩断义绝!日后若是相见,必然讨回今日你所欠下的一切!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冷决的声音夹杂在震天的雷声中,却异常清晰。 那是由恨堆筑的,夏语凉只觉得腹部绞痛,推荐带着粘稠的感觉,那痛方佛是要将她身体里的血肉生生剥离了一般!撕心裂肺! “啊……” 凄厉的叫声撕裂一切,夏语凉颓然摔倒在地。 但只是一声,四下便死寂一片,如被千层荒漠掩埋了一般,没有生息。 身子的痛楚顷刻间蔓延到四肢百骸,噬骨疼痛,夏语凉紧紧揪住腹部的衣衫,死死咬住牙关,不肯发出一点生音。 她拖着残败的身子朝前移动,每动一下都痛彻心扉,腿间溢出的大片血迹,在她身后蔓延出了一条长长的血路。 幸好,幸好……没人再阻拦她了。 “轰隆……” 又是一道响雷,此刻夏语凉正拖着身子从男子身旁爬过,那瞬间,有什么在彼此的心间割裂开。 天空阴云密布,突然,倾盆的大雨落了下来,浇盖在每个人身上,然,夏语凉好似浑然不觉,她继续咬牙朝前爬去,直到从裴景枫身边怕过,男子都没有再看她一眼。 殷虹的血被雨水浸染开,遍地都是,触目惊心。 裴景枫紧攥住拳头,扼住全身的颤抖,大步朝前挪去,来到了敏澄的身边,焉得笑了起来,“澄儿,这样的结果,你可满意?” 敏澄大为受宠若惊,但又被刚刚的情形给吓坏了,一时间一个字都没有。 然,裴景枫却哈哈大笑起来,他打横将女子抱了起来,头也不会的朝着府里走去。 冰冷的如寒针般刺在夏语凉的身上,钻心的痛让她不敢张嘴泄了一口气,王府上下包括管家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来帮助她的。 紫蓉也没有出现。 不过,她不害怕,她不怕…… 曾经什么都经历过了,她都是和死神打过交道的人,又怕什么呢? 疲惫的身子攀上了台阶,然后……彻底的滚落了下来,夏语凉只觉得全身都痛,但她感到有人抱住了她。 缓缓睁开眼,她看到一张银色的面具映入眼帘,便笑了起来,“绝,我是不是很狼狈。” “这个孩子必须要拿掉。”嘶哑残破的声音划过夏语凉的耳畔,同样残忍。 “不!我不会拿掉的,不会!绝,救我,救这个孩子!带我去赌坊,救……我……”挣扎着说完最后一个字,夏语凉痛的一口气喘不上来,眼前一黑,便恹恹的晕了过去。 * 书房内,男子负手而立,眸光里尽是伤痛。 “主子,王妃被一个穿着银色衣服的男子救走了。”司凌冷冷说道。 “银衣?什么来历”裴景枫沉声问道, “好像是王妃认识的!” “那就好” 紧绷的心没有半刻松缓,裴景枫继而吩咐道,“可以去把师傅接来了。” “是!” 等着司凌离开房间,裴景枫才转身望着窗户,雨还在疯狂的下着,他紧握着拳头,犹自叹了一口气。 “语儿,若是要恨我,那就恨的彻底一些,永远都不要想起我,对我来说,孩子我们可以再有,但是你却只有一个。” 给读者的话: 问题10:夏语凉出王府后遇到了谁? ☆、137 成亲&堕胎 ? 夏语凉被疼痛震醒,眉头紧蹙,忍不住大口的喘着粗气。 腹部还在痛,只不过较之之前好了很多,夏语凉觉得身体里有一股热气窜动,传遍四肢百骸, 让她疲惫的身子舒缓了许多。 她微微转头,身旁的椅子上坐着男子,赤色的袍子将北夜澜整张脸映衬的更加苍白,他闭着眼像是正在养神。 夏语凉看着他的样子,就已经知道他做了什么。 她记得自己昏迷之前看到的是绝,她让他把自己送来这里。 “你醒了,可能还会痛,但是已经得到了缓和,不过……这孩子不能留。”男子没有睁开眼,冷冷说道。 他的语气里没有半丝感情,然那袖子低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头。 夏语凉倒抽一口气,咬牙忍痛问道,“为什么不能留?” “送你来的那个人说,你身上中了毒,若是这孩子留下来,你会死。”霍然睁开眼睛,北夜澜的黑眸平静的看着女子。 眸底隐藏的波澜已经暗涛汹涌,他站起身来到女子面前,凝视着她毫无血色的小脸,第一次,他懂了什么是心疼。 当第一眼看到她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样子,他的心仿若立刻碎了个窟窿,滋滋的疼,他恨不得去杀了裴景枫。 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此刻最重要的是救她! “呵呵呵……”听罢,夏语凉忍不住笑出声来,那里面满是哀恸凄凉。 她就知道,就知道会如此。 原来这就是他堕胎的原因,那他可以跟她说,为什么又要如此对她,隐瞒一切?他为什么不能对她说? “语凉,这个孩子若是留下了,你就会没命的!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了!”北夜澜再次提醒,语气里有些激动,却只见夏语凉阖上眼,半响笑道,“这孩子能保住吗?” …… “啊……!!” 但还未等北夜澜回应,一道撕心裂肺的喊叫顿时在屋子里响起,夏语凉只觉得腹部缓和的疼痛顿时涌起,她痛的抬起身子,倒抽一口气。 躺在床榻上,夏语凉双手紧紧攥住被褥,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苍白的脸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她死咬着干裂的唇,几乎能渗出血来。 身体好似要被撕裂了一般,一阵阵肝胆俱裂的剧痛不断传来,她只觉得眼前昏天暗地。 “这孩子已经在你肚子里呆上了一天了,我用内力和药物帮你保持到现在,就是不想不经过你同意,私自做主。”看着夏语凉突然痛苦的样子,北夜澜语气焉得变得急促,向来冷瑟的脸上也蒙上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我不要……我不要失去这个孩子,他,他还是一个未出世的生命。”终于,夏语凉卸下所有的坚强,之前的那些疼痛和委屈在此刻彻底分崩离析。 她只得痛苦的流着泪,小腹不断传来撕心裂肺的灼痛,她觉得有粘稠的液体从下体流出来,带着浓烈的腥气,她不断的摇头,不肯叫出声来,只是哀求着北夜澜帮她。 “我做不到!”说罢,北夜澜撩起袖子飞快的转身离开。 躺在床榻上,夏语凉只觉得无比绝望,难道这个孩子真的无缘来到世上了么? “宝宝,是娘对不起你,是娘对……”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便又是一阵凄厉的叫声。 而与此同时,京城内,十里红妆,大红的锦绸从皇宫一路铺展到锦王府,震天的锣鼓声,响彻天地。 雨后的接到氤氲潮湿,粘着一层土,男子坐在高头大马上,邪魅的脸上覆着一层寒霜。身后的轿子里,敏澄正一脸欢喜。 她万万没想到裴景枫会如此迫不及待的娶她。 虽是雨后,但街道上仍然挤满了人群,谁人小声的嘀咕着,在嘈杂的人声里,也就很快被掩盖了下去。 “我听说这锦王爷昨天才将王妃堕胎赶出府,今日怎么就娶了新人。” “锦王爷向来残暴不仁,我估摸是那锦王妃已经失宠了,才落得那么个悲惨的下场。” “也是啊,皇家的事情我们怎么说的清。” “我本以为锦王爷娶了那王妃之后,真的变好了,想不到不但没变好,反而更加的残暴不仁,可怜了那女子被狠心堕胎还要被赶出王府。” 这些话,裴景枫全都听进了耳中,但他双目只盯着前方,好似对什么都浑然不觉。然,那颗隐藏在最深处的心,被一层层剥开,疼的发紧。 他好担心,担心夏语凉会出事。 可她应该有新的生活不是么?不该收到他任何的拖累,不该受到……任何拖累。 * 鲜红的血迹将整个床褥都浸染湿透,白色的床褥被血染红,一片片的氤氲开,触目惊心!北夜澜看了一眼,身体徒然僵硬。 “北夜澜,你先出去,这里有我就可以了。”东方舒镜急切的说道。 “那就麻烦东方姑娘了。”北夜澜转身出去,关上了门,可屋内一声声凄厉的声音在他心上划开一道道口子。 紧握的手心里沁出一丝冷汗,鼻息间满是血腥的气味。 “好痛!!”夏语凉气若游丝的说了一声,转而抓住了东方舒镜的袖子,“舒镜,救这孩子……求求你,救这个孩子。” 床榻上的人泪流满脸,汗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发丝凌乱的披散开,全身都被汗水和血水浸湿,但那抓住东方舒镜的手,还是不肯松懈半分。 “舒镜,我求求你。”因为疼痛,夏语凉的身子极度颤抖着,一张脸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几乎变成了青灰色。 她只求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没事,这是她做母亲的唯一愿望。 只求……孩子没事。 东方舒镜利索的进行着手中的动作,神色凝重,她紧握住夏语凉的手,摇了摇头,“恐怕我无能为力。” 说完,便冲着门外喊道,“北夜澜,找几个你信任并且手脚利索的女人进来,还有热水!” 而就在此时此刻,那震天的锣鼓声,传入了众人耳中。 给读者的话: 昨天第一的是:月儿弯弯angel? ☆、138 了结! ? 裴景枫骑在马上,路过赌坊的时候,好似心有灵犀般,他的眸朝着二楼的窗户忘来,而躺在床榻上的她,将头偏转像外。 穿过那堵墙,他们的目光便会撞上。 只可惜,他是迎娶新人的锦王爷,而她则是正在承受堕胎之痛的夏语凉。 屋内的人忙乱一片,整个安静的赌坊里,只有这一处传来令人惊悚骇人的喊叫声。 躺在床榻上的夏语凉眼神涣散,身子开始止不住的抽搐起来,那一次一次刨心的疼痛仿佛到了极致,让她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 失去孩子,血肉分离,她此时此刻,终于尝到了什么是生不如死! 她发不出一个字节,心中满是无望,腹部锥心的疼痛如翻江倒海般像她袭来,想一只张开了血盆大口的猛兽,要将她彻底吞噬。 疼痛一点点遍布全身,痛到极致,一道震天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夏语凉恹恹的垂下头去,没了知觉。 见到夏语凉的反映,东方舒镜大惊失色,她急促的喊道,“赶紧把桌子上的瓷瓶拿来!” * 锦王府内。 宾客如云,纷至而来,整个院子里都挤满了人,锦王爷和敏澄公主的婚礼,就算有人再不愿意也要来参加,何况这次连皇上和皇后都来了,众人更是不敢推辞。 只是无论是谁,都开始对裴景枫忌惮三分,更认为他残忍暴力,可也是敢怒不敢言。 一男一女并列而站,主婚人欢喜的笑着,扯着嗓子喊。 “一拜天地……” “你说语儿她生个男孩好呢,还是女孩好呢” 男子的手一紧,抓住了锦绸,指节苍白分明。 “二拜高堂……” “我想,这或许就是爱了,爱上你,我是幸运的是不是。” 心口猝痛,裴景枫只觉得憋闷的厉害,像是又块巨石压在心里,怎么也透不过气来,那些曾经的话语纷纷的落在他的耳畔中,挥不去,抹不掉。 “夫妻对拜……” 裴景枫只觉得冷冷的笑,看着自己对面的女子,脸上的笑越发的残忍,然而所有的宾客包括皇上都在常怀大笑。 躺在床榻上,夏语凉不再出声,她目光空洞的看着一处,屋内,所有人都在忙里忙外,可她就好像什么也看不到,听不着了一般。 身体上撕心裂肺的痛,心口上如被洒了盐,所有的所有,在此刻都朝着她而来,让她彻底崩溃! “孩子……”她像个行尸走肉般,不断的重复着这两个字,沙哑的声音,宛若喉咙里挤满了沙石。 “语凉,你放松一些,不要太紧张,语凉,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坚持住啊,你是夏语凉,是打不倒的,语凉……”东方舒镜一边替夏语凉诊治,一边鼓励着。 夏语凉的眼神越来越涣散无光,她对一切都失去了信心,便不想努力。 东方舒镜看了,心里着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真的不知道师兄为什么要如此。 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夏语凉。 可无论她怎么说,夏语凉都没有半点反映,血腥的气味弥漫在整个房间里,让人透不过气来,她明明是很痛,却不肯喊出一个字节来。 苍白的双唇已经被咬破,鲜血淋漓。 夏语凉听着东方舒镜的话,只得苦笑,腹部的疼痛越来越重,她想通过疼痛来缓解身体带来的痛楚,可是她喊不出来。 一点声音都喊不出来。就好像,此刻她只是一个哑巴。 就连这种将她的血肉从身体里分离出来的痛苦都不能让她喊一声。 痛!很痛!几乎都要让她再度晕厥过去了,她觉得哪里都痛,可是再痛,她的孩子还是回不来是不是么? “裴、景、枫……” 她蠕动着双唇,一点点挤出字节来。 东方舒镜没听到她说什么,便凑上去听,夏语凉又动了动唇,道,“裴、景、枫……我,和你,势不两立!” 势不两立!! 她恨他,无论什么理由,她都恨他,是他让他们的孩子消失的,是他,裴景枫,让她此时此刻忍受这样的痛苦! 她会记住的,一辈子都记住的! “师兄可能以为你之前有服用那个药,所以才会直接用了这将腹中胎儿化作血水的药,现在很严重了,不知道我能多少把握,语凉你必须自己要振作,否则我也没有办法的,你听到了吗语凉?” 东方舒镜再次喊道。 她心里十分着急,这个时候,师兄竟然是在成亲,她怨恨师兄,怨恨的要死。 “我不能死,不能死……我要好好活着,我要去找裴景枫讨回公道,我……”夏语凉咬牙切齿的说着,直到最后溃不成声! 清朗的天渐渐又阴沉了下来,原本明亮的天好似听到了夏语凉的话,顷刻间乌云密布,黑漆漆的一片。 突然,屋外狂风大作,雨,落得疯狂狰狞,寒风呼啸的猎猎作响,铮亮的闪电在阴晦的天空中划开一道道口子。 闷闷的雷声几乎要震碎每个人的耳膜。 婚礼进行了一半,就停止了,新娘被带回房中,而宾客们纷纷离开,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裴景枫孤落的站在那里。 他迈步来到雨中,仰头看着漆黑的天空,悲痛欲绝。 大雨毫不留情的浇灌在他的身上,将他淋了个透彻,他只觉得眼前昏天暗地,全身都痛,心好像正在被一点点撕裂一般。 霍然,他瞠圆了双目,紧紧凝视着苍茫的天空,面色紧绷。 “噗……”嫣红的血从大红的锦袍上,溅到了地面,被雨水飞快的冲刷开,四处都是。 裴景枫只觉得身子越来越沉,下一刻,整个人便朝后仰去,动作仿若放慢了千万倍,直到他跌落在地! “啊……!!” 与此同时,夏语凉也随着一声凄厉的叫声,晕死在床榻上。 给读者的话: 问题:夏语凉在堕胎,裴景枫在做什么? ☆、139 为帝。 ? 锦王爷大婚三月后,皇帝抱恙,宫中太医束手无策。然而,最终继位的却是裴景枫,至于裴承邺和皇后,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哪里。 而肖将军也被隔去了官职,等候问斩。 一时间,朝内人心惶惶,昔日残忍暴戾的锦王爷竟然成了皇帝。 虽然他是谋反篡位,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因为不仅是太子和皇后消失了,就连之前反对锦王爷的几个官员也全部消失不见了。 没有人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 夏语凉坐在屋中,听着北夜澜的话,只是冷冷的笑,在没有其他的表情。 他果然还是当上了皇帝,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了皇后和裴承邺,只是如果按照裴景枫之前的意思,皇后被送去了冷宫,那裴承邺呢?还有肖玉儿呢? “夜澜,太子妃在哪里?”夏语凉问道,瘦弱的脸总算是有些血色了。 “死了。”简单的两个字,换来夏语凉一声叹息。 果然还是没挺过去。 她不知道之前答应过肖玉儿的事情,还能不能做到。裴景枫能在皇帝驾崩,混乱之际夺得皇位,可见,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计算之内了。 “还有一件事情,那个敏澄今早晨在宫中发现自绞而亡了。” “自绞?”夏语凉忍不住笑。 敏澄是什么样的人?会选择自绞么?她会死是因为她已经没了用处了,就像是她当初一样。 皇帝对裴景枫有戒心,可是对敏澄没有,最关键的是,裴景枫用敏澄混淆了所有人的视听,因为敏澄对于皇上来说,比一般的公主还要尊贵,她让北夜澜调查过,敏澄的娘亲曾是皇上最心爱的女子,奈何他认识敏澄的娘亲时,敏澄的娘亲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而敏澄和那个女子极像。 众人都以为,裴景枫娶敏澄不过是为了让皇帝最终能保住自己,毕竟他死了,敏澄也没有好日子过。 可,谁都不知道,裴景枫娶敏澄是利用了她,在皇帝的食物里下毒,那是慢性毒药,不需要每日都服用,只要每隔五六天服下一次便好。 而恰好,敏澄每隔五六天就会去宫里一次。 夏语凉便觉得这里面有蹊跷,现在看来的确是。敏澄对裴景枫是死心塌地的,他只要对敏澄说一句,要哄的皇上开心之类的话,让敏澄多送些吃的进宫,敏澄就会去做。 如此一来,皇帝的病根就落下了。 “好了夜澜,我不想听他们的事情了,来说说我们的计划吧,近日暴风雪来的猛烈,有太多的灾民都收到的牵连,我们必须准备好住处和食物,让他们度过这个冬天,否则,一个冬天就会死很多人。”夏语凉正色道。 她在冬天里挨过饿,受过冻,所以完全能体会到那种感觉,今年京城遇到了暴风雪,很多穷人因此被冻死,她和北夜澜必须要才去一些办法。 “嗯,我已经命人找好了住处,你现在是四大家族中的三位长老了,说话应该是有分量的,或许可以调动四大家族来帮忙。” “我也这么想过。” “只是……”北夜澜迟疑的一下,看着夏语凉,“你的身子还没太好,还是需要多休息。” 夏语凉笑了笑,“没事的,我很好,一会儿我去醉颜楼看看,然后再去找慕容九。” 她在这三个月里,成功的掌握了三大家族的事情,那场赌局,蓝影并没有去,因此绝也没有出现,而她三局两胜的比赛中赢了司徒临,成了长老之一,而让她没想到的是慕容九,竟然是个女子。 她有着超强的口算和经商能力,让夏语凉叹为观止。 但夏语凉也不逊色,她的想法让慕容九也赞叹不已,最重要的是,夏语凉还用了很多方法快速的计算出账册。 对于夏语凉来说,她对数字的敏感程度不比慕容九差。 只是让夏语凉觉得诧异的是,那日她看到司徒临的时候,发现他并不是那个躲在鲛纱后的男子。 她一直以为那个人是司徒家大当家的。 “语凉,有个人我想让你见见。”北夜澜说完,还不待夏语凉开口,便冲着外面喊了一声,“让她进来。” 夏语凉狐疑的看着北夜澜,不知道他让她见谁。 直到那人推门而入,她才愣住,来的人是紫蓉,竟然是紫蓉。 “小姐,我总算是找到你了,这三个月你怎么样啊?”紫蓉一见夏语凉就忍不住哭了起来,北夜澜见此,起身关上门离开了。 夏语凉见到紫蓉,一直闷结的心,松了许多,她拉过紫蓉检查了一下,确定她什么事情都没有,才问道,“锦王府的人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小姐,什么都没有,你离开王府后,王爷就把我送出了王府,所以谁也没有为难我。” 紫蓉的话让夏语凉怔住。 但她也没有再多问,只是又和紫蓉聊了一会儿别的事情,才吩咐人给紫蓉安排住处,自己去了醉颜楼。 * 大雪绵延千里,覆盖在九重宫阙上,白苍苍的一片。 裴景枫肃然站在院子里,一身明黄的龙袍,在眼光下散着耀眼的光泽。 然那张邪魅至底的脸庞却惨白一片,甚至比雪还要白上几分,站了一会儿,裴景枫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他拿出白绢捂住口鼻,待收起白绢的事情,上面已经沾染了大片的血迹。 大婚那日,他晕厥在院子里,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没想到这一熬也熬过来了三个月,想想也太布容易了。 每夜,他都要承受这万虫噬心的疼痛,挨过了一天又一天,终于要到尽头了。 只是他不知道她好不好。 北夜澜竟然动用了一切势力,将她的消息隔绝开,不透半点风声,北夜澜的身份太过神秘,连他都没有查到任何。 只是,不知道也好,不知道她的一切,他就可以走的安心些,至少他知道她还活着,那便好。 他想起了那日在沧宇和师傅切磋完武艺之后…… “师傅,你说这是相思蛊?”裴景枫顿时愣住。 敬清点点头,无奈的叹息,“这蛊是妖物所下,你和语凉有肌肤之亲,然后这蛊毒便形成了,为师也解不了,你和语凉身上的这个相思蛊是死蛊,就是下毒者都解不了的。” “那要怎么办?”他急了,一向的沉默消失不见。 “必须死一个人才可以,你死活着她死,但是语凉现在怀有身孕,那个孩子也必须要被打掉,否则就算是你死了,她也不会活,因为若是孩子生了,那蛊依然会留在语凉的体内,因为孩子的出生,代替了语凉。” 裴景枫紧握拳头,眉头紧缩,薄唇抿成了一条线,许久,才开口问道,“师傅,这蛊毒要如何解开?” “现在需要两命抵一命!你和孩子死,或着,语凉和孩子死,这是唯一的办法,我会帮助一个人将身体内的蛊暂且制住,这样,那蛊毒就会在另外一个人身上肆意发作,痛苦难忍。” 听罢,裴景枫却释然一笑,“如果,必须要这样的话,那,还是选择我和孩子吧,师傅你帮我。” …… “咳咳……”又是一阵咳嗽,将裴景枫从臆想中拉了回来,在他下山的那几天里,敬清教给夏语凉轻功,而也借此制住了夏语凉体内的蛊,从而让他身上的肆意更加严重。 身后司凌走了过来,看了裴景枫一眼,道,“主子,我们开始吧。” “都已经准备好了么?”裴景枫问。 “准备好了,敬清前辈正在那里等着呢。”听罢,裴景枫点点头,转身和司凌离开。 大殿内,烟雾缭绕,浓重的药草味铺散开来,裴景枫和司凌刚刚推门而入,就看到敬清和薛子颜站在哪里。 两人的面色沉重,大殿内的空气仿若凝固了一般,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裴景枫踱步而来,先是来到薛子颜面前,说道,“子颜,我已经写好了遗诏,若是我驾崩了,就立你为帝。” 薛子颜嘴角抽了抽,“师兄,你还真的看得起我。” “那是。”裴景枫轻笑。 然后就看向了敬清,“师傅,我们开始吧。” 由司凌帮忙更衣,裴景枫赤身坐进了药浴里,里面是敬清准备好的药,或许如此一来能够救的下他一命,但是敬清说,他也没有十全的把握。 坐在药浴中,裴景枫闭上眼,由敬清封住了他几处穴道,他昏昏沉沉,一会儿便觉得没了知觉。 睡梦中,他好似看到了许多他熟悉又陌生的场景。 那个男子像他,而那个女子像夏语凉,可他们又和现在不同。 他们坐在云端,看着夕阳坠落,火红的一片,将他们眼前的云朵全部染红,很美。 “我觉得我和这些云朵都要融为一体了。”女子笑着说道,她像是和极少笑的人,此刻也只是轻轻的牵动着嘴角,但那笑足矣让人倾倒, “炎儿,我们会这样一辈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选择和你在一起的。”他说。 “渊,我们真的会一辈子么?”女子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啸苍和我妹妹扉雨的事情,很棘手,现在天界将我妹妹封锁在结界里,我却无能为力。” “我去将她救出来?”夜渊也跟着站了起来。 火红的云朵在他们身后,一点点的舒展开,映在彼此的身上。 赤炎摇头,“若是你去救了,那以后扉雨都不能够留在天界了,而我要保护天界,就会与你为敌,扉雨的事情,我会再想办法的。” 夜渊没有再说什么,点了点头。 画面飞快的运转,此刻是两个男子,他们正在大打出手,夜渊一个转身,制住啸苍,“你这样去天界,你以为他们会放过扉雨吗?” “哥哥,我不能看着扉雨被处死!不能,就像是你不能看着赤炎受到伤害一样!”啸苍咆哮着,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他们要的是地狱之子。”夜渊的声音不满沧桑,嘶哑不堪。 被他钳住的啸苍却突然怔住,半响才说道,“哥哥,你难道忘了,我就是地狱之子么?你,难道忘了么” 夜渊却是突然松开了男子,一动不动,他和啸苍久久对立,忽的笑了起来,那笑酣畅淋漓,响彻整个云霄。 “啸苍!到底谁是地狱之子?”说着,夜渊将手伸出来,顿时一团乌黑的气团凝聚在他的手心,那团气像是有生命一般,越来越大,越来越弄,之后,就变成了无数个骷髅,争先抢后,互相挣扎,好像要从夜渊的手中脱离一般。 奈何,操纵他们的人力量之大,他们根本无法获得自由。 在那团黑气最浓烈的时候,夜渊忽的捏紧了拳头,一声声惨烈的叫喊发了出来! “啸苍,究竟谁才是地狱之子?你觉得他们会认为谁是地狱之子?”裴景枫笑的阴鸷狠毒,让人不寒而栗。 …… 画面再次飞转的时候,他看到自己被捆缚在半空,紧接着自己被放开,那个和夏语凉长相一样的女子要和自己开战,他却让那剑直直刺入了自己的胸口。 然后,魂飞魄散…… …… “枫儿!!不要!” “主子!!” “师兄!!” 仿若是异口同声的,围在裴景枫周围的三人同时叫道,只见坐在药浴中的男子,头无力的朝着一边垂下,原本放在浴桶边的手,缓缓的,缓缓的,从浴桶的边缘坠落,那一刹那,激起万重水花…… 给读者的话: 昨天的第一是丽丽。裴景枫中的什么毒?? ☆、140 三年后 ? 天烨三年,二月初二,大雪纷飞,白茫一片。 夏语凉起床,推开窗户一股冷风便飞快的扫了进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三年了,一转眼就过去了三年。 她从曾经的夏语凉成了夏夫人,她以一个新的身份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紫蓉,你进来。”唤了一声,夏语凉关上窗户,就见紫蓉从外面推门进来,像是习惯了一般,紫蓉总是会一大早就在她门外守着。 “小姐,什么事情。”紫蓉问。 “收拾一下,我们出去瞧瞧,每年下雪的时候,总是会有灾民。” “是,我这就去准备,其实一大早北公子就让人来通知,说那些灾民都安顿好了,让您别担心。” 夏语凉笑了笑,北夜澜总是能够替她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到,一个看似冷冰冰的人,其实心思比女子还要细腻。 这三年,幸好有北夜澜的帮助,否则,想着,想着,夏语凉又想到了三年前的事情。 她赶紧打消自己的想法,吩咐紫蓉收拾东西准备出去。 马车一路朝着北夜澜安排的地方而去,载了一车的食物和棉被,等到下了马车之后,夏语凉便看到大家都站在外面。 “夏夫人,您其实不需要在送这些东西来了,北公子的东西都送齐全了。”一位年长的老者上前说道。、 这三年来,夏语凉一只都照顾着大家的生活,可很多人都布知道怎么评价她,若是说她菩萨心肠,几年来吞并了几家商铺后,那些商家带着老婆和孩子要跳河,她眼皮都不眨一下,就那么冷言旁观,一个字也不说。若是说她心狠手辣,每年不管是大雪还是大雨,她都会带人四处查看,防止有房子塌陷,有人淋着冻着饿着。 她还专门建了一处别院,收养了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大家都跟着她管那个地方叫孤儿院。还有很多事情是大家不知道的。 大家都十分敬畏夏夫人,不管是谁都会给上她几分薄面。 “老人家,北公子送来的是北公子的心意,而这些是我的心意,只要你们好好的熬过这个冬季就好了。”说着,夏语凉便命令紫蓉带着人把东西都搬进去。 “夏夫人,您真是大好人,当今皇上仁政爱民,将整个朝月国治理的有条不紊,而您又帮助我们这些穷人,我们能生在朝月国就是我们的福气。”老人说着叹息的一声,又说道,“想当年,皇上还是锦王爷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他残暴不仁,却没想到锦王爷当上皇帝之后,竟然勤政爱民。” 对老人的话夏语凉只是笑笑,并没有作答。 说话间,一群人已经朝着里面走去。 * “子颜,你说朕将这国家治理的不错吧。”男子邪魅的笑,一身紫色锦袍走在雪地上,踩的咯咯作响。 身后,薛子颜跟了上来,笑道,“那当然,师兄的本事那可是有目共睹的。” “薛子颜,是不是朕这几年没治你,你就越发的得意了?” “不敢不敢……”薛子颜笑嘻嘻的说着,两人继续走着。 突然,一道小身影猛地窜了出来,和裴景枫撞了个正着,“扑通”一下,扑在了雪地里,小东西赶紧手脚利索的从雪地里爬出来,潇洒的用小手拍拍自己身上的雪花,然后仰头看着对面两个高达无比的男子。 “喂,你们两个大人是怎么回事?看到小孩子不知道让一下吗?把小孩子撞倒了也不知道扶起来。”小鬼冲着两人吼,稚嫩清脆的声音讲着小大人的话,让人忍俊不禁。 “小鬼,你家大人了?怎么就你自己?”薛子颜从后面走出来,蹲下身和小孩子对视。 眼前的小孩子也就三四岁的样子,漆黑的大眼却咕噜的转着,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这模样,薛子颜一看就觉得熟悉。 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想着,他转头看向了身后的裴景枫,又看了一眼眼前的孩子,沉思了起来。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见人就叫小鬼!”小孩不肯,反驳道,“真是没品。” 薛子颜顿时满脸黑线…… 他赶紧赔笑道,“那你说,你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总得有个称呼吧?”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名字?你又是谁?”小孩十分不屑的扭着头,不去看薛子颜。 薛子颜顿时无语…… 这个小鬼是故意的么?他怎么越来越觉得他跟身后的人很像,很像,当初,他第一次见到裴景枫的时候,裴景枫也是一副臭屁的样子。 “好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了,娘还在找我呢。”说完,小孩转身就朝着一个方向跑去,见到一个女子之后,欢快的喊了起来,“娘,我遇到了两个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薛子颜嘴角抽搐了几下。 “墨痕,你不可以到处乱跑,知道吗?”女子捏着小孩子肉肉的脸蛋笑道,有意无意的朝着裴景枫这边看来几眼。 “娘,你能不能不要随便捏我的脸呢?”墨痕撇撇嘴,小手拍掉了女子的手。 “哎呦,你还有脾气了,信不信我打你屁股?”女子威胁道。 “我才不怕呢,还有二娘,三娘,四娘,五娘,她们都会保护我的。” “你……” “娘,我不和你说了,我要回去找阿姨做好吃的。”说完,墨痕一溜烟的跑了。 “臭小子,你给我慢点。”女子跟了上去,和小孩一路笑笑闹闹。 空旷的雪地上,只留下薛子颜和裴景枫两人,此时此刻,薛子颜一脸的忧愁之色,刚刚的那个女子不是夏语凉,那个人他根本就没有见过,而裴景枫则眯着眸子看着小孩和女子离开的方向,沉默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给读者的话: 好吧,我纠正哦,前天第一的是子鸢,昨天的是梅儿? ☆、141 打探 ? 站在醉颜楼外面,裴景枫停了一会儿,“子颜,这里是什么地方?” “师兄,是青楼,不过和一般的青楼又不同,这里的女子全部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可就算是这样,还是客似云来,让人匪夷所思。”薛子颜将醉颜楼的事情大致的讲述了一下,再准备开口的时候,裴景枫已经走了进去。 薛子颜一见,脸色顿时变了变,赶紧跟了上去。 醉颜楼内,女子们的穿着并不暴露,她们穿着的衣服极其考究,布料上好,给人的感觉就很华贵,不容侵犯。 裴景枫扫视了一眼周围,就见有人过来,“这位公子是要听曲子还是要看博弈?” 来的是个女子,穿着一身粉嫩的袄子,随意的盘了个发髻,插了一支碧玉钗子,整个人看起来清新脱俗,没有半点胭脂俗粉的气息。 裴景枫勾唇邪笑,折身就朝着二楼走去,“让你们主子来见我。” 女子先是一愣,便赶紧追了上去,“公子,我们主子不在,您如果不同曲子也不博弈,那还是请您回吧,等着主子在的时候再来。” “哦?你这是要逐客?”裴景枫挑挑眉,笑道。 “不敢,但是醉颜楼的规矩,如果有人要见主子,主子若是不在,那就可以让客人离开,不要耽搁客人的时间,这是主子的吩咐,我们也得照办。”女子回答的不卑不亢。 “果然是练过功夫的,连说话的语气都不一般。” 女子被裴景枫的话震住。 眼前的男子竟然能一眼就看出来她是练过功的?看来不是一般人。 “公子见谅。”又有一女子出现,穿一件湖蓝小袄子,挽了个云髻,一脸笑意的朝着几人走来,“茹舞她不懂事,两位公子不要介意,要是相见主子,请跟流霜过来。” 裴景枫瞧了她一眼,踱步上前,身后薛子颜想要跟上来,却被裴景枫阻止了,“子颜,你可以在这里瞧瞧有没有你喜好的,我看这里的美人挺多,你去听听小曲儿,喝喝茶。” 说完,男子已经进入了前面的拐角处。 薛子颜撇撇嘴,来到了茹舞面前,“劳烦姑娘了。”裴景枫分明是故意把他支开的。 和流霜走在廊子里,裴景枫问道,“你家主子刚刚回来了么?” 流霜微微颔首,应道,“公子,我只管带您去能见主子的地方,其余的,我一概不知。” “看来,你们主子把你们都训练的不错,谨言慎行,还有着一身独特的武艺,我倒是对你主子很感兴趣了。” 流霜没有应答。 她带着裴景枫穿过一条条廊子,最终在一处门前停了下来,“公子,您请进。” “谢谢姑娘。”裴景枫点头示意,就推门而入。 刚刚他进来醉颜楼的时候,就发现薛子颜的脸色很不对,他猜测这里面有什么问题,所以,他决定要见见这醉颜楼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可此刻,他进来的这间屋子里,隔了一层层屏风,屏风的最后,是白色的鲛纱,他模模糊糊的只能看到那后面坐着一个人,只是不知道是男是女。 而坐在里面的人,也看不到他的样子。 他倒是觉得有趣了,一般的人要见另外一个人,都喜欢隔着一层屏风,让自己能看到别人,而别人看不到自己,可现在,这个醉颜楼的主子竟然不是那样的。 别人看不到他,他也不需要看到别人。 这样独特的人,还是觉得很少见的。他对这里面坐着的人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公子见我是为了什么事情?”坐在里面的夏语凉问道。 裴景枫听着那声音,心底某处猛然激起一层涟漪,里面的竟然是个女子,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微微蹙眉,问道,“这位姑娘要怎么称呼?” 夏语凉一怔,外面传来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 “这个公子不必在意,觉得怎样称呼合适就怎样称呼。” “那姑娘能不能告诉我,这个醉颜楼存在的意义是什么?简单的青楼么?” “那公子以为是什么呢?” “一家青楼怎么会里面的人各个都会功夫,看起来似乎都不太简单,而姑娘你是不是更加的不简单呢?”顿了顿,男子的步子朝前移了一下,笑道,“让我猜猜,醉颜楼的实质是用来隐藏你这些手下的身份是不是?或许他们有密探,有刺客,有……很多不同的身份。” 夏语凉听着男子的话,并没有应答。 她端起身侧的茶,抿了几口,然后才缓缓接口,“公子可以继续说下去,我听着呢。” “我觉得你很熟悉。”裴景枫突然出口。 这话让夏语凉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很大,弥散到了整个屋子里,却让人觉得莫名的苍凉。 “公子,若是我没猜错,您的身份,该是……”故意拉长了音调,夏语凉眯了眯眸子,嫣红的薄唇被贝齿啃噬了一下,才吐出几个字,“当今圣上。” 没想到女子能猜出自己的身份,裴景枫对里面的人更加的疑惑,她好似存在着浓厚的神秘感,他总是忍不住想要探寻。 他不等不承认,她很吸引他。 “姑娘很聪明。”他夸奖道。 “公子也是。”夏语凉说着,站起身来,“公子,若是没别的事情,那我就先去休息了,您若是有兴趣可以在这里喝几杯,我请客,不好意思,我先告辞了。” “等等!!”裴景枫突然叫住女子,脚下的步子飞快的朝前而去,饶过屏风眨眼间便到了鲛纱前,“朕想见见你。” 夏语凉冷笑,“不是皇上就可以任意妄为的,还请回!” 说罢,夏语凉触动机关,转身想要离开,然,阻挡两人的鲛纱却突然被粉碎开。 给读者的话: 小鬼叫什么?? ☆、142 密室 ? “轰隆……” 剧烈的响声在黑漆漆的密室里响了起来,随着石门的关闭,两道身影滚落到了里面。 “糟了!”夏语凉压低声音喊道。 刚刚她触动机关的时候,被裴景枫突然打断,没来得及将机关调换,此刻他们谁也出不去了。 设置这个机关,一是为了自己能够从这里离开,而是为了关住别人。 而现在,别人没被关住,倒是把自己关在了里面。 夏语凉一时间哭笑不得,希望有人能早些发现他们不在,可是她的房间如果平时她不叫人进去的话,是没有人去的。 紫蓉还在那里照看灾民,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 “你就这么喜欢密室?”忽然,身后的男声响了起来,夏语凉没搭理她,这个密室她再熟悉不过了,她知道里面是怎样的布置。 所以即便是摸黑,她也能够找到地方坐下。 “这里就没有照亮的东西?”裴景枫也跟着走过去。 “有,不过要是想照亮就自己找去,我是不需要。”说完,夏语凉转过身去,不在理会身后的人。 “你……”裴景枫蹙眉凝眸。 眼前的环境十分黑暗,他看不清眼前人的样子,但总是觉得很熟悉,熟悉到他恨不得要将她抱在怀中,问她一句,“你想我吗?” 可是,他知道这样不可以,即便他是皇帝也不可以。 眼前的女子是何等的骄傲,他若是那么做了,不会得到她的任何好感。最让他奇怪的是,他为什么会对一个连样子都还没看到的人有如此强烈的情感? 那种感觉他甚至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他的后宫虽然三年来都没有甄选一个女子进宫,但什么样的女子他没有见过?现在却因为眼前的这个女子而乱了阵脚。 他连刚刚为什么要绞碎那些薄纱都不知道。 “皇上,您在宫里是九五之尊,但是在我这里,你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罢了,我不是你的下人,不需要听你使唤。”夏语凉字字铿锵,语气里没有半分惧意。 可她不害怕,她是心痛。 身边的这个人和她如此相近,竟然不知道她是谁,他,真的好无情。 “我是不是认识你?”过了半响,男子突然问道。 夏语凉一怔,她飞快的转过身去,和男子面对面,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能模糊的看到彼此的轮廓,他,还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改变的是人的心。 焉得,夏语凉凄然的扯着嘴角笑了笑,“皇上,你也太抬举我了,你是九五之尊,而我是一介草民,我们怎么可能认识呢?” 裴景枫听着,也点了点头。的确,如果是认识的,他怎么会不记得了呢? 如果认识,此刻他们站的这么近,又怎么会漠然无视。 可他没办法给自己一个解释,为什么只是听她的声音,他的心就纂疼,像是有什么呼之欲出,可又出不来。 “也是。”他只说了两个字。 两人继续并肩而坐,周围安静的出奇,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够清晰的听清楚,在这漆黑的密室里好似被放大了数百倍。 “你……” “你……” 几乎是异口同声的,两人彼此问道。却又顷刻间又沉寂了下来。 夏语凉总觉得哪里不对,裴景枫对她的感觉好像太过淡然了,就算他再无情,也不至于看到她的时候,真的像是陌生人一般。 就好像是第一次见到。或者说,他们还没正式见面。 可为什么,裴景枫连她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她的声音并没有什么变化。 “我还是觉得在哪里见过你。”裴景枫又问道。 他觉得自己在她面前连应有的霸气都没有了,在他的心中,只想好好的疼爱她。 可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让他觉得很怪异。 “你,真的不认识我?”夏语凉的语气带着疑问。 “我应该是认识你的么?”因为夏语凉的话,裴景枫顿时十分好奇。 夏语凉深吸了一口气,刚想说什么,突然听到石门开启的声音,一道刺眼的光束从外面传了进来,紧接着就是嘈杂的说话声。 “娘亲,娘亲,你在不在里面啊?”外面,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夏语凉听到后,身子一僵,赶紧起身朝着光亮处走去,墨痕是从密室的另一个出口打开的门,他此刻就站在门边,小小的身影被光线投下了一小段影子。 “小痕,你怎么在这里?” “我回来找娘亲没找到,就想你可能是在密室里呢,我想见娘亲嘛。”说着,墨痕的小嘴就嘟了起来。 夏语凉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呀你。”说着,将墨痕抱了起来。 身后,裴景枫也跟着走了出来,可当看清楚夏语凉怀中抱的孩子时,顿时愣在了原地,这个孩子不就是他刚刚见到的那个小鬼头。 他记得,刚刚他管另一个女子叫娘的,怎么现在又叫别人娘亲了? 与此同时,墨痕也看到了裴景枫。 他用双手紧紧抱住夏语凉的脖子,然后瞪着裴景枫,“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刚刚是在欺负娘亲吗?” 夏语凉十分奇怪的转身看向男子,“你们见过面?” “嗯,刚刚我和娘一起出去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蛮不讲理的大叔,他就站在那个大叔的身后呢,肯定也是蛮不讲理的人。” 听着墨痕让人无语的话,裴景枫嘴角抽搐了几下。 要是让薛子颜听到有人叫他大叔,他非得好好收拾眼前这个小鬼才是,只不过,现在让他糊涂的是,娘和娘亲?还有之前的二娘、三、四、五娘,是怎么回事? “那我们就不理他。”冲着墨痕笑了笑,“我们出去吃好吃的。” 说着,就带墨痕出去,没有再理会身后的人。 给读者的话: 昨天的第一是梅儿? ☆、143 前因后果 ? 出来醉颜楼的时候,薛子颜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他不得不承认,这醉颜楼的酒很特别,都是他没有喝过的,各种酒尝了一遍,现在竟然感到晕乎乎的。 他一步一步跟在裴景枫的身后,并没有发现裴景枫有什么异常。 可等到两人走到寂静无人的地方时,前面的人突然站住了,转身冷冷的看着薛子颜,“子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薛子颜被他这么一问,酒意顿时清醒了许多,赶紧看向男子,然后不断的摇头,“师兄,我有什么敢瞒着你的?” “那你为什么从遇到那个叫墨痕的孩子的时候,就一只不对劲,直到去了醉颜楼,连脸色都变了,你是不是以为我都没注意到?” “师兄,是你多想了,我只是觉得那个孩子很有趣而已。” 薛子颜赶紧反驳,呼吸都屏住了也不敢有半点懈怠。他还真没想到裴景枫观察的这么仔细。 就连他那么一丁点的不对就被察觉了。 “你最好是说的实话,否则,让我知道了你欺骗我,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说罢,裴景枫折身飞快的朝前走去。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遗漏了什么,虽然他记得这些年所有的事情,也不可能不认识刚刚那个女子,可他就是觉得少了什么一般。 那个女子和那个孩子,对他来说,都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钻进了他的心里。 看来,他需要好好调查一下这两个人的身份了。 见裴景枫一路朝前走去,薛子颜也跟进跟了上去,一路上都谨言慎行,不敢多说什么话了,可他的心里却隐隐不安。 因为夏语凉和那个叫墨痕的孩子。 墨痕,墨痕,莫恨,莫恨…… 是这个意思么?当年,夏语凉并没有把孩子给拿掉,那就代表,裴景枫之前给的药物她都没有喝下,而那最后的一碗堕胎药,也没把那个孩子打掉。 如此一来…… 岂不是意味着,裴景枫的付出全部都白白浪费了吗? 他还记得三年前,在大殿内发生的一切,当裴景枫断了气息的时候,一屋子的死寂,他选择了用当时那种危险的方法,只有一个原因。 师傅说,除非是忘记夏语凉,将她从裴景枫的记忆里剔除掉,这样,才有希望抱住裴景枫的性命。 因为若是不记得了,便不爱了,不会相思了,那存于裴景枫体内的相思蛊就起不了作用,慢慢的就可以化解掉。 可是,裴景枫断然否决了。 他不允许那么做,因为如果要忘了夏语凉,就会忘记一生一世,若是这样,他倒不如拼上一拼。 他说,“我不会带着没有语儿的记忆活下去的,那样对我来说残忍,对语儿来说更加的残忍,我宁愿用死来负她,也不愿意用遗忘来让她伤痛一生。” 他说,“如果我不记得她以后,再次遇到了她,那我该怎么办?该怎么面对她?她还记得我,可是我不记得她了,师傅,你不觉得这样太残忍了吗?” 听到他说这些,所有的人都同意了不用那个方法。 但是,当看到裴景枫没了气息的时候,师傅再也不管任何了,硬是将夏语凉带着裴景枫的以及从他的脑海中剔除了。 一丝也不存在,这样才最终挽回了裴景枫的性命。 可谁也没想到,在过去三年之后,他们还是见面了,而夏语凉竟然还是将那个孩子生了下来。 她可知道,这样一来,有一天如果裴景枫有希望记起一切,她便要死了。 三年的事情,蛊毒已经全部侵占在了她的身上。 那是妖物下的蛊毒,是有生命的,它可以根据人的情感来选择寄居。 现在裴景枫能活下来,夏语凉也还算是无事,只要她不再牵挂裴景枫,那蛊毒就不会再继续蔓延,否则,夏语凉必死无疑。 想到此,他看向了走在前面的紫色身影,暗暗做了一个决定,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裴景枫记起一切,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够让他们两个再相爱。 为了裴景枫,也为了夏语凉,更为了那个孩子。 原来,自始至终,夏语凉都没有恨过裴景枫,她是个玲珑的女子,她将一切都想的明明白白,她肯定是知道了很多事情,但是却不知道裴景枫最好发生了什么。 若是她知道的话,也许…… 也许会多着躲着裴景枫的吧。要是能够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 * 夏语凉哄着墨痕出去玩了之后,自己独自坐在屋子里,想起今日和裴景枫的相遇,她从来没想到,在三年之后他们又见面了。 可是为什么他不记得自己了,是这三年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正想着,门被敲响,然后北夜澜就走了进来,还是一身赤色袍子,看到夏语凉之后,默不作声的坐到了她面前。 “你终于来见我了?”夏语凉笑道,冷冷的倪视着眼前的男子。 …… 北夜澜没有说话。 “你究竟要不要告诉我,上次传了几层功力给我?北夜澜,你是不要命了么?!”见着北夜澜沉默的样子,夏语凉只觉得一股怒气涌了上来,但更多的是伤痛。 她知道自己体内有毒,因为之前她毒发了一次,是因为她梦到了裴景枫,然后全身突然如万蚁啃噬,也因此,北夜澜将用自己的功力救了她。 以前她也会觉得痛,可那次痛的差点要了她的命。绝很久都没有出现,因此,她也不知道自己体内的是什么毒。 听着夏语凉声音的话,北夜澜突然就笑了起来,“能听到你这样跟我说话,我就知足了,有你的在意对我来说比什么都好,其实,我早晚都是会为了你死的。” 夏语凉顿时懵住,不明白北夜澜的意思。 给读者的话: 问题:孩子名字的含义? ☆、144 解开 ? 马车颠簸的行驶着,夏语凉抱着墨痕靠在车内,厚实的狐皮垫子搁置在马车里,两人身上盖了一层薄毯子。 墨痕昨夜晚了一宿,现在大概是困了,刚被夏语凉抱住就呼呼大睡起来。 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心思再怎么成熟,也还是拜托不了好玩的心性。 看着怀中的墨痕,夏语凉想去了裴景枫,想起他像这么大的时候却已经被仇恨填满,想着如何自保,如何报仇。 他童年里的快乐都被剥夺了。 她是恨过他,可是她清楚的知道,她更加的爱他,此次进宫,她就是想知道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不是个喜欢绕弯子的人,该说清楚的还是应该说清楚。 “站住!”正当夏语凉沉思的时候,马车外响起了门卫的声音,夏语凉知道皇宫近在眼前,她从怀中拿出来令牌递了出去,守门的侍卫一看,立刻都跪了下来,“皇上万岁万万岁。” 这是裴景枫昨天落下的令牌,她刚好借此进宫来一探究竟。 这皇宫,她有三年没来了吧。 现在正值三月天,寒风瑟瑟,冷的让人打哆嗦,地上积存了厚厚的雪,白茫茫的一片,和九重宫阙顶的雪连在了一起,天地相接。 顺利的进了皇宫,夏语凉就朝着书房而去,她不知道此刻裴景枫在不在,但是这皇宫里她知道的地方也就那个几个。 到了书房外,夏语凉就看到那里站了几个人,其中有一人她认识,抱着墨痕走了过去,夏语凉笑着说道,“司峰,好久不见。” 司峰正在无聊的用脚在雪地里写画,听到这声音后猛然抬头,吓了一跳,差点没跌坐在地上,他怎么也没想到,夏语凉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 他刚刚还在想,不知道夏语凉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紫蓉现在好不好。 结果,那人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王,王妃?”司峰惊吓的连说话都结巴了。 双眼一个劲的瞅着夏语凉,生怕是自己看错了,可是很明显他没有看错,眼前的人是真真切切存在的,而且……还抱了个睡着的娃娃? “我已经不是王妃了,你叫我夏夫人就好。”微微颔首,夏语凉笑道。 见到司峰的这个模样,她还是觉得很有趣的。 其实紫蓉也市场惦记着司峰,只是两人也三年没见面了,现在也都知道了彼此在心中的重要性。 之前一直想着把两人的婚事办了,奈何,中间却除了差错 “夏夫人?”司峰先是愣住,紧接着就反映过来,“您是怎么进宫的?” “这个。”把裴景枫的令牌拿了出来,夏语凉笑道,“有人故意把这个落在我那里,就是想让我进宫的吧。” 听了夏语凉的话,司峰又是一惊。 眼前的人已经跟主子见面了?那难道是女子认出她来了?所以才会留下令牌。 可,这个孩子又是怎么一回儿事? “皇上在不在?”夏语凉又问。 司峰赶紧点了点头,“皇上正在里面和大臣们商讨事情。” “那我等等吧。”正说着,书房的门打开了,有人走出来,一身明黄的锦袍,腰束龙纹扣带,黑眸精锐,深不可测。 夏语凉见到他,只是礼貌性的点头,怀中的墨痕也被周围的声音给吵醒,他睁开眼,用小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然后朝着周围瞧了一眼,眉头很快就蹙了起来。 “娘亲,我们这是在哪里?” “在一个好玩的地方,带回会有漂亮姐姐带着你去玩哦。” 墨痕一听,离开来了精神,“是比娘亲还漂亮的姐姐么?要是没娘亲漂亮,我才不和她们玩呢。” 夏语凉只是笑,然后看向裴景枫,“我有事情想和你谈谈。” “朕就知道你会来。” “你都留下了令牌,难道我还不来么?” 随着两人的交谈,书房内的人也纷纷走了出来,然,当所有的人看到夏语凉的时候,都惊讶的站在了原地。 “这是夏松的女儿?!”其中一个臣子说道。 夏语凉的连也在瞬间冷却了下来,然而这当中脸色变化最大的是裴景枫,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表情百般复杂。 “你们都先下去吧,朕有事情要办。”裴景枫沉声吩咐道。 皇上下令,大臣们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全部离开。 书房外,只剩下夏语凉、裴景枫、薛子颜以及司凌司峰,还有墨痕。 见此情况,薛子颜先选择离开,看来他的阻挠现在出了点问题,他是没想到夏语凉会突然进宫。 见到薛子颜离开,司凌和司峰也告退。 原地的三个人,面对面站着,一个字也不说。 夏语凉知道,裴景枫是忘记她了,彻彻底底的忘记了,如果她没猜错,他记得所有的事情,却独独忘记了她。 “墨痕,朕找人来陪你玩好不好?”裴景枫说话间,顺手就把墨痕接了过去,整个动作显得那么自然。 就好像是一个父亲疼爱自己的儿子一般。 就连他自己都愣住了,但很快的就凑到墨痕的耳边笑道,“朕保证是漂亮的姐姐,还有很多好吃的。” 墨痕斜睨着他,“你是想贿赂我吗?” 裴景枫顿时黑线,心中暗想,眼前的这个小鬼究竟是谁的种? 他赶紧接口道,“朕没那个意思,只是想让你在宫里多玩玩。” 墨痕又斜睨了他一眼,“那你就是想不劳而获了?” 听着墨痕的回答,夏语凉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就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还懂得很多,连贿赂和不劳而获都能分清楚了。 “好了,墨痕,娘亲有正事要办,你跟着那边的姐姐去玩。” 墨痕听罢,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这才跟着宫女离开。 “裴景枫,我想我们有必要把一些事情的结解开,我不喜欢这样误会的过着一辈子。” 给读者的话: 昨天第一的是梅儿? ☆、145 只一眼,就用尽了他今生今世的爱恋 ? 天空飘落下雪花,一片一片,落进衣服里带着冰凉的寒意,放眼望去,皆是苍茫一片。 夏语凉裹着厚厚的狐裘大衣,坐在屋顶上,沉默着不说话。 刚刚裴景枫将之前的事情都跟她说了一遍,她大概理顺了一下,也就是说,从认识她开始到忘记她的这段记忆全部被其他的记忆填充了。 而她,就像是云烟一样,过眼就散。 根本就没在他脑海中留下丝毫印象,就好似,她是他从未认识的人一般。 她又想起了自己体内的毒,以及蓝影很久很久以前说的话,她说:那可不一定。 是不一定她对付不了她么?以前她是赤炎的时候,蓝影是拿她没办法,可是现在她只是夏语凉而已。 那裴景枫,亦或者说是夜渊呢? 蓝影如果知道,她的毒殃及的另一半是夜渊,她会怎么样? “刚刚我听他们说到了夏松,是找到他了么?”夏语凉突然问道,她将双腿蜷缩起来抱住,眼睛看着足尖。 身旁的裴景枫还是一身明黄的锦袍,他也不觉的冷。 当听到夏语凉问道这个问题的时候,便好奇的转头看着女子,“他们说你夏松的女儿,是真的吗?” “真的还是假的,其实你是最清楚的。”夏语凉笑,还是没有抬头。 裴景枫却是一时间不明白女子的意思了。 他,怎么会清楚呢? “我是夏松的女儿。”正当裴景枫疑惑的时候,夏语凉开口说道,她看着自己的足尖,伸出手指在雪上写了几个字,又划掉。 她写的是子宵和俞夏。 这是他们的回忆不是么?现在裴景枫忘记她了,肯定是有原因的,她或许就不应该让他记起自己的。 又或许,她应该去问问薛子颜和敬清师傅,当年的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 “是不是都没关系,朕会保护你的。”说话的时候,裴景枫的目光还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女子,他不管她有没有孩子,也不管她是不是夏松的女儿,他心里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娶她。 “你,”他顿了顿,神情十分认真,“愿意嫁给我么?做我的皇后。” 他没用朕而是用我,他深切的感受到自己对她的感情。那种望见一眼,就好似相识三生的感觉,他没办法骗自己。 夏语凉听着,摇了摇头,“我们不合适,而且我有自己的生活,我不想自己被这皇宫困住,你是皇帝,早晚会有后宫三千,而我是个有孩子的女子,若是做了你的皇后,你会被天下人耻笑的。” 然,裴景枫却一把将她抱住,“朕怕天下人耻笑朕任何事情,但独独这件事情朕不怕,他们若是要笑,尽可笑个够,朕要娶谁,那是朕决定的。” 夏语凉无语,挣脱开男子的怀抱,“可是我不想嫁给你,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有人?!”微眯了眸子,裴景枫凝视着女子。 “对,他就是我孩子的父亲,他叫子宵。”说罢,夏语凉缓缓抬起头,宛然一笑,这一笑,让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光彩。 天地间此刻好像就只有她和他存在一般。 裴景枫攥紧了拳头,眉头紧缩,漆黑的眸子被雪光折射出万千碎银,忽的,他释然一笑,拳头也松了开来。 他说,“那朕做孩子的父亲,你心里有的便是朕了是不是?朕的乳名也叫子宵,是母后给取的。” “只是因为母后的死,所以朕从来都不曾提起,现在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朕就告诉你。” 此刻,夏语凉却看着裴景枫哭了。 她哭的十分伤心。 从来到这个世界,她统共哭过没几次,而次次都是因为裴景枫,不是因为他让她伤心了,而是他让她感动了。 他是带给了她伤害,可那个带给她伤害的裴景枫是假的,而此时此刻,这个坐在她面前的裴景枫,才是真真切切的裴景枫。 一个爱着她的男子,就连忘记了她,依然会爱她的男子。 若是她不感动,若是她不哭,那她便是不爱他了。 可,她爱他。 看着夏语凉哭的伤心,裴景枫原本的严谨冷峻全部一扫而光,他只觉得心疼,赶紧把女子抱进怀中,“你别哭啊,是不是朕说错了什么话?” 他哄她,像个孩子一般,没有一点君主的霸道,而这样感情,他也只对一个人才展露出来,那便是她。 看着,听着,夏语凉又笑了起来,她擦了擦眼泪,深吸了一口气,冬季的凉风被猛地吸进肺里,可是此刻她却不觉得冷了。 裴景枫替她擦着眼泪,磨了茧子的指尖在她细滑的皮肤上游走,一点点抹去那些冰冷却又温热的泪珠。 她说,“裴景枫,你就是个祸害。” “朕怎么是祸害了?”裴景枫又不懂了,他总觉得自己见到她之后,就什么都不懂了,她竟是说些他不明白的话。 “你祸害了我一辈子,还说自己不是祸害么?” “你说是,那朕便是。” “裴景枫,你是皇帝,能不能有点皇帝的魄力和霸气?” “在你面前,那些东西都布需要。” “裴景枫……” “嗯。” 夏语凉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哭哭笑笑让裴景枫的心头起起落落的。 “如果你能让我改变心意,我就嫁给你。” “改变什么心意?” “让我爱上你,让我忘记心里的子宵,爱上眼前的这个子宵,我就嫁给你,就算被天下人耻笑,就算被唾弃,我也会选择嫁给你。” 裴景枫欣喜若狂。 “此话当真?”他赶紧问道,生怕夏语凉只是说笑。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好笑了,真的,哪里还像是一个帝王。 “当真。”她也笑。 男子顿时欢喜的将女子抱进怀中,他紧紧拥着,就像是怀中是他的至宝,是他的整个世界一般,他不想放手,也不敢放手。 他知道,他爱上了她。 只一眼,就用尽了他今生今世的爱恋。 给读者的话: 问题:裴景枫要贿赂墨痕的时候,墨痕是怎么回答的?? ☆、146 总是要选择一个 ? 傍晚的时候,夏语凉和墨痕出宫,到了醉颜楼的门口,便看到那里听了一辆马车。她让人把墨痕带走,然后去了马车里的人缩在的房间。 推开门的时候,薛子颜正在喝酒,一旁坐着司峰。 “我知道你会来,是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么?”夏语凉走了进去问。 “我是该说你聪明好,还是说你死心眼呢?”端起一杯酒,薛子颜放在鼻尖处嗅了嗅,他喜欢这里的酒。 “我都不是。”说着,夏语凉和他面对面坐下来,而司峰则站了起来,想要出去,夏语凉见此说道,“找临水房。” 司峰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乐呵呵的走了出去。 “子颜,你说吧,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对枫说了,我是夏松的女儿,可是他一点异常的反映都没有,他怎么会不记得我了?是因为我体内的这种毒么?” 一口气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夏语凉只是看着薛子颜,她也不急,眼前的男子正将手中的酒送入口中。 薛子颜想来是散漫惯了,她知道。 “师兄三年前把你逼出王府,堕掉你的孩子,可你为什么还是生下了墨痕?”终于,薛子颜放下酒杯,疑惑的看着她。 却见夏语凉莞尔一笑,又给他添置了一杯酒,“因为墨痕是个生命,我没有权利剥夺他存在的权利,谁也没有,这些年我一只在想,裴景枫冷漠的太快也突然,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后来我想,或许是因为墨痕的存在威胁到了我的生命。” “亦或者,”放下酒壶,夏语凉仰头看向男子,“就连他的性命也会因为我丢掉,因此他才那么决绝的娶了别人,赶我出府。” 薛子颜完全错愕。 他从来没想到夏语凉竟然会如此通透,在承受过伤害之后,还可以理智的去想这些问题。 裴景枫爱上她是幸还是不幸? 似是看出了薛子颜的想法,夏语凉笑,“我之所以能够这样确定,因为,他是我选中的男子,而我也有理由相信他。” 因为夜渊不会背叛赤炎,所以,裴景枫也不会背叛夏语凉,不是么? 她或许没有多么冷酷,也没有多么强大,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爱,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 裴景枫,北夜澜,紫蓉,千羽烈,任何的任何,对于她来说都值得珍惜。 曾经对她来说,她的世界里只有两种人,那就是她在意的人和她不在意的人,而现在,她多了很多与以往不同的感情,她并不是麻木不仁,为了报仇存在的。 “那我告诉你,当年,师兄以为他会死,所以他只是想让你不要因为他而收到拖累,而现在他因为忘记了你而活了下来,可是你们却又相遇了。” “那后果呢?” 夏语凉接口问道,薛子颜这样说是想告诉她什么吧。 “后果便是,若是有一天师兄想起了你和他的一起,那么就会死。” “那造成这个结果的可能有多少?” “我也不确定,或许一辈子,或许不久了,所以我并不希望你们相识。” “可是,我不怕死。”夏语凉眨了眨眼睛,淡然自若,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 薛子颜叹了口气,“我当然知道。” “我想,枫定然也是不想忘记我们的过去的,依照我对他了解,他会觉得有朝一日我们相见了,他的遗忘对我来说太残忍。” 听到这话,薛子颜满是震惊,裴景枫确实是这样想的。 “他,宁可带着存有我的记忆离开。”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夏语凉只是摇头,并没有回答薛子颜。为什么会知道?因为她是赤炎,她是夏语凉,所以他会知道。 “子颜,你现在来是想让我离开枫么?让他永远也不能够想起我们的过去么?” “是,我就是这样想的,或许这样做对你不公平,但是你要知道,这样也是对你好,如果师兄记起了一切,而你死了,事情才是真正的残忍。” “这毒就不能解了么?” “没有办法解,因为师兄现在是忘记了你,所以那蛊毒被制住,清除了,但是如果他一旦记起了一切,那蛊毒一旦触发,你必死无疑。” 夏语凉从来不知道,这蛊毒是有灵性的,难怪她那几次都痛到晕死过去,也没有丧命,因为还有裴景枫在牵制着。 “那你的意思是,这蛊毒只对枫三年前的记忆有效?” “可以这么说,因为当时蓝影下的诅咒只是针对那时候的你们,可是你们当时度过了这个蛊毒,你保了墨痕的降生,也就把你自己推到了死亡的边缘,而师兄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可是我并不后悔留下墨痕,”顿了顿,夏语凉又问道,“那,如果我和枫再次相爱呢?” 薛子颜沉默了。 当年裴景枫曾经让他们去找过蓝影,但是没找到,蓝影好像顷刻间人间蒸发了一般。 所以这蛊毒的真正厉害之处还没人知道。 因此夏语凉的问题他也给不了答案。 之前的一切也都是师傅的了解加推测,没想到就对了,这种妖物下的蛊毒有千万种,找不到蓝影也就无法确定是哪一种,会造成多么大的伤害。 见到薛子颜沉默,夏语凉继续笑道,“我明白了,等我好好想想。” “那好,我来就是想跟你将事情说一下,当然做出选择的权利在你,我也会尊重。” 说话间,薛子颜站了起来,然后将杯子里的酒喝完,就告辞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夏语凉一个人,她孤落落的坐在那里,看着桌子上的半壶酒,拿起来一口气喝了下去。 几百年前,赤炎和夜渊没有一个好结局,难道几百年,她和裴景枫也没有一个好的结局么? 给读者的话: 昨天第一个是梅儿。? ☆、147 焕国来袭 ? 裴景枫再来见夏语凉的时候,她也没躲着他,依然和他见面,依然该干什么干什么,没有任何抵触或者不自在。 如果说,她到时候会死,那到时候再说到时候的话吧。 或许这蛊毒,并没有什么,但是她不想放弃和裴景枫在一起的任何时光。 况且,她需要让墨痕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子是他的亲生父亲,墨痕不能一直都没有父亲。 “语儿,你好像有什么心事?”抱着夏语凉骑马,裴景枫问道。 三月的天很冷,寒气逼人,裴景枫将女子紧紧裹在怀中,用自己去帮她抵挡风寒。 听到男子的问话,夏语凉突然转过头来问,“枫,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伤心?” 然,裴景枫顿时愣住,他停住了马,凝眸看着女子许久,久的时间仿佛凝结了一般,但转瞬间他便勾起了唇角,绽开温柔的笑,“我绝对不会让你比我先死,就算是要做残忍的那个人,也是我!所以,我想说,语儿,我不会让你死的。” “跟你开玩笑的。”说着,夏语凉猛地在男子的脸上啄了一口,然后又飞快的转过身去。 这是第一次她主动吻他。 身后的裴景枫被夏语凉的突然动作给震慑住,呆在那里一动不动,石化了一般,邪魅的脸庞甚至有些泛红。 “语儿,你……” “驾!!” 不等裴景枫说什么,夏语凉便驾起马朝前奔跑,马蹄子踏在雪地里,腾起万千碎花。 墨痕也因为夏语凉的关系和裴景枫的关系拉近,毕竟是父子,两个人在一起简直就分不出来谁大谁小了。 “喂,你是大人怎么可以和小孩子抢东西吃?那是娘亲做给我吃的。”墨痕伸着小手去抢,小眉头皱巴巴的,漆黑的大眼就直直瞪着裴景枫。 他不喜欢他,不喜欢眼前这个男人。 以前要是娘亲做了好吃得,北叔叔一定是先递给他的,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太没风度了,竟然和他抢。 裴景枫不理会他,倪着邪邪的笑。 看着小鬼拼命抢东西的样子,就觉得心里暖暖的,他向来不太喜欢小孩子,但是眼前的这个,他简直是喜欢到心里去了。 在他面前,自己连板着脸都做不到。 “你这样,我是不会把娘亲嫁给你的!休想!!”抢了一会儿,墨痕实在是没力气了,就爬上凳子,一屁股做好。 小手撑着下巴,摇头晃脑的看着男子。 “想娶我娘亲,得经过我同意才可以,要不然,我是不会答应的。” 裴景枫满脸黑线。 “那你让你娘亲嫁给我好么?”裴景枫诱惑着,然后将盘子递到了墨痕的面前,“这个,就给你吃。” 只见,墨痕很有气势的点了点小下巴,把盘子扒到自己面前,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眼皮一下也没抬起过。 等着盘子里的糕点吃完了,墨痕才擦擦小嘴巴,道出了一句话,“这样就想打发我?那糕点本来就是娘亲做的,叔叔,拜拜~” 挥动着小手,眨眼间墨痕的小身体已经消失在了房间里。 裴景枫还坐在那里,看着光溜溜的盘子,忍不住笑起来。这孩子是像谁? * 回到宫中的时候,司凌正等在门口,看到裴景枫的马车到了,赶紧迎了上去,“主子,所有的人都在书房里等着呢。” “嗯,朕知道了。”马车内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紧接着便安静一片。 到了书房,裴景枫和司凌进去,内室里,是几位将军以及薛子颜,见到裴景枫来了,纷纷行礼,被裴景枫一一免去。 他做到了檀木椅上,漆黑的眸中闪烁着隐晦的光泽,扫视了一眼屋里的人,方说道,“是什么事情。” “回皇上,焕国集结了兵力,想要攻打我国,焕国的将军被囚禁,然后借此控制了将军的儿子翎羽来带领军队,因为翎羽一只都有暗藏一部分军队,此刻他被逼无奈,将自己暗藏的军队全部调用了出来。” “翎羽?”裴景枫重复了一遍。 “是,所以臣现在请示皇上,要如何处理,翎羽带领的那部分军队全是死士,是他死去的母亲留下的。”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沉吟了片刻,裴景枫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沉声说道,“迎战!!” 既然焕国铁定要打这场战争,他就必须要迎战。 “可是……”有人迟疑的说了一句,然后表情复杂的看向裴景枫,“皇上,国库现在资金不足,若是要开战,需要的不仅是军队,还有粮草和银两,我们……” “我们堂堂朝月国难道连这些都没有么?”裴景枫冷笑,故意问道。 朝月国的国库是如何的,他当然十分清楚了。 从他还是锦王爷的时候,朝月国的国库就一度的空虚,若不是四大家族的支撑,恐怕早就不行了。 “皇上,您,您应该是清楚的,我国的国库一只都……”后面的话,那人说不出来了。 却只见裴景枫神色一凛,再次说道,“那张大人的意思是,这场仗不打了?那张大人是主张和呢?还是败呢?” 这下,张大人不说话了,脸色顿时铁青,额头上冷汗涔涔。 他怎么也没想到裴景枫会这样说。 现在该如何是好?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这焕国就算准了朝月国如此,才准备在这个时候开战的吧。 “夏松,从焕国回到了朝月国了么?”蓦的,裴景枫又问了一句。 这让在座的所有人都禁住了声音,大气都不敢喘。 “看来是还没有。”裴景枫又冷笑,眸子掠过一道杀气,“你们去制定好迎战的策略,朕要看,好了,朕现在累了,你们都退了吧。” 给读者的话: 问题,对于薛子颜的话,夏语凉做出了什么选择?? ☆、148 语凉,我可以为你活多久 ? “你真的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是,我已经想好了,不管结局怎么样?现在都会和他在一起。” “我还是尊重你的选择。”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夏语凉才继续问道,“夜澜,谢谢你为我做的那么多”她何尝不知道北夜澜为她做的所有。 现在她能顺利的成为夏夫人,是因为北夜澜的支持,虽然她现在都不知道北夜澜的身份,但至少她知道,他对她是好的。 但是,他的爱,她无法回应,因为她心中只爱一个人,不会变。 “那是我自己选择的,不需要你谢谢。”说着,北夜澜剧烈的咳嗽了几声,脸色顿时苍白,夏语凉赶紧倒水,递了过去。 “你上次究竟传给我了几层功力?为什么会成了这个样子?我要听实话,夜澜,别骗我。”紧握拳头,夏语凉怔怔的看着男子。 然,男子只是扯着嘴角轻笑,“只不过是三成功力罢了,不算什么。” “只不过是三成?!北夜澜,谁让你救我的?谁让你用这种方法救我的!”夏语凉的声音冷如冰霜,她低低呵斥着。 三成,又三成,他渡给她六成功力,那他岂不是要成为废人了?! 现在的北夜澜脸色苍白,穿一身赤色锦袍,冷瑟却让人心疼。她已经很久没看到北夜澜离开赌坊了。 她甚至感觉,北夜澜正在一点点把自己的势力融入到她的势力当中,想把一切都给她。 这种感觉从三年前就开始了。 “语凉,我能活到现在,只是为了能够帮你多做一些事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个早就该死的人了,北夜澜本就是这个世界上不应该存在的人,该死的却留下了,就会遭天谴。” 夏语凉不明白,她的心剧烈的颤抖,什么叫本就是这个世界上不应该存在的人?什么叫该死的却留下了? 怎么会遭天谴呢? “我只想尽可能的为你做一些事情罢了,咳咳……”北夜澜的声音十分微弱,他的手握成拳头放在泛白的唇边剧烈的咳嗽起来。 夏语凉赶紧起身去替他抚摸着后背,试图缓解他的咳嗽。 可是,她的那颗心再也无法平静了。北夜澜的意思,他会死么?那个一脸寒冰的男子,会死么? 她木纳的看着北夜澜的侧脸,坚毅的线条,轮廓分明,熟悉却有陌生。 “你可以跟我详细的说一下那相思蛊吗?”突然,北夜澜深喘了几口气问道。 夏语凉点点头,“我只知道那蛊毒本来是对我和裴景枫有用的,可恰恰我怀上了墨痕,本来裴景枫是要借堕胎让我的蛊毒可以随着那胎儿落下来,然后他只要不存在了,我便会永远没事,但是我剩下了墨痕,而他也没死,只是忘记了我,所以蛊毒还在,那蛊毒是蓝影种下的,因此也不知道如果我和裴景枫再次相爱,会不会引发蛊毒。” “好像很复杂,你和他兜了一个大圈子,事情还是没有解决。”北夜澜接口道。 “是,人的一生那里会不兜圈子呢,这相思蛊究竟是如何的,恐怕只有蓝影知道,可是三年来,蓝影一点消息都没有。” “蓝影是谁?” “一个修炼拜年的花妖,她的蛊毒和苗疆的蛊毒完全不同,她所下的蛊毒是有生命的。” “修炼百年的花妖?” “是,这个世上是存在仙人和妖物的,只是我们极少看到罢了。” 北夜澜摇头笑道,“我只是好奇罢了,没什么。” “那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说话间,夏语凉已经走到了门口,刚打开门的时候,又停了下来,“”一辈子都在赌,这次我也会赌,赌我的命,或许蓝影的蛊毒对我没有什么影响了。” “我也这样希望,但是……”背对着夏语凉,北夜澜沉吟了一会儿,继续说道,“裴景枫最近可能有麻烦了。” “什么麻烦?” “焕国沉溺了三年,现在开始准备攻打朝月国,而朝月国国库空虚,靠的是四大家族。” “这些应该都不成问题。”夏语凉重新关上门,蹙眉看着男子的后背。 “但是,此次焕国的军队不是一般的军队,据说焕国大将军的亡妻曾经是布阵的高手,还是幻阵,这阵不容易破。” 夏语凉这才恍然大悟,幻阵才是裴景枫的麻烦,要想攻打焕国,四大家族的协助完全可以解决,关键是这破阵。 若是阵不破,即便粮草和银两充足,那也很难赢。 “这阵可有破解之处?”夏语凉又问。 “我不知道破解之处在哪里,但是有一点我还是知道的,这阵三年前所布列的幻阵是针对男子兵士的,我这样说你明白吗?但也并不代表对女子不会造成影响,在幻阵里呆的时间过长,就会消耗大量的体力。” 夏语凉听着,又想了想,顿时明白了北夜澜的话。 若是阵是针对男子的,那他们便可以用女子来拖延时间,只要在体力消耗完之前,破阵的人能找到缺口,那他们便可以赢。 但是这破阵的人要去哪里找?她此刻也不知道距离战事会有多久。 她手下的女子,倒是有几千人,可却没有打仗的经验,若是没有破阵的人,她们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的。 焉得,夏语凉脑海中有什么突然闪过,她竟然忘了他。 想到此,夏语凉勾唇浅笑,“谢谢你,夜澜。” 男子没有再说话,而夏语凉看了他一眼,知道北夜澜不想再说什么,只好离开,北夜澜为她做的一切,岂是一句谢谢就能够包含的。 等着屋子里剩下自己的时候,北夜澜才缓缓站起身来,他抬起手,舒展开来,看着手心里浓郁到漆黑的血液,顿时怔然。 他说,“语凉,我还可以为你活多久?” 给读者的话: 昨天第一的是梅儿(你是想要拿大奖么?)? ☆、149 蓄势待发 ? 天烨三年,四月三日。 焕国军队临近朝月国边境,然,朝月国内却没有丝毫动静。 四月六日,皇帝罢朝,身体抱恙,国内动荡,人心惶惶,而焕国大军压境,但碍于朝月国会设下埋伏,暂且盘踞在境外。 夏语凉坐在醉颜楼中,将流霜等五人全部叫到了面前,神色严谨,“我有事要交代给你们。” “夫人,什么事情这么严重?”素枫问道。 “焕国压境,我听说这次他们的军队靠的是幻术,因此,需要我们上阵。” “什么?!!”几乎是异口同声的,眼前的五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女子。 她们虽然都接受过训练,但谁也没上过战场,这仗要如何打?何况这场战争不是普通的战争,而是关系到了整个朝月国的命运。 “你们不需要大惊小怪,我让你们准备,自然是有把握的,我不需要你们上阵杀敌,我要的是时间,我希望你们能帮助我拖延时间,我也希望我们会用最少的损伤才完成这件事情。” 将事情一点点的进行着分析,夏语凉找来了纸和笔把自己的计划大概的写了出来。 按照北夜澜说的,焕国的军队是对男子展开幻术的,那如果一开始,她们就让女子女扮男装上阵,幻术可能起不到什么作用。 而这之间就需要有人破阵。找出来阵的缺口。 等到破阵的时候,女子的体力消耗的差不多了,这时真正上阵的军队再冲上了杀敌。 虽然这个办法不是十全十美的,但总是要去尝试一下的。 而这破阵的人,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孜清,他有着独特的能力,可以破解任何阵仗,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来帮忙。 孜清这个人沉默寡言,依照她所了解,他忠于莫君望,可也听命于千羽烈。 如此一来,只要莫君望和千羽烈同意了,那便好说了。 现在焕国的军队以为朝月国设下了埋伏,所以还不敢轻举妄动,因此,他们也有一定的时间去紫明国找孜清帮忙。 “我现在想知道是,你们五个在关键时刻能不能掌握大局,这三年,你们为我办好了不少的事情,从搭理醉颜楼到探取密报,再到刺杀,这一切你们都没有失手的时候,我也希望这次你们五人不要失手,我们现在关系的是整个朝月国的生死胜败,以及所有百姓的生活,若是焕国攻打了进来,遭殃的是百姓,也因此,我们必须在边境就将他们全部歼灭。” 听此,五人不再犹豫,纷纷点头应道,“夫人,我们会尽力完成您交给的任务的。” “但是你们也要小心,在我眼里,你们不是下人,而是我的姐妹,我希望你们都能安然无恙。”起身走到五人面前,夏语凉嘱咐到。 “我们会的。” “好了,你们现在去召集手下的人,替我清点出三千人来,随时准备着,还有,让人立刻准备三千件兵装,一定要轻便,减少你们体力的浪费。” “我们知道了夫人,您放心吧。” 夏语凉点点头,然后示意她们下去,站在屋子深吸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一切都来的太突然,她们只能采取最迅速的动作,制止这场战事。 而另一边,皇宫内。 富丽堂皇的大殿,宫女排成了两列,手中端着各色食物,殿中央,一个男孩神气的坐在那里,由美丽的姐姐将不同的食物喂到他的嘴里。 薛子颜坐在一边,看着墨痕得意的样子,满脸黑线。 裴景枫怎么可以让他来陪着这个小鬼头?这一上午都快被他整死了,这会儿总算是消停了下来。 他是越来越觉得这小鬼是裴景枫的翻版了。 若是裴景枫要整人,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你,他就被整过,就因为那时候觉得裴景枫太孤傲冷漠,背地里说了他的坏话。 结果…… 他差点光着屁股一天,不知道裴景枫半夜什么时候进了他的房间,把他的衣服全都烧了。 这只是其中一次。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的局势严重,他也不会过来陪着墨痕。 裴景枫谎称身体抱恙,实则是去了紫明国,找当年替他破阵的孜清,而夏语凉则准备在焕国耐心用尽的时候,带着手下的人前去应战,尽量拖延时间。 如此一来,这棘手的事情就落在了他的手中。 还偏偏墨痕就喜欢和他对着干,还说他是没教养的大叔? “大叔,我要在这里住多久?”墨痕边吃边问道。 “住到你娘亲来接你。”摇着扇子,薛子颜懒散的应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墨痕心里不爽,他被无视了。 下一秒…… “哇……我要娘亲,我要娘亲。”声泪俱下,漆黑的大眼里包着一包泪,无辜可怜。 薛子颜被他的反映吓了一跳,赶紧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我的小祖宗,算我求求你了,别闹了好不好?” “我要娘亲,大叔你就会欺负小孩子。” “……”薛子颜无话可说。 欺负小孩子?他哪里敢?分明是他被欺负。 “你们都站着干什么呢?还不赶紧过来哄哄?”想不到办法,薛子颜只好冲着宫女们命令道。 可是哄了好一会儿,墨痕也不停歇,就在所有人都无可奈何的时候,才见到殿外有人进来,“墨痕,你又不乖了,竟然哭鼻子,要是被你的几个娘知道了,还不得笑死你?” 紫蓉边说边笑,朝着墨痕走来。夏语凉就怕墨痕会闹薛子颜,就让她进宫陪着墨痕,那边的事情她什么也帮不了,之后在这边帮一下忙。 墨痕一件是紫蓉来了,声音戛然而止,大眼里还有泪水在打转,此刻正十分无辜的看着紫蓉,“阿姨,我要回家。” 紫蓉把他抱了起来,冲着薛子颜笑了笑,“墨痕,你是不是不想让娘亲为难?娘亲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墨痕委屈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好的呆在这里,我陪着你。”说着,紫蓉朝薛子颜微微颔首,才带着墨痕离开。 给读者的话: 问题:焕国军队的特别之处是什么? ☆、150 迎战! ? 夏语凉用最快的速度将四大家族聚集起来,然后又借着自己的势力,凑到足够的粮草,填补了朝月国国库的空虚。 让她很奇怪的是,裴景枫在这样一个国库空虚的朝廷里,是如何将国家治理的这般好? 时间又过去了四天,眼看着边境的焕国军队蠢蠢欲动,可是裴景枫那边还是没有消息。从朝月国到紫明国这之间的路程要用最快的速度也要来回七天。 如果这期间,焕国的军队发觉了异样,那就只有她带人前去拖住。 “语凉姐姐,你东西都准备齐全了么?”司徒萱静蹦跳着走来,穿了一身大红的紧身衣,让整个人都显得活泼灵动。 黑发束在脑后,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摇晃。 “嗯,都准备齐全里,代我谢谢你哥哥。”眯眼一笑,夏语凉继续清点着粮草的数量,大概计算了一下能够使用多久。 “不用谢的,你的忙我们肯定都会帮,”说着,司徒萱静跳到了女子面前,“语凉姐姐,我要随你一起去战场。” “萱静,我知道你的功夫很厉害,但是战场很危险,你是司徒家的当家的,怎么可以随意就去呢?” “可是,哥哥已经同意了。” 夏语凉蹙了蹙眉头,司徒临怎么会做出这个的决定?她印象中的司徒临,步步计算,每一件事都会算的极其精准才下手。 也会考虑到后果,可是这会儿怎么会让司徒萱静去战场? 记得她和司徒临的那场比赛,她差一点就输了,因为司徒临太过谨慎小心,步步为营,而且内力高强。 “萱静,你不可以骗我,要知道这个责任我可是担当不起的。” 司徒萱静一听,立刻不愿意起来,她跳到夏语凉面前,掐着腰,仰着下颚看女子,“你怎么就是觉得哥哥不会同意呢,这次他是真的允许了,他说,语凉姐姐你都要去了,我也可以去,而且舒镜姐姐也去了。” “你真的想去?”夏语凉不在阻止。 司徒萱静拼命点头,一身红衣如火般热烈,就像是她此刻的心情。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出过京城,这次好不容易哥哥同意了她能够去战场,那怎么能不高兴呢。 “对了,我知道舒镜姐姐去,是带去了东方家的医者,帮助受伤的人,我也不会去添乱的,他们会制造环境,我也会啊,我会使用不同的香,让对方陷入一种昏昏欲醉的状态中。” 夏语凉听到这话,顿时停下了手中的所有动作,看向司徒萱静,“这倒是个好办法,只是你会不会很危险?” “放心,我的香能飘十里而不散香气。”司徒萱静得意的笑,一脸的明媚。 夏语凉也跟着笑起来,她悠悠的叹了口气,又说道,“我不是不相信你的实力,但是萱静,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小心,如果进入了幻境,一定要镇定,那时候可能谁也顾及不了谁了,只能靠自己。” 见司徒萱静点了点头,夏语凉又补充道,“在幻境里,尽量不要使用内力了,因为布知道那阵什么时候能破。” “你放心好啦,语凉姐姐你也太小看我了。” “我是怕你逞强,认识你三年,你什么性子难道我会不知道?为了制出一个香,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我怎么能放心。” 司徒萱静吐了吐舌头,然后瘪了瘪嘴,赶紧说道,“好了,雨量姐姐我先回去把迷魂香的作用和时长分别做下更改,你继续忙。” 说完之后,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夏语凉无奈苦笑,司徒萱静太单纯了,也就是这样,司徒临才一只都不允许她出京城。 因为,即便司徒萱静的功夫在高,也躲不过那些江湖险恶。 回到醉颜楼的时候,客人已经走光了,这里下半夜是不迎客的,夏语凉径直去了房间里,流霜等人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好了,都说说你们打探到的消息吧。”疲惫的坐在软椅上,夏语凉揉着额头问道。 最先说话的是流霜,她把几张纸递了上来,说道,“夫人,这是今天得到的记录,其中有几个人很可疑,像是在探听宫中的事情。” 夏语凉接过来纸张,看着上面的内容,这像是几个大臣的对话,只是其中有个人的话十分奇怪,他一只都是以探寻的口气在问。好像对宫中的什么都不清楚,可又不断的想知道关于这场战事,皇帝会怎么对待。 看着,看着,夏语凉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她拿起笔疯狂的在纸上勾画出几句话来,然后细细沉思斟酌。 “你们接着说。”她吩咐道。 “很明显焕国的军队已经不耐烦了,开始蠢蠢欲动,随时都可能朝着朝月国而来。”素枫将自己出城探寻到的信息禀报了上来。 “这个我也猜测到了,我会把计划重新制定一下。” 紧接着绮云上前,将自己设定好的线路图递了过来,“夫人,按照你的吩咐,我把线路图分别描绘了出来,我和流霜,茹舞,素枫、流苏五人分成五面,从不同的地方攻入,只要不出意外,应该是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嗯,我再跟你们强调一下,这阵虽然是针对男子的,可只要是人,都会有伤害,明白吗?无论如何,都不要逞强。” “是!我们知道了。”五人异口同声说道。 “你们都早点下去休息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吩咐了一声,屋内的人都纷纷退了出去。 夏语凉拿着手中的纸上,仔细的端倪,试图从你们瞧出些东西来。 无论怎么看,这些对话都很可疑。 清晨,天还泛着鱼肚白,一抹朝霞从天边蔓延开,夏语凉便出了醉颜楼,去了皇宫。 本来想昨夜就去的,但是怕晚上皇宫里有眼线,现在这个时候一般都是交班的时刻,就算是眼线,也该松懈了。 到了皇宫,她直接去找了薛子颜。 “你看看这些,能不能瞧出什么东西来。”把一沓子纸张递到薛子颜面前,夏语凉找了张椅子坐下来。 等着薛子颜的话。 “这……”看过之后,薛子颜一脸愁容,“这人不像是朝廷里的人,可是从对话上来看,那些官员好像跟他又很熟悉。” “是,我利用一晚上把这几个官员都查了一下,他们都有一个共同之处。” “什么共同之处?”薛子颜问。 “那就是在夏松还是丞相的是时候,他们全部都去过丞相府,但是相对于那些来往过密的人,他们又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这又说明了什么?” “那个多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夏松,他此刻正冒充着某个人呆在朝月国内,而这几个人其实从一开始就是夏松用不同的手法安插进来的。”把自己一晚上总结出来的想法告诉了薛子颜,夏语凉心中已经开始做出了一个打算。 “也就是说,这群人故意和丞相府保持疏离,就是为了不让别人怀疑?”薛子颜顿时恍然大悟。 那如此一来,就产生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那就是夏松和焕国勾结?企图让朝月国灭亡? 难怪他们一只都没找到夏松,原来他伪装成了别人,呆在了朝月国里。 “语凉,你应该是有什么想法了吧。”薛子颜把手中的纸张攥紧,看向了女子。 只见夏语凉点了点头,“我的办法也不是个很好的想法,但总算能派上点用处,那就是泄露假的消息出去。” “假的消息?”沉吟了一下,薛子颜继续说道,“也就是将我们的计划故意泄露假的出去?” “也不算是全部假的,那样就很难蒙骗了,你要把除了参战的是女子以外的所有事情都泄露一些出去,比如粮草等等,这样才能更有可信度。” 薛子颜觉得有理,便点了点头。 两人又商讨了一下,夏语凉才离开。临走前去看了一眼墨痕,小家伙正睡得香甜。 由于薛子颜泄露的消息出去,焕国的军队又沉默了几天,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自己的不下的阵势出了什么差错。 可不管怎么说,忍耐还是有时间的,临近裴景枫回来的时候,焕国终于等不及了,开始发兵进宫。 而夏语凉也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带着自己的军队出城迎战。 四月的天,寒风烈烈,吹在脸上生生作痛,像是刀子隔在皮肤上一般,夏语凉偶在最前面,身后是浩浩荡荡的三千女子军。 她将军队带领到边境,坐在高头大马上,眼前黄土纷飞,遮掩了视线,可她还是看清楚了远方的那个人,她不会看错。 那个人是,翎羽。 给读者的话: 明天加更,下个月中旬完结。问题:夏语凉在战场上遇到了谁?(昨天第一的是梅儿)? ☆、151 三年的吻 ? 风沙弥漫,席卷在众人之间,却无法迷蒙彼此的双眼,在夏语凉看到他的时候,他也看到了夏语凉。 两人彼此僵持,一时间话哽咽在喉,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夏语凉万万没有想到,她此次的敌对竟然是翎羽,他不是向来都只喜欢研究赌术么?怎么会带领焕国的军队来参战。 而翎羽看到夏语凉之后,一张脸顿时铁青,眼眸微瞠,赶紧又眨了两下眼睛,生怕是自己因为风沙的干扰看错了。 那个人可能不是师傅。 可是等他再睁开眼,那个人还在,模样没有改过。她的身上穿着银色的铠甲,黑发挽在脑后,英姿飒爽。 翎羽再朝夏语凉的身后看去,浩浩荡荡的军队。 他突然间不知道这场仗要如何去打了。 只见,夏语凉骑着马朝前而来,翎羽无奈,也骑着马朝前走去,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然后在隔开十米的距离处,停了下来。 “师傅,怎么会是你?”翎羽的声音急迫,想要得到夏语凉的回答。 只见夏语凉抿唇浅笑,打量了一下翎羽,说道,“三年不见,显然成熟了不少,也稳重了不少,翎羽,能再看到你,我很高兴。” “师傅,我……”翎羽欲言又止。 “我知道的翎羽,这不是你想要的,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让你不得不如此,不管怎么样,你还是我的徒弟,我依然会将自己会的都传授给你。” “可是师傅,这一仗,我已经不想打了。” 夏语凉摇摇头,“必须要打,做师傅的不能看着自己的徒弟受到伤害,若是你不打这一仗,那三年来,你的苦衷都白白忍下来了。” 夏语凉心里十分清楚,这一仗不好打。 “那无论如何都你会认我这个徒弟的是不是?”担心的问着,翎羽迫切的想要得到夏语凉的回答。 他生怕,因为这一仗,他和夏语凉之间的关系就变了。 他是真心实意的把她奉为师傅,也因此,不想和夏语凉之间有任何隔阂。 “翎羽,我答应你,无论最后怎么样,我都会继续做你的师傅,我还有很多绝技没有教给你,你做的糕点我还没有吃够呢,怎么可能会不认你这个徒弟呢。” 翎羽听罢,这才放下心来,总算是冲着夏语凉露出笑,他是十分欢喜见到夏语凉的,虽然是在这他不喜欢的战场上。 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翎羽又赶紧说道,“师傅,这次的阵是我母亲创的,我……” “不可以,翎羽!”知道翎羽要说什么,夏语凉适时的阻止了他。 她不需要翎羽透露出任何关于幻阵的事情,如此一来,翎羽的性命恐怕就保不住了。她猜想,能够牵制住翎羽的恐怕就只有他父亲了。 虽然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没有提起过家人,但是很明显,他是在意他的家人的。 不等翎羽再说什么,夏语凉已经折身返回了军中,然后发号施令。 * 夜,浓稠如墨,悬在天中,死气沉沉。 军营中,铜盆中的火苗肆意的叫嚣,一簇簇的燃起来,带着劈啪的声响。 夏语凉坐在军营中,看着眼前铺展开的线路图,叹了一口气,她实在是犹豫了,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她把所有的都计划好了,唯独没想到出现翎羽这样的意外。 正当她想着的时候,帐篷突然被掀了起来,寒瑟的风灌入,让夏语凉冷的打了个哆嗦。但下一刻,她就被包裹住。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裴景枫。 “你赶回来了。”夏语凉平静的问道。 身后的男子将她抱的紧紧的,好似一刻也舍不得松开,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因为忙于赶路,一身的尘土味。 这让夏语凉想起来三年前,在沧宇。那时候,裴景枫也是如此疲惫的赶回来。 “因为太想你了。”他只说了这四个字,在没有别的,只是拥着怀中的人。 帐篷里的灯芯四处摇摆,泛着微弱的光,打下一地暗淡的斑驳影子。 夏语凉被身后的人抱着,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裴景枫去了紫明国有没有见到千羽烈,而莫君望有没有跟他说过什么事情? 如果真的见过了,那裴景枫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枫,你有没有把孜清给带回来?”夏语凉试探着问道,她小心翼翼的转过头,看着男子的脸。 但,她什么也没探寻到。 裴景枫只是把她的身子扳了过来,道,“我把孜清带回来了,但只可惜没见到君望,听宫里的人说,君望的一个妃子,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语凉的心咯噔一下,她有着不好的预感。 当初她旁敲侧击的提醒裴景枫,让他想起来孜清,是为了防止他发现什么,可如今,她有些后悔没有直接让他看一下千羽烈怎么样了。 莫君望的妃子,会不会是千羽烈? “语儿,你在想什么?”裴景枫问道。 夏语凉赶紧回过神,慌忙摇头,“没想什么,就是觉得我应该去见一见孜清,和他商量一下破阵的事情。” 还要问一下千羽烈。 “那也得明天再去吧,现在都太晚了,孜清已经睡下了,”将夏语凉到腿上,裴景枫总觉得他的这个动作十分的自然,就好像抱过夏语凉很多次了一般。 他也觉得,他对她是十分熟悉的,几乎都要深入骨髓了。 夏语凉觉得他的话有理,就准备起身去休息,可她刚起来身子又被压了回去,再次跌坐在裴景枫的腿上。 “你干什么?”夏语凉一蹙眉,质问到。 然,裴景枫只是抿唇笑,微微勾勒的嘴角带着一股邪气,眼眸深邃如漩涡,让人看一眼就想要陷进去了一般。 夏语凉失神了…… 下一刻,边觉得唇上传来了冰冷的感觉,裴景枫倪着笑,吻上了她。 这个吻,在离别三年之后,再次回来。 给读者的话: 昨天第一的是梅儿。? ☆、152 破阵 ? 第二日清晨,裴景枫就回宫去了,临走前千叮万嘱让夏语凉小心,等着他把宫里的事情处理完回来。 夏语凉笑着应他,好。 等着裴景枫离开后,夏语凉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孜清,她要弄清楚昨晚裴景枫说的那个妃子是不是千羽烈。 到了孜清的帐篷外,夏语凉还没出声,就听到里面的人说话,“夏姑娘请进来。” 夏语凉也没客气,掀开帘子边走了进去,帐篷内,孜清正弄了几颗石子放在桌子上把玩,见到夏语凉进来也没抬头,只是自顾自的摆弄。 坐了下来后,夏语凉才问道,“是不是羽烈出来什么事情?” “没有,她很好。”孜清冷漠的回来,眼皮也不抬一下。 夏语凉也不介意,继续问着自己的,“那枫昨晚说他没见到莫君望,说是莫君望的一个妃子出事了。” “主子的妃子很多。”简短的回答。 “只要羽烈没事就好。”叹了口气,夏语凉总算是放下心来。 男子微微抬眸,湛蓝的眼睛看着女子,里面充满了漠然,“我想我们应该谈论一下幻阵的事情,我要以最快的速度破阵,然后回去。” “那好,我们赶紧讨论。” 说着,夏语凉上前开始和孜清研究起来。 只是她也有注意到孜清的异常,他真的十分着急回紫明国,夏语凉想,若不是莫君望和千羽烈让孜清来,恐怕没有人可以请动他。 然而,让夏语凉担忧的是,孜清没有说实话,那个出事的妃子正是千羽烈。可是孜清不说,她也不能强逼。 * 绵延延长的风雪,覆盖了整个高山,猎猎寒风横扫而过,卷起地面的雪花,四处纷飞。 那这寒风中,有一道身影几乎要和那白色的雪混合在一起。 仔细看,只见那人身穿银色缎袍,脸上带着银色面具,冷峻,诡谲,让人探寻不到他的表情。 此刻他正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周身都覆盖上了一层雪花。 然,在他坐着的地方不远处,有一簇红光不断的闪烁着,在苍茫的雪山上尤为刺眼明显。 “你要出来么?已经按耐不住了么?”焉得,绝低声呢喃,嘶哑的声音很快就被风雪卷碎,在千雪山上飘零散开。 他站起身来,低头看着那处发着红光的地方,然后展开自己的手,豁的,他的手中多了一把寒冰似的剑。 “再等待一段时间吧,等我能够将我的剑和你融汇,我需要一点点时间。” 那簇红光好似是听明白了绝的话,原本炽烈的光泽立刻暗淡了下来,就好像当初夏语凉见到紫鸿弓的时候一样。 那光泽一点点暗淡,然后消失不见,就好像没有出现一样。 “赤炎战神,很快,很快你就可以再次回来了。”沙哑的声音如被沙子撕裂开,绝刚刚说完,突然身子不支,单膝跪在了地上,手中的剑深深的刺入雪地里。 自那白色的面具后,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的落在了他银色的缎袍上,触目惊心。 那血慢慢的晕染开,绽开了一朵花。 妖冶,却预示了一段不归路。 …… 天烨三年,四月二十二日。 焕国国主发号施令,命翎羽携大军压入朝月边境,顿时,一场大站轰然展开。 夏语凉按照原来的计划,布置好了一切,然后指挥众人。 而孜清责围守在阵外,凝神找出幻阵的缺口,试图以最快的速度来破阵。而另一边,翎羽私自将阵法做了更改,减弱了阵法带来的伤害。 若是他输了,大不了就是焕国被朝月国统治,可若是师傅输了,那他永远都会心有不安的。 他竭力去战了,这样国主也不能说任何。 夏语凉将流霜等五人分为了五路,而司徒萱静则和素枫在一起,素枫为人谨慎沉稳,正好可以防止司徒萱静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如此一来,事情应该可以按照原来计划好的进行。 流霜几人进入幻阵之后,才发现在这幻境里皆是一些美色和财富,他会让人产生幻觉,觉得自己已经家财万贯,沉浸在温香软玉中了。 这样,边会让人丧失斗志。 可是,让焕国没想到的是,此刻接受他们幻境的就是一群女子。 司徒萱静骑马站在幻觉内,手中香飘四散,她开战之前,先让所有人都闻了抵制这种香的另外一种香。 “司徒小姐,你不要太过用内力,我们不知道要在这里撑多久,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素枫赶紧提醒着。 司徒萱静点点头,收回了手中的香,刚刚的那些应该差不多了,她为了节省内力,就把香稍作了改变。 她不想因为自己而出什么乱子。 “好了,这些香差不多了,希望那个孜清能快些破阵才好。” “嗯,我也这么希望,不知道其他人现在怎么样?” 说着,素枫折身冲着身后的人大喊了一声,“大家要撑住,无论如何都不要在这里倒下!” “是!!”众人异口同声,士气大涨。 幻阵外,夏语凉和孜清呆在一起,这几日她也跟着孜清学了一些简单的阵法,为的就是在这时候能够帮上一点忙。 现在,孜清让她顶住天南,地北,两处,看看有没有什么破绽。 孜清则全心全力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丝毫没有分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划过,幻阵里的人几乎都要撑不住了,而焕国那边,因为司徒萱静的香,所以最里层的士兵已经昏沉了。 也因此,幻阵的功能又减了不少。 阵外不远处,东方舒镜双眸也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一切的状况,身后跟随的百名医者已经准备好,在破阵的时候帮忙。 正当这时,一只沉默的孜清突然大叱了一声,“不好!” 给读者的话: 问题:绝此刻是在哪里?PS:缠本来要加更的,但是昨晚突然腹泻,今天又是一天,虚脱了~我的大好周末啊啊? ☆、153 战胜 ? “大家要小心!!”幻境内,流霜喊了一声,紧接着便吐出了一口鲜血。 她带领的人也纷纷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 而其他的四队也发生了同意的情况。被一股猛力击溃,完全的措手不及。 夏语凉站在外面,顿时愣住,问向孜清,“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突然这样?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 “他们的阵散了!”孜清蹙眉,沉声说道。 然后迅速的站起身来,冲着阵内大喝一声,“按照我之前交代的阵列开始布置,快!” 在之前,孜清已经创出一套阵法,让流霜五人记住,然后等到孜清让他们布阵的时候,就准备开始。 可是,此时此刻,这个阵法却是提前形成了。因为若是布阵晚了,所有的兵士都可能全军覆没。 “什么叫阵散了?”夏语凉语气急切,生怕是因为翎羽半途不想打了。 可又想了一下,这时候如果翎羽要散阵,他应该知道对这阵内里的人会造成什么伤害,这不是翎羽会做的事情吧? 孜清沉默着看到阵内的人,等到众人都准备好了,这才缓了一口气,转身看向夏语凉,说道,“是主阵的人出了事情。” 这话一处,夏语凉整个人顿时僵住。 她的呼吸在此刻也像是被扼住了一般,是翎羽出事了,才会这样吗? 那他在此刻会出什么事? 因为这场仗是幻阵,所以必须有个中心点来操纵阵法,所以,翎羽一直都留在焕国的军部内。 “就在刚刚,我确定,那个阵法唯一的缺口就是主阵的人。” “主阵的人?!” 孜清点了点,漫不经心的朝着远处望去,缓缓说道,“只有主阵的出事了,阵才会乱,才会散,可是刚刚在散阵的时候,那个缺口也显露了出来。” 话说完,身后的人已经不见了。 夏语凉飞身上马,毫不犹豫的朝着焕国的军队而去,她的身后,众人已经从阵法中脱离,紧随着夏语凉而去。 从朝月的军营到焕国的这段距离,夏语凉感觉仿若千万里,怎么样也到不了,她的心中担心,生怕是翎羽出了什么事情。 银色的盔甲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泽,夏语凉坐在高头大马上,目光怔然沉痛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她看到,翎羽……万箭穿心过! “翎羽!!”夏语凉忍不住大吼,施展轻功飞快的朝着翎羽而去,与此同时,流霜等几人已经飞跃而上,以最快的速度将所有的弓箭手一剑解决。 夏语凉的到来是出乎焕国军队意料的。 “是,是师傅……”躺在夏语凉的怀中,翎羽气若游丝的说着,漆黑的眸瞳里挤满了不忍。 他是不忍心离开这个世界的。 “能在死之前见到你,真好。” 夏语凉听着,倒抽了一口气,才忍住不让眼泪落下来。 她看着翎羽身上插着的十几只箭,看着鲜红滚烫的血如注倾泻,她的是颤抖了起来,双唇哆嗦着,不知道要说什么。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翎羽为什么会被万箭穿心?焕国是要做什么? “翎羽,翎羽,你听我说,没事的,会没事的,我带来了最好的大夫,师傅带你会军营,师傅给你治伤,师傅,师傅……不会让你死的。” 夏语凉的声音哽咽着,呼吸变成了一节一节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沿着脸颊缓缓的淌落。 “翎羽,我还有很多绝技没有教给你呢,你不是说要跟我学么?” “还有,我还想吃你做的糕点呢,你得给我做,你得好好孝敬师傅,听到了没有。” “翎羽,你要撑住,要撑住,要不然你就不配做我的徒弟!!” …… 夏语凉一口气说了好多话,她拼命的唤着翎羽,感觉这他在她怀中的身子开始痉挛,翎羽看着她,扯着唇角笑。 他虚弱艰难的喘着气,每呼吸一下,身子就像是被撕裂开了一样,疼的连呼吸都被隔断。 “师,傅……”他吐着字,声音细弱蚊蝇,几乎听不到,他没说一个字,口中都溢出大量的鲜血,将精致的下巴染成了血红的一片。 夏语凉的情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她拼命摇头,抱着翎羽,想带他走却又怕碰到他的伤口。 “我,恐怕,再也不能跟你,学牌技了,你,你不要怪我……”翎羽缓缓说道。 “我怪你,怪你半途而废,还没有学完我的本领,就想做逃兵。”夏语凉的声音哽咽着,此刻,她真的好害怕失去这个徒弟。 他还那么小,还…… 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他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呢。 “师傅,你好凶啊……”顿了顿,翎羽又虚弱的说道,“师傅,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你说。”夏语凉赶紧借口。 只见翎羽突然笑的十分灿烂,眼眸眯成了一条线。 他说:“我,这辈子连我爹都,不怕,就是,怕师傅——” 就是,怕师傅…… 这是翎羽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夏语凉瞳仁紧缩,看着恹恹偏转的头,感受着他突然沉重的身子,她的整个人都僵持不动,甚至说不出一句话。 许久,许久…… 在世界都仿若要静下来的那一刻,只听一道凄厉的喊声划裂天际,“翎羽……” 夏语凉的军队此刻已经将焕国军营为了个水泄不通,所有人都缴械投降,素枫从军营中捉了一个身穿官服的人出来,那人顿时吓得屁股尿流,爬在地上浑身颤抖。 “说,是谁吩咐要杀死翎羽的?”夏语凉冷声问道,目光却依旧停留在翎羽的身上。 身后的官员早就吓得什么都顾不得了,一股脑将所有的话都给交代了出来,“是,是国主和太子吩咐的,他们说,若是打不赢朝月国,那就将翎羽杀了谢罪,把,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翎羽身上。” 夏语凉终于明白了。 翎羽不过是一颗棋子,他们关押了翎羽的父亲,用来威胁翎羽,最后看形势不对,再用他来推卸所有的罪责。 毕竟那些将领们全都不是焕国的军队。 “你们的太子是谁?”夏语凉又问。? ☆、154 遇到他 ? 焕国军队打败,朝月国民间传言,夏语凉带领三千女子将焕国杀个片甲不留。 所有人顿时对夏夫人的敬佩有增加了不少。 而焕国则将和朝月国签订了协议,两国暂且相安无事。而焕国万万没想到的是,让他们战败完全是因为他们的自作主张。 这场战役也成了有史以来,损伤最少的一场。 只有焕国少数的人死去,而杀死他们的不是夏语凉,也不是后来赶到的裴景枫,是跟随翎羽的那些死士们…… 夏语凉抱着手中的牌位,一步一步麻木的踏在台阶上,她的脑海中还在不断的重复着那日翎羽死去之后的情形。 一切,犹如在眼前。 她将翎羽的家人救了出来,翎羽的父亲抱着翎羽哭了很久,第二日,便白了大半头发。 夏语凉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所以将他们一家都带来了朝月国安顿,这恐怕是她能为翎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了。 翎羽安葬之后,她替翎羽立了牌位,此刻准备送到灵山寺超度。 裴景枫跟着她一起来了,走在她的身后一只都没说道,他沉默了一路,因为知道夏语凉心里难过。 可他也知道夏语凉是个坚强的人,该安慰的话他都已经说过了,现在他需要给夏语凉一段时间。 让她自己安静一会儿,等着心里的伤痛缓和些之后,她也就好了。 可是,裴景枫也突然间害怕了起来,如果有一天他死了呢?夏语凉会怎么样?他最怕的就是她会更加的难过。 他希望,她能够一只都坚强的活下去。 陪着夏语凉来到灵山寺内,方丈亲自出来迎接,然,夏语凉对周围的一切都漠然不见,只是紧紧抱着手中的灵位。 所有的一切都有裴景枫亲自打典,他放下一切皇帝应有的架子,替她处理好一件一件事情,直到那灵位被摆好,夏语凉才缓缓折身看着他。 她的眼睛有些红肿,裴景枫很少看到她哭,从他认识夏语凉开始,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他见到她哭的时候却少之又少。 这是第二次。 他印象里的夏语凉坚强且固执。 可是,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需要人安慰的小女子,他才感叹,原来她也有软弱的时间。 “枫,”夏语凉唤着他的名字,突然笑了起来,微仰着下颚看男子,“我们成亲吧。” 她说,“我们回去就成亲吧。” 她不想再失去裴景枫了,不过以后会怎么样,至少要珍惜现在。 曾经的他们已经彼此伤害过一次了,她不要看到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明明相爱却要伤害,这不是她想要的。 听到这话,裴景枫是震惊的,他怔在原地半响没回过神来。 夏语凉笑出声来,“你真的是和一起不一样了。” 这话,裴景枫没听懂,但还是一把将夏语凉抱进了怀中,紧紧拥着,连声说道“好,好,我们回去就准备成亲,我一定会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翎羽的超度仪式盛大而漫长,夏语凉和裴景枫就住在了灵山寺里,每日都陪着僧侣们一起做法式。 直到在这里的第四天,夏语凉遇见了一个人。 裴景枫清晨下山去办些事情,夏语凉觉得没事就在寺内走了一会儿,远远的就看到那人坐在院子里砍柴。 一身破解的僧服,洗的泛白了,他正握着斧子将地上的木头劈开。 夏语凉不可置信的唤了一声,“裴承邺?” 那人没有反映,继续着手中的动作,夏语凉上前了一步,俯身蹲在男子的面前,只听“哐啷”一声,男子刚刚拿起的木桩顿时掉到了地上。 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孔,一动也不动。 但紧接着他就站了起来,飞快的逃离,夏语凉在身后追赶,可是她对这寺院不熟悉,很快就跟丢了。 她就去找了方丈。 “施主,你说静嗔啊。”方丈坐在椅子上,捋了捋胡子,说道,“他是我三年前在山下带回来的一个伤者。” “救回来的伤者?” “是,三年前的一个清晨,我从山外回来,就遇上了昏迷不醒的静嗔,然后我把他带回了山上,让他把伤养好,他告诉我,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静修,我就让他去了后院劈柴,这一转眼就是三年了。” 方丈将事情原委说了一下,叹息了一声。 “我从他的衣着上也能看出来他出身不凡,只是,不知道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耳朵完全听不到了,很难和人交流,也因此说话越来越少,后来进寺院的那些都以为他是个聋哑,好在没人欺负他。” 夏语凉听着,觉得内心涌起一股苍凉。 原来那个消失不见的裴承邺竟然再次做了一个砍柴的僧侣,从一个太子瞬间变成一个做粗活的,他真的能接受么? 但夏语凉又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不好。 裴承邺在皇宫中尔虞我诈的十几年,也许现在才是他觉得最安静的生活。 难怪刚刚她叫他的时候,他没有听到,却在她来到他面前的时,变的一脸惊吓。她确定,裴承邺是真的爱夏语凉。 她有做太子的无奈,但却有了自己真心爱的人。 但是夏景年呢?她从来都不知道,夏景年还有一个名字叫做萧景年,萧是焕国皇室的姓氏。 那日在战场上,她从官员的口中得知,他们的太子叫做萧景年,曾经在朝月国冒充过年丞相的儿子,夏景年。 她当时冷冷的笑,原来从头到尾,她都被夏景年蒙在了谎言中。 夏家,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这次焕国没有继续攻击,而她也适时收手,主要原因便是萧景年,那日…… 当夏语凉问完一切时,整个人颓然崩溃了一般,只是呆呆的坐着。 而就在这时,从焕国放心来了大批军队,可裴景枫的人还没有到,她的队伍不会打仗,顿时被焕国反擒住。 而那个坐在马上的男子,正是夏景年,亦或者该说是萧景年。 给读者的话: 问题:夏语凉在灵山寺遇到了谁?(昨天问题的答案是,千雪山) ☆、155 回忆 ? 萧景年看到夏语凉的时候,是吃惊的,他坐在马上,见到有人要去碰夏语凉,顿时怒喝,“谁敢动她,我要了谁的命!” 被萧景年这个一吼,所有的人都不敢动了,只是静默的站在原地。 只见萧景年翻身下马,朝着夏语凉走来,他双眼通红,情绪有些激动,他甚至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看到夏语凉。 他以为…… 她已经不在了。 “太子殿下,我想和你谈一谈。”夏语凉漠然说道。 “语凉姐姐。”萧景年一激动,快步迈上去,却被流霜几人的剑拦下,她们挡在夏语凉的面前,不允许萧景年前进。 “你们都退下,”说着,夏语凉平静的放下翎羽站了起来,她看着萧景年,目光也没有一丝波澜,就好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太子殿下,我希望能找个没人的地方。” “语凉姐姐,怎么会是你?”萧景年语气焦急。 “太子殿下,您这一声姐姐我承担不起。”说着,自己自己朝前走去,沿途焕国的兵士纷纷退让,没有人敢阻拦。 太子殿下好像和这个女人认识? 士兵们纷纷起了疑问。 萧景年跟在夏语凉身后,两人来到帐篷中,夏语凉找了一处地方坐下,然后说道,“太子殿下,您是不是也要坐下?” 萧景年心中忐忑不安,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害怕,无措。 他明明听说夏语凉已经死了,那时候,他万念俱灰,覆灭朝月国的想法越来越浓,除了之前完成大业的计划,便是帮夏语凉报仇。 裴景枫答应过他,会好好照顾夏语凉的。 可是他没想到,那那次见过夏语凉之后,竟然是永别,本来是要留在锦王府保护夏语凉的,却因为宫中发生了一些事情,他不得不暂且离开。 可是,他在焕国的事情还没有办完,就接到裴景枫另娶的消息,紧接着就是夏语凉死亡的消息。 一件连着一件,他的心中就只产生了一个年头,那就是杀了裴景枫,夺了他的国家。 可谁想,带领着军队来和焕国对峙的竟然就是他要为其报仇的人,夏语凉! “语凉姐姐,你没有事?”萧景年上前一步问道。 “太子殿下是想我有什么事情?”冷冷的回绝,夏语凉没有留下半分情面。 她身上的银色盔甲上,还残留着鲜红的血迹,那是刚刚死去的翎羽的,她不会忘记,翎羽就是被眼前的这个人害死的。 放在椅子上的手紧紧握着,夏语凉极力克制自己的冲动。 “如果我有了什么事,也是你害的。”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她的弟弟夏景年,那个一脸纯澈的男子,竟然是焕国的太子,竟然…… 她觉得好笑,可是又笑不出来。 那些故事,她竟然还信以为真,竟然真的以为夏景年的童年不幸运。 可到头来,全部是他自作多情罢了。 她告诉自己,眼前的人不是夏景年,而是一个和她毫不相干的人,是害死翎羽的人,他叫萧景年。 “我没想到你是焕国的太子,我也没想到你竟然会编出那样的话来欺骗我,萧景年!你想要的都得到了,翎羽的命你要如何偿还给我?!” 说道翎羽,夏语凉不禁激动起来,她霍然站起身,和萧景年冷冷对视。 那眸中的阴冷几乎要将萧景年贯穿。 “语凉姐姐,翎羽和你什么关系?”隐隐察觉到不对,萧景年赶紧问道。从他来到战场看到夏语凉抱着翎羽的尸体,到现在夏语凉的讨问,他很奇怪。 “他是我的徒弟,我的亲人!是一个不会欺骗我的人。”说完,夏语凉冷哼一声,“他和夏景年一样都是我的亲人,你明白了吗,太子殿下。” 听到这话,萧景年踉跄着后退几步。 俊毅的容颜上,脸色铁青,那双曾经澄澈的双眼此刻是成熟稳重,心机沉沉。 他将手藏在衣袖了,紧握成拳头。夏语凉此刻该是有多恨他! 这,不是他想要的,不是! “不是这样的,语凉姐姐,我从来都没有想到骗你,从来没有。”他的语气就像是一个委屈的孩子。 眼前的人是他敬爱的姐姐,也是深爱的女人。 他没想过要骗她,但是她也要知道,作为一个太子的为难,焕国是小国,要保证不被朝月国吞噬,那就只有强大。 他费劲心机,步步为营,却是无可奈何,他不得不欺骗她,而那样更能让夏语凉堤防夏松。 他为了她,不惜破坏了自己十年的计划,不惜迫害夏松,让她平安无事,不惜出卖自己一手策划的布局,来换得裴景枫对她的疼惜。 可是…… 事情远远都没他预料的那般好。 有些话,他会生生的咽在肚子里,不会对她吐露一个字,或许,他现在无论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了吧。 翎羽死了,她该是多么的憎恨他。 “语凉姐姐,我会撤兵,然后和朝月国签订和平协议,在我有生之年,都不会和朝月国发生任何战事冲突了。”说完这话,萧景年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他的步子很慢,希望身后的人能叫住他,问他要一个解释。 可是没有,夏语凉始终是夏语凉,她无需这一个解释,她是认定了他欺骗了她的一切吧。 想着,萧景年不禁苦笑,迈了出去。 帐篷内,夏语凉静默的站在原地,红肿的眼睛看着拿到被风卷的不断腾起的门帘,发呆。 “景年,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谢谢你,但是,你不该欺骗我,也不该下令杀死翎羽,我宁可你一只都是那个一副单纯样子的夏景年。” …… “施主,你没事吧?”方丈见夏语凉在发呆,唤了一声,这才将夏语凉从臆想中拉了回来,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方丈,最近没有休息好,所以刚刚走神了。” 方丈赶紧挥手笑道,“施主一心做法式超度亡灵,肯定是累了,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 夏语凉点了点头,起身告辞。 出了房间,她微微仰头,看向刺眼的阳光,她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156 做交易 ? 裴承邺的事情夏语凉没有对裴景枫说起,而自己也没有去找过他。 她觉得,既然裴承邺已经有了自己新的生活,她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毕竟他选择了现有的生活,那就应该让他和过去隔绝。 每天的法式还在进行,而裴景枫在清晨的时候陪着她办完事情就下山。 也没告诉她是去干什么,晚上再回来。 如此这样,也有三天了。 做完一切之后,夏语凉送走了裴景枫就来到了后院,准备休息,最近她感到越发的疲惫,精神也提不上来。 感觉自己的力气好似在不断的被抽干,反倒是胸口的痛楚减少了。 夏语凉边想着边走,一不小心就撞到别人的身上,她赶紧抬头道歉,当看清楚眼前的人时,夏语凉顿时愣住。 “凉儿,我们可以聊聊吗?”裴承邺站在她面前,目光恳切。 夏语凉点了点头。 她知道裴承邺听不到,所以和他交谈的时候,准备好了纸笔,她不太会用毛笔,所以就拿了一块木炭。 “凉儿,你现在过的好吗?裴景枫对你……好像很不错。”这几日,寺院里的事情他都知道。 毕竟皇上亲自来灵山寺,还带了个女子,不是一件小事,他虽然听不到,但也会有人告诉他。 也因此,他只是躲在后院砍柴。可是他没想到,裴景枫带来的人是夏语凉。 他还是太子的时候,裴景枫将夏语凉堕胎逐出门去,又突然娶了敏澄,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 他想过要找夏语凉,可是一无所获。 后来才知道,裴景枫娶敏澄不过是利用敏澄毒害皇上,甚至是识破了他的计划,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所有的所有都来的太快,他都还来不及反映,就已经被逼着离开皇宫。 “我很好,他对我也一只都很好,你是怎么出宫的?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夏语凉在纸上回答了裴承邺的问题之后,又问了他别的问题。 裴承邺是如何出宫的,一直都是她的一个疑问。 皇后被打入冷宫,可太子莫名失踪了。朝月国很多人都说太子是被当今皇上也暗杀了,可也因为裴景枫治理有方,人民安居乐业,也没人在去在意。 “其实,当年景枫逼宫的之后,没有想过杀过,他想要放我走的,但是我离开皇宫后,就遭到刺杀,那些人一招一式都想要我的命,后来我好不容易逃脱,就来到了灵山寺。” 将三年前的事情讲述了出来,裴承邺的脸色却变得十分不好看。 他瞧了夏语凉一眼,而夏语凉也知道了他的意思。 裴承邺是认为,那些刺杀他的人是裴景枫派去的,可他自己又不敢确定。 夏语凉拿起炭笔在纸上写了“不可能”三个字,然后冲着裴承邺摇了摇头,又写到“如果枫要杀你,那不必这么麻烦,他既然都已经谋反了,也放你走了,就已经决定背负下所有的不堪,他又何必再多此一举,找人刺杀你呢?” 裴承邺也觉得有理。 可是除了裴景枫要刺杀他,还会有谁呢? “我想不明白。”裴承邺说道。 他在这灵山寺三年,也想了三年,把所有的事情都想通了,放下了,却独独无法将这件事情释怀。 夏语凉深吸一口气,将裴承邺的话重新组合了一下,然后又想了想,才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想,可能是有人想要嫁祸给枫,从而借此推翻枫。” 虽然这话只是一个假设,但顿时让裴承邺恍然大悟。 的确,裴景枫谋反篡位,本就不太得到支持,如果他也死了,那就更会引起不满,如此一来,有心人就可以趁机将裴景枫陷入困境。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其实还有人想要算计裴景枫。最主要的那个目标并不是他。 “我总算是明白了。”说着,裴承邺站起来,准备要走,他冲着夏语凉笑了笑,说道,“以后,这个世上再也没有裴承邺了,有的只是静嗔。” “嗯。”夏语凉轻声应着,然后点头。 “凉儿,我只希望你幸福,这个祝福是裴承邺的,是一个真心想爱你的男子的,这句话说完,我就是静嗔,和夏语凉互不相识。” 夏语凉拿起炭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字,“好。” 看到这个字之后,裴承邺满意的笑了笑,然后离开。 他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去,在拐弯的时候,说了一句话,“我也该替肖玉儿超度一番,她是个好女子。” “谢谢你静嗔。” 静静的呢喃着,夏语凉知道裴承邺听不到。 * 翎羽的超度法式结束后,裴景枫带着夏语凉夏语凉下山,经过这段时间的调节,夏语凉的心情好了许多,不再因为翎羽的死而闷闷不乐。 但是除了夏语凉自己,就连裴景枫都察觉出来她的身子越来越差。 她休息的时间变得越来越长,并且总是提不起精神好,脸色看起来也不是很好,裴景枫很担心,想带她会沧宇,让师傅看看,却被夏语凉拒绝了。 她还记得绝说过,她在沧宇有助于自己提升功力,或许是真的适合修养,但是她也记得,在沧宇之后,就发生了一件她意想不到的事情。 所以,她不愿意去。 “既然不想去沧宇,那我们的就回城去,这些天我准备了很多东西。”裴景枫拉着夏语凉的手,踏下台阶。 两个人并列着走,迈着相同的步子。 “你准备了什么?”夏语凉好奇的问。 “语儿,你难道望你你那天在寺院里对我说的话了么?我当然要提前准备好一切,才能够完成你交代的事情。” 邪邪勾唇浅笑,裴景枫转过身板着女子的肩膀,深深的注视着她。 他问,“语儿,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夏松的女儿?” 夏语凉一愣,旋即笑了起来,她摇头否定,“我跟夏松没有任何关系,若是要说起我的身份,恐怕还要比你小一个辈分呢。” “小一个辈分?”裴景枫没明白过来。 但是夏语凉也没准备让他明白,她一把拉住男子就朝着山下跑去,“赶快下山,我急着嫁给你呢。” 回到皇宫,墨痕就已经又紫蓉陪着等在宫门口了,夏语凉的马车刚到,墨痕就忍不住叫了起来,“娘亲,娘亲。” “你瞧,有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上马车了。”夏语凉打趣着,掀开了车帘,让墨痕进来,而紫蓉则坐在了马车外。 车内,裴景枫端坐着,潭眸倪视着墨痕,等待着墨痕的举动。 果然,下一刻,墨痕就将自己的小身子挤进了两人中间,还故意把屁股朝着裴景枫蹭了蹭,把他挤得更远。 这样的小举动被夏语凉和裴景枫看在眼里,都忍不住抿唇笑。 夏语凉一把将墨痕肉乎乎的身子抱起来,揽在怀中,不允许他使坏,“你不是想娘亲么,怎么一上来不到娘亲这里,反倒是朝着别的地方跑呢。” 墨痕躺在夏语凉怀里,嘟着小嘴,一副委屈的样子,像极了裴景枫的那双眼睛里包了一包泪,水汪汪的一片,好像马上就要溢出来。 夏语凉知道他又要装可怜,也就陪着他。 “痕儿这是怎么了?”夏语凉关切的问,“怎么以看到娘亲就要哭了。” “娘亲不喜欢痕儿了。”墨痕憋着嘴,说话的时候,使劲朝着裴景枫看去,像要将裴景枫看出个窟窿来。 裴景枫对他敌视的目光视而不见。 墨痕就觉得更委屈了。 他使劲朝着夏语凉的怀中缩去,然后开始低低抽泣,“娘亲和别人出去了那么久,都不带痕儿,也不想痕儿,你是不要痕儿了吗?” 夏语凉一时间无语…… 她怎么可能不要他呢?为了保住他,她可是没少吃苦头,就连他出生的时候,都差点要了她的命。 “娘亲怎么会不要痕儿呢,娘亲最疼爱的就是痕儿了。”夏语凉赶紧安慰,小孩子胡思乱想起来,可是很不好收拾的。 特别还是眼前的这个孩子。 “真的么?”墨痕有些不肯定的问。 夏语凉赶紧点头,接着说道,“这会儿,娘亲还找了个人一起来陪你。” 墨痕是聪明的,夏语凉这话中的意思他很快就弄明白了,胡乱的扭动着小身子,墨痕从夏语凉怀中钻出来,就蹦到裴景枫的面前。 仰着小脑袋看他,脸上是傲然的表情,“你想做我爹爹?” 裴景枫点点头,笑道“你想怎样呢?难道觉得我不够资格做你爹爹?” “那可说不定,也许你就是不够资格,我娘亲这个优秀,喜欢娘亲的男子多着呢,比你好的也多,虽然你住的地方很大,也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很多漂亮姐姐,但是这也不能代表你就是优秀的。” 墨痕小手掐在腰上,瞧着裴景枫,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裴景枫潭眸一眯,笑的邪魅诡异,紧接着,他一把将墨痕抱住,一个抽身边飞出了马车,伴随着墨痕欢快的叫声,消失在半空中。 裴景枫带着墨痕在树间穿梭,他把墨痕包裹在怀中,生怕他被寒风冻着,怀中的小鬼拍着手欢快的喊了一会儿,但紧接着,就反映了过来,原本雀跃的小脸立刻拉了下去。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接受你?”墨痕问。 裴景枫邪佞一笑,危险的看着话中的小鬼,“只要你娘亲接受不就可以了?” “娘亲是我的!”墨痕反驳。 “很快就是我的了。”裴景枫说道。 墨痕皱着粗黑的每天,纠结的看着裴景枫,心里在打算着,现在他被裴景枫抱在半空中,要是自己不妥协的话,那他会不会把自己扔下去呢? 杀人灭口? 然后再和娘亲生一个宝宝?那样他岂不是就这样白白的死掉了? 想到此,墨痕仿佛看到了裴景枫在自己面前狡诈的笑。 他可不想就这么死掉,他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做呢,所以,经过了一番心里挣扎,墨痕决定暂且妥协。 他养着脖子看向裴景枫,“那个,那个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哦?”俊美微挑,裴景枫带着墨痕在树上坐下,等着夏语凉的马车,然后顺便听墨痕的交易。 和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做交易,倒是很有趣。 不知道他会提出什么。 “你说说是什么交易。”裴景枫有兴趣的问着。 “就是,就是,我批准你娶娘亲了,”顿了顿,墨痕看着裴景枫脸上的表情,顿时打了个哆嗦,又接着说道,“但是,你不能和娘亲再生别的宝宝。” 裴景枫忍住笑,冷冷的看着墨痕,“不准生别的宝宝?那你是要我断子绝孙?” 墨痕听着这句冷到谷底的话,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那个,你不会断子绝孙的。” “为什么?”裴景枫问。 “因为,我会任你做爹爹啊,你这不就有儿子了吗?”攒足了劲,墨痕一口气说了出来。 终于,裴景枫满意的笑了。 这笑,让墨痕觉得诡异极了,但是后悔也来不及。 “这个交易我喜欢,成交。”裴景枫勾唇邪笑,幽深的眸子如漩涡般,隐晦难测。 这个交易他可不赔。 得了个老婆,还多了个儿子。他并不介意,墨痕是不是他的孩子,除了他很喜欢墨痕之外,还因为他是夏语凉的儿子。 那便是他的孩子。 可是墨痕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满意里,觉得自己的如意算盘打的不错。 这一大一小就坐在树上,各自思忖起来。 给读者的话: 问题:墨痕答应了裴景枫的要求了么? ☆、157 成亲 ? 夏语凉听了裴景枫讲自己跟墨痕发生的事情,笑了半天。她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还会有那样的想法。 但笑过之后,两人就开始商量婚礼的事情。 这场婚礼,裴景枫准备的十分盛大,夏语凉单单看着一道道程序就眼花缭乱了,每一步,裴景枫都计划的很仔细。 他说,婚礼虽然繁重,但是却代表着他真真切切要娶她的心。 夏语凉听着,忽然想起来曾经裴景枫也许了她一个盛大的婚礼,只是没有完成,现在他是来完成他的话么? “语儿,我听说,你是四大家族的起来三个家族的长老,虽然只进去了三年,但是威望很高?”裴景枫坐在夏语凉对面突然问道。 夏语凉很奇怪他为什么这样问。 但还是点头应了裴景枫,“三年前一时兴起就去参加了比赛,也是大家抬爱,才有了今天的我。” 的确,她在三大家族里面能够说上话,除了因为她对家族做出不少贡献,还因为家族的人对她的态度都很友善,没有刻意为难的。 特别是司徒萱静和东方舒镜对她极好,也因此,连东方家都会给她几分薄面。 三年了发生了很多事情,让她也在四个家族里站稳了位置。 虽然千羽烈没有回来,但是独孤家也没有为难她,她虽然不会刺绣,但是让独孤家布帛的销量比之前多了两倍。 而司徒家的赌坊她也采用了别的管理方式,让赌坊的生意也顿时好了起来。 至于慕容家,她恐怕除了扩张商铺,也没做什么太大的贡献吧。 她现在也不过是四大家族幕前的掌管者。 可裴景枫听了夏语凉的话,脸上的表情顿时很奇怪,“你参加了三大家族的比赛?是哪三个家族?” “除了东方家的。”夏语凉不解的回答。 怎么裴景枫的表情那么奇怪? “那我在司徒萱静的斗香比赛上,怎么没有看见过你?他们说你是在司徒临那里破格入取的,我以为你没有参加斗香。” “你怎么会在斗香比赛上?”夏语凉急迫的问道。 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个在鲛纱后的男子,她至今也不知道是谁,一开始她以为是司徒临,可是后来证明不是。 她也问过司徒萱静,可是那小姑娘说什么也不肯告诉她。 现在裴景枫又问起这个问题,她就觉得奇怪了,一双美眸一瞬不瞬的看着男子,等着他的回答。 “因为,”顿了顿,裴景枫呼了一口气,说道,“因为,四大家族的幕后掌管者是我,现在我们要成亲了,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你。” 夏语凉愣住,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难怪她觉得那次看到鲛纱后的人会觉得有写熟悉,原来,是那么的熟悉。 她不过是四大家族幕前的人,而裴景枫才是幕后的,她却是在三年后,才真真切切的知道这个事实。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能够在四大家族里风生水起?因为所有的当家的和长老都知道她跟裴景枫有关? 司徒萱静更是一开始就知道? 裴景枫见夏语凉不说话,又赶紧说了一句,“语儿,四大家族是很严谨的四个家族,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给与特殊待遇,你不需要担心因为我而影响到你的一切。” 夏语凉依旧不说话,她必须将事情捋顺。 裴景枫的意思是,从一开始他知道自己要去参加比赛的时候,他就没有插手?除了斗香的那一场么? 因为知道她不方便渡湖,所以才提前让人准备好? 而其他的比赛他都没有参与进来? 因为他忘记了自己,所以连那段斗香的记忆都被改写了?她也从那一刻里消失不见了。而司徒家的人也都在配合着说谎。 是因为裴景枫身边的人都不希望他记起自己么? “枫,我没事,我们继续商量婚礼的事情吧。”夏语凉飞快的转移了话题,既然他们是重新开始的,那就把之前的一切都掩埋起来。 他从来没有见过她,现在的夏语凉对她来说,是第一次认识的。 瞧着夏语凉没有生气,裴景枫这才放心,他总是觉得自己见到她,就不想隐瞒任何,他只想宠着她,再没有别的想法了。 这辈子都要将她保护的好好的。 两人又讨论了一会儿婚礼,夏语凉觉得累了,就下去休息。 裴景枫看着她睡熟了才离开,径直去了书房,过了一会儿,又派人宣了薛子颜进来。 “师兄,你找我有什么事情?”薛子颜推开门的时候说道,然后一身白衣,翩然踏进,找了最近的一处椅子坐下。 他认识裴景枫这么多年,隔着老远就知道他心情好不好了。 此刻,裴景枫的心情很不好。 所以,他适当的远离一下。 “薛子颜,你究竟隐瞒了朕什么事情?你最好是现在就告诉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冷厉的声音渐渐传入薛子颜耳中,让他猛地打了个寒颤。 心中不禁思忖起来,裴景枫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但下一刻他就否决了这个想法,因为按照夏语凉的性子,她应该是不会告诉裴景枫任何事情的。 所以他干脆的否决,“师兄,是你多想了,我能瞒着您什么事情。” “真的?”挑了挑俊美,裴景枫眯着眸子看男子,眸子闪烁的寒冽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手指敲打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直敲的薛子颜心里发毛。 “当然是真的了师兄,你什么时候见我骗过你?我也没那个胆子。”薛子颜厚着脸皮说道。 可裴景枫的脸色仍然没有得到缓和,反而更加冰冷。 他问,“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当初语儿没有参加过斗香比赛,就被司徒家录取了?” 薛子颜一天,稍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 他赶紧说道,“她的比试是后来补上的。” “那我去斗香比赛上看到的第一名呢?”裴景枫又问。 薛子颜顿时无语了。他其实都不知道那个第一名是谁,本想着用夏语凉以及那个理由就能蒙骗过关的。 却没想到裴景枫一只也没有问起,今天又突然问了。 “那个,那个人……她,她后来失踪了。”薛子颜吱吱唔唔的说。 “失踪了?”裴景枫冷笑,“是失踪了,还是根本就没有那个人?” 薛子颜被裴景枫的话憋住,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是不是裴景枫知道了什么?他要不要老实跟他说? 想了又想,薛子颜觉得冒险。 “师兄,有些事情,我也许要告诉你,瞒了你三年,这三年我总觉得对不起一个人,我想这些是你该知道的,因为不管我们怎么做,你还是和她走在了一起。” 薛子颜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凄凉,他深吸了几口气,盯着裴景枫,“师兄,你真的要知道吗?” 这话,让裴景枫的心猛然一颤,好似有什么天大的秘密要被揭开了一般。 “你说。”裴景枫突然说道。 “三年前,你和夏语凉本就是相识的……”薛子颜的嗓子嘶哑,声音闷闷的,他觉得胸口的那股气正在不断的发出。 他把这一切都告诉裴景枫,只是希望,一切都比他们想象的要好。 毕竟,他的师兄这辈子爱了两次,可爱上的都是同一个人。 天色渐渐暗沉了下去,蒙上了一层灰。 薛子颜才将事情的原委全部讲述完,从夏语凉为什么嫁给裴景枫开始讲起,把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等他说完,看向裴景枫,只见他默默的呆坐着,一声不吭,也不大怒,也不哀叹,就像是僵硬的石像一般,一动不动。 薛子颜有些担心,他站起身想要走过去看看,却听到裴景枫说道,“子颜,你先回去吧,今天的事情不要再对第二个人讲起。” 薛子颜不明白裴景枫的意思。 “师兄,你的意思是?”薛子颜问道。 “一切都按照原来的进行,既然我已经忘了曾经的一切,那就忘了,我只希望语儿能幸福。” “我知道了师兄。” 说完,薛子颜离开了书房。 天黑了下来,整个书房都笼罩在阴兀的环境里,迷迷蒙蒙的一片。裴景枫独自坐在书房中,看着窗外。 紧接着起身朝着夏语凉的寝殿而去。 到了夏语凉那里的时候,夏语凉刚刚起来,正由紫蓉伺候着穿衣,见裴景枫来了,紫蓉就退了出去。 屋内顿时只剩下裴景枫和夏语凉两人。 “枫,你怎么又回来了?”夏语凉边将自己的头发从衣服里拿出来,边问道。 然,男子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快步上前,一把将女子抱进的怀中。 他的双臂揽着女子身子,将下颚抵在女子的头顶,绣着发香,夏语凉也不动,任由他抱着。 下一刻,裴景枫将唇缓缓划到她的耳边,轻声呢喃了一句话:语儿,如果有来世,我选择的依然是你,那时候,我们彼此间不要再有伤害,我愿意紧紧拥着你,直到天荒地老。 * 大婚如期举行,天还未亮,夏语凉便由人伺候着穿衣描妆,直到盖头被蒙上。 而屋外的乐声早已经响了起来,再过一会儿,她就嫁给他了。 “小姐,我们出去吧。”紫蓉欢喜的说着。一旁的墨痕也有宫女带着,穿着红色的小袍子,一脸的笑。 “嗯。”夏语凉应着,便由人带着出去了。 经过一道道礼节,夏语凉来到了裴景枫身边,她站在他的一侧,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她是高兴的,欢喜的。 这是她人生中唯一的一次婚礼,是和一个爱她的也是她爱的人成亲。 这便是她最值得的事情了。 裴景枫拉过她的手,自男子手心传递来一道道温暖。 他轻声说,“语儿,我终于娶到你了。” 夏语凉没有说道,只是手中的力道稍微加重,算是回应她了。 婚礼继续进行着,本来更加的繁重,但是裴景枫看到夏语凉今日身子不好,就将一些不太需要的细节给做了调整。 婚礼依旧是盛大的,她是他要册立的皇后,怎么可以马马虎虎? 更何况,他欠她的何止这些? 然而,和裴景枫一起走了很长一段路之后,夏语凉的步子突然止住,她僵硬的站在原地,只觉得胸口处好似要被撕裂了一样,喘息不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她猛然捂住自己的胸口,盖头下的连已经惨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夏语凉的反映让众人都不禁停止了说笑,而一旁的裴景枫更是担忧起来,他一把抱住夏语凉,问道,“语儿,你怎么了?” 夏语凉赶紧推开她,摇了摇头,尽量缓和自己的声音回答,“我没事,我们继续。” “你怎么可能没事,到底是哪里不舒服?”裴景枫语气焦急,他一把将夏语凉抱起,冲着众人说道,“今日的婚礼到此为止,册后大典之后再进行。” 没有人敢斑驳,可是夏语凉依然觉得这样不好。 她赶紧把捂在胸口处的手给拿开,装作没事的说道,“枫,看把你吓得,我不过是逗逗你,看你紧张不紧张我。” 裴景枫不相信。 “你赶紧放我下来,我们成亲的日子怎么能草草了事?”夏语凉又接着说道。努力的挣脱开裴景枫,然后转身落在地上, “婚礼继续。”她忍痛说道。 裴景枫拗不过她,只得牵着她的手,可两人还没走到三步,夏语凉整个身子突然站住不动。 下一刻…… 那道身影便如飘零的红叶一般,坠落而下…… 给读者的话: 问题:四大家族的幕后是谁? ☆、158 接近前世! ? “你们要是治不好,就统统陪葬!” 怒喝一声,裴景枫冷测测的看着手忙脚乱的太医,放在自己手心中的那只手,还是如冰一般寒冷。 他不断的给她输真气,可是,于事无补。 “皇上,皇,皇后娘娘的病太奇怪了,我们都查不出来是什么,不知道要如何下手啊。”太医全身颤抖着跪在裴景枫面前,说话的声音也跟着抖了起来。 他们是真的没见过皇后这样的病情,根本就什么也查不出来,这要是乱下诊断,出了什么岔子,他们更加担当不起。 “一群没用的东西!”裴景枫一怒,一脚揣在太医的胸口上,把一屋子的人都吓坏了。 皇上虽然平时阴冷,但是绝对不会发这个大的火,皇上要是生气一般是不外露的,此次,是怎么回事? “都给朕滚!”又是一声怒吼,裴景枫连头也没回,只是看着夏语凉。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了。 太医们被裴景枫这个一吼,立刻收拾东西退了出去,整个房间里只剩下裴景枫和夏语凉,以及站在一旁的薛子颜、司凌、司峰、紫蓉。 司峰见此拉着紫蓉出去了,紧接着司凌也跟着出去。 薛子颜看着男子的背影,知道他是因为心里担心,所以才会如此发怒,这样会生气会伤心的裴景枫才是真实的他吧。 “师兄,要不然我们带她回沧宇吧?”他问裴景枫。 裴景枫没有回答。 薛子颜只得叹了口气退了出去,关上门的时候,裴景枫还是保持那一个动作。 此刻的裴景枫是什么表情,他也看不到。 “语儿,你快醒来好不好?我还没有好好宠溺,爱你,我还没有让你幸福,你怎么可以躺在这里不动了呢?你难道舍得我,舍得墨痕吗?” 半跪在地上,将女子的手凑近唇边,冰冷的触感在唇边游走,他不断的呵着气,不断为她取暖,可是根本没有任何反映。 他很担心,她会离开他。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恐惧,他觉得自己的心都空了一般。 “语儿,不要有事……” 嘶哑的声音带着哽咽,裴景枫紧紧握着女子的手,不肯松开。可是床榻上的人没有任何反映,平静的睡容,没有一丝波澜。 昏迷中,夏语凉感觉自己好似又走进了梦境,那梦中是红色的,好像燃着漫天的火焰,她正处在火焰里,却感觉不到任何灼烧的感觉。 “这里是……?”夏语凉好奇的四处打量,这个地方她觉得眼熟,却不知道是哪里。 她站在这里感觉十分舒服,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自己和这里是一体的一般。 “这里是属于你的地方,是属于赤炎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有人来到夏语凉的身后说道。 夏语凉一听到声音,飞快的转过身去,和身后的人目光相对,这一眼,让夏语凉愣住,是裴景枫…… 不,是夜渊!! “赤炎,我总算是等到你回来了。”夜渊轻声呢喃,幽深的眸瞳里是欢愉的光泽,闪闪烁烁。 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见到他,感到既陌生又熟悉。 “我不是赤炎,我是夏语凉。”她赶紧反驳。 “我知道,但是我喜欢叫你赤炎,我一直都在等你,等你回来,我知道你不会就那么离去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属于赤炎的地方,那为什么夜渊会在这里,夜渊不是死了么?难道没有?那裴景枫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有些糊涂了。 “只有这里能困住我,所以,我在这里。”夜渊兀自苦笑,他伸手想要触碰夏语凉,可是那手却在半空停了下来,然后收回。 “你毕竟不是赤炎。”他叹息一声,盘膝而坐。 周围的火势很猛,将两人都照上了一层火红的光晕。夏语凉见夜渊坐了下来,自己也坐了下来。 她说,“我是夏语凉但也是赤炎,没有赤炎就没有我的存在。” “可是赤炎现在还被封印住,”说着,夜渊抬头看着女子,他穿了一身白衣,仿若仙袛,墨黑的发披散下来,和白衣交相辉映,额间一点红色印记,看了一会儿夏语凉,夜渊勾唇笑了笑,接着说道,“如果你们没有结合在一起,那后果不堪设想。” 这话,让夏语凉想起了绝曾经对她说的那番话。 绝说,如果她没能和赤炎合二为一,就必死无疑,那刚刚她在婚礼上的痛楚不是因为蓝影下的毒,而是…… 似是明白了什么,夏语凉霍然站起身来,想要离开。 可是她不知道要怎么回去,裴景枫一定急坏了。 “夜渊,我要怎么回去?这里现在不是我应该呆着的地方。”夏语凉看向夜渊问道。 男子拂了拂身前的墨发,怔怔的望着远处的一簇簇火焰,半响说道,“我送你回去。”说着,他一抬手,夏语凉就觉得自己想被一股清风带起来了似的。 然后,眼前的景象越来越迷糊,越来越看不清,在她意识也跟着变得模糊的时候,她听到夜渊说了一句话。 他说,“你和他还会回来的。” 睁开眼的时候,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屋子,床,还有一切的摆设都不是皇宫的,再仔细瞧了一下,夏语凉才渐渐反映过来,这里是沧宇。 她怎么来到了沧宇。 她想要动一下,可是一只手被握着,她忙低头看去,只见裴景枫正坐在地上,握着她的手睡了过去,而小小的墨痕怎坐在裴景枫的怀中,也睡着了。 两个人都像是很累了。 夏语凉没敢再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床榻前的两人,嘴角露出甜蜜的笑。 沉睡中的裴景枫似乎感受到了目光的注视,他微微动了动,知道墨痕正睡在自己怀中,就没敢大动。 从皇宫到沧宇的这几天,墨痕一直跟在身边,瞬间懂事了许多,他有时候会哭一会儿,有时候会安慰他一会儿。 他说,“爹爹,娘亲不会有事的。” 这句话给他了很大的鼓励。 昨夜墨痕说什么都要在这里陪他,结果看着夏语凉总是醒不来,大眼包了两包泪,忍了半天还是哭了出来,裴景枫抱着他,哄着,等着墨痕苦累了,就在他怀中睡了。 他也没动,就那么抱着,这个孩子是他和夏语凉的儿子。 当从薛子颜那里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没有觉得很开心,并不是因为知道了墨痕是他的亲生儿子,而是因为,这是他和夏语凉的孩子。 是他们的孩子。 他抬头看到夏语凉醒了,很激动,他赶紧把墨痕抱起来送到软塌上睡着,腿麻了自己都觉不出来了。 “语儿,你醒了,你总算是醒了。”他欣喜若狂,极度压抑着那份高兴,可还是忍不住激动起来。 这么多天,他就怕她再也不肯醒来。 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为她做呢,很多,很多…… “你都没有休息么?”夏语凉心疼的抚着男子的脸,俊毅的脸庞上不满的胡茬子,手碰上去刺刺的。 夏语凉觉得他的样子有些狼狈,凌乱的发,满脸的胡茬,深凹进去的眼眶,整个人都显得很疲惫。 可是,她仍旧觉得他好看。 “我休息了,休息了,肯定休息了。”一把握住夏语凉的手,裴景枫语无伦次,他轻轻咬着女子的手指,生怕是梦。 夏语凉见他这副样子,笑了起来,“看你,紧张成了这个样子,我这不是没事吗。” “是,是,没事,没事就好。”缓和着自己的情绪,裴景枫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女子,一刻也舍不得离开。 “是有什么事情吗?”夏语凉突然问。 既然把她带到了沧宇,那敬清肯定是知道了什么,而裴景枫此刻担忧的目光也在告诉她,有什么事情。 裴景枫是个善于隐藏的人,如果在此刻,连他都隐藏不了的话,那这件事必然很严重。 “语儿,我们去千雪山吧。”裴景枫轻声说道,更像是在试探性的问着。 他以为夏语凉是不知道的,可是夏语凉是知道他这话的含义的。 这也就说明,她这次的昏迷的确是跟赤炎有关了,那裴景枫也应该是知道了什么吧。 “师傅说你是赤炎。”裴景枫又说道,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但更多的是不太想相信,赤炎他听说过,天界的战神。 只是他知道的并不多。 “嗯,我知道。”夏语凉点头应着,“还有呢?”她又问。 “再没有什么了,难道还有什么是师傅没有告诉我的吗?。” “没有,我只是想看看敬清师傅是不是知道的更多。” “他说,我们要全千雪山找寻赤炎战神的仙骨,让你们合二为一,才可以保住你的性命。” “这个我也知道。”夏语凉只是笑着,苍白的唇微微弯起来,她的手被裴景枫握着,她知道他是在担心。 比较夏语凉和赤炎合并在了一起,那出现的究竟是夏语凉还是赤炎,谁也不知道。 这也是她担心的。 “那等你身子稍微好点,我们就去。”将夏语凉的手放回被子里,裴景枫站起身来,“我去给你准备些吃的,你这样,山上的人都担心着呢,我去告诉他们你没事了。” “都担心着?”夏语凉问。 “是,那些人对你好像还都不错。”说着,裴景枫也露出一个笑,然后出去了。 夏语凉躺在床榻上,看着离她不远处软塌上的墨痕,笑容更加灿烂。 她想,即便她有一天不在了,至少还有墨痕陪着裴景枫吧,这总比裴景枫一个人孤单的要好。 在沧宇养了几天身体,夏语凉的体力恢复了一些,本想让她再修养一段时间,但是敬清说,如果不快些去千雪山,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差错。 他的卦象显示,赤炎的仙骨现在正想出来。 夏语凉手抚着手腕上的那块碎片,突然想到了绝,如果赤炎复活了,那绝呢?绝会在哪里? 她已经有三年没有看到过绝了。坐在马车里,夏语凉静静的想。 马车里被裴景枫铺了厚厚的绒毛毯子,即便马车赶得快了,她也不会觉得颠簸,更何况裴景枫还把她抱在了怀中。 这次去千雪山的除了他们两个就只有司凌了。 其余的人都留在了沧宇,人太多也不方便,裴景枫只让司凌跟着来驾马。 “我们要赶上三四天的路,你还是先休息吧。”抱着夏语凉,裴景枫柔声说道。 看着怀中虚弱的女子,他随时都在担心,生怕出什么意外。他觉得自己的顾虑越来越多了。 “司凌,这一路上的人你都安排好了么?不能有任何阻拦。”裴景枫沉声问道。 他让司凌将这一路都布置了人,随时保护着他们,从四大家族的人到暗杀门,再到其他组织,精锐的高手都被召集了出来,隐藏在暗处。 他必须要保证这一路都畅通无阻的到达千雪山。 为了防止会有妖物阻拦,他还将沧宇的灭妖法器都让司凌分配了下去,以防外一,他绝对不能允许出半点差错,这关系到夏语凉的性命。 因为太过劳累,夏语凉靠在裴景枫怀中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但她能感觉到手腕上的碎片正不断的散发着热量,像是在给她供给体力。 只是这一小块没什么强烈的作用罢了,不过,她还是感谢有它的存在。 虽然她不知道之后又会发生什么事情,但她希望一切都平安无事。 给读者的话: 问题,夏语凉在梦境里遇到了谁? ☆、159 在千雪山上 ? 站在千雪山下,裴景枫背着夏语凉,朝着山顶望去,白茫茫的一片,一眼望不到山顶,被风席卷的雪好似和天连成了一片。 “主子,真的不需要我跟着上去了么?”司凌担忧的问着。 他的身后还站着二十几名暗卫,皆是一身黑衣,让人觉得冷峭。 就在马车快要行驶到千雪山的时候,裴景枫一行人还是遭到了袭击,幸好周围尾随了二十几名暗卫。 一番血拼之后,对方没有讨到半分便宜,死的死,伤的伤,全都落荒而逃。 若是曾经,裴景枫定然不会给那些人生还的机会,但是此次,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马车被毁,他就背着夏语凉一路朝着千雪山而去,司凌以及二十名暗卫在身后尾随。 这一路,夏语凉都一直昏昏沉沉的,身上穿了一件厚实的狐裘大衣,她迷迷糊糊醒过一次,但是只是恍惚间感觉到裴景枫在背着自己,很快的就没了知觉。 “我自己可以,”忘了一眼眼前的雪山,又回头看了爬在身后的夏语凉,裴景枫勾唇笑了起来,“我会把语儿带回来的。” “主子!!”司凌急迫的说道。 裴景枫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你在山下,如果有什么异动,要挡住。”说完,他就开始朝着山上而去,他的脚刚刚踏在雪地上,边凹陷下去了一大截,那些雪很厚,很软。 他穿了到膝盖的皮靴子,是夏语凉找人特制的,据说这样能防寒,还可以避免鞋子被雪水浸湿。 因为裴景枫穿着的是布鞋。 现在看来,夏语凉的这双鞋子的确起了不小的作用,保暖还防湿。 司凌看着裴景枫带着夏语凉山上,自己只好守在山下,裴景枫说的也对,如果有人从山下而来,他还可以帮忙抵挡一番。 可是如果有人潜伏在雪山上呢?等着他想要问裴景枫,那两道身影已经淹没在了茫茫雪山中。 背着夏语凉一路走着,随时极寒的天气,却仍然让裴景枫出了一身汗,后背已经被浸湿。 这千雪山的雪长年不化,一年接着一年的堆积,已经漫上了膝盖,本就不太好走,加上身后背着夏语凉,这路就走的更加的艰难。 冰凉的雪花从缝隙中钻进夏语凉的帽子里,落在她的脸上,冰冷一片,像是落下的眼泪。昏迷中的夏语凉以为有谁哭了,她挣扎着撑开疲惫的双眼,却看到自己此刻正依偎在男子的后背上。 他背着她,艰难的迈出一步步。 那张俊毅邪魅的脸庞上沾染了汗水,雪水,沿着脸颊流了下来,夏语凉看着便伸出手去擦拭。 这一细小的动作让裴景枫一怔,抬起的脚飞快的陷进雪地里,站稳了身子,只听到身后的人唤了一声,“枫。” 男子笑了,再多的辛苦都值得了,他继续迈动着脚步,走的更快更稳。 “枫,你放我下来,我和你一起走,我还没那么娇弱。” “你让我怎么放你下来?这么多天你一直都处在昏迷状态,你的身子变得这么弱,我怎么可能让你走在雪地里。” 裴景枫毫不犹豫的反驳,他紧紧的环住双手,继续朝前走去。 “你这样会累坏的,这雪山的路不好走,你……”夏语凉还想说什么,却被裴景枫的话给生生截断。 他说,“我宁可背着你倒在雪地里,给你当垫子用,也不会让你下来的。” 夏语凉不再挣扎,她安心的爬在他的背上,替他擦着汗水,两人步履艰难的朝着山顶而去,夏语凉甚至感觉到她手腕上的碎魂剑的残片越来越炙热。 她也觉得自己的身子开始稍稍有了好转,比之前的全身无力要好了许多。 是因为离赤炎的仙骨越来越近的缘故么? 正当两人走到雪山的半路上时,突然狂风大作,漫天的雪花四处飞舞,挂在脸上像是刀割的一般疼。 裴景枫飞快的将夏语凉从背上带下来,抱在怀中紧紧用着,他把她的连贴在自己的胸口上,然后警惕的望着四周,眯起的眸子里闪着隐晦诡谲的光泽。 他一手看着夏语凉,一手紧藏在袖口中,蓄势待发! 他知道来的不是人,他在沧宇跟着敬清学过伏妖,但是一直都没有尝试过,现在看来他是不得不试一下学过的法术了。 只见他指尖拈起,口中念念有词,背着口诀,然后在慢慢抬起的手尖处有一道黑色却透着诡异蓝光的火焰。 那火焰起初很小,但慢慢的越来越大,黑色的边缘如熊熊燃烧的火焰,似是带着灼烧的气息。 霎时,周围的一切突然止住,顿时悄无声息。 但裴景枫知道他们并没有人,而是在思考着什么亦或者是伺机什么。 他的警惕没有丝毫的放松,因为那些妖物随时都可能攻击上来,那时候,他再反映就为时已晚了。 果然,就在裴景枫假装要放下火焰的时候,周围再次骚动起来,霍的,从裴景枫的背后腾起一片雪,紧接着就有个身影从里面跳了出来。 裴景枫毫不留情的将手尖的火焰送了出去,那火焰迅速的将妖物包裹起来,夏语凉瞧着眼前的一切,她发现那黑色的像是一层薄膜,禁锢住妖物,而那蓝色的一层只是噬魂的利器,顷刻间将那妖物焚化在了火焰里。 夏语凉觉得身边的这个人杀气顿起,周遭都充满了戾气。 只听他说,“若是谁想碰她毫发,我便让他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这声音残忍至极,像是从地狱中传来的一般,比这千年的寒雪还要冷上几分,果然,周围的小妖们都停止了异动,并且很快就散开了。 一切都归于平静。 只有夏语凉知道那些小妖为什么会离开,因为她在梦境里曾经看到夜渊也燃起了一簇这样的火焰,外黑内蓝。只不过那时候是要送她离开。 而刚刚的夜渊,也恰好燃起了那样的火焰,她想,妖界、魔界的人应该都知道,只有夜渊才会燃起这样的火焰吧。 如果她没猜错,这些妖物应该是蓝影聚集了,蓝影消失了三年,只是因为她知道赤炎的仙骨在留存于世。 所以,蓝影要毁了仙骨,也要毁了她。 只不过,这一切都是她的猜测罢了,毕竟,这也是当年蓝影没有继续参加比赛的唯一解释,有什么能让她放弃和她比试的机会? 答案只有,赤炎的仙骨。 裴景枫周身的杀气还在继续蔓延,夏语凉赶紧唤了几声,“枫。” “我没事。”冷冽的面孔下,是一道温柔的声音,他收回手,重新将夏语凉背到了身后,继续朝前走去。 而那双幽深的眸底,似乎隐藏了什么让人难以捉摸的情绪。 * “她来了,你很快就能见到她了。”银袍男子坐在雪地上,对着一旁想要冲跃出来的仙骨说道。 那仙骨有灵性一般,听到绝的这话,窜动的更加厉害。 “是一命换一命么?”他又自言自语起来。 银色的面具下,不知道是怎样的一张脸,只是面具后的那双冷峻忧郁的眼神,让人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就拿我的命来换吧。”嘶哑的声音低低沉沉,卷在风雪里很快被吹散。 他既然一开始就选择了做碎魂剑的守护者,就该直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过来三百年了,他才等到。 时间有些漫长。 而他……突然觉得,还不想死。 因为有某个心心念念的人,所以,他想活着,想陪着她久一些,在她有困难的时候,帮助她。 只不过,他也知道,她的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 正想着,绝看到自远处走来一道身影,男子的身后背着一个人,细看之下,绝才辨认出那是夏语凉和裴景枫。 他缓缓站起来,紧握着手中的剑,霎时,腾空而起,用剑绞出一片片飞散的雪花,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声哀嚎,然后见到缕缕轻烟消失不见。 “真是自不量力,就你们也想在这里捣乱?蓝影,你给我出来!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哈哈哈……”凄厉的笑声因着绝的这句话在千雪山上蔓延,紧接着,蓝影的身子悬空而立,一身水蓝色的衫子,媚惑的眉眼,还是夏语凉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样子。 “绝,你真的是好可怜。”蓝影讥笑,美眸中全是不屑,讽刺。 然后她转身看向了朝这边正走来的两人,在看到裴景枫的时候,她的瞳仁焉得扩大,收缩,好像是不敢相信一样。 那个人,那个人是……夜渊? “怎么可能?魔君已经魂飞魄散了,不可能有人和他如此相像的,那个人是谁?是谁?!”蓝影的情绪在看清裴景枫之后突然失控,她的双手紧握成拳头,恶狠狠的看着绝。 “他是夜渊,”顿了顿,绝冷冷的笑出声来,“也是种了你的相思蛊的裴景枫。” 这话,落入蓝影的耳中,便是晴天霹雳! 相思蛊!她当时是想种在夏语凉身上的,可她不知道那个和夏语凉在一起的人竟然是,是夜渊! 她以为,夜渊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蓝影慌乱的摇头,她站在结界里,踉跄着后退,满是不可置信,她不相信,不相信夜渊还活着,当时赤炎明明已经散了他的三魂七魄了。 天地间没有夜渊的半分气息,谁也感受不到,就连当时夜渊的弟弟啸苍都感受不到。 “绝,你休想找来一个想象的人来欺骗我,我不会上当的!”蓝影恶狠狠的怒吼,手一挥,将自己和绝直接的结界散开。 很快的,裴景枫和夏语凉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两人。 “蓝影,我有没有骗你,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绝说着朝前迈去,嘶哑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 “枫,你小心,那个蓝色衣服的女子是花妖,”顿了顿,夏语凉又将目光移到了绝的身上,说道,“那个银色袍子的人叫做绝,他,是为我守护赤炎仙骨的人。” 裴景枫点点头,算是明了了。 而夏语凉的目光从看到绝的那一刻起,就落在了他的身上,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原来三年不见的绝是在千雪山上守护仙骨,她早应该想到了不是么?当初绝跟她说了仙骨的事情,她就该想到,绝会来。 隔着拿到面具,她看见绝的样子。 可是,她仍然觉得对绝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熟悉而又陌生。 “你身上的毒药是不是那个花妖种下的?”裴景枫走了几步突然问道。 夏语凉点了点头,“是,所以我们要小心,绝说,她一只都以为她的丈夫被赤炎杀死了。” “难道不是?”裴景枫问。 “我想不是的,我也不记得了,是不是那也都是五百年前赤炎战神的事情了,而我现在是夏语凉,还没和赤炎合二为一呢。” “嗯,你是我的语儿,只是我的语儿,再谁也不是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绝和蓝影面前。绝隔着面具微微点头,而蓝影则是一副不屑的样子,斜睨了一眼夏语凉,而后又紧紧盯着裴景枫。 她想要找出一丝破绽来,可是什么也没有,眼前的人跟夜渊太像了!让她分辨不清了。 “你来了,我会帮你合并仙骨,到时候你和赤炎战神的仙骨合二为一,那身体自然就会好起来的。”绝上前一步说道。 夏语凉从裴景枫的背上下来,看着绝只问了一句,“那你会怎么样?” 给读者的话: 问题:裴景枫的火焰是什么样子的【祝梅儿生日快乐,是26号滴哦】? ☆、160 怎么是他? ? 绝笑出声来,将手中的剑朝着空中投去,然后一掌击过,那剑瞬时散出万千银光,将整个千雪山都罩上了一层闪烁的光层。 “我自然是有我的命运,夏语凉,你只要记住,要好好的活下去,这就足够了,我的命运也止于此。” 夏语凉顿时知道了绝想要干什么,她想要上前,可是被绝设下的结界给阻拦了下来。 一旁悬浮在空中的蓝影懒懒的看着绝的动作,唇角勾出一道优美的笑,她在等,等绝最虚弱的时候,攻破结界。 这样一来,她就能够轻易的杀死绝,也能够轻易的摧毁赤炎的仙骨。 可是,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要难,就在绝的结界形成的时候,周围顿时涌出来十二个白衣男子,同意的容貌,同意的衣着,就算是仔细的辨别,也分不清楚。 夏语凉和裴景枫都感到吃惊,他们谁也没见过十二个长相一摸一样的俊美男子。 每个人都手持不同的兵器,这是唯一能分辨他们的办法。 但空中的蓝影在看到这一切之后,顿时惊诧住,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绝竟然动用了“十二阵”。 “绝,你是疯了吗?竟然动用‘十二阵’!”蓝影惊恐的朝后移动了几下,方继续说道,“你用三魂动用‘十二阵’你会遭天诛地灭的!” 绝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笑了一下。 天诛地灭?他都是要死的人了,还怕什么天诛地灭?本就是魂飞魄散,也就不害怕其他的了。 请出十二阵,他本就是拿命赌的,若是没有强大的力量拦住蓝影,那收到伤害的就不止他一人。 想着,绝隔着面具深深的忘了一眼夏语凉。 他怎么能让她收到伤害呢? 他……不会,他想要保护她都来不及呢,无论是赤炎还是夏语凉,他都只是想要好好保护她。 用性命来保护! “绝,你为了赤炎真的不惜这么做吗?”蓝影蹙眉怒斥,她站在半空想要攻击又不敢轻举妄动。 一旦她闯入十二阵,那是必死无疑的。 而站在雪地里的夏语凉似乎已经清楚了所有的事情,绝正在用自己交换她的重生。 蓝影的意思是,绝用三魂召出了这“十二阵”,然后再用自己来将赤炎的仙骨和她融合,关键是那把剑。 剑在人在,剑碎人亡! 她不允许,绝对不允许,她怎么可以让别人拿性命来换取她的存活?她不可以这样!! “绝,你住手,你停下来!我不要和什么赤炎的仙骨合二为一了,我也不要你死!”她竭力的大吼,费劲力气。 她不要看着绝死去,不要…… “绝,如果你这样做,我会一辈子都无法心安的。”夏语凉苦苦哀求,看着绝一点点将那柄剑粉碎,她绝望的跪倒在地。 因为,随着绝手中的剑破碎,她手腕上的碎片猛地挣脱开红绳的束缚,飞进了结界里。 很快,一柄红色的剑在结界里重塑。 散着赤红的光泽,如一簇燃烧起来的火焰。 蓝影见此,脸色大变,她猛地仰头疯狂大喊,“啊……”那声音撕心裂肺,刺耳难耐,在山谷中不断的回荡。 可就在她的声音达到最高点的时候,整个千雪山突然黑气逼近,转瞬间,刚刚还明亮的天顷刻间变得漆黑。 整个天地间暗无天日。 就像是一个地狱,带着鬼哭嚎叫,让人毛骨悚然。 夏语凉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霍然从地上站起来,看向绝,只见他的身子周围都散发着一层银色的光泽,可是那光泽越来越弱,她甚至觉得绝的脸已经接近透明了。 虽然她看不到那面具后的脸,但是她感觉的到。 “蓝影,你在干什么!”夏语凉急迫的问道,身后,裴景枫一把扶住他,蹙眉也看向蓝影,低沉的嗓音顿时响起,“她应该是放出了夜渊的炼狱咒。” “炼狱咒?”夏语凉惊诧的回头,等着裴景枫解释。 “我在沧宇的藏书阁看到过,炼狱咒是一种极其凶猛的咒语,因为这样,所以夜渊曾经为了赤炎战神将炼狱咒给封印了起来。” “那蓝影怎么放出来的?” “我也不清楚”裴景枫担忧的望向夏语凉,“会不会是因为夜渊?” 夏语凉沉默不语,但蓝影却开口说话了,“绝,你以为有十二阵就能奈我何了?炼狱咒会将你的十二阵撕得粉碎的,既然你决意要死,那我就送你!” 她的声音在这黑夜里,显得尤为刺耳诡谲。 绝听罢,只是冷笑,他手握碎魂剑,折身冷冷的凝视着蓝影,“我猜到你这三年都没有出现,就是去想办法解印炼狱咒,可是你比较不是夜渊,对这炼狱咒的操纵离夜渊也会差远了,因此,我的‘十二阵’对付你绰绰有余。” “你妄想!”大叱一声,蓝影开始不断用“的念着口诀,只见原本就漆黑的天空顿时更加的浓黑,周围狂风大作。 然,在这黑暗里,有一处地方正不断的散发着红光,而且越来越烈。 “十二阵”里的十二个人,正在破解炼狱咒,但是好像没那么容易。 夏语凉突然明白,绝对于破解炼狱咒没有任何把握,而是……在十二阵”拖延时间,因为她看到赤炎的仙骨在他的结界里已经冲破一切,飞升上来,在碎魂剑周围旋转。 “啊……!!”焉得,一道沉默的呼喊声从结界里传来,夏语凉眼睁睁的看着那道结界被赤炎的仙骨和碎魂剑给破坏,眼睁睁看着,绝的身子被炼狱咒给贯穿…… 她的身子完全僵硬住! 赤炎的仙骨正朝着她而来,碎魂剑也飞到了她的手中。 她听到绝说,“语凉,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绝!!”大呼一声,夏语凉腾空而起,手中挥着长剑,将整个天空撕裂,恶鬼的叫嚣顷刻间烟消云散,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蓝影也因为夏语凉的这一剑而遭到反噬,身子重重的弹了出去,从口中溢出大量的鲜血。 裴景枫沉默的站在原地,看着夏语凉拿剑朝着绝而去,然后在光芒透进的那一刹那,将绝抱住,那道银色的面具,也慢慢的碎裂开来…… 那张脸,让夏语凉的心猛然猝痛! 她不敢相信…… 竟然是他!! 扶着绝从高空中一点点落下,他们的动作很缓慢,两道身影翩翩然然,而那些曾经的记忆也在一点点的复苏…… 给读者的话: 今天就一章了。问题:蓝影用了什么咒? ☆、161 番外 前世繁花 1 ? “姐姐,你能追上我吗?”清脆的声音在云层中穿越,像是鸟儿的鸣叫。 扉雨一身紫衣,在云朵里东躲西窜,娇美的容颜藏在把一簇簇的白云里,让人觉得美不胜收。 而她的身后,一身赤红衣服的赤炎正紧跟上来,冲着扉雨说道,“就你厉害,跑这么快。” “那是当然了,我什么都比不过姐姐,可是这个可以比过啊。” “胡说,你哪里比我差了?” “我什么都没你厉害,不过,这样也好,姐姐就可以保护我了。” “你想的美,我可不能保护你一辈子。” 说完,赤炎已经追上了扉雨,两人站在了一起,坐在云端,一红一紫,甚是分明。 “姐姐,你说那个地狱之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为什么所有的神仙都怕他?他真的很厉害么?”扉雨突然问道。 她双手摆弄着腰间的紫色缎带,十分好奇的望着远处。 那个方向是夜渊和啸苍居住的地方。 赤炎没有说话,也将目光递到了远处,她沉默着,秀眉微蹙,一身红衣将姣好的身材衬托出来。 她自然是知道夜渊有多厉害,但她也知道,天界唯一一个可以和夜渊成为对手的人,便是她。 她的焰谷,就是夜渊的死穴,那也是天地间唯一一处能困住夜渊的地方。 这个世上,必然会有相生相克的存在。 她没见过夜渊,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子,她听说的就是他能够只手遮天,一道炼狱咒便可以毁天灭地。 所以,任何人都怕他,不敢招惹他。 不过,他也不是个没有原则的人,虽然说他是地狱之子,但是仍然给手下定下了规则,绝对不可以随意杀人等等,若是有人违背了,那就得死。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扉雨好奇的转头看向赤炎,她等了好一会儿,赤炎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我是不知道,所以没办法回答你。”赤炎一笑,躺在了云朵上,她的上方漂浮着无数云朵,还有灵鸟飞来飞去。 很美,很惬意。 扉雨见此,也跟着躺了下来。 她和赤炎在天界已经一百多年了,没事的时候他们就喜欢躺在云朵上,从小就这样。 “姐姐,我救过一个男子,他长的很好看,比天界的任何一个神仙都要好看。”扉雨突然说道。 她前些日子因为赤炎闭关,所以闲来无事就想偷偷去了夜渊的居住的地方瞧瞧,可是半路上遇到了一个男子。 她就好心下去瞧了瞧,当时那个男子一脸惨白,表情十分痛苦的样子,整个身子都蜷缩在一起,像是要抵挡痛苦一般。 她就问了他,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男子没有回答她,只是身子蜷缩的更加厉害,脸上的表情也更加的痛苦。 扉雨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赶紧上前把男子抱住,然后开始治愈。 姐姐擅长战斗,而她最擅长的就是治愈。可怀中人的病好奇怪,她号了一会儿脉,也没找出病根,没办法,只得先减轻的他的痛苦。 随着她的治愈,男子的身子慢慢舒展开,脸色也好了很多,很快的,男子就睡在了她的怀里。 扉雨第一次如此仔细的观察一个人。 他的脸精致到毫无瑕疵,扉雨忍不住用手在他的眉心划到鼻尖,再到唇畔,然后咯咯的笑起来。 后来的后来,她陪着那男子了几天。在一个早上,男子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扉雨,你动情了?”赤炎扭头看着身侧的女子,问道。 扉雨也不掩饰,点了点头。 她和啸苍又见过几次,他来找她,这才让她知道了他的身份,竟然是夜渊的弟弟,啸苍没有对她隐瞒任何。 可是她也清楚,仙魔是不能相恋的。 这是禁忌。 “扉雨,您知道这样的后果么?”赤炎又问。 扉雨仍是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她所要承受的后果。 “那你还要这样下去?” “姐姐,我是真的喜欢他。” “那他喜欢你吗?” “我敢肯定的说,他是喜欢的,其实我也怕他只是因为我是仙子,所以才会接近我,这样或许能为魔界探寻到什么情报,但是相处了这么久,我相信他不是。” 这话,让赤炎猛然坐起了身子,怔然的看着扉雨,“你说他是……魔界的人?” “嗯,他是夜渊的弟弟。”扉雨如实说来。 “扉雨,你这样做是违反天规!若是被人知道了,对你不利,就算是我们在天界有再高的荣耀,那也不会给你任何通融!” “可是姐姐,喜欢一个人不是我能够决定的,我知道天规严格,但若是我不做仙子了呢?” “不可能……” 说着,赤炎站了起来,转身离开。 临走前,她说道,“扉雨,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支持你,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妹妹。” 看着赤炎消失的背影,扉雨轻轻的笑了,“谢谢你姐姐。” 她知道,赤炎在别人面前,永远都是一副冷冷的样子,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唯独对她,是不一样的。 赤炎和扉雨分开后,就飞身朝着焰谷而去,但是刚刚离开没多远,突然眼前闪过一道身影,速度极快,让她一瞬间没看清楚是谁。 但下一刻,那道身影边悬空坐在她的面前,夜渊将两条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轻撩起白色的袍子,笑眯眯的看着赤炎,“你就是赤炎战神?” “你是谁?!”赤炎冷冷问,语气和身上的红衣给人的感觉截然相反。 她警惕的看着夜渊,他身上散发着强大的魔力,赤炎在心中想了一下,大概也猜出来了他的身份。 “你是夜渊?”悬起身子,和夜渊并齐,赤炎冷声道,“你难道不知道,天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夜渊只是邪邪一笑,“那我们便不在天界。” 给读者的话: 【强势推荐】我家亲爱的菜菜发新文了,依然是妖孽文《皇的暗夜宠姬》? ☆、162 番外 前世繁花 2 ? 虚空的结界内,赤炎扬起碎魂剑朝着夜渊而去,她一脸平静,但攻击的法力却让人无法阻挡。 然而,她的攻击却被夜渊轻易的化解。 赤炎有些错愕,只是一闪而过。 夜渊的实力她光是听着别人说,就已经觉得不可思议了。虽然说她赤炎是夜渊的对手,但真正的切磋他们都没有试过。 而此刻,她也无心和他打下去,这样的打斗对于她来说毫无意义。 可男子并不这样想,他就是想看看赤炎战神有多厉害,他夜渊从出声到现在都没遇到过对手,但是拼拼他又不想搅得天下苍生不得安宁,就呆在了重雾山。 可是,当知道啸苍喜欢上了扉雨仙子后,他倒是有兴趣来找赤炎比试比试了。 本想直接瞧瞧扉雨,却没想到刚刚过来的时候遇到了赤炎,刚好,等着他们打完了,他再去找扉雨。 “把你的结界解开,不要等我强攻出去!”赤炎蹙眉沉声说道,她紧握着碎魂剑,一脸的冷漠。 对眼前的人,她没有什么好感。 仙和魔,自古就是势不两立! 更何况,她是保护天界安宁的战神,更不允许和魔界的人有任何瓜葛。 “赤炎,你个我比过了,我就把结界打开,否则,这结界你是攻不破的,”说着,夜渊眯眼懒散的笑出声来,“姐姐都这么有趣,那妹妹一定也不错,看来,啸苍的眼光不赖。” 赤炎这才明白,夜渊天界是找扉雨的。 “你不要去打扰我妹妹!夜渊,仙魔是不可能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那又怎么样?我夜渊想可能,那便可能。” “你不是个做事没有分寸的人,夜渊,你弟弟和我妹妹不会被天界容许的,这,你应该是知道的。” “那我和你呢?” 夜渊又是一笑,邪气逼人,漆黑的眸瞳似是带着某种诱惑的咒语,让赤炎的心猛然一颤。 她霍然后退一步,挥起手中的碎魂剑,冷斥道,“卑鄙!” “哦?你是这样想的么?”夜渊靠近了几分,嘴角倪着笑,邪魅俊毅。 “我不想和你多做废话!”赤炎不再多说,腾空而起,将碎魂剑舞动了起来,朝着夜渊而去。 刚刚,夜渊竟然对她施展魅术,若不是她心神定住,就被他魅惑住了。 这个男人太危险了,这是她对夜渊唯一的评价。 直到后来,赤炎也常常会说夜渊是个危险的男人。 见到赤炎对着自己发起攻击,夜渊得意一笑,马上迎了上来,一时间,两人斗的不可开交。 赤炎用了六成的仙术和夜渊对峙起来,而夜渊也好不轻松,必须一心一意的应对,稍有不慎,他就可能输。 此刻,他总算是领教过了传说中的赤炎战神的厉害了。 的确不能小瞧。 可是,他对她也越来越有兴趣了,这赤炎,很合他的胃口。 想着,夜渊忍不住勾唇笑了起来,黝黑的瞳仁里也瞬间挤满了笑意。 他说,“赤炎,看来你真的是名不虚传。” 赤炎不理会他,仍是一脸的冷漠,将夜渊打的步步后退,她知道,夜渊是有心让这她的,虽然都是六成的功力,但是夜渊在招式上,还是稍作了退让。 她并不讨厌眼前的这个人,但是也并不喜欢。 “赤炎,我只问你,若是扉雨要和啸苍在一起,你会阻拦吗?”对峙的中途,夜渊突然问道。 赤炎想了想,然后摇头。 “那就是不会阻拦了?”夜渊笑道。 “那是我的事情,夜渊,你最好是把结界解开,我不想跟你在这里浪费时间!”冷冷的语气,没有一丝情意。 她不是好斗的人,也不想和他在这里打斗。 “好。”随时应着,但是夜渊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停止。 赤炎也紧握碎魂剑,朝着夜渊步步攻击,毫不手下留情,夜渊留不留那是他的事情,反正她是没有必要。 就在她的剑要挑到夜渊衣衫的时候,眼前的人突然不见了。 下一刻…… 赤炎只感到自己拿着剑的手被人握住,然后,身子被一股拉力拉向了一个人的怀中。 从远处看,女子的身子美妙的旋转,如一簇跳跃的火焰,墨发也随着飞扬起来,那一瞬间,白红交缠,满是美好。 所有的一切对赤炎来说,都是防不猝及的,她还没反映过来,已经被夜渊抱在了怀中。 很快的,她就开始挣扎起来,娇美的脸上因为羞愤而通红,“夜渊,你放开我!” “我不要放!”夜渊无赖的说道。 赤炎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魔界的魔君竟然是个无赖之徒,可是她现在有被他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想要脱身都没办法。 “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那我倒是要看看你会怎么对我不客气。”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就这样讨厌我吗?炎儿?” ‘炎儿’两个字让赤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什么时候被人这么亲热的称呼过,一时间很不习惯。 而且是被身后的这个人。 “夜渊,我警告你,你快把我放开,不要以为现在我们不在天界,你就可以任意妄为,我不跟你打,是因为你是扉雨喜欢的人的哥哥,否则,我对你不会手下留情的!” 赤炎的脸色很难看,她没想到夜渊的结界竟然可以移动,此刻他们已经离开了天界。 “那你要如何不留情呢?”男子嬉笑道。 赤炎是在无可奈何,她将手中的剑反握,然后默念口诀,碎魂剑就飞了出去,紧接着朝夜渊袭来,可令赤炎没想到的是,夜渊也将自己的兵器丢了出去,和碎魂剑对峙起来。 “炎儿,我觉得,我是喜欢上你了。”一手紧紧揽住赤炎的腰,夜渊调笑道。 然,赤炎毫不留情的回绝,“可我不喜欢你!” 紧接着,徒手攻击夜渊,为了防守,夜渊只得放开她,继续迎战,两人的武器也回到了各自的手中。 给读者的话: 问题:夜渊生活在哪里?? ☆、163 番外 前世繁花 3 ? “打够了么?”躺在云朵上,夜渊笑道,他有些疲惫的喘着气,扭头看向躺在一旁的赤炎。 赤炎没有回答他的话,只管着自己休息。 她和夜渊打了这么久,现在很累,真布知道自己怎么就招惹上他了。 “你不想跟我说话?”夜渊又说道,他用胳膊撑着身子,俯身看向赤炎,一脸邪魅的笑意,“你也太冷漠了。” …… 赤炎依旧不说话,任由夜渊自言自语。 “你就这么讨厌我?”夜渊又把脸凑近了一下,几乎要把自己的脸凑到了赤炎的脸上。 这会儿,赤炎才算是真真切切的开始打量夜渊。 夜渊的样子让赤炎想起来扉雨一句话,“天上的神仙没一个比他好看的。” 的确,现在她看到夜渊,也有这样的想法,他风逸俊朗,冷毅邪魅,一双黑眸像是漩涡一把,能把人吸进去。 她在天界见过不少男子,但,第一次,遇到想夜渊这样的。 “我不讨厌你,”赤炎缓缓开口,看到夜渊脸上闪过的一丝雀跃之后,又接口说道,“可是我对你也没什么好感。” 夜渊嘴角抽搐。 若是在魔界,他如此接近某个女子,那女子定然恨不得赶紧扑到他怀里,可眼前的这人,对他的态度极其冷淡,就好像眼前根本就没他这样一个人一般。 他觉得有趣。 “可是我对你有好感,这就足够了。” “你想要展现你的霸道,那请回你的魔界去,我想那里有很多女子等你呢。” 赤炎一脸平静,似笑非笑。 夜渊也不生气,他重新躺了回去,仰头看着碧蓝的天空,“啸苍是真心对扉雨仙子的。” “嗯。”赤炎淡淡的应着。 “那你说,他们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仙魔相恋本来就是禁忌,夜渊,你以为呢?” “只要你允许,扉雨她……” “我不会允许的!他们可以相爱,但是我绝对不允许扉雨堕身成魔。”赤炎飞快的否决,她甚至不用听夜渊说出后面的话,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地狱之子想要一个人成魔没什么难处。 只是,她不能让扉雨如此,因为她不仅要被剔除仙骨,还要承受更多的劫难,才能够彻底脱离仙界。 可如此一来,扉雨就和仙界为敌了。 到时候,她是帮扉雨还是不帮呢? 她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不可能看着她如此的,但是扉雨和啸苍……想到此,赤炎闭上了眼睛。 她需要安静的想一想,倒地应该怎么办。她不懂爱情,但是她尊重扉雨。 许久,她才又动了动双唇说道,“如果,扉雨她自己愿意的话,我……也不阻拦。” 这话刚说完,赤炎就听到扉雨的声音,“姐姐,我不会堕身成魔的,因为我不可能抛弃你,不管我和啸苍遇到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扉雨由啸苍带着,把结界解开,走了进来。 她来到赤炎的身边,坐了下来,而啸苍则一脸沉默的站在一旁,他看着夜渊,脸色冷峻。 赤炎发现,啸苍和夜渊不太像。 啸苍的那双细长的眼眸看起来比夜渊要冷上许多,若是将两人放在一起,让一个不知道谁是地狱之子的人来选择,他一定会选啸苍的。 “扉雨,你怎么来了?”赤炎问道。 “我刚刚去焰谷找你,没见到你,然后又去别的地方找,最后知道你在这里,恰好就碰上了啸苍。”扉雨说着,朝着一旁的啸苍看了一眼。 啸苍只是冲着赤炎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他的脸色看起来苍白,带着几分病恹,赤炎记得扉雨说过,她认识啸苍就是因为他发病,被扉雨救了。 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那我们回去吧。”说着,赤炎站起身来,拉着扉雨准备离开,扉雨虽对赤炎的冷漠已经习惯了,但是她也不能就这么拉着她走吧。 “姐姐,我们还没和人家道别呢。”扉雨赶紧提醒。 赤炎脚下的步子一顿,扭头看着扉雨,“我们现在还是天界的神仙,扉雨,就算是要相交,也要掌握分寸,我出来的时间太长了,不宜久留。” 扉雨顿时恍然大悟。 她抱歉的冲着啸苍和夜渊颔首,然后跟着赤炎离开。 两人还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的夜渊说道,“下次,我们还会见面的,炎儿。” 听罢,赤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夜渊也站起了身,刚刚还细小的俊容顿时冷瑟的下来,两个男子面对面站着。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修养的么?”夜渊沉声问道。 啸苍一蹙眉,回道,“那你呢?” “我很好!” “哥,你可不可以对自己也好点?我已经长大了,不是什么事都需要你来保护了。” “嗯,的确是长大了。” “哥!!” “好了啸苍,我们回重雾山吧,我有些累了,那股力量不容易控制。”说着,夜渊的身子踉跄了一下。 刚刚躺在那里休息,也没什么作用。看来还是需要回重雾山去。 啸苍一把扶住夜渊,眉宇间布满忧愁,看了一会儿夜渊,然后带着他离开。 回到天界,赤炎便和扉雨分开,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被夜渊那么一耽搁,就给延时了,她得赶快去看看。 赤炎刚走过一处潭水,就听到有人叫住自己,那清脆的声音她不用看就知道是谁了,“赤炎姐姐,你等等,等等,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来的人是九公主灵乐,她迈着步子一个劲的朝着赤炎跑来,然后慌忙的把手中的东西递给赤炎看,“赤炎姐姐,你说这是什么?好漂亮啊。” 赤炎一看,顿时愣住。 “九公主,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 ☆、164 番外 前世繁花 4 ? 灵乐的手中拿着一个圆形的透明球,质地通透,光泽莹莹,在阳光下甚至能绽出万丈五彩光芒。 “赤炎姐姐,这是什么东西啊?”灵乐没回答赤炎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她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珠子,还会发光。 “九公主,你先告诉我,这个珠子是你从哪里得来的?”赤炎又问道。 灵乐被赤炎又问了一遍,一下子脸就红了,她吱吱唔唔了半天,才说出来,“是一个男孩子送的,他,他亲了我一下,然后这颗珠子就到了我的口中。” “你去南凌海?”赤炎惊诧了一声。 灵乐赶紧用小手在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赤炎不要那么大声,“我只是想去瞧瞧,没有闯祸的。” “九公主,南凌海是鲛人的领地,天界和鲛人做下协议,两族互不干涉的,你这样擅自去了南凌海,外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赤炎的语气霎时变得凌厉起来。 鲛人和天界在百年前坐下协定,仙界的人不允许踏入南凌海,如今灵乐去了,不知道会不会引起什么骚乱。 只希望没事才好。 “可是,可是赤炎姐姐,那个给我主子的男孩子全身是血。”灵乐想起来自己见到的那个男孩子,忍不住说道。 那个男孩子有一双漆黑的眼睛,明亮明亮的,虽然男孩子满脸血污,但是她还是被那双眼睛吸引了。 可,男孩子亲了她一下,把珠子给她之后就消失,最后只留了一句话,让她好好保护主子,他会回来找她的。 那个男孩子是谁?她一点都不知道。 把事情的始末跟赤炎讲述了一遍,只见赤炎的秀眉粗气,眸瞳里蒙上一层隐晦,她想了想,暗叫一声不好! “九公主,你去南凌海的时候,有什么异样没有?”赤炎赶紧问道。 灵乐摇了摇头,她刚到那里就遇到了那个男孩子,然后莫名其妙的拿了珠子,她就跑回来找赤炎了。 哪里注意有什么不一样的。 “九公主,你再好好想想。” “嗯,等我再想想。” 灵乐又想了一会儿,突然脑海中闪过了什么,她赶紧抓住,慌忙告诉赤炎,“赤炎姐姐,我好像看到那片红隐隐泛着红色,但是那红色好像是在海底,我也没太注意。” 赤炎这次是彻底肯定了,南凌海出事了。 她拉过灵乐拿着鲛珠的手,紧紧握住,“九公主,谁问起你这件事都不要说,还有这颗珠子,你要藏好,这颗珠子关系重大,等我回来的时候再和你解释。” 灵乐是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把珠子放进口中,咽了下去。 “赤炎姐姐,你要早些告诉我,我先回寝殿去了。”说着,灵乐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看着灵乐消失的方向,夏语凉轻叹,看来是注定的了,这件事牵扯到了灵乐,也是她的宿命。想着赤炎便转身朝着扉雨那里而去。 看来鲛族是遇到了麻烦,她和扉雨得去看看了。 * 赤炎和扉雨感到南凌海的时候,夜渊和啸苍也在。 四个人看着眼前血茫茫的一片,解释一脸愁容,鲛族是出于仙界和魔界的一个族类,它们有着自己的生活。 若是说,有人要与他们为敌,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兽族。 看来这一战,是鲛族战败了。 整个南凌海都被从底部渗出的血染红,直至渗出到海面,放眼望去皆是红色。 如果按照灵乐的说法,可能鲛族还有人活着,那个男孩应该是鲛族的七皇子,只是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啸苍,兽族难道不受到你们管辖吗?”扉雨看着眼前惨绝人寰的一幕,心痛的问道。 她讨厌战争,她甚至喜欢她的法力永远都没有用武之地,她不喜欢这样的情形。 鲛族向来是与世无争的一个族类,可现在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难道想要过着平静的生活就会被这样对待吗? “妖类是归我们管辖的,可是兽族不是,他们虽然可以化身人形,但是平时仍然以兽的样子存活,魔界和兽族就像是天界和鲛族一样。”夜渊开口解释着,他眯了眯眼,看着眼前的南凌海,接着说道,“我想,我们需要进去瞧瞧。” 潜入海底,眼前的一切令人愤然。 入目的全是鲛人的尸首,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整个宫殿遍地都是血,一条条似乎能汇集成河,四人一路走来,心中感慨万千。 这一战对鲛人来说,是防不猝及的,看宫殿的样子,他们应该是在进行某种庆祝仪式,对一切完全没有防备,而兽族就抓住了这点,发起了攻击。 将整个鲛族都歼灭,残忍至极。 赤炎一路走着,等着走到大殿的最里面,他看到一个女子怀中抱着一个鲛族婴儿,那婴儿已经死了,没有半点生息。 一个刚诞生不久的生命,就如此消逝了。 这场鲛族的盛宴恐怕就是为这婴儿庆祝的吧。 看到一半,扉雨实在忍不住了,她边走边掉眼泪,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指甲陷在手心里,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 她来是想,如果还有一个生还者,那她就可以帮助他。可是没有,连那个婴儿都死了,在这里,她感受不到一丝生还的气息,哪怕是一点都没有! “太残忍了!”扉雨低泣说道。 啸苍从背后抱住她,安慰道,“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命不由己。” 听到这话的时候,夜渊微微侧转了头看向啸苍,他的话,他明白。 “啸苍,你先带扉雨出去吧,我和炎儿在这里再查看一下。” “嗯,哥你要小心点。” “我没事。”说着,夜渊继续朝里面走去,似是在寻找什么一般。 赤炎紧跟在身后,等着啸苍和扉雨离开了,她才问道,“你是在找鲛珠么?”? ☆、165 番外 前世繁花 5 ? 夜渊没有做任何隐瞒,点头道,“是,我很奇怪鲛珠哪里去了,我和啸苍来就是为了鲛珠。” “它对你有用么?”赤炎跟了上来问。 “作用不大,但是对兽族的作用极大。”夜渊如实说。 的确,鲛珠对他来说,只不过能缓解那股力量,可是对兽族来说,就完全不一样了,鲛珠分为两颗,若是两颗合并在一起,那对兽族来说,将会威力无穷。 谁得到了鲛珠,谁就能够从此在兽族成为至高无上的王,不会有谁反对。 所以,此次兽族攻打鲛族的目的也就是为了鲛珠。 兽族对这两颗鲛珠虎视眈眈了数百年,奈何一只都无从下手,他们虽然也有王,却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服从的。 “可是鲛珠应该不在这里。”赤炎说着,上前一步捡起地上的琉璃碎片,然后放在手中,只见一道红光散了出来,那片琉璃碎片上便呈现出来一切。 所有发生在这里的事情,都被琉璃映了出来,事情如他们所意料的一样,的确是兽族来攻打了鲛族,为了鲛珠。 可是当时鲛王没有把鲛珠交出来。 把一切看了一遍,赤炎从画面中看到了一个少年,他受了很重的伤,但在鲛王的掩护下,逃了出去。 赤炎想,这个应该就是灵乐遇到的那个男孩子了。 鲛族的七皇子。 “看来是有人带着鲛族逃出去了,”夜渊手一挥,将那片琉璃上的画面抹掉,“兽族没有得打鲛珠,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是,我们不知道那个少年去了哪里。” “我想,我可以找到。” “夜渊,你为什么要帮他?”赤炎不明白,夜渊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想帮,炎儿,我虽然是魔界的人,也是地狱之子,但是我可不是坏人,我有我的原则,并不是魔界的都是坏的,而你们仙界的就是好人。” 夜渊倪笑着,伸手替赤炎整理了一下发梢,“而我,也只想做我想做的事情。” 赤炎没有再多说什么,她笑了笑,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发从夜渊的手中移开。 “那你呢,为什么要来?”夜渊反问。 “我欠下鲛后一个人情。”赤炎说着淡淡一笑,当年她还年幼的时候,不小心掉落在南凌海里,若不是鲛后救了她,或许她就被淹死了。 那时候的她虽然会法力,但是不精通,加上刚掉进海中,害怕的什么都忘记了。 当时怀着七皇子的鲛后刚好在水中游走,便救了她。 虽然天界和鲛族定下了协议,但鲛后并没有为难她,放了她离开,她走前起誓,如果鲛族有需要她的地方,她一定会帮忙的。 只可惜,现在她什么也帮不了。 赤炎缓缓的朝前走去,她来到鲛后身边,慢慢的跪了下来,夜渊就站在她身后。 不知过了多久,夜渊才将赤炎抱了起来,他说,“我帮你找七皇子。” “你为什么要帮我?”赤炎没有拒绝夜渊抱着她。 “还是那句话,因为我想帮。”说着,边带着赤炎朝外走去,“稍后我会派人来将这里处理一下,该葬下的全部葬下。” 赤炎就那么靠在夜渊的怀中,轻松的说了两个字,“谢谢。” 从南凌海出来之后,赤炎已经从夜渊的怀中下来,扉雨和啸苍正坐在沙滩上,扉雨依偎在啸苍的怀中,还在流泪。 从小到大,扉雨都特别的心软,她总是会因为一些人或者事物忍不住落泪。 赤炎看着啸苍安慰着扉雨,心里是欢喜的。 扉雨能多一个人如此疼爱,她当然很高兴了,只是,这两个人能够在一起么? * 回到天界之后,赤炎觉得自己对夜渊应该刮目相看了,夜渊真的不是一般的男子。 天界的人都把夜渊说的十分不堪,甚至是惧怕他。她没见过夜渊,一开始也以为他就是众人口中的那个样子。 可是接触下来才知道不是,夜渊有自己的想法,他不是一个嗜血的魔头。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扉雨走了过来,见赤炎在发呆,便上前来询问。在她的记忆里,赤炎是很少发呆的。 可自从上次从南凌海回来之后,就不一样了。 她知道姐姐因为鲛后的死很伤心,但是既然无力挽回,那之后尽量找到七皇子,保护七皇子免收兽族的迫害,也只有这样才能让鲛后安心吧。 “没想什么,”顿了顿,赤炎让扉雨坐下,然后说道,“扉雨,九公主去过南凌海。” “什么?你说灵乐去了南凌海?”扉雨顿时吃惊。 她知道灵乐向来喜欢玩,整个天界除了几个禁地,没有她不去的地方,不过那些仙人们都很喜欢她。活泼又懂事。 可她没想到灵乐竟然回去南凌海,那里是仙人不能去的。 外一…… “姐姐,那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扉雨担心的问。 赤炎摇摇头,“希望不会,就怕兽族知道了灵乐去过那里,故意将这件事嫁祸给天界,那事情就不妙了。” “现在鲛族被灭族,死无对证!”扉雨的语气开始有些急切了。 “还没有,鲛族还有人活着。” “还有活着的?” “嗯,鲛族的七皇子,他将一颗鲛族交给了九公主,所以我才知道南凌海出事了。” “如果那个七皇子能够活着,就可以证明天界的清白了?” “夜渊帮我去找七皇子的下落了。”赤炎补充道。 扉雨听到这话,顿时喜出望外,赶紧拉住赤炎的胳膊,“夜渊竟然要帮你诶,我听啸苍说,夜渊一般都不会帮助别人解决什么事情的。” “那是一般不会帮助,可是他还是会帮的,你不要大惊小怪。”白了扉雨一眼,赤炎说道。 “不是,不是,按照啸苍的说法,夜渊除了帮他做了有些事情,再没帮过别人,不算啸苍的话,你是第一个。” 赤炎懒得和扉雨继续说下去,起身离开,但耳边还是盘旋着扉雨的话。 “你是第一个……” 给读者的话: 问题:灵乐带回来的是什么? ☆、166 番外 前世繁花 6 ? 时间过的飞快,眨眼之间,四人的关系已经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夜渊偶尔会来天界找赤炎,然后四人会远离天界,设下结界,几个人说着最近的一些事情。 “姐姐,你要是打不赢夜渊的话,我就赢不过啸苍了。”扉雨站在半空,看着两个打斗的人,不断的叫喊。 她和啸苍打赌,看谁回应,输的那个要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她可不想输给啸苍。 而不远处,啸苍坐在云朵上,细长的眼眸中透着精锐的光泽,冷冽寒瑟,让人看上一眼就觉得背脊发麻。 这样的人,不是一般的身份。 至少赤炎是这样认为的,大家都知道地狱之子的夜渊,而对于啸苍却显少谈起,有的人甚至不知道夜渊还有这么一个弟弟。 扉雨喊完这边,又蹦跳着回到了啸苍的身边,这时,啸苍刚刚的那股冷冽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轻声说道,“你觉得谁会赢?” “肯定是我姐姐,这还用觉得么。”扉雨回到,然后靠在男子的肩膀上撒娇。 啸苍点了点头,道,“我觉得也是。” “嗯?”扉雨奇怪的抬头看他,“你为什么也这么觉得?姐姐要是赢了,你可是要答应我一件事情的。” 啸苍不说话了,他明明知道夜渊今天会故意输给赤炎的,所以他也明明知道了结果还愿意和扉雨打赌。 他,答应她一件事又有什么? 就算是答应一千件,一万件都可以。 只是…… 扉雨的性子刚烈,虽然她心地善良,看起来是柔弱的样子,但内心却十分坚强,他要是直白的说,要答应她的事情,扉雨是会拒绝的吧。 更何况,哥哥是不会介意输给赤炎的。 虽然他们之间的比试向来都没有退让,都是竭尽自己的能力的。 “啸苍,你怎么不说话啊?为什么你也觉得姐姐会赢?” 啸苍抿唇一笑,“因为你姐姐厉害啊。” “是这样吗?”扉雨不傻,抓住啸苍的胳膊追问,她就觉得啸苍说的不是实话。 “扉雨,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这话让扉雨好奇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啸苍,等他接下来的话。 是什么秘密? “你要听吗?”啸苍又问道,像是故意要吊起扉雨的胃口,扉雨果然急了,赶紧逼问,“你赶紧说。” 啸苍笑了笑,看着扉雨调皮的样子,一把将她揽进了怀中。 他告诉她,“哥哥有一个死穴。” “咦?”扉雨愣住,不明白为什么啸苍要告诉她这个。夜渊的死穴为什么要跟她说? 看出了扉雨的疑惑,啸苍也不着急,他接着说道,“哥哥的那个死穴就是焰谷。” “啊?!”扉雨顿时惊住。 “这天地间没有一个地方能困住哥哥,除了焰谷。” “那夜渊还和姐姐……”扉雨欲言又止。 “喜欢一个人,哪里还需要顾忌那么多?就像我和你,扉雨,我也从来没想到,会如此的喜欢你。” 啸苍的声音十分轻柔,把扉雨抱在怀中说道。 扉雨的脸立刻红了一片,她低下头,也不敢看啸苍。 是啊,她也没想过,只是救了啸苍一次,两人就成了这样,而姐姐和夜渊,本以为两人水火不容,没想到现在也相交的如此好。 或许姐姐现在只把夜渊当作朋友,但是她知道,那些感情已经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半空中,夜渊和赤炎打的不可开交,两人的兵器相互碰撞,发出不同色彩的光泽。 “炎儿,你不愧是战神。”夜渊浅笑着,漆黑的眸瞳里闪着光亮。 赤炎不理会他,继续和他交手。 夜渊现在总是喜欢这样和她说话,一见到她就叫她炎儿,让她浑身不舒服,啸苍都还没把扉雨叫的这么亲热,他倒是好。 “你总是这样冷着脸可不好。”夜渊又接着说道。 “夜渊,你的话太多了!”说罢,赤炎手中的碎魂剑逆转了一个弯儿,挡住夜渊的进宫,然后转眼间抽身来到夜渊身后,猛然一击。 可惜夜渊的速度比她快,就在她击出那一掌的时候,夜渊已经转身准备攻击她。 赤炎一个躲闪,身子失去重心,就朝着后面跌去…… 那道红色的身影直直朝下落去,犹如一片飘零的红叶。 扉雨见此,急的猛然站了起来,刚想上前,却被啸苍拦住,“你也太不相信你姐姐了。” “我只是下意识的反映。”扉雨辩解。 只见远处,夜渊也跟着飞身朝下,然后一把将赤炎抱进了怀中,两个人交缠在一起,从空中落下。 这一刻,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夜渊觉得,他选择赤炎是对的,只有她,才是那个能掳获他心的女子,刚毅,冷漠,感恩,坚强,他在她身上看到了所有他喜欢的好。 “炎儿,我喜欢你。”他直白的说,不带任何掩饰。 “夜渊!”赤炎冷斥一声,她长这么大哪里遇到男子这样说话,下一刻,赤炎就一把推开夜渊,翩然落地。 她朝着扉雨走去,边走边说道,“扉雨,我们回天界去。” “姐姐,你怎么跟小孩子一样,不开心就走。”扉雨笑着,却没有起来。她和啸苍都瞧着随后踱步而来的夜渊。 看来夜渊要想和赤炎在一起,还需要花费一段时间。 “这里无趣,为什么不走?”赤炎道。 “可是,我还想和啸苍待一会儿。”其实扉雨是想说,其实姐姐你应该和夜渊谈谈。 其实你心里早就喜欢夜渊了。 但是她可没那胆量,她把赤炎留了下来,剩下的就看夜渊的了。 想到此,扉雨又想起来了一件事,“刚刚是谁赢了?” “是炎儿。”夜渊抢着答道。 赤炎没反驳,但是也没赞同,她握着碎魂剑就大步朝着别处走去,身后夜渊不急不缓的跟了上去。? ☆、167 番外 前世繁花 7 ? “姐姐,你还说自己不喜欢夜渊?”回去的时候,扉雨在一旁打趣。 “你少说点话。”赤炎有些不好意思的叱道。 她怎么就从来没发现自己喜欢夜渊? “扉雨,你说我是不是出来什么问题了?” 扉雨想了一下,回道,“是,很有问题。” 赤炎这下激动了,一把抓住扉雨问,“我有什么问题,你快说说?是不是其实我并不喜欢夜渊?我那不是喜欢是不是啊?” “嗯。”扉雨点点头,赤炎如释重负,但扉雨紧接下来的话可不是那么回事,她说,“姐姐,你是带兵带的脑子都麻木了?连喜欢不喜欢都不知道了?” “你……”赤炎被气的说不出话。 “你自己刚刚明明说喜欢的。” “我是这么说了,可是扉雨你也知道,我不太懂那种感觉,我只是觉得他说喜欢我的时候,心里暖暖的,像是很开心?” “有这些感觉就够了。” “真的是这样吗?”赤炎仍然有些怀疑。 扉雨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她这个姐姐果然是比她要迟钝很多,带兵姐姐是在行的,可是要谈感情,就不是了。 只是,她一只都觉得,这样的人如果爱了,那就是刻骨铭心。 一辈子…… 都不会忘怀的。 她担心,以后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赤炎比她还要苦。 “好了,我明白了,我先去别处巡查一下,你回房休息吧。”赤炎说着便准备离开,又被身后的扉雨叫住了。 扉雨说,“姐姐,今天啸苍他说,七皇子已经被夜渊找到了,不过受了重伤还在昏迷,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醒过来。” 赤炎点了点头,然后离开。 夜渊答应她的事情果然是做到了。 * 因为赤炎的反映,夜渊反而减少了来天界的次数,他知道了赤炎其实是喜欢他的,他就更应该小心才好。 毕竟他们是魔界。 可是要如何才能让他们没有任何阻隔的在一起呢? 若是他攻打天界,那赤炎未必会和他站在一起,或许还会成为敌人,赤炎是不会背叛天界的。 为难的不仅是他,还有啸苍,他和扉雨也是一个难题。 他们兄弟是注定会和她们姐妹纠缠的吧。 正想着,殿外走进了一个人,一身黑色的装扮,薄纱做衫子,露出两条白皙修长的小腿,正朝着这边走进来。 来的是个女子,墨发只在脑后挽了一个髻,斜插了一只黑玉钗,羊脂般的皮肤在黑衣的衬托下更显得白皙莹透。 “魔君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么?”女子娇红的唇微微划开,露出一个美艳的笑,眉眼间暗波流动,自称风韵。 然,坐在软椅上的男子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也不看她。 只是用着慵懒散漫的声音问道,“瑰丽,你来干什么?”夜渊的声音听似平静,但实际冷若冰霜。 瑰丽迈向前的脚突然钝住。 她向来知道夜渊不近女色,也知道他对忤逆他的人从来不会手下留情,即便是他的亲信。 上次蓝影的丈夫因为杀了凡人,被夜渊知道之后,狠狠的惩罚了一次,一连好几天,蓝影的丈夫都现着圆形躺在床榻上。 她其实不太喜欢蓝影,见到蓝影伤心,她还是蛮开心的,但毕竟都是跟着夜渊的人,也不好把关系闹的太过僵持。 蓝影应该也不喜欢她的。 他们只是互相不喜欢罢了,夜渊也就对她们之间不太在意。 “魔君,我是您的手下,看到您有不开心的事情,当然要来询问一下,主子的事情,我必然要解忧。”瑰丽的声音带着媚气,但是却散发着一种成熟的味道。 在魔界,她是那种干练十足的女人。 没有人敢得罪她,或者轻看她,否则她绝对不会让那人好过。 “我的事何时轮到你来过问了?”夜渊冷冷说道。 他闭着眼睛,周身都散发着一股子冷气,让人不寒而栗,瑰丽即便离的很远,仍能感觉到拿过气息。 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不敢再向前了。 “魔君,你是在为赤炎战神的事情忧心吧。”瑰丽又说道。 这会儿,夜渊才懒懒的睁开眸子看了一眼眼前的妖冶女子,下一刻,只听到一声闷哼,瑰丽就被弹了出去,重重的跌在了墙上。 “你读我的想法?”夜渊霍然站起,原本散发的冷气顷刻间变成了怒气。 他凝视着女子,似乎要将她撕裂。 凡是王者,都不喜欢别人窥探他的隐私,而瑰丽有一样本领,那就是……读心! 她能够探寻到别人的思想,刚刚若不是他放松警惕,会被她得逞? 瑰丽没想到夜渊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也没想到一个赤炎竟然会让夜渊如此,她缩了缩身子,将自己的后背和冰冷的墙壁贴合在一起,浑身颤抖了起来。 生怕,下一刻夜渊就会杀了她! “瑰丽,你不该自足聪明!”夜渊冷冷道,他饶过桌子拾阶而下,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瑰丽的心口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等到夜渊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倒抽一口气,连双唇都开始哆嗦了。 夜渊半蹲下身子,捏住女子尖削白皙的下巴,他的力道极大,只要稍微一用力就会把那下巴捏碎。 “我不想让你的修炼白费,所以……不要再自作聪明。” 瑰丽没有说话,只是惶恐的瞪大眼睛看着男子,吃痛的皱起眉,半响才点了点头。 “这次,我先放过你!”说罢,夜渊一把甩开女子,转身朝着软椅走去,“现在立刻给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瑰丽扶着墙,踉跄着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朝外挪动,她真的没想到一个赤炎就会让夜渊如此。? ☆、168 番外 前世繁花 8 ? 瑰丽出了大殿,站在廊子上,她努力的深呼几口气,这才缓解了方才的恐惧。 刚刚,她几乎看到夜渊的眸子里沾染了血腥,只差一点点,她就算没命也会修为全无。 刚刚妖媚的女子此刻却是有些狼狈,鲜血沿着嘴角淌了下来。 等着自己能站稳了,瑰丽才整理了一下衣衫,看来一眼自己小腿上的伤口,心中有千万个不甘! 一个赤炎,真的就那么重要么? 正想着,入目处多了一双悬在半空的玉足,蓝色的衫子垂了下来,瑰丽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 “你还真是自讨没趣,竟然敢去探寻魔君的想法。”蓝影说的时候,语气幸灾乐祸。 就像是瑰丽之前想的,蓝影也不喜欢她。 见到她如此狼狈,自然是欢快的,她是极少见到瑰丽这般样子,在她的印象中,瑰丽做事雷厉风行,也很有分寸。 所以,她也极少能见到她吃瘪。 倒是她,经常被瑰丽冷笑,只因为她丈夫。 但是没办法,她丈夫就是那样子,杀戮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控制不住,可她也没因此嫌弃他。 她愿意陪着他,也不怕别人嘲笑,不管怎么样,总好过有人喜欢一个自己这辈子都高攀不起的人好。 “这是我的事情,你少管!你要是有时间,还不如回去看着你丈夫,让他别闯祸,下次恐怕魔君就不会轻易的饶过他了!” 瑰丽冷声道,她一把擦去嘴角的血,瞪了蓝影一眼。 “瑰丽,说你什么好呢,你谁不好喜欢,拼拼要喜欢魔君,魔君……”蓝影故意拉长了强调,看着瑰丽,“是你能高攀的么?” “你闭嘴!”瑰丽怒喝一声。 “你做事向来狠绝果断,处事冷静,难不成这次是除了什么问题?”眯着美目媚惑的笑,蓝影的身影悬在半空,水蓝色的衫子像是有活力一般,随意摆动。 瑰丽狠狠的等了蓝影一眼,就准备朝前走去。 “怎么,害怕了?不敢说了?”蓝影也转身,跟上瑰丽。 “不关你的事情!”瑰丽喝道,头也不回,“这是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过问了?蓝影,你当真是没事做了么?” 激将法对她来说,向来没什么用! 这样的伎俩只对蓝影还有用些,蓝影的性子偏急,有时候明明知道是激她的话,还是忍不住会反击。 但是这样的手法对她来说就没用了。 她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蓝影,我劝你最好是少多事,有些事情你知道了,反而对你无益,今天魔君差点就废了我的修为,难不成你想跟我一样?” 走了几步,瑰丽突然站住,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的看着蓝影,那笑里的深意让蓝影迟疑了。 瑰丽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难道…… 真的是她不应该知道的秘密? 想到此,蓝影甩动了一下袖子,媚声媚气的道,“你不想说,我还不想知道呢,瑰丽,你自己还是小心点,窥探魔君的想法,亏你胆子大。” 说完,蓝影一转身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瑰丽神情复杂的站在原地。 她怎么可能认输,她,什么时候输过? 只是夜渊的想法让她真的很吃惊,从未有过的吃惊,瑰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口中轻轻的呢喃着两个字“赤炎……” 赤炎醒来是被灵乐给看醒的,一大早灵乐就爬在了赤炎的床边,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赤炎感受到这目光,只好睁开眼,无奈的摇头。 她真的不知道灵乐这是乖巧懂事呢还是…… 灵乐每次有事情找她的时候,如果她在休息,就会爬在她面前一直盯着她看,她这么敏感的人,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这会儿,灵乐看来是又有事情找她了。 “赤炎姐姐,你总算是醒来了。”灵乐见赤炎睁开眼,赶紧说话。 “九公主,你有什么事情啊?”赤炎无奈的问。 灵乐一屁股坐在床榻上,然后从口中吐出那颗灵珠,放在手心,“最近它总是会发热,放在身体里好难受啊。” “这是鲛珠的力量,它会根据你的身体产生不同的反映,九公主,你身体肯定是偏寒了,它才会发热。” “真的是这样么?它有这么神奇?”灵乐半信半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赤炎好笑,这时候灵乐倒是会怀疑了,平时她大大咧咧迷糊的样子哪里去了? “可是赤炎姐姐,我最近总是会做一些奇怪的梦呢。” “什么梦?” “就是那天的那个男孩,我觉得是他,虽然梦中他的样子很模糊,我看不清楚,可是我感觉就是他。” 赤炎心中一紧,赶紧问道,“除了梦到他,还有什么?” 灵乐想了想,然后撅着小嘴回忆道,“好像还说,让我等着他,他一定会来找我的,到时候,会好好对我,还有别的话,但是我都记不清了,但他一直重复的就是这几句。” 听着这些,赤炎心中已经明了了,看来事情果然和夜渊意料的一样。 那鲛珠从来都是鲛王和鲛后同时拥有的,既然那少年把鲛珠给了灵乐,那早晚是会来找她的。 他已经认定了她么?否则怎么会把其中一颗鲛珠交给她? 现在连灵乐都梦到了那少年会回来找她,看着等着少年苏醒了,就会真的来找灵乐,那时候又会怎样? 见赤炎陷入沉思,灵乐觉得没趣,又把鲛族吞了回去,小跑着离开了,她还是喜欢和扉雨姐姐玩。 赤炎姐姐总是很冷漠,不如扉雨姐姐会给她做好吃的,不过每次她有问题还是会先想到赤炎姐姐,好奇怪…… 只是跑出去的灵乐不知道,以后,还会有她自己的命运在等着她。 给读者的话: 问题:黑衣女子的名字? ☆、169 番外 前世繁花 9 ? 赤炎被灵乐这么一打扰,也睡不着了,干脆起身出了房间,刚走出院子就听到外面传来零碎的话。 “这个妖物是找死,竟然敢一夜之间把一个村庄的人都给杀了,幸好有仙人路过那里把他给捉了回来,这会儿就要看天界如何收拾他了。” “就是,真是自不量力。” “算了,我们还是继续干我们的事情吧,这些也不归我们管。” 赤炎听着这些话,觉得很是纳闷,天界竟然抓了魔界的人?而且是一个一夜之间把整个村庄的人都杀死的妖物。 这人是谁? 夜渊对魔界的管束向来很严厉,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得去看看。 想着,赤炎就飞快的朝着关押妖物的地方而去,这段路要经过天门,她刚走过去就听到有打斗的声音。 “你们把嗜放了!放了他!”发出声音的是一名女子,赤炎侧目望去,只见一蓝色身影正在和两名天兵打斗。 那女子一脸的焦急和狠绝,周身都散着怒气,看来那个叫做嗜的人对她很重要。 “住手!”赤炎冷喝一声,两名天兵听到后立刻停了下来,退到了赤炎身后,他们深信有赤炎战神在,眼前的妖物不敢怎么样。 赤炎端量了蓝影一眼,干练淡漠的眸子里毫无波澜,没有不屑也没有嫌恶,她只是一只看着蓝影,半天才缓缓说道,“你走吧。” 蓝影不愿意,娇媚的脸上满是怒气,纠结在一起,“我不会走的,除非你们放了嗜!他杀人了自然有魔君来惩罚,还轮不到你们天界。” “可是,他是在天界的管辖下杀人的,最重要的是,他杀得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村庄。”赤炎淡定自若,没有受到蓝影的半分影响。 其实不管嗜是在哪里杀人,天界都有权利捉拿他们,但是一只碍于夜渊,所以每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天界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和夜渊对着干。 可是,这次事态严重,恐怕夜渊也不能说什么吧。 “我想,你还是回去的好。”说罢,赤炎转身就准备走。 可身后的蓝影并不准备作罢,她见赤炎要走,便猛地欠身上前,想要攻击赤炎,两个天兵都没来得及反映,就看到蓝影已经擦过他们的衣服来到了赤炎身后。 然…… 赤炎感受到那股猛力袭来,只是稍稍的挪动了身子,那道掌风便只是从她的耳边划过,扬起了几缕碎发。 赤炎的躲闪让蓝影更加的愤怒,下一刻,蓝影手中闪出一道蓝光,一跳细长的皮鞭落入她的手中,“赤炎,我只是想带走嗜,不想和你们天界起任何冲突,如果你要阻拦我,就算是死我也要把天界闹得天翻地覆!” 赤炎没有理会她,淡漠的撂下一句话,“那你只会让你要救的人快点死!” 蓝影顿时愣住,手指捏在鞭子上,僵硬无比。 她就那么呆呆的站在,一动不动。 她该怎么办?怎么样才能救出嗜?如果让魔君知道了这件事,嗜恐怕也不会好过,只是,总要比落在天界人手中要好吧? 想了想,蓝影决定冒险,无论如何都要把嗜救出来! “赤炎,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把嗜救出来!” “我在说一次,你这样只会加速他的死亡!”她不懂,为什么蓝影如此执着的要救那个嗜。 她只知道,蓝影是不可能带走嗜的,而她也绝对不会,只是对于眼前的这个女子,她还是有几分敬佩之意的。 敢为了一个人私闯天界,就该知道她有多大的勇气了。 “我不会就此罢休的!我……”蓝影怒吼着,可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股强大的压力给制止住,她知道她身后站着的是谁。 她害怕,但是也觉得那是希望。 蓝影转身跪在了地上,刚刚的怒气已经消散,她低着头苦苦哀求,“魔君,蓝影求求你救嗜!” “我救不了。”夜渊负手而立,冷声道。 听罢,蓝影十分诧异的抬头看向夜渊,她没想到夜渊会这么说,她不可置信的摇头,“魔君,那是嗜!是跟随在你左右的人。” “那又怎样?蓝影,你该记得我说的话,若是嗜再犯一次这样的错误,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如果是这样,我宁可惩罚嗜的是魔君您。” “晚了。”夜渊只回了两个字,便又抬头看向了赤炎,他一脸浓郁的阴冷之色,眯了眯眼,夜渊继续说道,“跟我回去。” “我不要!”蓝影立刻反驳。 夜渊斜睨着蓝影,眸子隐藏这熊熊杀戮,“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蓝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敢再造次,只得带着满心怨念跟着夜渊回去,临走之前,她朝着天门里忘了一眼,双唇动了动,始终没说出一个字来,两行清泪却缓缓沿着脸颊落了下来。 突然的事情让赤炎顿感疲惫,她吩咐天兵加派人手看守天门,然后就离开了。 她要去见见那个嗜。 来到天牢外,却只见两个看守的天兵,按理说,如果要看守嗜,那不能只派两个天兵才对。 “刚刚捉来的那个妖物呢?”赤炎上前冷声询问。 天兵一见是赤炎,就变得十分恭敬,赶紧回道,“赤炎战神,那名妖物已经被带去了镇魔台。” “什么?!!”赤炎声调稍稍提高。 这么快就带去了镇魔台? “赤炎战神,是有什么问题么?”天兵见赤炎的反映不对,接着问道。 赤炎只是摇摇头,随即转身,眉头皱了起来,她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可是哪里不对她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既然捉了嗜,为什么又要这么快急着处死? 想着,赤炎飞身朝着镇魔台而去。? ☆、170 番外 前世繁花 10 ? 镇魔台。 大片的云浮在周围,空气中凝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充斥着嗅觉。 赤炎远远的便嗅到了,焉得,她的脚步放慢了下来,朝着镇魔台的中心而去,在那高高的柱子上,垂吊着一个人,他浑身是血,就连他所在的那片地方上都沾满了血迹。 赤炎愣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会如此残忍,竟然要如此对待嗜!甚至是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将他杀死。 站在镇魔台上,夏语凉甚至都感受不到嗜的任何气息,若不是这股血腥味,她甚至都怀疑他的存在。 “你们,竟然在不允许他被打回原形的情况下,杀了他?”赤炎的语气冰冷如寒冰,凛冽冷漠的眸子环视着周围,最后定格在镇魔台中央的那个男子身上。 男子被她这么一瞅,手中的剑顿时掉在了地上。 “谁的主意?”赤炎冷冷问道,周身都闪着肃然的杀气。 那男子第一次见向来淡漠的赤炎如此,顿时吓得浑身颤抖,他深知,若是赤炎想杀他,谁也不会拦着的,也没人敢拦。 此刻看着站在面前的赤炎,他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我再问你一遍,是谁的主意?”赤炎攥紧了拳头,带着最后一丝耐性。 她是天神,她是天界的人,但是天界的人就有权利如此残忍的对待魔界的人么?这样和魔界有什么不同? 杀人嗜血,毫无人性! “是,是……”男子支吾了半天还是没敢说,赤炎也不在追问她,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周围,巡视了一圈,继而冷笑道,“看来你是很喜欢表现?” “赤炎战神,我,我没有……” “没有?那有人想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来带手?是想讨好他?” “不,不是……”说着,男子不经意的朝着一处瞥了一眼,就这一眼让赤炎缓缓的勾起了嘴角。 果然不出她所料。 整个天界能够相处如此办法的恐怕只要他一人,用定魂针镇住嗜的元神,甚至让他无法使用任何法力,就那么活活的被折磨死! 赤炎蓦的悬空而立,望着眼前的人,目光波澜不惊,让人看不出来她此刻是什么情绪,“穆棱,这样你觉得很有意思吗?” 她无视周遭所有的人,直直的冲着穆棱问道。 此刻的穆棱目无表情,但眸子仍然闪过一丝胆怯,他没想到赤炎会如此大的反映。 她,是生气了? “穆棱,就算是他罪大恶极,你是不是也应该先过问一下我的意思?毕竟,所有的犯人都要经过我的手?!” “赤炎,我……” “你这是不将我放在眼中?” 穆棱顿时明白了,赤炎的意思是,他惩罚了嗜,却没有跟她通报? “赤炎,我只是不想什么事情都去叨扰你。” “是这样吗?”赤炎极力忍住心中的熊熊怒气,继续说道,“是不想告诉我你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法吧?” 穆棱的脸色顿时煞白。 “穆棱,你的手段向来残忍,我不是不知道,但是你每次惩罚谁都会先过问我,这个是怎么回事?”赤炎的语气极其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男子全身僵硬,一时间不明白赤炎是什么意思。 她这是在责怪他心狠手辣,还是没跟她通报,亦或者……她是真的很在意那个嗜? 见到陵墓复杂的脸色,赤炎不禁抽出一抹冷笑,“我从来我不知道你穆棱还会借刀杀人。” 穆棱的脸色变了又变,没有吭声。 “你可知道这人是夜渊的手下,你这样是想和夜渊为敌?”顿了顿,赤炎眯起了美眸,带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狠辣,“还是你已经做好准备,到时候夜渊来要人的时候,你出去顶罪?” 这话让穆棱猛然踉跄了几步,差一点跌坐下去。 他不知道,不知道这个嗜是夜渊的手下,那人没告诉他,没有告诉他!!! “可是,可是,这件事我已经禀报了天帝了。” “那又怎样?”赤炎一挑眉,沉声问。 穆棱忍不住又后退了几步,周围站着的人纷纷倒抽一口气,谁也没见过赤炎战神如此模样,此时此刻,没有人敢出言劝阻。 “赤炎,你的职责是保卫天界,怎么却因为一个妖物就动怒?”吞咽了几口唾液,穆棱鼓足勇气说道。 然,赤炎只是勾唇笑着,她危险的眯了眯眼又睁开,黑眸凝视着穆棱,“我的指责是保卫天界,怎么这时候你想起来我的指责了?”见穆棱默不作声,赤炎接着说道,“我是属于天界的,所以就算是有一天天界给我下达什么任务,我也不会轻易违抗,但是,你不是天帝,所以,你没有资格越过我来惩罚什么人!” 这次赤炎是真的发怒了,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拿天帝来压制她,天帝对她向来不错,她也尊重天帝,但那并不代表所有人都可以用天帝来做借口。 她赤炎也不需要卑躬屈膝! “来人!”赤炎喊了一声,立刻来了几名天兵,“将穆棱给我带下去,关在天牢中,无论是谁都不能把他放出来,包括天帝!” 穆棱顿时慌了,被天兵驾起的时候,口不择言,“赤炎,你不能杀我,不能把我交给夜渊,我救过扉雨一命。” “这个恩,我会还给你的!”说罢,赤炎挥了挥手,示意天兵将穆棱带下去。 继而转身落到了镇魔台上,刚刚手里握着剑的男子早就吓得瘫倒在地,他见到赤炎站在他面前,赶紧磕头,“赤炎战神,不关我的事情,不关我的事情。” “我知道……”赤炎淡淡应着,倒是让跪在地上的人十分不解。 “你不过是想借此高升,只不过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会让天帝把你贬为凡人。”说完之后,赤炎也不顾其他的人反映,兀自离开。 给读者的话: 问题:谁私闯天界?? ☆、171 番外 前世繁花 11 ? 大殿内,香炉中的散着袅袅白烟,大殿周围的池潭内,蓝色的水盈盈欲动像是有生命一般。 鲛纱后,蓝影就坐在地上,她的怀中抱着一具尸体,男子的已经被擦拭干净,换上了新的衣服。 蓝影望着男子的脸,神色呆滞,漆黑的美目里没有一丝光彩。 嗜的尸体是夜渊替她带回来的,当时嗜全身都是血,她当时一滴眼泪都没落下来,她只是不相信,只是那么短的时间,嗜就死了,还死的这般凄惨。 她当时只上去从夜渊怀中把嗜接了过来,她把他带回她们的家里,然后才放下嗜,碰着他满是血渍的脸哭了起来。 往常她若是伤心,嗜都会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他那时候极其温柔,手指轻触着她的脸,然后安慰着她。 那时候,她总是很快就能破涕而笑。 可是,此时此刻,没有人再替她擦泪,没有人再轻声安慰她。 没有人…… 那个这生最疼爱她的人,已经不在了。 他正浑身是血的躺在她的怀中,闭着眼睛毫无生息。 她知道,他已经离开她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你就要这么看着嗜死?在这里一蹶不振?”随着声音,瑰丽推门而入,走在大殿内,她还是一身黑色的纱衣,露出白皙的小腿。 然而,她的脸上没有半分怜惜。 蓝影对瑰丽的话充耳不闻,她只是呆滞的坐着,什么反映都没有,双手紧紧拥着怀中的人。 她的嗜。 “蓝影,我若是你,我必然要去报仇!”瑰丽勾起嫣红的唇,抬手扶了扶发上的钗子,继续道,“魔界的人都知道是赤炎将嗜处死的。” …… 蓝影依旧不为所动。 “也只有她才有权利这么做,”瑰丽眼波流转,将目光落在了嗜的尸体上,一抹冷笑自嘴角划开,然后消失,“对于你的杀夫仇人,你竟然还允许她活着。” 蓝影听着,目光稍有所动,暗淡的颜色里散出了点点泪光。 瑰丽见此,更加变本加厉,“若不是赤炎,嗜现在只不过就是受伤,但是至少他还会陪在你身边,他不会就这么死了,还被钉住了元神,死的那般凄惨!” “够了!!”蓝影低喝一声,蓦的,抬起头冷冷的看着瑰丽。 这一眼,把瑰丽震慑住,那双眸子里满是血丝,还有仇恨,那些不曾属于蓝影的东西。 说实话,蓝影虽然平日里喜欢和她争斗,还有嗜那样的丈夫,可是她的心地真的不坏。 她本是花妖,也没害什么人,但是此刻的她,眼神全变了,周身散发的强烈报复气息,让人觉得压抑。 瑰丽想着,不禁笑了起来,这不就是她要的么? 蓝影是妖,就应该狠绝一些。 “瑰丽,你不需要在这里假惺惺,你心里在盘算什么我清楚的很,你以为你会读心就能知道我在想什么了吗?我会迷惑他人的思想,你别忘了!” 将怀中的嗜轻柔的放下,蓝影从地上站起来,一步一步朝着瑰丽而去,此时,瑰丽的脸色变了又变。 “我想你应该是不想尝试我的蛊术吧?”蓝影边走边说,待到了瑰丽身边,却是脚步轻易,从瑰丽身侧擦过。 她赤着脚,雪白的双足如碧玉一般白润。 蓝影离开了大殿,忽然整个殿内乍起了一股风,十分诡异,瑰丽环视了一眼周围,也没有再多做逗留。 待殿内的人全部离开,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才缓缓走了出来。 他来到嗜的面前,半跪下身来看着眼前的人,许久才开了口,语气里尽是悲伤,“嗜,我都说了我不需要他们的心了,我能够熬过去,你为什么就是不听?你的忠心耿耿送掉了你的性命,也让你最心爱的蓝影在心中种下了仇恨。” 啸苍的脸上满是凄楚悲痛,他坐在地上,单手撑地,陪着嗜一起坐着,然后开始自言自语。 “你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对我很衷心,你觉得我是你的主子,可是我一只都把你当朋友,除了哥哥只有你最重要了。” 啸苍的双眼充红,里面闪着泪花,他的另一只手紧紧的抓着膝盖,仿佛要缓解自己的痛苦。 “你知道我身体不好,就去杀人取心,你甚至都不让蓝影知道,以至于任何人都误会你杀人不眨眼,其实我知道不是的,你不是那样的人,你的善良我知道。” 倒抽一口气,啸苍伸手擦掉脸上的泪,接着说道。 “你跟我说你喜欢蓝影,然后我看着你红着脸去跟蓝影表白,然后再看着你和蓝影成亲,你对她很是疼爱,可是你怎么就忍心弃她而去?怎么忍心抛下我这个兄弟?” “我跟你说了,我病发的时候可以咬咬牙忍过去,可你不听,这次我病的严重了,你竟然去屠村,你甚是不怕被哥哥惩罚,可是这次不是哥哥,你……” 说着,啸苍的声音嘶哑哽咽,他用手抹了一把脸,不忍再看嗜。 当初夜渊把嗜带回来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再也没勇气看了。 全都是因为他这个不幸的人,才会让嗜如此,才会毁了蓝影的幸福,他,突然有些害怕,连扉雨也会受到牵连。 蓝影一路朝着天界而去,路上听到魔界的很多人说是赤炎杀害了嗜,就连赤炎自己都承认了。 但是夜渊只是把嗜的尸体带了回来,并没和天界讨个说法。 蓝影听着那些话,拼凑着,这才恍然大悟,魔君喜欢赤炎?所以才会如此仁慈,否则以嗜的重要,他以那般模样死了,魔君怎么可能不插手? 原来,是因为赤炎,原来如此…… 想到这里,蓝影不禁冷笑,原来瑰丽是想借刀杀人,只不过瑰丽太抬举她了,她知道自己不是赤炎的对手,但是为了嗜,她还是要去!她不能让嗜死的不明不白。 魔君不帮嗜讨回公道,她去!? ☆、172 番外 前世繁花 12 ? 赤炎和蓝影面对面站着,两人都警惕的看着对方,却谁也没有出手。 此刻的蓝影异常冷静,她手中握着那根蓝色的鞭子,问道,“赤炎,我此次来不是报仇,我只是想要一个说法,为什么要那么残忍的对待我夫君?!” 她自知自己打不过赤炎,也不想做了瑰丽的刀,所以,此刻的她必须让自己保持冷静,将事情彻底的弄清楚。 嗜一直都说她做事总是不经思考,有几次被瑰丽欺负了,她表面看起来没事,可是回去之后她就觉得委屈,觉得憋气,忍不住还是哭了。 那时候嗜就说,让她放心,他会保护她,照顾她一辈子的,可是现在她什么也没有了。 她只有自己保护自己,自己照顾自己。 “没有任何说法,他杀了人,我惩罚了他,是他自己熬不过惩罚怪不得别人。”赤炎的声音冰冷到毫无感情。 她此时此刻才知道嗜是蓝影的丈夫。 可这一切,夜渊都没告诉她,就连夜渊来取走尸体的时候,也没有告诉。 她知道蓝影此时应该很伤心,很痛苦,但是有些事她只能这样做,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赤炎,你不要以为有魔君护着你,你就可以肆意妄为了。”听着赤炎的回答,蓝影的情绪稍有激动,她一抬手,用鞭子指着赤炎吼道。 然,赤炎仍是不为所动,她一脸的平淡之色,说了几个字,“我不需要他护着。” 她从来都没想过需要也愿你来袒护什么。 的确,这次她揽下所有的罪责是想夜渊因为她而不要和天界发生冲突,这样对谁其实都是好的。 也许她的确是残忍了一些,也许,当初夜渊是信任她,才带着蓝影离开了。 可是她却什么也没做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嗜被处死。 是她无能…… 蓝影见赤炎如此淡漠,心中的恨猛然窜起,手中的鞭子一挥如一跳吐着信子的蓝色朝着赤炎飞去。 可赤炎没躲。 她就任由那鞭子抽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从脸上划过去,落下一条长长的血痕,鲜红的血从皮肤里渗出来,沿着白皙的脸颊淌着。 “你为什么不躲?!”蓝影怒吼。 “我为什么又要躲?”赤炎云淡风轻的反问。 她心知,若是她躲了,那蓝影就会不断的攻击,若是她不躲,蓝影顶多是气愤,她并不想让蓝影在天界大闹,这样很可能会让蓝影也被天界以闹事的罪名捉拿。 蓝影看不惯赤炎寡淡的样子,只觉得心中火烧火燎,怒气更甚! 她再度挥起鞭子朝着赤炎而去,然而就在鞭子要触及到赤炎的时候,被一股力道弹开。 是赤炎的噬魂剑,他像是有生命了一般,突然飞出来将那鞭子狠狠的弹开。以前这剑只会和赤炎有心灵感应飞到她身边,她却从来不知道这剑还会替她挡住鞭子。 碎魂剑的剑气极大,将蓝影重重的弹了出去。 这时,扉雨也从远处赶来,手中拿着紫鸿弓,警惕的站在赤炎的身侧看着蓝影,“这件事和姐姐无关!你不要找姐姐的麻烦!” “扉雨!!”赤炎低吼,然后冷眸看着蓝影,“这件事就是我做的,敢做敢当!” 扉雨还想说什么被赤炎的一记眼神给瞪了回去。 蓝影倒在地上,因为怒恨而剧烈的呼吸着,她紧握着手中的鞭子,分外想念嗜。 “你们姐妹两个要一起么?那好,今日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说着,蓝影飞快的站了起来,她的身子悬空而立,周身都散发着蓝色的光泽。 “我不想跟你打!!” “晚了!” “若是你在意你丈夫,那你就应该为了他好好活着。” “他不在了,我活着已经没任何意义,你们竟然钉住他的元神,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连变回原形的权利都没有,这就是天神么?” 赤炎不准备再和她争执,蓝影此刻是要拼死一战。 她只得带着扉雨离开,脸上的拿到鞭伤还火辣辣的疼,碎魂剑在她的手中蠢蠢欲动,好似要反击蓝影,被她用真气震住了。 “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说罢,蓝影周围的光泽逐渐扩大,赤炎和扉雨背身而立都被蓝光给刺得眼睛生疼,但下一刻……那蓝光突然消失不见,一切都归于平静。 赤炎猛然回头,才发现是夜渊站在那里,幽潭般的眸子里深邃复杂,里面情绪万分,他的怀中抱着昏睡的蓝影。他已经很久没跟她说过话了。这会儿看着他,好似也不准备跟她说话。 “扉雨我们走吧。”不再多说,赤炎拉着扉雨就离开了。 “姐姐,你刚刚为什么不躲?” “我若是躲了,麻烦就更多,我没事,就是擦破了一点皮。” “跟我去药仙那里瞧瞧。” “不用。”赤炎拒绝,然后笑道,“扉雨,你真是糊涂了,难道忘了自己就是大夫?” “我会治伤,但是不会去疤痕,那鞭子打下的可不能用法力糊弄了事,必须要让药仙瞧瞧。” 赤炎拗不过扉雨,就随着她去了。 药仙其实不是治病看伤的,他不过是替其他神仙种植珍惜草药,那些神仙要练什么丹药可都要到他那里去讨药材,还得看他的脸色。 扉雨跟药仙的关系倒是极其亲密。 因为扉雨是喜欢研究一些救命的药物的,总是去药仙那里采药,药仙对她也总是特别照顾。 两人刚来到药仙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小女孩的声音,“你这老头怎么这么不好商量事情呢,你就是欺负我小是不是?我不过是要几味药材罢了,你怎么这么小气?” 这声音赤炎和扉雨都听出来了,是九公主灵乐。 给读者的话: 问题,蓝影和瑰丽离开以后,谁出现了? ☆、173 番外 前世繁花 13 ? 灵乐扯着药仙的白胡子,小嘴嘟起,樱红樱红的,一副淘气的样子。 “药仙,你到底要不要给我那些仙药嘛,天地间只有您这里有的,赶紧给我嘛。” 药仙不说话,只是轻笑着,然后把目光递到了远处。 赤炎和扉雨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老一小。 灵乐在天界,谁都疼爱她,药仙也不过是逗逗她罢了。灵乐见药仙看向了别处,自己也跟着看了过去。 “赤炎姐姐,扉雨姐姐。”灵乐一见来人,便松了药仙的胡子跑着赤炎她们跑来。 小小的人儿,穿着一身白色的群衫,她一跑,周身似乎都散着白色的光泽,众人都知道那是寒光。 若是灵乐想,只要她一碰到某个物体那个物体就会结冰,这也不过是她的一个特长罢了。 记得上次药仙也不肯给灵乐一味药,灵乐一急抓住药仙的胡子,瞬间就让那白匆匆的一把胡子变成了冰块。 把药仙给坠的一只就用手捧着胡子。 “你是不是又来和药仙讨药材啊,上次是为了一只小兔子,这次是为了什么?”扉雨眯眼笑着,柔美的脸庞带着温和。 灵乐一见她,就扑进了她的怀里,“扉雨姐姐,我来拿药材肯定是救人的啦,你快帮帮我,药仙那个老顽固说什么都不肯给我,我可是各种方法都用了的。” “你啊……”轻戳了一下灵乐的额头,扉雨拉着灵乐就朝着药仙走来。 身后赤炎也跟了上来,她和要先年其实没什么交往,也很少说话,此刻她更是冷冷的。 脸颊上的伤口还在流着血,她也不在意。 此时此刻,她脑海中想的是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她隐隐感觉到,可能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可是一时间又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姐姐,你在干什么?”扉雨扯了扯赤炎的衣袖,把呆愣的赤炎拉回神来,“你赶紧过来让药仙看看。” 赤炎半蹲下身子,让药仙能看到她的脸,药仙就看了一眼,便笑道,“赤炎战神这伤口没事,那鞭子的力道不大,看似凌厉却没什么杀伤力。” 赤炎一愣,然后点了点头。心中百转千回,终是找不到那个点。 知道赤炎的脸没大碍,扉雨才开始帮着灵乐讨草药,因为一旁的灵乐早就按捺不住了。要是她再不帮她,估计她就要哭了。 “药仙,你还是把灵乐讨的草药给她吧,要是她生气了,你的胡子可就要遭殃了。” 扉雨刚说完,药仙立马就捂住了自己的胡子,两只小眼溜溜只转,他可是记得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他的胡子被虐待的事情。 想到此,药仙立刻妥协。 他深知,九公主是惹不起的,只是这个可爱的女娃还是忍不住要逗逗,他这老头子在天界每天闲的没事干。 药仙的这个想法扉雨是深知的。 所以她又冲着灵乐郑重其事的说,“灵乐,这次药仙给你药材了,你可要经常来陪药仙玩,让他也帮你调理一下身子,” 灵乐果然乖乖的点头了。 她最喜欢扉雨,也最怕扉雨了。她知道扉雨看似温柔,若是生起气来会比任何人都可怕。 她瞧见过一次。 那天她闲来无事就在天界游走,饶过山涧的时候,看到扉雨被几个妖怪围住,那群妖怪长的都很可怕,她当时吓了一跳,想了一想还是准备出去帮助扉雨。 可是还未等她出去,那几个妖怪瞬间就被扉雨解决掉了,死的连渣都不剩…… 她觉得,很恐怖。、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不敢惹扉雨了。 见到灵乐同意了,扉雨才站起身让药仙把药材给灵乐,而后淡淡道,“好了,你可以拿着药材去救人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救人。” 赤炎上前一步,站在扉雨面前俯下腰,“因为,你这里有个牵挂的人啊。” 灵乐的脸一红,她没想到赤炎也会开这样的玩笑,她见药仙把药材递过来了,立刻抱着草药就跑掉了。 离开药仙那里的时候,扉雨问赤炎她刚刚说的什么,赤炎说,那是她和灵乐的秘密。 所有的一切仿若都恢复了平静,赤炎白天依旧训练天兵,没事的时候会去焰谷修炼或者和扉雨比试一下。 两人自嗜死之后,既没有见到夜渊,也没有见到啸苍。 扉雨经常坐在云朵上发呆,她望着重雾山的方向,一坐就可能是大半天。 赤炎知道她是想念啸苍了。其实她也有点想念夜渊,她觉得见不到他,有些伤感。 练完兵后,赤炎准备去焰谷,她飞身而起,刚离开天界不远就见到不远处黑压压的一片。 赤炎心中暗自忖度,便知道那是什么,一群妖物。 她眯着眼睛,从那群黑压的雾群里辨别出主要人物,她看了许久,才发现那个人。 她是一个女子,穿着黑色的衫子,露半截白皙的小腿,带着成熟的妩媚,赤炎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她什么来历。 但是知觉告诉她,那女子是冲着她来的。 女子的杀气极浓,她感应了一下眉头突然蹙了起来,暗叫不妙,来的人竟然可以深探她的思想。 她不喜欢这样! 赤炎听了下来,站在原地,手中的碎魂剑蠢蠢欲动,散发着火红的光泽,想一簇燃烧起来的大火,炽烈而耀眼。 另一边,瑰丽带着的人已经飞速的赶到了,黑压压的一大片,全部都是穿着黑衣的妖物,让人看不见脸,他们纷纷都用帽子遮住了脸,只留下阴恻恻的一片暗影。 赤炎自嘴角抽出一丝冷笑,眸中淡然,“你们是想干什么?” “赤炎,今日就让你命丧于此!”瑰丽用指尖拭着唇角,妩媚的笑。 对于这样的威胁,赤炎根本就不在意,她握着碎魂剑,淡定自若的说道,“就凭你们?” 给读者的话: 上个月的图书中奖名单缠会在这几天公布? ☆、174 番外 前世繁花 14 ? “是魔君让我们来将你处死的。”见到赤炎的冷静,瑰丽十分气愤,她严肃的看着赤炎,眸子闪过寒冽的光泽。 她带来的可是上千的暗鬼,害怕解决不了一个赤炎? 而赤炎听着瑰丽的话,只是淡笑,对眼前的一切根本不屑一顾,她说,“我不相信。” 夜渊是谁?他若真的想杀她会不自己来?而让自己的手下来送死? 她若是信了,才是对夜渊的轻视。 瑰丽没想到赤炎会如此回答,脸色顿时铁青,她本想通过那些话让赤炎乱了分寸,然后她可以趁机攻击。 可眼前的女子只丢给她四个字,“我不相信”? 她就这么相信魔君? “赤炎,你对自己太有信心了,你以为魔君是真的喜欢你?他不过是觉得你有新鲜感罢了,”顿了顿,瑰丽故意神秘一笑,然后手间多出来一件东西,是一张黑色的帖子,上面是血红的大字,“请帖”。 赤炎不知道瑰丽要搞什么鬼,只是沉默着静观其变。 只见瑰丽缓缓的展开了那张请帖,柔声细气的说道,“这是啸苍大人的婚帖,你不要奇怪,在魔界的帖子都是黑色红字的。” 然而,赤炎吃惊的不是那张请帖的样子,而是啸苍要娶亲了?他娶的绝对不是扉雨,那是谁? 啸苍喜欢扉雨,这点她绝对肯定,可是此时此刻啸苍却要娶别人了,不管是处于什么原因,这对扉雨来说都是一次打击,她能接受么? 正当此时,瑰丽又接着说起来。 “啸苍大人成亲之后,就会是魔君了吧,赤炎,我说过你不要太有信心,啸苍大人娶的是魔界的人,那魔君也会如此,魔界和你们天界毫不相干的。” 然,赤炎突然笑了起来,她手指一弹,那张请帖突然燃烧了起来,速度很快,差一点就灼烧了瑰丽的手。 瑰丽见此,心下一急将请帖仍在了地上,然后捻着有些灼痛的手指,眼角瞥了一眼已经化作粉末飘散的请帖。接着,她霍然抬头,满是怒气的看着赤炎,本以为赤炎会发怒,却没想到她仍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让她恼火。 赤炎不想再与她多做争辩,她现在要回去看看扉雨,不知道她知不知道啸苍要成亲的事情。 她转身的同时,淡淡的声音飘了出来,“我想你误会了,我不是对自己有信心,我是对夜渊有信心。” 说完,她就准备走。 可是瑰丽哪里容她离开,只见瑰丽飞快的拦住了赤炎,“想走?” 赤炎没理会她,继续朝前走去,她有些担心扉雨,此时她只想快点见到扉雨,其他的一概不想管。 但瑰丽偏偏要挡着她的路,让她觉得厌烦。 “你找死!”沉声冷喝,赤炎猛然舞起手中的碎魂剑,剑身灼热像是炼狱之火一般,灼烧的瑰丽步步后退。 赤炎不再管她,而是抽身朝着那群黑衣人而去,她的速度极快,如一道红色的掠影,让人觉得那只不过是幻觉罢了。那道影子比风还快,碎魂剑如一团火球,完全看不到剑身了。 赤炎是真的生气了!! 她挥动着手中的碎魂剑朝着黑衣人劈去…… 给读者的话: 要累死了好困,对于一个喜欢睡觉的人来说,每天只睡五个小时,真是伤不起啊,去睡觉了。问题:谁拦住了赤炎? ☆、175 番外 前世繁花 15 ? 漫天的血腥,破碎的肉末,在空中飞散开来,让人觉得恶心。 赤炎就站在那堆从天儿落的残尸间,举剑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瑰丽,面无表情,一身红色的衣服让人格外的觉得耀眼。 瑰丽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她从来没想到赤炎对付暗鬼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些暗鬼在她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难怪…… 她这一路没有遇到任何阻拦,她以为是魔君默认了她来对付赤炎,原来是魔君深知她们根本就不是赤炎的对手罢了。 “你……”赤炎冷声说道,“究竟想要干什么?” 瑰丽被吓住,但还是让僵硬的嘴角挤出一丝笑来,她故作没事回道,“想要取你性命。” “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说罢,赤炎便猛地上前,速度极快,周身都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刚刚经过的那一场杀戮的洗劫,让她顿时如炼狱的使着。 瑰丽深知自己打不过赤炎,但是心中的那股子傲气不允许她退缩,手中的兵器一样就朝着赤炎而去。 “找死!!”赤炎轻挥碎魂剑,一道红光猝然崩开,只听到一声惨叫…… 下一刻,瑰丽便不见了踪影。 赤炎并没有去追,她不想对瑰丽仁慈,但是去追杀她就有些犯不着了。 她还要先回去看看扉雨怎么样了,如果她不知道啸苍要成亲了,那她是不是要想个办法让扉雨先回水潭去? 赤炎回到天界的时候,却没有见到扉雨,她四处找了一圈都找不到,她问了别人,谁都说没看到。 她很担心,不知道扉雨现在在哪里,是不是知道了? 赤炎找了很久,实在找不到了就只好回到屋中去换下了一副,刚刚杀死那些暗鬼的时候弄得一身血腥,她向来不喜欢这样的味道。 但是有时候不得不沾染。对待那样的人,她从来不会心慈手软,她向来都不觉得自己是慈悲心肠。 等着赤炎收拾好后,灵乐突然来了,她跑进屋先是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然后说道,“赤炎姐姐,扉雨姐姐说她出去一段时间,让你不需要担心她。” “她去哪里了?”赤炎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她说你不用担心她,她有能力保护自己。” “我知道了,谢谢你九公主。” “没事,没事,不过赤炎姐姐,你可不可以带我去见他啊?我从药仙那里讨的药没办法交给他。” 他是谁,赤炎当然是清楚的。 她想了想问道,“九公主是想见他么?” 灵乐赶紧点头,她听说他受了很重的伤,一直昏迷不醒,可是她又没有能力去重雾山,那里妖物横行,不是她能对付的。 现在扉雨姐姐不在,她就只能依靠赤炎姐姐了。 希望她不要拒绝她才好. 赤炎想了一会儿,看到灵乐期盼的目光,点了点头,“不过你要听话,我们是偷偷的去,谁也不要惊扰。” “嗯嗯。”灵乐一个劲的点头。 与此同时,从赤炎面前逃走的瑰丽受了重伤,黑色的衫子阴湿了一片,她捂住伤口踉跄着走在路上,娇媚的脸上惨白一片。 “哎,你们看,那里有个姑娘。”有人看到了瑰丽,便叫了身旁的另一个人看去,两人见到瑰丽浑身是血,赶紧小跑着上去询问。 “姑娘,你没事吧?” 瑰丽没有回答他们,只是站在原地摇摇欲坠。 她没有力气回到重雾山了,只得先在人间呆上一段时间,她的伤太重,赤炎的那一剑要不是她躲得快,肯定会要了她的命。 血从伤口里渗出来,沿着指缝滴落在地上,瑰丽实在撑不住了,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那两人见瑰丽晕倒,赶紧扶了起来带回了家悉心照顾。他们是这附近的农户,夫妻俩还有一个三岁的孩子。 一家三口的生活普通,但为了瑰丽养伤还是给她做了些对身体有益的食物。可是瑰丽的伤却不见什么气色,不过好歹她没事。 “姑娘,你先把药喝了吧。”女人端着汤药来到瑰丽面前,只见瑰丽端详了女人好一会儿才接过药去喝了下去,眼底闪过了一丝阴冷狡诈。 看着瑰丽喝完药,女人才收拾准备离开,临走之前还不忘嘱咐瑰丽,“姑娘,你要好好休息,这伤才能好。” “这伤好不了,除非……”瑰丽看着离开的女人,顿时冷笑,“除非拿你们的血和心来给我补。” 清晨,天刚蒙蒙亮,太阳刚刚窜出个头来,染红了天际。 只听到一声惨叫划裂天空,在单薄的晨色下,尤为刺耳,让人不寒而栗。 瑰丽站在半空中,看着院子里血肉模糊的尸体,以及那群慌乱惊恐的村民,嘴角噙着狠毒的笑。 她看着手中鲜红的三颗心脏,缓缓的咽了下去。 “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们太好心了,偏要收留我,既然你们想我的伤好,那就用自己来替我治疗吧。” 说罢,瑰丽哈哈大笑起来,转身离开。她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做。 赤炎带着灵乐从重雾山回来,这一路上她都很好的掩饰了两人的行踪,重雾山在为啸苍的婚事做准备,都忙的不可开交,也没人会去注意她们。 见过了七皇子,灵乐很开心,可是赤炎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因为扉雨还没回来,不是说好了过几天就会回来么? 她都带着灵乐到重雾山走了一圈,也没见她。 赤炎没办法只好再等等看,可这一等,等来的却是扉雨被监固的消息。 赤炎大怒,跑去找天帝对峙,却看到穆棱也在,他不是应该被关押了么?为什么此刻在这里? 她没时间多想,错过穆棱来到天帝面前拱手问道,“天帝,为什么要囚禁扉雨!” “她竟然和魔界的人私通,赤炎,你说该抓不该抓?”天帝坐在华丽的金銮椅上,对着赤炎面无表情的说道。 赤炎攥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才接着问,“敢问天帝,扉雨是如何和魔界的人私通的?” 给读者的话: 问题:谁被捉了?(穿插的番外即将结束)? ☆、176 番外 前世繁花 16 ?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赤炎想笑,因为她觉得好笑,天帝给她的理由荒唐至极,而她也知道了扉雨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原来是去了重雾山。 她放不下啸苍,这是肯定的。 可是,天帝竟然说,有人看到扉雨和夜渊勾结,想要出卖天界,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说扉雨这样,她是万万不信的。 她和扉雨是亲姐妹,并且相识几百年,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想法呢?就连碎魂剑和紫鸿弓都是灵性想通的,那她和扉雨自然也不会陌生。 如今,天帝却要以这样的理由判定扉雨,她不允! “那天帝想要怎么处置?”她问。 天帝沉吟了一会儿,将目光移到了穆棱的身上,说道,“这样的事情一向都是赤炎战神决定的,但此次关系的是扉雨仙子,所以这件事就交给穆棱你去了。” 听到这话,赤炎大惊! “天帝,他此刻应当被关押在天牢中,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天帝让我来的,赤炎战神,这件事情毕竟只有你或者我适合,但这又关系到扉雨仙子,所以只好我来了。” “穆棱,你最好给我小心点!” “好了,赤炎战神,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扉雨仙子竟然还和魔界的人相爱……”天帝显然不想再说下去,话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准备就此不在谈了。 只是没想得到赤炎突然来了一句,“天帝,难道你忘了你自己的事情了吗?” 她看到天帝的脸顿时煞白进而铁青,但赤炎不管,说完转身便走,什么也不顾,她现在要去见扉雨。 打了关押扉雨的地方,赤炎只能从远处看她,只见她安静的坐在那里,没有一点害怕和恐慌。 见到赤炎来了,才赶紧站了起来冲着赤炎挥手笑道,“姐姐,你来了。” 赤炎也跟着笑了起来,她此刻连责怪扉雨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说,“扉雨,你还好吗?” 扉雨点头,表示她很好。 其实的确没什么不好的地方,在这里关着也总比在天牢的好,只是她没想到从魔界回来的时候刚好遇到了仙人。 结果就给她了那么一个罪名。 想来真的绝的很无趣,说她和魔界勾结要迫害天界,那么大的野心,她有都没有过,更不要说是去做了。 只是这些事情都不重要,她在天界的声望极高,极少有人会相信她会做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的。 “那啸苍呢?你见到他了?”赤炎问的小心翼翼。 扉雨又点了点头,说道,“我见到了,他没事了。” “没事了?”赤炎不明白。 “嗯,什么事情都没了。”说着,扉雨又坐在了地上,然后躺了下来,她枕着自己的胳膊轻轻说,“姐姐,我也没事,您先回去吧,看看天界要将我怎么办。” “扉雨……” “姐姐,回去吧。” 赤炎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会儿,她见扉雨不想多说只好离开了。 可是事情远没有想象的简单,赤炎万万没想到穆棱竟然会做出那样的决定,当她听到的时候,险些就准备去将穆棱杀死。 她从来没那么冲动过,但是这次…… 太令她愤怒了!! 若不是药仙和灵乐拦住了她,现在她恐怕已经取了穆棱的性命了。 穆棱竟然说,要处死扉雨,否则就要夜渊死,若是夜渊爱扉雨,那就来代替她死。这样的做法怎么能不让赤炎愤怒? 扉雨和夜渊,她就只能选择一个吗? 可是,赤炎没想到夜渊竟然来了,他独自一人来到了天界,说明要用自己来换扉雨。 而魔界刚刚举行了一场婚礼,是啸苍的,他果然还是娶了别的女子。 当夜渊踏上天界的时候,所有的人都防备的看着他,谁也不敢靠近,只有赤炎,呆愣的站在原地,看着那张邪魅入底的脸,看着那一身白衣翩翩的身影。 “你为什么要来?”她问他。 夜渊却是抿唇邪笑,漆黑的眸瞳里满是戏虐,他说,“我若是不来,你会带着扉雨去魔界么?若是你会,那我现在便走。” “我不会!”赤炎回道。 “既然不会,那当然要我来了,你难道要看着扉雨死去?炎儿,你可不是那么狠心的人吧。” …… 赤炎觉得心情沉重,有什么压在心口,喘不过气来。 “啸苍没办法做的,就由我来。”说罢,夜渊上前一步,靠近赤炎。 赤炎没有躲开,而是挥手在两人间形成了结界,谁也看不到他们,此刻,在这片空间里,只有她和夜渊。 夜渊走过来,捧住她的脸,深深的吻住。 唇齿间呢喃着细碎缠绵的话语,每个字都击溃了赤炎的心。 他说,“炎儿,我没有后悔爱上你,你是一个值得我爱的女子,但是扉雨是无辜的,我不想因为我们魔界而让扉雨收到什么伤害,最重要的是……”夜渊移开赤炎的唇,凝望着她的双眸,彼此的眸中映着两人的身影,他用深沉情深的声音告诉她,“我舍不得你伤心。” 他说,他舍不得她伤心…… “夜渊,我会想办法救扉雨的,你离开好不好?” “不好。” “你……难道就不怕你有什么事而让我伤心吗?扉雨出事我会伤心,可如果你出事了,我也会伤心!” 夜渊听了这话,扯着嘴角笑了起来,那笑极其好看,耀了双眼。 “炎儿,有你这句话我就满足了,用我来换扉雨的命,值了。我知道你不想天界和魔界开战,因为,你不想人间也因这场战争而受到牵连,其实,我也不想,那么我们就只能如此解决” 说完,还不待赤炎开口,夜渊一挥手,便将结界给解开,他们再次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下,夜渊眯眼看着他们,“要抓我就尽管来。”? ☆、177 番外 前世繁花 17 ? 对于天界的逮捕,夜渊毫不反抗,既然他来了,那就是用自己来换取扉雨的平安的。 夜渊被关了起来,派重兵看守,其实所有人都知道,若是夜渊想离开,那谁也阻拦不了。 天界曾经和魔界大战过一次,那时候赤炎才出生不久,夜渊却已经存在了,那一场战争至今有天界的人想起,都觉得不寒而栗。 夜渊当时独当一面,将整个天界逼的节节败退。 他的炼狱咒几乎无人能敌,让人恐惧到了极点,也因此再也没有人敢挑战夜渊。这次夜渊亲自送上门,天界自然也会借着此时让夜渊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息。 而这件事的操纵者穆棱,则会得到最大的荣耀。 夜渊坐在天界设置的结界里,倚着墙面安静的坐着,对站在眼前的人视而不见。 穆棱见他这副傲然的样子,心中不禁愤怒。 他就不信这次还无法将夜渊杀死。 不过,他倒是要谢谢那个告诉他实情的人,若不然,他还真的不知道要拿出什么办法来对付夜渊。 “夜渊,你自诩魔界魔尊,没想到也会沦落至此吧?”穆棱语气中尽是得意,站在高处俯视着夜渊。 夜渊不屑与他交谈,只是闭幕养神,神态恣意。 穆棱以为这样就能激怒他?真是自不量力!他若是那么容易就被激怒,那他要如何带领整个魔界? 见夜渊没有反映,穆棱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他看着静默的男子,一时间心中竟然隐隐窜出一抹恐惧。 他似乎感觉到自夜渊身上散发的阴冷感觉,让人毛骨悚然。 穆棱咽了咽唾液,双手在衣服上摸了摸擦掉手心的汗水,继续说道,“夜渊,你可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吧?” …… 夜渊沉默不语,根本不想把穆棱放在眼里。 这般小人何必要跟他计较?无论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都与他无关,他是为了救扉雨而来的。 然,穆棱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看着夜渊肃然的样子,便又开口,“我想魔君定然没想到是你身边的人出卖了你吧。” 夜渊的身子在听到此话时微微一颤,却并没有理会穆棱。 他半低着头,脸阴恻在暗影中,表情渐渐模糊,穆棱口中的人是谁,他心中已经有了八九分了。 夜渊缓缓抬起头,瞳孔里闪着冰冽的光泽,他说,“我不希望看到你。” 很平淡的一句话却有这无限压力。 穆棱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一步,眸中不满恐惧,他看了一眼夜渊,才一握拳转身离开。 对于穆棱做的一切,赤炎也做出了选择,她告诉天帝,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帮助天界对付魔界,若是魔界来袭,她只管坐视不理。 因为,这件事有穆棱插手了,她便要袖手旁观。 这话让天帝勃然大怒,可赤炎根本就不在乎,她忠于天界,却并不代表可以违背她的初衷。 将扉雨关押起来,这已经是对她的挑衅了,而穆棱还不知好歹的要害夜渊。 “赤炎姐姐,你会不会伤害灵乐?会不会不管人间了?”坐在屋里,看着一脸冷然的赤炎,灵乐突然有些怕怕的。 眼前的事态如何严重,她心里也清楚,赤炎和父皇的争吵她也在场,她从来没见到赤炎姐姐对父皇那种态度。 她也去求了父皇,可是这次父皇也不听她的话了,她没有办法了。 听了灵乐的话,赤炎慢慢舒展开了双唇,挤出一个笑来,“灵乐,我不会让这场战争打起来的。” “那要怎么办?” 赤炎想了一下,说道,“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牺牲的话,不是我就是夜渊,或者我们一起。” 灵乐只觉得此刻的赤炎,像她又不像。 她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又说不清哪里不对。 但是赤炎的话她是懂得,她赶紧摇头,“赤炎姐姐,你不能有事。” 赤炎笑而不语。 若是事情真的发展到一发而不可收拾的地步,如果夜渊真的因此丧命,那她定然会找那些人陪葬! 和灵乐坐了一会儿,赤炎又去看来扉雨,两人谈了一会儿,最终赤炎还是把夜渊来到天界的时候告诉了扉雨。 她大为吃惊,连声阻止赤炎,“姐姐,你不可以因为我而伤害自己和夜渊。” “扉雨,他是为了啸苍来的,我知道他是为了啸苍。”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是我的感觉,啸苍一只喜欢你,又怎么会娶了别人?而这次你被关押,那为什么啸苍不来?” 扉雨顿时不说话了,她只是摇头,否定赤炎的说法。 她说,“姐姐,我去重雾山的时候其实没有见到啸苍,他……的确是和别人成亲了。” “怎么会?”赤炎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是真的,所以刚刚听你说夜渊来了,我也很吃惊。”扉雨淡淡一笑,手尖在紫鸿弓上轻抚了几下,“姐姐,你和夜渊离开吧,不要为了我……而牺牲了你们的幸福。” “扉雨,我不能留下你!”见扉雨没有反映,赤炎只得蹙眉离开。 夜渊被关押的这段时间,魔界的妖物虽然蠢蠢欲动,却没有人敢攻上来,而身为夜渊弟弟的啸苍也没有任何动静。 他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悄无声息。 就连夜渊被天界处死的时候,啸苍都没有出过面,一切都让赤炎觉得心冷。 她此时此刻站在富丽堂皇的大殿上,四周浓雾飘渺,众神袛都围聚在此,冷眼看着一切。 赤炎站在众人当中,面无表情也不说话,忽然,她身旁的一个人说道,“他是地狱之子,必须要死,否则后患无穷!” 赤炎冷冷的斜睨了那人一眼,那人立刻闭了嘴,额头上冒出冷汗。 他不过是一个小仙。? ☆、178 番外 前世繁花 18 ? 赤炎突然有些后悔让夜渊封印了炼狱咒,曾经夜渊在魔界将炼狱咒释放了部分出来给她看,她觉得炼狱咒太邪恶了,若是夜渊倾尽散出,那便是毁天灭地。 而现在,眼前所有人的脸上都是冷漠,和深恶痛绝,赤炎的心微微一颤。 “赤炎战神,杀了他!” “对,杀了他!” “赤炎战神,如果他夜渊不死,那扉雨仙子就会受到责罚!” 众人见赤炎瞪了一眼那小仙就不说话了,便又大胆了起来,纷纷让赤炎杀了夜渊。 可是赤炎不为所动。 所有的人见赤炎还是不吱声,便齐齐把目光投向了天帝和穆棱,穆棱也跟着看了一眼天帝,见天帝点头方开口,“赤炎战神,若是夜渊不死,地狱之子不灭,那扉雨仙子必将受到天界的惩罚。” 赤炎立刻冷下了脸,怒道,“你敢!”字字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我敢不敢,还请赤炎战神随我去镇魔台瞧瞧。”穆棱又是一笑,让赤炎看的十分不舒服。 她没做争辩跟着穆棱去了镇魔台。 她倒是要看看穆棱想做什么。 镇魔台。 这里是一处悬浮在空中的巨石,是一个孤立在空中的岛屿。 台上,一个男子被束缚在半空,周身都捆着锁链,全身都钉满了钉子,鲜血淋漓。 但男子却好像对这些不以为意,他静默的闭着眼睛,这天地间的所有光亮顷刻间像是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那是一种细微到尘埃里的光芒。 任何污秽粗戾都无法掩饰的住,刀削般淡然的面容,带着一丝邪魅之气。 赤炎望见,瞳孔遽然皱缩,她刚欲上前想将夜渊带下来,却被阻止,她愤怒的看着穆棱,手中的碎魂剑攥的紧紧的。 她发誓,定然要让穆棱尝试比着还要痛苦的惩罚! 她会让他后悔的。 正当这时,有人又说道,“他现在身上定了九九八十一只镇魂钉,赤炎战神,您赶紧将他处死!” 赤炎想都没想,冷寒的声音突然响起,“我要和他决战!” “赤炎战神!”有人急促的喊着,目光里满是担忧“不能决斗啊!”。 “想我杀死他,除非……决战!”赤炎再次说道。 她只觉得此刻的心像是被狠狠的撕裂了一般,在看到夜渊被捆缚在半空,承受着九九八十一只镇魂钉的折磨,她就难过的要死。 可她却没有能力上去救他。 她和夜渊决斗了无数次,却不想这一次是要性命的。 她在心中暗暗做下了决定,若是要有一个人死,那就让她死!如果夜渊能活着,他把扉雨带走,必然不会再有人敢去魔界讨人了。 而她,和天界定下的誓言盟约,就此了断。 众人知道无法改变赤炎的想法,就都等着天帝开口,然,出乎众人意料的,天帝竟然允许放了夜渊,让他和赤炎决斗。 这让所有人都很吃惊。 赤炎悬空而立,看着被放下来的夜渊,心似千疮百孔。 如果知道她和夜渊有一日会如此,那她定然不会去认识他,不会和他有任何焦急,这样,他们的心就都不会痛了。 他也不会处于对她的为难之中,而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但是现在,只要她死了,一切的盟约都会破解,她再也无法保护天界了,那夜渊也就可以带着扉雨离开了。 这,也许是唯一的办法。 同时保住夜渊和扉雨的办法。 夜渊被放了下来,可身上的八十一只镇魂钉还在,每一处都冒着血,白色的袍子已经被血染红,鲜血淋漓。 赤炎看着,手一挥便将那八十一只镇魂钉给拔了去,众人大惊,顿时整个镇魔台上人声鼎沸,所有的人都在讨论着赤炎的行为。 只见赤炎手中的碎魂剑一挥,冲着众人喝道,“你们是不相信我赤炎的能力么?谁不相信那就过来和我比试一下。” 碎魂剑散发着赤红的光泽却寒冽如千年不化的寒冰。 顷刻间,刚刚还在讨论的众人立刻噤声不语,谁也不敢真的得罪赤炎。 “炎儿,你这是何必呢?”夜渊站在她面前,苍白却邪魅的脸上是宠溺的笑,漆黑的眸潭里满是对她的眷恋。 他能在此时见到她,真好。 “我向来不喜欢不公平的对待,夜渊,我只是希望和你之间有一个公平的决斗!”赤炎冷声回道,紧接着便挥动碎魂剑朝着夜渊而去。 男子静默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唇角倪着邪笑,魅惑迷人。 赤炎见他不动,手中的碎魂剑顿时收了回来,以掌触及到夜渊的身体,刚刚一触碰,她便脑袋一空,满是震惊。 夜渊身上的魔力明显的减少,可能只剩下三成不到。 她甚是吃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就在这一刹那,所有的一切都破碎凋零…… 赤炎的碎魂剑正狠狠刺入了夜渊的胸膛,这一刻,时间仿若凝固住,只见男子的唇畔缓缓勾勒,荡漾出一抹会心的笑意。 他说,“赤炎,扉雨有救了。” 赤炎完全呆愣住,半响,才缓缓抬起左手,抚上自己的面颊,不知道是什么从眼角滚落下来。 紧接着泪流满面,那种殇,痛彻心扉,仿若在心口上狠狠凿了一下,痛的连呼吸都难以平复。 赤炎看到男子脸上那抹释怀的笑后,心碎了一地。 她玩玩没想到,碎魂剑会突然刺入夜渊的胸口,刚刚的那一刻,那剑仿佛不受她的控制一般。 “夜渊,我不允许你死,不允许!!”赤炎失声痛哭,她顾不得周围都是谁了,她一把扔掉碎魂剑上前扶住夜渊,“夜渊,你不能这样,不能……” 而与此同时,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在赤炎身后响起。 “姐姐,不要啊!!”那声音,在虚渺的空间里久久回荡,可惜,为时已晚。 给读者的话: 问题:夜渊身上有多少镇魂钉? ☆、179 番外 前世繁花 19 ? 夜渊的死,对天界来说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赤炎的那一剑让夜渊的三魂七魄俱散,镇魔台上的众人都忍不住从嘴角挤出一丝笑。 尤其是穆棱,更是忍不住自己的笑意。 赤炎怀抱着夜渊,看着他死在自己的怀中,甚至连几句话都来不及跟她说,赤炎只觉得胸口处火烧火燎,心口的绞痛加上愤恨一点点蚕食着她的理智。 扉雨站在不远处看着眼前的一切,灵乐好不容易想办法把她给放了出来,可还是没能阻止这一切。 她深切的感受到了赤炎的愤怒。 蓦的,赤炎平静的放开夜渊,阴冷的眸瞳里似乎能窜出火来,她撇头看向正洋洋得意的穆棱,穆棱的笑立刻僵硬在了脸上。 “穆棱!”生生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赤炎冷静的让人害怕,所有人都觉得自背后涌起一股寒意。 所有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赤炎战神会突然如此愤怒,若是说夜渊死了,该伤心的不是扉雨仙子么? 而只有穆棱和扉雨知道,事实的真相。 但穆棱没想到赤炎真的会发怒,他只是想借此除掉夜渊,而能够除掉夜渊的也只有赤炎。 那个人说,赤炎对夜渊并没有情爱。 …… 可眼下,事实根本不是那样,他攥紧了拳头,手心里渗出了一层冷汗。 “今日我赤炎只取穆棱一人性命,谁敢阻拦,格杀勿论!”碎魂剑的剑身赤红一片,而赤炎的双眸满是腥红。 她怒视穆棱,扬起手中的剑,周身腾起炙热的气息。 穆棱见此慌忙跑到天帝身边,这是他最后一张底牌,他也想过除掉了夜渊之后,赤炎如果要杀他,他就恳求天帝。 “天帝!”穆棱喊了一声。 却见天帝毫无反应,只是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的看着他。 穆棱觉得一阵恶寒。 待他回头的时候,赤炎已经飞身而来,手中的碎魂剑寒光薄刃,散着阴冷的火光,穆棱无可奈何,只得迎上攻击。 可是他的能力远不如赤炎,而天帝此刻却对他视而不见,他是想他死!穆棱心急如焚,口不择言起来,“天帝,当初您说如果我能杀死夜渊,您就保我平安!现在竟然言而无信!” 赤炎的剑一钝,神色恍惚了一下,再次朝着穆棱而去。 她冷冷的笑,“那是因为……你该死!” 这话说完,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见到穆棱悬在半空一动不动,紧接着,那完好的身体突然支离破碎,三魂七魄全被打散,灰飞烟灭。 看着死去的穆棱,赤炎伸出手指擦掉脸颊上的溅到的血迹,转身面无表情的带着夜渊离开。 扉雨看着离开的赤炎,手中的紫鸿弓紧紧握着,就在刚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集在赤炎和穆棱身上的时候,她将夜渊的力量封印在紫鸿弓内。 赤炎带着夜渊去了重雾山,将夜渊的尸首放下之后便回了焰谷,她知道刚刚扉雨趁机修补了夜渊的三魂七魄,可它们竟然不约而同的来到了焰谷。 她不知道为什么夜渊会选择这里。 是在等她么? 想到此,赤炎微微笑了起来,他是想在焰谷陪着她么? 那她一定要在这里陪着他才好,一定…… 可是,她还有一件事没有了结,该死的除了穆棱还有一个人,她去魔界的时候才发现了她的存在。 赤炎再次回到魔界,将瑰丽捉了出来,她冷冷的凝视着瑰丽,“是你,和穆棱勾结!” 嗜死的时候,她就想过,为什么穆棱那么着急的要处死嗜,其实不过是想把责任推到她身上。 让蓝影恨她,找她的麻烦。 可是蓝影根本没起到什么作用,她便又和穆棱勾结,想要通过夜渊杀死自己。瑰丽会读心术,只要别人稍一不留意,就会被她夺得想法,她探寻到了她对夜渊的爱。 而瑰丽也算定了,如果在夜渊和自己的性命里选择,她肯定会让夜渊活着,然而,她没想到的时候,穆棱为了自己的野心,所以,他选择让夜渊死。 本来瑰丽和穆棱决定好的是让天帝知道赤炎和魔界有来往,借此将赤炎关押起来,夜渊定然会来带走赤炎,这样就更能证明赤炎和魔界勾结,最终赤炎会被处死,而穆棱也能得到自己的地位。 可瑰丽没想到的是,穆棱将计划全部改变。 而她当时正在养伤,什么也不知道。 “赤炎,是你害死魔君的。”瑰丽坐在地上,面容狼狈。 赤炎却是不听她说任何,该死的,她一个都不会放过!穆棱死了,瑰丽也要死,她从来都不是善男信女。 又何必跟她们讲这些? “若不是你嫉妒心太强,又怎么会如此。” “仙魔本就不应该相恋,是你硬要勾引魔君的,现在却害的魔君如此。” “这,不关你的事。” 瑰丽见赤炎完全不受她的影响,便准备拼个鱼死网破,她霍然站起来,朝着赤炎攻去,然这一切对赤炎来说根本就不需要费吹灰之力。 她只稍轻轻挥动一下碎魂剑,便可以将瑰丽给杀死。 她也知道,碎魂剑已经开始有了自己的思想,它本来就不是一把普通的剑。 赤炎对瑰丽毫不留情,第一次,她的杀戮心如此强烈,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里挤满了仇恨,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了。 扉雨赶来的时候,赤炎的发已经花白,一身火红的衣衫将那头白发映衬不来,扉雨唤了一声,“姐姐”。 赤炎缓缓转过身,瞳仁化作了深红色,诡谲可怖。 她只看了扉雨一眼,便离开了。 扉雨心中大诧,赤炎竟然由天神堕落成魔!她现在是要回焰谷么?看着那道红色的身影越来越远,扉雨的眼睛渐渐模糊,可她没想到,这不过是一段事情的开始,她的命运还在继续进行,轮回……? ☆、180 合二为一 ? 雪花肆意的飞舞,打在每人的脸上,生冽的痛加之冰冷的凉。 可所有人都顾不得去管那些飘零的雪花,夏语凉的目光此刻聚集在怀中的男子身上,那破裂在地的银色面具,再也遮掩不住他的面容。 刀削的轮廓,紧抿的薄唇带着比千年寒冰还要冷的凛冽,飞雪落在唇畔飞速的化掉,融成冰冷的水。 “夜澜,怎么会是你?”夏语凉的声音哽咽,嗓子里似是挤满了沙子,划得喉咙发痛。 北夜澜却只是淡淡一笑,那笑如融化的寒冰。 他说,“语凉,我,我能为你做的可能就这些了,其他的,其他的就要靠你自己了。” 夏语凉拼命摇头,她已经经历了两次生离死别了,一次是翎羽,现在是北夜澜。 她怎么就没想到绝就是北夜澜呢? 她一直都觉得绝很熟悉,可是那时候她就是没把他和北夜澜联系在一起,他们有太多的相似,又有太多的不像。 她不敢确定。 似是看出了夏语凉的想法,北夜澜扯着嘴角轻笑,鲜红的血沿着嘴角淌了出来,他一开口,便有大量的血用处。 “语凉,绝已经死了,他,他已经离开了,他用自己让碎魂剑归来,让赤炎的仙骨再次回到你的身上。” 夏语凉不明白北夜澜的意思,绝也好,北夜澜也好,此时此刻不都是在她的怀中么? 绝怎么会死呢? 这时,北夜澜倒抽一口气,说道,“绝是绝,北夜澜是,北夜澜,他们只是,存在于一个身体内,罢了……” 夏语凉依稀懂得了,但还不是太清楚。 什么叫做,他们只是存在于一个身体里罢了? “他的意思是,他的身体里有两个灵魂,一个是北夜澜,一个是绝,平时展现给外人的是北夜澜,而那个穿着银色衣服,带着面具的人是绝,北夜澜是凡人,绝是仙袛。” 裴景枫来到夏语凉身后,轻声解释。 他也觉得吃惊,他一只都没查到北夜澜的身份,原来他本就是一个凭空诞生到这个世界上的人。 他又怎么能查到他的家底? 夏语凉瞬间懂得了,她的脑海中不断的重复着以前绝说过的话,那个意思是…… “夜澜,绝是碎魂剑对不对?”夏语凉紧紧咬住双唇,不让自己哭出来,薄薄的唇几乎渗出血来。 她的声音哽咽着,却不敢掉下一滴眼泪。 她知道,若是她哭了,那北夜澜定然会伤心,他不想看到她哭,她也不能在他面前哭。所以,她只好死忍着。 北夜澜点点头,“现在,绝的使命完成了,而我,也会随着他消失。” 使命?! 绝的使命便是要让她和赤炎的仙骨合二为一,让碎魂剑再次回到她的手中么? 夏语凉突然想起,在那段前世的回忆中,当时并不是她想刺向夜渊的,而是……碎魂剑自己选择的。 是碎魂剑想杀了夜渊。 她想,当时碎魂剑是忠于她的,所以不想她死。可最终却酿下了更为重大的错误,他想要弥补,所以一直游离在人间,等着她回来。 “夜澜,怎么样才可以救你?!”夏语凉嘶哑着声音问道。 却见北夜澜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比谁都再清楚不过了,他和绝的生命是牵在一起的,他本来就是个不应该存在的人了,却因为绝而存活至今。 他只是想为夏语凉再多做一些事情,罢了。 见北夜澜摇头,夏语凉的语气有些激动起来,她的声音也跟着颤抖,“不会的,不会……移动有什么办法,一定有!是不是只要赤炎不要碎魂剑,只要赤炎的仙骨不留在我身上,你就会没事?” 夏语凉越说越激动,她极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心痛如刀绞。 听到夏语凉的话,北夜澜神色焦急,他颤抖着手一把抓住夏语凉的衣袖,语气急促慌乱,“不可以,绝对,绝对不可以!” 北夜澜大口的喘着粗气,整个下颚都被鲜血染红,裴景枫蹲在他一旁,替他续命。 可北夜澜知道这是徒劳,该死的,任怎么也留不下。 他只希望,夏语凉能够幸福。 ——只希望,她幸福啊—— “语儿,我替他续命也只能维持一会儿,我们必须想别的办法。”裴景枫沉声说道,漆黑的眸瞳里带着急促。 北夜澜的生命迹象正在一点点消失,不是他可以改变的。 “该怎么办,北夜澜!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夏语凉紧咬着双唇,发疯的怒吼。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北夜澜死。 不能!! 之前翎羽死的时候,她就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他被万箭穿心却什么也做不了。 如今北夜澜就要在她面前死去了,她还是无能为力! 赤炎的仙骨回到她身体了有什么用?碎魂剑完好无损了有什么用?这是用两条认命换取的。 她宁可不要!! “语凉,你,你听我说……”北夜澜的声音极轻,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即便有裴景枫为他续命,他还是撑不了多久。 所以,他必须在自己消失之前,把绝交代的话全部嘱咐给夏语凉。 “你,你要去焰谷,所以,所以你,你不能不要碎魂剑和赤炎的仙骨,因为……因为现在你已经和赤炎合二为一了,可是,裴景枫还没有。” 夏语凉的双手一僵。 “夜渊的魂魄还被,困在……焰谷。” 夏语凉想起来了,当时夜渊死的时候,三魂七魄全都在扉雨的修补之下去了焰谷,那里虽然是赤炎的地方,但也是能禁锢夜渊的地方。 夜渊进去了,却无法出来。 她又想起了那么梦,她在焰谷遇到了夜渊,她当时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现在终于明白了。 给读者的话: 问题:谁消失了?? ☆、181 你想做皇帝吗? ? “语凉,焰谷现在并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艰难的吐出每一个字,北夜澜只觉得身体像是要被抽空了一般。 夏语凉看着他几近透明的脸,顿时慌张了,“夜澜,你,你什么也别说,你会没事的。” 北夜澜却是哭笑,“语凉,别自欺欺人了。”钝了一下,他又接着说道,“你现在和赤炎的仙骨还没有彻底的适应,焰谷里也被天界加了看守,因为当年赤炎成魔之后,曾大开杀戒,焰谷已经染了魔气,危害极大,所以天界不敢对焰谷掉以轻心。” “那,那我要去焰谷放出夜渊的魂魄?”夏语凉问。 “是。” “可是,我要如何释放?” “这,等你见到夜渊之后,他自会告诉你,而裴景枫也需要去。” 裴景枫一沉吟,说道,“那是自然,我不会让语儿孤身前去的。” “这样……便好,我……”北夜澜还想说什么,可是声音戛然而止,他的双目微瞠,握着夏语凉衣袖的手缓缓滑落,重重的垂了下去。 那身体在夏语凉的怀中也越渐透明,直到消失不见。 夏语凉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风雪打在脸上生生作疼,可是她管不了,顾不了,她看着自己空落的怀,泪流不止。 “语儿……”裴景枫一把将夏语凉抱住,紧紧拥在怀中,就在刚刚北夜澜受伤的那一刻,他的记忆全部复苏。 过往的一切,他全都想起来了,他,原来曾经伤她那样深。 可是她还会如此义无反顾的留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她还会对他说,我们成亲吧。 他是感动的,怀抱着夏语凉,连声音都觉得哽塞,他说,“语儿,对不起,对不起……” 他欠她的太多了,千千万万的对不起,千言万语的我爱你。 夏语凉还沉浸在北夜澜逝去的伤痛中,并没有察觉到裴景枫不同。 “语儿,我们能做的就是好好的活着,让北夜澜不要白白牺牲。”裴景枫的话惊醒了夏语凉,只见她用手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看了一会儿裴景枫便霍然起身。 不远处,蓝影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身旁的雪地上氤氲了大片的血迹,夏语凉走了过去扶起蓝影,她的语气没有责怪的意思。 “蓝影,我不想杀你,就当时当年为了嗜的死还你的,嗜确实不是我杀的,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放你走。” 蓝影的瞳仁飞快的皱缩了一下,苍白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夏语凉却觉得,蓝影是爱深了嗜的,否则又怎么可能千百年来只为了替嗜报仇?她可能就爱上了那一个人,却没办法长相厮守。 而她…… 前世今生也就爱上了那一个人,只可惜,恐怕也无法长相厮守了。 “为什么?”蓝影突然问道。 “没有为什么,只是敬佩你,夜渊身边能有你,啸苍身边能有嗜,我觉得是他们的幸运。” “可是,我对你下了相思蛊。” 夏语凉却只是淡淡一笑,“这或许是上天对我和他的考验,前世我们没能在一起,这一世……”夏语凉顿了顿,将目光移到了裴景枫的身上,道,“看我们自己的努力了。” 蓝影似是明白了,那个人的确是夜渊的转世没错,但她此时更加的担心,因为…… “那相思蛊无解,我当时恨极了你,所以便下了最深的蛊毒。”她也无法去再恨夏语凉了,就在刚刚,她看着北夜澜为了夏语凉而死,看到裴景枫将夏语凉拥进怀中,她突然明白了。 夜渊的选择或许自始至终都没有错。 否则,他怎么会再一次爱上这个女子呢? 嗜的死怨不得别人,她在这段仇恨中挣扎了几百年,夜夜噩梦,想要复仇,可是真的复仇了,她却没有一丝快乐。 现在,她或许会有一点点的轻松,只是…… 她不知道夏语凉和裴景枫要怎么才好,他们的毒要怎么解才好? 似是看出了蓝影的疑虑,夏语凉语气轻倪的说道,“或许,等到赤炎和夜渊都复活了,那相思蛊就会消失。” 蓝影点点头,希望会如此。 夏语凉和裴景枫回到了沧宇,当夏语凉刚刚踏入沧宇的时候,只感觉神清气爽,沧宇的正上方正是赤炎曾经居住的地方。 那里有适合她的气息。 墨痕听说娘亲回来了,便一个劲的朝着外面跑去,看到夏语凉的时候,一头钻到夏语凉身上,亲昵的喊着,“娘亲。” 夏语凉忍不住笑了起来,“有没有想娘亲啊?” “当然有,娘亲再也不要离开痕儿好不好?”墨痕碰着夏语凉的脸,用自己的小脸蹭了又蹭。 他都要想死娘亲了,等了这么久,娘亲才回来。 墨痕想着,顿时觉得很委屈,他突然撅着嘴,眼里包了一包泪,好像就要落下来了。 夏语凉见此,赶紧问,“是谁欺负墨痕了?” 这边墨痕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已经被裴景枫包在怀中,他笑嘻嘻的问,“墨痕,想做皇帝吗?” 夏语凉呆住。 赶来的薛子颜呆住。 连紫蓉都呆住了。 而墨痕只是斜斜的倪视着裴景枫,小脸上满是傲气,他问,“当皇帝有什么好处?” 裴景枫神秘一笑,“好处可多着呢。” “那你说说,我觉得满意,就坐试试。”墨痕一改之前的哭相,开始和裴景枫讨价还价。 “比如,你可以看到好多漂亮姐姐,再比如,有很多人都听你的话,还有很多好吃的。”裴景枫边说边抱着墨痕朝前走去。 两人互相谈论着,倒是十分融洽。 夏语凉这才想起来在千雪山上,裴景枫的不同,她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下。 裴景枫什么都记起来了。 给读者的话: 缠缠生病了,今天的章节她坚持着写完了,但是一直没同步出来,我来给她改改? ☆、182 归于平淡 ? 天烨三年,十二月。 冷风寒瑟,刚下完雪的皇宫里银白一片,一开门,便有雪花被吹进来,落了满地。 夏语凉在屋内点了炭炉,裹着毯子坐在软榻上,墨痕被紫蓉带着去了别处玩,这会儿就剩下她自己了。 安静的坐着,夏语凉不由的就想起了过去的种种。 从她来到朝月国到现在,她改变了很多,也经历了很多。 时间一晃四年多了,也不知道离开的千羽烈究竟怎么样,上次孜清也没有把话说清楚,千羽烈究竟有没有事。 她有些担心。 三年前,孤独流云突然离开孤独家,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过夏语凉知道他去了哪里。 除了紫明国,恐怕孤独流云没有别的地方是想去的。 夏语凉正兀自发呆,门便被推开了,有人进来,夏语凉看了一眼笑道,“下早朝了?” “嗯,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之后就可以交给痕儿,让子颜辅助他。”裴景枫来到软塌边,轻撩起袍子坐下,夏语凉欠身把毯子盖在他的身上。 “这样交给痕儿可以么?” “我们可是有约法三章的。” 夏语凉忍不住笑,“是啊,约法三章,也只有你们父子俩才会想的出来。” 一把将夏语凉抱进怀中,紧紧拥着,裴景枫只觉得喉间酸涩,有千言万语一时间都无法诉说。他感谢上苍,将夏语凉带给了他。 在他面前,夏语凉不是赤炎,而他也不是夜渊,他们只是夏语凉和裴景枫。 “语儿,谢谢你。”深情呢喃着,裴景枫将下颚抵在女子的头顶,嗅着女子发间的香气,只觉得这样平静的生活如此之好。 与世无争,缠绵缱绻。 “枫。”夏语凉轻唤了一声,她微微低下头来,咬紧了唇畔。 胸口的刺痛让她冷汗涔涔,但她不敢表现出来,只是说累了想休息。相思蛊在裴景枫恢复记忆后再次发作。 只是不似曾经那么痛苦了,可能是因为有赤炎的仙骨护身。 裴景枫照顾夏语凉睡下,然后便坐在了书桌上,他这才倒抽一口气用手捂住胸口,夏语凉的痛他怎么会不知道。 这相思蛊无解,他也知道。 只是现在或许他和她都不后悔换来了墨痕。 曾经他想用墨痕的生命将所有的蛊毒都引到自己身上,这样他一死,那夏语凉便没事了。可世事无常,他预测的却不如她做出的决定。 裴景枫忍住咳嗽,用帕子捂住口唇,焉得,一抹鲜艳的血迹呈现在白色的丝帕上。 他想,他们总归是要找到解决的方法的。 天渐渐暗沉了下去,冬季的天黑的快写,夏语凉竟然一睡就是一天,醒来的时候正有丫鬟在点灯。 “皇上去哪里了?”夏语凉半伏着身子边起来边问。 “回皇后,皇上去书房了。”宫女点好了一盏灯又去点了下移盏,动作灵巧。 夏语凉也没多想,虽然说平日里点灯都是紫蓉亲自做的,但是今天她正陪着墨痕,所以就换人了吧。 “你点完灯没事就下去吧。”说话间夏语凉已经起身,穿上外衣就准备出去,她要去看看墨痕怎么样了。 这一天不知道跟着薛子颜学了多少东西。 “皇后娘娘,奴婢陪你去。”见夏语凉要出屋,宫女急忙跑了上来扶住她。 夏语凉看了身边的人一眼,觉得女子恭顺谦卑,站在她旁边都不敢抬头,“你很怕我么?” 宫女摇了摇头,脸被黑夜遮掩住,屋外很冷,刚下过雪有风吹过便会把落雪吹拂起来,宫女赶紧替夏语凉把帽子戴好。 然后两人一路朝着永和宫而去。 一路上都静悄悄的,偶尔有宫婢走过请安,再没有别的声音。 到了永和宫,夏语凉进去的时候墨痕已经睡着了,一张小脸上纠结在一起,小嘴嘟着甚是可爱。 “这怎么睡着了?”夏语凉轻声问道。 紫蓉笑道,“还不是嚷着要司峰教他功夫,说自己也要飞檐走壁,这学了一下午就累了,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床榻就睡着了。” “学功夫?”夏语凉这才想起来,是应该让墨痕学些功夫了,但是眼下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她拉着紫蓉走出了寝室,两人坐下才问道,“你和司峰怎么样?” “就那样呗,小姐还想我们怎么样?”紫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给你们挑个日子?” “小姐,我还不想嫁人呢。” “可是有人想娶啊,你总不能让司峰总等着,小心他被别人拐走。” “我才不怕呢,他要是被拐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夏语凉无奈的笑笑,她还指望紫蓉到时候多照顾墨痕呢,这墨痕倒是很喜欢紫蓉,从小就粘着她。 想到这里,夏语凉又想起有段时间没回醉颜楼了,北夜澜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她打理,那段时间她将自己的势力和北夜澜的结合在了一起。 当初,她拼尽一切只想等一天离开锦王府的时候,能够自力更生,不想只靠着赌术,可是现在的她,是不想离开他的。 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离。 “紫蓉,我们就这样决定了。”夏语凉说着起身。 紫蓉也赶紧跟着站了起来,一脸茫然,“小姐,你决定了什么?” “替你和司峰准备婚礼。” 不等紫蓉再拒绝,夏语凉又接着说道,“我先回去了,明天和司峰再聊聊。” “哎,小姐……”紫蓉在后面叫夏语凉,可是夏语凉根本不停,一路出了宫殿。殿外,那宫女还守在那里。 这会儿夏语凉终于觉得她奇怪了。 她进殿之前已经让她退下了,怎么还在。 殿外悬着几盏大灯笼,把整个门前都照亮了,夏语凉也开始借着光打量起眼前的人,这才发现眼前的人十分眼熟。 “你……”夏语凉欲言又止,不敢置信。 去只见女子缓缓抬起头来,冲着她笑,那笑如绚丽的阳光,刹那绽开。? ☆、183 他们来了。 ? “怎么会是你?”夏语凉欣喜若狂。 她万万没想到眼前的人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她…… 夏语凉只觉得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只得激动的上前握住千羽烈的手,问道,“怎么来朝月国了?” “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了。”顿了顿,千羽烈笑道,“所以就回来看看你。” “你是说,你记起了扉雨的事情?那你和莫君望?” “我们都很好,经历了一场浩劫,总算是平安无事了。” “我以为我再也不会看到你了,没想到……” “我这不是来了么,在你身边那么久,你都没认出我来,要是我在这里等你,你是不是就发现不了我?” 夏语凉也不否认,如果不是刚刚她仔细端详了千羽烈,倒真的没有发现。 因为她根本就没想到千羽烈回来,更没想到就在她上午还在想念她的时候,傍晚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看来是裴景枫故意瞒着她了,千羽烈进宫,裴景枫不会不知道。 “是不是莫君望也来了?”夏语凉赶紧问。 千羽烈点点头,两人边说边走,已经离开了永和宫。 一路上千羽烈把这几年在紫明国的事情跟夏语凉说了一下,她说,上次裴景枫去找孜清帮忙的时候,她正受重伤昏迷所以什么都不知道,要不然她也要跟着回来看看。 她还告诉千羽烈自己看到的前世,将两人的拼凑在一起,便是一个完整的故事了。 “这次你回来就是为了夜渊的事情?”夏语凉问。 千羽烈点头应道,“夜渊当年的魔力还被我封在紫鸿弓内,直到我回想起了前世,我才知道当初我想要见你的时候,为什么当我发动紫鸿弓的力量,裴景枫会痛不欲生,因为那紫鸿弓里禁锢的他的力量。” 那天的事情,夏语凉不在场,所以并不清楚,可是后来也有一些了解。 现在想想,原来如此。 回到寝殿的时候,裴景枫已经和莫君望站在了门口,两个男子俊朗冷毅,邪魅入底,从头顶打下微弱的光亮,照在两人身上,如梦如幻。 就好像……看到了夜渊和啸苍。 裴景枫一身白色锦袍,而莫君望则一身紫色缎袍,和三年前没什么变化。 “你们回来了。”裴景枫见到两人笑着说道。 这些年,裴景枫的性格一只在变,现在的他温和细腻,不似曾经的冷毅决绝,那个残忍暴戾的锦王爷已经不存在了。 他对曾经的仇恨也放的一干二净,不再去想。 现在对他来说,唯一重要的便是眼前的女子,和他们的孩子,他要竭力保护好他们。 * 天空渐渐明亮,泛着一层鱼肚白,晕染着半边天际。 夏语凉动了动身子从睡梦中醒来,身旁的男子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休息好了么?” “嗯,你呢?”夏语凉反问。 “有你在身边,我就会睡好。”可谁知,他昨夜痛了一夜,那胸口似被撕裂开了一般难忍。 裴景枫收拾着去了早朝,而夏语凉则准备和千羽烈出宫,两人坐在马车上,等到出了皇宫的时候,千羽烈突然问道,“不知道北夜澜现在怎么样了,你和裴景枫在一起,那他岂不是孤单了?” 夏语凉的心口猛地窜了一下。 她双手紧握,将北夜澜的事情告诉了千羽烈,北夜澜的死她不愿意提起,这么久她以为她会忘记的,可当千羽烈说起的时候,她的心还是如撕裂了一般。 原来,她从未忘记他。 她对绝的印象不深,但是北夜澜…… 她一只都觉得北夜澜是个不太会说话的人,他为她做的一切都是付诸行动的,只要她想的,他都会帮她。 撇开绝来说,北夜澜对她是真心的。 “语凉,我想绝对你是因为碎魂剑的缘故,他敬畏你,可是北夜澜不是,他这个人虽然极少说话,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做很多事都不太会引人注意,可是再回想一下,他为你做的其实……很多。”千羽烈将目光移到夏语凉的身上,淡然一笑,“他是真的喜欢你,与绝无关。” 这些,夏语凉也是知道的。 她不再说什么,只是和千羽烈一路沉默着到达醉颜楼。 醉颜楼的生意依然很火热,甚至将几处青楼全部给排挤,虽然醉颜楼只是卖艺不卖身,但是依然有不少人会来。在流霜五人的打理下,更是蒸蒸日上。 两人进了楼内,夏语凉先带着千羽烈去了房间,随后流霜她们就跟随了进来,五人并作一排,躬身说道,“夫人!” “好了,别跟我客套了,这段时间楼内有什么异动?还有我让你们调查的事情呢?”夏语凉直接问道。 “回夫人,最近楼内陌生人颇多,茹舞私下调查了他们的身份,有部分人是焕国的,还有一部分是一开始就在京城内的,这两批人现在混合在了一起。”流霜答道。 夏语凉微微颔首,示意继续说下去, “至于,至于夏松的下落,还是一无所获,四大家族以及北公子和我们的密探纷纷没有得到消息,就好像根本没有这个人一般,不过……”流霜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说。 却见夏语凉一挑眉,沉声问道,“不过什么?” 素枫见流霜迟疑,只好由她继续说道,“不过,在我们跟踪那些来楼子里的人得到的消息来看,他们都是被人聚集在这里的,而聚集他们的人,便是焕国的太子。” “夏景年!!”夏语凉脱口而出,她还是喜欢这个称呼他。 “正是。”素枫应道。 夏语凉抚额,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挥手示意五人退下,她说,“既然夏松有意要多着我们,他自然是有办法的,继续查找他们的下落,还有看看焕国太子想要干什么。” “是!!”众人异口同声。 给读者的话: 问题,谁回到了朝月国? ☆、184 夜潜 ? 入夜,如墨的空中没有半丝光亮,漆黑一片,什么也望不见,冷风呼啸的吹着,让整个夜晚都潇寂了下来。 焉得,在这黑夜中,有几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半空中一闪而过。 “都准备好了吗?不会出什么问题吧?”黑衣人轻声问答。 另一人点了点头,说道,“你手下的五人,还有君望以及裴景枫都分别按照孜清的办法去布置迷阵了,这里不会被人发现,那些高手在孜清的迷阵里根本不值一提。” 想起那个蓝发蓝眸的男子,夏语凉也觉得信心十足,他的本领,她可是见识过的。 “那就好,我们走。”夏语凉压低声音,四下环顾了一圈,最终和千羽烈锁定了一处阁楼,那里就是夏景年他们的据点。 流霜等人跟踪了好多天才正式确定下来。 他们也不傻,知道为了以防外一,所以不断的更换地方,但那些地点总会有一个是属于他们正式的地方的。 所以夏语凉让流霜在每个地点都安排了人,这样一来就可以最快的掌握住他们的行踪,然后一处处的划分,这才找出了这里。 夏语凉和千羽烈落在了屋顶,掀起了瓦砾的一角,从上面朝着屋内看去。 周围寂静无声,耳边是猎猎风声。 屋内坐了几个人,夏语凉除了认识夏景年以外,其余的都不熟悉,但是也都稍作了了解,里面有朝月国的大臣,也有焕国的高官。 这些人勾结在一起,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谋反! “看看他们要做什么。”夏语凉对着千羽烈打手势,千羽烈点点头,从她的位置容易看到对面的大臣,而夏语凉则能更清楚的看到夏景年。 他较着曾经更加的成熟稳重,而那双澄澈的眸子不复存在,此刻的夏景年是焕国太子,他身上背负的是一个国家的命运。 夏语凉也能体会到他此刻的心情吧。 她还记得夏景年曾经说过,会一直如此单纯下去,但是事与愿违。 “太子殿下,这是皇宫的各处守卫图,以及各个城池的地势图,甚至连兵力布局都有,现在我们手里有了这个,就能够将朝月国歼灭了。”其中一名官员说道。 夏景年只是点点头,并未做出任何回应,他接过来官员递来的地图,瞟了一眼便放了下去。 官员顿时有些尴尬。 这时,另一人说道,“太子殿下,您不能优柔寡断。” “优柔寡断?”夏景年扯着嘴角冷冷一笑,双眸锋利的扫到那人身上,“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优柔寡断了?” 一股凛冽的寒气猛地腾起,下一刻那人手中的茶杯便应声而碎。 夏语凉和千羽烈对视了一眼,眸子神情复杂。夏景年的功夫如此之高,她们会不会被发现?想到此,两人分别渡出了仙气,将自己的气息隐藏起来。 夏语凉又仔细观察了夏景年一会儿,见他没什么异样的反映,便对着千羽烈摇摇头。 她虽然现在很少练习赌术了,但是无论如何,她都没有荒废,能够辨别出一个人轻微的表情变化,还是很容易的。 在赌桌上,她向来喜欢从别的表情动作上找到些攻破点。 “太子殿下,不要动怒,我们此次的目的不是要吵架的,这些日子我们被跟踪的很紧,幸好甩下了那些人,而麻烦的是,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那群人是些什么身份,这次的事情必须要格外小心才是。” 说话的人,年纪看起来三四十岁,但是声音却颇为苍老,夏语凉看着,脑海中猛然窜出一个人影。 夏松!! 原来他现在还和焕国在勾结。还是他一开始就是焕国的人?潜伏在朝月国呢? 原来他一直在易容,否则别人又怎么会找不到他。 夏语凉越想越复杂,但她和千羽烈此刻最关心的还是那张图纸。 与此同时,裴景枫,莫君望以及孜清、流霜等人分别以两人一组驻守在阁楼周围,等到夏语凉和千羽烈一发出信号,便纷纷解开迷阵,和那些人周旋,以达到调虎离山之计。 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守卫此刻全部木纳的站在原地,对周遭发生的一切都浑然不知。 正当这时,天空中突然乍现一簇如星般的微光,光呈红色,这是夏语凉的信号。 众人看到信号之后,由孜清坐镇,与此同时,众人纷纷解开迷阵。 守卫门从迷阵中出来,立刻缓过神来,看到自己身后的黑衣人立刻喊道,“有刺客!”紧接着就紧随着裴景枫等人而去。 阁楼内的人听到声音之后皆是起身朝外走去,而夏景年则是将图纸暗藏好才紧跟着出去,这时夏语凉和千羽烈才跳进了屋中…… “那群是什么人?”进来屋子后,那个声音颇老的男人问道。 身后跟进来的守卫忙拱手说道,“属下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好像是要引开我们,那几个人的轻功都是极好的,我们追了一段时间就跟丢了。” “没用的东西!!”男人呵斥了一声,这才想起来图纸。 “太子殿下?那图纸……”看着夏景年,男人一脸的警惕,只见夏景年从刚刚暗藏图纸的地方将那张图纸找了出来,递了过去。 “图纸还在。” “太子殿下看过图纸,是否要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刚刚那群人分明是想用调虎离山。” 夏景年依言检查了一下,确实没有任何不同,还是原来的那张图纸,连他故意在角落里做上的标记都在,知道图纸没事,男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把人都遣散了。 只有夏景年仍然拿着那张图纸站在原地,他手中的力道稍稍加剧,俊眉紧锁,双唇抿成了一条线。 怎么会…… 没有拿走?? ☆、185 计划周旋 ? 马车飞快的奔驰,在黑夜里,马蹄踏在地面上的声音格外的清脆。 车内坐着夏语凉等人,流霜她们回去了醉颜楼。 细看一下马车里一共坐了六个人,分别是夏语凉、裴景枫、莫君望、千羽烈、孜清、以及东方辰。 而今夜的行动,功臣便是东方辰。 夏语凉需要的是他过目不忘的本领,夏语凉和千羽烈去把风,而东方辰则趁机进去查看图纸,他借着微光只看了一眼,便带着夏语凉和千羽烈离开了。 这速度是出乎夏语凉和千羽烈意料的。 “东方辰,你还真的是不能小瞧啊,”千羽烈打趣的说道,然后又看向孜清,“孜清也很厉害,这次能够成功,主要是靠你们两个。” 夏语凉也跟着点头。 “我想夏景年是知道我和羽烈在屋顶的,但是他不确定来的是谁,所以他故意把图纸留下来,可是他放下图纸的时候明显做了一个手脚,将真的和假的调换,他把假的放好,却把真的置放在一旁了。” “语凉,幸亏你想到了。” “如果夏景年知道是我,或许他会真的把图纸让我拿走。” “只可惜我们真的和假的都没要。”千羽烈嘻嘻一笑,就开始在车内展开让莫君望准备好的纸笔,“我觉得我们应该快些商量要怎么安排计划。” “说的是。”裴景枫也和夏语凉稍稍靠前,几人围聚在一起,等着东方辰将图纸画出来。 东方辰不愧是过目不忘,执笔细细描绘处每一处的据点,以及夏景年他们布置的兵力,准备如何攻破。 这图纸上甚至连皇宫的各个最容易攻破的地方都有,可见布置了许久。 “枫,我们要怎么办?”夏语凉看着被东方辰逐渐描绘出的图纸,转头问裴景枫。 只见男子深思了一会儿,方缓缓道,“按兵不动。” “这样恐怕不太好,虽然这样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但是如果我们不采取行动的话,恐怕后果不堪设想。”看着图纸,莫君望也稍作了分析。 然,裴景枫只是邪魅轻笑,不言不语。 众人都十分疑惑的看着他,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他还笑的出来? 只见裴景枫不紧不慢的拿过来东方辰画好的图纸,仔细研究了一会儿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要让他们觉得是按兵不动,该做什么做什么,不要太紧张。” “枫,你的意思是……” “语儿。既然你说夏景年是故意想要调换的,那我们将计就计,就装作看到了假的图纸,做出错误的防守。” “然后呢?”千羽烈问道。 “然后?”裴景枫淡然一笑,“然后就等着他们上钩,”说着,裴景枫朝着东方辰望去,“我想东方他在看到真的图纸之后,也将假的看了一遍吧,你做事向来谨慎,不可能不去将假的做些手脚,让夏景年觉得我们是看过了假的。” “什么都瞒不过主子。”东方辰只是谦逊的颔首,他极少笑,总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夏语凉从三年前见到他的时候到现在一只都没见东方辰笑过。 她只能告诉自己,天才都是会有些怪癖的。 一行人讨论着,却没有回到皇宫,夏景年的人定然已经有守候在宫外的了,然而裴景枫等人却故意将马车在宫门前饶了一圈,才继续朝着别的地方而去。 监视的人见此,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离开,回到阁楼之后禀报道,“太子殿下,他们果然是宫中的人,但是,他们都只是在宫门口转了一圈,本来是想进宫的然后又离开了。” “太子殿下,他们肯定是不想被人怀疑,然后临时离开,却没想到我们已经派了人守在那里。”一位大臣说道。 夏景年却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或许真的是如此。 又或许只是混淆视听,他现在还不能得到一个准备的答案。 三日后。 帝都大喜,皇后娘娘结拜姐妹大婚,皇帝将其封为侍殿夫人,同丞相大人薛子颜共同辅佐太子殿下。 而有幸娶到这侍殿夫人的却只是皇上身边的一名侍卫。 紫蓉和司峰成亲的时候,在皇宫里举行了盛大的仪式,夏语凉说不能亏待了紫蓉,如此,裴景枫便隆重举行。 这一场婚宴的酒席,足足从京城城门口摆到了皇宫内,虽是冬季,但大街上热闹非凡,挨家挨户的人都出来贺喜,吃酒席。 众人纷纷都在说,这侍殿夫人面子真大,不仅是皇后娘娘的结拜姐妹,还有皇上御赐的婚宴。 也有人说,皇上过于铺张浪费。 总之,众说纷纭,可众人还是出来参加了利益,这样喜庆的事情他们是极少见的,就是当时册封皇后的时候,也没有过。 “裴景枫竟然还能够有心情大费周章的准备一场婚礼,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夏松易容的男人轻蔑的说道。 可夏景年不会这么想,他捻着手指,半响才回应,“不要掉以轻心,这不像是裴景枫的作风。” 他对裴景枫的了解那不是一朝一夕的,他想尽了一切办法得到裴景枫的讯息,为了就是今日,他总觉得哪里不妥。 “他做锦王爷的时候就喜欢为所欲为,只不过现在较之从前没那么残忍暴戾了罢了,成不了什么大器。” “还是小心为好,我不想功亏一篑,裴景枫绝对不能小瞧,现在还多出了莫君望。” 男人想了一下,也觉得有力,便道,“知道了太子殿下。” “没事就先退下去吧。” 等着屋内的人离开,夏景年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外面是震天的鞭炮声,贯穿耳膜,他只希望到时候夏语凉会没事。 给读者的话: 问题:紫蓉被封为什么?? ☆、186 醉颜楼的比试 ? 这几日,夏语凉都在醉颜楼没有回皇宫,她将自己的人分成了几批,安排了下去。 裴景枫的军队在明,进行着错误的布置,而她的人以及裴景枫手中的势力则在暗处进行着正确的布置。 大家估算了一下,如果夏景年要攻陷朝月国还是需要一些准备时间的,所以他们的人可以慢慢输送,免得大面积移动引起别人的注意。 与此同时,京城内多了很多异地人,而醉颜楼里的人也越来越多。 那些王公大臣都喜欢到醉颜楼谈论事情,是因为这里的密封性好,却不知,这里其实是他们最危险的地方。 醉颜楼是夏语凉布置的一个据点,既是用来隐藏流霜等人身份的,也是用来探去情报的。 此时,夏语凉正和千羽烈坐在房间里喝茶,就听到脚步声朝着这边而来,紧接着传来素枫的声音,“夫人,外面有人要见您。” “见我?”坐在屋里,夏语凉一一挑眉,笑道,“看来总算是来找我了。” “那你要去见他么?”千羽烈啜了一口茶,眯眼轻笑,一身镶金的锦袍敛色生辉。 她的话刚说完,却见夏语凉怔怔的看了她一眼,随即眉开眼笑,一脸的意味深长。 千羽烈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又不知道夏语凉想干什么。 “语凉,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羽烈,有没有兴趣做楼主?” …… 千羽烈顿时明白了夏语凉的意思,夏语凉是想让她做这醉颜楼的楼主? 那她自己干什么? “我会下去会会他们,看看……有没有资格见你。” “你……” “好了,我准备一下去见她们,素枫,你去通知其他人不要耽搁了事情。” “是,夫人。”素枫离开之后就将夏语凉的想法分别传达了下去。 夏语凉准备好之后,在千羽烈面前转了一圈,问道,“这样的打扮怎么样?会不会被识破?” “你的脸呢?夏景年和夏松会来吧。”千羽烈也跟着站起来,开始上下打量起夏语凉。 此刻的她,一身素黑的锦袍,黑发高高的束起,傲然淡泊,可是这张脸还是不行啊。 “这个放心,我会带上斗笠。”又四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装束,夏语凉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我先出去,你稍后坐在二楼的鲛纱后。” 说着,夏语凉就开门出去…… 醉颜楼的大厅内,聚集了大面积的人,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中间的男子身上,夏景年一身青绿盘纹缎袍,手执折扇潇洒自如的站在大厅里,他微微仰头朝着二楼望去,嘴角微微弯起。 而正当醉颜楼里的人在看热闹的时候,楼外纷纷涌来了不少人,大家围在门口,这些都是听说有人要来找夏夫人麻烦的,所以就都赶了过来。 里面有孤儿院的孩子,也有夏语凉帮助的老人,还有其他的一些人,大家围在一起,醉颜楼顿时水泄不通。 “是谁要见夫人?”当楼内外异常热闹的时候,自二楼一道清冷的低沉声音打破了所有的聒噪,整个醉颜楼顿时陷入一片沉寂中。 夏语凉从二楼走了下来,斗笠遮在脸上让人看不清她的容貌。 她来到大厅内,故意将嗓音压低问道,“不知是谁想见夫人?” 夏景年默不作声,他只是看着眼前的人,目光探寻着似乎要看出什么一般,可就在他想要上前一步的时候,楼内突然又是一片躁动。 只见二楼的鲛纱后,有道人影缓缓落座,有风轻扬,焉得卷起那鲛纱的一边,虽然只露出一点,但夏景年还是看见了,那是夏语凉的装束,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他还是认出了楼上的就是夏语凉。 那眼前的是谁? 他刚刚以为眼前的就是夏语凉。 “是公子要见我家夫人么?”夏语凉主动去靠近夏景年,斗笠上垂下的面纱后,一张脸平淡无波。 “正是在下,不知道如何才能和夫人见面?”夏景年也恭敬回道。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公子的意思是?” 夏语凉不再多言,她朝后退去几步,然后打了个响指,紧接着便有人从人群里出来,抬出来了一张长桌。 这是夏语凉按照现代的赌桌特别定制的桌子,而在很久以前,纸牌就在民间开始流传了,所以不管怎样夏景年那边的人总是有人会的。 等着桌椅准备好,夏语凉毫不客气的坐下,对面坐下来的是夏景年。 “原来公子是想要赌。”夏景年的目光又在夏语凉身上扫了一眼,这一眼意味深长,然,夏语凉却不为所动。 坐在赌桌前,她向来冷静,对什么都可以应对自如。 若是只因为这样一个眼神,她就乱了分寸,那她还需要赌么?必输无疑。 “我们开始吧?” “嗯。” 两人达成一致之后,便由人发牌,赌局开始。 时间一晃而过。 夏语凉此时此刻,镇定的捏着手中的纸牌,然后将牌摆放了出来,紧接着用手摸了一下底牌,确定了之后,她微微一笑,看向夏景年,“夏公子,您已经……输了不少了,这一局若是你还不赢,那就没资格见夫人了。” “你是故意的。”夏景年突然说道。 “故意什么?”夏语凉装作不知。 “你是不想我见夫人吧。”他要见的人,任谁拦着都没用。 “这个是凭借你的本事,赢了我自然就可以见,要从这里得到你想要的,是要有能力才可以。”随手将桌子上的牌拿起,夏语凉将两张纸牌重叠在一起,只用手指触摸了一下。 现在这里人多眼杂,她需要以防外一。 “你这人,我们有钱还不行吗?”听了夏语凉的话,夏景年身旁的一个人说道。 夏语凉放下牌,挑眉淡淡的瞅了一眼那人,然后不紧不慢的回答,“不行。”? ☆、187 输赢 ? “这世上有钱的人多了去了,若是只因为你拿的出足够的银两便可以见我们夫人,那我们这里的东西也太不值钱了,所以要见我们夫人,还是需要看你自己的本事,和有没有足够的诚意。” 说话间,夏语凉和夏景年分别解开一张纸牌,红心K,和草花J。 这一刻,众人皆是屏住呼吸,不敢吱声。 这会儿桌子上的牌只剩下最后一张,比的便是最后一张牌的大小了。这最后一句回事怎么样的? 夏语凉的指尖在剩下的那张牌上摸了几下,眸色闪过一抹狭促的光。 她的唇微抿成一条线,露出笑意来。 这结局想都不需要想了,必定是她赢了。 可夏景年不肯罢休,他撩起那张底牌猛地朝着桌子上一砸,竟然是黑桃9,而夏语凉的则是红心Q,所有的人都倒抽一口气。 只差一个点数! 这一局两人直接只差一点。夏景年没有成功。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起来,连一丝呼吸的声音也没有,整个醉颜楼都安静的出奇,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那些胆小的,手心里已经渗出了一层汗水。 这样的气氛太过诡异,所有人都不清楚此刻是什么状况,只感觉有一股莫名的压力正充斥在整个醉颜楼里。 紧接着,一阵欢呼声突然响起,将整个僵持的局面给打破,所有人都在欢呼,庆贺,夏语凉赢了。 特别是楼外的那些人,都是受过夏语凉恩惠的,此时此刻,他们的兴奋无以言喻。 “夏公子,不好意思,这局是我赢了,根本毫无悬念。”随手将纸牌扔掉,夏语凉转身就准备朝着楼上走去,“想要见我们夫人,恐怕你还需要再努力一下,若是连我都赢不了,那怎么赢夫人?” 夏景年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人上楼,再抬头看了看那个还坐在鲛纱后的女子,一时间无可奈何。 他一甩袖,折身就朝外走去,可拼拼他身边的人不服气,飞身上去就要攻击夏语凉。感觉到背后一阵寒风,夏语凉顿时警惕起来,她的手藏在衣袖里,蓄势待发。 那人若是做了什么过分的时候,她不会轻饶了他! 可就在夏语凉感觉身后的人要接近的时候,拿到杀气突然被隔开,夏语凉飞快的回身看向了身后,果然是夏景年拦住了那人。 她看夏景年的那一刹那,她险些以为自己眼睛花了,夏景年的那双眼睛还是如此纯澈,一丝不染。 夏语凉赶紧眨了一下眼,却见夏景年的眸底还是幽深一片,里面是深沉的城府。 她清楚,那双眼睛不再属于夏景年了。 他已经不配了!从布下计谋害死了翎羽开始,他就不配了。 翎羽的死,她是早晚要讨回来的。 想到翎羽,夏语凉就觉得心痛不已,翎羽才是那个没有心计,获得坦荡的孩子,只可惜…… 他死了。 正当夏语凉失神的这片刻,焉得,一道风扫过,她还未来得及挡住,那头上的斗笠便被掌风给扫落在地。 顿时,她的整个人都暴露在了众人的眼前。 给读者的话: 问题:谁来了醉颜楼? ☆、188 半夜到来 ? 夏景年呆愣的看着眼前的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冷冷呵斥着身后的人,“谁让你如此无礼的!?” 那人听到夏景年的语气十分不悦,自然知道是自己做错了,所以便赶紧上来请罪,“姑娘,刚刚多有冒犯。” 夏语凉此刻则是一脸的委屈,一双眸子里几乎要挤出眼泪来,她捂着自己的脸,那双玉手下面是一块占据了大半个脸的伤疤。 就在刚刚她要出来的时候,千羽烈突然叫住了她,然后把她拉到梳妆台前去,在她脸上描描画画,涂涂贴贴,等着好了之后,就是这样一张丑陋的脸了。 千羽烈说,她回去紫明国的这三年,也学了一点易容术,但是技术不是很高超,可蒙骗一时还是可以的。 这会儿她将夏语凉打扮成如此模样,就是想到有人会掀开夏语凉的斗笠来确认。 外一到时候夏语凉措手不及,那岂不是露陷了。 …… 整个大厅的局面顿时僵硬,夏语凉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她微微侧了脸把完好的那边留在了里面,而易容过的朝着夏景年他们。 手微微的挡过去,刚刚可以把伤疤遮住部分,这样也很难看出是易容过的。 幸好千羽烈想的周到,否则刚刚她就真的瞒不过去了。 “姑娘,还请您不要挂在心上,冒犯之处还请见谅。”那人见夏语凉没反映,又说了一遍。 “一句冒犯就可以解决了吗?”这时,二楼的千羽烈才霍然站起来,站在鲛纱后看着众人,“醉颜楼不欢迎你们!我想公子也不需要再来第二次了。” 夏景年错愕,按照他的猜测,这醉颜楼的楼主应该是夏语凉,可如今…… 难道是他猜测错误了? 正当夏景年想着,却听到千羽烈吩咐道,“来人,送客。” “夫人,您难道真的不能够见在下一面?在下有写问题要请教。”夏景年不愿意放弃,如果这里的楼主不是夏语凉,他更是可以从这里得到一些密报的。 可是此刻,事情显然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必了,醉颜楼的规矩你已经破坏了两条,我是不可能见你的。”千羽烈不想再多说,转身就离开。 而夏语凉则瞥了一眼夏景年之后,捡起地上的斗笠也上了楼。 回到屋里,夏语凉才慢慢将脸上的易容的地方给处理掉。 “刚刚太惊险了。”千羽烈边帮着夏语凉处理脸上的东西边说道。 夏语凉点点头,“刚刚走神了,想到了一个人。” “谁?”千羽烈不解的问。 “羽烈,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千羽烈突然间觉得夏语凉有些奇怪,要问她什么问题? “如果,一个对你重要的人害死了另一个对你来说重要的人,你会怎么办?”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夏语凉只觉得胸口里堵塞的慌。 一个是她曾经准备好好照顾的弟弟,一个是她唯一的徒弟。两个人对于她来说都是重要的。 她难得在这个世上有那么些个重要的人。 可是,拼拼这些人都成了仇敌。 千羽烈很仔细的想过了夏语凉的问题,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如果我会很辛苦,那我宁可不去在意他。” “可是羽烈,有些东西,我……” “我知道,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遵从一下你的”千羽烈握住下雨了的手,放在夏语凉的胸口上,“心。” 她已经知道了所有的前世,比夏语凉的要多很多。 她庆幸,自己有那样的前世,有那样的过往,以扉雨的身份和赤炎、夜渊、啸苍度过了那样一段时光。 她也庆幸,在今世,能够和夏语凉相遇,能够和他们再度交心。 天色渐晚,醉颜楼熄了最后一盏灯,每个人都睡下了。 夏语凉躺在房中,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切,夏景年这次来是想如果这家的楼主是她,就说服她?如果不是,就探去消息。 只可惜,他什么也没得到。 一个人要保护自己,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心机重重是没错,但是她却并不喜欢夏景年如此,他的欺骗她不能忘怀。 并且是和夏松联合着欺骗她。 “啪……”突然,窗户响了一下,一股冷风从外面吹了进来,让整个屋子里顿时充斥了一层冷气。 “是谁?!”黑暗中,床榻上的人猛然窜起来,警惕的拿着手边的兵器,眯眼在黑夜中探寻。 接着屋外朦胧的月光,她隐约看到一个人影站在桌子旁,没有后退也没有前进。 床榻上的人奇怪,她便也不出声,只是静待着来人的下一步。 然,那人突然坐了下来,沉寂了半响之后说道,“语凉姐姐,难道你和我就真的要如此吗?我问过了,大家都说这家醉颜楼的楼主是夏夫人,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哪个夏夫人。” …… 床榻上的人均匀的呼吸着,她紧握着手中的武器,也清楚的知道了来的人是谁。 “我虽然是焕国的太子,但是我依然把你视为姐姐,做太子有做太子的苦衷,有些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 “……” “语凉姐姐,我只希望你不要责怪我。” 床榻上的人动了动,方才从鲛纱后出来,她站在地上,凝视着那抹黑影。 夏景年见夏语凉起来了,便伸手将桌子上的蜡烛点燃,说道,“语凉姐姐……”后面的话还未说完,便卡在了嗓子里。 眼前的人根本不是夏语凉,而是……千羽烈。 千羽烈终于知道了夏景年和夏语凉直接的关系,只可惜,刚刚那段话夏语凉没听到。 因为今夜夏语凉本想住在醉颜楼的,奈何宫中来人说墨痕找她,她只得进宫去了,而她则留在醉颜楼等待着这边的消息,却没想到遇到了夏景年。 给读者的话: 问题:谁在夏语凉房中? ☆、189 议论计划 ? “你是……”夏景年眸光警惕,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千羽烈。 “不是你想找的人,也是你想找的人。”千羽烈故弄玄虚的说。 “你不是夏语凉?” “我从来没说我是夏语凉,是你自己一进来就不由分说,对着我说了一堆话。” “那你就是楼主了?” “我不是说了么,我也是你想找的人。”千羽烈坐到了夏景年的面前,笑道,“只可惜,你今天坏了醉颜楼的规矩,你想知道的,我也无可奉告。” 夏景年俊美紧蹙,“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 “若是不知道,又怎么能够将这醉颜楼持续下去。”千羽烈说完,站起身来就朝着床榻走去,“我要休息了,麻烦你把灯熄了,然后把窗户关上,这是冬天,我屋子里的暖气都被你赶跑了,这会儿,你还是站在一个女子的房内呢。” 说完,千羽烈已经躺在了床榻上,虽然隔着鲛纱,但夏景年还是别过了脸去,他一挥袖子将蜡烛熄灭,然后抽身离开。 等着屋内人消失,千羽烈才坐了起来,幸好今夜是她在。 “娘亲,做皇帝还很好玩呢。”墨痕爬在夏语凉怀中撒娇的说着,这几天他都在学着继承爹爹的位置所要做的。 虽然有些累,但是还是很好玩的。 他觉得能够只配一些人,治理朝月国,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他从小就跟在娘亲身边,也知道娘亲向来喜欢帮助人,他虽然小,但是也懂事,看着那些穷苦的人就想长大后要做很厉害的人物,让这些穷人们都安居乐业。 现在,他的愿望好像是实现了。 虽然每天都有些累。 “我的痕儿可是很聪明呢。”裴景枫从屋外见来,明黄的披风上落了一层雪,宫女赶紧上来将披风解下,拿了出去。 裴景枫踱步来到两人面前,伸手将墨痕抱到自己怀中,“痕儿以后是个明君。” “那是当然,肯定要比爹爹强。”墨痕不肯视弱。 裴景枫听了,立刻哈哈大笑起来,他仰着下颚,笑的淋漓尽致,墨痕的这番话他很喜欢。 如此一来,他和夏语凉也就不怕墨痕不喜欢这个皇位了。 “痕儿,过几天,我就将这皇位传给你如何?有薛丞相和侍殿夫人辅佐你,我觉得很放心了。”裴景枫扳过墨痕的小脸,虽然还有些婴儿肥,但是已经能辨别出几分他的轮廓了。 这粉嫩嫩的样子,他都舍不得放手了。 “那爹爹和娘亲要去干什么?”墨痕一脸的好奇,大眼巴巴的看着裴景枫,又看了看夏语凉。 他觉得,爹爹和娘亲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没告诉我?”墨痕问。 夏语凉见他那撅嘴生气的小模样,有些忍不住笑起来,“我们哪里敢瞒着你,只是痕儿,有些事情你现在还不能理解,等你再长大一些,便会知道了。” 墨痕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紫蓉进宫来了,把墨痕接走,夏语凉和裴景枫才去了书房。 书房内,薛子颜等人都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两人一进屋,便开始讨论起制定好的计划,显然,他们已经彻底打消了夏景年想要通过醉颜楼获取消息的这个途径。 而焕国的军队也按照图纸上的路线排开。裴景枫的军队按照错误的路线图在进行布置,而暗地里输送的人也渐渐到齐。 一切都基本准备就绪。 然,这皇宫却没有半分动静,就是为了不引起夏景年的怀疑。 夏景年在暗杀门担任门主那么久,对裴景枫的一些事情也大概摸清了不少,所以,此次裴景枫还要小心暗杀门被歼灭。 夏景年想到的,他们也要想到。 “师兄,我们就按照这个计划来进行,等到焕国的军队发起攻击,我们就可以一举剿灭。”薛子颜摇着折扇笑眯眯的说着。 “到时候我就可以好好休息了,这么多天都快把我这副老骨头累垮了,就要散架了。” 他刚说完就大叫了一声,“你轻点啊,轻点!!” 流霜毫不客气的拧住了他的耳朵,“不是跟你说了么,别抱怨,是不是又想烟花楼的哪个姑娘了?薛子颜,我看你是真的想骨头散架。” “我哪里有抱怨?哎,你轻点,轻点啊……再拧耳朵就要掉了,好霜儿,你手下留情啊。”薛子颜是又不满又不敢反驳。 他可没想到流霜平时看似谨慎沉稳,竟然是个凶巴巴的女人,早知道他当时就不找流霜了,素枫啊,绮云啊,茹舞啊,流苏啊,应该都没她这么凶吧? 只可惜,后悔莫及啊。 夏语凉等人看着这两人打打闹闹,都使劲憋住了笑,薛子颜也有吃瘪的时候。 “我们的计划必须谨慎再谨慎,不能出任何差错,也不可以被对方看出任何破绽,我听你们的分析,这夏景年和夏松应该是狡猾的人,不会不对我们进行监视的。”莫君望忍住笑说道。 他看着薛子颜和流霜,顿时特别想千羽烈。 他和她经历了那么多,才走到了如今,排除了一切阻隔,总算是在一起了。 想千羽烈刚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是厌恶她的。 如今…… 想着,莫君望竟然自顾自的笑起来,屋内原本聚集在薛子颜和流霜身上的目光,此刻全部落在了莫君望身上。 “……” 感觉到每到目光的灼热,莫君望才赶紧回过神来,清咳几声装作没事。 众人又是一起哄笑,这才继续讨论着。 “我有一个计划,你们要不要听听?”谈论了片刻,裴景枫突然说道,众人纷纷看向他,然后点头。 裴景枫将自己的计划在纸上罗列了几步,然后分别解释给负责每个部分的人来听,一行人听着都赞同了起来。 如此一来,这皇宫的保护层也就形成了。 给读者的话: 囧,都躺下睡觉了,才发现竟然给我抽了一章重复的,木办法,又起来更新? ☆、190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怪你 ? 天烨四年,正月刚过。 皇宫内的喜庆气息还未消散就传来了皇帝重病的噩耗。 裴景枫体内的相思蛊发作,一病不起,成日的昏昏沉沉,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唯一清醒的时候便是疼痛钻心的时候。 宫内的太医都找不出诊治的办法,连沧宇的敬清也赶来了,最终只得摇头。 东方家族的人也一个接着一个进宫,最终还是东方舒镜宣布这病没的救了,皇宫内顿时一片死气沉沉。 墨痕成日的守在裴景枫床边,谁叫也不离开,他见裴景枫昏睡的时候眉头皱起了,便用小手去慢慢抚摸着裴景枫的眉宇,说“爹爹不疼,痕儿在你身边陪着呢。” 夏语凉在一旁忍不住落泪。 等着墨痕睡着了,才让紫蓉把他带下去,按照裴景枫的旨意墨痕现在已经是皇帝了,也不能总是呆在这里。 醉颜楼的时候全部交给了千羽烈,幸好有她和莫君望在,听说夏景年又去了几次,但都被千羽烈拒之门外了。 最后只好作罢。 夏语凉坐在床榻边,紧握着裴景枫的手,那手冰凉的,夏语凉想要太他晤暖,她命人搬来炭炉放在床榻前,然后给裴景枫加了一床被子。 她靠着裴景枫坐着,回想着曾经的点点滴滴。 “语儿……”正当这时,微弱的声音响起起来。 夏语凉赶紧低头去看,只见裴景枫正缓缓睁开眼,眸中无神,整个人都憔悴了,下巴上是一片胡渣。 “枫,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好一些?”夏语凉赶紧问道。 “我没事,你是不是又是一夜没睡?”裴景枫难得清醒了些,想要起来却被夏语凉阻止,她说,“有什么事你就告诉我,躺着好好休息。” “有些饿了。”裴景枫努力的扯了扯嘴角道。 夏语凉无奈的笑,她赶紧吩咐宫女让御膳房做些吃的来,不一会儿,宫女们就端着几道清淡的粥和小菜进来了,在床榻便置了一章小桌子,然后把饭菜放上去就退了出去。 夏语凉先将裴景枫扶起来坐着,然后盛了稍许的粥喂他。 喂了几口,裴景枫突然不吃了,只是看着她,夏语凉觉得奇怪问,“你看着我干什么啊?” “你是不是都是这样照顾痕儿的?他小时候有没有很调皮?” “他啊,比你要好伺候,你还记不记得,我在锦王府的时候可没少受欺负。” “可我……从来都没想过要伤害你。” “我知道,我知道。”夏语凉赶紧应着,她觉得鼻子酸涩,眼泪几乎要忍不住了。她当然记得在锦王府的时候,裴景枫一直都没有为难她。 他对她,总该是好的。 她也明白当时他那种矛盾的心里,不过,他们总算是都熬过来了。 这一次…… “这一次,我们要熬过来,枫,我们要生活一辈子的。” 裴景枫突然就眯着眼打量起夏语凉,“这可不像是你说的话啊?好肉麻。” 夏语凉也觉得肉麻,她赶紧别过头去,过了一会儿又转过来,“我就是想和你过一辈子不可以么?在那个世界的时候,我没有一个可以陪伴我一生的人,在这里,我希望你是。” 虽然她前世有干爹陪着她,对她也很照顾,但那总归不是她想要的亲情,干爹向来尊重她的选择,可就算是他们的关系再好,还是有隔阂的。 那时候她最想陪伴在她身边的是她的父母,每当自己训练的时候,累了,痛了,就会找到一个没人的角落里偷偷的哭,那时候她就特别想父母。 那时候的她已经从一个柔弱的小女孩成长为一个由复仇支持的人。 人前她从来都是独立冷漠的,没有人敢靠近她,她十七岁混迹赌场就心狠手辣,从来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 但是现在,她已经不是一个没有牵挂的人了,当人有了自己的信仰,有了自己在意和牵挂的人,她顾忌的也就多了。 现在,她想要的就是她身边的这些重要的人都开开心心的活着便好。 “语儿。”听着夏语凉的话,裴景枫伸出手去紧紧握着夏语凉手,他的双手冰凉,把夏语凉温热的手裹在手心,那股暖流就延着他的手心传递到了全身。 “我们一定会一辈子的。” 可这话说完的第三天,裴景枫便再也不能对她说话了,谁也没想到,当清晨夏语凉从宫外回来,进去殿内的时候,屋里的炭炉已经熄灭,整个大殿如冰窖一样寒冷。 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吹开,屋内的纱帘被肆意的吹舞起来,像极了张牙舞爪的恶鬼,一个个笑的冷冽诡谲。 夏语凉一步一步的朝着内室而去,连呼吸都瞬间停止了,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就要离开自己的身体了,疼痛到她几乎都要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 床榻上,那个身影就那么躺在那里,脸色灰败,双眸紧闭着,坚毅的线条都带着冷寒。 “枫……”夏语凉轻声唤了一句。 床榻上的人毫无反应,他依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夏语凉全身颤栗起来,脚下的步子逐渐加快,最终三不化做两步的来到床榻边,她猛然跪在地上看着已经没了气息的男子,连哭都忘了。 她说,“枫,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你怎么可以趁我不在的时候离开,怎么可以……” “你总是这样欺负我,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会生气,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怪你?” 说道最后,夏语凉泣不成声。 …… 屋内静寂无声,只有从窗户外飘进来的风声,似是冬季的低低哭泣。 夏语凉仰起下颚,无声的淌着泪水,她心痛如刀绞却无法大声哭出来,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191 垂帘听政 ? 天烨四年,二月初三,帝毙,举国哀悼,遍挂白绫,整个皇城都被白色裹住,漫天的白雪,飞舞的白绫。 夏语凉换上了一身白色缎袍,站在九重宫阙内,威严冷漠。 此刻她正冷冷的凝视着眼前的一群“忠臣”!这几日她都认识,都和夏松他们有来往,然而在皇上驾崩没多久,竟然都已经跪在了这里。 他们想跪着,夏语凉也不阻拦,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她也清楚。 夏语凉看了一眼,就踱步从众人身边走过去,那些人见夏语凉离开,又都纷纷跟了上来,一路尾随着。 “大人们都是没事去做了么?成天跟着本宫做什么?”焉得,夏语凉停住了脚步,霍然转身倒是把身后的一群人给吓住了。 夏语凉的脸色冰寒如三月天,让人冷的打颤,在这寒冬里格外的冷瑟。 众人见夏语凉如此,到了嘴边的话忽的又咽了回去, “怎么?大人们都没话说?那成日跟着本宫成何体统?!”说罢,夏语凉再次朝前走去,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声音,让夏语凉扬起了轻蔑的笑。 “太后娘娘,微臣听说您是夏丞相的女儿?” 夏语凉笑,“夏丞相?不知道张大人说的是哪个夏丞相?我应该认识么?” “这……”那人看着夏语凉的样子,顿时无语。 “如果张大人说的是被先帝抄家的夏丞相,那不好意思本宫不知道,张大人如此怀疑是对先帝的怀疑?” “太后娘娘,本官,本官没这个意思。” “哦,那张大人的意思应该就是指的现在在外面随时想要攻打朝月国的夏丞相了?” 张大人听罢,更是直冒冷汗。 虽然现在夏景年等人都准备就绪,但是毕竟现在还没有正式进宫,他们的目的就是逼死夏语凉,然后让小皇帝处于孤立无援的地位。 夏丞相选在此时显露身份,也就是为了借自己的身份处死夏语凉。 张大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是领头的,总不能自己先退缩了,焕国答应给他们的好处可是不少,想到此,张大人又继续说道,“太后娘娘,您的父亲此时此刻正意图谋反,臣想太后娘娘的这个太后位置不应该继续做下去了吧,您本来就是应该被斩首的人,活到了现在,应该也够了。” “混账!!”夏语凉怒斥一声,上前毫不留情的一脚将张大人踢到在地,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摔了前仰马翻的张大人说道,“本宫无须和你解释。” 说完,夏语凉转身就离开。 她的手紧握成拳头,一股努力猛然窜了上来,但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一般,她的拳头微微松开,心里积压的怒气也稍稍消除了些。 第二日早朝,墨痕坐在大殿上,正色看着殿前的一群人,这些人一大早就来说什么他娘亲是乱党的后人。 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那个夏松也配做他的外公?想到此,墨痕的小脸上露出了威严,他狠狠的将手拍在椅子上,然后冷斥道,“爱卿们的意思是,朕的外公现在正准备夺取朕的国家?” …… 众人被墨痕一问,全都不敢说话了。 这话不好说,说不好就被连皇上也牵连进来。 “现在宫外有乱党,你们竟然还敢跟朕在这里讨论太后是不是曾经的夏丞相的女儿?而不是替朕分忧解难?却是来为难朕?你们究竟是何居心?” 墨痕虽小,但是语气犀利,字字珠玑。 把那些想要逼退夏语凉的人问的各个变成了哑巴,谁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他们也没想到一个小孩子竟然可以想到这些,是他们小看了这个小娃娃了么? 那几人一想更是不敢轻举妄动了,只得见机行事,反正时间还有很多,他们可以慢慢耗着,不急。 可就在这时,夏语凉突然从殿外走了进来,她仍是一身素净白衣,在殿外几乎和冰天雪地融为一体,可是等着进了大殿却尤为刺眼。 夏语凉拾阶而上,站在了墨痕的身边,她看着众人说道,“从今日起,本宫要垂帘听政。” “什么?!” “怎么可能?” “女人怎么可以参政?这是自古以来都不曾有过的。” 顿时,大殿内哗然一片,朝月国的历史上就没有过女子参政这样的事情发生过,这是第一次,众人都觉得不可置信,也十分反对。 “皇上现在尚且年幼,对许多事情分辨不清,本宫身为其母,理应帮助她搭理朝政,待皇上年长之后再让他来管理国家。” 夏语凉的语气坚定,精锐的眸瞳里闪着让人胆怯的寒光。 众大臣一时间也不敢反对,可也都不赞同,除了薛子颜,他对夏语凉的这个做法是又吃惊又觉得有趣, 夏语凉这个女人真的是什么都敢做了。 “太后说的也有理,难道各位大人们不是这样想的么?皇上毕竟还年幼,有太后帮着断定某些事情也未尝不好。”薛子颜笑嘻嘻的问着,殿内的大臣有尊敬薛子颜的,也有不喜欢他的作为的,所以,大殿内再度一片哗然。 “朕都同意了,爱卿们还有什么异议呢?”墨痕眯着大眼,一抹隐晦的光泽在眸底一闪而过,随即立刻天真的笑了起来。 然,却没逃过夏语凉的双眼。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啊,自古以来哪里有女子参政?”一位年长的大臣上前说道。 “母后不帮朕,难道等着你们,在朝月国外患的时候,你们却要制造内忧?这就是朕的好臣子?你们一个个男子哪个能比的上朕的母后?” 墨痕的这话刚说完,殿内又是沉寂一片。 可夏语凉对眼前的一切并不在意,她只是转身朝着墨痕身后准备好的软椅走去,然后转身坐了上去,两道帘子紧接着垂了下来。 从此以后,朝月国出现了第一个垂帘听政的女子。 给读者的话: 问题:夏语凉要做什么?? ☆、193 扭转 ? 夏语凉垂帘听政的事情,在朝野里说词不一,有的大臣是赞同这种情况的,毕竟皇帝现在尚且年幼,很多事情不能独挡一面,而太后又有着足够的能力,能够给皇上帮助。 就拿刚刚发生的筹款这件事来说。 国库空虚,但是又要面对焕国的围攻,所以一时间找不到补救的办法,夏语凉便亲自出宫了一次。 她用极短的时间在自己名下的各大钱庄设立了一种新的制度。 然后将百姓都召集了过来,向众人征收钱财。 当时有人问她,凭什么相信她? 夏语凉毫不犹豫的回了一句:就凭我是夏夫人。 简单的一句话,让所有人心甘情愿的把钱存到了钱庄里,一时间国库的银两充足了起来,让所有人都叹为惊止。 其实,夏语凉只是采用了一个大胆的办法,那就是凡是存进来钱的人在之后取钱的时候,都可以拿到利息。 这无疑不是个诱惑。有人心动了,只是差一把助力,然后夏语凉说了那么一句话,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这件事让一些原本不赞同垂帘听政的大臣们纷纷点了头。 先帝会选择这样的女子,应该是有他的道理的,虽然现在先帝驾崩,但这位太后娘娘却没有让大家失望。 但除了赞同的人,还有一批不同意的人,比如,张大人。 早朝的时候,夏语凉坐在鲛纱后,听着下面的大臣们禀报着近来的事情,已经城门外焕国的军队状况。 只要稍有不慎,就随时可能被焕国攻进来。 “皇上,臣以为焕国会如此轻松的逼近皇城,必然是有人做了内应。”张大人又上前来说道,话中有话。 坐在鲛纱后的夏语凉勾唇冷笑,内应?真是贼喊捉贼。 夏语凉没有说话,薛子颜这边已经笑了起来,“呵呵,张大人这话真是有趣,那还请张大人猜猜……这内应是谁?” 薛子颜的声调故意拉长,峰眉轻挑,一脸的笑意。 看似无害的笑,却存在了凛冽的杀机。 夏语凉只管坐着看他们,一个字也不说,先看看在薛子颜的话下,张大人要怎么回答。很明显,那内应指的是她。 朝中不少大臣都知道她的父亲是夏松,但是事实却没人知道,她可从未想要将夏松认作父亲。 听到薛子颜那么一问,张大人顿时愣住,他知道薛子颜一直是站在夏语凉那边的,但是这会儿可是给他出了个难题。 他看了看夏语凉又看了看薛子颜,半响说了三个字,“臣不知。” 薛子颜笑的越发灿烂了,手中的折扇来回摆动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既然张大人不知道,那就不要多嘴,免得给大家制造混乱,还要分心去猜测谁是内应。” “薛丞相说的极是,恕我多嘴,”说着,张大人暗暗瞪了薛子颜一眼,等到焕国的军队攻进皇宫,到时候看薛子颜还能不能这么威风。 然而,张大人的这些小举动却全部被薛子颜收进了眼中,他极其不屑的瞥了一眼张大人,然后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这丞相真不好当,要不是师兄的吩咐,他才不会做这苦差事,不但要被拴在一个职位上不能逍遥自在,还要每天勾心斗角防止着被陷害。 他想墨痕赶紧长大,他就可以功德圆满,全身而退,带着流霜逍遥自在了。 薛子颜正想着,却听到龙椅上坐着的人出声了,他说,“朕觉得太后不必再垂帘听政了。” 给读者的话: 夏语凉对外征款的时候说了什么话? ☆、194 赐毒酒 ? 墨痕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住,这冷不丁的一句话让人一时间摸不着头脑,谁也不知道这小皇帝想要做什么。 只见墨痕从龙椅上站起来,扫视了一眼众人。 冷冷道,“朕说,太后以后不必再垂帘听政了,朕这些日子想了想,朕也不需要太后辅佐。” 这话,让坐在后面的夏语凉也是微微一震。 她没想到墨痕突然会这么说?不想她垂帘听政,那想做什么? “皇上,您怎么可以……”薛子颜欲言又止。 “薛丞相,您这话就不对了,皇上想要自己处理朝政,更好的了解民生,您怎么能阻止呢。”张大人上前一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他可没想到皇上会如此说。 这样岂不是合了他们的意思? “皇上,你是不要本宫这个母后了么?” “儿臣不敢。” “那你……想要说什么呢?!” “之前儿臣的确觉得有母后在可以帮助儿臣处理一些事情,但是后来儿臣觉得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处理那些,母后可以安心的居在后宫了。” “皇上!!您怎么可以这么说!”薛子颜全然没想到墨痕会这么说,一时间也是震惊。 眼前的孩子还是那个乖巧调皮的墨痕么? 这一切都让人匪夷所思。 “朕说的有错?大殿上怎能容许女子参政?那朕的地位在哪里?!”墨痕语气冰冷,负手而立,虽是四五岁的年龄,但犹自拥有一股霸气,他站在大殿内,没有人敢吱声。 张大人等人的脸上瞬间都展露了隐藏不住的笑意。 薛子颜也气结,只得朝着里面看向夏语凉。 却见她缓缓站起来,掀开鲛纱来到墨痕面前,她抚摸着墨痕的头,轻轻笑了起来,“痕儿是长大了,我自然是欢喜的,只要你觉得可以,那我便心安了,也可以……去陪陪你父皇了。” 墨痕的身子一僵,明白了夏语凉的意思。 “母后是要弃儿臣而去?”墨痕抬头直视着夏语凉,目光冰冷如寒。 夏语凉的手一颤,仍是笑着,“就算是吧,早晚都要分别,早一些,晚一些又能怎么样?” 墨痕听罢,忽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他猛然后退一步,面对着众位大臣,“爱卿们可听清楚了?太后说她要去陪先帝。” …… 殿内静谧无声,连薛子颜也不知道墨痕的这话带有什么寒意。 然,墨痕身后的夏语凉却只是淡然笑着。 只听一字字狠戾的话语在大殿内飘荡,“赐太后美酒一杯,让太后可以安心的去陪先帝。” 殿内一片哗然,但随即便冷寂无声。 薛子颜的整张脸更是惨败一片,他想说什么却听到夏语凉从容说道,“谢皇上恩赐。” 然后,夏语凉便转身离开了大殿。 薛子颜也欲转身离开,却被墨痕叫住,“薛丞相也想离开?” “难道皇上还有什么事情吗?”薛子颜愤怒的问。 “现在还在上朝,你怎么可以离开,这丞相也不想当了么。” 薛子颜斜睨了一眼张大人他们,“那好,臣就等皇上退朝。”他答应过师兄无论如何都要辅佐墨痕保住朝月国,所以,他只得忍耐。 墨痕重新坐回了龙椅上,又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这才宣布退朝。 薛子颜一退朝就去了后宫,他要找夏语凉问问清楚,为什么要做那样的决定,可是在他走到半路的时候,就看到东方舒镜的马车匆忙的进宫,薛子颜的心一颤,加紧了步伐。 等感到夏语凉的宫殿时,里面已经传来了一阵哭声…… 薛子颜猛然推开门进去,却只见跪了一地的丫鬟,紫蓉和东方舒镜站在床榻边低低哭泣,整个殿内都带着一股凄凉。 “出了什么事情!”薛子颜仍是不敢相信的问。 紫蓉哭着转身,眼睛已经红肿,“薛公子,小姐,小姐她辞世了。” “语凉她喝下了毒药,已经无力回天了。”东方舒镜淌泪说道。 “怎么可能,皇上还没赐药呢。”大步上前,薛子颜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女子,双目腥红,拳头握的咯咯作响, 若是夏语凉死了,那…… 裴景枫要怎么办? “是,是小姐自己服下的药,她说,她说,事情比她意料的要快。”紫蓉哭哭啼啼的说。 她不懂夏语凉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是比她意料的要快? 小姐意料到了什么? 这话,薛子颜也不明白。 从在大殿内赐夏语凉毒酒,到此刻,墨痕都没有来过一下。千羽烈听到消息和莫君望从醉颜楼赶了回来。见到的也不过是一具尸体。 寒风肆意的从窗户和门卷进来,让原本就凄凉的殿内更加的冷瑟,鲛纱被狂乱的吹了起来。 千羽烈看着夏语凉的尸首,心痛不已却有气的浑身颤抖,她怎么也没想到墨痕竟然说要赐给夏语凉毒药。 “我要去教训一下那个混账!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可以如此对待,他是被皇位迷昏了头脑,遮住了双眼吗!!”千羽烈怒吼着,咆哮着,她转身想要冲到外面去却被莫君望一把抱住。 “不要去。”莫君望紧紧的抱着激动的千羽烈,感受着怀中的人止不住的颤抖,他心疼万分。 夏语凉虽然和千羽烈交往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她们有着两世的感情,此时此刻怎么可能不伤心,不气愤? “你放开我,让我去教训那个混小子!” “放开我!!” 莫君望抱的更加紧,“你冷静一下。” “我怎么冷静,怎么冷静……?”千羽烈一头栽倒莫君望怀中,痛哭不止,她的指甲深陷在 莫君望身上。 半饷,挤出两个字,“姐姐。” 给读者的话: 问题:墨痕做了什么选择? ☆、195 离城 将完 ? “混账!!你们统统该死!” 一道怒斥声在屋内想起,紧接着便跪了一地的人,全部垂着头不敢吭声,只见站在屋内的人负手而立,浑身是冷瑟的气息。 “我有让你们逼死她吗?!她死了你们也别想活了!!” 夏景年气极,他从来都没想到要害死夏语凉,从来没有……却没想到阴错阳差竟然害死了她。 “太子殿下,这,这不是……不是臣们所想的啊,是,是皇上的意思,可皇上还没赐毒酒,太后就,就自己先行了。”张大人颤颤巍巍的说道,跪在地上的双腿双软打颤。 他从来不知道太后娘娘对太子殿下如此重要。 整个屋子里的气氛都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夏松却是跪在地上,一声不吭。从知道夏语凉死了,他就知道夏景年会如此,以前在夏府的时候,夏景年为了不让自己的身份泄露,所以就让他像是对待普通子嗣一样对待。 也因此夏语凉和夏景年的关系逐渐亲近,也种下了感情,只是没想到竟然是如此之深罢了。 这倒是十分出乎他的意料。 他坠崖之前是想直接让夏语凉去死,这样一来就会免除夏景年的后患,却没想到夏语凉没死成。 这次夏景年下定决心攻打朝月国,也是为了那个躺在床榻上的焕国皇帝,否则他绝对不会做半分对夏语凉不利的事情。 “滚,全都给我滚!”狠狠的踹了一脚张大人,夏景年狠狠一掌劈在桌子上,顿时,那张桌子彻底粉碎。 跪在地上的人吓得赶紧退了出去,夏松看了一眼夏景年,说道,“太子殿下,这朝月国还是要拿下的,不要因为儿女私情忘了大事,江山和美人,太子殿下应该选择哪个,臣想您十分清楚吧。” “滚!!”夏景年怒不可遏的吼着。 若是真的还有机会给他选,他必定会选择美人,他会想尽办法带着夏语凉离开。 当年,他就不应该将夏语凉留在裴景枫身边,那也不会有如今的一切吧。 夏松不再多说,退了出去。 屋内空寂无人,夏景年这才跌坐在椅子上,他扬起头,望着空落的屋顶,有什么从眼角淌落…… 太后毙,整个朝月国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这一场哀悼竟然比当初先帝离世的时候还要隆重。 举国上下受过夏语凉恩惠的人,全都跪拜在街头,冲着皇宫不断的磕头。 哀恸声遍布,让人伸手感染。 千羽烈走在小巷子里,看着跪了一地的人,拉住一个人的手缓缓离开。 “或许,果断时间事情都会不一样了。” “嗯,墨痕是个聪明的孩子,也会是个明君。” “我们都小看了墨痕了,他有着和普通孩子不同的心智。” 千羽烈说完,又深深的忘了一眼深宫,这才缓缓笑开,然后随身边的人一起离开,她这一次离开或许便是永远了,这朝月国的皇城她不会再回来了。 等着事情都办完了,她该回到紫明国了。 那里,有她的“墨痕”。 给读者的话: 问题,谁离开了皇城? ☆、196 反攻 ? 天宏一年,立春,冬雪初融,整个萧瑟的皇城都渐渐萌发了新的生气。 墨痕坐在软椅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对面的薛子颜,随即笑了起来,“大叔,你能不能别总是这样看着我?” “墨痕!!”薛子颜冷声叱道。 一旁的流霜碰了碰薛子颜让他不要那么大声说话,不管怎么说眼前的还是她主子的孩子。 “焕国的军队都要逼入皇宫内了,你还有闲情在这里看书?” “我一个小孩子能怎么办?”墨痕仍是不紧不慢。 薛子颜气极,要不是眼前的人是裴景枫和夏语凉的孩子,他才不会去管呢!可是现在,他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皇上,皇上,焕国的军队攻入城门了。”太监在屋外尖着嗓子着急的喊。 “哦?”墨痕挑起俊眉,从软椅上下来,说道,“那我们去看好戏吧。” 好戏? 薛子颜和流霜还有门外的太监都是一愣。这时候还有什么好戏看?皇上是太小被吓坏了吧?众人想着的时候,墨痕已经朝着外面走去了。 一行人来到城墙上,立春的风仍然很大,扬起众人的发,凌乱肆意。 墨痕小小的身子站在高处,俯视着不远处正准备进宫来的军队,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恐惧,甚至浮现了轻蔑的神情。 薛子颜一怔,他紧握拳头,看着那些人冲进来却无能为力。 “墨痕,就算是你做了太多的不该,但是,我还是会陪在你身边,如果这一次我们逃出此劫……” “那我们一定要畅饮,谁说小皇帝不能喝酒的?” “……” 薛子颜看着冲自己笑的墨痕,一时间语塞。 正当他发愣的时候,却听到流霜大叫起来,“子颜,子颜你快看,是夫人和先帝,你快看啊!你快看,他们都还活着。” 听到声音,薛子颜浑身一僵,一脸的不可置信,他木纳的看了一眼墨痕,见他笑着,这才缓慢的转过身来,这一刻,他明白了所有。 原来,原来他是被蒙在鼓里了。 “墨痕,你……”薛子颜欲言又止,看着外面厮杀一片,焕国的军队被夏语凉和裴景枫带来的人攻击的措手不及,死伤惨重。 “我虽然小,但是我怎么可能杀死娘亲呢,你们的计划都不告诉我,所以我的计划也不能告诉你们,当时你们和爹爹的谈话我都听到了哦。”墨痕调皮的眨眨眼。 薛子颜这才发现,他的眼前站了一个大狐狸。 当初裴景枫的意思是,他先驾崩,之后肯定会有大臣借此说夏语凉是乱臣之女,逼她退位,但紧紧是退位的话,还不足以让夏松放松警惕,觉得可以攻打皇城了。 所以,夏语凉才会选择垂帘听政,女子参政是不会被允许的。 可没想到的是,中间竟然穿插了墨痕赐药这一出。 让原本的计划提前,都是出乎人意料的。 “若是是我赐死的娘亲,那才会让所有的人都认为我野心很大,想独霸皇朝,而对方也会认为我一个小孩子不知道堤防,也会适当的放松警惕。” 墨痕嬉笑着,全然一个孩子的模样,但是他的心已经变得成熟了。 * “你是……语凉姐姐!”夏景年骑在高头大马上,认出了夏语凉的身份,她随时蒙面,但是他人得她。 她没死,她竟然没死。 夏景年突然觉得,即便此时此刻他输的一塌糊涂,他也心甘情愿了,若是此时此刻让她选,他会舍弃江山选择美人。 “曾经夏语凉已经死了,你的语凉姐姐也已经死了,在你害死翎羽的时候,我们的关系就一刀两断了,太子殿下!” 夏语凉声厉狠绝,眸光犀利,没有半分情谊存在里面。 当她在大殿内猜测到了墨痕的意思,她便决定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从今一会夏夫人不再存在。 当她跟着千羽烈出宫,看到千万百姓替她求情的时候,她才决定再次回来。 因为,弑母的罪名她可不能让墨痕背着。 “语凉姐姐!!”夏景年眸瞳里尽是沉痛,他知道她不会原谅他了,那个曾经疼爱他,关怀她,承诺他,无论他做错什么事情都不会抛弃他的语凉姐姐已经不在了。 从她嫁入锦王府的时候,他的姐姐就不在了。 他突然……好想,姐姐。 好想姐姐啊。 语凉姐姐你在哪里,你怎么会抛弃了我,你怎么会……不在理会我呢。 身后的焕国军队被不断的歼灭,夏景年微微仰头,看着碧蓝的天空,他似乎看到了夏语凉在对着他笑。 女子伸出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来,对他说:景年,我来接你了,语凉姐姐来接你了…… “语凉姐姐……”夏景年轻轻呢喃,双手握着剑直插腹部,鲜血淌淌,喷溅而出,散在战马上,洒在地上,洒遍了每个人的双眼。 自始至终,夏景年的目光都望着天际,那里有个女子正对他笑靥如花。 她说:景年,姐姐不会抛弃你的。 “不会,抛弃……”夏景年轻轻呢喃,眼角落下泪水,身子如被放慢了千百倍从高高的马上坠落而下,散尽生命。 “景年!!”夏语凉瞠圆了双目,惊惧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万万没想到夏景年会突然剖腹自尽。 她是恨他,但是从来就没想让他死。 可在剑刺穿他身体的那一刹那,她的心猛然窒息,她始终是把他当作了弟弟,虽然她不是那个夏语凉,不是夏景年思念的那人。 可,她终究是想代替曾经的夏语凉做好一个姐姐的。 她看到那坠落在地的人,目光一直在仰望着天际,好似那里有什么一般,他的嘴角挂着满足欣慰的笑。 他最后只留下了一句话:不会,抛弃…… 给读者的话: 问题,谁死了 ☆、197 离开 ? 夏松见夏景年已亡,调转了马匹什么也不顾的想要逃跑,奈何他只顾着逃,却没看到城墙上站着的那一排弓箭手。 “射箭!!”裴景枫大喝一声,城楼上便有数十只箭直射下来,直直刺穿了夏松的身体,就像是当初,翎羽的样子一般。 夏语凉知道,当初那么对待翎羽的命令虽然是夏景年下的,可是想法肯定是夏松提出来的。 所以,今时今日,她要将一切还回来。 “夏松,你罪有应得!!”夏语凉腾空而起,手中握着长剑朝着夏松刺去,这一剑她刺得狠绝,刺得痛苦。 这一剑是为了翎羽而刺下的。 冰冷的剑划过滚烫的血液,浓烈的腥气立刻蔓延在了空气中,让人喘息不过来。 夏语凉紧握着剑不肯松手,裴景枫上前抱住她,将她紧紧裹在怀中,轻声安慰,“若是难过,就哭出来,不要什么都死撑着,有我在,你可以不必再那么坚强,因为我会一直一直都留在你身边保护你,无论是曾经的夜渊还是如今的裴景枫。” 靠在裴景枫怀中,听着细软的话语,夏语凉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第一次,她像个孩子一般,放声哭泣,不管不顾,她紧紧抓住裴景枫的衣袖,哭的颤抖起来。 “枫……” 一身呼唤,包含万千。 司峰和司凌带领大军赶了回来,见到眼前的场面皆默不作声。 他们何时看到过夏语凉哭的这般凄凉,像是压抑了许久的痛苦顷刻间迸发出来,只有千羽烈和莫君望知道,那些泪从几百年前便忍住不肯落下,直到今日,穿越时间,穿越空间,在这一刻全部迸发了出来。 千羽烈看着,靠在莫君望身边忍不住落泪。 “他们这算不算是苦尽甘来?”她问莫君望。 “我们又何尝不是?”紧紧拥着怀中的人,莫君望狭眸微蹙,望向远方,过了片刻才缓缓说道,“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完成。” 千羽烈自然是知道什么事,她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希望一切顺利。” * 皇宫内的尸首很快便被处理完,夏景年的尸首被送回了焕国,司凌和司峰等人将各处的战况说了一下,除了两处失守,其余全部剿灭。 那两处是夏景年后来改动的,可后来为什么又没有全部改动就不得知了。 夏语凉想,以夏景年的谨慎,或许也猜到了可能两张图纸都被动过,可是改动了两处却又突然终止。 其实,他自始至终都不想打这场战。 “娘亲,爹爹,你们真的要走么?不要痕儿了?”墨痕委屈的撅着小嘴,一双大眼里蓄满了泪水,哪里还有半分当初赐夏语凉毒酒时候的气势。 想到那会儿夏语凉就会想要笑。 “痕儿,娘亲相信你有足够的能力治理好这个国家,即便没有父母在,你也可以的是不是?”夏语凉说。 “那是当然。”墨痕臭屁的仰着小下巴。 “这不就是了。”俯身将墨痕抱了起来,夏语凉在他脸上吻了一下,“朝月国可是要交到你的手上了。” “痕儿肯定会没问题的。”裴景枫在一旁补了一句。 虽然很不舍得娘亲和爹爹,但是墨痕知道他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也只好乖乖的点头,不过还是要求他们再陪自己一晚。 夜里,三个人躺在一张床上,说说笑笑聊了很久,墨痕困了的时候就靠在夏语凉怀中睡了过去。 这一夜,就这样度过。 第二日一早,夏语凉便和裴景枫离开了皇宫,随行了还有千羽烈和莫君望、孜清。 一行五人朝着传说中的焰谷而去。 焰谷。 虽说是谷,但是却是暗藏在一片湖水下面,湖面如镜。夏语凉手握着碎魂剑轻轻一挥,便从湖中劈开一条路,只见哪条路颜色暗红,像是被火烤过了一般。 然而这看似普通的一条路却是不普通的,五人朝前而去,在路尽头的时候突然消失不见,再一转眼便到了焰谷内部。 谷内,烈火纵生,焚裂燃尽,刚踏入便仍人觉得难以承受。夏语凉上前一步说道,“夜渊的魂魄在哪里?” “语凉,夜渊的魂魄在焰谷什么地方只有你知道,这里已经有百年没人来过了,有些地方被火融尽又重新凝结,许多地方都不太一样了。”千羽烈说道。 “只有我知道么?”夏语凉极力的想要去想,可是她现在已经记不清当初将夜渊的魂魄如何藏匿了。 一时间也想不到任何办法。 “语凉,你可以找到他的,你和他是心灵想通的,不要用夏语凉的心来找,要用赤炎的心来,相信自己。”轻轻握住夏语凉的手,千羽烈提醒着。 她的手中握着的紫鸿弓如果感受到了夜渊的魂魄也会有反映的。 “语凉,用心去找。” “嗯,我知道了,我会找到的,曾经在梦里我见过一次夜渊的,我想我知道他在哪里了。” 夏语凉说着,缓缓闭上了眼睛,她凭借着赤炎的印象,在焰谷里摸索着走动,而千羽烈等人则跟在她身边。 莫君望和孜清在这焰谷里感觉尚且还可以,但是裴景枫显然不太适应,脸色已经变得苍白起来。 焰谷本就和夜渊相克,虽然此刻只是以裴景枫的身份站在这里,但是他还是觉得不适应。 “景枫,等找到你的魂魄,然后将紫鸿弓里的法力释放出来,到时候你就不会太难受了。”见到裴景枫脸色不好,莫君望走过去不断的输送着内力,试图缓和裴景枫的不妥。 夏语凉走了一会儿,突然停了下来,她站住了步子说道,“应该是在这里。” 而就在此时,自焰谷的上方传来一道声音,“你们竟然敢私闯焰谷!” 给读者的话: 问题:夏语凉等人去了哪里?? ☆、198 一段故事的完结。 大结局 ? “是天界的人!”千羽烈警惕的说道,随后看了莫君望一眼,见他点头才继续说,“语凉,外面交给我们,你和裴景枫要尽快!” 夏语凉直觉外面来了不少人,便担心的问,“你们三个人可以么?” 千羽烈神秘一笑,“谁说只有我们三个人?” “嗯?”夏语凉不解。 “还有千千万万魔界的人呢,重雾山虽然几百年都没有主人,但大家都齐心一致把所有的一切都打典的很好。” “嗯,我知道了,但万事小心,尽量不要和天界起冲突,造成什么损伤。” 千羽烈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之后就和莫君望以及孜清离开。 焰谷内,只剩下夏语凉和裴景枫,夏语凉见裴景枫的脸色苍白,便想自己去输内力给他。 即便裴景枫再厉害,现在他没有夜渊的法力护体,那个本和焰谷相克的身子此时此刻也受不住。 夏语凉便过来拉住裴景枫的手,可她刚碰到裴景枫便觉得想被电触了一下般,脑海中猛然闪过一些画面。 夏语凉的手中握紧了几分,那画面更清晰了。 “语儿,你怎么了?”察觉到了夏语凉的不对,裴景枫问道。 夏语凉闭着眼,拉着裴景枫朝前走去,“我想,应该能找到夜渊魂魄的位置。” 裴景枫听罢,不再说话,跟着夏语凉朝前走去。 随着夏语凉的步伐,裴景枫渐渐觉得身体舒服了很多,周围好像有一股力量在保护着他,“是不是要到了?” 夏语凉点点头。 两人的手越牵越紧,但同时也感受到了那股钻心的疼痛再次迸发出来,让人喘息不过来。 “相思蛊要如何解?” “如果解不了,那就让它永远都存在吧,它让我们疼,便证明了我们更加的相爱,不怕它疼,我宁愿被这相思蛊折磨一辈子。” “你竟然越来越会说甜言蜜语了。”睁开眼看着裴景枫,夏语凉的心中暖暖一片,也好,就算是相思蛊解不了,他们也不会怕。 就让它一直存在吧。 “我是要把我作为夜渊和裴景枫时想要对你说的话全部补偿给你,语儿,无论今日怎么样,我们都要在一起。” 深邃的眸潭里是忘我的神情,缠缠绵绵,缱绻万千。 “嘭!!” 突然一道声响在焰谷上方响起,真的谷内也开始晃荡,夏语凉微微簇起秀眉,“会不会是千羽烈出事了?” 正当夏语凉担心的时候,谷外传来莫君望的声音,那声音极具穿透力,“天界的人已经离开了,夜渊的魂魄已经在蠢蠢欲动了,夜渊的法力也因为天界攻击的冲力而散了出来,夏语凉立刻替他把魂魄送到他身体里。” 就在莫君望说话的时候,夏语凉和裴景枫的眼前顿时金光迸射,有个模糊的身影从火焰里走出来,一身素洁的白袍,夏语凉知道他是谁,夜渊! “炎儿,你回来了。”夜渊勾唇浅笑,朝着两人走来,“我终于等到了你再回到我身边。” 而就在这一刹那,夏语凉竟然变成身着红装的赤炎,秀发也由黑色变成了白色,她的脸上是妖冶的红色妆容。 她说,“渊,我回来了。” “我知道你不会留下我一人,所以,我一直都在这里等你。”说着,夜渊上前抚摸着女子如雪的发,“入魔道了?” 他的语气很轻,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时候。 赤炎点点头,“是,入了。” “这样很好,可以一起回重雾山了。” 赤炎为难的转身看着身后的裴景枫,“那他和她”她指了指自己,说道,“该怎么办呢?” “他们身上有相思蛊的毒,是蓝影种下的,解不了,”顿了顿,夜渊来到裴景枫身边,突然消失不见了。 但,很快的他又出现了。 而赤炎竟然也从夏语凉的身体里出来,顿时,焰谷里出现了四个人,夜渊走过去拉住赤炎的手对着眼前的人笑道,“相思蛊已经留在我们的身上了,你们两个可以放心了。” “为什么?”夏语凉不解,夜渊和赤炎怎么会出现。 “是你们让我们两个再次复活,还有外面的扉雨和啸苍,你们身上虽然还带着我们的部分法力,但只是给你们用来防身的,如果是想做凡人,那还是普通一些的好,所以我们决定不要留在你们身体里。”赤炎眯眼一笑,曾经凌厉的眸子里此刻是软绵的柔情。 “那你们的身体?”夏语凉问。 “我们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实体,现在炎儿已经不再是天界的战神了,所以我们可以在一起,毫无阻拦的,若是这次谁要伤害她分毫,我定然会将那人碎尸万段!” 夏语凉看着他们十指交握,也来到了裴景枫的身边,“祝你们幸福。” “如果有什么事情还是可以来重雾山找我们的,我们始终是一体的。” “嗯,若是真的有需要,我们回去重雾山的。”裴景枫微微颔首示意。 “我们也祝你们幸福。”说着,赤炎和夜渊消失在焰谷。 等着夏语凉和裴景枫出了焰谷之后,外面的三人也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千羽烈说,“他们都走了。” “嗯,那你是不是要跟我说说你们的故事?我一直都很好奇,你们在紫明国发生过什么事情,现在我们都有时间了,可以听你们讲完。” 千羽烈仰头看了看莫君望,阳光正好,金色的光芒打在男子的身上,迷了千羽烈的眼眸,她说,“好,我就对你们说说我们故事,跟你说说,为什么他,”千羽烈也握住了莫君望的手,“是地狱之子。” 说完,几人一起笑了起来,他们都知道这不过又是一段故事的完结,还有一个人,他们的故事还没开始。 给读者的话: 结局了缠默默的爬去准备十月的资格考试,之后会陆续更点番外神马的,千羽烈和灵乐的文会另开到时一定好好写? ☆、番外 离家出走记 1 ? 墨痕登基为帝之后,所以的事情都由他处理,而自己的父皇和母后则乐的销遥,没事就在后宫喝喝茶,下下棋,要不然就赌两局。 而夏语凉的接手了北夜澜的生意之后,做的蒸蒸日上。 如此,墨痕不满了。 当初他登基为帝是为了布局,可是现在父皇还活着,不管怎么说也应该把皇位还给父皇吧? 他好像再玩几年呢。 于是,墨痕下朝之后直接来到后宫找裴景枫。 现在母后又怀孕了,正在安胎,所以父皇每天都陪着。 说到母后怀孕,墨痕就郁闷了,小嘴嘟起来十分不满,难道父皇和母后有他一个还不行么?又要生一个。 墨痕边走边想,来到院子里的时候就听到屋里有笑声,他一拂手,示意身后的人都不要上前,而自己也小心翼翼的走到窗边。 …… “你说孩子叫什么名字好?” “嗯,是得好好想想,你瞧瞧墨痕的名字。” “去,当初还不是为了表示不恨你的决心。”夏语凉不满的别过头去,长长的睫羽扑闪而下,遮住那双漆黑略带羞怯的眸子。 看着夏语凉脸颊染上红晕,裴景枫抿唇轻笑,“我懂的。” “你不懂。”夏语凉撒娇赌气。 “我真的懂。”裴景枫继续好脾气的说着。 这会儿,夏语凉才扭头看过来,“好,那你说你懂什么了。” “墨痕的名字不改了,只给肚子里的孩子取个名字就可以了。” “……”夏语凉气结。 她压根没准备改墨痕的名字。 但是墨痕不这么想啊,站在窗口,墨痕的大眼睛里挤满了委屈,呜呜,父皇和母后不爱他了,只想着肚子里那个。 连他的名字都懒得给一个,墨痕,墨痕,裴墨痕,这姓氏还是后期加上的。 太不受重视了!! 墨痕越想越不满,于是他做了一个决定,离家出走!! 转身离开院子,墨痕朝着自己的寝宫走去,身后的小太监急忙跟上,很有眼力的发现墨痕不对劲。 “皇上,您这是要干什么去?”怎么皇上到窗边溜达一圈,脸色就变了。 “收拾包袱去!”墨痕气呼呼的说,一甩明黄衣袖,便加快的速度。 小太监,“……” 收拾包袱?这会儿他也猜不到皇上是想干什么了,只得跟着走。 等着到了寝殿的时候,墨痕吩咐所有人都在屋外等他,谁也不准进来,要不然掉脑袋。大家都被墨痕吓得不敢动了。 只能目送墨痕进去。 进了屋里,墨痕开始收拾小包袱,哼,他要离家出走,这个皇帝他不当了,还给父皇。 打包好需要带的东西,墨痕背着小包袱出门了,小太监见皇上背了个小包袱,本想上去接着,却被墨痕给瞪了下去,“都给朕在这里站着!” “那要站到多久?”小太监小声问了一下。 墨痕想了想,“一炷香的时间,立刻,站好!” “唰唰唰”大家全部整齐的排列着,这下墨痕满意了,他可以安心的离家出走了!!? ☆、番外 离家出走记 2 ? 薛子颜看着抱住小包袱坐在自己家里的墨痕,一时间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上,您这是?”薛子颜问。 “这不是很明显吗?”用一双大眼睛巴巴的看着薛子颜,墨痕的眸子里全是怨气。 “……”薛子颜语塞,他一点都没觉得很明显。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要先进宫问一下裴景枫和夏语凉? 想着,薛子颜转身准备吩咐人去宫里咨询一下。 “我离家出走了。”突然,墨痕开口说话了。 薛子颜刚准备迈出去的步子突然止住,失去重力的身子踉跄着朝前奔去,差点撞到了门上…… 开,开什么玩笑? 皇上离家出走?还出走到他府上?那还了得? “皇上,这不能随便开玩笑。”转身薛子颜正色道,自古哪有皇帝离家出走的? 墨痕一听,眼中立刻包了一包泪,“我没开玩笑,父皇和母后有了新宝宝就不疼爱我了。” “谁说的?”脸色一正,薛子颜的语气稍稍加重。 是哪个不知好歹的宫人在墨痕面前胡乱说话了?竟然到了要离家出走这么严重。 “是父皇母后说的。” “……”薛子颜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此话怎讲? 似乎看出来薛子颜的疑问,墨痕就原原本本把自己听到的跟薛子颜说了一遍。说完之后一脸的委屈。 “你看是不是父皇和母后不疼爱我了。”墨痕继续委屈。 “……”薛子颜沉默了。 这让他要怎么说才好?墨痕就算心智成熟也还是个孩子,这次可被打击了,再说了夏语凉和裴景枫说话的时候就不能偷偷摸摸的来?拼要那么大声? 再再说了,难道都不知道窗外还站着一个?都学的什么武功!! 薛子颜在心里埋怨着,但还是得安慰墨痕,“皇上,你是想多了。” “薛卿家,朕现在命令你不允许将朕的任何消息传达出去,违令者斩!”刚刚还一脸委屈的墨痕突然间跳了起来威风凛凛的吩咐。 “这……”薛子颜为难了,皇宫里皇帝丢了可是大事,不让他说出去。 “听到没有!” “听到了!”薛子颜只好暂且答应。 皇宫内。 “太上皇,皇上失踪了。”大太监小心翼翼的来到裴景枫寝殿禀报。 正在看书的裴景枫眉头紧蹙,微微抬起下颚,深邃的眸瞳里夹杂着一抹犀利的光泽,“你说什么?” “太上皇,奴才说,说皇上失踪了。” “再说一遍。”裴景枫语气越发不悦,似是千年寒冰。 大太监不知道怎么回事,急出一脸冷汗。 坐在不远处榻子上的夏语凉无奈浅笑,道,“不是说了不让叫太上皇了么?” “……”大太监差点翻白眼晕倒,这对父母是怎么回事?他要禀报的重点是皇上失踪了,他们竟然还在纠结“太上皇”这个称呼。 “你刚刚说痕儿失踪了?”这会儿夏语凉的话才回到了正题上。 “是,夫人。”大太监赶紧回道。 “没事,回去休息吧。”说完,夏语凉挺着肚子从榻上下来,“我们也要休息了。” “……”大太监这次是彻底无语了。 ☆、番外 离家出走记 3 ? 五天后。 “皇上,您真的不回去吗?”薛子颜无奈的坐在正吃的很欢的墨痕身边,看来此次墨痕是铁了心的不肯回宫了。 更让他郁闷的是,裴景枫和夏语凉也不来找人。 墨痕啃着鸡腿,小眼神嗖的一下从薛子颜身上飞过,“你要是敢告密……” “我没有。”薛子颜赶紧回道。 他是上辈子欠了墨痕的么。 听到薛子颜这么说,墨痕扔下鸡腿,用沾满油渍的双手去握着薛子颜的白衣服,很快,那白如雪的袍子上染上了一大块油。 薛子颜嘴角抽搐,但是又不忍心推开墨痕,此刻,墨痕整个小身子凑蹭在他怀中,那小模样看了让人觉得可怜。 “父皇和母后不要我了,呜呜。” “谁说的?”薛子颜只好安慰。 “你看我都出宫好几天了,他们都不找我,这不就是不要我了么?有了新孩子就不要我了,真是喜新厌旧。” 薛子颜,“……” 现在他也不能为裴景枫和夏语凉说好话了,事实都摆在那里了,这对父母还真的不管自己的孩子了。 与此同时。 皇宫里,裴景枫急的在院子里一个劲打转,恨不得一脚把门踹开进到屋里去,奈何每次想要冲进去,身边都有好几双手拉着他。 “不能着急。”素枫在一旁说道,自从那场劫难之后,她就一直留在宫中,做了夏语凉的贴身大宫女,性子也越发的沉稳了,遇到这样的事情也还算是平静。 “能不着急吗?你听听,听听,语儿喊得嗓子都哑了。”裴景枫还想朝着里面冲。 不知道当初生墨痕的时候,语儿是不是也是这样,那时候他不在她身边,还伤了她的心,她该是多么的无助。 他真是该死!! “急也急不来啊。”茹舞也算是淡定,她可是一听说夫人要生了就立刻赶来宫里。 茹舞的话刚说完,就听到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迸发出一声婴儿的啼哭。 “生了,生了,是个女孩。”屋里传出来喜悦的声音。 “哎!!”素枫喊了一声,一把扶住裴景枫,“这怎么刚喊了一声,您就倒地上了。” 裴景枫没说话,而是急冲冲的跑进了屋里。 …… 正爬在薛子颜怀中的墨痕一把鼻涕一把泪,怪自己的父母不管自己的,还没等哭够,就听到宫里有人来通报,“薛丞相,夫人生了,是个女孩。” “……”墨痕不哭了,呆了一会儿撒腿就跑。 “皇上?”宫里人一见墨痕,顿时愣在原地,等着墨痕的小身影消失在了丞相府才紧跟着上去,“皇上,您等等奴才。” 墨痕一路回到皇宫,早就忘了之前的事情,现在的他心里就想着自己多了妹妹,他是哥哥了。到了宫里,墨痕直溜溜的冲进房间里,谁都没理会直接跑到了婴儿旁边,摸了摸婴儿的小脑袋,“乖,叫哥哥。” “哈哈哈!!”众人大笑。 紧跟而来的薛子颜看到墨痕正逗着婴儿玩耍,只好无奈的摇头笑笑,“毕竟还是亲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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